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第一章 又欠一次(小修) 湛清弦端坐在镜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眉眼黛色,青丝如墨,虽然不比湛清清长得美,却也不逊她几分。她勾起嘴角,含着一抹淡笑,从怀里拿出玉佩,青烟色的玉面上,鲤鱼跃门的图案栩栩如生,指尖在鲤鱼上画了又画,清弦的脸上有些得意,没想到无心插柳也能寻到真正的宝。 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地轻轻一动,湛清清长得美又如何,能不能真正嫁个大官还是未知之数呢!可自己已经找到真正有状元之才的人,真想看到他们眼中的羡慕,就像当年一般。 转头看了看更漏,已经过了二更,外面飘着雪,从窗外传来幽幽梅香,湛清弦深吸了一口,这时一阵风吹来,冷风灌入衣领,她哆嗦了一下,呵了呵手,关上窗户准备熄灯歇息,明日还要去客栈呢。刚关上窗,便听到  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谁?” “三小姐,是我。”一听是龙妈的声音,她走上前开门,一对上龙妈那双焦急的眸子,她蹙了蹙眉头。 “这么晚了,有事吗?” “三小姐,刚刚双龙酒馆的小二来找您,说是让您赶紧去一趟酒馆,大少爷出事了。”龙妈嘴唇不停地抖着,不知是因为冷的,还是因为那句“大少爷出事了”。 湛清弦一听是他的事,便有些心烦。大少爷出事了,找她做甚? 龙妈见她那付淡然的样子,慌了神,连忙拉着她的袖子说:“大少爷不让通知夫人,只让三小姐赶紧去一趟,三小姐,您快去吧,小二在门口候着呢。”说着,竟急得要哭了出来。 她轻叹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扯出自己的袖子,回房拿了件披风,跨出了屋。湛清鸿又惹了什么事?这湛家大少爷,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惹事生非,一出事儿不找娘亲反正找上她了,真的欠了他的不成?是欠了吧?她低叹,可这由得她选么? 风雪很大,脚踩在地上发也咯吱的声音,雪花飘在脸上,冰冷。四处都熄了灯,很是清冷,湛清弦进了双龙酒馆,这里是湛清鸿的驻地,她只来过一两次,如非不得已,她是不愿踏足的。 小二把她和龙妈带进了靠后院的一间房间,房里熄了灯,漆黑一片。 砰砰砰,小二敲了三声门,里面传来了三声猫叫,小二又扣了两下,这里才点了灯,然后一位着蓝衫子的少年神色紧张地开了门,正是双龙酒馆的小少爷李巍。那李巍向四周里看了看,发现附近没人,才稍微地松了一口气,打发走小二,将她们请进了屋,关门时,又像四周望了望。 进了门时,湛清弦发现里面还坐着两个人,一位是鸣虫馆的二公子周定邦,还有四海客栈的大少爷湛清鸿。 “大少爷,你、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啊?”湛清弦还没开口,龙妈就已经冲上前,拉着湛清鸿问个不停,围着他转了个圈,看到他脸上的淤青,倒吸了一口气,伸手要去碰。 “龙妈,你怎么来了?不是让清弦一人过来吗?”湛清鸿不耐烦地躲着龙妈的手,生怕她碰痛了自己。 “我……我是担心大少爷。”龙妈是他的奶娘,清弦进了湛家后,才离开他来伺候清弦。 她的目光也落在淤青上,微微动了动眉,为什么这般小心谨慎?“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清弦,我打死了人。”湛清鸿和她的眼对视了一会儿,又移开了眼光,口中慢慢吐出了几个字,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打死了人!”清弦只觉得两眼发黑,手脚发软,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下滑,伸手撑住了桌面,眼睛却一直没有移开他的脸,打死了人他还这么轻松?眼里居然没有一丝悔意?“湛清鸿,你是在开玩笑吗?打死了人?你不知道杀人要坐牢的吗?真以为你学了那本什么破秘籍上的功夫,就是大侠了?湛清鸿,你、你竟然还说得这么、这么轻描淡写!你……” “清弦妹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大他是为了帮……”李巍话还没说完,便被湛清鸿打断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湛清弦,叫你来不是让你来翻旧帐的!”湛清鸿给她气得话都说不出,低吼着。 “笑话,我为什么不能翻?我还出了一半银子,为什么不能提?还真是鬼迷了心,被你当傻子耍,拿出所有的钱给你去换本破书回来!现在更好,让你学了上头的邪魔歪道**杀人的勾当了!”清弦想到这里,就有股想掐死湛清鸿的冲动。学什么不好,学当大侠!被一个老骗子骗走所有的钱还不算,最后弄一本破书回来,还当个宝贝似的,反正被官府抓了闹不好也是死,不如就先让她掐死他好了! 周定邦举起了手,挡在两人中间,“停,老大啊,你们俩能不能先别吵架。清弦妹子,对方在隔壁镇是个恶棍,只怕不会放过清鸿,你看是不是想法子先让他出去躲一躲。” 不是打伤了,是打死了,他们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松?“躲?惹了事就躲,家里怎么办?娘怎么办?” “不然怎么办?等着他们来捉吗?我是打死了人,不是出钱就可以摆平的。”湛清鸿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清弦不示弱地对着他,本来发虚的身子也硬朗了起来,“这会儿知道厉害了,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想?出钱摆平,哼,家里已经出钱摆平了那么多次,你从来不当回事,如今还变本加历,把人都打死了。” “清弦妹妹,这次真不怪老大,是他们……” “闭嘴。”湛清鸿瞪了李巍一眼,回头看着清弦,脸上的血红慢慢褪了去,“我要出去躲一阵子,你手上有银子没有?” “没有。” “你!”看她回答得快,有些不相信。 两人瞪了半晌,屋子里的人都不敢说话,湛清弦给他瞪得有些心虚,移开了眼光,心里暗想,这会儿是真没银子,怎么会这么巧?“要不,回家跟爹娘说声吧。”困难地说了一句,咽了咽口水。 “是啊,是啊,大少爷,回家吧,老爷和夫人一定会想出办法的。”龙妈适时地接口,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水火不容了,当初三小姐来湛家时,可是大少爷牵进门的。 周定邦看他们一直争执不下,提议说,“清鸿,回家和伯父商量一下吧,我们身上的银子只有这么多,只怕不够你在外花几个月。” “是啊,老大,回去吧。”李巍左右看了看两人,有些无奈地摇头。 湛清弦不再说什么,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边走边想,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一遇到他就不能平心静气? 半夜三更,敲开了夫人的门,老爷和夫人披着外衣,听他们说完,便傻了眼。夫人的眼泪一个没忍住便滑了下来,拖着湛清鸿,看着他脸上的淤青,手都在抖着。 “你、你啊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好好一个客栈,你不去打理,非得和那两个坏小子混在一起,这下好了,惹祸了吧。”湛四海来回在屋子里走着,不停地数落着。 “爹,这事不怪别人。”湛清鸿忍受着他娘在他脸上擦药,眉头皱得紧紧。 “不怪他们怪谁?若不是他们带坏你,你如今也和清澈一般,乖乖在家里念书。”湛四海瞪了他一眼。 湛清弦嘴角又浮上一缕轻蔑地笑,他总是这样,什么都是别人的错,自己儿子永远是对的。 “老爷,别再管是谁的错了,如今如何是好?清鸿只怕不能在镇上呆着了,您可得想个法子。”夫人给湛清鸿上过药,摸着儿子的头,手指轻轻碰着那淤青,嘤嘤地哭着,“还疼吗?你从来都不知道学学好,我和你爹眼见都老了,以后若走了,你让我们怎么放心得下……” “好了,别哭了。等天亮让账房拿些银子来,明日先去京城避一避,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只能这样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说。”夫人轻轻放开他的手,重重地叹了口气,额上的眉拧成一团。 “等等!”湛四海看着清弦,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今天听账房说,前日的收的钱没有送去账房,是怎么回事?” 她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裙子,额头渗出了细汗,怎么爹这么快就知道了?“我、我……” “是我拿了,我让清弦先给我急用。”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解了她的围。 “你拿去做什么?”湛四海也不怀疑,这个儿子经常从账房那拿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湛清鸿无所谓地歪着头,“还能做什么?喝酒呗。” “喝酒?十几两银子拿去喝酒,你还真不会败家!”湛四海气得想要挥他一掌,却又无力地放下手。 两人出了夫人的院子,湛清鸿便拉住了她,“十几两银子,你拿去干嘛了?” “我、要你管!”湛清弦说不出口,直接顶了回去。 湛清鸿眯着眼笑了,眼里闪着坏坏的光,看得清弦心更虚了,低着头说:“钱,我会还回去,刚才又没让你顶。”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不过还是让对方给听到了。 感觉到一股热气向自己靠了过来,清弦退了一步,背已经顶着长廊上的墙,仰头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你、你要干什么?” 脸慢慢放大,最后停在离她只有一拳的距离,清弦已经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那张脸停了一会儿,又移到她耳边,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了句:“记着,你又欠了我一次。”没等她缓过神来,人已经离开,跳过长廊,向另一边走去。 湛清弦气得捶了一下墙壁,这无赖,什么叫又欠一次,难道就还不完吗?用力地咬了咬下唇,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呢? 这一切都要从半年前说起,不对,应该是十一年前说起。 +++++++++++++++++++++++++++ 海棠小修了一下,希望能更好些。\ ------------ 第二章 母女 天承十年,东凌国与西疆蛮族的战事终于结束了,太子亲领大军,将一直东侵的蛮族赶出了边境,边疆定,百姓的日子慢慢舒心起来。 清早的太阳还没有把露水收干,官道上已经有不少赶路的行人,三五成群朝双龙镇走来。逢五赶集,周边的农民们,便挑着自家生产的小菜、家禽,早早守在城门外,等着开城门,好去集市卖个好价钱,顺便给家里再带些盐巴啊什么的。城门还要一会儿才开,他们放下箩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话聊天,一人说了些咸湿的笑话,惹得其他的人哄堂大笑。 赶路的人群里有一对母女,年轻地女人牵着小女孩,和那些农民保持着距离。 有好事的人,朝她们打量了几眼,便捅了捅那说笑话的人,那人回头一看,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嘴里发出一声口哨,这小娘子模样儿不赖,眉似柳、眼如杏、唇如樱,虽然衣服破旧了些,却丝毫不能掩盖她的好身段。身上衣物挺干净,头发也不算太凌乱,芙蓉面上也没沾上太多的尘土,看样子好像是从别的地方逃难来的。 小女孩看到有人盯着她们,紧张地握了握娘亲的手,身子又靠近了娘亲一些,“囡囡,别怕。”女人感觉到孩子的害怕,便狠狠地瞪了那群人一眼,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拉着女孩坐下。 不一会儿,城门开了,那群人也顾不得调笑这对母女,纷纷挑着箩筐,去集市里找好位置。 周边这几十里,就这么一个热闹点的小镇,到了赶集的时间,几十里外的人们便都聚到了这里。东街的小集市,便成了双龙镇最热闹的地方。 集市的一棵树下,穷秀才柳默之和隔壁的小哥一起把桌子和凳子从牛车上搬下来,从怀里摸出一文钱交给他,便把桌子和凳子摆好,挂起一块写着“代写书信”字样的灰布,忙着开张。今天是赶集的日子,但愿能多帮人写几封家信,这样回家时也能带些米回去,省得娘子又不高兴。 时间过得真慢,已经一个上午了,才帮人写了三封信,柳默之摸了摸怀里瘪瘪的钱袋,里面才十几文钱,眼睛向对面街角的包点摊瞟去,还是忍忍吧,从包袱里摸出已经硬得咬不动的饼,咬了两口。 一对母女从他摊前走过,小女孩的眼睛一直盯着街角的包点摊,小舌头舔了舔有些开裂的嘴唇,咽下一口口水,却忘记注意脚下的石头,“哎呀!”小女孩身子向前一扑,眼看额头就要碰到地上。 女人手一用力,便把女儿提了起来,“囡囡,没摔着吧?”蹲下身子看她的脚。 小女孩摇摇头,眼睛又瞟向了包点摊,“囡囡,饿了吗?”女人注意到女儿的眼神,心痛地摸摸她发黄的头发,“娘给你去买吃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说完便拉着她向包点摊走去。 女人看了看蒸笼,又摸了摸怀里的钱袋,轻轻咬了咬下唇,指着包子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嫌恶地扫了她一眼,混身破破烂烂的,有钱买包子吗?可是眼睛一移到她脸上,便又扯上了笑脸,“三文钱一个,你要几个?”这女人长得可真标致,特别是脸颊上那一对酒窝,随着她说话一跳一跳的。 “来两个。”从钱袋里抖出所有的铜板,数了六文,放在老板手里,接过热乎乎的包子,四周看了看,这时候太阳还大,只有树下还有块荫凉的地方,便牵着女儿走到了柳默之身边,看他没有反对,便找了块大石头,和女儿坐了下来。 柳默之看着她手里的包子,困难地别过头去,把手里剩下的饼塞进嘴里。 “囡囡,快吃吧。”女人把包子递给女孩,看着她咬了一口,包子有些烫,囡囡张着小口呼气,想让口里的热气快些出来,“傻丫头,慢慢吃。” 女孩看娘亲没有吃,便举起手中另一个包子,递到她面前,“娘,你吃。” “娘不饿,囡囡吃。”女人背过身子,咽下了口水,眼光被一个来找柳默之写信的人吸引。 柳默之问了那人几个问题,然后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收了三个铜板,交给那人,那人小心地把信折好放入怀里,冲他鞠了一躬,他赶紧起身还了一礼。 “囡囡,你坐这儿别动,娘就过来。”边说边站了起来,走到柳默之的桌子前,“先生,您是帮人写信的吗?” “是的。您要写信吗?”柳默之看来了生意,也顾不得肚子饿了。 “不是,就是想请您帮我写几个字。” “成,您说吧。”摊开一张纸,看着她。 “乙丑年壬午月丁酉日辰时。” “这是?”柳默之一边写一边问。 女人讪讪地笑了,“我家囡囡的生辰八字,我不会写字,想请先生帮着写下。” “嗯,好了。” “多少钱?”女人小心翼翼地接过。 柳默之看了看她的穿着,这年头逃难的人还真多,“一文钱。” “谢谢先生。”女人从钱袋里倒出一文钱,放在桌上,又看了看钱袋里,轻轻叹了口气,困难地对他笑笑,“先生,我本是想去前面的那条街上买些东西,可是您看,小孩子有些走不动了,能不能让她先在您这儿呆一会儿,我买了东西就来接她。” 柳默之转头看了看女孩,女孩正专心地吃着包子,时不时还舔舔手指,脸上露着满足的笑,看到这里他仿佛也感觉到了包子的美味,“好吧,不过您可得快些回,太阳落山,我就要回家了。” “哎!”女人欣喜地答着,脸上的酒窝也跟着闪了闪,小跑着拉起女儿,让她坐在柳默之身边,“囡囡,你乖乖地听话,娘去前面买些东西,你坐在叔叔这里等,好不好?” 女孩不明白地看着她,“娘去哪里?” “去前面买些东西,昨天,你大叔不是说要买东西吗?娘便应承了,乖,娘很快就回。”女人抱了抱她,从囡囡脖子上拉出一个小荷包,把刚刚柳默之写的八字放在里面,又塞进她的衣服里,然后从肩上取下包袱,塞在她怀里,“囡囡帮娘提着包袱,娘很快就回来,记着要听叔叔的话。”边说眼角里有些湿了,又抱了抱她,偷着抹了把眼泪。 “好。”囡囡乖乖地点点头,把手里最后一点包子塞里嘴里,然后紧紧地抱着包袱。 女人对柳默之行了一礼,“先生,我家女儿就拜托您了。”说完便扭头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看到女儿抿着小嘴,眼巴巴地看着她,鼻尖一酸,脚下加快地走了几步。 柳默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有些不明所以地摇摇头,这女人的表情为何这般痛苦?哎,这年头人活得还真不容易,战乱纷纷,逃难的人也多,如今总算是战乱平定,太平的日子就要来了。 ++++++++++++++++++++++++++ 求收藏~求推荐~打滚中~ ------------ 第三章 被弃 柳默之看了看天色,写完这最后一封信,便可以收摊了,只是那女人为何还没回来?想着便侧头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女孩一直扯着脖子看着她娘离开的方向,一脸的焦急。 “囡囡?”柳默之记得那女人是这般叫她的。 囡囡收回了眼光,小心地看着他,慢慢点点头。 “哎,你娘是去哪里买东西?为何还不回来?”柳默之有些担心,那女人莫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为何还不回来? 囡囡摇摇头,眼睛又盯着街口,希望能看到她娘的身影。 “唉。”柳默之叹着气,她才不过是六岁大,又如何能知道她娘去了哪里?还是再等等吧。 集市里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大树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囡囡已经坐不住了,站在桌前,掂着脚尖,看着街口,眼角的泪水拼命地忍着,时不时滚下一颗,也顾不得抹去。 街边的小店铺都已经开始关门了,天已经整个暗了下来,柳默之隔壁的小哥赶着牛车来到了近前,“柳叔,您可以回家了吗?柳婶叫我来接您。”说完便跳下车,要帮他收摊。 “小拾啊,你在这里等会儿,一边帮我收摊,我带她去找人,若是有一个女人来接孩子,你便让她等下。”说完拉着女孩的手,急匆匆地向街口走去。 小拾收拾好摊子,坐在石头上等了好一会儿,便看到大小两个身影出现在街口,“柳叔,您找什么人啊?这都收拾好了,快回家吧,我肚子都饿扁了。” 柳默之低头看了看一直抽噎的囡囡,“囡囡,要不你先和叔叔回家,明天再来等你娘好不好?你娘肯定是有事耽搁了,咱们明日再来。” 囡囡猛地甩开他的手,抱着包袱坐在石头上,怎么也不肯离开。 “孩子啊,天这么黑,你一个人在这里等,太危险了,听叔叔话,明日再来好不好?” 听到这话,她嘤嘤地哭起来,口里直唤着,“娘,娘,我要娘。” “乖,囡囡听话,先跟叔叔回家,明天一大早,叔叔就带你来等,好不好?”柳默之看她只是哭,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便把她抱起来,囡囡不停地挣扎,哭声越来越大。 柳默之抱着哭累了的囡囡走进了自家的门,还没把囡囡放下来,门帘里就传来一阵骂声,“你死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你就不管我们娘俩的死活吗?”话音还没落,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自家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愣住了。 放下囡囡,帮着小拾把桌子搬下牛车,柳默之这才回头。 “她是谁?”女人低头看着坐在台阶上哭泣的囡囡。 “进去说。”柳默子牵着囡囡进了房。 女人赶紧跟了进来,叉着腰问,“我问你话呢?她是谁?” “今天在集市有人让我帮她照看一下孩子,谁知道这时候还没来接,我便领她回来了。” “什么?”女人杏眼圆瞪,吓得一旁的囡囡直往门边站,“领她回来?你自己吃闲饭就算了,还想再添一个吃闲饭的?” “我哪里吃闲饭了?”柳默之从怀里拿出钱袋倒在桌上,一枚铜钱从桌上滚了下来,绕了数圈后,躺在囡囡脚边,囡囡小心地移开了脚,生怕踩着了。 女人一边收着钱,一边说:“要不是我大着肚子不能帮人干活,你会去摆摊?还不是坐在家里捧着本破书,说什么会考上举人,照我看等你中了举,我们娘俩就饿死了。”回头看到囡囡脚边还有一枚,走过去弯下腰,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脚,“哎呀!” “怎么了,丽娘。”本来还在生闷气地柳默之,立马消了气,跑过来扶着她。 女人摸着肚子摆摆手,“没事,你先去捡起来。” 柳默之嘟嚷着,“都这样了,还只知道钱。”边说边捡起了铜板。 “我只知道钱错了吗?想当年,我嫁给你的时候,你除了这间破屋子,还有什么?若不是我辛苦干活,你还能考上秀才?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女人听到这话怒了,越说越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丽娘,别哭了。我知道没有你,我连家都没,我说错话了,别哭了啊。”柳默之扶着她坐下,摸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丽娘哭了一阵,觉得无趣,边抹着泪,边朝囡囡呶呶嘴,“她怎么办?” 柳默之看着一直站在躲在门边的囡囡,好言劝着丽娘,“就让她先住一晚,等明儿她娘接她走,好吗?” “住哪儿?你看看家里还有地方吗?” 看了看家里的境况,柳默之也有些语塞,家里这两间破屋子,一间是厨房,一间是睡房,睡房里除了一张榻,便只有一张书桌,总不能让孩子和他们挤一张榻上吧。 丽娘叹着气,自家相公自己知,心肠好,平时邻里有个什么困难,他总会帮衬些,只是这次带个小孩回来,下次再带个什么人回来,这日子还要怎么过?“算了,你去帮她用板凳搭个小床。先吃饭吧,锅里还有些饭。” 柳默之打开锅盖才想起忘记买米回来了,算了,明儿再说吧。端来两碗饭,拿过囡囡手里的包袱放在桌上,“囡囡,先吃饭,等会儿叔叔帮你铺床。” 囡囡安静地由他拉到桌前,看着桌上的饭菜吞了吞唾沫,小心地接过碗和筷子,扒了一小口,然后偷眼看了丽娘一眼,看她正眯着眼想事情,飞快地夹起一块青菜放进嘴里。 吃过饭,柳默之把两张板凳拼在一起,上面放了一块门板,正想着要拿什么给囡囡垫,丽娘从里屋抱着一床小被子出来了,柳默之心中一喜,丽娘虽然嘴利了些,心地还是不坏的。 等囡囡上了床,两人拿着烛台进了房,只听见丽娘轻声说,“这丫头,虽然衣服上补丁多,还有几处已经破得不能再补,可是这衣服还洗得干净,人也挺干净的。” “是啊,我看她娘挺贤惠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来接孩子。” “啊,该不会是准备抛弃她吧?” “嘘,说什么呢?说不定明天就来接她走了。” 外间的囡囡睁着眼,紧紧抱着娘给她的包袱,虽然不知道抛弃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明白不是什么好事,娘上哪儿去了呢?蜷着身子,把脸埋在包袱里,默默地流着眼泪。 第二天清早,柳默之出了里屋,却发现小床上没有人,“囡囡!”边喊边跑出了门。 小院子里,囡囡正趴在门边,从门缝里向外看着,柳默之拍着胸口,还好孩子没丢,不然那女人接不到孩子,他要拿什么赔人家? “囡囡,看什么呢?”柳默之看着她肿肿的双眼,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囡囡摇摇头,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地说,“叔叔,什么时候出去?” “吃过饭就去,你等着,我去帮丽娘做饭。”说完便提起门边的水桶,打开门,去外面打水。 囡囡走进房间,看到丽娘正在做饭,便乖巧地走到灶边,捡起木柴,帮着看火。 丽娘也不搭理她,只是愁着今天的早饭做什么,家里只剩下这些米,煮稀了,怕相公吃不饱,煮稠了,又怕吃不了三个人。 草草吃过饭,柳默之带着囡囡出门摆摊,囡囡一直不肯坐着,只是眼巴巴地四处张望着,希望看到她熟悉的身影。 囡囡已经失望了很多次,只要看到和她娘穿青灰色衣服的妇女,她便会跑过去,可是一次又一次,低着头回到柳默之身边。 柳默之也有些担心了,难道她真的抛下囡囡了吗?可昨天看她的样子,明明是很疼囡囡的,买了包子自己都不舍得吃,“囡囡,来坐下休息会儿。吃个饼好不好?” 从他手中接过饼,囡囡咬了一口,眼泪就流下来了,娘亲昨日还给她买了好吃的包子,今天为何不见了呢?昨天晚上一直睡不着,好想娘亲,平时都是娘亲抱着她睡,可是没了娘的怀抱,叫她如何睡得着。 瘪了瘪嘴,囡囡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把饼塞进口里,用力嚼着,然后又不放弃地盯着过往的行人。 天又黑了,天又亮了,囡囡每日都会跟着柳默之来摆摊,晚上就睡在小床上,蜷曲着身子,抱着包袱忍着哭声流泪,哭累了也就睡着了。 ++++++++++++++++++++++++++++++++++++ 海棠打滚要票票~~~~~~~~~~~~~亲们别忘记了哦~ ------------ 第四章 妹妹 就这样一直过了五天,丽娘再也忍不住了,一大早,便把囡囡扯到跟前,“你说!你是不是来我家骗吃骗喝的?” 柳默之被她突然的举动吓着了,赶紧把发抖地囡囡拉到自己身后,“丽娘,你干什么?她只是个孩子,什么骗不骗的!” “你护着她有什么用?难道你准备养她一辈子吗?你自己看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说着走到米缸前,“你看看,这是前几日,你买回来的米,本来可是吃五天的,可是今天就没了。” “她一个小孩子能吃多少?”柳默之看着自己已经快见底的米缸,有些羞愧,百无一用是书生,自己实在没能力照顾好一个家。 丽娘把米缸盖子丢在地上,“是,她现在是一个小孩子,可是将来呢?她娘摆明是不要她了,只有你这傻子,揽下这个包袱,帮着照看下,我看是要你帮着照看一辈子!” 听到这话,囡囡有些明白,自己娘亲一定是不要自己了,所以这么久都不来接她,可是她很乖的,为什么娘亲不要她了?眼泪如豆子般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哭!你就知道哭,我们家是沾了什么霉运?本来已经够难过了,如今还摊上一个倒霉鬼。”丽娘气得站不住了,喘着气坐了下来。 “好了!少说两句,大不了,我每天再努力些,多赚些银子回来。”柳默之看着她不舒服,想着她大着肚子也不容易,心疼地帮她拍着背。 丽娘看着囡囡的包袱放在小床上,便走过去打开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你干什么?”柳默之想要阻止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干什么,看看她娘给她留下钱没有,成天看她抱着个包袱,说不定里面还有好东西呢?”丽娘拍开他的手,扯开包袱,把里面的东西翻出来,“什么啊,都是些破衣服。” 囡囡傻傻地看着她,看到她把衣服,随意扯出来,便冲过去,想要抢过来。“呲”地一响,本来就不结实的衣服,被她们一拉扯,破了一个大口子,捧着破了的衣服,这是娘亲用自己的衣服给她改的,囡囡再也忍不住了,“哇”的哭了出来。 丽娘脸上一阵难堪,喃喃地不知要说些什么,柳默之想要抱着她,却被囡囡挣扎着,怎么也不肯他靠近。 “咦?这是什么?”丽娘看到一个小荷包,从囡囡怀里掉下来,捡起来一看,眼里闪着亮光,“哇,果然有好东西。”从里面拿出两样东西,一把银子打的小弓,一只漂亮的耳环。 “还给我!”囡囡看到自己的宝贝在她手上,冲到她身边跳着脚,想要抢回来。 “拿来!”柳默之恼怒地从丽娘手里抢过来,把小弓和耳环放进荷包里,交给囡囡,转头冷冷地说道,“我是没用!但是这种不义之财,我是不会要的,你也最好不要动!这是囡囡的,是她娘留给她的。”刚刚看到里面有他帮着写的生辰八字,柳默之有些明白了,那女人一开始便存了抛下囡囡的心。唉!为何有这般狠心的娘? 囡囡把荷包小心的打好结,又系在脖子上,然后把散落的衣服都收起来,一边抽噎着一边把包袱打好结。 “囡囡,别哭了,去洗把脸,叔叔等会儿带你去开摊,等你娘来接你。” “嗬,我看你们要等到何年何月!”丽娘刚刚被他给吓住了,从来没见相公这般子生气,可惜了那漂亮的耳环。 柳默之瞪了她一眼,然后牵着囡囡,让她坐在门边的台阶上,“叔叔去准备下,然后咱们去开摊。”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柳先生在吗?”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 柳默之出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讲究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孩,身侧还跟着一个下人,“您是?” “啊,您是柳先生吧,我家夫人是四海客栈老板娘,特意来拜会您的。”下人赶紧上前,递上了一包礼物。 “您这是?”柳默之不解其意,也不伸手去接。 “先生,能进去说话吗?”那夫人礼貌地问。 柳默之才感觉到自己的失礼,“请进。” 丽娘看来了客人,便出来问道,“谁啊?”看到那女人,马上换了一张脸,“是湛夫人啊,什么风把您吹我们这小地方来了?” 湛夫人礼貌地对她笑笑,然后对柳默之说,“先生,我是来求您帮忙的。” 柳默之还没来得及答话,“哟,湛夫人,您别说求啊,只要我家相公能帮上的,是绝对不会推辞的。”丽娘说完扯了一下自家相公的衣服。 “夫人,您请先说。” “我想请先生当小儿清鸿的西席。” “西席?”柳默之有些不明白,这双龙镇读书人多着呢?什么时候轮到他了? “是啊,小儿顽劣,就怕先生不肯收这个学生。”湛夫人把男孩拉到自己面前,男孩百般不愿意地扭着身子,可是看到他娘哀求的眼神,便低下了头。 “收,怎么会不收呢?能当湛少爷的西席,是我家相公的福气。”丽娘赶紧捅了捅柳默之。 柳默之回头瞪了她一眼,“敢问夫人,为何会选我当你家公子的西席呢?双龙镇上的读书人可是不少,比我强的能数出不少来。” “这个,”湛夫人颇为难堪,“不怕实话告诉您,小儿实在顽劣,镇上的先生们都被他气走了,可是,他本性并不坏,只是没有遇到好的先生,我听说,柳先生文才出众,只是运道有些不济,如果先生肯教小儿,我愿意多出一倍的酬劳。” 丽娘听了这话,使劲地扯着她相公的衣袖,盼他能答应,这湛家可是镇上数得出的有钱人,酬劳肯定不比一般人家的少,何况是两倍呢? 看着丽娘期盼的眼神,柳默之叹了口气,罢了,如今家里多了一口人,孩子又要出世了,五斗米啊,让人如何不折腰? “行,不过夫人,若是我不能教好令公子,还请夫人不要责怪才好。”柳默之给她行了一礼。 “只要先生尽心便好,阿材,还不给先生奉上礼来。”身后的下人,捧着礼物,双手交给柳先生。 夫人看柳先生接了过去,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儿子不在身边,就这说话的当儿,这孩子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大人在一旁说话,男孩趁母亲不注意,已经偷偷移到这边,门边坐着一个小女孩,清鸿看着她的打扮,她是乞丐吗?衣服都破成这样? 囡囡瞪着站在她面前的男孩,他在看什么?顺着他的眼光低下头,原来,原来他在看自己的鞋子,鞋子已经破了一个洞,小小的脚指已经藏不住了。 清鸿看着她不停在缩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真有意思,这样能藏住吗? 囡囡咬着下唇,抱着包袱,不停地想把脚藏起来,可是努力了很久却发现,怎么藏,这露出的脚指都藏不住,恼怒地把小手遮着破洞。 清鸿笑出声来,捧着肚子,蹲在地上,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停了下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站起来跑到湛夫人身边,拉着她向这边走。 “清鸿!你干什么?你还没给先生行师礼的!” “娘!你快来看,妹妹!” 妹妹?湛夫人有些不解,女儿去世的时候,清鸿才五、六岁,如何能记住她的模样?湛夫人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一个小女孩正坐台阶上,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这模样虽然清秀,可也不像自己的女儿啊,这孩子还真是,怎么能乱叫呢? “娘,妹妹!”清鸿再次坚持地说着。 +++++++++++++++++++++++++++++++++++ 今天换成是湛大少打滚求票,求收藏~ ------------ 第五章 湛家三小姐 天刚刚微亮,湛清弦就醒来了,撑着身子看了看天色,还早,便又躺了下来,刚刚又做梦了,梦到多年前的事,“她是妹妹,她就是妹妹!”湛清鸿当初拉着她的手站在娘面前的画面,一直在眼前晃动。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多少年了?天承十年的事情,到如今怕是有十一年了吧,也是这样的夏末,湛清鸿的一句“妹妹”,改变了她的命运,让她成为了湛家的三小姐。真的是小姐吗?清弦自嘲地笑了。 清弦甩了甩头,把自己从梦里拉了回来,刚刚准备开门,一直照顾她的龙妈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三小姐,就醒了?” “嗯。”接过她递来的面巾,略为梳洗了一番,便坐在镜子前梳头。 “三小姐,我来帮你。”龙妈想要帮她梳头。 清弦避过了她的手,“我自己来,你去忙吧。” 龙妈有些无措地站在她身后,轻叹了声,便出了门,自从夫人让她来伺候三小姐,一伺候便是十一年,可是,三小姐却从来就不想要她呆在身边,总是找各种理由避开她。 该是去前厅用早饭的时间了,清弦一边梳着发尾,一边磨蹭着时间,今儿起太早了,这时间只怕爹娘都在,罢了,还是出去吧。 才踏进前厅,便看到一家人都已经坐在桌前了,独独少了湛大少,“爹、娘、雪姨、二哥,四妹。”清弦规矩地和家人一一行礼。 “清弦来了,坐吧。”湛夫人看到她来了,便高兴地唤她入座,“今儿这么早?平日我们用完饭,你才出来,所以也没等你。” 清弦低敛着眉,歉意地说,“女儿让娘等,才是不应该。” “哟,谁不知道咱们家三小姐很忙的,又要去客栈帮忙,又要去照顾干爹一家,哪里有时间陪咱们吃饭啊?”雪姨一边欣赏着自己刚刚修的指甲,一边搭话。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湛老爷不满地瞪了清弦一眼,端起碗自顾自的喝着粥。 清弦随意地吃了几口,一直等到老爷、夫人都用完餐,便站起来告辞,“爹、娘,清弦先去客栈了。” “等等,晚上回来吃饭吗?”湛夫人唤住她,有多久没一家人吃顿饭了?不是清弦不在,便是清鸿不在,想齐齐整整还真难。 清弦面露难色,“客栈晚间事多,只怕不能回来陪爹娘。” “哦,那你去吧。”湛夫人失望地挥挥手。 “女儿告退。”不再说什么,便出了门。 临出门,听见雪姨还在嘀咕,“还真当自己是湛家人,湛家就没人了吗,非得她去帮忙?” 湛清弦脚步在门边稍停了一下,嘴角泛起一缕轻笑,继续踏出了前厅。 夏末的雨说来便来,从来不给人警示,四海客栈门前街道两旁,站满了躲雨的路人。 清弦站在柜台前,看着外面的躲雨的人,有几个书生避雨不及,雨水已经打湿了身子,胸前抱着的包袱却舍不得淋湿。看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欣赏的笑意,这才是读书人嘛。 “小二。”唤了唤在一旁打盹的店小二,“你去让他们进来吧,等雨小些再走便是。” “好。”小二不情愿地向那些书生走去,三小姐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人家躲雨站屋檐下就好了,还非得让他们进来,等会儿又得重新整理桌椅了。 书生听说可以进店避雨,欢喜地给清弦鞠了一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讨论着今日先生说的题目。 午后的雨说来便来,说停便停,不一会儿,雨已经停了,书生也纷纷离开,只留下那桌子下一摊摊的水迹。 双龙镇离京城只有两日的路程,那些上京赶考的穷书生,住不起京城的大客栈,便跑来这里落脚,白天还可以在镇上善心人开的私塾里温书,等到了考试的时候再进京,省了钱,也不耽误时间。 清弦看雨已经停了,便对在一旁对账的全叔说:“全叔,您看着店,我出去一会儿。” “好,早去早回。” 虽然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街上的石板路上,还是有一摊摊的水迹,清弦掂着脚尖小心地绕开,经过集市,在街角的肉摊上买了一块肉,提在手上。穿过东街时,在街口的大树下停了停,看了看大树下正在玩耍的孩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悲伤,脚下走得飞快,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巷尾一间院子外,清弦看着这间院子,心里觉得很踏实,笑着推开门,院子里两个女人蹲在水盆前,一边洗衣服一边说笑着。 “干娘。” “呀,清弦来了啊,你看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买东西,怎么就说不听呢?”丽娘接过清弦手里的猪肉,双眼笑得成了一条缝。 “路过便随意买了些,干娘别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你坐,我洗了衣服,就来陪你。” 清弦挽起袖子,抢过她手中的衣服,“我来帮你。” “怎么可以,你现在可是湛家的三小姐。” 放下手中的衣服,正色的看着丽娘,“干娘,你若也这般说,不是让清弦以后不敢来了吗?” “傻孩子,干娘是心疼你啊。”丽娘看到她有些不高兴,面色讪讪地回着。 清弦不再说话,把衣服拧干水,提到一边的竹竿上去晒。 “哎,我说丽娘,你的命可真好,这个干女儿对你们可真是好得没话说了。”一直没说话的隔壁大婶悄悄对丽娘说。 “那当然,这就叫好人有好报,想当初咱们家穷得连米都没有了,可还是收留了她。”丽娘得意地说。 大婶附合着,“那是,当年你们家可真是太穷了,不然也不会让湛家人收养她啊。” 丽娘听着不舒服了,“湛家人看上她,那是湛家人的福气,这几年清弦在他家客栈,可全是白干的,不就是为了报恩吗?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这可是我家相公教得好。” 清弦听到这话,嘴角浮上一丝笑,嘴唇笑得眯成一条缝,当作没听见,继续晾着衣服。 “哎,许婆家了没?岁数也不小了啊。”大婶刻意压低了嗓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听说,她是湛家准备收来做童养媳的,可有这事?” 丽娘踢了她一脚,“别瞎说,那小子怎么成?清弦同意,我都不同意呢?” “丽娘啊,说起来,你家自从收留这丫头后,家境可是比从前好多了,说不定啊,她就是个福星。” “可不是,当初我就觉得这孩子是个福相,我还真是有眼光。”丽娘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背对着她们的清弦脸上的笑更冷了,福相吗?哼。掸了掸已经晾好的衣衫,回头温婉地笑着说,“干娘,衣服晾好了,我进去找干爹。” “嗯,去吧。”丽娘挥挥手。 清弦走到门前准备掀开门帘,一眼瞥见门边的台阶,就是在这里,他指着自己叫妹妹,就是那一声“妹妹”,改变了她的命运,改变了这一家人的命运。 +++++++++++++++++++++++++ 海棠想要收藏和票票,亲们不要忘记了偶啊~ ------------ 第六章 妹妹 湛夫人拉过清鸿,满是歉意地对柳默之说:“柳先生,真是对不住,我家清鸿认错人了。” 清鸿听到这里,猛地从娘亲手中甩开手,跑到囡囡身边,拉着囡囡站在她面前,大声地喊着,“她是妹妹,她就是妹妹。” “清鸿!”夫人脸涨得通红,心里直发急,儿子今天怎么了?老是拉着人家的女儿叫妹妹,这刚刚请的先生若是再被他气走了,这双龙镇就真没人敢当他先生了。 柳默之一直不语,看着发倔的清鸿和不知所措的囡囡,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你为什么说她是你妹妹?” 湛清鸿抬着头看着他,又歪着脑袋想了想,坚持地说着,“她就是妹妹。” “柳先生,您别介意,清鸿本来有个妹妹,可是在几年前去世了,他可能错把您女儿当成了妹妹。”湛夫人在一般小心地解释。 丽娘在一旁一直没有话说,听到这些,眼一亮,“夫人啊,其实她不是我们的女儿,前几日,一个女人说让相公照看一下,结果就把孩子丢这里不管了。” 湛夫人那带着怜悯的目光,投向了囡囡,这个女孩还真是可怜,小小年级就被娘亲抛弃了,哎,真是狠心的娘亲啊,她怎么舍得下啊?当年自家女儿去世的时候,只要看到女儿用过的东西,心就会痛,想到这里,眼眶又湿了。 囡囡没有注意大人们说什么,正想着要如何从湛清鸿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小指头想要掰开他的手,却发现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她越是想挣扎,手便越痛,瘪着嘴眼泪滴溜就滑了下来。 湛清鸿正和她较着劲,一回头看到她的眼泪,吓得赶紧放开手,连连摆手,“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啊,妹妹别哭啊。”手忙脚乱地去帮她抹眼泪,却发现根本起不了作用。 柳默之虽然答应了当他的西席,却想着全镇的先生都教不好他,可见他是何等的顽劣,可是看到他去帮囡囡抹眼泪,本来有些灰了的心又看到了希望,这孩子心善,还有希望。 大人们各持心思,湛清鸿见囡囡哭个不停,手足无措地喊着,“娘,妹妹哭了啦。你别哭了,我给你这个。”看没人来帮他,他便从怀里拿出自己的宝贝,一个小竹筒,打开给放在囡囡的眼前,一只蛐蛐在竹筒里乱窜,吓得囡囡直后退,“别怕,它是小将军,可是无敌得很哦,周定邦问我要,我都没给他,你别躲啊。” “囡囡。”柳默之牵过囡囡的手,然后把她抱在了怀里,“囡囡不喜欢蛐蛐,你自己留着玩吧。” 湛清鸿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喜欢?周定邦都要过很多次了,但是看到囡囡害怕的样子,还是轻“哦”了声,收进了怀里。 “夫人啊,咱们家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说不得那天就要生了,怎么还能照顾一个孩子呢?”丽娘看清鸿很喜欢囡囡,夫人又是镇上出了名的善人,如果能把囡囡推给他们,家里也能少些包袱。 湛夫人四周打量了一下,眉头便皱了起来,这家就两间破屋子,多个人确实也不方便,丽娘的意思她很清楚,可是要收养了囡囡,将来她娘来找怎么办? 夫人不答话,丽娘急得有些发汗,给相公递了个眼神,却发现柳默之把头一撇不理她,“夫人啊,不是我不想收养这孩子,真是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若是苦着了孩子,实在有些不忍心。您看囡囡,这孩子长得水灵不说,很懂事的,您就行行好,让她跟你回家吧。”看他们都不肯接话,也只好把话挑明了说。 “我也不想看她受苦,可是,若她娘找来,看不到孩子怎么办?”夫人还是有些犹豫,家里多个人其实没什么,何况清鸿也挺喜欢她,只是让人家骨肉分离可是会招天谴的。 “她要是会来接孩子,早就来了,这都好几天了,连个人影都没有。”丽娘心里暗骂囡囡的娘,丢孩子也要找个好点的人家啊,他们家这样子,吃不饱穿不暖的,不是让孩子受苦吗? “丽娘,你不要说了。夫人,您的好意,柳默之心领了,当初是我答应了人家,自当信守承诺,虽然家里穷,可是有粥喝粥,有饭吃饭,断不会饿着她。”边说边瞪着丽娘。 “嗬,还成我的不是了。我这不是为了囡囡好吗?家里这情况,你能给她什么?现在湛少爷喜欢她,夫人也是大善人,去湛家总比在这里好。”丽娘叉着腰大声地对柳默之吼。 “你!”柳默之一时词穷,囡囡本来就已经吃了不少苦,以后还要跟着他继续吃苦吗? 湛夫人听完柳默之的一席话,钦佩之情油然而生,“柳先生,您才是真正的大善之心,请您将囡囡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待她,若有一日她娘亲寻来,也不会阻挡她离开。” “夫人,这……”柳默之有些心动,这应该是对囡囡最好的方式吧,可是自己能做主吗? 丽娘看相公开始动摇,拉着他的手,“相公,我知你舍不得,可是囡囡还是在双龙镇啊,你以后也能经常见到的,夫人您说是不是?” “当然。先生以后在我家教清鸿,自然能常常见到囡囡。”夫人边说边瞥了眼两个小孩子,脸上露出了心慰的笑,就在大人还在商量的时候,清鸿已经拉着囡囡坐在一旁的台阶上,从怀里拿出糖果在哄她,很难看到清鸿有安静的时候,看来这个女孩跟他真有缘。 这一幕也落在了柳默之眼里,看清鸿的样子是真心喜欢囡囡,罢了,若囡囡能少吃些苦,自己也不必再坚持,“囡囡就交给夫人了,还请夫人善待她。”说完走到囡囡跟前,“囡囡,以后要听夫人的话,跟夫人回家好不好?” 囡囡不明白地看着他,清鸿看大人已经决定了,喜得跳起来,拉着囡囡就向外跑,“妹妹,我们回家。” “不要!”囡囡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也知道是要离开这里,“我要等我娘。”说完死命地从清鸿手中挣扎出来,跑到柳默之身后。 “囡囡,叔叔会在这里帮你等,若是你娘来了,便去湛家接你好不好?你先跟夫人回家,等你娘来了,叔叔亲自去接你。”柳默之轻叹着气哄着她。 囡囡只是眨着眼,并不明白,口中一直喊着,“娘会来接我。” “囡囡,你娘会来接你的,你先跟我回家好不好?”夫人看囡囡一直摇着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为难地看着柳默之。 柳默之眼里有些落漠,摸着囡囡的发,轻轻哄着,“乖,叔叔每天都去看你,好不好?” 夫人看囡囡安静了些,一手牵过囡囡,“囡囡乖,我们去等你娘好不好?” 囡囡听到说去等她娘,便乖乖地由她牵着,看着阿财拎着她的包袱,便抢过来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和丽娘一样,也会把她的衣服扯坏。 柳默之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站在门口,看着三步一回头的囡囡,心中很不是滋味,若境况好些,怎么也不会把她送走,这个安静的孩子,每日陪着他,仿佛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 海棠会努力码字,亲们也不要忘记给我票票哦~~~~ ------------ 第七章 湛家大少 “囡囡,囡囡?”柳默之看着坐在一旁发呆的干女儿,这孩子从进来起就一直发着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嗯,干爹,您叫我啊?”清弦笑着甩甩头,仿佛想把从前的事情从脑子里甩出来。 柳默之和蔼的看着她,“想什么呢?” 清弦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块上好的烟墨,这可是上月家里有人去京城时,让他们带回来的,“干爹,喏,给您。”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带东西来。”柳默之唬着一张脸,不过看着清弦讨好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拍了她的手一下,接过来看了看,然后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时间过得真快,囡囡已经在湛家呆了十一年,开始那两、三年,他只要去湛家,就能在大门处看到她,第一句话便是问,“我娘来接我了吗?”后来,后来便再也没有提起,仿佛已经忘记这件事了。 “干爹!”清弦伸手拉了下他下巴上几根胡子,刚刚说自己发呆,这会儿他也发呆了。 “啊,哦,囡囡,今天又带了谁的文章来?”前几年在湛家夫人的帮助下,柳默之在双龙镇的一家私塾里教书,考了十几年的举,都没能上榜,如今也没了那些念头,当个教书先生也不错。 清弦腼腆地笑了,从怀里拿出一篇文章,“您先看看。” 柳默之拿在手里,就着窗外的阳光看,时而念上一两句,时而摇摇头,时而赞许的点着头,看得清弦有些纳闷,这人的文章到底是写得好还是不好嘛? 终于看到他放下手中的纸,清弦拉着他的手不停的问,“怎么样?怎么样?” “嗯,文理通顺,不过有些观点还是考虑欠佳,还得磨练啊,这人是谁?” “就是来客栈投宿的书生。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清弦听他这么一说,眼神有些黯淡,收起纸放入怀里。 柳默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移开了眼神,囡囡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再是当年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了,唉,当初把她送进湛家,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 清弦看他想着事情,也不打扰他,帮着他收拾起屋子来。 柳家和十几年前已经不一样了,虽然还是这间院子,可是破屋子已经重新翻新了,还多砌了两间屋子,一间给他儿子柳千桦,一间便是他的书房,这几年柳默之放弃了考科举,一方面是因为年数大了,另一方面便是家里的负担太重,丽娘眼睛不好,不能再帮人缝缝补补,一家人只靠着他在私塾那点微薄的收入,实在不能让他专心读书。 “囡囡,别忙了,你等会儿还要去客栈,先休息会儿。”柳默之有些心疼她,这孩子小小年级就在客栈里帮忙,虽说是她主动要求的,可是夫人就不阻拦吗? 清弦把最后一点灰尘抹掉,“放心好了,我已经干完了,这就回客栈。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每次来这里,都喜欢把书房打扫得干干净净,好像已经是种习惯了。 “干爹,我走了,你也别老是坐在房子里,出去走动走动。”清弦放下抹布,洗了洗手,和他们打过招呼,便回客栈去了。出了门走了三步,又回头看了看,当年若知这般出去便再也回不来了,是不是还会让夫人牵她的手呢? 回了客栈,找了个理由去了大通铺,把那篇文章放回原处,看着空空的床位,清弦淡淡一笑,口中轻叹,“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毅然转身离去。 客栈的生意还是如往常一般的好,来打尖吃饭的,来投宿的,走了一波又来一波,四海客栈的大通铺是穷书生的最爱,价钱便宜不说,环境也不错,到了晚间,掌柜的三小姐还会给他们送上一些热汤,单不说只要两文钱,最难得的是喝下去总能吃出些肉味。 过了晚饭的时间,清弦看了看天气,这个时间应该没有人会来,吩咐小二把店门关好,便自己回家了。 穿过前厅,走到夫人的院门外,清弦整了整衣衫,微笑着进了门,“爹、娘。” 湛夫人正在绣着花,看到清弦进来,便放下手中的绣花架子,“清弦回来了,怎么这时候才回呢?早上不是说了回家吃饭的吗?” 清弦微微低了低头,“娘,今天客栈客人多,女儿忙得忘了。” “客人多吗?”湛四海眯着眼摇着把扇子。 “是的,今天有不少人来投宿,如今天字号房和地字号房,都已经住满了。” 湛四海轻“嗯”了声,便不再过问,只是继续摇着扇子,打瞌睡。 夫人看她有些疲态,便说,“你先去休息,明晚一定要回来吃饭,明天是清清的生日,你可别忘记了。” “女儿知道了,先回房了。”说完又行了一礼,便出了门。 夫人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了声,这孩子一直就是这样,规矩有礼,却从来不和她亲近,唉,到底不是亲生的啊。 在客栈这几年,把个客栈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老爷就每旬去查查账本,其他时间全是由她做主,雪娘为了这事,不知道在老爷面前嘀咕过多少次了,可是家里除了她,也没人可以去帮忙,老爷也乐见其成,一个女儿家将来就打发些嫁妆,家产还不是自家的。 清弦出了夫人的院子,向自己住的小院子走去,转过长廊,一个黑影突然挡在了她面前,吓得她大叫一声,看清来人的相貌后,捂上了自己的嘴,摸摸自己的胸口,瞪了来人一眼,绕过他继续向前。 “怎么?做了亏心事?”那人见她不理自己,便懒懒地说了句。 “亏心事?湛大少也知道什么是亏心事吗?”清弦回头顶了句,然后继续向前走。 湛清鸿眯着眼,摸着鼻梁,嘴角噙着一丝笑,移步挡在她面前,“啧啧啧,在客栈呆久了,这嘴也利了,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听到这四个字,清弦有些气短,瞪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湛清鸿,“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欠了人钱?还是打伤了人?”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出息吗?”湛清鸿恼怒地挠着头。 “你有出息过吗?有什么事快说,我要回房了。” 湛清鸿被她的话堵着了,闪过身子,让出道来,“算了,你走吧。” 湛清弦不再理会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月色下,那抹身影越发显得清瘦,她为何总是把自己弄得这般累,明明可以当个三小姐,偏生要去客栈做掌柜,还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湛清鸿坐在长廊上,从怀里拿出今天在隔壁镇上买的簪子,随意地把玩着,想着这几年的事,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自己冷言冷语,不再叫他大哥,不再给他好脸色看,不再是当年那个会陪着他,看着他耍宝的小女孩了。 ++++++++++++++++++++++++++++++++ 今天很高兴,新买的本本要来了啦啦啦~~~~~~~~~~~ ------------ 第八章 礼物 天色渐暗,清弦把手上的事交给其他人,从四海客栈走了出来,今天是湛清清十五岁生日,怎么也得回家吃饭,毕竟现在她还是湛家人。 还没进前厅,已经听到雪姨的笑声,倚在门边看了看,湛清清穿着新衣服正在老爷面前转着圈子,“爹,好不好看。” “好看,我的女儿穿什么都好看,这般模样,就算是宫里的妃子,也没几个能比上的。”湛四海牵过清清的手,笑眯眯地打量着,这个宝贝女儿将来可是他的筹码,一定得找个好人家,且不说什么皇上、王爷,起码也得是个一品大臣,省得双龙镇上那些人瞧不起他。 湛家在双龙镇只能算是有钱人家,湛四海年轻时不过是家小客栈的掌柜,后来突然得了一笔银子,便开了四海客栈,镇上的有钱人都看不起湛四海,觉得他就是暴发户,一身的铜臭味,算不得大户人家,就算再有钱,那些当官的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时不时还得去打点一二,现在湛四海每天就想着去巴结京城里当大官的人,好让湛家有个依靠。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生的女儿,想当初我的名字,京城里谁不知道啊。”雪娘听着老爷赞她的女儿,喜上眉梢,一个劲地在自己脸上贴金。 清弦听着这话,不禁摇了摇头,京城里谁不知道,唉,这雪姨从前是京城绮香阁红牌姑娘,被老爷相中赎了身,如今这个也成了她炫耀的本钱了。 “清弦,你回来了。”夫人一眼瞟见门外的身影,高兴地唤了声。 “爹、娘、雪姨,我回来了。”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送到湛清清面前,“四妹,这是送你的。” 湛清清嘟了嘟嘴,一边接在手里,一边嘟嚷着,“这么小,是什么啊?” 清弦也不多说,但笑不语,看着湛清清打开盒子。 “这是什么?胭脂吗?”湛清清左看右看,雪娘凑了过来,“哟,三小姐还真是大方啊,这胭脂是京城御香堂的新品吧,啧啧,这当掌柜就是不一样啊。” “前些日子,镇上有人去京城,我便托人带回来了。”清弦有些无奈,不送吧,她会说自己小气,送了,又落了话柄在她手上。 湛老爷脸色不太好看,扫了清弦一眼,但看着自家女儿喜欢,也就没说什么,只是想着,明儿要好好去看看客栈的账了。 “好了,阿财,去把二少爷叫出来,要准备开饭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哦,对了,清鸿回来了吗?”湛夫人看冷了场,马上打圆场。 “夫人,大少爷还没有回来,今早出门后,就没见过了。” 清弦轻扬着眉,一大早出门,除了去酒馆,还能去哪里。 说曹操,曹操便到,“爹,娘。”湛清鸿身穿白衫,脸上挂着坏坏的笑,提着个鸟笼子走了进来,跨着大步,活像个纨绔少爷。 “大哥。”湛清清看到他来,高兴地冲上前,“我的礼物呢?” 把手上的鸟笼子递给她,“喏,就在这里。”打开罩子,里面一只颜色鲜艳的画眉。 湛清清提着鸟笼子,伸出手指轻轻敲着笼子,惹着画眉在里面跳了几跳,脸上泛着喜气,“大哥的礼物我最喜欢了。” 湛清鸿看哄着了小妹,回头扫了清弦一眼,看她一直低着头,心里有些泄气,同是妹妹,她为何从来没有对自己有这般的笑,不对,是这几年都没有笑过了。 吃过饭,大家随意说了些闲话,便各自回房休息,清弦刚刚落座,便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看着来人,嘴角微微一动,便回身进了屋。 “有什么事吗?” 湛清鸿看她不理自己,也不介意,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清弦啊,如今连大哥都不叫了?” “大哥,有事吗?”清弦翻了翻眼,耐着性子问。 “没事不能来找你?” 清弦轻叹着,“我明天还要去客栈帮忙,不像大哥这般好命。” “谁让你去辛苦了?还不是你自找的,好好在家当小姐你不乐意,非得去客栈帮忙。”湛清鸿一直不赞成她去客栈帮忙。 “天生的劳碌命,这由不得自己。有事快说吧。” “喏。”清鸿丢给她一根银簪子,“昨天帮清清挑礼物的时候看到的,我看你也没什么首饰,就帮你买了。” 清弦看着簪子落在桌上,也不去捡起来,只是盯着簪子问道:“这次又是什么事?严重到你要送东西给我。” “你!”湛清鸿听这话火就上了头,“湛清弦,用得着这样吗?我什么时候送你东西,让你帮着做事了。” 歪着头想了想,“是没有,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边说边瞄着他,这张脸上本来还有些笑意,却让这一句话全给浇灭了。没了笑的脸还是挺耐看的,浓眉大眼,只是鼻梁上的那道疤痕有些刺眼。 湛清鸿腾地站起来,“送你东西,你还这么多话,要不要随便你。”说完冲出了她的房间。 看着他出了门,清弦盯着面前的簪子看了许久,最后拿起来收进了首饰盒里,盒子里躺着寥寥可数的几件首饰,都是夫人送给她的,她却很少戴,总觉得这些东西不是自己的。 躺在床上,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已经发旧的荷包,从里面拿出小银弓,轻轻地抚摸着。 “囡囡,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吗?”湛夫人看着囡囡成日对着小弓看,便亲切地对她说,“那我给你取个大名,湛清弦,好不好?” 湛清弦,就这样,她就成了湛家人,可是长大后,才发觉自己根本就不是湛家人。 他为何要送自己礼物呢?清弦终于敌不过睡意,眼睛有些涩,却在闭上眼之前想明白了,是了,就是今天,十一年前,就是今天她走进了湛家,睡意一下子就没了,睁着眼看着床梁,十一年前的记忆慢慢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 新本本来了,却不能用,没装系统~郁闷中~ ------------ 第九章 小七的钱袋 过了酉时,厅堂里的客人已经走光了,清弦看小二还在收拾,便吩咐了一旁的全叔几句,便去了后院,厨房里的伙夫都已经去歇息了,只留下一个打扫的大婶,灶台上放着一些今天剩下的饭菜。 湛清弦找了个食盒,把饭菜装了进去,提着便向后门走去。客栈的后门外是西街,连着几条黑黑的小巷子,拐过一条巷子,她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面躺坐着几个老乞丐,看到她来了,纷纷爬起来。 只见她从食盒里端出饭菜,一一倒进他们的碗里,老乞丐顾不上说话,端着碗筷飞快的扒进嘴里,看着他们脸上满足的笑意,清弦心里一阵叹气,抹了抹额上的细汗,提着食盒正准备离开。 墙角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人背对着她,蜷缩在墙角,清弦心中暗想,恐怕又是一个可怜的老人吧,于是把食盒里仅剩的一些饭菜,连同碗筷都放在了他身边,那人听到声音动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清弦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他的模样,就被他扑向碗筷的动作吓住了,看来是饿太久了。 湛清弦叹了一口气,便提着空盒子转身离开。那人扒了几口饭,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筷子想张嘴说话,却发现她的背影已经转过了街角。 小七边摸肚子边想,时间刚刚好,这个时候正好可以去弄些吃的。刚刚走到四海客栈的门口,站在门边上的小二就对他大声喝着,“去去去,别在这里讨饭,影响了客人的心情,有你好看!” 他也不介意,端着个碗换到了街角的树下,一边对路人唱着:“各位大爷,行行好,赏口饭吃。”眼睛却瞟着对面的客栈窗口。一道绛红色的身影走到了靠窗子的位置,嗬,正主子来了,小七提高了嗓门,希望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湛清弦帮客人斟上茶,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嘴角不由地上抑,对小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后门,便转身离开了靠窗口的位置。 “全叔,你照看下,我去下后面。”清弦边说边向后院走去,路过厨房,从里面拿了几个早上剩下的馒头,便出了门。 “这里,清弦姐,我在这里。”正东张西望找着,便看到小七躲在一棵大树后,小声唤着她。 “喏,给你。”清弦把手中的馒头塞给他。 小七拿着一个咬了一口,这可是上好的白面馒头,清弦姐真是大方,一边吞一边说,“我已经打听到了。” 清弦不着痕迹地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掩饰着心中的喜悦,“怎么样?” “今年来赶考的人里,有一个祁县的书生,名叫刘洲子,听说他十五岁就过了乡试,在祁县可是有名的神童,大家都在传他有望进前三甲。(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小七已经吃完了一个馒头,又拿着一个咬了起来。 “哦,是吗?”清弦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淡淡地回了句。 “是啊,还有,他就坐在四海客栈。”小七边说边偷偷注意她的表情,捕捉到她脸上那一丝欣喜。 “嗯,好了,这是给你的。”清弦不再多问,从怀里拿出钱袋,倒出了上十个铜钱,放在他手里。 “谢了,没事,那我走了。”小七高兴地把铜板塞进腰带里,挥了挥手中的馒头,转身离开。 湛清鸿坐在双龙酒馆里,看着说书先生在那里唾沫横飞,眉头却一直都展不开,今天这先生说的怎么这么没劲,一点意思都没有。 周定邦手里拿着根草,在桌上的虫罐里轻轻逗着蛐蛐,被身边的李巍碰了一下,“别动,我的白眉大侠若是跑了,找你算账。” 李巍唤来自家的小二,给他们上了一壶酒,轻声问他,“喂,老大今天怎么了?平时听书都是兴致挺高的,这会儿怎么焉了。” “谁知道,早上就没给我好脸,把我从床上拖起来,也不说为什么,就是绷着张脸。”周定邦一想到这个就有气,好好的一场美梦就被他打扰了,他还没抱着那小娘子呢。 “会不会是那人又给他脸色看了?”李巍附耳问着,胖胖的脸上露出坏笑。 周定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扫了湛清鸿一眼,与李巍一对眼,“嘿嘿”一笑。 湛清鸿没注意对面两人的窃笑,一回头看到街外的身影,眼睛一亮,便站了起来,“走。” 对面两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相互一扬眉,心中齐想,又有好戏看了,一人抱着虫罐,一人提着酒壶,跟着他出了门。 小七把碗塞进兜里,从怀里取出钱袋,摇了摇,今天的收获不错,一高兴,便抛起了钱袋,边抛还边哼着小曲。 一只手在他头上一捞,钱袋不见了,小七大吼一声,“谁!抢我钱袋,不想活了……”回头看到正把玩着钱袋的人,脸上的怒意马上没了,换了一张献媚的笑脸,“哟,是湛老大啊,您今天怎么有空?” “小七啊,谁不想活了?我吗?”湛清鸿也学着他抛着钱袋,边抛还边笑着睨他。 “刚刚是谁说的,快给我站出来。”小七装着样子,对着街上行人乱吼,“哎呀。”摸着头,委屈地对着湛清鸿,看他不追究自己,“嘿嘿”地笑了。 “今天收获不错嘛,这钱袋又鼓起来了。” “是啊,清弦姐今天又赏了我不少钱。” “清弦?哼哼,这次又是谁?”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怒意,脸上露出不屑的笑,打开小七的钱袋数着铜板。 “就是祁县的穷书生,刘洲子。” “嗯,知道了。”湛清鸿把铜板装进钱袋,丢还给他,“走吧。” 小七接过钱袋,喜上眉梢,一溜烟窜进了边上的小胡同,打开钱袋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把钱袋塞进腰间,高声唱着莲花落回他的乞丐窝去了。 听着小七那破嗓子扯出的声音,李巍挠了挠耳朵,用肘子碰了下周定邦,“喂,过几天又有活干了。” 周定邦摇头叹气,那活干得还真没趣,可是老大为何乐此不疲呢? +++++++++++++++++++++++++++++++ 好热啊,37度........... ------------ 第十章 第十个 清弦从柳默之家出来,脸上一直挂着笑,摸了摸怀里的文章,想着干爹说的话,“这人的文章不错,文笔、观点都算上乘,若是不出意外,中个举人应该是没问题的,若是能发挥得再好些,前三甲都有可能。”笑便更深了,今年总算有一个可能中状元的人。 住在四海客栈下等房的刘洲子,这几日一直春风满面,清弦小姐对他很照顾,帮他把房钱都打了折,本来他都准备搬去大通铺了,这下可不用愁了。 只要再支持几日,便是和恩师相约的日子,可以上京城去了,不用再呆在这小小的双龙镇,也是时候上京城拜会恩师,为将来打点打点,边想边摸摸怀里的银子,这些可是家人帮他凑的银子,准备孝敬恩师的,这一路上省吃俭用,都不敢动,唉,穷书生想出头还真是不容易。 一阵轻柔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谁啊?” “刘公子,是我,清弦。” 是清弦小姐,刘洲子赶紧打开门,把她让了进来,只见她一袭雪衣,平日那束在背后的黑发,自然地散在肩上,月光正照在她头上,给她披了层银色的光,衬得她更加清丽脱俗。 湛清弦浅笑盈盈地看着他,看他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脸,便有些害羞地撇开。 “清弦小姐。”刘洲子咽了咽唾沫,收回自己的眼光,“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看刘公子还没有歇息,正巧学做了些点心,便送些过来给公子尝尝。”边说边提了提手中的食盒。 “这怎么好意思?老是要麻烦清弦小姐。”刘洲子嘴上虽这般说,但是手已经接下了食盒。 清弦轻轻笑着,帮他把点心摆出来,“公子读书辛苦,清弦做这些不算什么。” “清弦小姐实在是太照顾小生了,他日后能出人头地,定将好生报答小姐的恩情。” “看刘公子说的,什么报答不报答,恩情不恩情的,清弦这么做可不是盼着公子报恩的。” 刘洲子看着清弦俏丽的侧脸,脸颊上那浅浅的酒窝,此刻仿佛能装下一滴水珠,心跳得飞快,莫非这小姐看上了自己?想到这里顿时神采飞扬。 “清弦可是打扰了公子温书?”清弦看了看桌面上摊着的文章,轻轻念了几句。 “没有,小生这会儿正觉着有些饿了,清弦小姐可真是及时雨啊。” “公子将就着吃些,清弦就不打扰了,先行一步。”清弦不再多话,转身帮他关上门。 刘洲子心神也跟着她离开,发了半天的呆,拿了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嗯,这花生酥入口即融,还真是手艺出众啊,这般美丽贤惠的女子,不知道许了人家没?一时间心思再也回不到书本上了。 清弦回到湛家,在镜台前坐了一会儿,从侧边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拿在手里看了看,脸上浮出一抹轻笑,又把它放了进去。 长亭傍、柳树下,一阵风吹来,吹得清弦肩上的发飘了起来,清弦抬手轻理了理,许是被风吹乱了发,轻声叹着,脸上写满了不舍,“公子为何提早上京呢?” “去年便和恩师约定了日子,还得前去听恩师教诲。”刘洲子很想帮她抚抚被风吹乱的发,却又怕唐突了佳人。 “原来如此,那清弦也不多留了,这里有些银子,是清弦的一番心意,预祝公子金榜题名。” “这,这如何使得。”刘洲子眼瞪得老大,虽然心里很想接下这笔银子,可是,这才相处了十多日,如何能随意接受一个女子的馈赠。 “公子若是不收,便是看不起清弦,清弦别无他意,只是希望公子能专心温书,高中榜首,不为这些俗物所扰,你就收下吧。”清弦看他不接,硬是塞进他手中。 刘洲子看着手中的银子,心中感激,当下便说,“他日若真能承小姐贵言,定不负小姐的心意,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图报。” “昨日知公子要上京,便去城外的观音殿求了一道平安符,希望能保佑公子平平安安上京。”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递给他。 看着荷包,刘洲子心下顿时明了,颤抖着手接过荷包,压在胸口,信誓旦旦地说:“小姐心意,小生明白,还请小姐耐心等待,只要小生求得功名,一定会回来见你。” 清弦听他这么说,害羞地低下了头,用力地点了点,脸颊的酒窝也如盛满了水一般,闪得那人的心都醉了。 刘洲子紧紧攥着清弦给的荷包,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双龙镇,心中半晌不能平静,能够得到清弦小姐的青睐是他没有想到的,心中暗暗发誓,他日若能高中,定要回来娶她。 清弦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些许期望,但愿他能高中状元,像多年前那位状元郎般,回来双龙镇带自己走。 三年前,双龙镇上出了一位状元郎,当时全镇的人都守在城门口,争着要一睹状元的风采,却看到状元策马而过,冲进自己一贫如洗的家,抱着一同吃苦多年的娘子失声痛哭。 当时,那位大嫂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揪着相公身上的状元服,一直不肯松手,她吃了那么多年的苦,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状元郎亲自把娘子扶进轿子,风风光光地穿街过市,这一幕清弦一直都忘记不了,更让她忘不了的是湛家人眼中的羡慕和嫉妒,从那一天起,清弦就暗自发誓,一定要让那种眼光再次出现在湛家人的眼中。 湛家老二清澈,一直都很努力地读书,为的就是帮湛老爷争一口气,在镇上那些人面前长一次脸。可惜天资不足,按柳默之的说法,中了举人应该是可以,可若想中状元,还得看天意。 刘洲子走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前面有片林子,随意找了一棵大树歇了歇,想想又从怀里拿出荷包,看了看,又贴在胸口,闭着眼养神,心中充满了希望,清弦小姐帮他求的平安符一定会保佑他高中的。 “谁?”刘洲子手中一空,吓得马上睁开了眼,眼前站在三个人,为首的那人手里正拿着他的荷包,轻蔑地笑着,对他摇了摇手中的东西。 “还给我。”刘洲子站了起来,却发现这人真高,居然比他高了大半个头,不由了声音放低了些,“你、你还给我,这是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哈哈。”湛清鸿朝左右俩人看了看,大声的笑着,“你的东西,哼,一个大男人骗人家小女子的钱,你也好意思说你的东西。” 刘洲子听到这话,脸一白,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钱袋,“我,我没有骗。” “没骗?没骗,你怀里的银子哪里来的?”湛清鸿脸一变,剑眉倒立,虎眼圆睁,大声吼着他。 这模样吓得他向后退了一步,“是,是她自愿给我的。” “她自愿给你的?哼,你以为我是她,拿出来!”湛清鸿对于自愿这两个字很是厌恶,伸手掐着他的脖子,逼他交出银子。 “清鸿,你干什么?”周定邦拉着他,平时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湛清鸿松开手,死盯着刘洲子已经没有血色的脸,“你走吧,有好远走好远,不要再回到双龙镇,不然有你好看。” 刘洲子吓得提着包袱就跑,边跑还不停的回头看,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脸在地上蹭了一下,顾不得流血的脸颊,马上又爬起来,死命地向前跑。 湛清鸿气恼地一踢树,树叶哗啦啦地落下来。 “清鸿,你是怎么回事,平时也就吓吓他们,拿回荷包就算了,你今天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周定邦觉得很奇怪,虽然这家伙平时总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可并没有真正想要伤害过谁。 “我……”听着周定邦的话,湛清鸿本想说什么,最后却咽在了嘴里,怎么说?他能怎么说? 看着湛清鸿肃着一张脸向镇子走去,两人相视一叹气,也跟着他回镇子,李巍盯着他手里的荷包,用肘子碰了碰周定邦,压低了嗓门,“喂,这是第几个了?” 周定邦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前年四个,去年五年,今年这是头一个,他手里只怕已经有上十个了。” ++++++++++++++++++++++++++++++ 啊,白色的太阳~~~~~~~ ------------ 第十一章 落魄书生 清弦从长亭回来,已经快到开午饭的时间,脚下便加快了些速度,转过西街,直接向四海客栈的后院行去。 后院的墙角外躺着一个人,背对着街面,衣服又黑又烂,身边躺着一个摔破了的碗,清弦有些纳闷,双龙镇那些乞丐这时候应该都聚在东街,那里才是人流最大的地方,他为何躺在这里呢? 带着好奇靠近了些,踮着脚尖想要看清楚他的相貌,只见那人头发四散,遮住了脸,发上还沾满了碎树叶,让她无法看清,不过稍一靠近便能闻到那一股恶臭,用袖子掩着面,湛清弦退了一步,从怀里拿出几个铜板,放在他身边的碗里。 正准备离开,那人动了动,怕是铜板掉进碗里时发出的声响,惊动了他,清弦心里系着客栈,也不多想,便转身向后门走去。 “请您等一下。”身后传来的声音拉住了她的脚步。 那人扶着墙站了起来,端着碗跌跌撞撞地向她走了几步,还没看清他的相貌,便身子一软,倒在了清弦的脚下。 “啊。”清弦吓得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嘴,定定地看着倒在她面前的人,他要做什么?难道死了吗?想到这里,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蹲下身子,掩着鼻子,用手在他鼻前探了探,还好,还活着。可是这般躺在后院门外,若是让人看到,还指不住会传出什么事呢? 清弦摇摇头,拍开了后门,正在后院打扫地伙计出来了,“三小姐,您回来了啊?” “俞木头,你出来一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这俞木头可不是他的小名,他爹给他就取了个这名字,时常被客栈的人笑话。 “好勒。”俞木头放下手中的扫帚,跟着清弦来到那人身边,“三小姐,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就这样晕倒在咱们后院门口,实在是有些不好看,你扶他进去吧,找个地方,让他先休息下,等醒来再说。”清弦退开些,那味道实在有些刺鼻。 俞木头一手堵着自己的鼻子,一手拉着那人,却发现实在有些困难,只好放下手,屏住呼吸,拖着那人的双手,拖进了后院,“三小姐,放哪儿?” “柴房吧。”看着他拖进了柴房,想了想便说,“你去把他的衣服扒下来丢了,再去弄套干净的,臭死了,别熏着了客人。” 俞木头满脸不情愿地又进了柴房,心里想着,三小姐就是心善,丢回乞丐窝不就得了,还拖进来,唉,中午的饭只怕又吃不进了。 清弦不再多管,直接进了前堂,等到过了午时,店里打佯的时候,她才想起柴房里的人。 “俞木头,那人醒了吗?” “还没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俞木头有些气闷,那人的衣服实在是太臭了,自己洗了三遍手,总觉得身上还有味儿。 清弦推开柴房,走了进去,那人已经换了干净的衫,只是这头发还是散发着难闻的味儿,脚下不由地退了退,站在门口看着他,木头应该帮他抹了抹,脸上总算是能看到些肉色。 正准备离开,身后的人动了动,回头一看,那人睁开了眼,看到清弦,双眼一亮,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不想手一脱力,又摔倒在地。 “你醒了吗?” 那人张着已经干得起了壳的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出来。 “渴?饿?”清弦看他微微点点头,便回身唤着木头拿些水和粥来,伸手递给了他。 只见那人接过水大口大口的喝着,一口气没缓过来,水呛进了鼻腔,一时间,鼻涕眼泪喷得满地都是。 湛清弦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慢点喝,不急,先喝些粥。” 那人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捧着清粥慢慢喝了起来,不倒半盏茶的功夫,水和粥已经被他全倒进了肚子,看到清弦还在看着他,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抹了抹嘴唇,“谢谢。”声音有些嘶哑,眼角还带着泪水。 “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让人再送些粥和馒头来。”清弦便不再多说,转身离开,吩咐木头照顾他。 “你可真是好命,若不是被咱们三小姐看到,死都没人知道。”俞木头看清弦走远,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碗筷,一边喃喃地说着。 那人口中轻轻念着,“三小姐。”看着清弦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分,这一路上受尽白眼,也只有她才肯出手帮自己一把,还真是大善人。 “喂,发什么呆呢?”俞木头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哥,您有什么事吗?” “后院那边有口井,你去洗洗,记住别弄脏了井水。”木头指了指外面,拿着碗筷走了,边走还边摸着头,叫我小哥?一个叫花子还当自己是斯文人是吧。 那人走到井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脚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抱着头低声哭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木头看他抱着头,吓了一跳,“让你清洗一下,你哭什么?” 见他也不回答,只是不停地敲着自己的头,俞木头火大了,舀了一瓢水,直接从他头上冲下去,“男子汉,哭什么哭,像个娘们似的。快洗干净,别污了咱们的水。” 许是这一瓢水起了作用,那人不再哭了,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任由水滴从他脸上流下。 俞木头不再理他,骂骂咧咧地向厨房走去,心里直捣鼓,三小姐这是救了个什么人回来?疯子吗? 不知道坐了多久,那人终于清醒了过来,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把自己从头淋了个遍,就着湿衣服,又恹恹地回到了柴房里。 不知过了多久,柴房的门被推开了,清弦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还是背对着门躺着,也不搭理她。 “你醒了吗?” 那人动了动,转过身子想要爬起来,却又滑倒在地。 “你怎么了?病了吗?”清弦有些担心,这人脸色通红,莫不是真病了。 “多谢三小姐关心,小生没事,只是头有些晕。”那人捏了捏鼻梁,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些。 “这样啊,可能是饿了吧,俞木头,去拿些馒头来。”清弦回头唤着正在劈柴的俞木头。 木头不乐意地放下手中的斧头,边走边嘟嚷,“一个疯花子,还得好生伺候着,三小姐也真是没事找事。” “小姐之恩情,小生没齿不忘。”那人撑着身子,爬起来给她行了一礼。 清弦见他说话文绉绉的,不由有些好奇,问道:“听你口音,不像是双龙镇的人,你为何会落入这般田地?” “小生周今墨,本是瑜州人士,前些日子上京赶考,不想在河间境内,路遇抢匪,包袱被人抢走,流落至此,唉!”周今墨眼里尽是惧怕,想来那抢匪定是凶悍之人。 上京赶考?落难书生?清弦不由地多看了他几眼,只见他长得眉清目秀,一副斯文模样,虽然落魄至此,骨子里还是有着几分傲气,不由地生出几分好感来。 ++++++++++++++++++++++++++++++++++++++ 求收藏,求推荐票票~~~~~~~~~~ ------------ 第十二章 病秀才 湛清弦默了默神,看着俞木头递给他碗筷,“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回家乡吗?” 周今墨低下了头,捧着碗摇摇头,喃喃地说:“我不回家。”回家若是被母亲知道了,只怕会伤心,还是不回去的好。 “那好吧,你先在客栈里呆着。”天色已黑,不能再和他说了,得赶紧去前厅。 “三小姐,请您等等。”周今墨看她要离开,便开口唤住了她,“有什么活可干吗?我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我……” 清弦笑了,柴房又不算什么好地方,谈什么白吃白住,想来是他觉得平白受人恩惠,有些过意不去,“你自己看着办吧,若能帮得上手,你便帮一把。”说完便不再管他。 过了一日,清弦都已经忘记这件事了,正在柜台前算着账,俞木头从后院跑了出来,“三小姐,三小姐,不好了。” “什么事儿大惊小怪地?”清弦一拨算盘子,拿着笔在纸上圈了圈,“怎么回事?” “那个,柴房里的那个人,他恐怕是不行了。”俞木头脸色吓得发白,今儿一早,那人就没出来,他还特地去喊了他,明明听到他应了声,可是刚刚去看,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湛清弦不再多话,放下手中的笔,小跑着进了后院,柴房门半开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背对着门,“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她提着嗓子喊了一句,对方没有反应,心下着急起来,也不顾什么男女之妨,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在他鼻尖处探了探。 还有气息,心下一安,便退了一步,“俞木头,你把他身子翻过来看看。” 俞木头小心地翻过他的身子,只见那周今墨脸色通红,额头上还有些许细汗,许是这一动,让他有些清醒,嘴里哼了两哼,却谁都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三小姐,他身子烫得很,怕是受了寒。” 她心下有些无奈,好心做善事,没想到惹了个麻烦回来,“你赶紧去找个大夫来。”木头正欲起身,“等下,先把他扶起来,换个地方,这地方容易受凉的。” “哦,可是,换去哪儿啊?” “换去哪儿?”轻皱着眉,凝神想了想,如今这客栈的客房都已经住满了,实在找不到地方,总不能让伙计们和一个病人呆一起吧,若是传染了,伙计们还开不开工啊,“后院不是给我留了一间房吗?我反正也没去休息过,先让他呆着。” 俞木头瞪了不省人事的周今墨一眼,心里不服气地嘀咕句,“你小子命可真好,那房间可是专门给三小姐午休时用的。” 等木头把人背进房间,清弦也打了盆水走了进来,俞木头去找大夫了,客栈的伙计这会儿都在休息,算了,还是自己来吧,谁让这人是她带回来的呢? 周今墨躺在榻上,身子不停地发着抖,口中不停地哼着,清弦拧干了帕子,放在他额头上,唉,但愿他莫烧坏了脑子,可是他在哼些什么呢?好奇地低下身子,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听了两句便笑了,这人还真是,这么大个人了,病了居然还叫娘。 笑容还没展开,清弦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黯淡,不由地坐在床边,发起了呆,不知过了多久,眼里的黯淡被怜悯所代替,揭起放在他头上的帕子,放在水盆里凉了凉,又重新搁在他额上。 同是天涯沦落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今墨觉得自己混身酸痛,身子骨仿佛全都断了似的,眼皮很沉很沉,耳边总有人在说话,可是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脑子里越来越不清醒,总觉得有很多画面闪过,身子也越来越热,感觉到一只凉凉的手碰了碰他的额头,一阵香气扑鼻而来,一瞬间觉得身子没那么热了,不由地伸手去捉着那手,放在胸前,沉沉地睡了过去。 “今墨,今墨。”周今墨听到熟悉的声音,激动地睁开眼,娘亲正微蹙着眉,心疼地看着他。 “娘,您怎么在这里?”今墨慢慢清醒了些,娘也来了双龙镇吗?知道自己流落至此,是来接他的吗? 娘什么都不说,只是用柔柔地看着他,伸手摸过自己的额头,“今墨,你爹去得早,你要争气,莫辜负了你爷爷的期望,好好念书,高中状元回乡。” 这些话怎么这般耳熟,仿佛在很久前,便听娘亲说过,今墨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遭遇,眼眶里湿湿的,喃喃自语,“娘,对不起,我不是不想回来,只是怕您会伤心,我不但丢了银子,还把路引文书都丢了,只怕连京城都进不去,更别说考场了。” 自己的话,娘亲仿佛没有听到,自顾自地说着,“今墨,你要记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娘这一辈子别无他求,只盼你能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弥补你爹当年的遗憾。”说到这里,娘亲拿着手绢擦了擦眼角。 看着娘亲伤心,今墨觉得心都碎了,娘亲从来没在人前掉过一滴泪,那怕当初舅舅他们不念亲情,将他娘俩赶出外家,也不曾落泪,忍不住伸手想要替她擦去眼泪,去发现自己的手指一碰到娘亲的脸颊,还没有感受到娘亲的温暖,娘亲便消失在他的指尖。 “娘。”周今墨猛得坐起身来,他的背后已被冷汗浸湿,原来只是个梦。轻叹着气,觉得嗓子就快要冒烟了,转头看到桌上有茶水,便蹒跚地从榻上爬下来,跌跌撞撞地冲到桌子边,倒了杯水,一口饮尽。 这是哪里?眼前的房间是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四周打量起屋子来,屋子里的装饰很简洁,一张榻,一张圆桌,一排柜子,便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墙上连一点装饰都没,实在看不出这是哪里? 脑子里的画面慢慢倒退,本来是睡在柴房的,为何会睡在这房间呢?周今墨一时想不明白,推开房门想要看看这是哪里,虽然是夏末,可是清早的露气还没有散去,一阵风吹来,让病气缠身的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喂,你怎么出来了?”俞木头端着一碗汤药,出现在门口,三小姐昨晚叮嘱着一定要记得送汤药给他,这不一大早便起来给他熬药。 周今墨看着他手中的汤药,心中暖意一升,清早的寒气便荡然无存,赶紧给他鞠了一躬,口中不停地谢着,“小生异乡生病多得小哥照顾,还请小哥受我一拜。” 俞木头端着汤药,身手利落地闪开,“等,你不要谢我,三小姐有吩咐,我们这些做伙计的那有不从的。”说完把汤药放在了桌子上。 “三小姐?”周今墨心中默念了一遍,眼里泛着感激地亮光。 “喂,书生,莫再站外面了,如果又冻着了,我又得抽空来照顾你了。”虽然三小姐答应月底帮他加一钱工钱,可是照顾这书生费的功夫可不止这些,俞木头不满地碎念着。 等他出了门,周今墨端起桌前的汤药,喝了一口,本来很苦的汤药此刻却一点也不苦,如果不是遇着了三小姐,自己死在街头只怕都无人知晓。 +++++++++++++++++++++++++++ 5555555海棠被亲抛弃了吗?为何没有看到票票~~~~~~~~ ------------ 第十三章 报恩 那一晚,是他流落到双龙镇的第一晚,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进镇的时候又摔在了水沟里,混身没有力气,躺在后巷里,动也不能动,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在他面前放下一碗饭菜,那钻进鼻子的饭菜味,他觉得是这辈子最好闻的味道,当时他只顾着填饱肚子,却忘记和她说谢谢,只记下了她的背影。 后来躺在他旁边的断腿老乞丐告诉他,送饭菜来的,是四海客栈的掌柜,过了几日,等他恢复了力气,便想着要去四海客栈找她,只是想把碗还给她,一并说声谢谢,没想到三小姐不但不嫌弃他,收留了他,还让人替他找大夫,娘亲时常教导他,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三小姐对他的恩情,有如再生,心底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报答。 俞木头很烦,这样的烦已经缠着他两日了,自从那穷书生的病好了之后,便一直缠着他,说是让他找些活给他干,一开始木头还是挺高兴的,有人愿意帮他干活,这是多好的事啊,便允了下来,可是两天下来,他已经无法再忍受了。 “停!我说书生啊,你说帮我干活,可你像个帮我干活的人吗?你看看你,一个、两个、三个,洗个碗,你给我打烂三个,你是不是想让我被掌柜的骂啊?你可知道在这里摔破了碗可是得扣工钱的。”俞木头指着地上的烂碗,一把掀开他,捋起衣袖自己洗了起来。 周今墨讪讪地站在一旁,撮着手,脸上写满了愧疚,这不能怪他,他从来没有洗过碗,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洗。 “你还站这里干嘛,边去,边去。”俞木头不耐烦地赶着他。 被人家嫌弃其实不是人家的错,谁让自己这么没用,让他去晒个咸菜,他从楼梯上摔下来,把咸菜全打翻在地,害得人家又要重新洗过;让他去扫地,扫过一遍之后,人家还得再去扫一遍,如今洗碗,这活儿可轻松了吧,可他却打烂了三个。 还真是没用,他气馁地坐在柴房门口,看着自己的手。 “今墨,这些活你都不用干,让娘来做就是了。你的手是用来写字的,将来还得靠它中状元,可不能伤着、冻着了。”在家的时候,娘亲从来不让他干活,做饭没做过,砍柴没砍过,连衣服都没洗过,可是这手真的能帮他中状元吗?如今连混口饭吃都难,还要它做什么用? 一时间,周今墨觉得自己实在太无用,生气地把手往地上砸,“你干什么?”眼看着手都已经出血了,一个声音阻止了他。 清弦一进后院,便看到他坐在柴房前,颓废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而后把手往地上砸,惊得她出了一身汗,这人莫不是疯了? “我……”收回了手,低头暗自抹了一把眼角。(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你在干什么?”清弦突然觉得自己惹了个麻烦回来,这人呆在客栈里,白吃白住都算了,可是如果疯了,只怕不好和爹交待。 周今墨困难地咽下口水,无力地摇头,把已经流血的手缩在身后。 “三小姐,他……唉,你是书生来着,还是不要在我们这里混了,我知你是好心帮我,可是,现在越帮越忙,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俞木头跑过来,满手油污地撮着前襟,在前襟留下几个巴掌印。 清弦淡淡一笑,“来吧,先回房上点药。”示意俞木头扶他起来,只是今墨倔强地只手撑地爬了起来。 回房坐定,清弦看着木头帮他把手包扎好,便示意木头离开,“周公子,你的心意我明白,其实客栈人手足够,没什么可做的。” 周今墨听着这话,眼色黯淡了下来,“我知,我明日便离开,打扰了你们这们久,实在是不好意思。” “周公子,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要你离开的意思。你是读书人,本不适合做这些粗重活,我想说的是,周公子不是要上京赶考的吗?为何还在此流连?”清弦看他马上听出自己的意思,有些尴尬,便转了话题。 “我身无分文,而且路引文书全都被贼人抢走了,如何能去京城赶考。”声音是越来越小,惭愧地低下了头。 清弦心一软,“抱歉,实在不应该提这些。可是,你难道就想这样一直窝在双龙镇吗?” 周今墨的头更低了,声音小得让清弦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才听明白,“我也不想,可是,如今又有什么法子?” “要不,你在客栈温书好了,至于路引文书,你可以写封信回去,让你家人帮你补办啊?如今离考试还有两月,时间上应该来得及的。”清弦看他的模样有些可怜,便想着帮他一把。 不想他却摇着头,“我不能写信回去,我不能让我娘担心。” 清弦不能理解他的想法,怔怔地看着他,“那你想怎么办?” “三小姐,你几番救我,可我非但不能报答,还要呆在客栈白吃白住,您找些活给我干吧,我虽然笨拙,可是我会努力地,一定会用心的。”周今墨拉着她的手,急急地恳求她。 “我帮你并不是想要你报答。”清弦盯着自己的手,想要抽回来,这书生为何这般无礼。 许是清弦的目光提醒了他,他马上松了手,呐呐地不知要说什么好。 “客栈实在没什么你可以做的活,要不,你去外面找找有什么活可干吧?”清弦不想再和他过多纠缠。 “我真没用,除了读书写字,什么都不会。”周今墨听到清弦拒绝他,用力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写字,三小姐,能不能让我在客栈门口,摆个摊帮人写信啊?”突然想到自己能做的事,他的脸上露出一些希望。 摆摊写信?清弦心中一动,脑子里出现干爹当年在树下摆摊的情形,嘴角不由地勾起一丝笑,“好啊,客栈外正好有棵树,你就摆在那里吧,桌椅咱们这里也有现成的,笔墨纸张当我借你的好了。” “嗯。”周今墨用力地点点头,站起来给清弦行了一个大礼,“小姐大恩,今墨在有生之年,定当图报。” 清弦站起来稍稍移了移步子,回过一礼,“周公子客气了,前厅还有事,我先走了。” 看着清弦的背影,周今墨心中暗叹,那晚看到的背影也是这般,如仙女般缓缓消失在眼前,却永远的留在了他的心里。 ++++++++++++++++++++++++++++++++ 今天海棠来晚了,抱歉~~~~~ ------------ 第十四章 借酒 弦月当空,清弦收拾好铺面,踏着幽暗的街道,走进了湛家。八月桂花清香依旧,清弦还没来得及好好吸上一口气,便听到湛老爷在前厅大发雷霆,家里又有什么事?想都不想,掂着脚尖,想从侧门偷偷溜进后院,却还是被眼尖的老爷看到。 “你站住。”随着声音,人已经到了她面前。 抬头看了看那张满脸横肉的脸,胡子已经翘到耳根处了,看来火气挺大的,她可不敢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爹,有事吗?”偷眼看了看前厅里,除了湛清鸿,一家人都已经坐在里面了。 “你给我进来!”话来没落,一把揪住她的胳膊扯进了门。 夫人看老爷火气这么大,赶忙上前拉开他的手,“老爷,有话好好说。” 站稳了脚步,偷偷揉了揉发疼的胳膊,清弦低着头,想着自己这些日子做的事,应该没什么让他这么生气的啊? “湛清弦,我是开客栈的,不是开善堂的。你说两文钱一碗的宵夜是为了留住那些书生,这都算了,我当你是为了客栈的生意,可是现在,你说说看又是为了什么?”湛四海粗着脖子吼着她。 “爹说的女儿不明白。”清弦咬着唇,忍住要去揉胳膊的想法。 肥油满满的脸忽地凑到她面前,吓得她向后退了一步,“你说!门口摆摊的书生是怎么回事?” “书生?前些日子他昏倒在后院门口,女儿是怕被人误会,便救了他,后来他说想要赚钱还客栈的银子,我才答应他在门口摆摊的。”清弦暗想,爹怎么会知道了? 湛四海的胡子还没落下来,夫人听着清弦的解释,满心欢喜地接着,“老爷,清弦也是为了让那人还钱嘛,又没碍着咱们家的生意,没关系的。” “是啊,清弦可是镇上出了名的大善人,镇子里一直都传着,她时常把厨房剩下的饭菜端去乞丐窝。”雪姨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来打击她。 湛老爷一听这话,本来瞪得老圆的眼,突然眯成了一缝,“大善人?嗯?” 清弦看着他的表情,害怕地退了一步,老爷这表情她是见过的,有次家里的下人打碎了他心爱的鼻烟壶,被痛打了一顿,便是这模样。 “雪娘,你说说看,镇上的人还说什么?”老爷眯着眼看着她,让她一动也不敢动。 “镇上的人还说啊……” “咦,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都呆在这里,等我回来吗?”一个懒懒地声音从门外传来,湛清鸿微眯着眼,脸色发红,鼻梁上的疤痕更是醒目,让人觉得有些狰狞,一件紫色长袍敞开,露出内里的白色中衣,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一股酒气充满了整个前厅。 夫人看到他走进来,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可是这酒气熏天、衣冠不整的模样,实在是不像话,“清鸿,怎么又喝酒了?” “爹,您的胡子怎么又竖起来了?”湛清鸿没搭理夫人,径直走到老爷面前,想要去扯他的胡子。 湛四海挥手拍开他,本来眯着的眼又瞪了起来,“胡闹!”虽说是骂他,却没有一分怒气。 雪姨不甘心得很,今儿晚上本来可以让清弦下不了台的,偏偏他这时候回来了,“老爷,镇上的人都说清弦是个……” “清弦?清弦怎么了?”湛清鸿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带着酒气冲到了她面前,“嗯?” 酒气冲得雪姨赶紧闭上了嘴,白嫩的手还不停在鼻间挥着,“大少爷,您这酒气冲天的,还是赶紧回房歇息吧。”边说还边退了几步。 “哦。”清鸿听她这么一说,摇晃着转过头,看着站在一隅的清弦,“嘿嘿”傻笑了两声,“清弦,来扶我进去,快点,还磨蹭什么?”看清弦还发呆地站着,不由地提高了嗓门。 听到这话,湛清弦向他挪了挪脚步,眼睛去一直瞟着湛四海,老爷的脾气还没发完,如果这时候走了,不知道会怎么样?想到这里不由地停了下来。 “清弦,还愣着做什么?快扶清鸿进去。”夫人故意肃了一下脸,这傻丫头还杵在这里,老爷还不知要怎么发火。 老爷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几眼,最后眼光落在清弦身上,用力地挥了挥手,仿佛还没解气,“都回房去,你等会儿去厨房给他熬碗醒酒汤,堂堂大少爷,成天酒醉不醒,像什么样子。” “是,爹。”湛清弦快步走到他身边,轻吹了吹额上的碎发,扶着他匆匆离开了前厅。 从前厅到他房间的路并不太长,可是清弦却觉得像是走了很长的时间,平时不觉得,可是现在,这人一半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一出了前厅,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闭着眼不说话,任由清弦拖着,想不慢都不行,听人说喝醉酒的人,显得特别的重,可也不应该是这般重法吧。 好不容易拖着他到了房门口,清弦用肩膀撑着他的身子,伸手想去推门,他脚下一个趔趄,眼看着头就要砸到门上,吓得她伸手把他抱进怀里,一阵酒气吹到了脸上,可她已经再没多余的手去捂鼻子,只得屏住呼吸,用吃奶的劲儿将他搬到床上。 哀嚎了一声,湛清弦对躺在床上的男人挥了挥拳,手才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肩膀酸得不行,嘟着小嘴轻轻“哼”了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今天这膀子受累了,先是被爹扯得生疼,现在又被这男人压了这么久,还得去给他熬醒酒汤。 想到这里,清弦便不再停留,提起裙裾向厨房跑去,关门的一瞬间,床上的人睁开了眼,轻轻勾了勾嘴角,一丝玩味的笑留在脸上。 过了小半个时辰,躺在床上的清鸿都快睡着的时候,门再次被推开了,一手端着个盘子,一手推开了门,许是房间里没有点灯,她的脚步明显停了下来,等月光洒进房间后,才举步走向了桌子。 点着灯,扫了眼已经在打鼾的湛清鸿,心中咒骂了几句,他就睡得稳当了,自己还得帮他熬汤。走到他身边,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脸,“醒醒?” 湛清鸿一手挥开拍他脸的手,粗鲁地打了个酒嗝,翻着身子背对着她。 那味道还真是难闻,酒气里还夹杂着一股馊味,清弦急速地退了几步,撇开脸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看着桌上的醒酒汤,闭着眼抿着嘴,深呼吸一下,按下想要骂人的冲动,端到他的床边,“喂,醒来啊,你喝了再睡嘛。” 背对着她的身子又转了回来,闭着眼,嘟嚷着,“喝什么?” “醒酒汤,来,起来喝了吧。”清弦柔声劝着。 “不喝。”说完还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湛清弦的好性子也给他磨得差不多了,甩开他的手,把药往桌上一放,大声说了句,“爱喝不喝,我不是你的丫头!”说完便冲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一连喝了两杯茶才把气给压下去,本来念及他给自己解了围,谁想这人也太难伺候了。 湛清鸿撑起身子,歪着头冲着她跑出去的背影,嘿嘿一笑,又倒在了枕头上,撂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曲,心情不知道有多愉快,这傻丫头还真好骗,喝醉酒?嘿嘿,她不知道本少爷是千杯不醉吗? 爬起来想要喝口茶,一眼看到桌上的醒酒汤,正准备端出去倒了,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这黑乎乎的汤药,不知道她放了些什么东西?扬了扬眉,端到嘴边一口饮尽。 +++++++++++++++++++++ 555555555海棠今天又来晚了,不好意思~ ------------ 第十五章 状元之才 湛清弦没有见过比周今墨更老实的人,每日收摊之后,便把当天的收入全数交给她,说是当饭钱,看着手中这为数不多的铜板,暗自觉得可笑,这些钱住大通铺、吃清汤面还差不多,像他这样单独一间屋子,要的可是这一倍还多。 小七前两日告诉她,住在大通铺有一个穷书生,文才不错。可是当她拿着那人的文章给干爹看时,干爹的头都摇断了,哎,今年难道就只有刘洲子一人吗? 正愁着,迎面遇到了周今墨,湛清弦不由地一怔,平日他可从来不在前面走动的,收了摊子便窝在后院,帮着俞木头干活。 说起干活,让她不由地发笑,木头昨天又来诉苦了,说是周今墨要帮他砍材,结果连斧头都拿不起,直接掉在脚上,还好没伤着哪里,不然又得照看伤员了。木头不停地对她作揖,要她劝劝周今墨,莫要再帮倒忙了。 “三小姐。”周今墨看着站在门廊处的她,一时笑一时摇头的,心中有些着急,她莫是被魔障了,扬着手在她面前摇了摇。 “哦。”湛清弦收回了思绪,看着在她面前摇动的手,不着痕迹地退了退,“有事吗?” 周今墨微张着嘴,稍稍呆了呆,三小姐是怎么了?明明是她挡着自己的道了,还问自己有事吗,“小生无事,就是想去后院,还请三小姐行个方便。” 湛清弦微红着脸,向旁边移了一步,让出道来,侧头看到他手上拿着一卷书,“这是?” 摊开书递在她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今日实在无事,俞小哥也不让小生再帮他干活了,便去大通铺找史鉴兄借了本书。” “史鉴?”不是小七说的那人吗? “是啊,人在他乡居然能遇到同乡,还真是运气,他见小生书都丢了,便借本给我看看。” “如此正好,周公子也可以拾起书本,好好温书,为科考做些准备。”湛清弦随意翻看了下,便把书还给了他。 周今墨接过书,行了一礼,便向后院走去,还没走了两步,仿佛想到了什么,便回头唤住了她,“对了,三小姐,或许过两月,小生便要离开双龙镇了。” 湛清弦仿佛等这句话等了很久,肩也不由地松了下来,“是吗?” “是啊,昨日史鉴兄帮我出了个主意,让小生写信给恩师,哦,也就是我们县的县丞大人,让他老人家帮着办个路引文书。”眼里闪着希望的光芒。 “真是好办法。” “是啊,估计科考前,路引文书便能送来。所以,小生准备从现在起,有时间便读读书。” 看来是有了目标了,这人的眼里有着不一样的神气,“清弦预祝公子高中。” 周今墨听了她的话,腼腆地一笑,呐呐地说,“小生承三小姐吉言。”说完便跑回了后院。 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湛清弦“噗”地一声笑出来,眼睛却被地上的一卷纸所吸引,折了一下裙摆,弯身捡起地上的纸,打开看了看。 这是什么?是他的笔迹,前些日子曾经看过他帮木头写的家信,信上那苍劲有力的字迹,让她对他刮目相看。这难道是他写的文章吗? 湛清弦突然有些好奇,他的文章到底如何呢?明日正好要去干爹家,可以让他瞧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和往常一样,湛清弦趁着客栈打佯的当口,提着些礼去了柳默之的家,还没进门,便听到丽娘在骂柳默之,声音隔着一道墙飞了出来,隔壁的三姑六婆都好奇地拉长着脖子往这边瞧。 湛清弦冷冷地扫了那些好事的人一眼,推开门走了进来,“干娘。” “你拿的是什么乔,人家董老爷亲自登门,想让你儿子去给他儿子当伴读,你居然不知好歹地拒绝。”丽娘骂得正起劲,也没听到清弦叫她,对着书房的窗子尖声骂着。 “干娘,发生什么事了吗?”湛清弦提高了嗓门,希望引起她的注意。 丽娘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嗖地一回头,看是她,便长吁了一口气,“清弦啊,你得说说你这干爹,都几十岁的人了,还看不开,人家董老爷一番好意,他居然拒绝了,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湛清弦拍着她的背,嘴唇抿成了一条缝,鼻子轻皱了一下,柔声劝着,“干娘莫急,干爹自然有他的考虑,如今家里也不缺这几个钱,还是让千桦好好读书,说不定将来中个状元,您也跟着风光风光。” “我也想啊,可是这中状元,怎是说中就中的,我还不是寻思着给儿子找个好点的靠山,人家董老爷在京城里有人,将来那少爷当官还不是说一声的事,千桦若能跟着他,当个师爷什么的,总比呆在私塾里教书强。”丽娘一听清弦的话,语气也缓了些。 “千桦那么用功,将来干娘一定会是状元娘的。” 丽娘听着这话面上一喜,却又叹气地摇头,“若真能像你说的这般,我就是短几年寿也值了。” 湛清弦眉峰不由地挑了挑,“干娘切莫这样说,您这般好心肠的人,菩萨都会保佑着您的。” 看丽娘的气慢慢消了些,柳默之掀开门帘从里面走了出来,和清弦打了声招呼,想着要去哄哄丽娘,谁知她冷哼了声,接过清弦手上的礼,推开他的身子走进了厨房。 “干爹,干娘只是口里说说,不是真生气了。”湛清弦瞧出柳默之脸上的愠色,出声安慰他。 “唉!”长长的叹气声透着他的无奈,“咱们进去说。” 湛清弦从茶几上端起茶壶,给他斟上一杯,放在他面前,“喝口茶下下火。” 抿了一口,便放在了桌上,“我知道她的心思,千桦能念书,又能挣些银子贴补家用,这多好的事啊。可就不想想,当了伴读,若是那小少爷不爱念书,千桦不就跟着一起给毁了。” “嗯。”湛清弦也不多话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他发牢骚,这些年干娘的想法一直没变,也没人能让她改变。 柳默之数落了半天,心也定了不少,看着清弦有些走神,便问道:“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 “多日没来看干爹了,囡囡可是想念得很。” 笑着摇摇头,这干女儿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粘着他,“对了,前几日,我从私塾回来遇到了大少爷,他还拉着我去酒馆,请我吃饭呢。” “哦?他居然也会尊师重道。”不屑地呶呶嘴。 “你看你,说什么呢?怎么说大少爷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他本性不坏,只是不爱读书,好玩了些。” “好玩?哼!他爹时常说,读书有什么用?只要会赚钱要什么便有什么。只可惜,湛大少即不会读书,也不会赚钱,只会败家、惹事。” “囡囡,干爹可得说你了,夫人当初把你领进了湛家,你就是湛家人,还说什么他爹?再这样干爹可要生气了。”柳默之明白她的心思,却不认同。 她也不辩解,如捣蒜般点着头。 “唉,今天可有什么好文章看吗?” 飞快地从怀里拿出周今墨的文章递了过去,“您看看。” 柳默之拿起来仔细读着,清弦看他入了神,也不打搅,拿起抹布打扫起屋子来。 突然,柳默之激动地大喝一声:“好!”吓得她手中的抹布都掉地上了。 “干爹,好什么?”捡起抹布,拍了拍胸口,回头问道。 柳默之拍着桌案,大笑两声,“痛快!好久没看到这般好的文章了,囡囡啊,这人可不简单了,文笔没得说,单是这观点、立意,都是上乘,对于时政利弊更是分析得头头是道,通篇读下来,让人是耳目一新啦。” “真有这么好?”湛清弦眼里泛着亮光,心喜若狂,难道是天意吗?让自己救了他。 “你给我看了这么多人的文章,就属他写得最好,这人啊,有状元之才。”柳默之说到激动处,便捧着他的文章大声读了起来,声音里带着颤音,仿佛看到了珍宝似的。 ------------ 第十六章 靠近 初秋了,但中午的太阳,照在人身上还是有些微热,湛清弦顾不得抹去头上的细汗,脚步匆匆地往客栈赶,眼看着客栈就在眼前,却又停下了脚步,整了整衣衫,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细汗。 周今墨耐心地对面前的老婆婆说,“婆婆,信已经写好了,我读一遍给您听可好?” “好啊。”老婆婆高兴地答着,一咧嘴他才发现老人家的门牙都掉了一颗,难怪刚刚听她说了几遍,才明白她的意思。 认真地读完信,看到老婆婆不停地点着头,他也满足地笑了,仔细帮她折好装入信封,交她手中,“您收好,前面有个驿站,您去那里找个人送信吧。” 老婆婆小心地把信收进怀里,然后从腰带里取出几枚铜板,“小先生,谢谢你啦,这是给你的。” 周今墨立即站了起来,双手接过,还给她行了一礼。 湛清弦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越看心里越高兴,看他对老人细心周到,举手投足间彬彬有礼,颇有君子之风,将来定能成大器。 “周公子。”正准备看书的周今墨被清弦给打断了,也不恼,赶紧站起来给她行了一礼。 “三小姐,有事吗?” 湛清弦看了看整齐的桌面,从怀里拿出他的文章,“昨日,公子离去之后,我在地上拾到了这个,不知是不是公子掉的。” 周今墨接过一看,高兴地抬起头,“昨日还在找它,不想被小姐拾了,小生先行谢过。” “不客气,这是公子写的吗?” 只见他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昨日摆摊空闲的时候,随意写的,本想等晚上时再修改下,却一直找不到。” “公子如此努力,摆摊之余仍不忘温习,相信他日定能金榜题名,清弦就不打扰了,你忙。”湛清弦微微屈了屈膝,嘴角挂着温婉的浅笑,盈盈而去。 那脸颊上的酒窝刹是醉人,失神了半刻,等他回过神,清弦已经走进客栈,忙着开市了,摊开手中的纸卷,一阵清香扑鼻,这香味儿很熟悉,病倒昏迷时,曾经闻到过,难道那天是三小姐在照顾自己吗?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周今墨收了摊,吃力地搬着桌子进了客栈,才跨进厅堂,一抹绯红便行到了他身边,伸手托了托桌子,不用看,便知是三小姐来帮自己了。 “三小姐,您还是让小生自己来,莫伤了身子。”周今墨憋了一口气,抬脚顶了顶要滑下去的桌子,费力地说了一句。 “没关系,我帮你一把。”说完便和他一起抬着桌子向后院走去。 周今墨顿时觉得桌子轻了不少,心下感叹,虽然三小姐生在富贵之家,却没有一丝娇气,心地善良,如此看来湛家的家教还真不错。 “周公子?”湛清弦看他脚步不动,只是怔怔地看着一个方向,回头看了看,那里除了一棵树,也没什么特别。 “哦,到了?”周今墨看了看,才发现是自己停住了脚步,低下红着的脸,闷不吭声地继续前行。 到了他住的地方,放下桌子,清弦抽出手帕轻轻拭了拭汗,余光却发现,身旁的人正呆呆地看着她,心中暗骂一声,呆书生,然后侧头轻笑了声。 或许是湛清弦的笑声惊醒了他,周今墨赶紧收回目光,脸上发着烧,双手不知道要放在哪里,“三、三小姐,要不要进去休息下,喝口茶。” 湛清弦看他周身地不自在,也不便多打扰,“不了,一会儿客人就多了,我还得去前面看着呢。” 周今墨心中有些失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木木地点头,然后看着她的背影发愣,今天的三小姐有些不一样,平时虽然对自己很照顾,可总觉得有些生疏,可今日的笑容却很亲切,莫非是自己看错了? 湛清弦叮嘱小二收好铺关好门,便向后院门走去,路过周今墨住的房间,发现灯还亮着,这会儿应该还在念书吧,心思一动,脚步转向厨房。 厨房里的伙计再已去歇息了,大灶上的火也熄灭了,只余了一口小灶,随时预着天字号房的客人们要吃宵夜,若临时起火,只怕会迟。 湛清弦打开灶门,拿起蒲扇扇了扇,火星儿便跳了出来,提开灶上的水壶,放上瓦锅,淘了些米放了进去,加了肉沫和青菜,用小火熬着,半个时辰后,青菜香味已经弥漫在厨房里,用勺轻轻捣动了一番,香味扑进她的鼻间,小心地端下来放在食盘上。 双手端着盘子,虽然有点重,可她已经完全顾不得了,迈着莲步,盈盈向他的房间走去。 周今墨听到有人在唤门,放下手中的书,打开了门,“周公子,快些让开,好烫啊。” 看着清弦碎步走进房间,他还没有缓过神来,她已经揭开瓦锅上的盖子,“三小姐这是?”话来没说完,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在动。 “刚刚肚子有些饿了,便煮了些粥,看公子还没熄灯,就端来给公子试试。”湛清弦口中说着,手也麻利地盛出一碗,回头看他还站在门口没动,掩着嘴轻轻一笑,“公子不想尝尝吗?” 他脑子里闪过那天昏倒前看到的笑脸,也是这般闪眼,一时有些失神,也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点点头。 “既然想尝,还站着干什么?过来坐。”又拿着另一个碗盛着粥。 傻傻地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伴着青菜的米粥,迟迟未动,心里有许多情绪在翻涌,且不说三小姐对他的大恩,这些日子来,她对自己的照顾,已经不是一句谢谢就能报答的,身无分文的他如今能住在后院里安心读书,每日还有饱饭吃,这一切都是三小姐给他的,莫非她便是算命先生说的人? 上京前,娘亲去庙里给他求签,算命先生看着签不停地点头,说是他将遇上贵人,从此飞黄腾达,不在话下。他本不信,可是如今看来,若非她这位贵人,自己可能已经客死他乡了。 “公子?公子?”湛清弦连唤了他几声,这呆书生什么都好,就是老是呆呆地发愣,也不知他想些什么。 “啊。”周今墨抬起头,看着她还站在一旁,赶紧起身,让出凳子,袖子还在凳子上抹了一抹,“小姐坐。” 看着他的举动,不由地抿嘴轻笑起来,这书生呆虽呆,可是呆得挺可爱的,“你也坐吧,快尝尝,凉了就不好了。” “嗯。”周今墨拿起勺子尝了一口,低头怔怔地看着碗,眼角竟有些湿了。 她一直看着他的表情,怎么这般难受?难道自己的手艺已经生疏了?“怎么不好喝?” 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得她一愣,“不是,这粥很好喝,很像……像我娘煮的味道。” 她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的手艺太差呢,原来是想起了他娘,“好喝就多喝些吧。” 两人不再说什么,屋子里静静地,只有偶尔汤勺碰到碗时,发出清脆的响声,不一会儿,周今墨碗里已经空了,湛清弦放下自己的碗,又给他盛了一碗,余光看到他眼中的亮光,心下不由地偷笑,这一招还真是百试百灵,只是那几人为何没有再转头,连一封信也没来呢?莫非都落榜了? ++++++++++++++++++++++++++++ 求票票~~~~~~~~~~~ ------------ 第十七章 双龙四宝 双龙酒馆里靠窗的位置,依旧坐着三人,这位置平时除了他们,从来没人敢坐,谁都知道这是专门留给湛大少他们的,就算酒馆里没了位置,小二也不敢让人轻易地坐那里。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穿着红袍的周定邦依旧在捣鼓他的虫子,这次这只紫猛还真替他长脸了,昨日在鸣虫馆连杀三场,虽然最后输给了镇店之宝青龙,可紫猛的战绩还是很惊人,现在已经能在虫馆排到第三位了。 李巍刁着个空杯子,贼眉鼠眼地四下打探,街上的美人如今真是少了很多,像湛清清这样的小美人,都窝在家里不出来,若不是能时常去湛家逛逛,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养养眼。 酒馆的一角,说书先生正在说白眉大侠大战恶霸的段子,湛清鸿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激动处还不停地拍着桌子叫好,李巍心里鄙视了好几遍,这个老大,那说书先生爹早就想换了,偏生他喜欢,也就一直留着,可他说来说去就那几本旧书,双龙镇的人都听腻了,可他不腻。 “我说老大,这白眉大侠都听了上百遍了,你怎么还不腻,我爹提过好多次了,想要换了他,你去和他说说,让他明天换个新鲜点的段子,不然我可保不住他。” 湛清鸿懒懒地回过头,抬起脚踢在椅子上,丢了块排骨到嘴里,嚼了几嚼,“噗”地把骨头吐在了地上,“为什么要我去说?这是你家的店,你怎么不去说?” “是老大你喜欢听他说,我才没换人的,可这人也太无趣了,翻来覆去就几个老段子,我说,你都不腻吗?” “还行。”湛清鸿掉头看向街,“每次他一说且听下回分解,我就自动忘记他刚刚说的,下次听的时候又觉得是没听过的。” 李巍努力把他的眯眯眼睁大,瞪着他,“这样也行?” “为什么不行?” 周定邦也翻了翻眼,白净的脸上无奈地摇着头,“我说清鸿,这日子多无聊,再些乐子吧。” “对了,说起乐子,小七可有些时候没见了。”李巍突然有点想念他的破落嗓子。 湛清鸿一怔,是啊,小七好久没看见了,还真想念他的钱袋子,突然他的眉一挑,眼睛一亮,“来了,走。”话还没说完,一脚踏上桌面,人已经爬上了窗子,向下一跳,挡住了路过的人。 周定邦手脚极快,就在他脚要踏上桌子时,抱着他的宝贝虫罐一缩,这清鸿每次都这么野蛮,还好自己手快,不然虫罐肯定让他给掀翻了,就在他走神的当儿,李巍也跳出窗子,正乐哈哈地逗着小七。抱着罐子,提了提前襟,故作优雅的踱着步子,咱是斯文人,不走窗子。 “小七啊,这排日子上哪儿去了,怎么在镇上没见着你啊?”周定邦赶来时,湛清鸿已经抢着他的钱袋在手中把玩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是湛老大啊,今儿是什么风啊,把您给吹来了。”刚刚一到人影一闪,他腰间的钱袋就不见了,正惊心呢,可当他看清是谁时,心里居然有着几丝高兴。 湛清鸿随意地打开钱袋,轻皱了一下眉,“风,今天吹的是东南风吧?” 李巍假意举起手掌,在空中感受了一下,“是啊,东南风。”说完对天哈哈大笑起来。 “小七啊,这就是你不对了,有好玩的地方也不和咱们哥几个说说,也带咱们去见识见识嘛。”周定邦站在湛清鸿身边,瞄了眼小七的钱袋,嚯,里面铜板不少嘛,居然还有几枚小碎钱,莫非清弦又有目标了? 小七敲了敲自己的讨饭碗,神秘地左右看了看,压低嗓子说:“老大,您不知道,隔壁镇上有了个新乐子,嘿,那生意好得很啊,我就在那门口呆了几天,这钱袋就满了。” “新乐子?啥玩意儿?” “青楼。” 三人相互一对眼,眼里泛着好奇地光亮,嘴里却依旧不当回事,“这又算啥新乐子,咱们双龙镇也有。”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那地方的姑娘可比咱们镇里的长得标致,我就在门外瞅了几眼,身段那个迷人,声音那个**,不信?算了,说你们也不明白。”小七看他们不相信自己,而且肚子里没了词可以形容那些姑娘,于是赌气不说了。 “怎么不说了?哟,出去混了几天,还长脾气了。”湛清鸿拿着手里的钱袋逗着他,“不说啊,这可是我的了。” 小七把头一撇,谁怕啊,最后还不是会还给自己。 看小七不就范,他更乐了,拿在钱袋在他眼前晃了两晃,“真不说,行啊。咱们走。”把钱袋一收,唤了两人便向前跑着。 看他们真跑了,小七一着急,跟在后面追,边追还边喊着,“老大,还给我啊,把钱袋还给我啊。” 四人在街上追逐着,街上的行人纷纷闪到一边避开,那三人还是不要惹的好,如今连乞丐的钱都抢了,还是捂好自己的钱袋吧。 他们好像故意在逗着小七,跑远了就自动停下来,等小七到了跟前又开跑,嘻嘻哈哈地也不顾别人的眼光。 到了拐角处,小七停了下来喘气,前面的三人也停了下来,湛清鸿挥着钱袋喊着,“小七啊,这里,来追啊。” 正喊着,一个粉红的身影向他冲了过去,湛清鸿脚下动了一动,才移开两步,又自动回到了原处,任由她冲到自己面前。 湛清弦刚刚带周今墨去找柳默之,想让他指点一下他的学业。可从干爹家一出来,就看到他抢了小七的钱袋,心中一火,管不住自己的怒气,冲过去一把抢过钱袋,“湛清鸿,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如今连乞丐的钱他都抢,每月从账房支那么多钱,难道就花光了?真是败家子。 “我怎么没出息了?”湛清鸿看着她涨红的脸,觉得挺乐的,歪着头抱着双臂问她。 “小七这点钱,也能入堂堂湛家大少爷的法眼?你别没了湛家的名声。”清弦摇了摇钱袋,这里面也不过几钱银子,至于吗? “我就看在眼里,怎么了?”他眼里调笑的意味更浓了,浓得湛清弦也感受到了。 周围的人看湛清鸿被人挡住了,也不再躲,带着看好戏的心情,慢慢地聚了过来。“无聊!”不想再跟他在大街上纠缠,让人看笑话,转身看着走过来的小七,“喏,你收好,可别再让他给抢了。” 小七得意地对着三人笑了笑,看吧,还不得还给他。可看清弦一脸的怒气,又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清弦姐,其实……” “好了,我回去了,记着财不露白,莫再让贼子有机可趁。” 贼子?湛清鸿本来眯着的眼猛一瞪,盯着她的背影要发火,周定邦拉着他的手,摇头止住了他。唉,老大何时才能学乖啊,明明想要好好和清弦相处,偏偏每次都惹她生气。 +++++++++++++++++++++++++++++ 收藏啊收藏,海棠承诺收藏到五百加更,推荐到五百也加更~~~~~~~别让我等太久哦~ ------------ 第十八章 童养媳 脚还没踏进客栈的门,她就听到小二在问刚刚进来的客人,“周大叔,刚刚街上怎么那么热闹?” “还能有什么事啊,你家少爷又给他媳妇管了。”对街小店的周大叔笑呵呵地解释。 他身边的人问了,“媳妇?三小姐是他媳妇吗?” “你不知道吗?她可是湛家的童养媳,要不湛老爷会这么好心收留她?”周大叔一直是客栈的熟客,对于湛家的事,他可是清楚得很。 小二正想接下话茬,余光看到湛清弦已经进了门,赶忙对两人摆着手,还好心提醒着,“哟,三小姐回来了。” 两人一听这话,不再多话,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下,白天不能说人事非啊。 湛清弦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全然没了平时的笑脸盈盈,心中不停的咒骂湛清鸿,什么童养媳,凭什么就得当他的童养媳? 也不和店里的客人打招呼,直接进了柜台,拿起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谁也不知道她在算什么? 在算什么呢?其实什么都没算,脑子里被那三个字给占满了,童养媳,当初夫人没这么说过,老爷没这么说过,虽然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起码没听他提过,这话是谁说出来的?一定是她,湛清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远远看着门外,先前的太阳已经躲入了云层,天色有些灰,四年前的一幕,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天承十七年的春天,湛家花园里的桃花开了,远远看去粉红粉红的一大片,刚刚下了一场雨,桃花落了一地,甚是好看。 湛清弦跌跌撞撞地从花园往自己住的地方跑,身上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花瓣,粉红的小脸上挂着两行泪,边跑还边抹着。刚刚跑到长廊处,远远看到有人过来,实在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样,想都没想就向花坛后面躲去,想要等人过去了再出来。一踏入花坛她就后悔了,大雨过后的地面,滑滑地,脚下一个没留神,人已经扑倒在花坛里,花枝划痛了她的脸,却只能用手捂着嘴。 “雪姨娘,刚刚打花园经过,看到大少爷和京城来的表小姐谈得挺欢的,大少爷也收了性子,安静地陪表小姐聊天,那模样还真没见过呢。”雪姨和她的丫头从对面走了过来。 “哼,夫人打的主意,我可知道,还不就是想来个亲上加亲吗?那表小姐的娘舅是当官的,还不是想让大少爷找个好靠山。”雪姨不屑地撇着嘴,摸了摸鬓间的桃花。 “啊,不会吧,如果大少爷和表小姐成了亲,那三小姐怎么办?”听那丫头提到了自己,本来还在难过的她收了眼泪,越发竖着耳朵,想听她们说些什么。 雪姨停下了脚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湛清弦?她怎么办?还不就是随便打发了些嫁妆嫁了。” “不会吧,我可是听说,老爷夫人当初可是想让她当湛家的童养媳的。”湛家的下人之间一直这么传着,虽然三小姐是收养的,但大家对三小姐可不敢怠慢,若有一日真成了大少奶奶,后悔药可没得吃。 “童养媳?她当然想!可现在老爷心中有人选,还不就是随意打发了她走人。一个弃女还想当湛家媳妇,还真想要敲敲她,莫做这样的美梦了。” 丫头若有所悟的看着她,“姨娘的意思是三小姐其实很想当湛家的童养媳?” “那当然,不然成天缠着清鸿做什么?不见她和清澈有多热络,也不见她对清清有多亲近。”雪姨话里的鄙视味道很浓,让躲在暗处的清弦狠狠地被刺了下,在他们眼里,自己就这么不堪吗? “姨娘看得可真清楚,这下子三小姐的美梦只怕会落空了罗。”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湛清弦却趴在地上不想动,什么时候想当湛家的媳妇了,又什么时候当自己是童养媳了? 刚刚在花园听到湛清鸿那般说,难道他也以为自己想当湛家的媳妇吗?湛清弦抹了一下眼角,本来已经收了泪的眼角,为何会有湿湿的感觉? 湛清弦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还好没有湿湿的,这么多年前的事了,想起来已经有些木然了,没想到双龙镇的人还是这般想,难道她就非得当湛家的童养媳吗? 眼角看到一个身影,她赶紧抛开不如意的事,展了个笑颜,迎了过去,“公子,怎么就回来了?” 周今墨还在回味刚刚柳默之说的话,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在叫他,突然发现前路上站了一个人,想要收回已经踏出去的脚,已经来不及了。 “啊!”两人同时叫了起来,周今墨踩在她的脚上,赶紧向旁边一跳,不想撞着了立在一旁的柱子,痛得他捧着额头,一时间眼冒金花,分不清东南西北,在那里瞎转。 湛清弦本来还觉得脚尖痛得厉害,可一看他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暗骂一声,“呆子。” 摇摇晃晃了两圈,周今墨终于停了下来,摸着额头给她行了一礼,“小生鲁莽,伤了三小姐。” 湛清弦看着她滑稽的样子,本来的坏心情全都一扫而光,心中一动,故意做了个痛苦的表情,踮着脚尖走了一步,然后“哎哟”一声,弯下了腰身。 “怎么了?很痛吗?要不要叫大夫?”周今墨不知所措,想要伸手去扶她,却又缩了回来,站在一边干着急。 “无妨,休息一下便好。”说完,和余叔打了一个招呼,扶着柱子,慢慢向后院走去,每走一步,便停下呻吟一声。 周今墨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步一挪的艰难前行,心急地咬着牙,三小姐因为他受了伤,可是他还在顾忌什么男女大妨,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想到这里,便加紧了脚步跟了上去,扶着她的手臂,陪着她一步步向后院走去。 他的举动让湛清弦很高兴,这呆子终于有些开窍了,心下大喜,可脸上的痛苦表情却一直持续着,让周今墨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 求收藏啊~求推荐啊~求长评啊~亲们莫要抛弃了海棠啊~ ------------ 第十九章 借书(小修) 两人走进后院,周今墨左右找了找,实在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让她坐下来休息,于是红着脸提议,“三小姐,要不去我房间休息一下吧。” 湛清弦也不推辞,任由他扶着自己进了房间,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书本收拾整齐,便有些好笑。 “三小姐,喝口茶吧。”周今墨看着自己的房间,除了茶水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可以招待她。 “好。”接过他递来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小口,“谢谢公子。” “三小姐,莫再叫小生公子,小生家境贫寒,实在当不起这称呼,若是三小姐不嫌弃,叫我一声今墨便好。”周今墨开始还不觉得,可现在听起来却觉得怪刺耳的,可是这话一说出来他又觉得懊恼,是不是唐突了佳人呢? 湛清弦听到这话心中一喜,羞涩地红着脸唤了声,“今墨……公子。”看他没有异议,心下一安,“那你也别叫我三小姐,叫我清弦好了。” 周今墨惊讶地盯着她,“这如何使得,三小姐闺名,岂是小生能直呼的。” “你不让我唤你公子,为何又要唤我小姐呢?”湛清弦一抿嘴,一侧头,眼里写着不尽的疑问。 “这……这于礼不符。”他想了半天,找出这么一个道理。 湛清弦暗自笑了一番,还真是书生,“湛家只是开客栈的,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没那么多讲究,既然我唤你名字,为何你不能唤我的名字?”这样也能和他亲近一些。 周今墨半晌不语,最后无奈地点点头,心想,虽然不叫她小姐,可是在心里还是要当她是三小姐,或者应该叫她清弦姑娘才是,这样才是对待恩人的态度。 两人各存心思,屋子里静得只剩下呼吸的声音,湛清弦有些担心前厅,便站了起来,动了动脚,“今墨公子,我要去前面了,午市已经开始了,想来余叔他们也忙不过来了。” 听到这话,他担心地看了看她的脚,全然忘记自己也碰了头,看她的表情已经没什么事情,心也安了不少,“三小姐”三个字还没叫完,便看到清弦仿佛不高兴地瞪了自己一眼,马上改了过来,“哦,清弦姑娘,你去忙吧,刚刚从柳先生那里受教了,我得马上记下来。” “哦,是吗?我干爹都教了你什么?”湛清弦有些好奇。 “也没什么,只是指出我文章里的一些问题,我还得自己好好琢磨。”只是自己的书本早已落入他人之手,老是向史兄借阅,实在是有些不便。 “这样啊,那我也不打扰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正准备告辞,却看到了他脸上的忧虑。 周今墨惊讶于她的眼力过人,不过转念一想,她小小年级便能当掌柜,必有她过人之处,讪讪地说:“没什么的,只是总向史兄借书,多有不便,怕耽误了他的学业,不过没关系的,我先把先生说的记下来,等以后有了机会再慢慢查。” 原来是这样,湛清弦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微微行礼,转身向前厅走去。 湛夫人今天很高兴,还没到酉时清弦便回来了,陪她说了一会儿话,说了些镇上的事,便说好久没看到二哥了,想去瞧瞧。夫人听她这么一说,高兴地说着:“去吧,去吧,你二哥成天呆在屋子里看书,都快成书呆了,你去陪他聊聊,也好让他休息一下,开饭的时候,我让人去叫你们。” 脚还没踏出门,便听到夫人在吩咐下人准备晚饭,湛清弦淡淡一勾嘴角,难道她不回来,就不用吃晚饭吗? 转过庭院,朝着湛家后院的那一小片竹林走去,老二清澈住的院子正在那一片竹林旁,清弦还记得从那书房的窗子便能看到那一片竹林,每当微风起时,吹得那竹林沙沙作响,头脑也自然清醒许多。 进了院子,除了靠在树荫下打盹的小书童,院子里竟找不到一人,清弦走到小书童忆年身边,轻轻唤了声,那书童不大乐意地翻了翻身子,背对着她又睡着了,湛清弦不高兴地踢了踢他的脚。 “谁?”忆年跳了起来,看到冷着脸站在一旁的湛清弦,赶紧整了整衣衫,装着个大人的样子行了一礼,“忆年见过三小姐。” “嗯,二少爷呢?”湛清弦也懒得和他多说,直接问着。 “二少爷?”忆年回头看了看书房,“不在书房?那他一定是去了竹亭了。” 竹亭?嗯,湛清澈确实挺喜欢呆在那里的,小时候,当湛清鸿带着她在花园里玩的时候,清澈便总是一人坐在这里,静静地看书、写字,当然最多的时候是帮湛清鸿做干爹布置的功课。 不再搭理忆年,独自一人向竹亭走去,一阵风吹过,飘来一阵竹子的清香,竹亭便建在这林子里,虽说湛四海是铜臭了些,可是院子里的建筑却一点都不俗气。就说这竹亭吧,隐在竹林里,四周翠竹环绕,石子铺就的小路上,光影斑驳,用二十年老竹建的亭子,冬暖夏凉,真是读书的好天地。 转过石子路,看到一袭白衣的湛清澈坐在亭子里,靠着围栏,手中举着一卷书,半闭着眼,正朗朗读着,头上的巾带随着他晃动的头轻轻飘着。 “二哥。”湛清弦还没走近,就喊了声,这个二哥,虽是打小一起长大,却不怎么和他亲近,总觉得他像是天边的云彩一般不够真实。 湛清澈睁开眼,看着她走近,便起身整了整衣衫,“三妹好。” 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拿起他放在一旁的书本,随意地翻了翻,“二哥又在用功了,今年已经过了乡试,明年是不是要进京去考状元啊?” 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蕴,腼腆地笑笑,“那里,三妹说笑了,我怎是当状元的料。” “二哥何必妄自菲薄,你一直这般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湛清弦虽然知道他要中状元很难,可还是忍不住安慰他。 湛清澈但笑不语,回头伸手接下随风落下的竹叶,在手中把玩着,“自己的事自己知,莫再说我的事了,三妹今天来可有事?” “没有啊,很久没有和二哥说说话了,想着就来了。”湛清弦还想着要如何开口。 “客栈的事忙吗?辛苦你了,家里只有你可以去客栈帮忙,大哥他对经商没兴趣,我又不是经商的料。”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些愧疚,家里两个大男人都不去帮忙,让她一个女子抛头露面实在是说不过去。 湛清弦听他说起了老大,嘴角轻轻一呶,他对什么又会有兴趣?吃喝玩乐吧,“不碍事的,我总得帮着家里做些事,你就安心去考你的状元好了。” “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还真是对了。”湛清澈想着自己十几年来,一直在家读书,可是这次乡试却也不过是中等水平,想来明年的科考只怕是难以中举,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对不住爹。 湛清弦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头发,“二哥何出此言,当今圣上以文治国,书生怎会没有用呢?” “算了,不说了,等会儿要开晚饭了,咱们先去前厅吧。” “等等。”湛清弦看他起身要走,一时心急,“二哥,我想借几本书,可否?” 止住了脚步,回头困惑地看着她,“借书?” 湛清弦舔了舔发干的唇,“有一个住在客栈的书生,上京的途中遇着了强盗,包袱全被抢了,他想借些书,我想……我想二哥这里应该有吧。”说完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书生?他想起了前些日子让爹大发雷霆的书生,莫非三妹?“行,你随我去书房挑几本吧。” 湛清弦高兴地跟着他去了书房,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竹林里闪出一个青色的身影,摸着鼻梁,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 ++++++++++++++++++++++++++++++++++++++++++++++++ 收藏过五百加更啊~推荐票过五百也加更啊~ ------------ 第二十章 指桑骂槐 湛夫人张罗着丫头下人布菜、摆桌,今天不但清弦提早回来了,连清鸿也早早就回了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这孩子平日里总和他那些朋友混到很晚才回,虽然知道他不好读书,不爱经商,可是老爷都随他,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但愿他年数大些,能收了性子,专心打理客栈,她亦别无所求了。 “夫人,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准备了这么多好菜?”雪娘还没进前厅,就听说老大和那野丫头都回家了,这会儿看着夫人准备了这么多好菜,心中便有气,平时想要吃个山珍海味什么的,夫人总说不能因为现在家境不错,便忘了本,要节俭,这会儿怎么不用节俭了? 夫人数了数桌前的碗筷,回头看着她,淡淡一笑,“雪娘来了,今天晚上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鹅珍,你等会儿试试味道如何。” 雪娘瞄了一眼桌上的鹅珍,这一点点,打发谁啊?随便数了数,他们俩喜欢的菜可是占了桌子的一大半,偏心就偏心吧,何需这般掩饰。 正想说什么,湛清澈和那野丫头走了进来,换了张笑脸,“哟,二少爷和三小姐来了啊?快入座吧,要开饭了。” “雪娘,清清呢?”夫人吩咐阿财去叫老爷,回头问雪娘。 雪娘不无得意地笑着,“我来的时候,她正弹琴弹得入迷,说是弹完那一曲就来。”她女儿可是继承了她的天份,弹琴、跳舞精通得很。 “嗯,没关系,咱们等她。咦,清澈,你大哥呢?我不是让他去叫你们吗?为何只你们俩人来了?”夫人看着站在一旁的两人,觉得有些奇怪,刚刚清鸿一听说清弦去找清澈,便自告奋勇地去叫他们,怎么会没遇着? “大哥?没来叫我们啊,我们刚刚这一路没见着他啊。”湛清澈也觉得奇怪,从前厅到他的院子其实并不远,为何没遇着? 夫人摇摇头,“可能是错过了。” 一会儿老爷来了,湛清清也来了,大家依次入座,却还是不见湛清鸿的身影,正狐疑着,守门的小厮阿全跑了进来,“老爷、夫人,大少爷让我来传个信儿,说是有事不吃饭了。” “他人呢?”湛四海黑着一张脸,大家都在等他,他却说不吃饭了。 “回老爷,大少爷出门了。”阿全心里想着要不要和他们说,大少爷出门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雪娘呵呵一笑,“这不是为难咱们吗?这么多大少爷爱吃的菜,谁吃啊?” 湛夫人难堪地看着桌面上的菜,然后看了看老爷的脸色。 “看什么看?动筷子,怎么他爱吃的就不能吃?你当这是在哪里?有什么吃什么!”湛四海话里维护儿子的意味很重,让雪娘很不是味儿,虽说老爷很喜欢清清,可毕竟不是儿子,只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要是有个男儿,也不用受他们的气,想想就吃不下,莫说那湛大少,就连那野丫头也没个好脸。 雪娘夹了一筷子鹅珍,放进嘴里嚼了两口,一偏头,“呸”的一声吐到了地上,冲着外面尖声喊着,“这是什么东西?阿财,你去把厨房的人叫来!” 夫人坐在她身旁,被她的声音给吓住了,放下碗筷好声问道,“怎么了?” “夫人,您别管,我今天可得好好教训一下那些下贱胚子,平白糟蹋这些好东西,也不想想这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才买回来的。”雪娘越说越激动,看阿财半天没有进来,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湛四海青着脸,瞪了她一眼,可她没有看到。 厨子阿寿是湛家的老人,从前一直在客栈里掌厨,如今年数大了,便进了家里做长工。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进来,看着有些扭曲的雪姨娘,吓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定了定神,他才开口问:“老爷、夫人、雪姨娘,唤小的来可有什么事?” “什么事?”雪姨娘端着那一盘子鹅珍,走到他面前,抬高了手臂,盘子都快贴在他低下的脸了,“你可知道这鹅珍多少钱一两?不是你出钱你不知道心疼是吧?” 厨子不明所以,手脚直发软,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鹅珍可是他亲自做的,平时雪姨娘可是赞不绝口,可今儿是怎么了?“雪姨娘,这鹅珍可是有什么问题?”虽然害怕,但他还是麻着胆子问。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居然吃到了砂子,你说,你是不是没有洗?” 阿寿连连摆手,“不可能的,我亲自洗的啊。”知道雪姨娘挑剔,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怠慢啊。 雪姨娘嘴角一弯,厨子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可这气还没缓过来,鹅珍就已经全都拍到他脸上了,“你当我是说笑是吧?我犯得着瞎说吗?嗯?”她的话音未落,“哐当”一声,那盘子掉在地上,瞬间摔成了几瓣。 一时间阿寿的脸上、衣上全是油渍,鼻尖还挂着一块鹅珍,油味儿渗到嘴里,不由地卷起舌头舔了舔。 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先瞧了瞧湛老爷那已经铁青的脸,心中叹了一口气,“雪娘,莫生气了,有砂子让他再弄一份来便是。” 湛清弦没有看这场闹剧,她心里可明白得很,不就是因为夫人给他们俩准备了不少喜爱吃的菜嘛,雪姨娘在借题发挥嘛,不过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大不了明天不回来吃饭就好。 “夫人,雪娘这是在帮您啊,家里这些下人们可纵容不得,时不时得敲一敲,这欺主的事传出去只会让人说夫人的不是,管教不当啊。”雪姨娘看目的达到了,也收了怒气转回座位。 夫人淡皱了下眉,微微笑着,“人做事总有犯错的时候,你若时时生气,只怕会气坏了身子,” 雪娘轻轻呶了呶嘴,“夫人心善,整个双龙镇都知道,若是心软,以后这恶人让雪娘来当好了,这当家作主还是得心肠硬一点。” 她说得起劲,全然不顾夫人的面子,就在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时候,湛四海出声了,“吃个饭也不能清静!都给我闭嘴!要吵出去吵。” 听老爷不帮她,雪娘有些不甘心,“老爷,我可是为了湛家好……” 湛四海怒了,胡子一竖,眼一瞪,“还有完没完,我说的话当放屁是吧?再说就给我滚!” 雪娘缩了下脖子,却不甘心在小辈面前丢了面子,嘴里嘟嚷着,“不吃了,这饭还真吃不下,我先回房了。”说完站起来,给老爷行了礼,丢下一桌子人走了。 =+++++++++++++++++++++++ 海棠要冲新书榜了,大家可别忘记投我一票哦~ ------------ 第二十一章 两小无猜 月华初上,街上的行人慢慢少了起来,原来热闹的小镇也少了许多乐趣,看着酒馆前挂着的大红灯笼,湛清鸿下意识地走了进去,或许只有在这里,这样的地方才能让他安心。 呆坐在双龙酒馆,独自一人喝着酒,客栈的说书先生已经回了家,只剩下一些酒客,正大声吆喝着,甩开胳膊划拳、拼酒。若是平时,他会跳过去和他们比上一比,拼上一拼,可今天却没了兴致。 刚刚在竹林看到她和清澈谈笑风生,心中不是滋味,从前年起,她的心思他一直都知,不就是想借着那些读书人爬上高枝吗?状元夫人?哼,她越是想要离开双龙镇,他就越想打破她的美梦。 难道她已经转移了目标吗?也是,家里有个现成的读书人,何必去倒贴那些穷书呆子,起码清澈的为人她是知的,这样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宿。 想到这里,他的心突地一揪,甩了甩头,拿起酒壶,仰头倒进口中,摇摇已经空了的酒壶,五指在嘴上一抹,真是痛快! 旁边那一桌闹得更凶了,几个大汉光着膀子在拼酒,湛清鸿侧头眯眼,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捧着酒坛,往嘴里倒,喉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旁边的几人大声叫好,那人灌下一坛酒后,示威地把酒坛砸到了地上,脚下摇晃了两步,口中依旧大喝着,“还有谁要来?” 周遭的人都安静下来,那些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就是不敢答腔。 “砰”地一声巨响传了过来,几人闻声觅去,只见旁边桌上的青衫男子,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来,眯着眼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 难道他也想比试比试?看他的样子已经醉了啊,大家正在为他紧张的时候,男子对着躲在一边的小二喝道:“小二,算账!”大汉们松了一口气,挥手不再理他,各自转身继续喝起酒来。 出了酒馆,湛清鸿在门口左右看了看,去哪里呢?管他呢,就走这边好了。摇晃着脚步向东街方向走去。 “前面的大哥,请您等一下。”身后的声音好像已经喊了几遍了,难道是叫自己吗?湛清鸿回身看着跑过来的人。 一个穿着灰色衫子,头带书生帽的人停在了他身前,喘着气,拉着他的衣袖,湛清鸿不客气地甩开手,那人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他面前。 “大哥,您东西掉了!”那人稳住身子,举起了手中的东西。 一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在他眼前晃了晃,伸手抓过来,塞进怀里,然后掏出一块银子丢给了书生,“谢了。” 周今墨还没弄清怎么回事,银子已经飞向了他的怀里,赶紧用手接着,等他回过神来,湛清鸿已经转身离开。 “等等。”周今墨觉得有些受辱,跑上前拉着他的衣袖。 扯回袖子,他眯着眼看着书生,“怎么?觉得少了?” “不是、不是。”赶紧摇摇手,把银子递给他,“举手之劳,这个就不用了。”看他没有接的意思,于是把银子塞进他手里,怕他又丢给自己,便退了几步,挥手离开。 湛清鸿盯着手中的银子,嘲讽地笑了笑,书生就是呆,到手的银子还要送出去,笑完把银子塞进怀里,手指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拿在手里看了看,心情也随之低落。 漫无目的地走着,东街的集市早已经收市,街上除了月光,便是挂在两旁店面的灯笼,摇摇晃晃的,就像他的脚步。 街口的大树随着一阵风,婆娑起舞,湛清鸿的视线被树影吸引,走过去摸了摸树干,然后坐在了树下的大石头上。 “清弦,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吧。”十岁的湛清鸿虽然胆子很大,可是看着已经黑了的天空,空了的街道,心里还是有些发麻。 小清弦梳着两个双角髻,两根小辫随着头的摇动两边甩了甩,瘪着嘴,眼看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却拼命地忍着,不肯和他一起回家。 “清弦,我答应你,明天若有机会,我再带你来好不好?”湛清鸿认真地举起手发誓。 小丫头撇开头,不去看他,眼睛一直盯着左右路口,不肯放过一个路人。 湛清鸿没了法子,只得坐在她身边,摸摸肚子,已经在这里坐了两个时辰了,她还是不肯走,他的肚子都在咕咕叫了。 “咕噜噜。”肚子里的叫声越来越大,一直注视着路口的清弦也听到了。 看着他窘窘的样子,她“噗”的笑出声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小心地打开托在手心,伸到他面前,“吃吧。” “咦,这是中午吃的点心,你怎么还有啊?”他不客气地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从前娘亲总会在有吃食时,留下一点放在怀里,以备她肚子饿的时候吃,现在娘亲不在她身边,但她还是会记得留一些放在怀里,肚子饿了也能填一填。 远远的有几人提着灯笼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喊着,“大少爷,三小姐,你们在哪儿啊?” “快,躲起来。”湛清鸿跳起来,拉着清弦的小手,躲在了大树的后面。 树后的空间很小,只能藏一个人,两小孩挤在里面,不敢随意动弹,湛清鸿听见人声远了,便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 “为什么要躲?”清弦悄声问着。 看已经没人了,他便跳了出来,伸手扶着她,“小心点,这里有树根,莫绊着了。”看着她安全地出来,便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笨笨,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躲,难道你想被捉回去啊。” 那天晚上,他们很晚才回家,一进门,就被爹大骂了一顿,甚至还罚他俩跪了一个时辰,可是他却不后悔,自从看到清弦一个人躲在花园里哭,他便起了要带她出去找娘的心,一直拖到那天,守门的阿全被他支开了,才带着她出来的。 小时候的事,慢慢在湛清鸿的脑海里消散,清弦刚刚进湛家的那两、三年,他时常会带着她守在这里等她娘,一直到她不再提及自己的娘亲。 从怀里摸出那绣着并蒂莲的荷包,嘴角不由地弯成弧形,手指从里面捏出一只耳环,轻轻地摇了摇,然后举起来对着月亮,眯着眼看耳环上发出的冷光。 ++++++++++++++++++++++++++++++++++++ 求票票,打滚继续打滚~ ------------ 第二十二章 舞妓 湛清鸿不知道自己那天是什么时候回的家,只知道当他路过清弦院子时,月已经有些西沉,院子里的桂树飘香,引得他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院门,直到东方露白。 周定邦用芡草逗着他的宝贝蛐蛐,时不时抬头瞄一眼湛清鸿,今天老大一直是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莫非有什么是他不知的? “老大,这双龙镇还真没什么好玩的了,说书的都听腻了,要不咱们去隔壁镇子找些乐子吧。”李巍收到周定邦的眼神,提议要换地方。 湛清鸿丢了一颗花生进嘴里,睨了他一眼,“没兴趣。” “老大,那天小七不是说隔壁镇有新乐子吗?要不咱们也去瞧瞧。”李巍不死心地继续说他的,虽然不相信小七说的,可是有新乐子,还是可以去瞧瞧的。 “不想去。”湛清鸿依旧是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李巍看劝不动他,便踢了对面的一脚,周定邦瞪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膝盖,这小子也不挑地方踢,“清鸿,咱们去看看吧,好让李巍死了心。” 听到周定邦的话,赶紧点头,“就是,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美女,回来也可以好好糗糗小七。” 看两人都兴致勃勃的,他也找不出理由拒绝,“好吧,现在就去?” “当然,择日不如撞日嘛。”李巍跳了起来,让他家小二去安排马,三人各乘一骑,向隔壁镇子奔去。 清宁镇离双龙镇不远,也就十几里的样子,三人放马奔腾,天还没暗,便已经进入了镇子,李巍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沿着镇子里的小河走,才走了几分钟,倚河而建的一座楼,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你怎么知道在这里?”周定邦诧异地看着他,他不是没来过这里吗? 李巍眨着他那一条缝的眼,怪不好意思地摸着头,“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你们不知道,这几日不少人都在酒馆里说起这里,说这里的酒香、味醇,说到酒居然有比咱们家酒更好的,所以,所以知已知彼嘛。”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对面的两人眼里那促狭的眼神,看得他周身不自在。 周定邦推了他一把,“行了。谁还不知道你,肯定是听小七说这里的姑娘长得好,你就起了心。” “你!我说的是真话,信不信随便你!”李巍被捅了痛处,跳着脚反驳。 湛清鸿抬头看了看,一块烫金匾额高高挂在门楣之上,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念青楼”,这妓院还真可笑,公然把青楼挂在上面,也不怕有人轻视。挂在楼上的灯笼已经亮了,“好了,我饿了。” “我也饿了,不和你说。老大咱们进去,哼!”推开还在笑的周定邦,拖着老大进了门。 一架绣着百鸟朝阳的绢绣屏风立在门口,生生挡住了外面打探的眼光,只看着那人影攒动,只听着那人声鼎沸,引得过路行人生出几分遐想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还没转过屏风,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迎了出来,“哟,三位公子爷这般早?快快请进。”老鸨一看三人穿着不俗,都是上好的绸缎,眼睛一亮,迎着他们进了正堂。 念青楼的正堂,仿若一个巨大的天井,抬眼看上去,一共有三层之高,四周全是一间间隔好的雅间,垂花帘子挂着,楼顶的大梁上几匹红纱飞下,系在空中高挂的宫灯之上,映得红霞满天,甚是撩人。 老鸨带着三人上了楼,在二楼找了一间雅间,湛清鸿挑开帘子从楼上看下来,那正堂中央的高台之上,有几名女子正在献艺,她们身着罗衫,长袖轻舞,伴着琴声,向四周的宾客展示着曼妙身姿,高台四周数张桌子都已经坐满了,寻欢的客人与身旁那些轻衫女子互相调笑着,眼睛却不时的向台上瞟去,仿佛在等着什么人。 当他准备放下帘子时,身后的老鸨出声了,“大爷,咱们这念青楼没有让您失望吧?” 李巍立马接口,“嗯,不错,不枉我们跑这么远的路。不过呢,若是有美人儿相伴就更好了。” 老鸨盯着李巍手中的银子,眼里的亮光一闪而逝,堆满媚笑地答着,“没问题,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大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 “你这里有什么好的货色,可得挑最好的,不然大爷我可不卖账。” 老鸨眼珠儿一转,“放心好了,我这就去叫姑娘来,大爷们先喝两盅,这第一轮我请。” 还挺会做生意的,周定邦嘴角噙着一股笑,也跟着清鸿看着正堂,不一会儿,老鸨带着三位姑娘进来了,“环儿、婵儿、君儿,快来见过三位大爷,你们可得把大爷伺候好了,若大爷们高兴,我可是重重有赏。” “是。”三女向老鸨行了一礼,然后依次坐了在三人身边,三位姑娘清一色的淡绿衫,轻纱披肩,那隐约露出的香肩,惹得李巍的心肝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环儿坐在湛清鸿身边,看他一直看着楼下,暗啐他不解风情,对面那位大爷虽然长得丑一点,可是对婵儿却是温柔得紧,再说隔壁这位大爷吧,相貌也不错,人也挺随和的,可不像他,只是在自己身上扫了一眼,就别开脸看楼下去了,不甘心他的冷落,把肩上的轻纱又拉低了一点,倚在他的手臂上问着:“大爷,您看什么呢?” 湛清鸿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地移开了手臂,“看她们跳舞。” “大爷喜欢看跳舞啊,环儿也喜欢呢,不过那四位姐姐不是咱们这里跳得最好的,您若是看过如花姐姐的舞,就知道了。” 听她这么说,他的脸上也没有其他反应,端起桌面上的酒杯贴近自己的唇,一只洁白如藕的手伸了过来,从他手中拿过酒杯,小抿了一口,看他皱着眉,环儿眼波一转,手指转了转杯身,送到他嘴边。 周定邦和李巍交换了一下眼神,眼里轻笑的意味很浓,这个老大每次来青楼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男人。 湛清鸿感受到他们的眼神,瞪了他们俩一眼,斜睨了她一眼,也不推拒,就着那印着红唇的杯喝着酒。 “好!”李巍拍了拍巴掌,“老大,再来一杯。”说完示意环儿再接再厉。 环儿看他没有拒绝和她共饮一杯酒,心下一喜,使尽浑身媚态,想哄得他开心。 一阵锣鼓声响起,楼下正堂突然静了下来,本来在台上起舞的女子全都退了下去,一个红装女子,轻纱蒙面,款款踏上高台,当她站在高台中央时,空中飞下无数花瓣,白色的花瓣在空中飞旋,落在她的发间、肩上。 本来还在喝酒的三人,也放下手中的杯,看向下面的高台。 琴声响起,女子伴着空中飞落的花瓣,一展衣袖,原地旋转,宛如一只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红蝶,时而高飞,时而低停,让人不由地陶醉其中,台下的那些男人,全都屏住呼吸,傻傻地看着她。 环儿看他们三都目不转睛,心中甚是不满,不无醋意地说:“哟,正角儿上场了。” ++++++++++++++++++++++++++++++++++++ 推荐朋友的小说《弃妃》作者:等待我的茶书号:1281415 我是弃妃我怕谁,爬树翻墙改嫁私奔我样样来! ------------ 第二十三章 夜宿香闺 今天换个地方要票票~~~嘿嘿 ++++++++++++++++++++++++++++ 湛清鸿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平时都没那么容易醉,可是这一会儿却觉得脚下有些轻飘飘的,难怪人家都说这里的酒好,看来还真不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从茅厕出来,再回到雅间,居然找不到他们俩人在哪里,一个人楼上楼下找了半晌,这两个死小子,也不知道到哪里鬼混去了。 正准备下楼回家,脚下一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在一双绣鞋前停了下来。撑起身子想要爬起来,一双玉手搀着他的手臂,抬眼看到一双含笑的眼,摇摇头想要看得清楚些,却两眼一黑。 湛清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晌午,揉了揉发账的太阳**,宿醉后的感觉还真是难受,等他清醒地看四周时,却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他的房间。 雕花大床上挂着粉色的轻纱帐,床边的衣架上挂着他的长袍和一件红色轻纱,正当他捶着头想要记起昨晚的事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头很晕吗?来先喝了这碗醒酒汤吧。” 突然听到陌生的女人声音,惊得他从床上跳下来,撞翻了正端着汤的人,“啊。”打翻的碗随着一声轻呼在地上转了几个圈。 “对不住。”湛清鸿蹲下身子,帮着把碗捡起来,递给了她,碗还没接过去,他却呆住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精致的鸭蛋脸,肤色白里衬红,柳眉淡扫,明眸似水,红唇轻点,身材玲珑有致,该凸的就凸该凹的就凹,红色薄纱披身,红色的确很衬她,穿在她身上显得灵动而脱俗。 “你是?”湛清鸿咽了下口水,移开目光,他家清清也算是美人了,可是和她比起来还真要逊上几分。 “奴家如花。”女子轻启红唇,淡淡地一笑,扶着他坐了下来。 湛清鸿摇摇头,不认识,“我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不记得了吗?”如花看他拧着眉想缘由,轻笑出声。 湛清鸿慢慢整理昨晚的事,“我只记得从楼上摔下来。” “后来呢?公子都不记得了吗?”边说边生起一股要捉弄他的想法,便深情地看着他。 后来?盯着她的如秋水般的眼眸,心中一惊,莫非昨晚自己和她发生了什么事吗?“不记得了。” “也难怪公子。”如花的脸上没一分恼意,“公子喝了不少酒,又从楼上摔下去,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喝醉了?是了,昨晚是喝了不少酒,那女人一直不停的敬酒,也不知喝了多少,难道他酒后做了什么事情吗?“然后呢?” 如花看他脸上的不自在,心中忍不住暗骂冤家,“然后,奴家便扶公子进了我的房间歇息罢,奴家可被公子累坏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看着她脸上的娇羞,湛清鸿越发怀疑自己做了什么不当的事,急急地追问,“我们是不是……”边问边向自己的身上看去,中衣还在,应该没发生什么吧? 脸一正,轻哼了声,打断了他的话,“公子不是在轻贱奴家吗?如花虽是青楼女子,但也是个清倌,卖艺不卖身的。” 湛清鸿看她一脸正色,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扯开话题,“如花姑娘莫气,你看到我那两位朋友了吗?” “公子的朋友?”如花侧着头想了想,“当时只有公子一人啊,没有看到其他人。” 望天叹气,这两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就这样把他丢在这里,想想便站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昨晚多谢姑娘照顾,小小心意,还望姑娘莫嫌弃。” 如花也不客气,接过收入怀中,“公子是贵客,照顾您是奴家的本分,受不得这谢字,不过您的心意,如花领了。” 看她不矫情,湛清鸿有些欣赏,略一点头,取了衣架上的长袍穿好,便走出了门。 “老大!” “清鸿!”两个声音在走廊那头响起,伴着他们声音的,还有几声娇呼,“啊,他怎么?怎么从那里出来了。” 侧头看着跑过来的两人,湛清鸿冷哼了声,昨晚这两个色鬼居然把他丢下,等会儿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老大,昨晚睡得可好?”李巍看他从姑娘的房间出来,便诡诡地笑着,不想身后的抽气的声音更大了。 “你说呢?” 看到跟着他出来的如花,李巍的声音里带着不小的激动,“这不是如花姑娘吗?你怎么……” 如花红纱遮面,把一张丽容继续隐在红纱后,让清鸿有些不解,为何她让自己看到她的容貌,却不让其他人看呢? “如花姐姐,你……”昨天那三个女人全都惊异地看着他的身后,环儿用手指着她,指尖轻轻颤抖着,难道如花姐姐终于决定要接客了吗? “怎么?没规矩了吗?”如花清冷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柔。 环儿觉得委屈,这位大爷明明是自己的客人,可为何会宿在如花的房里,“姐姐这样做,不怕人笑话你抢姐妹的客人吗?”觉得自己占理,便鼓起勇气怒视着她,虽然如花是念青楼的台柱,可是规矩还是得讲的。 “公子想睡哪里,又岂是你定的?”如花毫不客气地顶回去。 “怎么回事?一大早的吵什么?”老鸨素着一张脸,打着哈欠从对面的房间出来,瞪了环儿她们几个一眼。 “妈妈,您看如花姐姐,她怎么可以坏了规矩?”环儿跑到她面前,撒着娇告状。 老鸨不客气地拧着她的耳朵,“你这臭丫头!还好意思说,让你好生伺候着大爷,居然让大爷从楼梯上摔下去,还害得我一晚没睡好,居然还好意思来说坏了规矩!平时我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 李巍心中即羡慕又嫉妒,这等好事为何总没他的份,“老大,还真是好命啊。” 湛清鸿不理他,径直走向老鸨,丢下几锭银子,“够了吗?” 老鸨数着银子,乐得真咧嘴,“够了,怎么会不够?”这位大爷可真大方,什么好都没捞到,出手还这般大方。 “走吧。”也不回头,直接向楼下走去。 周定邦跟着他下楼,看李巍还在和婵儿俩人依依不舍,说了声,“你继续,我们先回去了。” 李巍心急地想从清鸿口中打探如花的消息,赶紧从婵儿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追着两人跑下楼。 “老大,等等我!”李巍跨上自己的马,一夹马身赶上了他们,“老大,那如花姑娘长得什么模样?” 湛清鸿剜了他一眼,左眉一挑,嘴角一弯,“美人样呗。” “切,念青楼的红牌当然是美人啦,这还要你说。” “谁让你猪头猪脑的,知道还问。” “老大,那昨晚可爽?”李巍不死心,涎着脸问。 “不告诉你!” “别介,透点乐子来听听。” “听你个头!我出钱找乐子,凭什么让你也跟着乐。” 李巍暗骂他小气,“老大,你怎么把如花姑娘给勾搭上的,教上兄弟两招嘛,让兄弟也去勾搭一回。” “要学?交学费来!” “兄弟一场,这都不肯教,还真是小气!”说完怒气冲冲地一甩马鞭,跑到前面去了。 ------------ 第二十四章 美人浴 湛清弦提着裙摆,跨出家门,伴随着急促地马嘶声,一匹枣红马高抬了前蹄,突然停在了她面前,惊得她退后了一步,抬眼看着马上的人,惨白的脸上神情一肃,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转身向客栈走去,看他的模样定是在外面玩了一整晚,还真不知道收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马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挡在她的面前。 一股胭脂味直接冲进了她的鼻尖,湛清弦抿了抿嘴,嘴唇不由地抿成一条缝,轻轻吐出一句话,“大少爷辛苦了,千万莫累坏了身子。”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湛清鸿自动忽略掉她话里的讽刺。 “大少爷平日也该检点些了,搞垮了身子事小,万一沾染些七七八八的病回来可怎么得了?湛家以后还得依靠你呢!”湛清弦见他扭曲自己的意思,便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对面的人眯了眼,低头盯着她,那模样像极了湛四海的表情,“哼,三妹放心,湛家就算是垮了,也不会少了你那一份嫁妆,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你!”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压住心头想要痛骂他的怒气,她对着这个男人轻轻一笑,“大少爷你可多虑了,我的嫁妆不过是给湛家挣面子罢了,想来爹娘肯定不会让湛家落了这分面子。”看他脸上阴晴不定,她觉得心中一阵畅快,莲步轻移,绕过他走了。 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湛清鸿觉得很憋气,这丫头嘴越发利了,如今还真有些说不过她了,把马鞭丢给一直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阿全,伸手摸进怀里,准备好好打赏一下他,却发现怀里少了一样东西。 “等下!”阿全正准备把马牵进马厩,听到他的声音,便停下了脚步,“我不进去了,你和我娘说声,我晚上回来。”说完拉过马缰,跨上马,一阵风般离开了。 马蹄扬起的尘土惹得街上的人纷纷掩上了嘴鼻,湛清弦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下意识地向路边闪了一下,扯着手绢挡着灰尘,马上的人看都没看她一眼,便飞快地从她身边跑过。 他又去哪里?这家门还没进,又出去了,还真是死性不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清弦狠狠地朝着他远去的方向啐了口,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人关你什么事,不改便不改呗! 客栈的门早已经大开,门外的大树下,周今墨已经摆好了摊子,拿了本书在看,一边等着客人上门了。 “先生可是帮人写信?”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周今墨赶紧抬起头,却看到清弦那嬉戏的笑。 “清弦姑娘,你来了?”这呆子已经习惯叫她清弦姑娘了,不再小姐前小姐后,让她很高兴,起码又拉近了距离。 湛清弦温柔地笑笑,“嗯,我进去忙了,你。”这呆子还真本事了,这么闹的地方也能看得进书,若是湛清鸿心思早就不知飞到何处去了,今天真是怪了,为何老想着那个人? 湛清弦不由地摇摇头,周今墨不明所以地问着:“清弦姑娘为何摇头?” 收了心神,脸颊上的酒窝闪了闪,“没事,我先进去了。” 眼看着离科考已经只有大半个月了,周今墨的路引文书还没有来,清弦不竟为他担心,他能不能赶上呢?而且以他现在每日代人写信,能赚多少银子啊,连三餐都是她在帮衬着,这上京的路费、住宿费,还不知道要从哪里来,看来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捏了捏自己的钱袋,哎,上次给了些银两给刘洲子,现在所剩也不多,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湛清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隔壁镇上,停在了念青楼的门口,把马缰丢给了一脸疑惑的小厮,直接冲向楼上。 “哎,是谁?快拦住他!”老鸨坐在高台对面的桌前,正调教着几个舞妓,突然看到有人冲进来,着实吓了一跳,“大爷?你怎么又回来了?”眼珠一转,马上笑容上了眉梢,莫不是惦记着如花,又来了?这如花一直不肯接客,说是要当清倌,可这烟花之地哪里有什么永远的清倌啊,看来这位大爷还真是她的福星。 湛清鸿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突然有人挡在了他面前,冷声喝道:“干什么?” 老鸨挥了挥手,让挡住他的保镖闪开,这可是她的金主,切不可随意怠慢了,“大爷,您看这个时候,可是咱们这休息的时间,您这样闯进来,是不是有点太心急啊?”边说边笑着睨了睨他。 “我只是来找东西,找了就走。” “找东西?”老鸨嗤笑一声,谁信啊?肯定是舍不得如花了,虽说如花昨晚没有陪他,可是他肯定看到如花的相貌了,才这般不舍,这才两个时辰又回来了。 湛清鸿也不理她,直接上了楼,向如花的房间走去,一路上,那些个衣着轻薄的女子,掩着嘴对他轻笑着。走到门口,轻扣了扣门,“如花姑娘。” 门里有人轻应了声,却久久没人来开门,湛清鸿觉得有些奇怪,便伸手推了推门,门没上锁,也不客气,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怎么没人?湛清鸿正纳闷着,突然听到一扇屏风后有声响,便绕过去看了一眼,还没等他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一声尖叫从里面传了出来,接着便是一阵水声,吓得他急速退了出来。 “怎么回事?”随后跟来的老鸨听到叫声,冲进了房间,随手关上了门,把外面打探的眼睛全都挡住了。 湛清鸿站在楼道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左右那些穿得红红绿绿的姑娘们,聚在一起碎碎的细语,眼睛时不时在他身上上下打量,都在猜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看到屏风后有一个木盆,难道她在洗澡吗? 虽然青楼妓院他不是第一次逛,可是看人家姑娘家洗澡却是头一回,突然有种想从这里跑出去的冲动,可是东西还在这里呢?总不能就这样不管了。 ++++++++++++++++++++++++++++++ 55555555偶要票票~~~~~~~~~~~~~~~~ ------------ 第二十五章 荷包中的秘密 第十四个橙色警报了,5555555555555,海棠又要顶着大太阳出门,出门前?嗦一句:莫忘记了投票啊~~~~~ ++++++++++++++++++++++++++++++++++++++ 过了半晌,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老鸨挑着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嘴角含着一丝笑,正预开口叫他进来,却看到后面那些打探好奇的眼光,正慢慢向门口聚了过来,她手中帕子一挥,一阵香气扫过他的脸,“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啊?都回自己屋里去,不然有你们好看!大爷,您走什么啊,我可不是说您啊,您快请进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说完拉着他的袖子,拖着他进了门。 如花依旧是一袭红色轻衫,脸上依旧是红色轻纱蒙面,低着眼敛端着一杯茶,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湛清鸿对她鞠了一躬,“请姑娘恕在下莽撞之罪,刚刚只听到有人应了门,便自已进来,不想惊扰了姑娘。” 对面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悠悠地叹了口气,别过脸去不看他,让湛清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咳!”老鸨打断了两人的尴尬,“大爷,咱们这儿虽然是青楼,可我这闺女可一直都洁身自好,如今依旧是清清白白的,可昨晚为了大爷,已经让人说闲话了,刚刚还让大爷看了身子,您说,让我如何交待啊?” “我什么都没看到,请你相信我。”湛清鸿对于老鸨的话置若罔闻,只和如花解释。 “大爷,您可得摸着良心说啊,咱们这虽然是烟花之地,可这姑娘的身子也不是让人白看的。”老鸨看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地提高了几分嗓子。 如花突地站了起来,“妈妈不要再说了,是如花自己疏忽了,忘记锁门,才惹出了这乱子,一切怪不得公子,我也相信公子并没有看到。” 真是胳膊肘向外拐啊,女大不中留啊,可怜自己养了她几年,如今却一心扑在这小子身上,“哎,算我们家如花倒霉,可是大爷,这事儿可千万莫让外人知道了,这可关系着如花的名声啊。” 青楼女子也讲名声?湛清鸿暗自笑了,却正色发誓,“还请如花姑娘放心,在下定不会到处说的。”转头看向老鸨,看她一副可惜的模样,估计还在心疼着又走了一趟水,“这些就算是压惊费吧。”丢了一锭银子给她。 “大爷就是爽快,你们聊,我去张罗点吃的来。”说完便出了门,关上门还听见她在赶着打探的女人们,“都给我走远些,看什么!” 如花心里也琢磨着,这公子才走了不久,为何又回头了呢?难道真对自己有些想法?说不高兴是假的,能在清倌时从良,是每个烟花女子的梦想,只可惜妈妈会放过自己吗?轻蹙着眉,“公子回头来找如花,所为何事?” “早上走得匆忙,有一件东西落在你这里,不知姑娘是不是看到了?” 原来是为了找东西,心下有些失落,“公子说的可是这件东西?”如花想起刚刚整理床铺时,发现的荷包,还当是他特意留给自己的呢? 湛清鸿忙把荷包抢过来,打开看了看,东西还在,于是把荷包系好,对如花拱了拱手,“多谢了。” 如花已经看过荷包里的东西了,一只耳环嘛,样式老旧不说,也算不上是值钱的东西,为何他如此仔细的收藏,莫非是定情之物? “公子这般着急,想来是心爱之物,莫非是哪家姑娘送的?”如花看他小心地放入怀里,不由地好奇起来。 “嗯。”湛清鸿随意答着。 如花脸上的笑有些僵硬,“真是姑娘送的?”姑娘家送一只耳环,这代表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各持一只,私定终身? 湛清鸿这才听明白她的话,尴尬地摸摸鼻梁上的疤痕,“其实不是别人送的,不过对我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实在不能丢失。” “特殊的意义?公子可愿说与如花听听?”如花的好奇心更甚,只想知道这耳环的来历。 看她打破沙锅问到底,湛清鸿有些不满,一个青楼女子怎么这般好打听?站起来要走,还是不要再呆下去了,刚刚已经引起了误会,再呆下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如花姑娘,在下有急事,先行告辞,今日之事还请姑娘多多包涵。” 看他就要离开,如花嘟了下嘴,目光幽怨地看着他,那扇动地睫毛下闪着隐隐的亮光,“公子就要走了吗?不肯留下陪如花喝一杯?”还没有人如此忽视她的存在,让她好不甘心,难道他心中另有所属吗?还是已经成亲了呢? “事急,改日再来。” “那成,如花这便送公子下楼。”如花也不纠缠,深知烟花女子要留住男子的心,定要懂得进退,识大体。 湛清鸿也不多说,跟着出了门,门外那些好奇地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动,让他觉得周身不自在,只能硬着头皮穿过楼道。 小厮牵来马,他翻身跃上,对如花拱了拱手,“如花姑娘,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改日再来谢罪,还望姑娘莫怪。”虽说她不过是烟花女子,可毕竟是自己闯进了她的绣房。 “公子切莫这样说,他日再来念青楼,如花定当好好陪您喝一杯。” 湛清鸿一抖缰绳,马蹄向前跨出,奔跑了起来。老鸨从楼上跑下来,边跑边喊,“大爷!大爷!”脚下一崴身子向前扑去。 “妈妈小心!”一直站在门边的如花想要抱住她的身子,却发现有一个身影比她更快,直接把她拉入了怀中。 老鸨甩开他的手,冲到门口看着远去的背影,直跺脚,“如花啊,你怎么能让大爷走了呢?” 如花斜了她一眼,不回话径直上楼回房。老鸨叹着气,昨晚看如花安排他睡自己房便知,这如花怕是对他动了心,可为何不把他留下呢? 出了清宁镇,湛清鸿放松了缰绳,让马自己随意地向前行着,想着如花的问话,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地笑,这是被人抛弃的东西,只怕连主人都已经忘记它的存在,可偏生他还当是个宝。 当年的她小手捏着耳环,这般和他说,“这是我爹送给我娘的礼物,当初爹爹要上战场,娘很舍不得,便把一对耳环分开,放了一只在爹身上,希望将来能有团圆的一天。只可惜,爹爹他一去不返,这对耳环也永远没有团圆的可能。” 每每说及此事,她眼里都含着热泪,即便是如此她还是当成珍宝,一再的提及,仿佛是在提醒她自己不要忘记。想来耳环的故事,她娘已经和她说过多次了,如今她还会记得吗?就算是记得也不愿再想起吧。 ------------ 第二十六章 恋母情结(小修) 打劫票票~~~~~~~~~~ ++++++++++++++++以上海棠哭求++++++++ 湛清弦从厨房出来,端着还热乎的点心,飞快地向周今墨的房间走去,如今爹已经生了疑心,可不能让人发现她的用心,有好些日子没送东西给他了,今儿正巧厨房没人,她才进去随意拿了些。 “今墨公子,快开门。”屋里的人应了声,一道影子向门边走来。 看着清弦端着的点心,周今墨摸了摸肚子,还真有些饿了,晚饭只吃了两个馒头,只混得个半饱,“清弦姑娘,麻烦你了,又弄东西给我。” 湛清弦不理他,回身把门关上,“快些吃吧,我弄了些糕点和排骨汤。”厨房里的东西不多,她只能随意拿些,也不知能不能让他填饱肚子。 看她关门,周今墨皱了皱眉,这男女授受不亲,如今独处一室,还关上门,她不怕被人说闲话吗?“清弦姑娘,还是把门打开吧。” “不好!若让人知道我单独给你开了小灶,传出去我怎么和其他客人交待啊?”湛清弦暗骂他迂腐。 他转念一想,这话在理,也不再坚持,心中想着,只要自己心正,不存其他念头便好。于是眼观鼻,鼻观心,规矩地坐下吃着点心。 湛清弦四周打量了一下房间,这屋子虽然干净,却显得很凌乱,除了桌上的书摆得整齐,衣服、鞋子都是左一件右一件的随意摆放着,看来这呆子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脑子里还在想着,手下已经开始忙乎起来,这怕是在干爹家养成的习惯,只要看到屋子里有些乱,便想着要收拾。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周今墨的注意,虽然一再的提醒自己,不要逾矩,可是眼神还是止不住的向她瞟来,从前在家都是娘帮他收拾屋子,如今独住,每每打扫屋子便是让他头痛的事。 “咦?这件衣服怎么破了?”这些衣服有些是湛清弦帮他张罗的,有些是客栈里的伙计们送给他的,有些是柳先生给的,虽然质地一般,却是大家的一翻心意,他一直都很爱惜。 周今墨看她拿着件中衣,左右翻看着袖口处的破洞,脸上一热,那洞是在前日洗衣服时,不小心挂破的,想要从她手中抢回来,“没、没关系的,还能穿。” 湛清弦看着他一脸通红,白了他一眼,躲开了他的手,“别抢,抢坏了,就真没得穿了。”拿出来左右比了比,从怀里拿出一个绣包来,这是小时的习惯,当年有人总是把衣服挂破了洞,这绣包时常能派上用场,便习惯一直带在身上。 “清弦姑娘,你会补衣服?”说这话时,周今墨的眼里泛着柔光。 湛清弦没有看他,一边穿针,一边回答着:“你可别小看我,这些针线活,可是我娘亲自教的。”湛夫人一手出神的针线活,在出嫁前就已经出了名,清弦自十岁起,便跟着她学习,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别说是补个破洞,就是要她做一件也不在话下。 屋子里静静地,湛清弦坐在桌前就着烛光补起来,周今墨捧着本书,心思却早已经飞到很远的过去。 打小他就没有朋友,因为娘说,邻里那些孩子,没有远大的志向,只知道玩乐,成不得大器,不让他和他们玩。 有一次他偷偷摸摸地跟着隔壁家小孩去学堂外的林子里玩耍,眼看着天色渐晚,他害怕起来,若让娘知道了,只怕会执行家法,于是急匆匆地从树上爬下来,结果把她娘做的新衣服挂破了。 这可不得了,爹死后,家道已经没落,娘舅家的人又把他们赶了出来,娘带着他住在渝州边上的小县城里,靠着帮人缝补衣裳过日子,娘的手艺好,周边的人都争着找她补,有时还帮别人做上两件。遇到人家送的料子有富余,便能就着给他做件新衣衫,这挂破了,她肯定会很生气。 当他忐忑不安地回了家,也不敢撒谎,道了原因,娘什么都没说,直接把他领到爹的灵位前,让他跪在爹的灵位前抄写经文。抄着抄着他累得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床上,床边的蜡烛还亮着,娘正坐在灯下给他补衣服,许是蜡烛有些熏眼,娘缝几针便要去揉揉眼睛,看得他心一酸,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做让娘伤心的事情。 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正细心地盯着手上的衣衫,嘴角含着恬静的笑,一抵针一抬手,模样像极了娘亲,就连那用手背揉眼的动作都和娘亲一模一样。 细想起来,这清弦姑娘和娘亲还真有些像,都是那么的善良,自己若非得她善心相助,只怕早已经饿死在后巷了;也都是那么的勤劳,虽说是有钱家的小姐,却愿意帮着家里打理客栈,缝着一手好针线,煮着一手好饭菜,最神奇的是,他居然吃出了娘亲的味道。这相貌也是清秀脱俗,与一般的有钱家小姐更是不同。将来若是成了亲,定和娘一样是宜家宜室的好娘子,只是不知谁能有这般的好运气? “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清弦姑娘,不知道清弦姑娘……”话才出口了一半,周今墨的眉头忽的一皱,拧出了一个“川”字。这么问出口是不是有些唐突了人家小姐了?万一清弦姑娘以为自己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等了半天也没见周今墨有下文的湛清弦忍不住好奇的“嗯”了一声,以眼神暗示着他继续说下去。接收到湛清弦的眼神,他的头都快低到桌子下面去了。 一直鼓了许久的勇气,才敢以轻微的语气,讷讷的问:“不知清弦姑娘今年芳龄几何?”问完,他的面色岂只能用绯红来形容,简直羞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湛清弦被他一问,脸色也跟着绯红起来,低着头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回了一句:“十七了。” 两人尴尬地坐着,周今墨再也不敢问下一句,桌子下的手拧着自己的大腿,一个劲地气恼自己的冲动,问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有违礼教。 盘子里的点心已经一扫而光,衣服上的破洞也补好了,举起来对着烛光看了看,长吁了口气,偷偷得意了一番,当初湛清鸿的衣服只要破了,便是找她来补,对她来说可是非常容易的事。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成了,你看看?”递给对面的人,眼里带着期盼。 接过衣衫,周今墨摸了摸补好的地方,还真是一点都瞧不出来,惊喜地说着:“清弦姑娘,你的手艺可真好,和我娘一样。” “你娘?” “是啊,我娘亲便是靠帮人缝补衣服养家,为了我受了不少苦,我一定要中个状元回去,让她老人家以后能好好享福。”说到他娘,他的眼睛不自主地湿润起来。 “你放心好了,你一定不会辜负她的期望,说不定过些日子,我就得唤你一声周大人呢?” “清弦姑娘这话我可不允,将来不管中不中状元,你都不要唤我做大人,切不可生分了。”周今墨急切地话语,让湛清弦心一安,这呆子还是有几分情义的。 脸颊上的酒窝轻闪了闪,她承诺地点点头,“今墨公子的话,清弦定会铭记于心。” ------------ 第二十七章 玉佩 日子过得飞快,眼看着上京的日子快到了,湛清弦手中拿着他的路引文书,紧紧地揣在怀里,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过不了几日他就要上京了,可这银两怎么办?走着去京城是可以,可是到了京城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吧?考试那几天总得吃饭吧? 平日里总有些大方的客人打赏点小费,可这些天的小费加起来还不够呢?清弦的心里一直很着急,却又想不出法子,可他为何一点也不着急啊,这事连提都没有提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今墨公子。”这两天他没有摆摊,清弦说他前些日子赚的银子足够这几天的饭钱,于是他便安心在家看书。 周今墨看她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书本,体贴地给她斟上一杯茶,“忙了一天,累了吧,来先喝杯茶。”平日里看她站在柜台一站就是一天,真是挺不容易的,别家小姐都是坐在绣楼里,而她得在客栈里打理,听人说湛家还有两个儿子,为何他们不来帮忙呢? 接过茶小抿了一口,把信递给他,“刚刚驿站的人送来的,你快看看。” 只见他的手微微抖着,小心地拆开,湛清弦也挺担心地,如果送来的不是路引文书,今年的科考,他就要放弃了,“清弦姑娘,清弦姑娘,先生替我办好了文书,我可以去京城了,我可以参加考试了!”激动之余脑子里已经没有其他念头,紧紧握着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湛清弦想要抽回手,却又怕他恼怒,只好由着他握着,脸上飞起一片霞光,低着头抿着嘴角,不敢看他的眼。 等周今墨平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纤指如柔荑般细细长长,握在手中仿若无骨,平日里夫子教导的那些礼教、那些男女之大妨,全都已经抛在了脑后,口中喃喃唤着她的名,“清弦姑娘。” “嗯。”樱唇虽未启,可那略带娇羞地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直入他的心底,令他的心神为之一荡。 时间仿佛已经静止,周今墨怔怔地看着她的脸,凝脂般的肌肤配上那一抹红霞,愈发显得明艳照人,轻颤地睫毛掩饰不了她的激动,时不时荡出的秋波,引得他的心跳一阵快过一阵,仿佛要从他的口中跳出来。 湛清弦虽然很想继续这般和他握着,可是这门大开着,若让人看到,还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闲话出来,轻咬了咬唇,唤回了他的心神,“今墨公子,今墨公子?” “啊?”周今墨还没缓过神来,呆呆地应了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呆子,“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这一回总算是缓过神来了,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微汗,暗骂了自己一声无礼,急急地缩回手,低着头不敢看她,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湛清弦轻叹着,想着上京城的路费,心中无底,“今墨公子,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史鉴兄一直说要我一起同路,也好有个照应,我应了他,过几日便走。”他只顾着开心,没有注意到她的担忧。 “今墨公子。”轻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虽说不好开口,可她决定还是要说明的好,看他这副样子根本没有想到问题的严重性,“你们准备怎么去?还有到了京城住哪儿呢?” 他一边小心地把路引文书放进包袱,随意地答着,“有几个邻县的秀才一起合租了一辆车,大家准备一起上路,至于进了京城,听说考试院邻街有一家小客栈,可以住那里。” 看他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湛清弦闭了一下眼,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书生怎么这么不明世事?难道他不知这一切都是要钱的吗? “哎呀,差点忘记一件大事了,双龙镇哪里有当铺?”周今墨丢下手中的包袱,从脖子处扯了几下,一块青烟色的玉佩从里面拎出来。 湛清弦睁着大眼,看着那块玉,这玉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这是哪里来的?”他不是遇着劫匪了吗? 听着这话,周今墨有丝小小庆幸,“这是我家的传家之物,当时劫匪抢了我的包袱和钱袋,正好有人经过,他们急着离开,便把我推进了水沟,这才保住了它。” “那你为什么不早些拿出来呢?这样你就不用挨那么多苦了。”湛清弦有些不理解,难道家传宝物比性命还重要吗? 周今墨摇摇头,转而眼里又充满了希望,“我当时以为不能再上京赶考,觉得对不住我娘,又不敢回家,更不敢把玉当了,可是现在不同了,我可以去京城,而且我有信心一定能上榜,玉当了将来还可以赎回来的。” 看他满怀信心,清弦也松了口气,指点他去当铺,然后坐在后院发愣,摸摸怀里的钱袋,里面有她所有的积蓄,可惜他现在不需要了。 天色已经暗了,湛清弦突然没了平日的兴致,早早的把手头的事交给余叔,走出客栈,慢慢数着脚下的石板路,她深知周今墨现在很感激她,可是她做的这些不足以留住他的心,若是能再帮他一把就好了,可惜已经没这个机会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东街的大树前,这里对她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自从明白娘不会再回来的事实,她就再也不肯来这里,甚至经过时都不肯多停留一刻。 十四岁那年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双龙镇,风风光光地离开双龙镇,所以她会在客栈里帮手,而且帮助那些穷秀才,因为只有他们才是带她离开的希望,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会去尝试,可是他会是她的希望吗? “哎呀!”清弦觉得有人从后面撞了她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地。 “啊,对不起,对不起。” 听着熟悉的声音,湛清弦也顾不得自己已经破了皮的手,“今墨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周今墨拿着玉一连走了几家当铺,却没有一定肯让他活当,说是这样的物件一般没人活当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这是最后一家了,他垂头丧气地从店里出来,也没注意前面,就撞倒了清弦。 扶着她站起来,拉着她的手着急地问着:“有没有伤倒?” 湛清弦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害羞地一跺脚,这可是在大街上,这般不注意让她以后如何见人? 这一刻他才发现两人正在街上,一时间呐呐地不知要说什么好,只是不停地作揖道歉。 ------------ 第二十八章 银子从何而来(小修) 周今墨把当铺拒绝自己的事和她一说,让湛清弦心中欣喜不已,莫非这老天都在帮她?再次将机会推到她面前。转而又发起愁来,这一笔钱虽说不多,可她现在手头的钱也不够数啊。看着他苦恼地挠头,不想错过这好时机,“今墨公子,我这里还有些积蓄,要不你先用着。” 周今墨再三的摆手,义正严词的拒绝湛清弦的提议。只是湛清弦也打定了主意,非要慷慨解囊。大半天的功夫,只听得周今墨“大丈夫怎么如此”与湛清弦正理歪理的不停开解着周今墨收下她的银子应急。 话说到最后,湛清弦都快笑出声来,这个书呆子怎得这么固执,而她,怎得好像是钱多的无处花似的非要慷慨送于他。 再看路人经过时不时的往他们身上瞥一眼,湛清弦有些不自在了,只可惜面前的周今墨还是神情激动着。 人穷志不短,更何况自己身为读书人。这读书人的清高在在提醒着周今墨不可。平白无故收人家的钱,这不是损了他的清誉?所以这手,他是万万伸不出的。 软磨硬泡,最后湛清弦一句是借不是送,将来衣锦还乡记得双倍还她之言后,周今墨这才不甚甘愿的点下了头。 只是问她借银子应急,不论将来如何,定还她!这样……应该可以吧! 谈妥了这银子问题,湛清弦看眼天色也不早,便也不再同他耗费时间下去。周今墨听她要回去,忙开口要送,湛清弦笑着婉拒了他要送自己回家的请求。 往前走了几步,她又悄悄回身看向后处,看着他如释重负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街头,湛清弦的嘴角勾起,觉得自己心中也充满了希望,压在胸口的大石也不见了,呼了口气,笑意加深了一些。 忍痛挪着脚步走向湛家,眼看着大门就在前面,着实松了一口气,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的脚怎么了?” 湛清鸿远远看到她一步一挪地走着,特地跑两步赶上来,想要伸手扶她一把,突然想起前两天才吵的架,害怕她会甩开自己的手,只得装作不经心地问着。 本来还很高兴有人能扶她一把,听出是他的声音,心也冷了一大截,正想拒绝,却被随风传来的一阵酒气冲昏了,这个败家子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关你事!”四个字冲口而出。 “来吧,我扶你进去。”受了伤脾气还这么差,以后有谁敢娶她? “不用你大少爷好心,这几步我还是走得回去的。” 看她态度这么强,想来也伤得不重,湛清鸿觉得受挫,好吧,你要硬撑便撑好了,赌气走快几步,进了家门。 湛清弦朝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败家子!许是气糊涂了,忘记了腿上的伤,猛一抬起,又引得膝盖上的伤一阵撕裂,弯腰摸了摸伤口,泄气地向家门挪去。 慢吞吞地走回自己的房间,龙妈已经在等着她了,“三小姐,这是怎么了?” “咦,龙妈你怎么还没睡?”平时这个时间,龙妈已经睡着了,时常连清弦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刚刚大少爷跑来叫醒她,说是清弦受伤了,让她准备好热水和药,“哦,刚刚……”龙妈的话说了一半,想起大少爷的嘱咐,便改了口,“晚上喝多了水,正要去如厕呢。” “正好,替我去弄些热水来,只怕膝盖都青了。”湛清弦也没在意,本想着要自己弄的,如今有人帮着就容易多了。 弄好了伤,龙妈也回房间了,湛清弦这才有时间想想银子的问题,从怀里掏出钱袋,里面只有五两银子,显然是不够的,京城住宿不比双龙镇,她实在担心他住不了几天,就要再次流浪街头。 可她实在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帮她,干爹家的境况不好,想来也帮不了她,在湛家她也不知可以找谁,若是从前她想都不想,便会去找湛清鸿,可是如今,如果去找他这个败家子,她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 拉开镜奁旁的首饰盒,里面寥寥几件首饰,她左右挑了挑,最后还是放回了里面,这些东西毕竟不是她的,还是不要动了,看来只有另想办法了。 次日,一直到晚上关了门,湛清弦还是没想出办法,一整天都没碰到一个大方的客人,一个在对着算盘在长吁短叹。 “三小姐,三小姐?”余叔点好一天的收入,准备交给她,让她再清点一下,可是她却一手随意拨弄着算盘子,样子呆呆傻傻的。 “嗯?余叔有什么事吗?”湛清弦被余叔推了一下,缓过神来。 “三小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喏,这是今天的数目,您再点点。”推过账本和钱袋放在她面前。 银子?她拿着账本随意地看了看,又点了点银子的数目,“嗯,没错,我等会儿回家就去入账房。” 余叔看她收好了银子,便回房休息去了,留下她一人站在柜台,盯着手中的钱袋,心一动,有办法了!有银子了!湛清弦本来一直紧紧锁着的眉终于舒展开,把银袋收入怀里,深深呼了口气。 先应急用一下吧,过几天等她的月钱下来再还回去,爹一般是半月查一次账的,只要账房不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先顶了这几天再说。 周今墨看着递到他面前的钱袋,里面鼓鼓的,想是装满了银子,让他不敢伸手去接,口中呐呐直推辞,“不行,不行,这么多,我不能要的。” “拿着吧,不多的,也就十几两银子,刚好够你在京城的花销,当然你若想吃得好、住得好,我可就帮不了你。”说完把钱袋塞进他手中。 许是那话刺伤了他,他负气地把钱袋丢在桌上,“清弦姑娘,莫说过去你不了解我,这几个月,你可曾看我看重这些,粗茶淡饭我哪餐不是吃得津津有味,柴房我都能睡着,难道去了京城,就非得吃好、住好吗?” “我……”周今墨的怒气一时堵住了她的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说不出话来。 “若是这般,银子我不借也罢!”被自己中意的女子看轻,让他好不生气。 湛清弦看他这般说,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一心为他筹银子,还冒着被爹罚的危险挪用了客栈的收入,只是随意说笑一句,却惹出这般的火气,本想甩袖而去,可又替自己不值,只得忍下这口气,“今墨公子,我只是说笑而已,你莫当真,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的。” 周今墨的话一说完,也觉得自己说过分了,人家一片真心帮自己,实在是不该,“清弦姑娘,我……我不会说话,你莫怪。”说完便行了一礼。 湛清弦看他转了弯,也松了口气,一时间委屈占满了心里,拈着手绢在眼角擦了擦,“我若不知你,也不会帮你,你相信我,我当真只是说句玩笑话。” “清弦姑娘,你别哭,我错了,我……”周今墨从来没见过女孩哭,一时没了主意,只知道站在一旁干撮着手。 ------------ 第二十九章 私定 湛夫人拿着绣样描了描,递给身边的儿子,“清鸿,帮我看看,这个花样怎么样?”儿子这两天懒懒地呆在家里,也没出去鬼混。 “挺好。”湛清鸿连看都没看,就随意地答着,这两天那两小子都不在镇上,八成是去清宁镇去了,自己也没了乐趣,只能窝在家里。 一个粉拳敲在了他头上,“你这孩子,看都不看一眼,就说好,现在居然开始敷衍起娘来是吗?” 眼看着第二拳就要过来了,他歪头闪了闪,“娘,我可不敢敷衍您,是真挺好的,娘的眼光我还不信吗?不用看就知道挺好。” “诡辩。”湛夫人白了他一眼,脸上却笑得很甜,“就知道哄我开心,哎,若你能天天这么呆在家里,那有多好。” “娘就这么希望儿子没出息吗?” “你现在成天呆在酒馆里,就有出息了?你啊,还是听你爹的话,学学打理生意,将来娶妻生子,平平安安过一生。” 湛清鸿看她说得认真,也不反驳,可这心里已经驳了千次万次,打理生意?得一辈子窝在双龙镇,那多没趣。从小他就想当大侠,想当初为了学武功,他还曾经离家出走过,也多亏了那次离家,才让他有机会救下清弦。 李巍垂着头从念青楼出来,今天再次求见如花姑娘,又被拒绝了,看了眼身边的周定邦,这小子为何还一脸的笑,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喂,我知道你不好女色,可是这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你就不想见一见吗?” “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这种地方,喝喝酒、听听曲,也就是找个乐子,这里的女人好看就多看几眼,不好看咱下次换地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人家不让你看,是为了让你能多来几趟,看中的是你荷包里的银子,这点伎俩都想不明白?”周定邦笑他傻,这如花成天蒙着个面纱,不就是用来勾客人的吗? “大爷,您等等!”两人正准备上马,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哎?这是不是妈妈吗?”浓装艳抹的老鸨追了出来。 “大爷,我是来偿你一个心愿的。”老鸨拉着李巍悄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得他两眼发亮,直点头。 “好,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翻身上马向双龙镇跑去。 过了两日,湛清鸿终于在家里憋不住,跑去双龙酒馆找人,“你们俩个家伙还知道回来,这几天都跑哪里去了?” 李巍凑到他近前,“叫你和我们一块去清宁,你不肯,这会儿知道无聊了吧。” “哼,清宁不是有美人吗?你怎么舍得回来?难道是美人把你赶出来了?”湛清鸿斜着眼在他身下扫了两眼。 听了这话,他努力睁大了眼睛,拍着胸脯,“笑话,我李巍什么时候被女人赶出来过!” “是没有,不过是不让进门罢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周定邦不阴不阳地丢下一句。 “你!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李巍瞪了周定邦一眼,这个小子不帮他也就算了,居然还拆他的台,丢下一句话,便不再理他了。 湛清鸿也不管他,唤来小二,叫了几个菜、一坛酒,“来,咱们先喝酒,这几天口里都已经淡得没味了。” “清鸿啊,既然口里没味,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喝酒吧?”李巍好像马上忘记了刚刚的不快,又凑了过来。 “换地方?好啊,去虫馆吧,我正好想去赌上一场。”周定邦好像故意和他作对似的。 湛清鸿扫了他俩一眼,直接无视李巍那发白的脸,“虫馆?不好,去赌场吧,手痒了几天了,去过过瘾吧。” 李巍拍了拍额头,这两人存心和他过不去,生气也是着了他们的道,于是假意一笑,“不好,不好,我看还是去四海客栈吧,那里的酒虽然没咱家的好,可是那地方好啊!” 连李巍都学会这一招了,看他湛清鸿怎么回答,周定邦心里笑得说不出话来,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不好,不好。四海客栈有什么好的,咱们湛大少平时都过门不入的,可见里面没什么好玩的。” “走!”湛清鸿把酒杯往桌上一拍,然后站起来,就向外走。 两人傻了眼,难道他真的想回四海客栈吗?不可能吧!李巍先跳起来,对着发愣的人吼了句,“跟上来!有热闹看了!” 一出门,却看到湛清鸿已经骑在马上了,让两人有些没反应过来,“还站着干什么?不是要去念青楼吗?” 念青楼?原来是去念青楼!李巍眼睛一亮,拉着马就往上爬,周定邦也不落他之后,三人策马向清宁镇奔去。 三人的马从双龙镇外的长亭飞奔而过,却没有看到亭子里坐着的两个人。 周今墨看着对面的女子,心中有千句话,却不知要如何说起;对面的人也心急如焚,这个呆子,他怎么还不把话说明,难道真要她来说吗?算了,他估计是不会说了,还是自己说吧。 “今墨公子,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寒冷,估计过不得几天就会下雪了,天你身上的衣物太过单薄,所以我连夜给你赶了件衣服,等到了下雪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了。” 看着她递过来的包袱,心里一阵暖意涌上来,娘亲当初也是这样给他连夜赶制衣物,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清弦姑娘,你对今墨的好,我此生都忘记不了。对了,我有件东西要给你。”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块青烟玉,放在她手里。 青烟色的鲤跃龙门佩,湛清弦心中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是什么意思?这不是他的传家宝吗?难道是因为她给了他钱,所以当她这儿是当铺吗? “你这是?” 周今墨看她一脸不解,“清弦姑娘,你这般待我,我也定不会负了你。我知道现在我无法跟你保证什么,倘若真能高中榜首,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虽然心里头欢喜,可这时候却不是高兴的时候,压住心头的喜悦,眼一敛泪水仿佛呼之欲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帮你,可不是为了你的报答。” 看着推回来的玉佩,他急得直摇手,“不、不、不,清弦姑娘你误会我了,我不是为了要报答,我是、我是……”心中一着急,那句话就更说不出来了。 “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报恩,可是这样的报恩我是不会接受的。”说完,掩面就要离开。 周今墨拍了自己一巴掌,这张嘴怎么这么不灵光啊,说的话全是错,“我不是为了报恩,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要相信我,你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女子。”情急之间急忙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你……还不放开。”湛清弦低声喝着,声音里带着娇羞,让周今墨心弦颤动,手却怎么都不肯放开。 +++++++++++++++++++下面是海棠推荐时间+++++++++++++++++++++++ 1304254 《胭脂扫娥眉》 下堂了,我努力让自己活得舒服。 ------------ 第三十章 痴人(推荐500加更) 念青楼的灯笼已经挂起,三人依旧坐在上次来的雅间,李巍对上前来招呼的老鸨打眼色,老鸨也心领神会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让如花开了苞,今后这银子还会少吗? “李大爷,周大爷,哟,还有这位大爷,您上次来时,我还没来得及问您贵姓呢?”老鸨主动凑到了湛清鸿身边,一脸的谄笑。 “湛。” “是湛大爷啊,您上次怎么不来呢?咱们家如花可念叨好几回了,想您可想得紧啊。” 湛清鸿一听这名,便想起那日撞见人家洗澡时的情形,脸上也不自在起来,嘴里随意应了声。 “几位大爷,你们先坐,我这就叫几位姑娘上来,李大爷,您看上次那几位姑娘可好?” 李巍一听不满意地摆摆手,“不行,老是她们几个有啥意思,换几个,老看着那几张脸都腻了。” 对面的两人鄙视地看着他,都说烟花女子无情,其实啊最无情的是这些男人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想要换人就换人。 “喂,你们俩个是什么意思?这样子看着我,本来就是嘛,出来找乐子,又不是找老婆。说个笑话给你们听,还记得咱们双龙镇那凝香阁的月牙儿吗?她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从一而终,一个妓女说什么从一而终啊,真是笑死人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笑话没引起那两人的笑,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就把眼光看他别处,妓女就不能有从一而终的心愿吗?看到他们的眼睛都瞟向别处,只好干笑两声,眼睛瞟向楼下正在起舞的女子。 不一会儿,老鸨带来了几位姑娘,一个个长得水灵灵的,说起话来娇滴滴地,把个李巍的魂马上给勾引去了。 依旧是一阵锣鼓声,依旧是从天而降的花瓣,那女子红纱蒙面,红袖流云,穿梭花间,眼波飞处惹得一阵阵的惊呼,一曲罢,台下的男人们都站了起来,纷纷叫着再跳一舞,今儿这如花姑娘兴致挺高,应着他们的要求,一连跳了三四支舞,才在大家不舍的眼光之下,飘然而去。 李巍趁着里面那两人正在划拳、拼酒,借着去如厕之名,闪下楼找到老鸨,“李大爷啊,怎么下来啦?难道姑娘不满意吗?” “你说呢?”李巍眯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用手肘碰了碰她。 老鸨左右看了看,拉着他走到楼梯下,“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这就去和她说,你先回去等着,可千万别让其他客人知道了,咱们家如花可是没陪过任何客人的啊。” “当然,当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说完笑着上了楼,今天终于能一见这如花美人了。 回了雅间,李巍的眼一直向门口瞟着,突然眼睛一亮,门开了,老鸨带着一位红衫女子走了进来,“大爷们啊,你们看是谁来了?” 湛清鸿侧头一看,遇上一双含波的眼,心神微微一颤,连忙收了眼神看向他处,老鸨看如花的眼神里有着哀怨,便推着她到湛清鸿身边,用脚踢了踢坐在他身边的姑娘,那丫头站起身,嘟着嘴心中骂着妈妈偏心,然后甩袖出了门。 “如花啊,你就坐在湛大少身边,好好陪陪他。”当初买下她时,看她的舞跳得好,于是许了她当个清倌,在这念青楼里当舞妓,若她不同意妈妈是不能逼她接客的。可眼看着她越来越红,来她这里念叨着要一亲芳泽的人,都已经排到城楼门口了,可她到现在还没松口,想着那些银子她就心痛。 “如花姑娘,今儿真是赏脸啊。”李巍趁机凑到了如花身边。 如花转头对他笑了一下,虽然她还带着红纱,可是那双眼里的春波,还是勾得他的心砰砰地跳,然后又回过头对着湛清鸿,“湛公子,如花可还记得公子当日的话,一直等着您呢?” “这不是来了吗?”湛清鸿觉得她的眼神有种魔力,特别是盯着你看时,睫毛会自然地扇动着,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所以他不敢盯着她看。 如花听他这么一说,低下眉轻轻一笑,端起酒壶,给他斟了一杯酒,然后也给自己斟了一杯,“如花先敬公子一杯,谢谢公子还记得如花。”轻轻掀开红纱小抿了一口,然后看着他。 “请!”湛清鸿也不推辞,直接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如花姑娘,你不觉得累赘吗?成日带着面纱,这喝酒、吃饭也不方便,何不取下来呢?”有人正心急地想看一看她的相貌。 如花大方地把面纱取下来,左右环顾了一下他们,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们都怎么了?”问完看他们还没有反应,扬扬眉,又抑起了嘴角。 李巍痴痴地摇头,“真是天香国色、貌美如花啊!”这般美貌的女子,真是难得一见,若是能一亲芳泽,那该多好。 “李公子过奖了,如花愧不敢当。” “当得,当得。”说着说着,便把手伸向了她的腰间。 如花身子一僵,向湛清鸿移了过去,躲过了李巍的手,夹了一筷子菜递到他嘴边,“湛公子,咱们这里的厨子可是在京城的大酒楼里出来的。” 没能得手,让李巍有些可惜,还是慢慢来吧,如今这个女人一心系在湛清鸿身上,只可惜她是白费心思了,看中了那个不解风情的傻子,“如花姑娘,你可别只顾着你的湛公子,来吃菜、喝酒。” “如花姑娘舞技精湛,只是为何会流落在此?”周定邦随意地问着。 “呵,如果有可能,谁愿意呆在这里,如花命苦,逼于无奈只能栖身于此,只盼着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位真心待我的人,能带我离开这里。”如花说到动情之处,媚眼儿轻飘飘地在湛清鸿脸上转着。 周定邦看着这女人的表情,心中暗叹,又一个痴心错付之人。 “湛公子,您怎么不说话啊,只光顾着喝酒,要不如花给你唱上一段曲儿,可好?” “好啊,好啊!”李巍大声叫着好,湛清鸿也随意地附和着。 如花轻了轻嗓子,拿着筷子在杯缘轻轻敲着,“俏哥哥远出门,妹妹止不住泪如梭,叫声,情郎小哥哥,有句话儿向你说,只要你待奴好,金山银山都不要!只要你想着我,情意儿也不薄!”唱罢,软绵绵的身子已经靠在了他的怀里,只盼着他能揽着自己。 ++++++++++++++++++++++++++ 海棠如约加更,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不要让我等太久~~~~~ ------------ 第三十一章 小七受伤 湛清弦远远地看着周今墨上了马车,心里总算是踏实了,怀里攥着他送的玉佩,这些日子总算没有白费心思,如今他连传家之宝都给了她,现在就只等着他高中后回来娶她了,想到这里,抿了抿嘴,脸颊的酒窝也跟着动了动。 眼看着天气将暗,转身向镇子里走去,半路上遇到了小七,“小七,这么晚了,怎么还出镇啊?”平日里这个时候,小七这家伙都已经收了行头,回乞丐窝睡大觉去了。 “咦,清弦姐啊,怎么在这里遇到你呢?”难道又来送人?可是没见她找自己打听那些书生的情况啊。 湛清弦不好意思让人知道,随意找了个理由,“在客栈做事累了,出来走走散散心。你这是去哪里?” “我去隔壁镇。” “隔壁镇?小七啊,人生地不熟的,你去那里乞讨,要小心些。”这家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随意去别人的地盘乞讨,若是惹上些什么人,看他还回不回得来。 “放心好了,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去了,天色晚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一个姑娘家在外面不安全的。”小七向她摇摇手,然后向清宁跑去。 小七赶到念青楼时,已经是灯笼高挂,高朋满座了,他长长地叹着气,又错过时辰了,要是进客的时候来,起码要多几钱银子,算了,先在这里坐会儿,看有没有可能多讨点。 二更的梆子刚刚响过,湛清鸿便催他们两人回家,如花听了失望之极,找了个理由退了出去,李巍看佳人走了,也没了兴致再坐下去,只得应了老大的话,付了酒钱回家。 今日月色不错,三个大男人在马上说说笑笑,放开缰绳任由马自己走,刚刚出了清宁镇,突然看到一个团影子横在路上。 “老大,你看前面!”李巍勒住了马,停了下来。 湛清鸿翻身下马,向那团影子走去,“咦?” “怎么了?”李巍紧紧跟在他身后。 “是个人,喂,你躺在这里做什么?”湛清鸿疑心是故意打劫的,退了一步喊了声。 人影稍稍却了动,一声呻吟传了出来,“救我……” 怎么声音这么熟悉?是小七的声音,湛清鸿赶紧跑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就是月光一看,倒抽了一口气凉气。 “小七?你怎么回事?”小七的脸上鲜血直流,眼睛胖得跟馒头一样大,脸上还有不少的淤青。 小七费力地睁开眼,看是他们三人,知自己的命保住了,松了一口气,眼一黑晕了过去。 “清鸿,咱们快回双龙镇。” 抱着小七冲进了大夫家中,大夫一看小七的伤,叹气直摇头,谁这么狠心啊,把个小叫花打成这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三个人坐在医馆的外堂,铁青着脸,皱着眉,是谁打伤的小七?小七在双龙镇这么多年,镇上的人再没良心也不会这般打他,顶多是嫌弃他,赶他走而已,看来这伤不是在双龙镇上受的。 “应该是清宁的人打的,老大,这口气可忍不得,娘的,打伤小七就是打伤咱们,我一定要给他好看!”李巍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站起来。 “等小七醒来问清楚!敢动我的人,哼,我要他吃不了兜着走!”平日里虽然喜欢欺负小七,可是却从来没有打过他,只是逗着他玩,他们一直当他是自家兄弟。 次日,小七终于醒了过来,大夫告诉他们,小七的腿被人打断了,只能在床上躺着,身上其他的伤加起来有上十处,看样子不是一个人打的。 最让大夫担心地是,小七醒来后,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呆呆地躺在榻上,看着屋顶,“湛大少爷,小七不知道是不是伤了头,醒来后一句话都不说,好像傻了似的。” “小七,你别怕,告诉老大,是谁打伤你的?老大一定会替你出头的。”李巍是个急性子,摇着小七的身子,想要他说出是谁干的。 湛清鸿一把拉开李巍,拍着小七的手,“小七,别怕,咱们已经回来了,在这里没人赶对你怎么样。” 小七听到他的声音,眼珠动了动,转头看着他,眼泪从眼角涌了出来,张开已经干涸的嘴唇,“老大……” “说吧!老大替你做主!”既然小七叫他老大,他就有义务要替他做主。 那日,小七坐在念青楼门口,眼看着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自己也收起碗准备离开,可是刚刚出了街口,一群人向他围了过来,慢慢把他逼进了一条巷子。 为首的人长得贼眉鼠眼的,嘴角还长得一颗黑痣,“小子,生意不错吧,讨了多少银子?” 看他们人多,他自然地向后退着,“大爷,小的只不过讨口饭吃,哪懂得做生意啊。” “钻我字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天你都守在念青楼的门口,荷包都已经满了吧!小子,你知道那是谁的地盘吗?你占了去,那我的弟兄要在哪里讨?” 知道他们来者不善,小七心里只想着要快些脱身,“大爷,我一个小要饭的,什么都不懂,还请你高抬贵手,饶了小的这一回,下次一定不会占大爷的地盘。” “要我高抬贵手可以,把你手中的银子交出来!不然的话,可别怪兄弟们不客气!”那人瞪着眼,挥了挥手中的棍子,身边的小喽?也跟着起哄,喊着“交出来!” “大爷,小人只有这些,还请您笑纳。”小七忙从怀里拿出几块碎银,小跑几步捧在手里递了过去。 那人一看这点点银子,一脚踹了过去,“臭叫花,这点点钱就想打发我们,看来得给你点颜色看看。上!”手一挥,其他几人就扑了过来,一人一脚踹在他身上。 一看情况不对,小七也顾不得掉落一地的银子,连滚带爬向巷子里跑,“***,还敢跑!”那人从旁边的杂物里抽出一根木棒,撒腿跑向旁边一条巷子里。 后面是紧咬得不放的人,口中骂声不断,小七的腿已经发软了,却不敢停下,眼看着前面有个巷口,他的心突然生出一丝希望来,从这里出去就是大路,但愿有人来救他一下,顿时生出许多力气来,向巷口冲了过去。 “啊!”小七抱着脚滚到了一旁,不置信地盯着巷口,黑暗里走出一人,手里拎着根木棒,眼露凶光,一步一摇地走到他面前,“跑?怎么不跑了?跑啊!我打断你的腿,看你往哪里跑!”话还没落,棒子已经扑了下来,小七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没有票了吗?~~~~~ ------------ 第三十二章 寻仇 李巍看小七咳个不停,还没说出是谁打伤了他,急得直跳脚,“后来呢?小七啊,快讲啊!” “李巍,你莫催他,小七身子还很弱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周定邦敲了他一爆粟。 “后来的事我也不知了,不过在我晕倒之前,听到那人说,他叫什么什么胡千里。”小七被打晕后,被人丢在了镇外的路上,还好李巍眼尖,不然死了都没人知。 “好了,小七,你放心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交给我。”湛清鸿对其他两人使了个眼色,三人出了房间。 一出门,周定邦就拉着湛清鸿,“老大,你不会就准备去吧,连人家混在哪里都不知,怎么去报仇啊?” “我不管,就算把清宁镇翻个遍,我也要找出这个人,让他付出代价。”甩开他的手,翻身上了马。 李巍可不管其他的,找人报仇要紧,“对!敢打断小七的腿,他就应该知道后果。” 周定邦无奈地爬上马,这两人劝是劝不住的,还是先跟着,有什么情况再做打算吧。 三人冲进清宁镇,直奔念青楼所在的街,街口有一间赌场,湛清鸿跳下马,直接闯了进去。 门口的打手看他们来势汹汹,伸手挡着他们,“你们是干什么的?” “找人!”李巍努力瞪着他的小眼睛,希望能骇住对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一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找人?这是赌场,不赌就别进去,找人到别处。” 周定邦拉住要发怒的两人,“这位大哥,咱们想找胡千里,不知他在不在里面?”正主儿还没找着,就想打架?这可不是双龙镇。 “那个小混蛋?不在!” “大哥可知道他在哪儿吗?”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 “我又不是他爹,还管着他去哪里?”彪形大汉也不管他们,自顾着进了赌场。 湛清鸿一言不发,冷冷地看了看周围,对面有间酒馆,进了店子,落了坐,招来一酒保,“你知道胡千里吗?” 酒保一听这名儿,身子轻轻抖了下,下意思地和他们保持了一些距离,“知道,怎么不知道,那胡大爷可是这条街上的名人。” 有谱。“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大爷,您这可是问错人了,我一个小小的酒保,怎么知道他在哪里啊?”酒保低下了头,眼光明显躲闪着。 看到那人还真不是什么善主,“我们找他有事,你说说看,他平时都喜欢去哪里?” 酒保摇着头对他们说,“大爷,你想要吃什么?小的这就给您端来,其他的事就莫问小的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湛清鸿看着忙着躲开的酒保,和周定邦两人对视了一眼,看来这胡千里,也算是清宁镇的恶霸了,酒保一听他的名字就害怕,怎么可能透露他的行踪。 三人随意地吃下了些,然后去了清宁镇一些,酒馆、赌场,都没有线索,李巍泄气地坐在街边的石头上,啐了一口,大骂着,“***,还真***邪门了,一个大活人,却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别吵了,到晚上咱们再去找,我就不信他还不出来了!”湛清鸿也窝了一肚子火,昨晚守着小七一宿没睡,现在还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想找人打场架都找不到。 天色已黑,湛清鸿三人从酒馆里出来,沿着小七说的街道,走来走去,那些人都是这清宁镇的小混混,白天不见人影,晚上肯定会出来,三人只盯着那成群结伙的人,希望能找到些眉目。 眼看着一个时辰过去了,李巍靠在墙角怎么也不肯走了,这条街都给他们三人走烂了,还没找到那可疑之人,“不走了,老子要坐在这里等,就不信那小王八蛋不出现!” 正发着牢骚,街口有一群人朝他们慢慢聚了过来,为首那厮嘴里叼着根棍子,贼眼乱飘,最后停在湛清鸿眼上,“听说,你们在找本大爷?” “胡千里?”冷冷地扫了一眼,嘴里发出一声冷笑。 “我呸!”李巍腾地站起身来,脸上的青筋全都蹦出来了,“你***还大爷,看爷爷我打得你变王八!”说完冲上去要踹他一脚。 那人身边的人全都涌了上来,朝他一顿拳打脚踢,湛清鸿可看不得自家兄弟吃亏,抄起拳头就往为首的人冲去。 胡千里在清宁镇也憋了很久,没人敢惹他,他带着一帮子混混,成天在外面胡闹,无聊到了极点,今天来了几个外地的小子让他消遣,他一听到这消息,便兴冲冲地来了。 其他的混混围着李周两人,本以为占着人多,胜券在握,不想这两人也不是善茬,特别是那小眼睛的男人,看似矮小,却凶狠之极,拳脚全向要害地方招呼,让他们不敢贸然上前,另外那看似文弱的样子,可是身手灵巧,左闪右躲,像很害怕他们,可只要你不一注意,就会被他阴了一脚。 胡千里和湛清鸿交上了手,你一拳我一脚地打得难解难分,心头那个畅快啊,好久没这么痛快了。可时间一长,他的心情便不畅快了,这男人长得比他还高半个头,这拳头全都朝他脑门子上捶,打在头上还真有些痛,想要打赢他还真有些困难,这可是他的地盘,可不能丢了面子,心里便打起了歪主意。 趁他一个转身,胡千里身子一矮,从怀里拿出一包石灰粉,这可是行走江湖的必备啊,抓在手中,看他一回头,一个照面就撒向了他的眼睛。 湛清鸿本欲抓着他的手一翻,可这人为何还把手伸向他,不对,有诈!很好!心头的火一冲,这么阴毒的招他都使,可不能再留情了,手一挥,把迎面而来的不知名物体一挡,脚一抬就踹上了他的腰。 “哎呀!”胡千里捧着胸口一**坐在地上,贼眼一扫,自己这些兄弟都已经被那两人缠住,看来是顾不上自己了,也不知哪是来的力气,手一撑地跑起来撒腿就跑。 踹他的人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小七还躺在床上呢,非把他打得在床上躺几天才行,“想跑,没那么容易。”飞起身子一脚踢在胡千里的后腰上,踢了他个狗吃屎。 “大爷,饶命!”看来是没指望能跑了,胡千里干脆耍起了无赖。 这头还没磕下,拳头已经在他脸上挥过,打得他趴在地上,“饶命?你他妈打人的时候怎么不叫饶命?我告诉你,你打断他一条腿,就要赔两条腿。” 打断他一条腿?不好,这人是为昨天晚上那叫花子来报仇的,那小子是什么来头,居然还有人帮他出头?胡千里抱着头,蜷成一团,希望能少受点罪,心里却想着要如何脱身,有了!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用袖子遮着,找机会下手。 ++++++++++海棠自语+++++++++++++ 哎~胃痛中~~~~弱弱地求票票 ------------ 第三十三章 雪夜私逃 湛清鸿走过长廊,闪到花墙边,向身后看去,只见清弦正跺着脚在那里生气,看她一直咬着唇,捶着墙,忍不住笑出声来,“哎呀!”本来笑着的脸,马上又痛得咧着嘴,摸着腰间的伤口,那胡千里一刀插在他的腰间,刚刚只是随意地包扎了下,还得回房间去好好看看。 话说这胡千里还真是找死,他本来还只想好好教训一下的,可他居然拿刀来刺自己,一痛之下,手下也没了轻重,直接照着他的头就是几拳,结果打得他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回了房间脱下衣服,腰间的纱布已经渗出血来,那小子刀还挺利的,这一刀虽不致命,却也插得很深。 这双龙镇已经不能再呆了,那胡千里已死,只怕官府不久就会找到这里来,在镇上呆久了,也真腻味了,是时候去外面闯一闯了。 想到这里,他从柜子里找出一块布,清了些衣服,然后从床边的抽屉里找出一本破书,这本书是几年前,他用自己全部的家当,包括清弦的家当换来的,可不曾想那老头子居然是个骗子,一本破书已经练了几年,本领没长,最后却发现是一本随意就能买到的拳谱,虽然如此,他还是很宝贝它。 包袱已经整理好,湛清鸿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房间,爹娘虽说让他明日再走,可他已经等不及了,明天说不定官差就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他了,还是早些走的好,再说了,爹说去京城,肯定是让他去舅舅家,他可不想去,舅舅那张脸可不好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银子的事不着急,刚刚在娘的房间里,他已经顺手拿走了娘的荷包,里面有几张银票,足够他在外面生活一段日子,其他的事就再说吧,如果在外面呆腻了,再回来便是。 避开自己院子里的下人,湛清鸿提了提肩上的包袱,还有一个地方要去,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得去看看她,心里这般想,脚下也不停,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踏着雪从长廊回到自己的房间,湛清弦的气还没消,把手中的手绢扯了又扯,“呲”一声手绢被她给扯了个口子,恼怒地看着手绢,一甩手丢在地上。 她一把坐在榻上,盯着丢在地上的手绢,脸上的怒气突然转为了笑意,明天湛清鸿就要离开双龙镇了,从此,自己便不再受他的要挟了,这个坏东西,一直拿那救命之恩来要挟自己,他若走了,自己便能摆脱他了,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好。 今墨已经走了一天,明天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京城了吧,今年的第一场大雪,昨晚已经悄然而至,不知他加了衣服没有,身子那么瘦弱,若是病了怎么上考场?湛清弦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他坐在考场里,哆嗦得连笔都拿不稳,让她生生打了一个寒颤,早知道要给他备个暖炉的。 拍了拍自己的头,暗骂自己,湛清弦啊湛清弦,你这是怎么了?瞎想什么啊,今墨这么大一个人了,难道还会冻着自己?莫乱想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不能入睡,今天是真累了,本来要入睡的她,被那坏人叫去,现在都已经过三更了,可是脑子里乱成一团,怎么也睡不着。 老爷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挪用了银子呢?难道从前的半月一清账,改成了一旬一查?就算是一旬一查也不会这么快知道啊,这才几天啊,三、四天不到,莫非是账房的人说的? 湛家只怕是不能久呆了,如今只盼着今墨能早日回来,带着她离开。 心一定,不知不觉中瞌睡虫已经爬上了她的眼,朦胧间,听到窗子发出轻微的声响,有人翻过窗子跳进了她的房间,悄悄走到她的身边,站在床前看着她,是谁?清弦想要张开眼,可是眼皮重得让她怎么也打不开。 这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好像多年以前,当她刚刚走湛府的时候,夜里睡不着时,总会有人在身边守着她,让她能安然入睡。 湛清鸿站在清弦的房间外,本是想看看便走,可是又忍不住想要进去看看她,于是挑开窗子,跳了进去,窗外的雪花随着他一起飘进了房间,许是怕里面的人受凉,他回手把窗子关上。 床上挂着轻纱围帐,被刚刚的冷风吹得轻轻飘了飘,湛清鸿挑开轻纱,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此时正安静地睡着,多久没这样安静地相处了?平时见面她总是嘴不饶人,狠狠地用话来剌他,丫头,我走了,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转身要离开,床上的人动了动,淡淡的眉紧紧皱在一起,嘴里嘟嚷了一句,手还不停地在空中乱挥着,他俯下身子听她说什么。 “不要走。”她说什么不要走?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娘,不要走,不要丢下囡囡。”声音一再的重复,语调里有些哭腔,湛清鸿心一紧,小时候的她总是睡不着,到了晚上,他便偷偷爬窗子进来陪她,一直到她安稳地睡着才走,那时候她总是喊着这一句。 本来要离开的脚步不由地停了下来,坐在床前,握着她那挥动的手,湛清弦扯了扯嘴角,放心地笑了笑,脸上的酒窝也随之动着,细小的鼾声从鼻间传出。 不知过了多久,靠在床头的湛清鸿被门外吱呀吱呀的走动声惊醒,低头看了一眼一直握在掌心的小手,百般不舍地放开,然后悄悄打开门,准备出去。 “大少爷?”正在扫雪的龙妈捂着嘴,张大了眼睛,看着从门里走出来的人,天啊,大少爷怎么会从三小姐的房间里出来,这、这…… “嘘!”他伸出手指放在嘴边,把门带关好,“别乱说话,我走了。”如果他让龙妈别说,龙妈是定不会乱说的,小时候也有几次看到他从窗子里爬出来,却从来没和人说过。 龙妈虽然惊讶可也听话地点着头,可是看到他背着个包袱,神情马上紧张起来,“大少爷,您这是?”这天还刚刚亮,夫人肯定不会让少爷离开的,莫非大少爷想独自偷跑? “我是来跟她辞行的,我先走了。”怕龙妈看出端倪,甩开步子就向院外冲去。 龙妈不知哪来的勇气,拉着他的包袱怎么也不肯放手,“不行!大少爷,您是不是想偷跑?” “哪有的事?” “大少爷,您是我自小带大的,您这样肯定是想偷跑,要不,咱找夫人去问。”她一看他的样子便知自己猜中了。 “别!”湛清鸿无奈地从身上取下包袱,唉,早知道会被龙妈发现,就不坐那么久了。 ++++++++++++++++++++++++++++++++++++ 让票票和收藏来得更猛烈些吧~~~~~~~~~~ ------------ 第三十四章 逃也逃不掉 湛清弦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昨晚睡得真好,好像好久没睡这么香了,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可是内容已经想不起了,不过,肯定是个好梦,因为枕头上是干的。 突然不想再去客栈了,如今已经没去的必要了,只要乖乖地在家等今墨好了,这些年还真的很累,每日都去客栈帮忙,时常忙到过了戌时才回,是时候和老爷说说了,反正老爷也不相信自己了,再呆在客栈也没意思。 懒在床上不想起床,外面又开始下雪了,这么冷还是呆被子里好,翻个身把头蒙在被子里,想再睡个回笼觉,门外有人在敲着。 “三小姐,三小姐?” 她嘟着嘴掀开被子,想睡个觉都不成,认命地披了件衣,下了床去开门,咦?昨晚忘记扣门了吗?满怀狐疑地打开门,龙妈端着热水站在外面。 “怎么了?”平时自己不起来,龙妈是不会进来伺候的,可今天? 龙妈放下热水,回身把门关上,生怕外面的冷空气吹着了她,“刚刚夫人来传话,让三小姐赶紧去前厅一趟。” 是送那坏人吧。清弦的心情又明快了些,梳洗罢,把衣服穿戴整齐,脚步轻快地向前厅走去。 湛家今天可真热闹了,大大小小都坐在厅里,厅里的炭火烧得热热的,让推门进来的清弦,身上一暖。 “爹、娘、雪姨。”打过招呼,她自觉地站在一旁,偷眼打量四周的人。湛清鸿翘着个二郎腿,一点也不像要逃命的人;雪姨嘴角含着笑,专心地给自己的指甲上红丹蔻,眼角时不时瞟上湛清鸿一眼,仿佛在等着看他的好戏;湛清澈皱着眉担心地看着他大哥,然后无奈摇头;湛清清倒是一脸的不高兴,撇着嘴一副哀怨的样子。 “清弦,起来了?肚子饿了吧,我让厨房给你端些吃的来。”夫人温柔地看着她,招手叫下人去端吃的。 湛清弦可不敢说好,大家都看着她,让她如何吃得下,“娘,不用了,呆会儿我回客栈吃好了。” “好了,不吃就先说正事。”老爷不耐烦地挥着手,“清鸿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我昨晚想了一夜,如果让他去大舅爷家,只怕他会把人家府里的天都翻了,还是别去打扰的好。” “老爷,我大哥不会介意的,他一直都挺疼清鸿,您就放心地让他去吧。”大哥出了名的家教甚严,也只有他才能管束得了清鸿。 湛四海皱了一下眉,“他的性子我知道,大舅爷只怕也管不住他。这事说起来也巧,我一直想要京城开家分店,前些日子还和阿福两人去京城找人谈了谈,前天那家客栈的人回话了,说是答应转让给我。我看就让清鸿去京城收店,随便躲一阵子。” “什么?让大少爷去收店,他什么都不懂,这不是为难他吗?”雪娘一听就急了,老爷让大少爷去收店,说不定这店子以后就归他了,为什么好事都得归他得? 湛老爷瞪了她一眼,转而把目光投向清鸿,这败家子什么都不会,还真有些担心,“阿福会跟着他去,清鸿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学着打理生意了,你再不学,这一摊子的事以后我要交给谁?” “老爷担心什么?不是有清弦吗?” 这话许是捅了他的痛处,冷冷地扫了清弦一眼,“清弦总归要嫁人的,难不成我还拖着她不嫁?清鸿,你听到没有?”这个败家子一副不关他事的模样,让他觉得很窝火。 “爹,你让我去京城,我没意见,反正收店有阿福,其他的我可不管。”湛清鸿换了个姿势,向后靠着椅背,手里端着一杯茶,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我让你去京城,不是让你继续去闯祸的,你给我老实地呆在客栈里,好生和阿福学着做生意。”湛四海心头火大,就知道他扶不起。 他嗤笑一声,“没兴趣。” “不管有没有兴趣都得学!不然,你就呆在家里,哪里都不准去!”下了最后通牒。 “老爷!”夫人一听就急了,儿子现在命案在身,若呆在双龙镇只怕凶多吉少,“清鸿,你就答应了你爹嘛,学做生意而已,你这么聪明有什么难的?” “现在不是你答应不答应的问题,你有选择吗?你自己看着办?要不去坐大牢,要不就扎实去做人。” 湛清鸿放下手中的茶杯,正巧看到有人躲在角落里抿着嘴角在偷笑,脑子里突然有了主意,“爹,你要我去京城也可以,可是你得让一个人去帮我。” “哦?阿福不是跟着你去吗?”看他松了口,老爷的语气也缓和了些。 他摇头手,口中说着,“不够,不够,阿福一人怎么够?”说完走到清弦身前,“就她了,让清弦跟我一起去。”看着面前的人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大爽。 “清弦?阿福跟着我多年,完全可以帮你,为何还要清弦一起?”湛四海对于她可不太放心。 只见他大模大样地坐回椅子,“那可是京城,不是双龙镇,一个人帮我怎么够?爹如果不同意,就把我送进大牢好了。” 湛清弦的心里直打鼓,他,他是什么意思?流亡还得带上她,这不是害她吗?她还得在镇上等着今墨来接她的。 “爹,客栈还有事,我先行一步。”下定决心,先离开这里,不然迟早会被他给拖着去京城。 夫人却一把拖住她,若清弦能和他一起上京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有个人照顾儿子,而且他们俩打小关系就不错,说不定清弦还能好好规劝一番,“清弦不忙,客栈有余叔在呢。娘问你,可愿和清鸿一起去京城?” 虽说夫人不是她亲娘,可是这般殷切期盼,让她不忍心拒绝,“我,全凭爹娘做主。”她还能说什么?不过,她心底打了个小小算盘,老爷是不会同意的,这段日子老爷频繁地查账,说明已经不信任自己了。 “老爷……”夫人看她已经同意了,转而看向老爷。 湛四海看着低头不语的湛清弦,这个养女看似规矩守礼,可他一直觉得她心眼很多,若非儿子不争气,他是不会让她去客栈帮忙的,“说实话,我不想让清弦去。”一句话让清弦心里有了希望,“可清鸿既然提出来了,我也不能拒绝,清弦啊,你就和他一起上京城吧,两人也能相互照应下。” 湛清弦小退了一步,老爷怎么会同意?她以为他是不会同意的啊,自己本来打算推了客栈的事,专心等今墨来接她,这样不就全乱了吗? +++++++++++++++++++++++++++++++++++++++ 收藏啊票票啊~~~~~~~~~ ------------ 第三十五章 上京城吧 许是看到她眼中的狼狈,湛清鸿觉得心情好极了,站起来拍拍手,“爹同意了就好,清弦快去整理一下行装,下午咱们就离开双龙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下午?湛清弦还没有从那个让她震惊的消息里回过神来,他又给她一击,让她一时无措起来,就这样离开?就这样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还是傻傻地愣着,龙妈已经开始在帮她收拾行装了,一边收拾,嘴里边喃喃说着什么,清弦一句都没听进去。 一直想着要离开双龙镇,可是从来没想过是这样离开,没有风风光光的八台大轿,没有湛家人的羡慕,只有雪姨的幸灾乐祸,只有湛清鸿的得意洋洋,这、这算什么? 思及此处,湛清弦猛地站了起来,也不理龙妈在身后的喊声,直接冲出了自己的院子,去找湛清鸿。 “湛清鸿!”人还没进院子,便传来一声大吼,惊得院子里正在整理行李的下人心一惊,纷纷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平日里三小姐,温柔可亲,怎么这会儿发这么大的脾气?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向房门口靠了过去,想探个研究。 她直接无视院子里下人们的惊讶,把所有打探的眼光关在门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湛清鸿一点也不惊讶,只顾着整理自己的东西,连眼都不肯抬一下,“怎么?这么快就收拾好了?真是迫不及待啊。” “我知道你是故意害我!我不会跟你去京城!”别开脸,不让自己看到那张得意的脸。 “害你?三妹啊,你怎么这样说我呢?好歹我也救过你几次了,我爱护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依旧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少来这一套!你是去避难,不是去享福,你这不是害我是怎么?”跟着这个纨绔大少一起,还不知他会惹出什么样的事来烦她。 湛清鸿总算是停下了手头的事,正眼看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三妹啊,你知我也是没法子,打理客栈我没兴趣,但是,你有兴趣啊,所以,一切都拜托你了。”说完又从桌上拿了一件东西放进包袱。 “我不去!你去和爹说,换一个人跟你去,家里多的是对打理客栈有兴趣的人。”她就不信,非得她去才成。 “可是别人我不相信,我已经决定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湛清鸿不再和她多话,把包袱打了个结,回头看着她,耍着无赖,“要说,你自己去说,我是不会去说的。” 再说下去也毫无意义了,她愤恨地跺了下脚,转身离去,出了院子才冷静了下来,难道真让他称了心?还是去找夫人说说看吧。 夫人坐在主屋里,正暗自垂泪,儿子自小顽劣,在他身上不知操了多少心,如今大了也没个省心的时候,这次他不得不离开自己,而且还背负着一条命案,若被官差查出来,只怕连命都没了,让她如何不担心? “娘。”听到湛清弦的一声叫唤,她赶紧侧头抹了下眼角,换了个笑脸,“清弦来了,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拉着夫人的手,撇了撇嘴,“娘,女儿舍不得您,女儿不想离开您。” “傻孩子,这京城离双龙镇又不远,想回来两日便到了,说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夫人笑着安慰她,同时也安慰自己,“你和清鸿自小一起长大,他的性子你是知的,你可要替娘好好看着他,千万莫让他再惹乱子。到了京城,若有什么为难的事,千万记得给家里报个信,若是来不及,你就去舅舅家找人帮忙。” “可是,他又怎么会听我的?娘要不让阿财跟着去吧。” 夫人摇摇头,“清弦,说实在的,家里有谁能管住他啊。这阿财也好,阿福也好,毕竟是下人,不像你是自家人,说的话兴许他能听上两分。” “这……”夫人这话让她半天不舒服,她算是自家人吗? “好了,孩子,快去准备吧,吃过午饭,就得上路了。”夫人推了推出神的她。 湛清弦轻笑了一下,果然是不该来,她的心里怎么会替自己想,只怕一颗心都系在那人身上,再说也是白说了。 随意说了些道别的话,清弦便离了主屋,已经没了兴致再去找人说情,这些年夫人待她是好,可是在她心里总觉得隔了一层,毕竟不是亲娘的,有些话她自是说不出口。 这一切缘于当年。当时进了湛家,她每晚都是一个人睡,虽然高床暖枕,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她的记忆里,娘总是抱着她入睡,没了娘的怀抱,她总是哭到累了才睡着。 湛家上下都让她叫夫人做娘,她当时虽小,可心里也明白,夫人不是自己的娘,因为她不会抱着自己睡,不会给她唱小曲哄她,一直到几年后,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娘亲是不会来接她的,这才开始接受夫人,可是心里的隔阂却一直都在。 环顾了四周,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突然说要离开,还真有些不舍得,不过离开也好,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可要怎么联系今墨呢?他肯定不知道自己会去京城,这该如何是好?有了,心中有了主意,便加快步子赶回自己的院子。 若今墨来了找不到她,定会去干爹家,只要写封信给干爹,不就可以了。当下写了封信交给门房的小厮,给干爹送去,现在这时间已经赶不及了,不然她真想去趟柳家,毕竟这一走,三、五个月是回不来的。 吃过午饭,阿福已经驾着马车等在门口了,夫人拉着儿子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眼泪含在眼眶里打滚,却怎么都不肯放手。湛四海看了看四周,生怕有些什么生人,可这夫人还是不肯让儿子走,恼得他轻喝了夫人一句,“好了!是时候起程了,再拖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夫人猛然醒悟,放开他的手,亲自送他上车。湛清弦拜别了老爷和夫人,提裙踏着脚凳上车,挑开帘子时,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最后在阿福的催促之下跨进了车厢。 +++++++++++++++++++++++++++++++++++++ 今天更晚了,鞠躬~ ------------ 第一章 走路去京城 马车里的气氛怪怪的,湛清弦正火着呢,不想理对面的人,只是挑开帘子,自个儿看外面的雪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他好像挺乐的,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躺在座椅上,嘴里哼着小曲,痛快得不得了。外面的阿福也不知是心急还是怎么,一直吆喝个不停,马鞭也甩得飞快,马车迎着飞雪直向京城奔去。 过了两个时辰,雪已经停了,天色有些暗了,阿福冲着车厢内喊着,“大少爷、三小姐,天色晚了,前面官道旁有个小客栈,咱们今晚就宿在这里吧。” “可以下车了?”湛清鸿腾地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口中嚷着,“真是要他娘的命了,这马车果然是坐不得。” 湛清弦翻了翻白眼,心中啐了一口,明明躺得舒服,居然还埋怨,真是个大少爷。 马车已经停了,湛清鸿跳下车马,半晌没见她动弹,“喂!发什么呆呢?准备在马车里过夜?” 阿福已经进去打点了,湛清弦看了看地上,怎么没有脚凳?难道要她跳下去吗?从马车到地上还是有一定的距离,没人扶着还真有些怕摔着了,何况路上还有些冰渍,于是小心地蹲下身子,想要扶着车厢滑下去。 “来吧?”一只大掌伸到了她眼前,她抬眼看了看手掌的主人,鼻子里轻哼了声,别过了脸,一咬牙,闭上眼,倔强地向下一跳。 “哎呀!”还好双手在地上撑了下,不然肯定得来个脸贴地。 湛清鸿恼怒地挠着头,这女人还真倔!“活该!”丢下两个字,转身进了客栈。 拍了拍手上的雪渍,还好没蹭破,湛清弦冲着他的背影骂了句,“混蛋!”真是老天没眼,非得让她跟着他,也不知是哪一世造的孽。 阿福已经安排好了住宿,三人在厅堂里吃着饭,这个小客栈虽然很简陋,可是生意不错,应该是地域不错吧,地处官道,离京城又只有一天的时间,很多人都选择在这里宿一晚,旅行之人,有个地方落脚就不错了,也不会讲究太多。 湛清弦边吃边打量着,心中想着老爷临走时交待的话,京城那店可是他花了不少钱才盘下来的,让她得在一年之内回本。她就知道老爷不会放心她,若是让湛清鸿一人来,这回本之说肯定不会有的,她还真是欠了湛家的。 “阿福啊,这马车坐着可真不舒服,闷都闷死了,你明天去买匹马,我要骑马!”湛清鸿筷子在盘子里挑了挑,又放了下来,这里的菜可真难吃。 “可是老爷吩咐……”阿福想着老爷的话,千万不能让大少爷出马车的。 话还没说完,湛清鸿眼一瞪,轻拍了下桌子,已经打断了他,“出了双龙镇,我就是你的老爷!还把我爹老提在嘴上,你就回去。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淫威之下,阿福闭上了嘴,心中直捣鼓,这一趟随少爷出来,到底是对是错? 湛清弦才不理会他们主仆的事,一门心思想着到京城后,能不能有机会去找今墨,她最后也想明白了,去京城也许不是件坏事,因为到了京城,说不定能见到今墨,这样的话,来京城也不错。 吃过饭,她抛下两人自己进了房,早早洗漱了,躺在床上,这是十一年来第一次离开双龙镇,第一次宿在外面,兴奋之余不免有些担心,这里安全吗?在客栈帮忙三年,如今终于知道那些住客的心情了。本来已经睡下了,又爬起来搬了个凳子挡在门口,把窗子关严实,这才躺回床上。 就这样翻来覆去、浑浑噩噩地,她终于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穿戴好,梳洗罢,等她到厅堂一看,湛清鸿一人坐在角落里喝着茶。 “阿福呢?”虽然不想理会他,可是总不能去问路人吧,他们是不会知道阿福去了哪里。 他拿着茶壶唤着小二加水,“先走了。” “走了?”湛清弦顾不得是在大庭广众,提高了声调,“他怎么会先走了?” 对面的人对她的问充耳不闻,回头对着小二喊,“小二,端些早点来,大爷我肚子都饿扁了。” “湛清鸿!”感受到四周打探的目光,她不得不压低了嗓子,“阿福为什么先走了?” 看她着急的样子,湛清鸿觉得心情不错,慢吞吞地说着,“他先去京城收店了。” “谁赶车?”他应该不会吧? “马车?他赶走了啊,咱们的行李那么多,你不会想让他都背身上吧?” 湛清弦微张着嘴,不相信地看着他,没了马车,他们要怎么去京城?难道让她临时去学骑马?他还有没有脑子啊?“你!那请问湛大少,咱们要怎么上路呢?” 他的心里已经笑翻了,却还装作一副认真的样子,“你问题挺多的嘛?当然是走着去啊,难道你会骑马吗?” 走着去京城?他是不是傻了?坐车都要一天的时间,这走路要走多久?“湛清鸿,我真是没话可说了,有车不坐你要走路,真怀疑你是不是疯子,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奉陪的,你要走自己走,我去找马车。”说完连早点也不用了,直接出了客栈,想要去找辆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和她做对,这么冷的天,她搓着手、跺着脚站在雪地里,已经一个时辰了,都没拦到一辆空马车,和人搭车太危险,她没这胆子。 “怎么?拦不到?这可怎么办?我都准备走了,难不成你准备一个人住在客栈里?”身后传来他得意的话,让本来就一肚子火的她怒气冲天,真想给他一巴掌,转身狠狠地在他脚上踩了一脚,然后进客栈去收拾包袱,她身上只有夫人给的一些碎银,叫她如何不低头? 女人天生体弱,才走了一个时辰,她就已经累得抬不起腿了,在雪地里走路,还真是吃力,虽然雪已经停了,可是道路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靴尖上满是混着泥土的雪,觉得脚有千斤重。前面的男人还真不是男人,只顾着自己走,也不体谅一下她,这一趟还不知有多少苦要吃呢? “哎呀……”湛清弦故意大声叫着,装着摔倒的样子,然后蹲下来摸着脚踝,但接下来的情形却让她目瞪口呆,他居然连头都不回一下,居然就这样把她丢下了! 一赌气,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找了一块石头把上面的积雪扫了下来,方才坐下,捶着腿,眼睛却一直盯着前路,他的身影已经过了拐弯的地方,咬着牙捶在地上,心中不停的咒骂着湛清鸿。 算了,等会儿若有车停下来,她也不管什么安全不安全,一定要搭上一程。官道上虽然不时有马车路过,可是却没有一辆停下来,让她越来越失望,难道她就没法子了吗? 正当她准备爬起来继续走时,一辆从京城方向过来的马车停在了她身前,一个让她牙痒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上车吧!” +++++++++++++++++++++++++++++++++ 一会儿要出门,先更了吧,别忘记投票啊~ ------------ 第二章 这算哪门子的避祸 今日两更~晚上再来一章 +++++++++++海棠自语+++++++++++++++++++++++ 湛清弦已经顾不得去骂人了,在车夫的帮助下爬上了车,挑开帘子,看到他又躺在里面,抬腿就踢了他一下,“湛清鸿,你这混蛋!” “喂,你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好歹也是个小姐家,看看你的样子像什么?”湛清鸿没有躲,等她踢完才收回腿。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小姐!”提起这个又触了她的痛处,忍不住顶了回去。 湛清鸿没有继续,只是递过水袋给她,“喝水吧。” 舔舔发干的唇,她对自己说,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于是伸手抢过来,末了还哼了声,然后喝了一口,嗯,还有些温度,真是舒服啊。 才把水袋放下,一包东西就丢了过来,扑头盖脸把她的头给捂住了,“湛清鸿!”外面的车夫手抖了一下,这位大爷莫不是在欺负人家小姑娘吧? “我睡了,别吵我!”等她把脸上的东西扯下来,他已经抱臂睡觉了。看了看手上的披风,斜了他一眼,这人就不能好好给她吗?非得要这样! 把披风盖在身上,看着已经闭眼睡觉的他,心里一阵狂骂,混蛋!无赖! 可惜那个人根本听不到,甚至连喷嚏都不打一个,只是发出轻微的鼾声。 骂着骂着她困了也累了,随着马车的颠簸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马车好像已经停了,到了吗?揉了揉依旧发涩的眼睛,坐直了身子。 “大爷,地头到了,可是你们要住哪儿呢?”外面的车夫大哥冲着车帘喊了句。 住哪儿?当然是去爹买的客栈啊,可当她挑开车帘时,傻了眼,一座城门就立在前面,门楼上写着两个大字,康宁,“湛清鸿,你给我醒来!”清弦抓着他的手一阵猛摇。 只见他坐了起来,嘟着嘴吧唧了两下,眯着眼,口中含糊不清的,“干什么?” 湛清弦有一刻的失神,小时候他也是这般模样,每次叫他起来,他都是嘟着嘴吧唧两下,像是在梦里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一般。“干什么!爹是要我们去京城,不是康宁!” 康宁,天啊,怎么会到了康宁呢?这里离京城比双龙镇还远,这坐了半天的马车居然到了这里,她快要疯了。 “到了?”眼前睡眼惺忪的模样马上就消失了,转而变成一脸的兴奋,“赶车的,找间好点的客栈,今晚我们住在城里。”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啊!”马车突然的发动,让一直蹲在他身边的清弦摔在车厢里,天啊,这是什么日子?已经一连两天都摔跤了。 一只大手把她扯起来,“反正阿福已经去收店了,咱们迟个几天也没关系,趁这个机会,我想多跑几个地方玩玩。” 坐在软座上,偷偷揉了揉摔痛的臀部,“你成天只知道玩,要是让爹知道了,又是一场好骂。” “你放心好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阿福又不敢乱说话,爹不会知道的。”湛清鸿自然地把手伸到她面前。 “干什么?” “我肚子饿了,有没有吃的?” 他怎么知道自己准备了点心?不甘不愿地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纸包,自己拿了一块松子饼,剩下的全给了他。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却毫无胃口,本来要去京城的,却跑来了康宁,这店不知道收了没有,阿福若是看他们没来,肯定会急死的。 趁她乱想的当儿,马车已经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湛清鸿率先跳下马车,这次她可不敢再逞强了,可不想再摔一次,扶着他的手跳下了车。 客栈门大开,几个小二围着火盆正在打盹,也难怪他说饿了,都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一个眼尖的小二看有客人来了,马上迎了出来,给车夫指了路,让他把马车赶到后面的院子里,然后把两人迎了进去。 “两位客倌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把他们领到离火盆不远的座位,殷勤地给他们倒上一杯热茶。 “住店。不过小二,我们俩还没吃饭的,让厨房给我们弄几个菜来,再来壶烫好的酒。”湛清鸿看清弦只顾着四周打量店面,只得随意让人家安排。 酒?湛清弦斜了他一眼,出门在外一点警惕都无,还喝酒!“少喝些,喝醉了我可不管你。” “你知道什么?见识短!” 正想反击回去,小二已经端着酒送了上来,盘子里还有两个小碟,“二位客倌,先喝些酒暖暖身子,这大冷天的出门在外也不容易。” 菜上来了,谁还记得骂人,她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一杯酒放在了她面前,她咬着筷子,半天没想明白,“我不喝,要喝你自己喝。”她得保持清醒的头脑。 酒杯被他端起来凑到她的嘴边,“喝了它,这么冷的天,你刚刚又在马车上睡了一觉,不喝点酒散不了寒气。” 道理上是没错,可是清弦还是睨眼看着他,应该没有其他用心吧。不过刚刚下车时,还真有些打颤,算了,只喝一点点,一点就好。 接过杯子小抿了一口,辣得她只想吐出来,余光看到那人正看她的好戏,一狠心把一杯子酒全倒进了肚子里,这下可知道厉害了,嗓子眼给割得说不出话,火辣辣的,咳出声来,可这身子已经暖和了不少,忙不迭地端起茶喝了几口。 “怎么样?暖和了吧?”直接忽视她那杀人的目光,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看他一杯接着一杯,好像一个没事人似的,心下着急起来,这康宁城可是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出了什么茬子,让她如何是好,“少喝两杯,多吃些菜吧,等会儿我还想出去走走。”身子是暖和了,这头开始晕了起来,脸上也泛起了酡红。 她这个样子还能走?湛清鸿看她关心自己,也不再坚持,安静地吃完了一顿饭。 吃过饭,小二带他们去了房间,两间相连的客房,稍稍整理了一下,便听到了扣门声,不用想,肯定是他,“干嘛?” “你不是说想出去走走吗?听说前边有个市集,要不要去看看?”湛清鸿加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斜靠在门框上,半眯着眼询问她。 除了清宁镇,她好像也没去过其他地方,去看看也好,暂且忘记他今天的恶行,跟着下了楼。 ++++++++++++++++++++++++++ 双更咧票票是不是会多一点~ ------------ 第三章 两个人 康宁是京城东边的城市,与双龙镇在不同的方向,从京城到康宁要两天多的时间,而今早经过的客栈正落在分岔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青古板铺就的路面上整洁干净,如果不是看到屋顶的白雪,根本不知道经过了一场大雪。 雪停了,太阳出来了,暖暖地照在身上,虽然天依旧寒冷,却让人兴致高涨。街上的行人不少,市集里更是人多得走不动,吆喝声此起彼落,湛清弦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乡下来的姑娘,许多东西都是在双龙镇看不到的,街边小摊上新鲜的吃食、精致的首饰,惹得她心痒痒的,可是每每一摸羞涩的钱袋,便断了念头。 笑着摇摇头,湛清弦继续往前行。身边忽然插进一个小姑娘家,几步走到了她的前面,擦身而过的时候,湛清弦鼻子灵敏的闻到了一股子香味,撇头一看,只见那小姑娘手里捧着刚刚出炉的松糕,那松糕上还冒着热气,看着就觉得好吃。 喉咙滚动了一下,她悄悄的吞咽下了一口嘴馋的唾沫。 “呜,好烫,你帮我拿一下。”一声哀嚎,一个纸包塞进了她手里,滚烫的热度让她直接想将纸包扔出去,可是正想行动时,却又舍不得了。鼻子嗅了嗅,一阵香味钻入鼻间。松糕啊,一闻这香气,她便知道了。看看正拼命往两手吹着气边喊烫的湛清鸿,她垂眼看了看手里的松糕。帮他拿?想得美!她冲着他皱皱鼻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了纸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没了包裹的松糕上升起一片的白烟,香味也越来越浓,湛清弦受不了这诱惑,就着一股热气便咬了一口,松糕带着烫意,她这一口咬的太快,难免有些烫到舌头。可是又不想吐出来,只能含着那口边用舌滚动边吹着气,好不容易吹凉了,细嚼了两口咽下,她忍不住就想开始赞叹,好甜、好软。 有了第一口,便有第二口,松糕还没冷,就已经全进了她的肚子。当看着原本纸包着的松糕这下只剩下纸包,她斜眼偷偷看了看湛清鸿。担心他要知道她竟偷吃他的东西会找她的麻烦,只是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似的,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既然没看她,那就更好办了,她把那将包着松糕的纸揉成一团,随意丢在了街边一个竹篓里。等下他要问起了,就说太烫被她丢了好了。 集市的人越来越多,她身前这人背着个竹篓子,里面放了不少青菜,那菜叶子从篓子里伸出来就一直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有好几次差点扫到她的脸上,湛清弦只能抬起手臂挡在胸前,后面的人挤得厉害,若不挡着鼻子就要砸到人家的竹篓上。 突然,有人拉着她的手臂向身前一带,跟她换了个位置,总算能保住自己的鼻子,本想和他说声谢谢,可是看他眼睛正瞟着身边那个姑娘呢,原来是为了方便看人家姑娘,连道谢的心也就熄了。 市集很快就让湛清鸿失了兴致,虽然有热闹看,可这里的人也太多了些,特别是那些卖小吃的摊前,连座位都没一个,大多数的人都是端着碗,站着吃东西,挡着行人都走不动。 “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湛清鸿打着哈欠,拖着她向一条巷子里走去。 他说出来就出来,说回去就回去?湛清弦甩开他的手,站在巷子里不肯走,“我还没看够呢?” “有什么好看的?我困了!” 困?在车上睡了那么久,这会儿又叫困?还真是与众不同,“你困了,就自己回去,我还要逛会儿。”说完,便顺着人群向前走着。 湛清鸿伸出手想要拉,却在触到她衣服时,缩回了手,她想玩不就由得她玩,反正她不怕被挤,你怕什么?转身向客栈方向走,可走了几步又叹气停了下来,回头挤进了人群里。 其实她也不知道想看什么,钱包里没银子,看到想买的东西也只能作罢,街上这么挤,连停下来歇脚的机会都没有,可让她回去,又有点不甘心。 过了市集,站在街口,她傻眼了,要怎么回客栈呢?是左边还是右边,或者是往回走?回头看了看人头涌动的街道,要穿过去只怕不易。 横里生出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她的尖叫声还没冲出口,便看到湛清鸿拉着她向左边的街走去,“跟我来。” 她甩了两下也没甩开他的手,只得由着他拖着自己,穿过两条小巷子,左拐右拐,一条笔直的大街出现在她眼前,心想完了,这下要是想回去,更是找不到路了。 “等下,湛清鸿,你没头没脑地拉着我,这是要去哪?”大声喝住他,先不说什么识不识路,她的腿肚子已经在发酸了。 “你不说是还要逛吗?”看她正揉着发红的手腕,轻皱着眉,难道太用力了? 湛清弦心里把他骂了几百遍,有这样逛市集的吗?“回去吧,我累了。” “跟我来吧。”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进了旁边一家酒楼。 一踏进门,小二就迎了上来,眼睛却向两人拉着的手瞟了瞟,刚刚他们在门外吵嘴,可是全落入了他眼里,也不知这对男女是什么关系。 “两位客倌想来点什么?” “你店里有什么好吃的,都上点吧。”湛清鸿懒得多想,直接让小二去安排。 小二眼一亮,哟,来了个有钱的主,看来是想在姑娘面前充个面子,那就上些贵的吧,“好勒。” 听湛清鸿这般说,身旁的人叹气地摇头,大少爷就是大少爷,“等下,你先说说你们有什么特色小菜,对了隔壁那桌点的些什么菜?”看了看隔壁那桌好像菜色不错。 看这姑娘家好像不太好糊弄,小二认真地介绍起来,“咱们八仙楼最有特色的当然就是醉八仙的酒了,至于菜嘛,千丝百页、湘子咸酥鸭、国舅糖醋鸡,小点的话就属仙姑团子最得人心,他们三人就是点的这几样。” “嗯,就来这几样吧,不过酒就不用上了。” 一听没了酒,湛清鸿可不依,“怎么能不上酒?你莫听她的,先来壶酒。”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匆匆把小二赶走。 湛清弦气不打一处来,他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还以为在双龙镇吗?喝酒若惹出事端来,叫她如何应对?愤然瞪了他一眼,撇过头去看其他地方。 三层的小楼,装潢不错,店面干净整洁,比起双龙酒馆是强了不少,到底是大地方啊,看这些小二们做事挺利落,柜台后的掌柜笑容可掬,怪不得生意不错,这些东西可得好好学一学。 “看什么看?菜来了,快些吃吧,我可饿了。” 吃!就知道吃!一点用处都没有,爹把京城的客栈交给他打理,还真是会找人!迟早会被他给败没了,不过有什么关系呢?老爷有钱嘛。 湛清弦挟了一筷子放入嘴里,便知这家酒楼为何生意这般好了,这菜做得精致不说,香味一入鼻便引得她想要试上一试,就拿这咸酥鸭来说吧,脆脆的皮裹着嫩滑的肉,咸淡适宜,入了口嚼上两下,就忍不住飞快地咽下去,再来一块。 两人吃饱喝足了,付了账正准备离开,一个穿灰衣的小子从里面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个拿着大勺的厨子,小子眼看着要撞上清弦,急得口中嚷着:“让让。”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湛清鸿已经拉着她躲到一旁,那人冲出了店堂飞快地向对面的巷子跑去。 ++++++++++++++++++++++++++++++++ 我要票票~哭~ ------------ 第四章 偷师 “小兔崽子,居然敢来我的地盘捣乱,下次看到你一回打你一回!”胖大厨眼看着已经追不上了,恶狠狠地挥着手中的大勺,便站在店堂门口发狠话,吓得湛清弦直往清鸿身后躲。 一直坐在柜台的掌柜走了出来,给两人行了一礼,“贵客莫怪,我家厨子鲁莽了些,不过他对客人绝不是这样。只是那小子隔几天就偷偷跑来捣乱,今儿咱们家厨子怕是气急了。” 厨子想是还没消气,对着街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进去了,留下一脑门子疑问的众人。 湛清鸿有些可惜,本来有热闹看的,不想这么快就没了,“走吧。”两人向客栈走去,这会儿天已经暗了下来,道路两旁的店面都挂起了灯笼,踏进客栈,就被客栈里的情形给吓住了。 客栈的老板娘手里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一个小子满厅堂跑,还好这个时间厅堂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不然都被她吓跑了。 清弦回头和湛清鸿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心里的疑惑,这小子不是刚刚从八仙楼跑出去的人吗? “臭小子,你刚才是不是又去八仙楼了?”老板娘许是跑累了,喘着粗气、叉着腰指着不敢靠近的小子骂,“不说话?嗯,你以为你不说话老娘就不知道了!人家都闹上门来了,说咱们客栈的人跑去偷人家的师,说是要赔偿损失。” 小子摸着刚刚被打的手臂,嘴里嘀咕着,“他们哪有什么损失,今天有一桌的饭菜还是我做的。”他刚刚躲在厨房里,看到有张菜单没人做,便偷偷做了出来,结果不小心让大厨发现了,被他大骂一顿不说,还要打要杀的。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水平做出来和祁大厨做出来的当然不一样,若是让人家吃出来了,不闹起来才怪。”老板娘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子呶呶嘴,小声回着,“客人不是没尝出来吗?” “没尝出来,是因为人家是外地人,若是老主顾早就尝出来了。金哥,也不是我为难你,我实在是怕了你,当初留下你在客栈打杂,也是看你聪明,你想学厨艺,就正正式式去拜个师,莫再去偷学,谁的手艺都是看家吃饭的本钱,你这和小偷有什么两样?我算是怕了你,你别给我再惹事了,你走吧!”老板娘放下手中的武器,叹气坐了下来。 金哥一听傻了眼,好不容易找了一份工,可以养活自己,这会儿丢了,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跪在老板娘面前摇着她的手,“大娘,您别赶我走,我答应您以后再也不去偷师了,好不好?” “唉,你还是走吧,刚刚八仙楼的人带了话,如果我还留着你,就要我赔偿损失,我也是生意人,这事儿我也为难。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老板娘知他不是坏人,可是做生意的都是求财,随意得罪了人家实在是划不来。 老板娘一回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人,便不再多话,摇头叹气地进了后院,留下金哥一人发呆。 “客倌,回来了?”本来在一旁看好戏的小二过来招呼他们,“二位别见怪,我家老板娘脾气虽大,可也是为了金哥好,他这样迟早会出事的,还是不要留在康宁的好。” 两人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便各自回房去了。 第二日,湛清弦本想提出上路,可是天却下起了鹅毛大雪,让她把这话给咽了下去,这么大的雪,马车根本就走不动,提也是白提。 下雪了自然也不能出门,两人窝在客栈里,湛清鸿花生下酒,吃得挺乐呵,她也没闲着,故意找老板娘搭讪,想偷些师,在大地方经营一家客栈可不容易,她还真没把握,而且依着湛清鸿的性子,肯定是把客栈丢给她,她还没等到今墨,还不能离开湛家。 湛清弦脱了靴子,把脚伸进热水里烫脚,心思却不知道飘向哪里去了,今天雪已经停了,明天就可以去京城了,等到了京城收了店子,就想法子去找今墨,天这般冷,也不知他考试进行得怎么样。这两天和老板娘学了不少东西,还真是大有帮助,咦,想起来有些奇怪了,这两天为何不见了湛清鸿的人影。 清早,等她收拾完毕,下楼的时候,湛清鸿已经坐在厅堂里,他身边还坐着一人,是那被老板娘扫地出门的金哥。 “怎么才下来?就等你一人了,快些吃了东西,咱们上路。”直接把他的话无视,让小二送了些早点,然后埋头吃了起来。 客栈前,车夫把马车拉了过来,湛清鸿手在车辕上轻轻一撑便跳了上去,挑开车帘又放下,回头蹲下把手伸给她。 湛清弦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把手放在上面,他的手掌也太大了点吧,自己的手放上去就更显得小了,正想着,他的手已经握住她的手,一用力把她拉上了马车。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刚刚坐下,就感觉到又有人爬了上来,坐在外面的车驾座上,她好奇地挑开车帘,“金哥?你怎么爬上来了?” “三小姐,大少爷让我跟你们去京城啊。”金哥回头对她咧开嘴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 她“唰”地甩下车帘,对他怒目以待,他怎么能这样?还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擅自请人,算了,反正要败也是败他自己的家,关她什么事,可是嘴上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你准备请他在客栈里帮忙?” 刚刚在客栈里打了一壶酒,他拿着酒葫芦对着喝了一口,“嗯。” “他能做什么?去京城的大酒楼偷师?”说的时候她还是顾忌了一下,压低了嗓子。 “你可别小看他,金哥的本领大着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哼,成啊,到时候、到时候你可别后悔,看你有多少钱去赔。湛清弦这几天可从老板娘那里打听了不少关于金哥的事,这小子流浪到康宁,是老板娘收留了他,让他在客栈里打杂,可他却喜欢去酒楼里偷师,先是去应征小工,然后在厨房里偷看大厨做菜,若被人发现了就跑,康宁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楼,他都光顾过,也算是康宁城里出了名的人物。 金哥也算是个聪明人,知道清弦不待见他,在路上一直小心讨好,一张笑脸显得挺真诚的。她也不好说什么,反正是湛清鸿的决定,只能由着他。 ++++++++++++++++++++++++++++++++++ 晚上还有一章~ ------------ 第五章 停云,何处云停 这客栈的名字倒真是好名字:“停云客栈”,停云霭霭,时雨蒙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可是湛清弦直到坐在客栈里面,还没有从下车时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这就是老爷花了重金卖下的客栈吗?在她眼里四海客栈比这里要好上百倍,这就是京城的客栈吗? 天邕城是东凌的国都,城市被分为三个部分,皇城、内城、外城,内城大多是达官贵人的居所,当然政务衙门也占驻了不少好地方,繁华自然是不用说的,听说是商铺林立、热闹非凡;外城却多是平民百姓的居所,还有不少是达官贵人们的农庄,平时除了些过路的车马,路上基本上都没什么行人,显得格外的冷清。 从停云客栈到内城的城防,居然还要坐上一个多时辰的马车,这也太离谱了吧,这样的一处客栈,就算是离南城门处不远,可是已经进了京城了,只要再多走一个时辰,便进了内城,谁还会住在这里呢?更何况这停云还是在外城比较偏远的地方,这样的客栈用得着重金买下吗? 湛清弦站了起来,冲到了客栈外面,放眼看去,这条街上除了一些挑着提子做小买卖的,就看不到任何大一点的商铺,而且客栈后面便是连绵的农田,左右也不过是些普通的平房,路上除了附近的农民,她没有看到其他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回头再看了看院子,她禁不住哀嚎起来,这叫客栈吗?一个土墙围成的院落,土墙上还有几处已经快要倒塌了,长长的裂缝在咧着嘴对她笑,一张破旧的木门把客栈和外界隔离开来;门口插着一竿旗帜,上面书写着四个大字,可是旗帜已经破烂不堪,如果风大些,估计上面只能留下二个字;院落里的两层小楼,一看便是年久失修,匾额已经歪了,二楼的门窗“咿咿呀呀”地摇摇欲坠,好像随时会掉下来,若是她也不会选择这家客栈,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若是晚上来,她会以为是鬼屋来着。 金哥从客栈里面跑了出来,看她傻站在门口,“三小姐,快进去吧,天冷呢,您连披风都没穿。” 进去就暖和了吗?客栈里面连一盆火都没生,窗子也不严实,一阵风吹来里面和外面一般的冷,真不知道阿福这些天在这里怎么熬过来的。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金哥,你先去厨房看下火生了没?顺便烧壶热水来,先喝口热茶再说。”等他俩一进门,湛清鸿就开始指挥起来,他到是挺乐观的。 看着金哥爽快地应着,小跑步进了厨房,湛清弦有些意外,金哥不后悔吗?跟着湛清鸿来了一个这么破烂的地方,她可是后悔得要命。 不一会儿,阿福端着一壶茶出来了,说是金哥在后面厨房弄几个小菜,先填饱肚子再说。 捧着热茶,吹了吹上面的茶沫儿,小抿了一口,一股暖流瞬间到了胃里,“福叔,爹为什么要买下这里?”她实在按捺不住了,想要打探明白。 阿福憨厚地笑了,“三小姐是觉得这里太破旧了吧,其实原本不是这样的,几年前我和老爷曾经在这里住过,这家客栈的主人得了重病,客栈没人打理,慢慢就成这样了,可是也撑了两三年,今年这主人过世了,家人想变卖了回老家,老爷便盘了下来。” 这里曾经也有过生意好的时候吗? “三小姐,您在客栈帮忙这么些年,应该知道没有不赚钱的生意,只有不会赚钱的人,老爷既然让您来,肯定是相信您能让这里重新红火起来。”阿福也许是看出她的退缩,便给她打气。 是吗?当初不是让湛清鸿一人来的吗?难道老爷相信这败家子能把这里弄红火?心中小小的鄙视了番,四周打量起来。 “这里是破旧了点,不过三小姐不用担心,老爷让小的带了些银子来,让您把这里好好整修一番。”阿福知道这里虽然是大少爷主事,可他的性子湛家人谁不知道,最后这些大小事还是得三小姐做,自己只要好好辅助三小姐就成。 这叫破旧了点吗?看看这身边的桌椅,除了他们现在坐的这一张,居然没有一张完好的,不是少了桌腿,便是缺了个角,再看哪些个条凳,歪歪斜斜地堆在一起,整理起来都是麻烦事。柜台后的货架上摆着几个酒坛,上面那些红纸都变了色,想来早就没人在这里经营了。 侧边的楼梯上灰尘积满不说,栏杆少了好几根,有一层台阶都没了,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样的楼梯能走吗?若一个不小心给掉了下来,那得赔人家多少钱啊。 仅仅这些就已经让她头痛了,还不知道客房里破成什么样子呢? “大少爷,这几天我把楼上收拾了两间上房,专门留给你和三小姐住,要不先上去看看。”阿福的眼力劲可真不是盖的,清弦的眼只向楼上瞟了一下,他马上就想到带她上楼看看。 正想上楼时,金哥端着酒菜从厨房里出来了,食盘里几个菜,外带了一壶酒,“大少爷,没想到这里的酒窖里还有几瓶好酒,您快尝尝。” 湛清鸿招呼着他们,“清弦,等会儿再去看吧,这大冷天的,吃饱了暖和了再说。” 看着金哥麻利地把盘子摆好,湛清弦心里小小地赞了一把,这小子手脚挺利索的,有模有样,这一次湛清鸿眼光还不错。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这豆腐煎得金黄,配上青青的葱沫儿,卖相就不错,咬了口,忍不住点了点头,味道比四海客栈的厨子做得还好,金哥虽然没正式拜过师,可这天分还是有的。 几样菜试下来,她满意地对金哥笑了,“金哥这手艺还真不错。” 金哥看她说好,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摇着湛清鸿的手直叫着,“大少爷,大少爷!您听到没有,三小姐说好呢,您可是说了,如果三小姐说好,就让我当大厨的。” “嗯,好!咱们这停云客栈的大厨就是你了!”湛清鸿得意地笑了,他的眼光可不差呢。 ------------ 第六章 保护 好吧,湛清弦承认这一次湛大少的眼光不错,金哥要的工钱不多,只有一个要求便是当大厨,所有的菜单由他定。 她私下问湛清鸿怎么知道金哥的手艺不错,他居然神神秘秘地俯耳说了四个字,“不告诉你!”哼,不告诉她,她就不会知道吗? 看阿福和金哥还站在一旁,湛清鸿一招手,让他们俩坐下,“现在客栈总共才咱们四个人,如果分两桌吃饭,还不是浪费,一起来吧。” 阿福唯唯诺诺地坐在一方,嘴里还念叨着,“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金哥高兴地跳上凳子,蹲在了桌子前,拿起碗筷不客气地吃了起来,活脱脱像一只猴子,难怪康宁的老板娘想打他也打不到,身手太灵活了嘛,“金哥,你要当大厨,我是没有意见的,可是,偷师的事情就不要再干了,这里是京城,咱们都是初来,到时候想保也保不住你。” “小的明白,来之前我已经答应了大少爷,一定不会再干这种事,而且,该学的我也学得差不多了,剩下便是熟能生巧的功夫,您肯给我这个机会,我自是感激不尽。” 看他明白这个道理,湛清弦也安了心,这里不比康宁,更不是双龙镇,自己能做的实在有限。 四人用过餐,阿福对金哥的手艺也是赞不绝口,说他小小年级有这等手艺,他日一定能名满京城,于是暗地里怂恿清弦跟他签个长期契约,莫让这等人才给别家撬了去,不想湛清鸿却不同意,说有个三年足够了,自己店小不能耽误了人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阿福带着他俩上楼,走在危颤颤的楼梯上,湛清弦的心一直悬着,走在前面的湛清鸿一脚踏上去,楼梯下面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让她不敢继续。 “三小姐,别怕,这楼梯虽然破旧了点,但还是挺结实的,明儿我就找人来整整。”看到她站在楼梯上不敢动,阿福出声安慰着她。 深吸了一口气,她鼓足勇气准备提脚,一只大手又伸到她面前,“来吧。” 湛清弦闪过他的手踏上了一阶台阶,“不用了。” “如果你掉下去,我也好拉着你。”湛清鸿恼怒她不接受自己的好意。 “那如果你掉下去,岂不是会把我也拉下去?” 两人斗着嘴,不知不觉已经上了楼,走过一条长走廊,走廊的尽头有一张门,阿福推开门,挺大一间客房,中间被帘子隔开成里外两间,“这间是客栈里最大的房间,大少爷,我看您就住这一间吧。” “最大的?”湛清鸿探头看了看,像是不满意,侧头指了指隔壁那间,“另一间?” 阿福点了点头,看着清弦,面上有些讪讪地说,“其实这间也不错,就是小了点,三小姐您看?”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她,其实她是无所谓的,住哪儿不是住啊。 “不用看了,我就住这间。”湛清鸿伸手推开关着的房门,走了进去,看他挑的是小房间,阿福有些愕然,只得任由他做主。 湛清弦侧头看了看他的房间,一张床已经占了房间的一半,剩下的空间只够摆放一张圆桌,这可比自己的小多了,更不要和湛府里他的房间相比了,他能住得惯吗? “福叔,你先下去吧,我收拾收拾便下来,今天怎么也要把那些桌椅整理好。” “大少爷和您这一路辛苦了,你们先歇着吧,余下的事让我们干好了,一会儿我让金哥送些热水上来。” 看着阿福下了楼,她走进了湛清鸿的房间,“要不,你还是住大的房间吧。” 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他靴子也不脱直接倒在床上,翻过身子看了她一眼,“不用了,我就住这里,这里挺好的,再说了,我把你**来,总得保护你的安全,这间靠外面,有什么动静我也能及时救你。” “谁要你救了?你不惹事就不错了,真不换?”他的救命之恩自己可不敢再领,欠了是要还的。 湛清鸿转过身子,背对着她,口中嘟嚷着,“出去记得带关门。” 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随意整理了下行李,阿福把这里整理得不错,干净舒服,也许是因为大的缘故,还是觉得冷清了些,等会儿让他送个炭盆上来。 脑子里想着湛清鸿说要救自己的事,不由地啐了一口,没错,他是救过自己,可是自从四年前开始,他时常拿这个救命之恩挂在嘴上,对她呼来喝去的,若有一点不乐意,便用救命之恩来压她,最可恶的是时不时摸那鼻子上的疤痕,不就是想让她内疚吗?她偏不!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打开门一看是金哥提着一壶热水,“三小姐,福叔让我给您送些热水上来。” “嗯,放这儿吧。”湛清弦看他熟练地把茶壶兑满,想起了一些事,“金哥,大少爷怎么会让你来京城的?” “我也不太清楚,那天我觉得挺倒霉的,就这样被老板娘给赶出了客栈,以后的生计都成问题了,于是一个人坐在后院喝闷酒,大少爷突然来找我,和我聊了几句,然后就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来京城。”虽然在答话,他手里的活却没放下,把茶壶兑满后,给她斟了一杯茶。 “你们都聊些什么?”她很好奇,就凭几句话,他就能认定金哥的厨艺不一般吗? 金哥边走到洗漱盆前倒水边回答她,“就是问我在八仙楼偷偷做的菜是哪些。” 心中有一个念头闪过,却不太敢确定,“哦?我也挺好奇的,是哪些啊?” “嗯,千丝百页、湘子咸酥鸭、国舅糖醋鸡,还有仙姑团子,我刚好看那厨子才给一桌客人做了这几样,也就学着做了呗。” 难道他们吃的正巧是金哥做的?湛清弦杏眼圆睁地看着他,满脸的疑惑,让金哥好不自在,“三小姐,我先下去了,您休息。”说完便匆匆跑出了房间。 看他跑得飞快,她忍不住笑出声了,是不是他做的已经无法得知了,不过,有机会得让他做上一次,便知是不是? 心里惦记着楼下那些桌椅板凳,用热水捂了捂脸,便出了门,敲了敲隔壁的门,半天没人回应,她轻轻推了推,里面竟然传出了鼾声,还真是不应该期望太高,只要不出去惹事就成。 +++++++++++++++++++++++++++++++++++ 晚上还有一章,可别忘记投票啊~ ------------ 第七章 湛大少与蛆虫 我要票票~~~~~~~~难道没有票票了咩 +++++++海棠自语中啊++++++++ 楼下已经干得热火朝天了,阿福和金哥用帕子蒙面,把堆在一起的长条凳一张张拉了出来,把还能用的放在一块,不能用的拿到院子里,等着木工来修理,湛清弦把长发束在脑后,扯出一块手帕包了起来,便加入了清理的队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两个大男人挥手示意她走远些,她却装成没看见,屏住呼吸把一张断腿的条凳拖出了厅堂,“三小姐,您还是去休息吧,这些事是男人干的活,您干不来的。”跟在她身后的阿福提着条凳,另一只手帮她抬起来。 “没关系,反正也睡不着。”干点活当暖暖身子。 阿福看她坚持,就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要不,三小姐去清一清柜台吧。” 湛清弦想了想,这里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时不时还得他们俩来搭把手,便依他去清理柜台。柜台里胡乱摆放着账本、墨砚、算盘,上面都压了一层灰,她把些有用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无用的都扫在地上,柜台下有一个抽屉,连拉了几下都没能拉开,实在有些不服气,她使劲全身力气用力一拉。 “啊――!”一声响彻屋梁的尖叫从柜台后传了出来,阿福一惊,急急回头看去,眼才瞥一半,柜台后的架子不知道怎么突然晃动起来,架子上的酒坛子应声掉落下来,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乱响。心里一动,不好,三小姐! 阿福他们赶紧丢开手中的板凳向柜台跑去,一个慌乱的身影也正好从柜台后狼狈的爬出来,脸色灰败,紧闭着眼靠在角落里,全身瑟瑟发抖。 几个健步冲到她身边,想要扶她起来,“三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不想手还没碰上她,她那仿佛是受了莫大刺激的尖叫声又乍起,闭着眼手脚不停的乱挥乱踢着。 瞥了眼阿福和三小姐,金哥忙跑去柜台下一看,头皮都麻了,抽屉里不知放了什么东西,只见周围满布了正不停蠕动的蛆虫,难怪三小姐吓成这个样子,就连他看了都觉得恶心至极。耳里听得湛清弦持续的尖叫声,他一不做二不休,心一横抽出屉子就向外跑,口里还喊着,“三小姐别怕,我就把它丢出去。” 湛清弦听到他这么说,非但没有停下尖叫反而感觉有万虫在心里蠕动,更为害怕,叫声也愈发大了,根本就停不下来。阿福围着她急得直跺脚,拉着她的袖子安慰她,想按住她又怕逾矩,口中不停念叨着别怕别怕,可安慰的话语完全被她的叫声盖过,一点效果都没有。 正一团乱着,湛清鸿踩着重步从楼上走下来,掏着耳朵不耐地问,“怎么回事?清弦你怎么了?”抱怨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带着刺耳尖叫的身影就这么直直扑进了他怀里,扯着他的衣服不放手。他一愣,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心一松,柔下脸色,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轻轻拍着她的肩安抚,“好了,好了,不怕,不怕的。” 耳里听到温柔的声音,她神奇的竟然慢慢地止住了尖叫,最后只剩下抽噎声音,躲在他怀里喃喃地说些什么,金哥竖着耳朵想要听清楚,却只听见虫子两字。 金哥没听清楚,湛清鸿可听清楚了,嘴角弯弯一笑,原来如此……继续安慰似的轻抚着她的背,他便扬着眉故作好奇,“哪里有虫子啊,没有。金哥你说是不是没有?”说完朝他使了个眼色。 “唉,是啊,哪里来的虫子,没有虫子啊。我刚刚丢出去的不过是一堆烂账本而已。”金哥接了眼色,忙快速的附和着湛清鸿的话,头点的就跟捣蒜似的。 湛清弦咬着嘴唇、眼角含着泪花,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转头看了金哥一眼,看他强忍着笑,便知是骗自己的,看到了什么,她心里怎么可能不清楚,怎么可能眼花?再看湛清鸿那一脸表情,她一个没忍住,狠狠在湛清鸿手臂上拧了一下。 “哎呀!”湛清鸿一吃痛,忙揉着手臂跳开了两步。边皱眉拼命揉着手臂,边抱怨道:“我好心安慰你,你还拧我。” 一抹脸上的泪痕,她冲着湛清鸿扬了个怎么样的表情,心里暗骂自己胆小,可是任谁看到那一抽屉的蛆虫不会害怕啊,脑子里又闪过那画面,不由地抖了抖,不想了。 “大少爷这是睡醒了?”湛清弦故意扯开话题。 湛清鸿抽了条干净的板凳,大马金刀地坐下,“能不醒吗?再不醒这屋顶都要塌下来了。” 再说便是自找笑话了,湛清弦直接忽视他,左右看了看,想找些活干,可是经过刚刚那一遭,还心有余悸,实在不敢去碰其他的地方。 可是就他们俩在这里干活,得干到什么时候去?“湛清鸿,咱们是不是要招些人手进来?” “我说,刚刚可是我救了你,你不谢谢我也就算了,好歹也要叫一声大哥吧?”说完左右看了看,随即指着茶壶道,“还没睡醒,你去帮我倒杯茶来。” 湛清弦本想一杯茶倒在他身上,后来念及刚刚他安慰自己的功劳,便也收了这心,不情不愿地把茶递给了他,“我和你说正事。” “好,你看着办吧。” “我看着办?爹是让你来经营这家客栈,不是我。”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最后会把打理客栈的事都交给自己来做,可这才来,总得有个店主的模样吧,本以为他主动请了金哥来,是想要好生经营这里,不想还是扶不起。 湛清鸿撇见了她眼里的不屑,知道又惹她不痛快了,“你这方面经验多,比我熟悉嘛,当然是你看着办,你知道我这可是信任你。” 说得可真好听,白了他一眼,认命地对阿福说:“阿福,你去写个招工启事贴在门口,找两个人来,一个杂役,一个跑堂。” “好勒。”阿福丢下手中的活,回自己房间去了,过了一会儿,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红纸出了门。 才出去一会儿,阿福在门外边喊着,“大少爷,有人找!”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琢磨着,这是谁呢?难道刚刚贴的招工启事,就有来应征的吗? ------------ 第八章 小七的新身份 念头还才闪过,湛清弦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阿福才出去,根本不可能是来应征的,肯定是湛大少惹了什么事,难道是清宁镇的人找来了?脸色顿时变了色,急忙拉住要向外走的身影,“等下……” 话还没说完,门已经推开了,阿福已经把人带了进来,看到来人心一定,她松开了他的衣袖,呆了一会神,“小七?你怎么到京城来了?” 湛清鸿高兴地冲了过去,在小七身前身后转了一圈,还在他身上敲打了两下,口中嚷嚷,“怎么样?” “大少,还痛咧,你轻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虽然裂着嘴叫痛,可小七脸上那股高兴劲儿,让清弦十分不解。 知道湛大少平时喜欢欺负小七,湛清弦像个母鸡一样,把小七拉到自己身后,唬着脸,“湛清鸿,我警告你,别想欺负小七。” 看到她一副严肃的模样,湛大少一摊手耸耸肩,坐回自己的位置,优哉游哉地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冲着他背影暗地挥了挥拳头,转过身问小七,“你怎么来京城了?” “我听周二少说……”小七越过清弦的身子,看到有人对他在猛摇手,便识趣地换了说辞,“我听周二少说,你到京城来开客栈了,就跟来了呗。在双龙镇没清弦姐你关照我,我怕被人欺负。”看他故意挤眉弄眼的样子,湛清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少胡扯,来京城就没人欺负你?”这小七也学得油嘴滑舌的,这些肯定不是真话,莫非?想到这里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在双龙镇有人欺负你了?” 小七抓了抓他那乱糟糟的头发,“没有的事。我只是觉得京城有钱人多嘛,就想来看看。”双龙镇确实是呆不下去了。 湛清弦皱着眉,觉得他想得太简单了,京城是什么地方?虽说有钱人多,可是乞丐也多啊,说不定还拉帮结派的,他一个人要是吃了亏怎么办? “小七啊,吃饭没有?”湛清鸿适时给小七解了围,“金哥,厨房还有吃的东西没有?” 她回头看金哥一时腾不出手来,便主动去了厨房,给小七端吃食。 看她走远了,小七拖着那条伤腿走到湛大少身边,对他一弯腰,“老大,是我害了你,害你躲到这里来。” “嘘!”湛清鸿两眼溜了一遍正在干活的两人,拉着他坐下,“不要乱说话。不是你害我,是那小子找死。”从双龙镇出来时太急,小七的伤还没好,还躺在医馆,他只能让周定邦照顾他,嘱咐他伤好后离开双龙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小七用力地一点头,紧咬了一下牙关,“以后老大有任何吩咐,小七一定照办。”周二少说了老大的现状,他便求二少送他来京城。 湛清鸿低下头,看着桌子底下的腿,轻踢了踢他的伤腿,“伤怎么样了?” 小七用力地在腿上拍了两拍,忍着痛大笑一声,“没事,过几天又能跑了,小七可是有九条命的。” 湛清弦端着一碗饭菜,看到厅堂里的的两人正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觉得无法理解,按理说湛大少平时老是欺负小七,动不动就抢他的钱袋,为何小七一点也不记恨他? 看小七端着碗飞快地扒着,她长叹了一口气,几年前小七在大雪天病倒在街上,被她遇上送去了医馆,从此以后清弦姐前、清弦姐后的叫着,叫多了,她也当他是弟弟一般,打心眼里关心,“小七,你来京城就真是为了多讨些银子吗?” 他从嘴角上拈起一粒饭,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回答,“那当然,京城是什么地方?咱们东凌最有钱的地方,说不定我讨个几年饭,就能洗手不干了。” 这样的想法让她的眉紧紧拧在一起,年级小的时候当个乞丐,讨个饭,那是逼于无奈,可是现在有了劳力还讨饭,始终让人看不起,“小七,你有没有想过,正经找份工,不要再讨饭了。” 小七端着碗怔怔地看着她,“不讨饭,我能干什么?”歪头想了想,瘪嘴摇摇头,又端起碗扒了起来。 他能干什么?找份工,对啊,客栈不是要招人吗?“湛清鸿,要不咱们请小七来店里当杂役吧!” “我没意见。”他瞟了小七一眼,特别是看到他的伤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在他的地盘上,起码小七不会被人打。 放下碗筷,小七立马跳了起来,扶着伤腿退了几步,“杂役?不干,我可不干,当叫花子多好,又清闲又自在。”回头看了看正在和灰尘、蛛网做战的金哥,他死命地摇头,这些事他可干不来,还是当他的叫花子好。 对于他不理解自己的苦心,湛清弦憋了一肚子火,却没有注意到小七拖着的伤腿,杏眼一瞪,拍着桌子骂道:“没出息的家伙,难道你想当叫花子当一辈子?还是想你儿子、你孙子都当叫花子?嗯?” 小七缩了缩脖子,轻声嘀咕着,“当叫花子也没什么不好吧,当叫花子多好,只要多说些好话铜板自然来,多跑跑腿就有饭吃,可打杂多辛苦,你看看他俩,灰头土脸的……”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自己都听不到了,压力大啊,清弦姐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嗯?继续啊。”看他不再接说,她的怒气也消了些,冷声问道,“不说?那好,我最后问你一次,干还是不干?” 瞟了眼正对他挤眉弄眼地湛老大,他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看到老大的口型,他垂下了头,不甘不愿地轻轻应了声。 “什么?” “干!”小七突然想明白了,刚刚才答应老大,任何吩咐一定照办的,这点小事算什么? 听到小七答应,她脸上的怒气一扫而光,乐呵呵地唤来阿福和金哥,介绍他们的新成员。阿福是看着小七长大的,这小子没少在客栈门口打混,看他能正正经经找份工,也愿意帮一把,主动带着小七去后院换衣服去了。 当小七被阿福逼着洗了澡,换上干净的灰布衣服,看着自己脱下的行头,泄气地坐在了地上,手在脖子上搓了一搓,唉!太干净了,不习惯啊不习惯! +++++++++++++++++++++++++++++ 晚上还有一章大家可要记着哦~ ------------ 第九章 大少的行踪 海棠又要请假了,本来想这一个星期,每天保持双更的,可是那该死的偏头痛又来缠着我了,不过我会保证一日一更的,大家可要记得投票哦~ ++++++++++++++++++海棠病秧子自语+++++++++++++++++++++++ 阿福做事自然让人放心,第二日就从周边农家找来了木匠和泥匠,一大清早,拆墙的拆墙,修桌椅的修桌椅,在院子里敲敲打打的热闹得很。(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湛大少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脚步虚浮,摇晃着从楼上下来,眼睛没留神,踩在一级折了的台阶上,膝盖一软向下滑去,还好手快,抓住了一旁的栏杆,不然就滚下去了。 他恼怒地挥拳砸向台阶,手还没落下,却发现厅堂里忙碌的众人全都停下来看着他,收回了手,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衣衫,摸了摸鼻子上的疤痕,走下了楼。 “大少,起来了?”小七虽然已经脱下了那身破衣服,可还是不太习惯规规矩矩地穿衣,衣服胡乱地挂在身上,衣领敞开不说,连腰带都没系好,长长的带子都快拖到地上了。 “啊……”湛清鸿的回答是一个大哈欠,“我能不起来吗?一大早就敲敲打打的,这屋顶都快被拆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一身灰布衣服、头上缠着帕子的湛清弦,从墙上摘下菜牌,丢在地上的竹篮里,冷言刺道:“你想睡得好,何不回双龙镇去。” 看湛清鸿要回话堵她,小七连忙拉着他摆手,“老大,跟我来。”不由分说地拖着他到了后院,“老大,清弦姐烦着呢,你就别惹她生气了。” 湛清鸿摸着肚子钻进厨房,从锅里端出一碗粥,就着喝了起来,“我惹她生气?明明是她在找我的茬。” “不是的,听说湛老爷给她的银子不多,可修理这破客栈,可得花大把的银子,一大早,请那些个工匠、泥匠,买材料,置办行头,就已经用了不少去,刚刚我还听她和福叔说,只怕到了开业那天,连请人来热闹热闹的钱都没有。” “没钱?不会写信问爹要吗?”在家一日好啊,在这儿想喝碗粥都没人伺候。 小七摇摇头,“要那么简单,清弦姐烦什么啊,我听福叔说,湛老爷可是发了话了,就这些,而且还得让她一年还本。” 难怪一大早就找他的霉头,原来是这样,“小七,这客栈开张那天,都要准备些什么?” “老大,这你就问对人了。”从前一遇到人家新店开张,便能讨来不少喜钱,“香案拜神,烧猪祭神,有钱人家还请来舞狮队啊杂耍班子,什么的凑个兴。” 湛清鸿吞下最后一口粥,把碗递给小七,然后拍拍他的肩,“我出去走走,你好好干活,听着别偷懒!”说完便跳过院墙不见了人影。 二更的梆子刚刚敲过,金哥和小七一起去关院门,今天晚上风大,刚刚做好的新院门,可禁不起风吹,还是先顶上大木栓的好。 挂在外边门檐上的灯笼晃动得厉害,就在小七准备去收下来的时候,终于承受不住风力,掉在了地上,几个翻滚,灯灭了。 捡起了灯笼,两人关了门回了厅堂,后面伙计睡的房间还没修好,两人便在厅堂里打起了地铺。 金哥把两张桌子拼在一块儿,铺上被褥,回头却看到小七还在门边上向外张望,“小七,怎么还不睡啊?明儿要把厨房翻新,还得忙。” “大少爷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小七关好门爬上桌子。 “你不说还不觉得,这几天都没怎么见大少爷。”金哥想了想,这几天除了上午能见着大少爷,其他的时候,都不见人影。 小七正准备熄灯,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声响,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迅速地跳下桌子,跑到门后向外张望。 小七暗骂自己笨,这般黑漆漆的晚上,月光自是借不到,又如何能看清楚外面的光景,声音很快就没有了,悄声问金哥,“要不要出去看看?” 金哥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手紧紧压着门栓,怎么都不肯他开门,“万一是贼子怎么办?” “贼子进来了,咱们还不是逃不掉?再说了,哪里来那么多贼子?我可是吓大的。”小七虽说只是小叫花出身,可是在双龙镇也混了不少年头,胆子大着呢。 金哥随手抄起一要木棒子,站在门口,咬着牙根,示意小七去开门,拿下门栓,小七轻轻地拉开一条缝,一阵风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若不是他手快,门已经被风吹了个大开。 就在这当儿,脚步声响起,踩着院子里的落叶,发出“挲挲”的声音,转眼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门缝前,小七睁大了眼睛,困难的咽下口水,牙关都在打颤,手更是紧张得出了汗,金哥看他的表情,手不由地紧了紧,死死地握着木棒子,盯着门,心想若是有人冲进来,就一棒子扑下去。 “看什么呢?快点让开,冷死我了。”话音还没落,小七手一松门被风砰地吹开,膝盖一软滑落在地上了,原来是老大啊,真是吓死他了。 金哥把小七从地上拖了起来,还不忘记踢了他一脚,“你不是胆子大吗?怎么坐地上去了?” 小七甩开他的手,自己爬起来,把老大让了起来,不忘探出头瞧了瞧外面,这才关上门上好栓,口中还在埋怨,“老大,你怎么才回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晚吗?我哪天不是这个时候回来?”湛清鸿坐在火盆边,打了个寒颤,双手在手臂上搓了搓。 递了杯热茶给他,“平时院门没修好,也就没注意。对了,门关上了,你怎么进来的?” “爬墙,娘的,也不知道是谁堆了一堆破瓦在那里,还有你们,连个灯笼都不点,害我差点摔了一跤。” 金哥看他灰头土脸的,便知他说的不是实话,刚刚那一阵声响,只怕是他摔了一跤,也不点破,只是心里偷着乐。 “老大,你成天早出晚归的,都干嘛去了?不会是去赌场了吧?” 一个爆粟打在他头上,“?嗦!管那么多干什么?想去当管家?”说完站起来,打了个哈欠,上楼睡去了。 ------------ 第十章 停云新张 最后一批干活的工人拿着银两欢快地走了,湛清弦站在门外看着客栈,眼里总算露出了一丝满意,这一个月的功夫没有白费,如今泥巴敷的矮墙已经换成了青色的高墙,破旧的大门也换了新色,主楼上的匾额重新让人做了一块,正被红布盖着,那些咿咿呀呀的窗子如今已经关得严严实实。 走进厅堂,小七正认真擦拭着桌椅,原来那些瘸腿的桌椅板凳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崭新的八仙桌与长条板凳。“宾至如归”四个大字悬挂大堂正中,柜台后的架子上,从第一排到最低排,已经摆齐了酒水。阿福一早就已经请人算好了日子,后天十五,是个黄道吉日,诸事可行。停云客栈就定在那日新开张。 她口上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一个月来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新年前开张了,可是脑子里却怎么也松不下来,昨晚上阿福找了她,说是账上的银子不多了,扣除下月的开销以及杂七杂八的所需,剩下的银子不多了,真的不多,居然只有五两,后天的开业让她如何操办呢? 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夜了,她独坐在房间里,一笔笔一遍遍的算着,客栈还差一个跑堂的,这个不能省,小七虽然口齿伶俐,可也不能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要请周围的邻里来做客,嗯,这个也不能省,在四海客栈这么些年,镇上那些客人时常来捧场,也带来一些人气;开业那天要请财神,要准备烧猪祭神,这两样就更不能省,若要得神灵保佑可不能马虎。 算来算去,总算找到一条能省下来的,湛清弦眉头一松,这舞狮就免了吧,要打发红包,还得请人家吃一餐,这个费用可不小,省了吧,放挂鞭炮热闹下就可以了。越想越觉得可行,这事,她就这么定下了。 十五那天,湛清弦一早就开始忙乎个不停,在楼下指挥阿福把香案摆好,准备请神。小七一早便去庙里,这会儿怎么还没回来?还有金哥说去十里铺买烧猪,为什么还没回来?若是误了吉时,神灵会怪罪的。 都怨湛清鸿,本来请神的事要他去的,居然从昨晚就没见人,让她不得不安排小七去请。 阿福已经去门口看过几趟了,可就是没见小七回来,急得像团团转,口中细声地碎念着,让清弦的心更烦乱了。 吉日吉时,可出不得什么岔子啊…… 突然“吁”的一声大喝,马儿抬起了前腿,嘶鸣一声,停在了门口,马车上跳下一人,湛清弦觉得很惊讶,他怎么来了,那人站在马车前,“清弦妹子,你找个人来帮我搬东西。” 阿福看她没有动,便主动跑过去,挑开车帘一看,高兴地朝她大喊,“三小姐,太好了,李家少爷送了好多好东西。”话还没说完,就从车厢里捧出一只大烧猪,放在香案上,双手合十对老天拜了拜。 “清弦妹子,看我多够意思,知道你们的客栈开业,立马就从双龙镇赶过来了。”李巍从车厢里搬出一大坛酒,回头看湛清弦不太理睬他,便故意找些话说。 就在湛清弦还在考虑要怎么回答他时,门外又一驾马车停下,小七掀开车窗跳了下来,看清弦站在院子里,他高兴地对她挥着手,大声地嚷着,“清弦姐,财神爷请回来了。” 一个手捧着一尊红布包着的雕像的人踏着脚凳走下了马车,慢慢地进了院子,小心翼翼地把神像放在香案上,取了三根香对着财神拜了拜。 湛清弦拖过小七,“你去请财神,怎么会和他一起回来?” “我才出财神庙就遇到了周二少,如果不是搭了一程车,只怕会误了吉时。”话还没说完,小七就去李巍的马车上卸东西,这个李家少爷只怕把自家酒馆里的好东西都弄来了。 不一会儿,金哥也捧着个烧猪跑了进来,看到香案上的烧猪,硬是愣了会神,听完阿福的解释,他乐呵呵地把烧猪也摆在香案上,多一只烧猪财神爷说不定更高兴。 吉时是没误,可这主角却不见人影,他湛清鸿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到现在还不出现。阿福几次想开口说什么,都被湛清弦的眼神给阻止了,她知道阿福想提醒她吉时到了,可她也不能随意作主啊,毕竟爹是让湛清鸿当停云的店主。 周定邦看了看天色,走到湛清弦面前,“清弦妹子,吉时要过了,还是快些开始吧。” 她也想啊,可是?“三小姐,莫再等了,大少爷肯定是给什么事耽搁了,您就先主持拜神吧。” 湛清弦整了整衣衫,走到香案前,点了三根香,举过头顶拜了拜,阿福在一旁唱道,“请财神爷保佑停云客栈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话音一落,小七点着了院子外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引来不少过路的人停足观看。 “咚咚呛、咚咚呛”一阵锣鼓声从院子外传了进来,一个红装武师手举竹球,打着半月跟头翻进院子,一红一黄两只狮子慢慢地跳进了院子,一人两狮先对着香案上的财神爷拜了拜,然后武师手一抛,球儿抛向了空中,红狮子一个跳跃含在了口中,摇头晃脑地走到清弦面前,示意她拿着。 湛清弦觉得有趣,从狮子口中拿下了竹球儿,然后在武师的指导下,向空中一抛,两头狮子同时跃起,狮头一拱,竹球再次抛向了空中,惹得围观的群众大声叫好。她看得认真,却没注意到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在武师的引导下,两头狮子时而扑卧,时而跳跃,时而戏球,时而互头,动作活灵活现,引人捧腹不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院子里已经没地站了,不少人被挤了出来,便围在院门外,一时间街上行人都走不动了,纷纷停下来看表演,挡住了街道,也挡住了正策马游街的一群人。 今儿个是新科状元游街,可快到南门的时候,被路人给堵住了,这家客栈新开张,门口挤满了人,开道的衙役本要赶开人群,却被状元郎制止了,反正也游了快两个时辰,可以打道回府了。 ++++++++++++++++++++++++++++++++++++ 速度越来越慢了大家莫怪啊~~~ ------------ 第十一章 郎在何处 随着“咚、咚、咚”三声鼓响,狮子的动作慢了下来,扒在地上抓耳挠腮,武师悬空翻了个跟头,跳到湛清弦的面前,对她一拱手,然后跳到主楼下,蹲了个马步,口中大喝一声,“上!” 黄狮子从地上跳起来,左探右探,然后随着一声大喝,前脚搭在了武师的肩上,众人的叫好声还没落,红狮子一跃而起,摆了几个讨喜的姿势,“蹬蹬蹬蹬”踩着黄狮子的背爬了上去,前腿一缩,站了起来,咬着匾额上的红布一用力,“停云客栈”四个大字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在大家的鼓掌声和叫好声中,两只狮子先后跳了下来,对周围的人摇头晃脑了几下,然后舞狮人取下狮头,对四周鞠躬行礼。 “各位!”当湛清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她才发现,原来他早就站在自己身边。 “今天是停云客栈新开张,为了答谢各位乡邻,本店特备了几坛薄酒,还请大家赏光!”他的话一落,围观的人群里叫起了好,阿福赶紧把人都迎进了客栈,财神爷早已经被小七和金哥请进了大堂,就连烧猪都已经分割好,只等着客人享用了。 看着他神态自如地招呼着客人,湛清弦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有了些当店主的模样,自己以后也会轻松许多了。 “湛清鸿,你过来下。”看着那些舞狮人坐在一起喝酒,突然想起,还没有打发红包的,“他们的红包怎么办?” “红包?不用,你放心好了,我都办好了。”他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湛兄弟,快过来!”那武师对站在柜台前的湛清鸿招了招手。 还没得湛清弦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已经跑到那一桌去了,“张大哥,有什么要吩咐小弟的?” “吩咐?嘿,来喝酒!今天可要和你喝个痛快!”武师拍着他的肩,把他压在座位上。 “别、别、别,大哥,小弟今天可不能陪你,你看这不事多嘛。不过呢,我不陪你们,可我兄弟可以陪你们,李巍、定邦,你们过来,介绍位大哥给你们认识。”湛清鸿对他二人招招手,“这位大哥可真够意思,听说我家的客栈开张,二话没说就来捧场,冲着这份心意,兄弟们可得帮我好好陪陪他。” 李巍一听就乐了,这喝酒可是他的强项,双龙酒馆的小少爷,可是在酒坛子里泡大的,于是拍开酒坛上的泥,给在座的一人满上一碗,拼起了酒来。 看他们喝得热火朝天的,湛清弦的心也定了下来,看来还真是朋友,这红包应该可以免了吧,“福叔,厨房里怎么样?金哥忙得过来吗?酒菜可足够了?” “幸亏李家少爷送了不少东西来,不然这场面还真应付不了,那一车子东西,真够咱们顶上几天的,除了酒剩下的全是荤菜呢。”阿福喜滋滋地说着,这下子燃眉之急总算是解了,这开张办得热闹不说,邻里乡亲以后肯定会多来帮衬。 看了看厅堂里的人们,桌子全都坐得满满的,小七连歇脚的功夫都没有,端菜、上酒,忙得不可开交,她也不敢闲着,端起了茶壶干起了跑堂的工作。 旁边一桌的话题引起了她的注意,“八嫂,你刚刚看到了新科状元吗?”新科状元?她不由地慢下了脚步,向那一桌靠了过去。 “新科状元?啊呀!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今儿不是新科状元得御赐游街吗?刚刚看舞狮去了,还真忘记了。”八嫂一副可惜的样子,连叹三叹。 隔壁一桌的人听到了,侧过身子插了句话,“你没看到?我可看到了,那状元郎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蟒袍,手捧钦点皇圣诏,足跨金鞍朱鬃马,前呼后拥,旗鼓开路,喜炮震天,到处人山人海,气势非凡,热闹异常。” 八嫂一听就啐他,“切,有没有这么热闹啊,咱们刚刚一直都站在街上,为什么没看到?” “你知道什么啊?咱们这街上不是堵着了吗?本来衙役要来强行开道的,是状元郎制止了,说这是百姓家的喜事,别因为他破坏了气氛,这才改道去了他处。” 那八嫂乐了,“这状元郎还真不错,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官。” 湛清弦听他们说得起劲,趁着给他们加茶的时候,问了句:“你们知道今科状元叫什么吗?” 八嫂摇摇头,“我不识字,听说城门口的黄榜上写着呢,姑娘要看自己去看呗。” 隔壁那人又插话了,“我知道,听说是姓周,名今墨,对,就是这个名字!” 话音才落,倒茶的人已经放下茶壶,冲了出去,留下两人的一头雾水。 湛清弦冲出客栈,向城门口跑去,边跑边从怀里拿出了玉佩,紧紧的攥在手心,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口中冲出来。 城门口的黄榜前围了不少人,正对着榜上指指点点,她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看着榜首的三个字,擦了擦眼睛,又看了一遍,是他,没错,是他! 那一刻,她好想朝天大笑三声,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今墨中状元了,今墨中状元了! 她拉着身旁的一位大婶问道:“大婶,听说今天状元郎游街,您可知道现在到了哪儿吗?” 大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这女子莫非也想攀高枝,“听说现在正要往西门去。” 匆匆说了个谢字,湛清弦向着西门跑去,一路上顾不得行人的指指点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要找到他,要告诉他自己来了京城,就这样不知道跑了多久,当她喘着粗气站在西门下时,发现这里除了过路的行人,根本没有看到游行的队伍。 守城的士皱着眉看着她,这个女子莫不是疯了,站在路中央,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傻笑的,可惜的这一副好模样,居然是个傻姑娘。 湛清弦觉得自己挺傻的,她这样跑又如何能赶得上骑马的人,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到北门去了,等她赶到北门,人家早就已经打道回府了,既然知道他已经高中状元,又何必急在这一时,说不定等他回了双龙镇,知道自己来了京城,会来客栈找她呢。有了这层想法,她的心也定了,拖着发酸的双腿,慢慢走回了客栈。 ------------ 第十二章 拉锯 周今墨与陪同游街的衙役告别,只身进了待恩院,待恩院归吏部管辖,凡是进京等待补官调职、听候任用的官员,都在此停驻,昨日殿试后,皇上钦点他为状元,赐状元官邸一座,可由于官邸还未建造完工,吏部便安排他先在此居住。(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明日早朝,皇上要召见新科三甲,还是早些休息,面圣之事自然马虎不得,正准备宽衣,门外传来叫门声,“状元爷在吗?” 听有人唤他,赶忙把衣衫整好,出了门,一位年轻后生站在门口,手中正捧着一张红贴,“状元爷,我家相爷让小的给您送帖子来了。”说完恭敬的奉到他面前。 刘相爷?打开帖子一看,笑着对后生说:“请你回相爷,学生定当前来拜访。”后生领了回话,先行离开,周今墨再次打开红贴,上面说刘相爷今晚在天绮楼宴请,请他赏脸光临。 夜色初上,周今墨坐着轿子去了天绮楼,正在招呼客人的掌柜看到他,立马跑上前来,“周状元,您可是贵客啊,您能来咱们店,这可让天绮楼蓬荜增辉啊。” 周今墨面色讪讪,只是笑笑,问道:“掌柜的,相爷可到了?” 掌柜的满脸堆笑,迎他上楼,“相爷在雅间已经恭候多时,还请状元爷移步。” 雅间里坐着几位衣着光鲜的大人,主位上一位面容福态的老人站了起来,“哟,咱们的新科状元来了,快快请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学生周今墨见过相爷及各位大人。”周今墨连称不敢,先行鞠躬行礼。 “快快请起,自己人不必客气,明日之后,你我同朝为官,这些礼节能省则省吧。”刘相爷很满意他的礼貌,让人看坐在自己身边。 “学生不敢,相爷为朝廷鞠躬尽瘁,学生这礼相爷又如何受不得?” “好!这几位大人都见过了吧?”入座后,刘相爷指了指左右之人。 周今墨抬眼看了看,礼部尚书洪大人、工部尚书伍大人、刑部尚书宁大人,还有太子少师吴大人,这些在大殿上已经见过了,再次起身行礼。 “这里不是大殿之上,状元郎无需多礼,咱们今天是托状元的福,前来讨相爷几杯水酒喝的。”洪大人连连摆手。 “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多次在老夫面前称赞状元,说状元有惊世之才,前途不可限量,今日老夫摆此宴,只望状元他日在朝堂之上,切莫忘记老夫。” 看着刘相爷敬过来的酒,他讪讪笑着,也端起面前的酒,低头奉至额前,“相爷这话,学生愧不敢当,学生初入朝堂,要学之事甚多,还望相爷多多教诲。” “好说,好说,以后咱们同朝为臣,一心为皇上办事,有什么事情老夫自会教你。” “学生先谢过相爷。”饮下酒后,周今墨额头一片冷汗,虽说官场之事他不明白,可也知堂堂相爷之宴,不是那么好喝的,他日只怕还有更多的事。 酒过三巡,太子少师吴大人问道,“明日皇上将会对周状元有所安排,不知周状元有何意向?” “学生一切听从圣上安排。”他一个小小的状元能有什么意向? 吴大人与其他人相视一笑,“周状元放心,礼部还有个缺,到时相爷定会帮你举荐,不会亏待于你。” “学生一心为皇上办事,一切听从相爷吩咐。” 等他回了待恩院,已过一更,周今墨梳洗一番,赶忙爬上床,官场果然不简单,明日还不知会有何事发生? 三更的梆子过后,周今墨便爬了起来,正欲坐轿前往宫门,突然听闻身边的车马声。远远的长街那头,来了驾华盖轻车,车前拴着两盏青铜明灯,直把前方的道路照得一片亮堂。 马车停在了他面前,车帘挑起,一个清瘦的老人探出头来,对他一笑,“周状元,可是要进宫?” 原来是吏部尚书江大人,“学生正是。” “来,上车和老夫一起去吧。”马车旁的下人放了张脚凳在他面前,请他上车。 周今墨自嘲地笑了,这状元的脸面还真大,昨日是相爷宴请,今日是尚书邀着同行,只怕这一切不那么简单吧。 马车上,江大人一直微眯着眼,仿佛在打着瞌睡,身子随着马车摇晃,仿佛已经睡着了。 到了宫门,周今墨请江大人先行下车,江大人这才张开了眼,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句,“昨日天绮楼的酒可好喝?” 听到这话,他微微一怔,还没想明白时,江大人已经下了车,在车下唤着:“周状元。” 挑开车帘,他脸上的笑淡淡的隐了,车下三三两两的聚满了,在宫门外的等候的四品大臣们,硬着头皮下了车,感觉到几道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下了车的江大人仿佛精神大振,时不时问他一些问题,比如家乡何处?家中还有何人?可曾婚配等等,显得特别的关心他,他回答得也格外小心。 不一会儿,宫门大开,众位大臣按着官阶排队慢慢步入宫门,周今墨低着头,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了下,之后又井然有序的继续前行。 太子少师吴大人正站在路旁整理靴子,看他经过,便走了过来,“吴大人,您这是?” “哦,刚刚给石子硌了脚,周状元,你怎么和江大人一起来的?”吴大人的语气里有几分责备。 “路上遇着了,江大人便邀我同行。” 吴大人侧脸专注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什么,跟着队伍进了大殿。 周今墨站在殿外等候召见,冬日清晨的风吹在身上仿佛穿过厚厚的衣衫直达骨子里,他摸了摸红袍下的冬衣,这是临行前清弦姑娘给他缝的,也多亏了这件冬衣,不然在考试院里,他早已经冻成冰人了。 等皇上的任命下来,他就要回乡去接娘亲来京,到时便能去双龙镇,让娘亲帮他提亲,清弦姑娘温柔贤惠,娘亲一定会喜欢她的。 正乱想着,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公公在里面喊着,“宣新科状元周今墨觐见!” 赶紧收了心神,整整衣衫,大步迈进大殿,跪在大殿之上,“新科状元周今墨叩见皇上。” “平身。”龙椅上坐着位精干的中年人,身穿明黄龙袍,目光如炬,嘴角轻抿,冷冷地盯着他,仿佛已经射进他的心里,让他不由地轻抖了一下。 “周今墨,朕和几位大臣正在商讨你的职位,你可有意向?” “回皇上,小生愿听从皇上安排。” 皇上轻哼了声,“听从朕的安排?你不是早就想好了吗?”周今墨不解的抬起头,发现皇上的脸上有丝愤怒,“你听好!相爷举荐你去补礼部的缺,吏部江大人举荐你去补天邕府巡按之缺,你自己好好选选!” ++++++++++++++++++++++++++ 哎,治头痛的药嗜睡,所以来晚了,不好意思~ ------------ 第十三章 得罪了谁 皇上的怒火很盛,昨儿还在高兴发现了一个有用之才,今日两派之人便争着去收为已用,别以为他坐在皇宫里就什么都不知道,昨晚周今墨与相爷一党喝酒,今早又与吏部尚书同乘而来,更没想到他是如此不坚定之人,真是枉费他一番心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周今墨一身冷汗地跪了下来,他这小小的状元,哪里知道官场的结党分派之事,相爷昨晚说的,他其实没敢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一切都凭皇上的一句话,不想这江大人也来此一遭,把他推到了夹缝里。 刘相爷的脸色很难看,小小的一个周今墨居然敢脚踏两条船,明明已经投靠了自己,还和江老匹夫有联系,还真是小看他了。 吏部尚书江大人侧脸看到刘相爷的表情,心里爽极了,你会拉拢人,我就不会釜底抽薪,这人看你还敢用吗?最后还不是要投靠到自己这一边来。 大殿上静悄悄地,左首边传来打哈欠的声音打破了僵局,皇上把头撇向左边,脸色恢复自然,问道:“林将军你说说看?” 周今墨偷眼看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身披红袍,里面穿着一身盔甲,正靠在一旁的龙柱上,听皇上叫他,才站直了身子回话,“老臣没有看法,皇上知人善用乃我朝之福,新状元的才学是大家所公认,只要找一处妥当的职位,让他好好磨砺一番,他日必成大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皇上微微一笑,“将军以为安排在哪里较为妥当呢?” 林将军哈哈一笑,引得众文臣不满,真是粗莽武夫!“老臣只知带兵打仗,其他的可不行,还是问相爷好了。” 刘相爷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老臣觉得还是听听吏部江大人的意见比较好。” 几个人推来推去,都没人敢说话,最后站在吏部尚书身后一人站出了列,“皇上,依微臣之见,最适合他的地方就是翰林院攻书修史,陶冶性情,皇上,臣请才高八斗的周状元去翰林院参与编修国史,此乃天下第一的大事。”这人琢磨了好一会儿,刚刚两位大人说的职位,只怕皇上都不会同意,便找了一处没有实权的地方。 这会皇上满意了,“盛世修史,知古鉴今,周今墨你要好好用功,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最后几个字说得很慢很轻,但打了他心头仿佛有千斤重。 谢了圣恩,领了圣旨,翰林院修撰从六品,虽然官小,可他也算是安了心,如今被两位大人一搅合,皇上对他已经生了看法,看来只有兢兢业业的做事,才能消除皇上的不满。 宫门前,有几人站在金水桥边,好像在等人,走近些一看,原来是刘相爷和昨晚所见的几位大人,他微微弓着身子,走到相爷面前,低声问好。 “好,好得很啊,状元郎!老夫预祝你前程似锦!”说完刘相爷带着他一干人等甩袖而去。 周今墨呆呆地站在哪里,过了一会儿,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周状元?想什么呢?” “下官见过江大人。”心里却在想着,他又来做什么? 江大人像个老狐狸似地看着他笑,“周状元可有兴趣到老夫家中坐坐?” 周今墨小退了一步,还是算了吧,自己被他算计一回还不够吗?“下官改日再去拜访。” “好,你先去翰林院报道吧。”临走还回头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回头看看,再也没人出现,他长吁了口气,出了宫门,正准备回待恩院,一匹马从他身边掠过,马上之人身披红袍,一身银色的盔甲闪闪发亮,是林将军。他本想上前打招呼,谢他今日在朝堂之上帮他说话,可又担心林将军会误会他,便停下了脚步。 就在他犹豫之时,马上之人回了头,长满胡须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轻点了点头,便策马而去。 许是这抹笑感染了他,心头那片乌云也消散不见了,只要自己好好为皇上办事,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这两天之事便是给他的一个教训,投靠任何一派都是错的,只有全心为皇上办事,才是正确的。 翰林院里,全是一些文人,历届状元、探花、进士数不胜数,连大学士都是先皇时的状元郎,前日殿上之事,他们都已经听说了,本想看看这状元沮丧的模样,不想却无法从他脸上找出一丁点痕迹。 大学士的教导过后,几位同僚纷纷上前祝贺,旁敲侧击想要打探当日的情形,都被他一笑带过,几人觉得无趣,便离开了他的房间。 等人都走了,周今墨却看到屋里还有一人,坐在另一张桌子前,正看着书,“晚生周今墨,请教大人尊姓大名?” “有空呢,就多看看书,修史是历代皇上所看重的事情,你可别看轻了,出了纰漏可是杀头大罪。”那人连眼都没抬一下,转过身去看自己的书。 这人好没礼貌,问他名字也不说,讨了没趣,当下也不再说什么,回自己桌前拿起书稿看了起来。 翰林院的生活很无趣,可周今墨却觉得很适合他,没有朝堂上的争斗,不用小心翼翼地过日子,每日看看书、查查史料,也算是乐得清闲,不过翰林院的记载里,有一个人的资料却深深地吸引了他。 征西大将军林镇海,十多年前随皇上出征西蛮,当时的皇上还是太子,当时的林将军不过是个小小的百夫长,被蛮族围困在一座大山上,林将军换上皇上的衣服,带着一群士兵冲出重围,引开围兵,结果被追兵逼得掉下山谷,不知所踪。皇上突围后,打了个打胜仗,在附近寻找了好几天,最后不得不接受林将军牺牲的现实。可是一年后,林将军神奇地回来了,他掉下山谷没有死,被人所救,皇上大喜,登基后便封林将军为征西大将军,荣华富贵自不在话下。 这样的一个大将军,不居功不自傲,不参与朝堂上的党派之争,终日只知练兵习武,却深得皇上的信任,不得不说他才是最明智之人。想想自己也是多亏了他的一句话,不然皇上一怒,只怕已经被贬到边关去了。 ++++++++++++++++++++++++++++++++++++++ 收藏啊票票啊大家莫要忘记海棠了~ ------------ 第十四章 捧场 停云客栈新开张了,可这生意却让人有些失望,除了平日过路人来打尖吃饭,没有一人投宿,湛清弦站在柜台里无聊的拨弄着算盘子,拧眉叹气,再看看其他人,打瞌睡的打瞌睡,唠嗑的唠嗑,一个个好似打焉了的茄子,提不起精神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湛清鸿可不一样,午市那一会儿,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他摇摇晃晃地下了楼,吃了饭然后就出门了,都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每天早出晚归的,客栈的生意不好,他也不想想法子。 也许是年关要到了,大多数人都回家准备过年了,明年开春兴许会好一些吧。 冬日天黑得早,停云客栈早早便掌上了灯、挂起了灯笼,厅堂里只有三两个客人在用餐,湛清弦算了算今天的收入,无奈地撇着嘴,阿福看到她的表情,摇着头把一张张空桌子摆好。 突然外面突然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她家那不争气地湛大少,后面跟着的,便是十里铺武馆的武师们,湛清弦觉得很火,本来生意就不好,湛清鸿还带一大帮子人回来白吃,若不是他们当日帮了一个大忙,她连一个笑脸都不会给。 “清弦,快叫金哥去弄几个好菜来,小七,去把酒窖里,上次没喝完的酒给拿出来。”湛大少一进门就大声吆喝着,小七乐颠颠地跑去后院,清弦站在柜台丝毫没有动的意思,阿福许是知道她的心思,叹着气去了厨房吩咐金哥弄几个好菜,不管怎么说大少爷都是停云的东主,这个面子可不能抹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大妹子!”武馆的张大哥扯着嗓子叫她,看她还是怔怔地看着外面,又提高了些嗓门,引来吃饭的客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她回头歉意地笑笑,走到他们那桌,“张大哥,有事吗?是不是菜有什么问题?”她撇了眼桌上的菜,脸色马上就变了,荤菜上了五、六个,酒水一共是三坛,今天一天的收入都抵不上这些。 张德是十里铺武馆的教头,馆主的大徒弟,人长得五大三粗,心眼实在,也没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太好看,“没问题,金哥兄弟的厨艺这么好,咱们这是在享口福呢。” “张大哥可别这么说,您可是咱们客栈的贵客,是应该好好招待您。”湛清弦艰难地扯了个笑。 张德挠了挠本来就不太长的头发,“大妹子,莫您啊您的,咱是粗人,听着混身不对劲。你也来坐,喝上一碗,来!”说完一大碗“哐”地摆在她面前。 “啊!”湛清弦轻呼一声,桌子上其他人起着哄,更有一个长得虎背熊腰的男人绕过桌子,端着酒向她走来,吓得她脸色灰白地退了一步,连连摆手,“张大哥,我不会喝酒,还是你们喝吧,我去厨房看看。”说完狼狈地跑到后面去了。 身后传来一片嘘声,和湛清鸿那独具特色的大笑声。 金哥疑惑地看着在一旁帮他的三小姐,突然跑来说要帮他干活不说,现在正用力地扯着一朵大白菜,眼光盯着一处地方,一动也不动,眉都拧到一块儿了,大白菜已经被她丢得成了小白菜,可是三小姐却没有停手的样子。 他走到湛清弦身边,不着痕迹地从她手上拿过白菜,“三小姐,想什么呢?” “该死的湛清鸿!”三小姐心里诅咒着,把手中最后一片叶子撕成两片。 金哥被她眼里的狠意吓住了,下意识地把手中的菜刀藏在身后,“三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终于被金哥的声音唤回了神智,刚刚脑子里全是那一大碗酒和那群男人的起哄声,这些全都是因为湛清鸿,“我没事,菜摘完了吗?我去洗吧。” “不用,还是我去洗吧。”金哥双手摇动,却发现了右手还拿着菜刀,赶紧把右手又放在背后。 湛清弦躲在楼梯下,朝中间那一桌男人看去,几个大男人相互拼着酒,拿着大碗一碗接着一碗地干,喝得尽兴处,也不管是不是在数九寒天,纷纷敞开衣领,她吓得闭上眼,脸红得像是喝醉了酒,这些人也太粗鲁了,这可不是酒馆,是客栈啊。 长叹了口气,又顺着原路退回到厨房里,靠着门框,心里盘算着,这一餐只怕把客栈原有的存货都吃光了,明天得让金哥去补些货,手头上的银子还不知能撑几日,算了,想太多也没用处,走一步是一步吧。 过几日便是大年了,今年怕是不能回双龙镇过年了,心里有些空空的,难道是因为习惯了在双龙镇的生活吗?今天居然会有些想娘,想念四海客栈的那些伙计,还有干爹,这才出来一个多月,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不知道今墨怎么样了,那日之后,她又出去打听过几次,却无法得知状元郎住在什么地方,这里毕竟不是双龙镇,想找一个人如同是大海捞针,罢了,同在一座城市,总有相遇的时候。 嘴角不自主地弯成一个弧度,从怀里拿出玉佩,用手绢细细地擦了擦,然后用指尖沿着那鲤鱼画了画,正当她想得入神,厅堂里传来湛清鸿叫她的声音。 湛清弦从楼梯后转出来,在离他们一丈远站定,看着齐刷刷盯着她的那些男人,红着脸把眼神定在湛清鸿的脸上,“叫我做什么?” “大妹子,来帮我们算算,这里要多少钱?”张德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朝她招了招。 算账?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湛大少请吗?心里虽纳闷,可脚下还是不由地向他们靠了过去,眼光瞟向了湛清鸿,却从他脸上看不出一点端倪。 “张大哥,一共是八钱银子。”湛清弦在心里给他打了个八折,邻里乡亲的还是不要收太贵了。 张德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捧到她面前,“大妹子,拿去吧,今天咱们弟兄打扰了。” 湛清弦笑着收了起来,对自己误会他们来吃白食很过意不去,“张大哥,可别这么说,以后还有许多地方要仰仗你呢。” 听到这话,他嘿嘿一笑,拍着胸脯站了起来,“大妹子放心,湛兄弟是咱兄弟,你就是咱妹子,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尽管来找我,大哥没别的本事,打一两个小兔崽子还是没问题的。” “那我就先谢谢张大哥了。”湛清弦轻轻行了一礼,便移向柜台,把银子交给阿福,随即吩咐着,“福叔,你去和金哥说声,再切一盘牛肉上来,给张大哥他们下酒。” “不用了,不用了。”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口,回首对她摇着手,“吃饱了喝足了,要睡了,大妹子改日再来。”一群人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客栈。 湛清弦用询探地眼光看着门口和他们挥手的人,那人眯着眼靠在门上,嘴里嘟嚷着,“真累,我先睡了。” ++++++++++++++++++++++++++++++++ 我的收藏和票票啊~呼唤中 ------------ 第十五章 胭脂马 大年初五,周今墨一大早便出了待恩院的门,新年这几日,除了去给大学士家拜年,就一直安静地呆在待恩院看书,自己在京城也没有朋友,同僚间也不熟识,实在不知道要去哪里走动。 大年夜,他一个人待在待恩院,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炮竹声,不禁想念起远在家乡的娘亲,不知娘亲可吃得好睡得好?前日让人送了封信回去,娘亲知道自己中了状元,应该很高兴吧。还有那双龙镇的清弦姑娘,本欲给她去封信的,信都已经写好了,可最后还是按了下来,她一个大小姐,若有男子给她去信,只怕会污了她的名声,还是等娘亲上京时,一并去她家提亲罢了。 吃过饺子,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他走出院子走上大街,大街人行人稀少,街头巷尾除了那些正在放炮竹的孩童,连平时夜市摊子都不见了。 出了内城,有一个小摊子开在街角,几枝蜡烛迎风摇曳着,男人正在向锅里下着什么,女人招呼着坐在摊位上的客人。摊位上只有一位客人,穿着长袍披着青色的披风,淡淡一笑,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那女人送来的小菜。这阖家团圆的日子,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不止一人,“王大人?” 周今墨本想过去吃点什么,可一走近,却看到了他平时每日都要看到的面孔,那位翰林院里和他同一间屋子的同僚。 王湘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埋头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全不当他存在。 讨了个没趣,他也没敢坐在王湘一桌,找了另一张坐下,随意叫了几个小菜,等他吃完准备付账的时候,发现王湘已经离开了,而小摊位的女人说,刚刚那人帮他一同会了。 这王大人也真有意思,把自己当陌生人,转身却帮自己付账,还真是个怪人。 想着走着,闹市就在眼前,他欲去集市看看,给娘亲带个礼物,看着这些人流,不禁有些退缩,正准备回头下次再来。突然人群乱了起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本在逛集市的人们,口中喊着“快让开,快让开!”纷纷挤到一边,自动留出一条路来。 周今墨被周围的人挤到一旁,掂着脚想看个究竟,只见街角处,突然冲出几匹快马,为首的人身穿红衣,手上挥着鞭子,口中吆喝着,“闪开!闪开,快闪开!” 马儿呼啸而过,他还来不及眨眼,连人带马都已经消失在街的那一头,虽然容貌看得不清楚,可那长长的头发迎风飘起的模样,还有那好听的声音告诉他,那人是个女子。 女子?他的眉自然的蹙在一块儿,这女子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儿,想来也是京城里贵胄们的女儿吧,这般的招摇过市,也不怕伤了人。 身边传来别人的碎语,原来这女子经常纵马从集市穿过,身后还跟着一群京城里的公子哥儿,内城的大街小巷都有过她的身影,京城里的人都习惯了,听到马蹄声响起,自动避让开,也没听说发生过伤人的事情。 等周围的人都走开了,周今墨厌恶地拍了拍被人挤皱的袍子,无奈地摇摇头,好好一个女儿家,不在家里弹琴、绣花,偏喜爱在大街上骑马,京城还真是与其他地方不一样。 没了买东西的兴致,他转身向待恩院方向走去,走过一个巷子,远远看到一个小女孩手中抱着一包东西,提着裙摆,向他跑过来。 小女孩小小的个子,因为跑动脸色泛着红,可是唇色却苍白,特别是那双眼里充满了惊慌的神色。 周今墨正纳闷着,那小女孩眼见着巷子里有人走过,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加紧了步子跑到他面前,“公子,救命!” 救命?天下脚下,光天化日,还有谁有胆子要别人的命吗?巷子尾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几个男子追了过来,小女孩赶紧躲在他的身后,小心地探着头。 “躲什么躲?你以为有人经过,就有救了?拿来!”跑在前面的男子见周今墨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根本不放在眼里,这年头书生除了会耍嘴皮子,还会什么? 小女孩吓得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口中轻唤着:“公子,救我。” 脑子里闪过当初那几个劫匪的模样,也是这般凶神恶煞的,小腿不由地打起了哆嗦,可是想着小女孩的处境,生出一丝同病相怜来,深呼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杆。 “几位大哥,有事好商量。”话一说完,便惹来那伙人的哄堂大笑。 “商量?当然好商量!死丫头,你把东西交出来,就饶你一命!”为头的仰天大笑过后,虎眼圆瞪,向前逼了一步。 小女孩心想这书生只怕也帮不了自己,悄悄后退了二步,怯怯地唤着:“公子。” 周今墨挺起了胸脯,“几位,天子脚下,你们怎么能做出此等犯法之事,还是及时回头的好。” 为头的不耐烦了,挥手对他喝道,“少管老子的事,让开!” 这喝声让他抖了一抖,脚下有些虚浮,心想身为朝廷命官,怎么能不顾百姓的死活,一瞬间,心中也有了些底气,便朗朗说道:“大胆!还没了王法了?我乃朝廷命官,看谁敢过来一步!” 那伙男子更乐了,朝廷命官?一个臭书生也说自己是朝廷命官!“朝廷命官又如何?这京城里的官我见得多了,少跟老子来这套,你不让开,就别怪老子了!”话音一落,便冲了过来,手一掀。 周今墨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不听自己使唤了,朝着墙壁冲过去,眼看就要撞上了,只好双手抱着头,闭上眼,发出“咚”的一声。 小女孩年级虽小,可也机灵,就在书生和强人说理的当儿,身子已经退后了好几步,形势一变,立刻拔腿就跑。 “还跑!”那伙强人吆喝着追了过去。 周今墨抵着墙站了起来,还好刚刚用手抱着头,不然头肯定会破了,咦?为啥刚刚乱哄哄的声音突然没了? 偷偷睁眼一看,巷子里的强人全都像被人定住了一般,傻傻地盯着前方,顺着他们的眼神看过去,只见一匹胭脂马停在巷口,那抱着东西的小女孩扬着下颚站在马傍,马上的红衣姑娘手持马鞭,懒懒地盯着那为头的强人,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 ------------ 第十六章 姑奶奶 “追啊?怎么不追了?”小女孩扬了扬手中的包袱,嘴唇儿轻轻一抿,一丝轻哼从她鼻间溢出,“刚刚不是挺凶的吗?” “嘿嘿,这不是月大小姐吗?今儿怎么有空来咱们红乐坊啊?”为头的马上变了个笑脸,冲着马上的女子嘿嘿一笑。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小女孩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月大小姐是你叫的吗?上次你可是发过誓的,要叫姑奶奶!” 那人讪讪地摸着本来就不多的头发,“是,是,是,姑奶奶,小的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这就回去。”说完便朝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慢慢向后退。 红衣姑娘抖了抖马鞭,发出碜人的声音,小女孩见状出声喝道:“贾六,你给我站住!我家小姐知道你看中了人家的宝物,料定你会来抢,便让我扮成于小雨的模样,从于家拿着东西出来,你这厮果然不守信用。” 被唤做贾六的人,脸色变了几变,脸上堆着谄笑,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姑奶奶啊,咱们兄弟也要吃饭啊,做贼的不偷不抢,您让咱们怎么活啊?” 话还没说完,一条长鞭凌空飞起抽在了他的身上,周今墨惊得又闭上眼,只听到那贾六“哎哟”一声,摸着手臂直跳脚,这姑奶奶何时把马鞭换成了长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有手有脚的,不知道去找活干,专干坏事,难不成你想我把你们的手脚全卸了?”红衣姑娘厉声骂着,低头把长鞭缠在手腕上。 贾六心下一凉,这姑奶奶可是说到做到的主,想跑,可是却惧怕她手中的鞭子,趁着她没看自己,便悄悄向后退。 “退什么?怕痛?怕痛就别出来混,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们这几个人就休想在红乐坊干这等勾当,不然我答应我的鞭子也不答应。”说完长鞭从腕上飞起来,凌空抖了抖,发出“啪啪”的声响。 那伙人抬头看了看空中飞扬的鞭子,又相互看了一眼,只得泄气地埋下头,“贾六,你哑着了?还是想要把手脚卸了?”小女孩说话的模样可嚣张,让周今墨不敢相信,她是刚刚揪着自己衣袖的小女孩。 “是,姑奶奶说得是,小的这就带着弟兄们去找活干,还请姑奶奶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们的手脚。”贾六马上表明心迹,只盼这姑奶奶能放过自己一马。 红衣姑娘对小女孩使了一个眼色,小女孩会心一笑,“还不快滚,下次再让我家小姐看到你们犯事,小心剥了你们的皮。” 那伙人长吁一口气,脚下溜得飞快,以至于当周今墨说“等等”时,根本没人听见,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周今墨站在巷子中间,对着红衣姑娘大声喝着,“姑娘怎能这样?他们犯了王法理当要由衙役治他们的罪,您这样轻易放他们走,置王法于何地?” “哟,书生这会儿来勇气了?刚刚是谁在那里脚打颤呢?”小女孩嗤地笑了一声,斜了他一眼。 “谁脚打颤了?”周今墨瞪了那小女孩一眼,还真是有其主就有其仆,刚刚好心救她,现在居然说风凉话。 小丫头嘴不依不饶,“我明明看到了……” “绿儿!还不谢谢人家,若不是他挡一下,等我来便迟了。”红衣姑娘坐在马上,冷冷瞟了他一眼,百无一用是书生,刚刚那贾六随意一掀,他便摔倒在地了。 绿儿嘴一嘟,“若不是小姐来晚了,绿儿也不会受这等惊吓。” “嗯?”轻轻挑了挑眉,扫了她一眼。 “绿儿谢谢公子搭救之恩。”绿儿识相地给周今墨行了一礼。 看绿儿转变如此之快,他一时没法接受,只能收了情绪连连摆着手,“不用,不用。” 傻样儿!“噗嗤”一声,绿儿乐了,看到周今墨不解的眼神,轻咳了声,“小姐,咱们该走了,于家还等着咱们呢。”边说边扬扬手里的包袱。 红衣姑娘轻点了点头,调过马头,准备向巷子外驾去。 身后的人又追了几步,唤了声,“小姐请留步。” 绿儿双手打开挡在他面前,下颚轻扬,“又怎么了?我可告诉你,别挡着我家小姐的事,不然有你好看!” 周今墨绕过她,站在红衣姑娘马前,仰头说着:“小姐,还请您跟在下去趟天邕衙门,把刚才的事情说清楚,让衙门派人把那些个强人抓起来。” “喂,你这书生还讲不讲理了,小姐都说放过他们了,还要让衙门去抓他们?”绿儿指着他理论,却发现自己矮了他一截,便跳起脚和他说。 “为什么?”马上的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他让过绿儿的手指,“因为他们触犯了东凌的律法,理因受到惩罚。” 红衣姑娘轻轻一笑,**着手腕上的长鞭,“请问公子,他们犯了何等事?” “他们当街抢劫。” “何人做证?” “在下。” 红衣姑娘仿佛兴致很高,“被抢的又是何人?” “她。”周今墨觉得奇怪,这些问题不是明摆着的吗? 绿儿看他指着自己,向一旁跳开了,“我可没被抢东西,你看东西还在我手上呢?”又摇摇手中的包袱。 红衣姑娘看着他脸上的变化,暗自笑了,“既然没人被抢,我为何要去衙门报官?” 周今墨张着嘴看着这主仆二人,一时间找不到说词,是啊,既然没有苦主,让他如何去报官呢? 趁着书生还在发呆,红衣姑娘拉着小女孩让了马,一扬马鞭,胭脂马驮着主仆二人离开了巷子。 看着红衣女子的背影,他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猛然记起,是了,刚刚在闹市纵马之人,便是她了,想来也是个横蛮不讲理的人,不然也不会这般放过那些不法之徒,刚刚还以为她帮助人家保住东西,是个有侠义心肠之人,对她生出了一丝好感,这会儿却全然没了。 这女儿家还是呆在家里,学学女红、弹弹琴、做做家事的好,像清弦姑娘那样,帮着家人打理客栈,更是难能可贵。 可这红衣姑娘,唉,也不知是谁家教出来的姑娘,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闹市纵马不说,私下对犯罪之人用刑这都算了,可是私放犯罪的人,这简直是不把王法放在眼里,这和纵容他们犯罪有什么分别? ------------ 第十七章 狐朋狗友 新年后,停云客栈迎来了第一批投宿的客人,可是湛清弦却一点都不高兴,或许整个停云客栈也只有她一人不高兴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看阿福,正乐得指挥着小七和金哥把马车上的行李卸下来,三人在外面干得热火朝天,客栈里的三人正大刺刺地坐在桌上,时不时还吆喝一声,“小七,小心我的虫罐。”“金哥,那坛酒先拿过来。” 一大早,湛清弦就被院子里的吵闹声给弄醒了,这天才刚亮呢,客栈里就有客人了?这个时间只怕是投宿的客人。她满心欢喜地换了衫子下楼,却看到湛清鸿已经下了楼,正奇怪呢,却看到门外站着的另两人。 李巍和周定邦肯定是被湛清鸿叫来的,她脸上的笑容一僵,没好气地瞪了湛清鸿一眼,心中埋怨,这时候还把他们叫来,还赚生意不够差吗? “哟,掌柜的来了啊。”李巍一看到她从楼上下来,便扯着嗓子大叫一声,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了她身上。 自从去客栈帮忙,爹就教导她,过门是客,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时候到是派上用场了。整了个标准的笑容,“原来是李大公子和周大公子,来京城赏花吗?”春天到,京城里到处都在传着,今年圣上要大办赏花会,这两天从客人口中得知,京城肯定比平时要热闹。 “赏花?”李巍有些摸不着门道。 周定邦难得手中没有抱着个虫罐子,拿了柄扇子,摇得清弦有些发虚,这二月天里扇风,还真是新鲜了。“清弦妹子,给我们开两间上房,咱们要在此长住了。”说完丢下了一大锭银子。 看着在柜台上的银子,湛清弦微张着嘴,抬眼不确定地看了看,他们说要长住?他们说要长住!天啊,她应该开心还是生气呢? “你们要在京城长住?”再次确认一下。 李巍眯着那小眼睛,得意地说着,“那当然,你可不知道,在双龙镇没了老大,日子可无聊呢,我便跟爹说了,想到京城见识见识,这不,我爹二话没说直接给了我银子,让我来了,说是住多久都没关系,主要是长长见识。” 敢情你爹是无法忍受你成日在自家酒馆里呼朋唤友吧,能打发出来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反正你家不止你一个男丁,她腹诽着,面上却不是这般说,“那是住多久都没问题,咱们停云房间多着呢?”看在银子的份上,是不应该和他们计较这么多的。 “清弦妹子,我的要求不高,这房间里早晚热水不能断,每日睡前还得让人帮我把被子捂热,还有,我习惯了每日起来泡个热水澡,你可得给我准备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李巍还真当有钱是大爷啊,湛清弦深吸了口气,没错有钱就是大爷。 话才落,李巍的背上就挨了一拳,“找打,居然敢指使清弦给你做事!” 李巍躲到一旁,委屈地看着湛清鸿,“我这不是习惯了吗?” 湛清弦可不领情,嘴角一撇,“帮李大公子做事,可是咱们客栈份内的事,你放心好了,包你满意。” 周定邦玩味地看着吃瘪的湛清鸿,轻轻摇着扇子,“我可没他这般要求多,只是我的虫罐子不能动,里面可是我打遍京城的宝贝。” 原来是这般长见识的,也是,虫馆的少东家,不玩虫子玩什么?“成,周大公子放心,小店上下都不会去碰你的宝贝。” 三人谈妥了,便闲聊起了双龙镇的趣事,有些日子没回双龙镇了,湛清弦其实挺惦记的,可是他们说的事,她实在没有兴趣,不外乎是那家红牌又从了良,那家姑娘长得水灵罢了。 正走着神,李巍又眯着他的小眼睛靠了过来,“清弦妹子,你刚刚说什么赏花大会,不知有没有京城的美人可赏?” 白了他一眼,拿起算盘开始盘算着每日要收他们多少银子,“我可不知,都是路过的客人说的,再说了,就算是有赏花大会,也轮不到我去看啊,这守店的事难道还能让店主亲自来?” 李巍没听出话里的意思,“你大可放心,到了赏花大会,哥哥我带你一块去,这破店子还要什么人守啊,直接关了便是。” “啪”的一声,湛清弦拿着账本在桌上用力地拍了一下,李巍赶紧立直了身子,心里琢磨着什么话惹了她,只见她轻蹙着眉,自说自话来着,“这才春天,怎么就来了苍蝇?” 三人尴尬地相互看看,周定邦知趣地拉着李巍到一旁的桌边坐下,“金哥,东西搬完了没?去弄些吃的来,咱们兄弟好久不见,要痛快地喝上一坛。”湛清鸿看金哥走进来,便指使他去开火。 酒过三碗,湛清鸿叹气地拍着桌子,“你们不知道,没了你们俩一起,还真他妈没劲,害我成日和武馆那些人赌钱玩,如今那武馆里都没人敢和我赌了,再赌就要没裤子穿了。” “你不会去青楼里找美人吗?”李巍就好这口。 “一个人去有啥意思?不过呢,我可帮你们打探好了,内城西门边有条烟花巷,里面像念青楼那样的就有上十家,还有比那更好的,听说到了晚上,里面花色迷人啊。还有定邦,在红乐坊有几家虫馆,里面的好虫可真是多呢,有时间带你去看看。”湛清鸿说得口沫飞扬,站在柜台处的湛清弦可是朝这边瞪了好几眼,这些日子不见人影,原来跑去那些下流的地方去了,这会儿可好了,来了伴,更加会不见人影了,可怜自己命苦,好像是卖身给了他。 李巍听得眼发绿,腾地站起来,“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 “笨!”周定邦的扇子发挥了用处,在他脑门子上敲了一下,“这时候青楼还没挂灯,虫馆现在是歇业时期,没有虫子可斗。” 摸着头,嘿嘿傻笑了声,“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困了,我先上楼去睡,小七,去帮我把床暖好。” 另外两人也不管他,照旧喝酒聊天,周定邦回头看了看柜台里的人,压低了嗓子,“前些日子,咱们又去了清宁,那如花可惦记你呢。” “你们怎么还去清宁?要是让人认出来,小心回不了双龙镇。”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嚼着。 周定邦叹气地摇头,“那小子色胆包天啊,所以一接到你的信,我就拉着他跑京城来了。”说到这里,回头又看了眼柜台里的人,“怎么样?” 湛清鸿直接回了句:“什么怎么样?”惹来他一个白眼。 +++++++++++++++++++++++++++++++++++ 票票加收藏都来砸我吧~ ------------ 第十八章 要挟 湛清弦放下长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发尾,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这都快三更天了,他们三个还没有回来,不对,应该是五个人。 五天了,每晚都是过了三更天才回,回来也不知道检点,动静大得把整个客栈的人都吵醒,他们可以每日睡到晌午起来,可别人还要干活啊,今天阿福已经支撑不住了,过了午市,就靠在柜台打起了盹。 今晚更是过分了,晚市才收,他们三就拉着小七和金哥出去了,说是带他们出去长见识。 胡梳被一个小小的结给缠住,她气恼地一用力,生生扯下一根头发,痛得她压了压头顶。长见识?能有什么见识可长?吃喝嫖赌吗?这几个人除了这些还会什么?若是连小七他们也给带坏了,这停云客栈干脆歇业好了,直接开家烟花楼得了。 “嘭!”楼下传来一声巨响,随后连带着一串“乒乒乓乓”地响声,接下来就是骂人的声音和哄笑声,这已经是每日必演的场景,李巍这个二愣子,喝了酒总是不看路,不是撞到了柱子,就是绊倒了桌椅,再这样下去,刚刚整好的桌椅又要重新修了。 看了看桌上的更漏,哟,还真守时,三更一到便回来了,吹熄了灯,悄悄走近门边,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隔壁的门打开又关上,另外几人也各自回了房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她悄悄打开门,隔壁房间的灯还是亮着的,站在门口,先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用力把门推开。 “啊!”半截叫声被她掩在了手掌中,眼前的人光着上身,正愕然瞪着她。当叫声冲出喉咙的时候,她瞬间就冷静了下来,这叫声只怕会把客栈里所有的人都叫出来,若让他们看到自己深更半夜上他的房间,只怕又会引起无数猜测,毕竟只有金哥一人不知道,她不过是湛家的养女。 屋子里暖暖的,这些日子阿福总会在他房间放一盆炭,走了这么远的路,酒气全都发出来了,有些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湛清鸿一进屋便脱了衣衫,光着上身,用热手帕捂了捂自己的脸,正欲把有些冷的手帕再烫烫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对着他的是那捂着的嘴上瞪得老大的眼睛,时间好像突然停顿了下来,两人就这样大眼、小眼,门里、门外地站着。 “吱呀”一声,走廊那头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了,李巍那半梦半醒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谁?谁在叫啊?” 湛清弦像是被人突然推了一把似的,跳进屋子,把门带关,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就在她回过神来的一瞬间,湛清鸿也猛然清醒,拉过搭在衣架上的中衣,背着她胡乱地套在身上。 过了一会儿,门外安静了,湛清弦拍着胸口吁了口气,若是让李巍这个大白痴看到了,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回过身子靠在门上,便看到湛大少一脸严肃地低头和自己的衣带较劲,不由地“噗”笑出声,进来前酝酿了一晚上的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 “笑什么?”湛清鸿总算把衣服整好了,“大半夜的跑我房间来,也不会敲下门!” 谁知道他会脱衣服,明明算好了时间,他才刚刚进来,定不会这么早就睡的。“你又为何不把门拴好?你如果拴好了门,我能推得开吗?”脑子里突然出现他光着身子的样子,脸上顿时烧得难受起来,还好背着烛光,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取笑她。 仿佛知道她心事一般,湛清鸿重重地清了清嗓子,“这么晚,来找我什么事?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明天?等你明天起来,又是客栈最忙的时候,大少爷,您的时间宝贵,我也不是闲人一个!”何况大白天的,多少双眼睛盯着,让她怎么开口? 湛清鸿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那说吧?” “爹要你来打理客栈的生意,不是让你来京城混日子的。”看他含着杯缘,她也觉得嗓子有些干了。 “客栈?不是有你在打理吗?我对你可放心着。”歪着头看了她一眼,复又低头去研究茶杯。 “我?我又不是卖身给你们家了,你一个正牌主子不操心,我为什么要浪费精力?”她心中打定了主意,“我明儿就回双龙镇,向爹禀明一切,至于爹如何做决定就不是我的事了。” 湛清鸿稍一抬眼,看到她满脸的坚定,马上嬉皮笑脸起来,“清弦啊,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年我的鼻子摔断了,流了好多血,你说过什么来着?”边说边摸着鼻子上疤痕。 湛清弦袖子里的拳头不由地握紧,果然,“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吗?”他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的光,“我可是一直没有忘记啊,那时候,有人哭着说的话,说什么来着?”撑着头把眼光瞟向他处,仿佛在回忆前事。 “湛清鸿!”她的脸色变了又变,额间都有青筋要爆出来了,“至于吗?这么多年了,还拿那件事来要挟我!” “要挟吗?”眼睛对着她眨了一眨,“我不过是怀念过去的日子罢了。” 袖子里的拳头捏紧又松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开个价,要怎么还你这个恩?” “还恩?不用,不用,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你还这个救命之恩的。”他坏坏地再次提醒她,救命之恩可不是那么容易还的。 湛清弦咬了咬下唇,认命地把怨气压了下来,“你当我没来过。”说完转身向外走去,临出门前,冷冷地说了句,“你要胡闹我管不着,可是,别拉着小七和金哥,客栈始终还得有人干活。” “啊。”身后的人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门关上了,而且上了栓子,她对着紧紧闭着门啐了一口,又不解气地再啐了一口,没错,当初的她是说过,以后无论他要她做什么都答应。可是,这都多少年了,当年的她还是小孩子,如何能预知将来自己会后悔呢? ------------ 第十九章 大将军的用心 周今墨把桌子收拾整齐,正准备离开,撇头看到同屋的王湘大人手里拿着一卷书,正看得起劲,便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可那人却连头都没动一下,口中喃喃自语,他也不在意,转身离开了翰林院。 在待恩院呆了两月了,是时候去新修的状元府看看,状元府由工部监制,已经开工一月了,地方不错,在西山坊里面,临近西山,风景挺不错的,闲时可以陪娘亲来散散步。 站在状元府面前,四面府墙已经建好,高高的门楼上还没有匾额,可是光是门楼上的飞檐就是二层,里面不少工人,正忙得热火朝天,新建好的亭子里,坐着一个工部的官员,看到他站在门口,忙丢下手中的茶杯,小跑步出来,“哟,状元爷啊,您今儿有空来了啊,您来得正好,您说的佛堂前些日子已经砌好了,我领您去看看。” 娘亲在家乡每逢初一、十五,就要去寺庙烧香,替他求菩萨保佑,所以当圣上赐府与他,他便想着要砌一座佛堂给他娘。 佛堂虽小但是精致得很,周围还有不少空地,周今墨心想着等这里完工时,可以种些青竹。这工部的效率还是低了点,一个月的时间,才把个佛堂和院墙完成,等完工还不知得什么时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待恩院就在前面,周今墨下了轿子,迎面看到一匹白色的骏马,马边站着一人,红色的披风,银色的盔甲,正抬头看着待恩院的门匾。 “下官周今墨见过林将军。”周今墨赶紧上前行礼,上次没有行礼已经觉得很失礼了,这次可不能再马虎。 闻声转头,看到是他,脸上的胡须动了动,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周状元,老夫正要找你。” 周今墨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林将军是特意来找自己的吗?为何事而来?“林将军请屋里说。” 把林将军领到厅堂上座,早有下人看到林将军,奉了茶来,“不知将军找下官所为何事?” 听到他说得文绉绉的,林镇海剑眉紧紧地聚在一块儿,在他脸上扫了几眼,“周状元,老夫是粗人,不习惯你这么说话。” 感受到林将军的眼光,周今墨轻抹了把额头上了汗,点头称是。 “你的状元府建得怎么样了?”林镇海用力吹了吹杯子里的茶沫儿,深吸一口,发出“嗖”的声音,然后又张着嘴把热气呼出来。 坐在下首的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硬是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这林将军虽是武将出身,可已经在朝多年,为何还是这般粗鲁?看到将军的眼光扫向他,赶紧低下头,用茶杯盖轻轻刮了刮茶叶沫,轻抿了口。(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嗯?周状元?” 周今墨听着这声音里好像有些怒意,这才想起,刚刚他好像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收回神游的心思,“回将军,只怕还要些日子。” 将军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胡须随着嘴角的笑动了动,“待恩院,状元可住得惯?” “还好,这里的人都很用心。”口中虽是如是说,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当初住进来时,他们可比现在殷勤。 林将军摇摇头,他的近况他是知的,“状元可有兴趣到老夫家小住?” 林将军邀他去小住?周今墨睁大了眼看了一眼,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茶,他是在拉拢自己吗?转念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自己已经不可能成为皇上眼中的红人,林将军又何需拉拢自己?“下官不敢劳烦将军,这里离翰林院近,出入也方便些。” 林镇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东凌国人尽皆知,他不忙着巴结自己,居然还推辞,难道是欲擒故纵吗?冷冷地盯着他半晌没有说话,确定他不是在耍心眼,这才摊开来说,“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小儿鲲鹏明年要参加科考,对状元的文才很是仰慕,想要向状元讨教一二,老夫便想,如果能同在一个屋檐下,也方便他向你讨教。” 原来是这样,周今墨笑自己多心了,于是站起身来,对林将军鞠了一躬,“将军抬爱,讨教二字下官当不起,能和令公子切磋,是下官的荣幸。”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你现在去收拾一下,晚上就去老夫府上吧。”林将军看他答应了,腾地站起来。 周今墨赶紧拉住他,“林将军,下官想,还是不方便打扰府上,要不我每日下差便去府上,可好?” 本来笑容可掬的脸上马上换了颜色,“你这书呆子,怎么这么不爽快,不就是去我家住吗?难道我家人还会吃了你不成,或者……”林镇海眯着眼凑到他面前,眼里闪着冷冽的光,“或者你是怕人说你结党?” “不是,不是。”那道光射得他无处躲藏,连连摆手,“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怕麻烦了将军。” 一双大手拍在了他的肩上,顿时觉得有千斤力压在他肩上,腰都站不直了,“那好,你先去收拾下,我先回家让下人准备酒席,咱们今晚喝个痛快!” 不等他回话,人已经跨出了厅堂,周今墨跟出去,看着他身手矫健地跨上马,回首对他微点了点头,便一夹马蹬,飞奔而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周今墨心中五味杂陈,小小的翰林修撰能得林大将军的邀请,实在让他有些受宠若惊,理由看似充分,可圣上重文,这京城里才子比比皆是,堂堂大将军的公子会找不到一个好老师吗?只要将军一句话,只怕门槛都会被踏破了,找上他实在是有些勉强。 惊之余又多了些害怕,刘相爷与江尚书之事,已经让他成了笑柄,那日大将军在朝上帮他说了一句话,已经有人明里暗里在试探了,刚刚门房的眼神已经截然不同,若真搬去了将军府,明日朝堂里必定会掀起流言,到时候难堪的只是自己。 可是不搬的话,脑子里突然闪过林将军那冷冽的眼神,肩上的重量又回来了,仿佛那千斤重的手掌还没有离开,唉,算了,若他们要传便传,要说便说,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 书名:米虫皇妃 书号:1304946 广告词:终于有一天某霉女喜悦悦的高呼:“有大屋,有人侍候......进入了米虫梦想的天堂......” ------------ 第二十章 她是谁? 转眼赏花大会在即,湛大少他们依旧闹腾,三更半夜把人闹醒是常事,停云客栈的生意也因赏花大会而红火起来,客栈周遭的农庄里,满山桃花盛开,引来不少文人雅士,更有些人为了那桃花初绽的一瞬间,留宿在客栈里,一住就是几天。 客栈热闹起来,银两自是不在话下,于是她又招了个杂役,是附近农家的女儿小蝶,做事挺勤快,小七总在她面前说这回找了个好帮手,有了好帮手的小七时常拉着他那破箩嗓子唱着小调,开始的时候湛清弦还觉得难听,可听久了也没那么刺耳了,每每这时便让她回想起在双龙镇的日子。 说来也怪,有几个熟客听过小七唱小调后,觉得新鲜有趣,一来店里,总让他唱上一两句,这一来二往的,小七到成了客栈的招牌,厅堂里总是传来他那走调的声音,和客人乐得直不起腰的情形。 眼看着花期就快过了,湛清弦还没有出过一次客栈,其实心里挺想去看看,可好不容易客栈有了客人,抛下不管实在是放心不下,也许自己空有小姐名头,没有当小姐的命吧。 这日大早,柜台前就站了三个人,湛清弦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今儿怎么这么早,和阿福打了声招呼,便转身向后院走去。 “哎,清弦妹子,干嘛去呢?”李巍张开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秀眉轻皱了下,小退了一步,保持了些许距离,马上又换了个笑脸,“李大少爷,有事吗?” “赏花大会加今天也就两天了,妹子不想去看看?” “赏花?”她轻嗤一声,“公子哥儿的玩意儿,我那有哪命啊。”没错,她是想去看看,可是这心思可不想让他们几个知道。 李巍急得直挠头,看着清弦绕过他,回头对周定邦耸耸肩,周定邦鄙视了他一眼,跟着清弦进了后院。 过了一会儿,两人一同走了出来,周定邦得意地对李巍丢了一个眼色,“清鸿,你带清弦出去逛逛,今天兄弟我来帮着看店。” 李巍不解地看着他,他看店?他会吗?不过他可不管那么多了,这样子总可以出门了吧,前些日子在赏花会上看到一个小美人,守了好几天了,也不知今天还会不会遇到。 正想跟在他们后面,后领就被人拉住了,一个拳头敲在他头上,“你跟去干嘛?回来陪我看店!” 城南这一片最大的农庄是皇庄,皇家的庄子,自然是不同些,后山有一大片桃林,每到三月桃花灼灼,皇上总会带着妃子太子来小住一日,赏花大会也在禁卫军撤走后开始。 这时候并不是赏桃花的最好时机,桃花开得最盛最灿烂的时候,是在十多天前。如今,有些桃花已显得有些残了,但仍是春意盎然。 庄子外停了不少华盖马车,想是京城里的贵人们不愿等到来年,趁着这最后的花期,来郊外踏春。 山上到处可见艳红的重瓣桃花,大片的艳红里零星地点缀着那一小片一小片的粉红。但只是这一小片,在这红得像火般燃烧的艳中,却显得格外的优雅。 湛清弦闭着眼吸了一口花香,直沁心脾,从前在双龙镇很少这样出来游玩,这样想来上京城也不是什么坏事。 林间文人雅士三三两两,或对诗或作画,觉得新鲜故意放慢了脚步,想听听他们吟诵些什么?看着这些人,心里燃起小小的幻想,若是这些人中有今墨在,那该多好,不由地掂起脚左右张望。 “哎呀。”前面的人怎么突然停了下来,害她一头撞在他怀里,连忙退后两步,湛清鸿正不耐烦地站在她面前,“你在看什么?一回头没见了人。” “看什么?”湛清弦恼怒他打扰了自己,“当然是看花。”回头再看了一眼那些文人,哎,没有他。 湛清鸿一大早被周定邦叫起床,让他带清弦出去赏花,说是莫辜负了花期,这花左右看起来都一样,实在不明白这些人大老远的就跑来,甚至客栈里的客人还赶在日出前跑来。 知道身边的人不懂花,不过她还是在暗自说了声谢,毕竟一个单身女子来这种地方,甚是不便。 山涧的泉水清澈见底,湛清鸿让她在路边等他,独自下去取水。抽出手绢轻擦了擦额间的细汗,看到右边有座亭子,走过去找了一隅坐下。 坐了一会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以为是他取水来了,正欲开口唤他,却发现那身衣衫颜色不同,只是这背影为何如此熟悉?她不由地多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她的心莫名地狂跳起来。 青洛色的长袍,藏青色的暗纹腰带,儒生冠把一头黑发高高束起,清瘦的背影,修长的手正自然地抚开落在肩上的花瓣,她的心砰砰地跳起来,站起来向那背影移了过去,是他吗? 那人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侧过脸看向山下,眉梢轻动,嘴角含着一抹温煦的笑,笑得湛清弦冲口呼出一个名字。 “周今墨!”她的声音被另一个爽朗的声音淹没了,或许她根本没有唤出他的名字。 一个红色的身影突然跳入她的眼帘,手中拿着一只水袋递给了对面的人,周今墨轻笑谢过,侧身饮了一口,又递还给她。 她是谁?为何与周今墨那样熟稔?微微倾着头,湛清弦小心地把自己的身影隐在树后,慢慢向两人靠过去。 那红衣女子一头乌黑长发简单地绑了个马尾,鬓下几绺发丝随着山风轻轻飘荡,一袭通红的裙衫,脚下踏着一双红色小蛮靴,将她的身形衬得格外轻灵,仿佛是山间这些桃花幻化的精灵。 两人不避讳地说笑着,虽然听不清周今墨与那名女子的谈话内容,可湛清弦却望得见他们脸上的神情。心里滋生出一丝妒意,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何今墨与她相处得如此自然?这些日子没有他的消息,莫非其中有了什么变故?伸手压低花枝,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清弦,清弦?”湛清鸿取了山泉爬上来,朝刚刚清弦等他的地方看了过去,一对男女正低声说笑着,却没有看到清弦的踪影,这丫头跑哪里去了?边喊边绕过他们朝亭子跑来。 湛清弦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周今墨已经被这两声呼唤引起了好奇心,正朝亭子这边看。 还是出去吧,且看他如何说。 退了几步,然后装成听到湛清鸿的呼唤,从桃林后走了出来,迎着湛清鸿回了声,“大哥,我在这里。” ++++++++++++++++++++++++++++++++++++++ 明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大家记得给我投票哦~ ------------ 第二十一章 情敌相见 周今墨看着从桃花林里走出来的女子,惊诧地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刚刚听到那男子叫“清弦”,还以为自己是同名的人,谁想,原来真是她。 “喏,给你。”感觉有些古怪,这丫头平时可没这么乖巧,让她叫一声大哥,可不容易。 湛清弦接过水,抬起手臂用衣袖挡住大家的视线,轻轻喝了一口,放下手臂时,眼里露出不可思议地神色,看着慢慢向她走过来的周今墨,酒窝随着嘴角动了动,“今墨公子?” 她的声音让周今墨的脚下快了两步,到了两人跟前,“清弦……姑娘,真是你?”话音里的颤抖泄漏了他的情绪。 湛清弦抿了抿嘴唇,轻轻颔首,“是啊,我和大哥一起来了京城。”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人用手臂轻碰了她一下。 “你们认识?”湛清鸿眯着眼瞅着面前的男子。 湛清弦侧身回话,“嗯,是四海客栈的客人,夏天的时候来客栈住了半年。” 这话让周今墨呆了一下,她为何说得这般生疏,旋即又明白过来,清弦姑娘待字闺中,总不好和人说两人私相授受之事,“是啊,在双龙镇的时候,多得清弦姑娘照顾,今日有缘在京城遇上,定当好生谢过姑娘。” “今墨公子言重了,清弦恭喜公子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身子微福了福。 当一抹素白从艳红的花丛里走出来,红衣女子呆了呆,好一个清秀脱俗的姑娘家。再看周今墨那惊艳的表情,嘟着嘴恼怒地跺了跺脚,这个书呆子,平日里从来没有这样子看过自己,没想到平日里最显眼的红色到了这里,居然被山花给埋没了。这会儿听到两人的话,红衣姑娘脸上的表情一松,高兴地跑过来,侧头对着周今墨说:“原来是旧识,那就一起吧,多些人也热闹些。走吧!”说完便来拉周今墨的衣袖,不想却被他躲了开。 “这位是?”湛清弦没有漏掉这个小动作,故而装做好奇地打探。 周今墨不自然地向一旁移了下身子,与她拉开了些距离,刚刚清弦姑娘的眼神一直围着她打转,切莫让她生了误会。 征西大将军家的千金,林若月小姐?今墨是这样介绍她的?官场上的事,她虽然不懂,却也听说了不少上司看中了下属召为女婿的事情,他们也是这样的关系吗?拿着水袋的手不由地紧了紧,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不安,只是温婉地与对方打着招呼。 林小姐却好似不太高兴,冷冷地应了声,犀利的眼光在她向上扫了两眼,俏丽地眉轻轻的蹙了蹙,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人,看他的眼光没有停留在清弦身上,嘴角这才轻轻地上扬。 周今墨听清弦唤他做大哥,可细细一打量,他们兄妹二人长得可真不像,不过这神情间倒是有几分神似,这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他礼貌地鞠躬行礼,对方可是清弦的大哥,切不可怠慢了。久久不见对方有所表示,眉头轻蹙,这人好不礼貌,当下也不多说,只是邀请他们一同赏花。 周今墨脸上的表情全数落在清弦的眼里,这湛清鸿全然没有要和人家见礼的意思,还皱着眉头盯着对方,清弦偷偷用手肘拐了拐身边的人,轻轻提醒他,“大哥?” 湛清鸿盯着周今墨的脸看了半天,余光看到清弦的表情,眉就拧得更紧了,新科状元?还在双龙镇呆过?脑子里突然响起了警钟,这个人不是自己吓唬过的人,那他是谁?难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说是一同赏花,却都没了赏花的兴致。踏着石阶向山顶进发,湛清弦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花上了,越过两个男子,偷偷打量起了走在周今墨身边的女子,她是将军的女儿?一袭红衣穿在她身上一点也不觉得俗气,更衬得她英姿勃勃,不由地生起一丝自卑来,论相貌、家世自己都比不过她,看他们也算是很熟络,只是不知是什么关系? 想着刚刚今墨给两人介绍时的称谓,她心又一安,今墨称他林小姐,却唤自己做清弦姑娘,这心定是偏向自己的,也许在这场合不好表示些什么,但看到自己的时候,那一分惊喜的模样却是实实在在的。 偷眼向周今墨瞧去,正巧他也在偷偷看她,两人相视一笑,一切话语都不重要了,嘴角不由地一抿,摸了摸怀中的玉佩,轻轻扬起了下颚。 后山上的风景不错,等他们返程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庄子里的下人牵着两匹马走了过来,林若月也不和他们道别,独自翻身上了马,周今墨牵着马尴尬地看着两人,脸色微红地说着:“湛公子,清弦姑娘,今日多有不便,改日今墨再去客栈拜访。” 湛清弦没有挽留,轻轻点头,“那咱们就此别过。” “周状元,择日不如撞日嘛,难道有缘遇上,何不就到小店用个便饭如何?”也不知他存了什么心思,湛清弦心中暗骂他一句,人家是大将军的女儿,怎会愿意去停云用餐,这不是找难看吗? 周今墨面有难色,抬头看了看坐在马上的人,今日即允了陪她,自然得以她的意思为主,可这湛公子是清弦大哥,这番盛情自不好推托。 正为难着,马上的人发话了,“周今墨,你如果想去就去呗,我先回家了。”说完脚下一用力,马儿便已经冲出了农庄。 “等……”周今墨等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马蹄扬起的尘土给逼了回去,看着马儿消失的方向,脸色变了又变,他对两人说了声抱歉,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湛清弦的信心顿时被相继离开的身影打垮了,他这般紧张,难道真的只是上司家的女儿这么简单吗?不确定,唉,不确定了。 “人都走了,还傻看什么,想当望夫石啊?”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很浓,湛清弦狠狠地剐了他一眼,都怪他,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今墨肯定会以为她家的人都是这样。 周今墨被马颠了几里路,终于看到前面的胭脂马停了下来,“林小姐,您知道在下刚刚才学会骑马,实在是追不上您。”喘着气儿,抹了把额头的汗。 “谁让你追了?不是说了让你去嘛?”林若月低着头**着手中的马鞭。 “我,我既然答应了陪您一块儿去赏花,自不会让您一人回去。”其实他想去停云客栈,可是应允了人家就不能失信。 “用不着你陪!”林若月发狠地抽了胭脂马一鞭子,马儿吃痛地叫了声,撒开蹄子向前跑去。 “林小姐!”周今墨着急地想要驾马追去,可马儿突然不听他使唤了,吹着鼻气在原地踏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无奈地翻身下马,牵着马向林府走去。住进林府已经有两月了,可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却让周今墨记忆犹新。 ------------ 第二十二章 夜审 住进林府的第二天,周今墨是捧着额头去的翰林院,翰林院同仁的眼神很古怪,话里有意无意地提到林将军,就连王湘也破天荒地开口说了话,直接问他是不是住进了林府。 那些眼神所代表的意思,他很清楚,无非就是羡慕他找了个好靠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却不知,现在的他悔得肠子都清了,若知道她是林将军的女儿,打死他也不会去林府。 林将军无疑是热情的,他才进门,客房已经安排好了,等他安顿完毕,一家人都聚在大堂为他接风,门边上站着一个小姑娘,两人一对照面,各自呆了一呆,他觉得很面熟,还在想是谁的时候,那小小的身影已经窜到了他面前,低低在他耳边放下一句话:“小心说话。” 林家人口不多,将军夫人不是东凌人,与将军相识在那一年的西征,她是草原牧民的女儿,是草原上有名的神医,将军受伤时被她所救,也就成就了这一段姻缘,夫人性子爽朗,不愿呆在家里,便在将军府对面开了间小医馆,给周围的百姓看病。 在红乐坊遇到的红衣女子,正是林将军的女儿林若月小姐,听完将军的介绍,林小姐大方地给他行了一礼,“若月见过周状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那双含笑的眼里却有着警告的意思,仿佛不准他说出已经见过的事实。 周今墨自不会说出那日的见闻,只是规矩地还了一礼。 将军之子林鲲鹏,不像将军一般魁梧,甚至有些瘦弱,白皙文秀的模样和他姐姐的英气有着天壤之别,仿佛两姐弟的性子被换过般。 这一顿饭他吃得很拘谨,一直埋头吃着自己眼前的饭菜,有一刻无意间抬头便收到林小姐那扫来的冷眼,那眼神和林将军一般的犀利,让他有些坐立不安,绿儿的警告让他有些明白,平日里林小姐的所作所为,只怕将军是不知晓的,而他却知道林小姐的秘密,这样会不会给他惹来什么祸事呢? 果不然,到了晚上,他已经进入了梦乡,睡得迷迷糊糊间,发现外间的灯没熄,自己的习惯是熄灯睡觉的,为何会忘记了? 爬起来准备熄灯,却发现外间的桌前一个黑衣人正背对着他,吓得他瞌睡全无,正想开口叫唤,一股凉意出现在脖子间,双脚止不住地发抖,嗓子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了,完全叫不出声来。 “别出声!”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他的心稍安了一阵,不是贼人,是那小丫头绿儿,那么眼前的黑衣人便是林小姐了,只是她们来自己的房间干什么呢? 被绿儿压到桌子前,林小姐回头扫了他一眼,看他强作镇定地样子,嘴角微微一翘,“绿儿,怎么能对状元爷这么粗鲁呢,还不快放下刀。” 脖子上的凉意已经没有了,可这口气还没松下来,林小姐突然发难,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快说,你来咱们家干什么?” 听到这话,他的心完全定了,想来这林小姐是怕自己会向将军说出她在闹市纵马之事,“是将军要我来的,说是让我和林公子相互学习学习。”周今墨用力扯回自己的衣领,整理抹平。 林若月轻哼了声,“少拿我爹来唬我,你有什么企图?” “小生能有什么企图?到是小姐,这般时辰跑来小生的房间做什么?”说话间腰杆也挺直了些。 “这是我家,我想上哪儿就上哪儿!”林若月挥了挥手,回手又指着他,“你是不是和我爹说了什么?”刚刚晚饭后,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和她爹说着什么,她就在担心是不是在说自己红乐坊私下教训混混的事。 “说什么?小生不是那等嘴碎之人,对别人的事也不关心。”周今墨看了看更漏,这个时辰了,自己明日还要应卯,实在是经不起她这般折腾。 “呸!”绿儿听他这话就不高兴了,“那日,你还不是多管闲事,要把咱们家小姐送衙门。” 那日确实是多管闲事了,“小生确实多管闲事了,若知道你绿儿姑娘这般机灵,小生自不会挡在你前面。” 绿儿脸上一阵红过一阵,一跺脚又抬起了刀指着他,“绿儿,状元爷可是爹的客人,得罪不得。”林若月慢慢踱了两步,回头用打探地眼光盯着他,这个状元她可是听过好几回了,鲲鹏时常在爹面前提及,爹也对他百般推崇,他真没带其他目的吗?真和过去那些状元、探花不一样吗? 前些年,爹一直张罗着要给她寻一门好亲事,总是打着弟弟的牌子,找来些状元、探花之类的人,明里说是弟弟要向他们讨教,暗里却是让娘亲来替她挑选夫婿的,她就是不明白,为何爹总要去找这些文弱书生来,这些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配当她的夫婿? 看他的模样不像做假,“天下有才学之人何其之多,偏生让你来我家,你不觉得奇怪吗?” “将军的心思,小生无法猜测。”怎么可能不觉得奇怪,可是承了将军的情,他一定要还。 “你真没其他目的?你可要知道攀上了我爹,你可就踏上了青云之路!”过去那些书呆子,不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趁机接近她,然后也好谋些好处。 周今墨不想和她再多说,“林小姐,天色不早,小生明日还要应卯,小姐请回吧!” 他居然还敢下逐客令?也不看看是谁家,林若月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轻轻说着,“你最好不要有其他想法,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一甩袖子,带着绿儿开门走了。 周今墨看着完好地门栓,她们从哪里进来的?门明明是拴上了,四周看了看,一扇窗子正被风吹得有些摇摆,敢情她们是从窗子里进来的,这林家小姐这性子也不知像谁?林夫人温柔善良,虽是草原女儿却无一丝粗鲁模样,那林公子也是颇懂礼数之人,为何一个爹教出两样儿? 女儿家的,品性最重要,像娘亲、像清弦姑娘这样的女子,才能称得上贤良淑德的女子,这林家小姐也不知将来会有谁消受得起? ------------ 第二十三章 恐吓 有了那一晚的遭遇,周今墨在林家也是格外的谨慎,自己只是暂住在林家,平日接触的也是林家公子,以后若是遇上了,绕道便是。 可惜有些事,其实你是避无可避的。当他看到自己床上那条仰首打圈的动物时,脑子里闪过这一句话,然后眼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糊间感觉到有人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然后手掌上的虎口猛地一痛,整个身子抖了一下,慢慢地睁开眼,床边坐着的是林夫人,正关切地看着他。 “周大人?醒了?”林夫人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温柔地笑着,拍拍他的手,“好生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周今墨撑起身子想要起床相送,却被站在一边的林将军给按回了床上,“周状元,你还是躺下吧,唉,老夫教女无方,等会儿我便去好好收拾她。” 林将军的袖子被拉住了,周今墨吃力地爬起来,“将军何出此言?下官晕倒与小姐无关的。”其实他知道这床上突然出现的大蛇,肯定是她放的,可证据呢?再说了,自己现在避她都来不及,若将军惩罚了她,她算到自己头上,那就没完了。 “你别替她说好话,这丫头顽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回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话没说完人已经跨出了门,周今墨无奈地摇着头,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搬出林家了,今天是蛇,明天又会是什么? 三天没有看到林若月,连吃饭都不见人影,周今墨正纳闷,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回头一看,门外站着林若月,绿儿低着头站在她身后端着一罐汤。 “周大人,我可以进来吗?”林若月怯生生地样子,让他有些不适应。 看他半天没说话,林若月居然安静地等着,低头一言不发,“哦,林小姐,这么晚了,小生要准备休息了,不知小姐有何事?” “不可以进去吗?我只是煲了一罐汤。想要向您认错。”林若月眨了眨眼。幽幽地说着。 周今墨心一软。便让开了身子。两主仆进了房间。绿儿殷勤地盛了碗汤放在他面前。轻声说了句:“状元爷。请用。” 有古怪。可是他又说不上哪里古怪。眼睛从林若月地脸上移到绿儿地脸上。再从绿儿脸上移到林若月脸上。“谢谢林小姐。小生刚刚已经吃得很饱了。” 林若月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周大人还在生小女子地气吗?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是我不知道它会咬您啊。我当时从土里把它刨出来地时候。又没咬我。”无意中在家里地假山下。发现有一条冬眠地蛇。她便想着要去吓一吓他。这样说不定他就会从家里搬走了。 当然不会咬你。因为你不会不小心地坐在蛇身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它怎么会咬你呢?这些话周今墨自是说不出口。“林小姐不必太过自责。这一切都只是意外。” 对面那女子脸上总算有了些喜色。“真地。你不怪我了?”看他轻点了头。林若月笑了。“真好。我明天不用再抄经书了。我娘说。如果你不生气了。我就可以不用抄经书了。这几天可真累死我了。” “状元爷,你、您快喝了这汤吧,这可是我守了一下午才熬出来的汤,您可别浪费了。”一旁的绿儿一个劲地劝他喝汤。 其实刚刚真吃饱了,不过看绿儿一副你不喝我就不走的模样,他认命地端起来喝了两口,这汤挺鲜地,味道不错。 看他终于喝完了,绿儿松了一口气,“状元爷,绿儿可是替您报仇了。” “怎么说?”周今墨没有错过绿儿眼里那狡诈的光。 绿儿轻轻抿着嘴儿,看了她家小姐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我已经把咬您的蛇杀了,然后煮了,送给您喝了呀!” 周今墨张大了眼瞪着她,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抽搐,捂着嘴冲出了房间,蹲在外面的花坛边,呕吐了起来。 “哟,状元爷啊,这是怎么啦?要不要请大夫啊?”绿儿关切地帮他拍着背,忍着笑和小姐互换着眼神。 终于把晚饭也给呕完了,身后的两人不知道何时离开的,拖着发软的双腿,躺回自己的床上,临上床前先小心地掀看被子查看了一番,看来林家是真呆不下去了。 次日,他想向林将军辞行,却得知将军去了校场,只怕半月都不得回来,周今墨只得继续住在这里,每日坐翰林院回来,便是去书房和林公子探讨心得,晚饭也不与林家人一起吃,独自一人在西院里吃。 林家现在有几个地方,他如非不得已,绝不会涉足,东院的练功场、马厩、后院,只要能遇上林若月的地方,就不会看到他的身影。 林若月觉得奇了,这书呆子虽说没有离开林家,可却一直难以看到他的人,想想应该是怕了,既然这样就好,起码不会对她动其他心思。 过了几日,周今墨从翰林院出来,顺路去西山坊看看,毕竟是自家院落,还是得去催一催,总住在林家也不是个事儿。 坐在轿子里,身后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轿夫小心地避让着,掀开轿帘,回头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他不屑地瘪瘪嘴,然后无视她的目光,把帘子放下,又是她,身后那一群人,他多少也见过一些了,全是京城的公子哥儿。 胭脂马跑过他身边时,故意放慢了脚步,他那眼神和动作落入林若月的眼中,心中怒火一涌而上,回身抽了马儿一鞭,冲过街口。 轿子走了一阵便停下了,他掀开帘子一看,这还没到地方呢,正要问轿夫,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于是下轿走了过去。 人群中一个小男孩躺在地上,身下还流着血,他身边停着一匹胭脂马,那红衣女子正欲抱起小男孩。 “林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周今墨排开人群,走了进来,看着那小男孩已经昏迷过去,心中突然有团火冲了出来,“你难道不是知道闹市纵马容易发生意外吗?身为大将军的女儿,居然如此不知检点,实在是丢将军的脸!” “我……”林若月的脸唰地就红了,从来没人这般说过她,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一时失了主意。 周今墨看她说不出话来,更坚信自己的判断,眉紧紧拧成了团,“如今把人撞伤了,看你要如何向将军交代!还愣着干什么,快送去医馆啊!” “不是我!”林若月终于吼了出来。 不是她吗? 那不相信地眼神终于让林若月怒了,啐了他一口,抱着小孩向街尾的医馆跑去,嘴唇咬得死死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无,该死的周今墨,居然敢冤枉她! +++++++++++++++++++++++++++++++++ 收藏500加更的海棠先欠着,过几天加好不好?这些天每天吃药,瞌睡大啊~ ------------ 第二十四章 征服胭脂马 他误会她了,当林若月离开后,周围的路人纷纷指责他错怪人了,那小男孩是被一辆马车给撞倒的,林小姐看到后,立即下马想要救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医馆里,周今墨想要和她道歉,可这林小姐不理她,他在外屋,她就去里屋,他进里屋,她就回到外屋,最后居然跑到院子里,就是不肯正眼看他一下,让他好生没趣,心想还是等她气消了吧。 周今墨实在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子,像清弦姑娘从来就不会和他生气,就算是生气,也只一会儿,只要他哄一下,马上就消气,可林小姐可不一样,或许人家是千金大小姐吧,没清弦姑娘像般体贴人。 拐弯抹角地打探到林若月此时正在马厩,于是周今墨硬着头皮进了马厩,依旧是一身红妆的她,正在给马上马鞍,看到他走近,便一个翻身上了马,一提马缰,准备离开。 “等等!”张开双手挡在了马前,抬头看着马上的冷面女子,周今墨舔了舔自己的唇,她应该不会从自己身上踏过去吧。 林若月没有动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林小姐,当日之事,小生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还望小姐海涵。”说完给她深深鞠了一躬。 周今墨弯着腰,既然是道歉就要有诚意,人家林小姐不原谅他,他便一直不起来,可是这会儿腰已经僵硬了,林小姐还没有一丝松口的意思。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你的诚意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马上的人终于回了一句话。 马前的人抬起头,一手扶着腰,用不解地眼神看着她,诚意?“请小姐明示。” 林若月歪着头,仿佛在考虑着什么,突然胭脂马打了个鼻鼾,它好像有些不烦恼了,“有了,如果红儿允许你骑它,我就原谅你,如果不行,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红儿?看着林若月利落地翻身下马。然后拍了拍马头。挑衅地看着他。让他骑马?他根本没骑过马。这不是为难他吗?万一被马踢上一脚。他地小命只怕都保不住。抹着额头上了汗水。艰难地开口。“林小姐。小生不会骑马。您看是不是?” “那就是没诚意罗。”林若月双肩一耸。拍了拍马鞍。 周今墨不想让她看扁。“好!但小生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小姐能多宽限几日。”学骑马应该不会很难吧。他是这样认为。 林若月很爽快。大方地给了他五天时间。然后离开了马场。 这五天是怎么过地。周今墨已经不想再记起了。多少次连马蹬还踏上去就摔在地上。多少次从马上被颠了下来。这匹胭脂马是个认主地家伙。硬是不肯让他骑上去。可他偏生不信邪。 第五天傍晚。林若月像往常一样走进马厩。第一天。她还躲在一旁偷看。可当腰都被笑得直不起来后。她也失了兴趣。远远地看到一人一马。在马厩前地场地里。人正在给马套马鞍。还时不时摸摸马脖子。仿佛在和它说话。 难道这周今墨已经被自己整糊涂了?她加紧走了过去,“林小姐,您来了?” “时间到了。” 周今墨但笑不语,在胭脂马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翻身上马,夹了夹马腹,红儿居然乖乖地向前走了几步,“林小姐,小生的道歉您可愿意接受?” 不可能!这是爹从西疆特意给她找来的好马,林府里除了她爹,红儿就只让她骑,这呆子怎么可能骑上去? “你下来!”林若月从震惊里清醒过来,吸了一口气,指着马上的人,“你快下来。” 看着周今墨歪歪斜斜地从马上下来,一看便知他根本不会骑马,弯着手指吹了个响哨,红儿便撒开腿跑到她跟前,左右看了看,确定红儿还是她的红儿,没有背叛她,“好吧,我原谅你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红儿会让你骑它?” 周今墨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这几日一进林府,他便守在这里,这胭脂马像是在戏弄自己似的,只要他一骑上去,就把他摔下来,一直到今天早上,胭脂马突然温顺了很多,仿佛能听懂他的话似的,不再为难他。 听了他的解释,林若月笑了,好吧,就当他和红儿有缘好了,“你学会骑马了吧?” 眼前的人红着脸摇摇头,这五天,他只学会了一件事,便是如何上马,可骑马却依旧不会。 看着他傻傻的样子,林若月突然觉得这人也不那么讨厌了,起码不像原来那些人,看到她就是一副献媚讨好的模样,本来想要借这个机会把他赶走的,如今觉得不重要了。 周今墨慢慢溜着马,想着这两月发生的事,转眼便到了林府门口,自从那次以后,林若月便不再捉弄他,主动提出要教自己骑马,对他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也算是相安无事。 只是这林家小姐的花样实在是太多了,一会儿说要逛庙会,一会儿说要放鸢,一会儿说要赏花。有一回他与林公子谈论时事政弊,两人正谈得起劲,她跑进来说什么要出去逛夜市,两人自是不愿意去,结果她便在书房里舞起了长鞭。 林鲲鹏说他自小就不敢得罪她,因为这个姐姐性子倔得很,她认定的事儿,一般没人能劝得住,所幸她心地善良,虽然喜欢在市井之间游玩,却从来没闹出过事端。其实林小姐也不是个固执地人,有次他提及在闹市纵马容易伤了路人,自那以后便再也不见她在闹市纵马,这样看来这林小姐也不是不听劝,只是没人适时地提点罢了。 可今天这又是唱的那一出呢?好好的出游,而且还让他遇到了清弦,这本是件高兴的事儿,可林小姐不知何故,冲他发了通脾气便跑得不见了人影,难道是他说错了什么话吗? 进了林府,回了西院,便发现门外的长廊上一个红色的身影,“林小姐?” “嗯,回来了,怎么这么慢?”她冲回家就后悔了,于是眼巴巴地守在这里,却不想一等便是一个时辰。 他一边掸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回话,“马儿不听话了,所以慢了些。” “她是谁?”虽然周今墨只说是从前客栈的掌柜,可是直觉告诉她不是这么简单。 这话问着没头没尾的,让周今墨很不解,“她?” 林若月咬了咬唇,抬眼看了看他,又转向了院子里的花,“就是清弦姑娘。” 她便是清弦姑娘呗,明明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问?“她就是清弦姑娘啊。”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呆子,说话为何总找不到重点?“你们怎么认识的?” “哦,当初流落到在双龙镇的时候,是清弦姑娘救了我。” 救命之恩?林若月呆了呆,有些泄气,等了许久,不甘心地又问了句:“你,是不是……”看着周今墨蹙眉的样子,她终于把话又咽了下去,“算了,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她想问什么?是不是?是不是什么?周今墨觉得有一丝东西在脑子里闪过,却又没来得及抓住。 ------------ 第二十五章 相邀 湛清弦一个下午都魂不守摄,不是弄错了账单,便是算错了钱,阿福一直用奇怪地眼神盯着她,三小姐自从和大少爷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是这模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躲过大伙打探的眼光,湛清弦早早收拾完回自己屋子,刚刚推开门,右边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了,湛清鸿插着双手靠在门边,用一种阴霾的眼神盯着她。 “找我?我要休息了,明儿再说。”她知道他想要问什么,躲闪地进了自己房间,想要关门。 一只手撑在了门上,湛清弦努力了两次,门还是纹丝不动,两人就这样相互干瞪着,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那边的楼道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她气势马上弱了下来,转身走进了房间。 赶在那些好事者上楼前,湛清鸿已经进了屋子,回手关了门。 “说吧,找我什么事?”看着他进来后一言不发地坐在桌前喝茶,湛清弦终于忍不住了。 “你和周今墨是怎么认识的?”一回来,他便找来小七询问周今墨的事,小七说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到是阿福说有这么个人,老爷曾经为了这个书生在客栈门前摆摊,大发雷霆。 湛清弦“嗤”地笑了声,“什么怎么认识的?客栈里的客人,住得久了,自然就认识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避重就轻地随意回答了他,还真是奇怪了,不就是错了几次账吗?用得着这样审犯人吗? “只是客栈里的客人?”阿福可不是这样说的,“我可得当心了,遇到一个熟客,你便失了魂魄,错了账。若是再遇上个三四五个,那我这店主是不是要让别人当了?” 她的脸色一正,“谁没个出错的时候?再说了,你如果不放心你便自己来呗,我可不能一辈子都帮你。”离开湛家是迟早的事。 湛清鸿的眼里突然闪过一道寒光,扫在她脸上,她的身子不由地轻颤了颤,“是吗?三妹今儿挺高兴的,不知那林家小姐是不是也和你一样?”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并没表现出和周今墨很熟络地样子。也许只是他无聊地猜测罢了。湛清弦本来紧绷地心稍稍松了下来。嘴角轻轻一弯。“我当然高兴。来京城这么久。第一次出去逛逛。谁不高兴呢?” 对面地人微眯着眼盯着她。仿佛想要看到她心底最真实地想法。两人就这样较了一会儿劲。忽然他咧嘴一笑。“高兴就好。大哥我有时间还会带你出去地。”指尖轻敲了敲桌面。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地笑。 湛清鸿就这样从她房间里退了出去。而且一连两三天没有看到人影。正当湛清弦觉得奇怪地时候。小七告诉她门外有人找。 看到院门外站着地淡青色背影。她地心砰砰然跳动着。把束起地长发解开披在肩上。理了理额前地碎发。装作平静地吩咐阿福他们。便出了门。 “今墨公子。”周今墨轻蹙着眉。心思不知飞到何处去了。身后有人唤他。他都没听见。 湛清弦那满脸地微笑。渐渐隐在一声轻叹里。他在想什么?为何神伤? “今墨公子,找我吗?”两人站在客栈门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纷纷递来打探的眼神,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再次出声提醒。 “哦,清弦姑娘,你来了。”这一次总算把他的魂给唤回来了,眉轻轻舒展开来,莞尔一笑,“有空吗?” “有。” “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招手唤来在街角等候已久的马车,把她请上了车。 状元府的主体建筑已经完工,只剩下一些附属的工程,周今墨领着清弦在一堆堆砖瓦中穿行,遇到危险的地方,自然地伸出手让她扶着,两人的举动引来工部监察的官员的好奇心,时不时借着问事的由头,想要打探两人的关系。 “周大人,您看东厢的窗棂上,用这个图案可好?”那小官员手中拿着图样,眼珠儿却一直在清弦身上打转,朝堂上下传闻林大将军有意招他为婿,这会儿又带个陌生女子来此,难道这中间有什么隐秘不成?这可是大新闻,得好好打探一番,明日好报与江大人知。 “咳官员的打量惹得周今墨一阵不快,“就按这些刻吧,你先下去,我们进去走走。”说完拉着湛清弦向后院走去,直到小官员的视线看不见了,他才放开她的手。 庭院已经初具规模,一座新修的小亭傍,“休息会儿吧。”随意找了块干净点的地方,拉着她坐下。 湛清弦看了半天的状元府,却不知道他叫自己来做甚,“状元府修得不错,何时能完工?” “应该还有一个多月吧,过些日子我会来盯紧些,真想快点把娘接来。”周今墨眼光瞟向不远处的佛堂。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佛堂周遭有些空地,随口说道,“若是在那处种些竹子就好。” 周今墨侧头看了她一眼,“嗯,我明日找人来种。”她能和自己心意相通,这是多么难得啊,心中一直压着的石头仿佛不那么重了。 “对了,府邸还未建成,今墨公子如今住在何处?” 心口的石头仿佛又被人压了一下,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将军府。” 他的眼神有些闪烁,让人不得不怀疑,可她能说什么?私下摸了摸怀里的玉佩,皓齿轻咬着红唇,“哦。” “清弦姑娘,你别误会,其实,其实是将军让我去帮助林公子的,没有其他的。”本来挺急的话,最后一句却比前面轻了许多,湛清弦轻叹了声,这呆子,说谎也不会啊。 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与她相视,然后给了他一个理解地笑容,“我明白的。”虽然她心里不是这般想,可她还是这般说了。 她的笑容让他的心一安,这样的笑容他见得很多,每每自己有为难之事时,娘亲总是给他一个这样的笑容,自己果然没选错人,这世间除了娘亲也只有清弦姑娘能真正的懂自己。 只是为何自己的眼前会出现另一张脸,或嗔或笑的一张脸。 ++++++++++++++++++++++++++++ 拿票票来砸我吧~ ------------ 第二十六章 多事的绿儿 周今墨失约了,口口声声“君子重诺”的周今墨居然失约了,林若月站在马厩前,愤怒地抽了一鞭子,从来没人敢这样对她,偏生这个书生一再的惹怒自己,还真是冤家。 站在小姐身后的绿儿,看着那鞭子在空中“啪啪”作响,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若是让小姐知道自己私下找过周状元,只怕这鞭子该抽在她身上了,可这呆子一日不知小姐的心意,小姐便要自个儿难受,她可是忠心护主的好丫鬟,怎么可以放任不管呢? 一连两天,小姐没精打采的模样让绿儿很心痛,她可不同于林府其他的仆人,她和夫人同族,是夫人回家探亲时带回来的孤儿,在林府虽说是丫鬟,却备受夫人的宠爱,和小姐虽是主仆却情同手足,小姐的事便是她的事,小姐心情不好她绿儿自然有责任让小姐开心起来。 这日傍晚,夫人把小姐叫去医馆,绿儿找了个理由留在了府里,走进西院,看到周状元正在给走廊边的兰花浇水,这一盆兰花是刘相爷送与老爷的,老爷不爱这花啊草的,便转送给了状元。 看到绿儿进来了,周今墨忙放下手中的花洒,“绿儿姑娘好。”这丫头伶牙俐齿的,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状元爷,闲着呢?”绿儿琢磨着要如何开口。 “看书累了,出来走动走动。”平日里和她家小姐形影不离的,这会儿身后为何没见着林家小姐。 绿儿蹲在兰花边,手指尖碰了碰兰花细嫩的花瓣,“状元爷好雅性,我家老爷把花送给您,还真是送对了人。” 周今墨谨慎地与这丫头拉开了距离,他可吃过她不少苦头了,“绿儿姑娘来找小生,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小姐出门了,闷得慌想找人说说话。” 中这么多人,为何非得找他? 绿儿站起身来。靠在走廊边地柱子上。“听说小姐和您一起去赏花了?” 这问题好奇怪。全林府地人都知道了。她为何不知?“是。” “状元爷那日还遇到了故人是不是?”绿儿问得很辛苦。 清弦姑娘?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重点是什么?“是。” 小丫头比他矮了一截。这会儿凑到他眼前。抬着头。一副好奇地模样。“她是您什么人?” “故人。”周今墨自觉地退后一步。 小丫头又逼近了一步,双眼眨巴了两下,“我看不止是故人吧,只怕是状元爷的心上人吧!” “没、没有的事。”他只觉得自己背颈处一阵冷汗,想要伸手去摸,却又怕对方看穿他的心事。 绿儿看他否认,盯着他的眼,大眼睛一眨不眨,“真不是?可为什么小姐回来却一直闷闷不乐呢?” 林小姐闷闷不乐?有吗?他好像一直没察觉到,这几日,林小姐还和平常一样,有空闲的时候,跑到书房来听他和林公子聊天,昨日还约好了,明日一起去文庙给夫子上香。 “真是个书呆子,我告诉您一个秘密吧,这两年,老爷时不时找些状元啊才子啊进府,明里说是帮少爷,其实啊,是想给小姐找个可靠的夫婿。” 这、这是真的吗?林将军说林公子想讨教,其实是想替林小姐找夫婿?周今墨这一会儿,里衣紧张得都湿透了,心中只是期望这是绿儿的胡乱猜测。 绿儿的话匣子一打开,仿佛就收不拢了,“老爷常说小姐成天只知道舞刀弄剑的,不像个女孩样,想找个文人做她的夫婿,好让她收捡些。小姐可不是那么好唬弄的,府里来来往往这么些文人,都被她两下三下给打发走了。” 难怪刚住进林府那阵子,林小姐可没给自己好脸看,这真是冤枉他了,他可对林小姐没存非分之想。 绿儿突然停了下来,歪着头看着他,摇着头围着他转了两个圈,“说起来也奇怪,小姐常说她的夫婿定要像老爷一样,可您怎么也排不上号啊?” 周今墨抹了下额头,“绿儿姑娘只怕是误会了。” “喂,别以为您是状元,就可以瞧不起人,这府里除了我,还有谁了解小姐的心思!”绿儿嘟着嘴,扬了扬下颚。 “只是……” “我告诉您啊,您可是在林府住得最长久的一位了,其他的那些状元啊、探花啊,全都被小姐给赶走了,那像您,一条蛇就让您过了关。”绿儿好像很不满意他的表情,“我还以为,不出一月您便会坚持不住的,没想到是小姐先停了手,害我还输了一盒香粉。”说到这里绿儿猛地捂住了嘴,四周打量了一会儿,怎么会把这事都说出来了,林府只要住进了文弱书生,她和府里的小丫头们都会小赌上一把,这一回周状元可让她吃亏了。 “哎呀不说这些,我可警告您,若那姑娘真是故人也就罢了,如果敢欺骗小姐,可不管什么状元不状元的,让您吃不了兜着走!”小丫头放下狠话,挥了挥拳头,飞快地闪出西院。 傍晚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整个西院都被笼罩在夜色里,林府的下人们,提着灯笼把各院门前的灯笼点燃,周今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了很久了。 细细琢磨着刚刚绿儿说的话,林将军想替林小姐招女婿?林小姐因为清弦姑娘而闷闷不乐?这些东西让他一时难以接受,清弦姑娘对自己情深意重,若做出负她之事,他自己都不允,如果绿儿说的是真的,这林府便不能再呆下去了。 该去催催工部的进度了,嗯,明日便去,只是明日已经答应了去给夫子上香,若是不去会不会太失礼?周今墨一夜辗转,天刚刚微亮,便出了林府向城南走去。 当绿儿知道周今墨已经先出门的消息时,愣住了,这书呆子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昨天还没说清楚吗?还是他对小姐根本没有其他想法,或者那清弦姑娘真不是故人这么简单?完蛋了,这次真的是闯祸了,没帮成小姐,还把状元给吓跑了,这可怎么办? ------------ 第二十七章 林若月的心思 周今墨目送着湛清弦进了客栈,暗中骂了自己一通,和清弦姑娘在一起,为何要心不在焉?刚刚清弦邀他进去吃顿饭,可那时心里想着失信于林小姐之事,根本没有听进去,而清弦姑娘体贴地笑了,说了声“来日方长”便进了客栈。 不敢太早回林府,怕面对林若月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周今墨在巷子里随意找了家饭馆,填了肚子,等着日落西山了,这才打道回林府。 直接回了自己住的院落,周今墨下意识地看向了走廊的那头,深幽地长廊除了随风摇曳地灯笼,什么都没有,自嘲地笑笑,今日是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定的。 门开了,又关上,走廊尽头的阴影下,走出来一个身影,昏暗的灯笼下那红色的衫儿有些失色,他进院子时,林若月便知道了,也不知道为何,下意识里她把自己的身影藏在了阴影下,当他看向自己这边时,有一刻的冲动,想要从阴影里走出来,可终究没有走出来,静静地呆了一会儿,向房门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长叹了口气,转回了身子消失在黑夜里。 他失约了,可自己却没有胆子去问为什么,林若月啊林若月,何时你的胆子变得这般小了? 林若月进了爹娘的房间,爹今儿宿在校场,依从前的习惯,今晚她陪娘亲一起睡,娘亲这会儿不在房间里,她坐在桌子前托着腮,想着自己的心事。 “月儿?”林夫人一进门就看到女儿看着桌上的烛火发呆,“想什么呢?” 被娘发现了自己的窘态,林若月不自在地红了脸,“没什么。”马上转了话题,“娘刚刚上哪儿去了?” “今天是大姐的生忌,给大姐和你姐姐上香去了。”林夫人觉得奇怪,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儿,如今也有了小女儿神态了。 一听娘提到大娘和姐姐,林若月腾地坐了起来,“娘,我问您,当初您知道爹已经成亲,有了妻女,为何还会嫁给他呢?”若非大娘去世,娘又如何当这正妻呢? 林夫人听这话一怔,女儿从来不会问这些,今儿这是怎么了?“娘是草原上的女儿,喜欢就是喜欢,如果他也喜欢我,我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大小真的那么重要吗?” “真地不计较吗?”林若月有些不明白。听外公说。娘当初在草原上。有不少勇士中意她。可她偏偏挑上了重伤地爹。而爹当时还是有妻室地人。 摸了摸女儿地头。女儿这是看上了谁家地公子?等夫君回来。得好好和他说说了。“等你将来有喜欢地人时。你便能明白娘地话。”当年与夫君从西疆回到家乡。她本已经做好了当小妾地打算。没想到家乡发生了水灾。村子被洪水淹没。夫君地元配夫人方氏和一岁地女儿。全都葬身水中。这些年。逢初一、十五。方氏两母女地生忌。她都会去上香。虽然人不在了。这些礼数是不能少地。 林夫人回忆往事地时候。林若月地思绪也飞到西院去了。心中骂了自己一遍。真是笨。明明是他错了。为何不敢去质问他?依着她平时地性子。当时便已经冲进了房间。兴师问罪了。可是下午地时候。绿儿已经向她招供了。她不能不顾虑啊。那个笨绿儿。干嘛去和他乱说。这下好了。她现在都不敢去见他。就怕他会觉得自己存了爹一样地心思。 林夫人回头看着女儿。觉得她地表情很丰富。只见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咬唇。一会儿微笑。一会儿恼怒。不由地轻笑出来。这模样过来人都知是为什么。 周今墨终究还是与林若月遇上了。站在西院门口。两人脸上地笑容都很尴尬。站在一旁地绿儿心里着急。却不敢说什么。小姐已经下了禁令。三天不许她说话。这会儿时间还没到呢。 “周今墨。你要出门?”林若月瞥到绿儿那着急地模样。心知这样干站着不是个事儿。 他的心本来还“扑通扑通”地乱跳,听着她开腔,心到是平静了下来,“是,小生想去西山坊看看。” 西山坊?那不是状元府所在吗?“哦,你去吧。”说完便拉着绿儿向东院行去。 绿儿急得跳脚,小脸涨得通红,“想说什么就说吧!” 看小姐终于许她说话了,绿儿长呼了口气,“小姐,您为何不问他那天失约之事?” “问什么问?他没来自然是有事去了,有什么好问的。”林若月装做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可不能让这丫头看出什么来,不然又会去多事。 绿儿不相信小姐不好奇,可她已经犯了一次错了,可不能再犯错,“小姐,您说这呆子去西山坊干什么?” “他的府邸在那里。”是啊,他去干什么呢?莫非状元府已经要完工了? “我知道了,他想搬出去!”绿儿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真是笨啊,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说啊。 搬出去?躲她吗?林若月心中泛着酸意,京城那些贵公子见了她都趋之若鹜,偏生他对自己敬而远之,自己就这么让人讨厌吗? 绿儿看她不高兴,出言安慰,“小姐,他肯定是怕别人的闲言闲语坏了您的名声,依我看啊,这状元爷是很关心您的。” 林若月啐了她一口,“胡说什么?他不过是觉得寄居在别人家不方便,你那儿来的那么多心眼?” 看小姐真生了气,绿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心中却盘算着要如何来帮小姐,上次是自己考虑不周,这次她一定会想一个妙计出来。 周今墨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地到了地头,轿夫停下了轿子,却半晌没见他出来,于是轻敲了敲轿门,“周大人,状元府已经到了。” 轿夫叫了两遍,他才回过神来,边下轿边摇头,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地,难道是因为自己失信于她,心生不安了吗?还是找个日子去道个歉吧,毕竟错在自己。 如果不出意外,一月内状元府便要完工了,这些日子,他一有时间便呆在这里,那小官员做事也勤了些,工程的进度快了不少,等这里一切安顿好了,就可以接娘亲上京,也是时候让娘亲享享福了,而且去湛家提亲的事,还得娘亲做主呢。 +++++++++++++++++++++++++++++++ 票票啊收藏啊都跑哪里去了呢? ------------ 第二十八章 置办 她又出门了,湛清鸿从楼上下来就没看到她的人影,小七说一大早,就有辆马车把她接走了,这半月里,她已经单独出门五次了,总是一辆马车把她接走,到了傍晚时分又将她送了回来。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湛清鸿猜测着她的行踪,八成与那状元有关,半月前,李巍找人去双龙镇打听周状元的事,得来的消息让他很震惊,这书生在四海客栈住了半年,却不是客人的身份,清弦救过他,然后安排在客栈里她的房间,给他找大夫,给他找事做,甚至给他找老师,而这一切他都不知道,很窝火,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可他却什么都不知。 客栈的院子里,搭了个小凉棚,如今正是春天,坐在棚下晒太阳还是会觉得有些清冷,但湛清鸿却爱坐在这里,躺椅上靠着,手边一壶小酒,一碟子小菜,悠哉游哉。李巍和周定邦去了城西的赌场,他却没了兴致,这丫头不知人世险恶,总是单独与人出门,也不怕被人骗了。 申时,依着平时的惯例,周今墨与湛清弦一道坐着马车回来了,今日清弦姑娘陪着他去红乐坊的市集订了些家具,府里如今还没请人,很多事情都得他亲自置办,多亏了清弦姑娘,不然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今墨公子,我到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湛清弦轻柔地唤了声想事出神的人。 “到了今墨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看着车夫把脚凳放好,然后体贴地伸出手扶她下车,“今日又累着清弦姑娘了。” 湛清弦低头理了理裙摆,淡淡一笑,“说什么累着,我也没做什么。” “还知道回来?” 周今墨正预备和她说娘亲要来的事,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回头看到那双冷盯着自己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发愣,这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不受欢迎?赶忙上前对他行了一礼,“湛公子。” “原来是状元爷,有礼了。” 湛清弦暗自翻了翻眼,他的样子像个有礼的样子吗?靠在门框上,随意地一拱手,连腰都懒得弯一下,脸上虽然挂着笑,可那眼里却无一丝笑意,还不知等会儿会出说什么话来,“今墨公子,你先回去吧,至于请仆人的事,等你有空的时候再张罗吧。” 被湛清鸿阴冷地眼神盯着。不是件舒服地事。于是也顺着她地话。“好。湛公子。今墨还有些事没处理。改日再来拜访。” “改日?既然已经到了门口了。还改什么日?清弦还不请状元爷进去。别让人家觉得咱们失了礼数。”边说嘴角边浮起一丝冷笑。 他还知道礼数?她瞪了他一眼。“大哥。既然人家还有事情。何必强人所难呢?今墨公子。你若有事就请先行吧。”边说边对周今墨使了个眼色。 周今墨本欲答应。可看到她地眼神便默了声。清弦姑娘让他先走。必是有什么难处。“湛公子地好意今墨心领了。只是今日多有不便。还请湛公子原谅。”不再给他说话地机会。匆匆告辞。 看着马车发动。湛清弦便提步走进了院子。临经过他身边时。说了句:“看什么看?人都走了。” “你今天去哪里了?”一只大手拉住了她地胳膊。 湛清弦回头看着那只手,抬起眼,本想要回一句“要你管”,却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份关切,气势也低了几分,不由地轻轻地回了句,“他要订家具,不知道地方。” “你就知道了?你也是刚刚才来京城的。一个女孩子成天跟个大男人一起在外面走,你不怕别人说你?” 湛清弦剐了他一眼,“我行得正站得直,就算和他一起出去,也是规规矩矩的,有谁无聊会来说我。” “好,就算你行得正,可如果你出去发生了意外怎么办?这年头外面可不怎么安生?更何况这是京城。” 抬眼看了看他的表情,好像真是关心自己,于是话也软了不少,“我知道,可今墨公子不是坏人,他不会害我的。” “是吗?好,就算他不是坏人。”看她为状元说话,他心中有气,可却找不到出气的地方,于是随口找了个理由,“那客栈怎么办?你总是出去,这客栈还要不要开了?” 原来只是关心他的客栈,本来还觉得他是真关心自己,一口气堵到了胸口,“大少爷若是觉得客栈没人看着,何不自己回来看呢?” “你不会忘记答应过我的事吧。” 湛清鸿摸着鼻子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刺眼,“出去个几日,又不会影响客栈的生意。前些日子爹让财叔来看账,这月比上月可是多了些收益。” “很好,什么都是你占理!以后出什么事,你可别来找我,找我,我也不管你。”说不过她,他便放下了狠话。 会有什么事?只要他不找自己的茬,自己能出什么事?“谢谢大少爷关心!” 晚市一收,湛清弦便上了楼,楼下那三个公子哥儿,学着文人玩什么饮酒作诗,认识几个字就当自己是文人了,还真是笑话。她可没空理他们,自己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取了纸墨笔砚,她一边琢磨着,一边在纸上记着,这状元府就要完工了,请仆人是头等大事,管家、下人、丫鬟,清弦按照湛家的规模粗略的算了算,一个状元府总得比他湛家要体面吧,过几天等今墨公子有空的时候,去荐人馆找些合用的人,这里是京城,一定会有不少能干人。 状元府过几天就能完工,今墨公子好像挺着急的样子,这些日子已经置办了不少东西,家具已经定好了,家里的其他用具也下了定金,还有些什么要注意的呢?湛清弦生怕漏下些什么,既然他这么信任自己,自己也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今墨公子这么孝顺,说不定过些日子就会接老夫人过来,老夫人是南方人,只怕吃不惯京城的饭菜,厨子方面看来要特别注意一下,还得请两个懂事些的丫鬟,湛清弦在纸上做了些记号,突然她放下笔,轻呼一声,“哎呀,还真有事情给忘记了。” ++++++++++++++++++++++++++++++++++++++++++ 求票票~啊 ------------ 第二十九章 借机打探 沐浴更衣,大清早的,湛清弦把自己收拾干净,便出了门,小七奇怪的眼神在她身上打了好几个转,头一次看到清弦姐穿得这么正式,连平日不常戴的首饰,今儿也在头上看到了好几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清弦姐,你这是上哪儿去啊?”小七想着老大的吩咐,装作闲聊地打探。 “想去庙里给菩萨上香,小七,客栈的事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就去找福叔。” 周老夫人礼佛,这供奉观音菩萨的头等大事,她却忘记了,今天今墨公子没时间,看来只有自己去趟千禅庵了。 千禅庵在天邕城郊外,前些日子听客人们说,千禅庵的香火旺盛,很多人都去那里求神拜佛。 从马车上下来,湛清弦有些傻眼,客人只是告诉她千禅庵在郊外,却没说千禅庵建在梅岭上,长长的石阶一眼看不到顶,石阶两旁种了不少松树,树枝间隙里隐隐看到千禅庵的飞檐,已经有不少香客从马车里下来,拾阶而上,其中不乏步履蹒跚的老人,看着她们清弦暗骂自己,既然来请菩萨就应该诚心,于是提起裙摆,跟着人群一步步爬上去。 今日正值观音菩萨寿辰,来往的香客颇多,湛清弦排着队给观音娘娘祝寿,末了,找了位师太请教请神事宜,师太带着她去了专门替菩萨塑像的院子,她挑了个慈眉善目的白玉观音像,由庵里的师太颂经七日,七日后再来参加开光仪式,这才能请回家供奉。 湛清鸿今天手气不好,不到一个时辰,已经输了十多把,看李巍赌得起劲,也不好扫他的性,于是一个人转回了客栈。 客栈外站着一个人,头戴官帽,身着官服,不用想,肯定是那周今墨,这书生越来越过分了,昨儿才把清弦拖出去,今天又来找,他也太不当清弦的名声是回事了。 本来心情就差的他,脸色也更阴郁了,“周状元,您亲自给我家看门,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可不好交待?” 周今墨听出话里的讽刺意味,一时不知要如何回答,只是一味地行礼。 “周状元。请啊。您不会真想给我们家看门吧?” 赶紧摆摆手。“不了。湛公子。我来找清弦姑娘有事。” 湛清鸿眯着眼在他脸上扫了两眼。“状元爷是不是应该替清弦想想?她一个大姑娘成天有个男人在门外等着。你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这话虽说不好听。可句句在理。周今墨承认今天是疏忽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可他现在真是六神无主。一大早就被绿儿堵在林府门口。说是替她家小姐传话。想到他地状元府看一看。让他早些回林府来接她。 一整天他都魂不守舍地。这些天他一直躲着林小姐。可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躲。从绿儿口中得知林若月地心思时。他除了惊讶。其实心中有着小小地心动。林小姐是京城里众多公子倾慕地对象。与她相处地这些日子。她地好自己一点点地看在眼里。若她能像清弦姑娘一样温柔一点。只怕自己也会成为众多仰慕者之一。 可就是那小小地心动。让他有些无措。自己与清弦姑娘虽未订亲。可他心里已经将她视为未来地妻子。怎么还能对别地女子动心呢? “周状元,可是我说错了?”周今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他很不爽。 周今墨赶忙回话,“不,不,是我考虑不周,还望湛公子原谅。” “那就进来呗,你杵在门口,客人都不敢进来。” “不了,清弦姑娘出门了,只怕一时回不来,我还是先行告辞了。”刚刚已经问过客栈里的小姑娘,说清弦姑娘早上出的门,他琢磨着快回了,这才在外面等着。 湛清鸿伸手挡住他的去路,冷冷地说道:“清弦不在,你就不敢进来?难道这客栈里还有人吃了你吗?”正愁没机会打探一下他们的事,如今送上门来,他岂会让他走。 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没有不留下来的理由,于是随了湛清鸿进了客栈。 “小七,清弦上哪儿去了?”其实他老早就知道清弦给菩萨上香去了,可他偏要装作不知道。 小七是个聪明人,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清弦姐姐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去有些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 “这样啊,状元就多等会儿吧,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 他承认他很紧张,这小小的客栈里,好几双眼睛盯着他,特别是对面的人,问了他许多问题,他已经招架不住了,这情形真有些像审犯人,而且那阴冷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虽然那张脸上一直带着笑。 过了一个时辰,桌前的茶壶换了一壶又一壶,周今墨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清弦姑娘还没回来,这天色也不早了,他向湛清鸿提出辞行。 “既然状元有事,那我也不多留了,等清弦回来,我会告诉她的。”湛清鸿想知道的已经问得差不多了,也不再留他。 周今墨从客栈出来,摸着已经被茶水涨饱的肚子,苦笑地摇头,清弦姑娘的大哥看来很关心她,盘根问底般把他的家世情况打探得清清楚楚,只差没让他画张地图,好去瑜州查证。 天色渐晚,那两个赌徒都已经回来了,可是湛清弦还是不见人影,小七一边给客人斟茶倒水,一边偷偷观察着湛大少,老大果然是坐不住了,刚开始还只是眼神儿往外瞟,这会儿已经靠在窗台向外看了。 李巍正在说着他今天的辉煌战况,回头看他魂不守舍的,知趣地提醒他,“老大,这天都黑了,清弦妹子还没回呢,要不去找找吧。” 湛清鸿脸一黑,坐回了位子上,“我才懒管得她,成天只知道往外跑,是该得点教训了。” “不会吧,老大!”小七还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人扯了扯衣袖,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周定邦太了解他了,生来长就一副别扭的性子,“是啊,还是不要去找的好,这么大个人了,也该知道世道险恶了。”看着那人的脸色越来越阴郁,“小七,你听说没有,最近郊外不大太平啊。” 小七马上接过话茬,“是啊,特别是梅岭一带,听说了不少杀人越货的事。” “啪!”手中的杯子顿在了桌面上,“我约了人,走了!” +++++++++++++++++++++++++++++++ 求收藏啊~ ------------ 第三十章 来吧,我背你 湛清弦从千禅庵出来的时候,天色将晚,长长的石阶被松树遮住了天光,阴森森的,香客慢慢散了,前路上几个单行的香客,看着日渐阴暗的天色,她不禁有些心怯,提脚向城里赶去。 下了石阶,她就知道自己又犯了件错事,开始为了节省点银子,她没让车夫等她,这会儿岭下一辆马车也没有,看来只有靠双腿走回去了。 走了小半个时辰,湛清弦捶着自己的腿停了下来,一整天不是跪拜,便是站着排队,现在还要走回去,真是造孽了。可是这天色都已经晚了,她实在不敢一个人在外逗留,于是忍着腿酸继续向城门赶去,城门若是关了,她可就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已经能看到城墙了,她心下一安,觉得脚步轻盈了不少,加快了步伐,正着急赶路,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驾车的人一边挥鞭子,一边高喊,“让开,快让开!” 官道上此时人不多,湛清弦向路旁避了去,等她站定再看,马车已经临进了城门,心中不由羡慕起来,要是这时候有辆车坐就好了,人分了神也没在意脚下,一根藤蔓挡在了她鞋面上。 湛清鸿从客栈出来,在城门口的大树下找了个石凳坐下,两眼时不时瞟向城门,再过半盏茶的功夫城门就要落下了,可这丫头还没回来,还是出去看下。 正欲出城,城门口的守卫拦住了他,关城门了,你还出去?” “这位官爷,能不能晚点关门,我妹妹还没回城。”边说边塞了一块银子给他。 “我最多等半盏茶的时间,你要快点。” 他也很急啊,可惜这一路看过去,官道上除了一驾马车奔过,就没见其他的人,这丫头跑哪里去了?不行了还是出城去找下。 顺着官道走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人,他回头看了一眼城门,城门已经缓缓关上了,算了,顾不得那么多了,还是先找人再说。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色朦朦胧胧地。湛清鸿经过一片树林。树林边传出一阵呻吟声。“清弦?” 湛清弦没注意脚下。被藤蔓拌倒在地。磕着膝盖。膝盖应该已经出了血。看着已经黑了地天空。一着急。想要试着站起来。却发现痛得根本站不起来。忍不住呻吟出声。突然有一声熟悉地声音传来。心下一安。“大哥?” “你怎么坐在地了?”借着月色。看到清弦地脸上全是泥土。伸手替她擦了擦脸上地泥土。指尖感觉到一丝凉意。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是水该是泪滴。不由心急地问:“伤哪里了?很痛吗?”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回了句。“膝盖。” “平时看你挺硬朗地。这会儿怎么像个小媳妇似地。”湛清鸿摸了摸她地小腿。还好骨头没事。只是膝盖破了皮。 都这个时候。他还要奚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地。 湛清鸿看她不说话,知她又不高兴了,“来吧,我扶你站起来。” 虽然她很想不理他,可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她又能依仗谁,于是把手伸给他,这一动,膝盖上的伤口好像又撕裂了,偏她不想让湛清鸿看不起,轻咬着牙把呻吟声全都咽了下去。 “能走吗?” 她抬起脚试了一下,用力地点点头,可惜她还是轻视了这伤,刚刚那一磕直接磕在石头上,这一步一痛的,她走了几步,额上已经布满了细汗。 “我就知道你在逞强,来吧,我背你。”这个丫头明明已经痛得走不动了,还在硬撑,每挪一步都要停很久。 湛清弦看了看已经不远的城门,摇了摇头,“已经不远了,我再坚持一会就到了。” “真是啰嗦,上来吧,刚刚我好不容易和守卫说好,多等半盏茶的时间,要是误了时间,就别想回客栈了。”说完蹲在她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好吧,现在不是跟他呕气的时候,于是乖乖地趴在他背上,湛清鸿托着她的双腿,用力一抬,清弦已经好好地背在他背上了。 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皱着眉头问道,“你都不吃饭的吗?上次背你的时候好像和现在差不多重?” 上次?上次是什么时候?几年前啊,那时候她才多大,怎么可能和现在一样?“这么多年前的事,你哪里会记得清,我都不记得了。” 湛清鸿像是赌气般向上托了托她的身子,“我记得。” 她真不记得了吗?湛清弦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月亮,昏黄的月光染了一层薄晕,远远地看不清楚前路,那时的他才十五岁,背着她在山路上跑,当时实在太害怕,她只能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其他的事情她记不太清,只记得湛清鸿背着她从山上滚下来,鼻子磕在石头上,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 等他们站在城楼下时,城门的守卫早已经把城门关上了,“你不是说守卫会等半盏茶时间吗?” 湛清鸿把她放下来,拍了拍城门,城楼上探出一个人,“吵什么吵,城门已经关了,明天再来。” 明天?这么晚了,虽然已经春末了,可夜晚还是很凉,让他们就这样呆在城外,不生病才怪。他不甘心地和城楼上的人说着好话,“官爷,还请您通融一下,我们就是城里停云客栈的人,麻烦您开下门成吗?” “笑话,天邕城乃国之都城,关上的城门岂能随意打开。”城楼上的人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 湛清弦拍了拍身边的人,“怎么办?” 怎么办?这个时候问怎么办?早些回家不就成了,成天在外面逛,这下就真的不用回去了,“就坐在城楼下等呗。” 听就知道是在气她,“坐这里就坐这里。”拖着伤腿想找个地方坐下来。 一只手拉住了她,“上来吧。”说完半蹲在她面前。 “上哪儿?” 蹲了半天,她还没上来,湛清鸿又站直了身子,“当然是找地方过一晚,难道你还真想坐在这里等啊?” 听他这么说,应该是准备找间客栈,于是安心地趴在他背上。 ++++++++++++++++++++++++++++++++++++++++ 求票票~~ ------------ 第三十一章 一碗粥 湛清弦已经失望了,他背着她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找到落脚的地方,肚子早就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可这一路上,除了些单独的农家,就没看到一处客栈之类的地方。 “要不,咱们找前面那农家去歇下吧。”前面那户人家还亮着灯,她想应该可以进去讨个地方休息吧。 湛清鸿敲开了农家的门,从里面走出一位老人,老人问明了缘由,便好心地把他们让进屋,“你们就在这将就一晚吧,等明天城门开了再走。” “多谢大爷。” “我家没有多余的地方,你们就在外间好好休息吧,我先进去了。”老人瞌睡重,打着哈欠进了里屋。 “大爷,有没有什么吃的?”湛清弦压着咕咕叫的肚子,难为情的开口问。 老人止住推门的动作,“吃的?这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家里就我和老伴两人,晚饭也做得不多,所以没剩下什么,不过厨房里有些米粮,你们自己弄成吗?” “好的,多谢您了,大爷。” 拖着伤腿推开了厨房门,厨房很简陋,黑黑的灶台上挂着一些熏肉,她左右看了看,从灶边的米缸里找了些米出来。 “肚子很饿?”他什么时候跑进来的,真吓了她一跳。 正在找水瓢时,手中的瓦罐已经被他拿了过去,“中午吃的是斋菜。” 在厨房里找了张矮凳坐着。看他笨手笨脚地样子。不由地在心中叹气。想要吃上东西还是得自己来。扶着一旁地柜子想要站起来。“还是我来吧。” “你连站久一点都不行。来什么来。”米已经洗了。然后呢?湛清鸿挠着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放些水进去。然后放在火上。”一看便知他不知要怎么煮饭。 湛清鸿舀了一瓢水。摇了摇一看。一个这么大地瓦罐。好像一瓢还不够。于是又多放了一瓢。灶上地火还没生。于是他把瓦罐放在一边。找了些柴火生火。 已经弄了一盏茶地时间了。别说是饭没熟。连火都没生好。她无奈地叹气。照这个速度。明天天亮还没饭可吃。再也坐不住了。于是慢慢移到湛清鸿身边。“还是我来吧。” 他依旧埋着头在吹火。看他不理自己。她恼火地扯着他地衣服。却被他挥手拍开。“就快好了。就差一点点。”湛清鸿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转回去。继续吹火。 是这一抬头,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的脸俨然成了一个唱戏的,脸上的黑印左一道右一道的,甚是好笑。 厨房里的烟越来越多,她不得不站到窗子边,打开窗子透气,湛清鸿被烟给呛着,一边挥手一边咳,惹得她笑得直不起腰,“笑什么?”说完用手背蹭了蹭脸,那些黑印子被他一蹭,就更滑稽了。 她拿出帕子用水打湿递给了他,“把脸上擦一下,如果让老人家看到了,只怕以为撞鬼了。” 湛清鸿接过帕子在脸上擦了一下,突然惊喜地笑了起来,“火烧起来了。”胡乱把帕子塞到她手中,跑到灶台边,把瓦罐放在灶上,然后蹲在灶前,拿着扇子轻轻扇着。 看着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她的嘴唇不由地轻抿,多久没见过他认真的样子了起来了,那一年从骗子手中得了那本秘籍之后,他也是这样认真,每天照着书上写的,没日没夜的练功,只可惜这样的日子并不多。 把矮凳移到他身边坐了下来,“要多久才能熟?”湛清鸿一边煽火一边问她。 “一刻钟差不多了。”摸了摸肚子,快了,虽然只有白饭,不过加点酱油,拌一拌味道还是不错。 时间过得很慢,湛清鸿时不时去揭开盖子,“哎呀,你就消停些啊,老是揭盖子,这饭根本就不会熟的。” 一刻钟的时间终于过了,他跳起来把盖子揭了开来,往里面一看半天没说话,“熟了吗?我去拿碗筷。” “清弦,那个,还没熟,可能是我揭盖子揭太多次了。”慌忙把盖子又盖上了。 还没熟?清弦觉得很奇怪,一刻钟足够了,按她的估计一般不到一刻钟,她手撑在湛清鸿的膝盖上站了起来,打开盖子一看,失声笑了出来,这饭不是没熟,而是放多了水。 一只手从旁边把盖子抢了去,然后重新盖在瓦罐上,“只要再熬一会儿就好了,你再等下。” 他这紧张地举动却让觉得心里暖暖的,“去帮我拿只碗来,可以吃了。” “真能吃?”湛清鸿看她肯定地点头,再看了看瓦罐,不会是安慰自己吧? 她用力地碰了他一下,“发什么愣,快去帮我拿啊。” 在灶台上找了几样调料,她取了几样放在碗中,盛出一碗像粥又不像粥的东西,随意拌了拌,尝了一小口道还是不错,两下三下就吃完了。 “这么好吃?”湛清鸿看着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也拿了一只盛了一碗,也学着她的样子,这也加一点,那也加一点,尝了一口后,只差没吐出来,“这是什么味啊?” “谁让你乱加的?”刚刚看他加了一勺盐,又加了一勺糖,那当然吃不下去啊,把自己那一碗递给了他。 两人把一罐粥喝得精光,然后心满意足地坐在外屋,这时候清弦才有机会把屋子打量一下,屋子里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条凳和一张土炕,什么都没有。 湛清鸿已经躺在土炕上,那她呢?总不能和他挤在一块儿吧,只能趴在桌上休息,也许是吃太饱了,这会儿怎么也合不上眼,回头一看,炕上的人眼都闭上了,“睡了?” “吃那么饱怎么睡得着?”他一共吃了两晚粥,现在还堵在喉咙口。 原来他也没睡着,“知道饱还躺着,小心肚子痛。” “你以为我想啊,背了你一晚上了,累啊!” 哪里有一晚上,明明一个时辰不到,“你不是说我和几年前一样重吗?” “你不是说我记错了吗?”他想他确实是记错了,刚刚背上的感觉和当年完全不一样,那柔软的身子已经告诉他,她已经不再是小姑娘了。 ++++++++++++++++++++++++++++ 今天来晚了~~~~~~~ ------------ 第三十二章 再遇林小姐 天微亮,小七摇醒身边几个人,“快醒来,天亮了可以去找他们了。”昨晚他们等了一夜,也不见清弦姐和大少爷回来,要是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李巍一抬腿踢翻了身边的酒坛子,昨天晚上等老大等得太无聊,他便搬出酒窖里的好酒,结果喝着喝着大家全都醉了。 “他们还没回来?”周定邦倒了一杯茶,揉了揉额头,这两人一晚不回家,难道大少终于开窍了。 “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湛清鸿扶着清弦站在门口,客栈里乱七八糟的,桌上地上全是酒坛和空盘子。 清弦瞟了一眼,嘴一瘪,“还能干什么,喝酒作乐呗。”福叔也真是的,都不知道说说他们。 来了,城外好不好玩啊?”周定邦瞟了他们一眼,意味深长地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 看清弦脸上出现了窘态,他赶忙开口,“好玩,当然好玩,今天晚上你就去城外玩吧!” 不再理他们这帮无聊的人,一瘸一瘸地向楼上走去,一晚上没睡,这时候总得去补个眠。 湛清鸿本想去扶她一把,看小七已经帮她去了,也就缩了手,像个无事人一般走到李巍身边,踢了他一脚,“又喝了多少?” “老大,”李巍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凑到他面前,“你厉害,都一瘸一拐了?” 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想什么呢?我上去睡觉了,一晚没睡。” 李巍那欠揍地脸又移了过来。“一晚没睡?那在干什么?” “找打!”湛清鸿挥拳砸在他身上。然后甩袖上了楼。隔壁房间地门已经紧闭着。站在门口看了一阵子。然后推门进了自己房间。 整晚没睡。他们都干了些什么?还能干什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其实他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却终究没有开口。 湛清弦虽然坐在柜台里算账。可眼神不时地瞟向门外。那天湛清鸿告诉她。今墨公子来找过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 一连三天没看到周今墨地人影。她心里有些着急。状元府地下人一个都没请。也不知预订地家具送来了没这人做事怎么这么温吞。前些日子看他心急地置办这、置办那。这两天到是没个人影了。不行。得去找他。 可是上哪里找呢?如今他寄住在林府。高门大户地。她自然不便去找人。翰林院也不是她一个平民能去地。算了。还是先去状元府看看吧。 和小七打了声招呼,就去了状元府,状元府门外聚集了不少人,湛清弦慢下了脚步,站在一旁打探起来,怎么这么多人? 正奇怪着,一个丫头模样的姑娘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喊着,“排好队,排好队!一个个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 那群人听她一喊,不但没按要求排队,反而乱哄哄地向前挤了起来,小丫头一看情形不对,双手一拦,“挤什么?要应工就排好队!” 应工?她是谁?为何今墨没和她说,便开始招工了? 队已经排好了,湛清弦走到门口,正欲进去,小丫头跳到了她面前,一把扯住她,了要排好队的,你怎么不听话!” 看着小丫头瞪着眼,她轻轻笑了,“我不是来应征的。” “不是来应征的,你跑这来做什么?”眼里的神态仿佛在说她说谎。 “我找今墨公子。”于是不再理她,绕过她跨进了门。 “我管你找谁,不排队就是不让进!”在林府可还没人敢忽视她,这感觉真不太好。 湛清弦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是吗?那就劳你去通报一声。” 小丫头火气冲上了头,居然当她是状元府的小丫头,她可是林将军家的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指使的。 “清弦姑娘?”门内传来周今墨的声音。 绿儿微张着嘴,然后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就是那个清弦姑娘?这身上的衣料普通,头上的首饰也只是一根简单的珠钗,怎么看都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于是转过头轻哼了声。 “清弦姑娘,你怎么来了?”周今墨看两人脸色都不太好,于是上前亲自领着清弦进来。 湛清弦看到里面的红色身影,嘴唇抿了抿,“是清弦少虑了,如今这状元府已经不是我随便能进来的。” 敢情是绿儿那丫头得罪了她,“怎么会?你若要来,随时都行。” 收了自己的恼意,低头羞赧的一笑,转而回头瞥了眼门外,“那些人是来应工的?” “是啊,昨天在荐人馆遇到了林小姐,她教我在荐人馆贴个告示,今天便有不少人前来应征。”其实不是在荐人馆遇到的林小姐,而是林府,他本是想去找清弦姑娘,可是人家林小姐自告奋勇地要陪他一起,他也不好推辞。 “林小姐真是冰雪聪明,想了个好法子。”他们已经走到林若月身边,林若月听她这么一说,忙过来和她打招呼。 打过招呼后,两人都不再作声,周今墨觉得很难为情,这些事一直是清弦姑娘在帮他,突然林小姐来帮忙,总觉得有些不好和清弦姑娘交待,“清弦姑娘,你也来帮我挑些得力的人。” “既然林小姐在这里了,我也就不多事了,林小姐见多识广,一定能帮到你。”说完与林若月行了礼,转身要离去。 周今墨傻了眼,莫非她不高兴了?“这……” “清弦姑娘,其实我并不懂这些,只是爱凑热闹,这会儿正头痛呢,还是你来吧。”林若月说的是实话,她哪知道要找些什么样的人啊,还不是绿儿拍着胸脯说她会,这才硬着头皮上的。 “清弦姑娘。”周今墨只是唤了她一声,其他的话什么也没有,但从他的眼睛里,湛清弦看懂了他的意思,他想自己留下来,心里一甜,既然是他希望的,那她就留下吧。 应征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进了大厅,对面的椅子上坐着的状元爷,身边坐着一个黄衫女子,看似温和,可眼神很精明,状元爷每每问过些话,就会询问她的意思,到是开始看到的红衣女子,此刻却由丫头陪着坐在一旁的客座上。莫非将来这府里,是那个黄衫女子说了算?他们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了计较了,状元爷对这黄衫女子言听计从的,想要在状元府里谋个好差事,可不能怠慢了她。 +++++++++++++++++++++++++++++++++++++ 剩余可分配评论积分还有哦,这月还剩下两天,我会在这月最后一天送出积分,可别让海棠浪费了哦~~~ ------------ 第三十三章 周老夫人 “劈里啪啦”一阵鞭炮声响过,状元府外烟雾弥漫,烟雾之中依稀可见红绸飞扬,红灯笼高挂。 烟散了,一辆华盖马车停在了状元府门口,马车上下来一人,从车夫手中接过一张矮凳,放在车下,对马车里说了句,下车吧!” 车帘掀开出来一位面容清硕的老妇人,银白色的头发绾得整齐精致,一身衣服虽然着料上成,颜色却很素雅,穿在她身上即显高贵,又不失大方。 老夫人扶着周今墨的手走下车,先是抬头看了看高高的状元府第,脸上露出心慰的笑,然后领头跨步进了门。 状元府的仆人们在管家洪叔的带领下,给老夫人行了礼,老夫人淡笑着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一人的身上。 那女子面容清秀,低眉顺目的,薄薄的唇儿边含着笑,相貌倒是不错,想来便是今墨说的那位清弦姑娘了。刚刚这府里的人全都先看她一眼再做事,看来她还真花了不少心思。 娘的眼睛在清弦姑娘身上停留,周今墨立刻上前,位就是……” 老夫人手一扬,“我知道了,你替我请的丫鬟嘛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做事麻不麻利,你去给我倒杯茶来。” 湛清弦一时愣在那里,可是马上又反应了过来,转头对着管家说,“洪叔,昨天买的云顶八仙放在哪里了?” “回清弦小姐,就在厅堂边的茶房里。”管家也很纳闷,这清弦小姐明明不是请来的丫鬟,为何老夫人会认错?清弦小姐穿的衣服与这一色的丫鬟衣服不同,难道老夫人会看不出来吗? “周老夫人,还请您进厅堂等会儿,清弦这就去给您泡茶。”湛清弦轻轻对周今墨摇摇头,然后施施然走进了厅堂。 周今墨拉着他娘地手。急急地想要解释给她听。是……” “今墨啊。快带娘看看咱们地新家。”老太太拉着他地手。兴致勃勃地向厅堂走去。 厅堂里一色梨花木地家具。色泽淡雅。式样简单大方。老太太四周看顾一遍。觉得很满意。些都是清弦姑娘亲自挑选地。” 老夫人仿佛没听到似地。只是轻声。坐在正中地方榻上。摸了摸榻上地方几。嘴角轻动了动。 “周老夫人。这是您最喜欢地云顶八仙。您来尝尝。”湛清弦捧着个盘子走了进来。 “云顶八仙?我怎么有福气喝这么贵地茶。在瑜州随意喝些粗茶我就心满意足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老夫人看了儿子一眼。从前和儿子说过自己喜欢喝云顶八仙。没想到居然连这也告诉了她。 湛清弦微微一怔,轻轻看了一眼周今墨,可连他都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她心里有些了悟,“周老夫人,现在今墨公子贵为状元爷,这云顶八仙是他孝敬您的。” 老夫人端起了茶,轻轻抿了一口,错。儿子啊,你替娘找的这个丫鬟,泡茶的手艺还真不错。” 不是家里的丫鬟,她是清弦姑娘,就是、就是我在路上和您提及的那位。”周今墨急了,他娘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弄错了人。 “哎呀!”老夫人放下茶杯,走到湛清弦身边,拉着她的手,满脸歉意地说着:“清弦姑娘啊,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我还以为今墨给我找了一个聪明能干的丫鬟呢,真是可惜了,我说嘛,我哪里有这么好的福气啊。” 湛清弦愣了会儿神,周老夫人这话让她不知要如何回答,只能任由老夫人拉着她坐在身边,低头轻回,“周老夫人,清弦只是看今墨公子忙不过来,所以过来帮忙。” 周老夫人笑呵呵地摆手,“清弦姑娘,刚刚真是过意不去,哎呀,都是今墨,刚刚我弄错了,你就该提醒我嘛,让清弦姑娘做这等下人干的活,多失礼于人啊。” “周老夫人,应该是清弦不好意思才对,刚刚自作主张替您泡茶,还请您莫怪。”清弦的头更低了,这老夫人的话让她听起来很不舒服,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周老夫人不再接这个话题,只是说了些路上的事情,不一会儿,脸上已经显出了疲劳之色。 连日奔波,想必已经很累了,还是先回房稍事休息,等会儿再出来一起用饭可好?” “好啊,清弦姑娘,老身这一身灰尘的,实在不便多陪,今日就不多留你了,等府里安顿好了,再请你过府来玩,可好?”老夫人接了话侧身问湛清弦。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本来今墨公子说让她陪他娘一起用个饭的,现在看来周老夫人好像想和儿子单独用餐,自己也只能识趣的离开,于是站起来对老夫人行了一礼,“是清弦少虑了,还请老夫人好生休息,改日再来拜访。” 周今墨尴尬地站了起来,先看了他娘一眼,再转向了清弦姑娘,看清弦姑娘满脸微笑,想来不会见怪,先去内堂稍事休息,儿子先送清弦姑娘出府,可成?” “去吧,切记莫失礼于人。”看着两人向门外走去,老夫人转头看了看一直静立一旁的管家,“你是管家?” “小人洪三,见过老夫人。”洪三原在京城一位官员家当管家,后来官员外放,他就来了状元府当差。 老夫人眼光在他身上扫了两眼,精明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这丫头年级不大,做事也好,看人也好,眼光到是有几分与她相似,了清嗓子,“洪管家,我一个妇道人家懂的不多,以后府里还得你多照应些。” “老夫人放心,小人一定竭尽所能为老夫人分忧。”洪三明白地点点头,清弦小姐已经提醒过他,在状元府里当差最重要的便是老夫人满意。 周老夫人看了看门口的几个丫头,也都是清秀干净的模样,看来这湛家丫头还真是下了功夫了,“好了,我先回房梳洗一下,你去准备开饭,折腾了这么久也饿了。” 洪管家会意地退下,临走唤了两个懂事的丫鬟进来伺候,这两丫鬟可是清弦小姐亲自挑的,说是专门服侍老夫人的。 +++++++++++++++++++++++++++++++++++ 求票票~求长评哦~~~ ------------ 第三十四章 烦心事 周今墨满怀内疚地跟在湛清弦身后,娘在路上听了他的诉说,还向他表示要好好地谢谢清弦姑娘,为何回了府却一字不提,还让清弦姑娘先回家,这是为什么啊? 眼看着要出门了,他赶紧开口解释,“清弦姑娘,真是对不住,娘连日奔波,想是累着了,本想请你一起用个便饭,只怕要等下次了。” 虽然她心里也是挺不舒服的,可人家已经发了话,实在是不好多留,压下心头的不快,“没关系,来日方长嘛,老夫人肯定是累坏了,想要好好休息,你就快进去陪她老人家吧。” “清弦姑娘真怕她会不高兴,可是她脸上却没有一丝不高兴的表情,让他轻松了下来。 转头温婉地对他一笑,“好了,你进去吧,我得回客栈了,不然客栈里肯定乱得不成样子了。” 知道她是怕自己为难,感激地看着她,喃喃回了句,“谢谢。” 湛清弦不敢回头,怕自己脸上的笑容会撑不住了,周今墨唤了自家马车送她回客栈,一路上她的心思还停留在周府,前些日子,从今墨公子处打听了不少老夫人的喜好,今日一见,似乎并不相同,看来还是自己去打探才行。 周老夫人心中暗赞了清弦一把,这丫头做事挺细心的,这头一餐就让厨房准备了不少瑜州菜式,开始她还担心京城的食物不合她的口味,现在这些担心全都化为乌有。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可惜周今墨却看不出来,娘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见她称赞,也不见她批评,让他摸不清娘亲的意思,于是小心翼翼地问着,饭菜可合您胃口?”那日听清弦姑娘吩咐厨房要弄一些清淡的菜,当时就觉得她的心很细。 管家。”放下勺子,转头吩咐洪管家,“以后每逢初一、十五,让厨房准备斋菜,今墨你可愿意陪娘一起吃斋?” 看他娘又转移了话题,让他有些泄气,“这些年来,多得观音娘娘保佑,儿子自当与娘一起斋戒。” 儿子向来是最听她话地。老夫人很满意他地表现。当即拉着他地手拍了两拍。“过几日等家里都安顿好了。记得请清弦姑娘过来吃顿便饭。” 周今墨有些没反应过来。娘亲怎么这时候突然提及了清弦姑娘? “清弦姑娘对你有救命之恩。一定要好生谢谢她。你放心。娘心中有数。”说完周老夫人对着身后地两丫鬟一挥手。倚着她们回自己房间去了。 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人已经走了一会儿了。他还没弄明白。从城外接着娘亲后。他一路上说了许多自己在双龙镇上地事情。甚至婉转地表示想要娘帮他提亲。可现在?算了。兴许娘真地是累着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以后再说吧。 清弦今天不对劲。从她回到客栈地那一刻开始。湛清鸿就发现了。虽然还是一如从前般。一弯浅笑挂在脸颊。可是眼里地落寞却不容他人忽视。这出去一天。她都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地缘故。所有地事都不顺利。湛清弦关上客栈门时如是想。 晚市时,客栈里来了两位客人,年长的客人面上带彩让人过目不忘,特别是脸上这道疤,往上去一分,必是伤了眼睛,往过去一分耳朵只怕会没了,年青的客人身材魁梧,一双鹰眼十分犀利。 两人虽然穿着长袍大褂,可是却显得与其他人不相同,一进门先是双眼四周扫了一遍,然后大剌剌地坐在桌前,年青的客人冷声喊着,“小二。” 小七应声答着,利落地跑了过去,“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少废话!有什么好酒好菜都给老子端上来!”那人粗声粗气,让小七不由地退了两步,唯唯喏喏地应了便跑进了厨房。 湛清鸿破天荒地没有陪他那两个死党出去,只是坐在柜台里打盹,清弦心不在焉地打着算盘,却被一声脆响收了魂。 “你小子找死?这也叫好酒?真***淡,你说是不是兑了水?”小七被那人提着衣领,脚尖都不能着地。 站在一旁的阿福立即跑上前,“客官息怒。”想要从他手中救下小七,却被那人一掌推倒在地。 湛清弦压下身边要跳起来的人,用眼神止住他的怒气,自家客栈可不能随意和人起冲突。安抚好湛清鸿,她从柜台上随手提了个茶壶,走到那一桌,先给桌上一直坐着不动的年长客人斟茶,然后转头对一直提着小七的人温婉一笑,“客官莫气坏了身子,且容小女子给二位解释。” 那人看她是女子,怒气稍稍收了些,手一松,小七跌坐在地上,惊慌地爬到阿福身边,扶着他躲到了柜台后,湛清鸿怒目圆睁要冲出去,小七和阿福连连对他摆手。 “客官贵姓?” 年长者对身边的人一挥手,看那人气呼呼地坐了下来,这才抬眼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嘴里吐出一个字:“慕。” “原来是慕大老板。是木?中原人有这样的姓氏吗? 对她的称呼,他似乎并不满意,冷冷地回道:“我不是做买卖的。” “慕大爷?” 他嘴角轻轻一扯,一声冷了出来,“我上无兄长,下无兄弟,何来大小?” 这不是明显着找茬吗?别说站在柜台里的人忍不住了,清弦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慕爷,这样称呼您,不知您可满意?” “可以。”慕大爷轻轻一笑,端起她刚刚替他斟的茶,一口喝下。 清弦低头给他们行礼,“慕爷,小店的酒是酒家送来的,咱们这儿绝对不会给客人上兑了水的酒,还请二位放心饮用。” 年青的客人跳起来指着她,“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找茬吗?” “小女子怎敢?”依旧低着头,一副惶恐的模样。 “你当我没喝过酒是吧?咱们那的酒可不是这味儿。”那人边说边把酒杯扫在地上,正要继续摔其他东西,却被年长者狠狠瞪了一眼。 她想要退一步,却又害怕湛清鸿忍不住出来打架,便硬着头皮站在桌前,“请问慕爷仙乡何处?” 这个问题像是触了那年青客人的痛脚,他本要坐下的身子突然跳了起来,“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各处地方酿酒的配方不同,小女子只是想打听下,也好让酒家下次送些好酒来。” “坐下!”年长者开腔了,“掌柜的这酒是淡了些,想来也不是你的错,下次买酒时注意些就好了。” “谢慕爷体谅,这样好了,这一顿就小店做东好了,二位请尽兴。”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赔些银子就算了,只要不在这里闹就成,她现在可没心情收拾。 ++++++++++++++++++++++++++++++++++++++++++++++++ 票票啊,收藏啊,长评啊,来得更猛烈些吧 ------------ 第三十五章 委屈 湛清鸿却不这么想,那两人走后,他便要跟出去,在店里不能教训他们,出去总成。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小七知道他的想法,挡在门口怎么也不肯他跟去,最后小七看挡不住了,这才把清弦给叫了出来,“你要干什么?” “他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不给他点教训,我就不姓湛!”想着小七挨打,清弦的委曲求全,他就不痛快。 看着小七死命地拖着他,本来一肚子的火气全都冲上了头,“好啊!你去啊,看你这下惹了事能往哪里躲?” “湛清弦你讲不讲理,明明是别人惹事,这也赖我?”明明是想替她出头,为何她不理解自己? “做生意,讲的是和气求财!你到底懂不懂?” 湛清鸿甩开小七的手,“我是不懂!刚刚你就不应该拉着我,让我去揍他们一顿了事。” 自己委曲求全还不是为了客栈吗?“揍他们?然后呢?还不是得我去道歉赔钱?湛清鸿你能不能长长记性,你是怎么来的京城?”个头到是长这么高了,足足高过自己一个半头,可脑子为何不一起长? “谁让你去道歉?谁要你委曲求全了?”湛清鸿想着她像个小媳妇似的,和人斟茶认错的样子,心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般。(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今天一天受的委屈有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可她能向谁说?偏生他还不肯让自己安静一会儿,“我能怎么样?让你们打一架,然后赔钱给人家,花钱来修客栈?或者是跟你一起再避到别处去?” 跟自己来京城很委屈她吗?在家里,雪姨对她诸多挑剔,爹防她像防贼似的,难道比在京城更自在?于是阴沉着脸看着她,“原来是我委屈你了。” 最讨厌他这个表情,像足了湛老爷,“没错!” 一旁地小七急了。大少爷红着眼死命地瞪着清弦姐。清弦姐也不示弱地回瞪着。这情形若让人看到只怕以为两人是仇家。“大少爷、清弦姐。你们各自少说两句吧。你们都没错。一切都是我地错。成不?” 湛清鸿被他这话点醒了。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对面地眼睛。半晌嘟嚷了一句。“我去找定邦他们。”然后甩袖离开。 没了对手地清弦。一下子气势弱了下来。疲惫地揉揉额。对小七挥挥手。让他去忙他地事。出了院子。坐在平日里湛清鸿喜欢坐地躺椅上。 委屈吗?是委屈吧。却不是因为湛清鸿。在京城里。没了爹隔三差五地盯梢。没了雪姨成日地讥讽。她其实轻松了很多。如今他也不管自己。只要让福叔看好店。想什么时候出门都行。而且在京城又遇到了今墨公子。让她说出有什么不满地。其实她也说不上。 学着湛清鸿地样子。靠在躺椅上看着天空。夜空中没有明月高悬。四处散落着星星。显得有些凄凉。突然一道光芒滑过天空。快得她一眨眼地功夫。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是飞星吧。记得小时候。她和湛清鸿两人也曾经坐在院子里看飞星。当时。娘曾经说过。有个古老地传说。飞星出现时。若能许下心愿。他日必定会实现。只可惜每次飞星飞过时。她只来得及眨一眨眼。许愿之事从来都不曾做过。 那时候想许什么样的愿望呢?她闭着眼回想着,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久过后,她自嘲地摇摇头,少时的愿望如今想来多么的可笑,不提也罢。 还真有些倦了,今儿一大早便赶去状元府。昨日今墨便出城去接老夫人,于是把状元府里的事情全都拜托给她,迎接老夫人是状元府的头等大事,那些仆人全是新来的,虽然早已经安排妥当,她却依旧不放心。 细细回想着老夫人回府时的细节,她肯定自己没漏做了什么,只是为何老夫人好像并不欢迎她?哎呀!清弦腾地坐直了身子,她终于想明白为何老夫人这样对她了,不是因为她漏了什么,而是做太多了。 是了,一定是这个原因。湛清弦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原本是为了和林家小姐争一争,不想却让老夫人看轻了她,真是得不偿失啊。 那日状元府选下人时,林小姐的丫头绿儿,一直不给自己好脸,或许是害怕她抢了林小姐的风头吧,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时不时冒出些问题来刁难她,让她很不甘心,一个将军府的小丫头而已,居然也敢看不起自己。 于是用了一百分的心思,精挑细选了不少下人后,又亲自教他们府里的规矩,她本是想让那丫头看看她的真本事,不想下人们都对她挺服气的,俨然将她当成了状元府未来的当家,什么都先来请示自己,就连花瓶的摆放,这样的小事情都找她。 周今墨倒是没什么意见,反而还一副挺满意的样子,一个劲地说,“有清弦姑娘在,真是省心不少。”他的心是省了,自己现在却省不了心了,老夫人才是状元府的当家,她做了这么多岂不是喧宾夺主了?若是老夫人不喜欢自己,那她和今墨公子的事情岂不是会不了了之? 有了这层心思,湛清弦一直都茶饭不思的,每日恹恹的没个精神,客栈里的人都小心地干自己的活,生怕不小心又惹恼了她。 小七以为是因为那天晚上和大少爷吵架的事惹得她不开心,一心想当个和事佬,时不时在她面前提及大少爷的好,却遭受了她一顿白眼。 湛清鸿好不好自己早就知道了,还用小七来提醒吗?整个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若不是他,自己这会儿只要在双龙镇等着今墨公子来娶她便是,又怎会惹来周老夫人的不快。 看她成天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小七挺着急的,偏偏有人不着急,不是混在烟花酒巷,就是在赌场里一整天不回家,没钱用了就伸手向福叔要,仿佛怎么能惹清弦姐生气,他就怎么干。 过了三、五日,湛清弦的心情依旧没有收拾好,手下的算盘子拨得“噼里啪啦”直响,可这账却算了一个时辰还没算完,正欲放下账本去外面走走,客栈外走进了一个人。 +++++++++++++++++++++++++++++++++++++++++ 九月来了啊票票长评有啥给啥吧~~ ------------ 第三十六章 打扮 洪三在京城里见怪世情,当日选下人时,状元爷对清弦小姐的态度,他心中就已经有了个大概,只怕这位日后会成为状元夫人了,可老夫人那日的表现却告诉他,她不喜欢清弦小姐,当时还不知缘由,可他现在一进客栈便知了,这停云客栈在京城里实属末流,若不是清弦小姐确实有几分本事,只怕他也会产生轻视之心,小小客栈的女儿怎么能做状元夫人呢? 虽然他心中几番思量,可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看到湛清弦迎了出来,依旧毕恭毕敬地行礼,“清弦小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洪叔有事吗?”她知道这个管家不能小瞧了,单是那几日置办东西,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一点都不马虎。 洪三从怀里拿出一张请柬,双手递给她,“这几日,公子爷的同僚送了不少贺礼过来,老夫人想举办一场酒宴,算是答谢各位的厚爱。” “这样啊。”湛清弦打开请柬,却发现上面写着湛公子与湛小姐,心中顿生疑惑,为何会多请一人?转而一想,这应该是对她的看重吧,请她的家人同行,只是他会去吗? “小的还要去将军府送帖子,就不多打扰了,后日在府中恭候清弦小姐大驾。”洪三说完拱手离去。 “洪叔慢走。”看着洪三走出了客栈,她的心一沉,将军府?想来是去请林若月了,这林家小姐相貌、家世自己本来已经比不上了,如今自己更是在老夫人面前失了好印象,心中不由地担心起来。 二更天了,若是平日湛清弦早已经入睡,可是今晚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从衣橱里拉出自己的衣服,想找件后日穿的衣服,好几件都让她不满意,不是颜色太素,便是衣料太普通,这样的酒宴必定是达官贵人云集,若是太寒酸实在是怕失礼于人。 怪只怪自己平日里不喜欢打扮,是真的不喜欢吗?她放下衣服摇摇头,哪个女儿家不喜欢装扮,可她能想这些吗?做衣服、买首饰,哪一样不花钱,可她的钱都有大用的,再说了,成日呆在客栈,若穿得太体面,也不成个样子。 拉开首饰匣,里面躺着寥寥几件首饰,都是娘和湛清鸿送自己的,就算全都戴在头上,也比不过京城里的大小姐们,泄气地坐了下来,再说了荷包里的银子不多,想置办只怕也有心无力。 隔壁间的门突然响了声,看来是湛清鸿回来了,从桌上拿起了请柬,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门是关上了,清弦抬手轻敲了敲,若再遇到上次的事情,她估计羞得连死的心都有。 门打开了。“清弦?有事吗?”已经有几日没和这丫头说话了。她怎么会主动来找自己。湛清鸿有自知之明。他如果不低头。她绝不会轻易认输。 “给你。”她丝毫没有要进去地意思。站在门外把东西递给了他。 大红地请柬打开又合上。复又递了回来。“没兴趣。你自己去吧。” 这是周今墨对她地重视。怎么能不去呢?她咬了咬下唇。轻轻唤了声。“大哥。” 昏黄地烛光映在她脸上。湛清鸿从那双眼里看到了乞求。心中隐隐作痛。小时候她想去找娘时。也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如今看到他依然会很心痛。其实他知道她为何会想他去。可他真地不愿去。但这原因让他如何说出口。 “后天。我约了李巍他们。” 解释的声音很小,一听便知是借口,天天和这两人一起,用得着约吗?“大哥,人家盛情相邀,总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是不是?” 今天晚上已经是例外了,这般有耐性地劝他,若是平日一两句话不对盘,已经转身离去了,可惜这些耐性不是因为他,“真想我去?” 她肯定地点着头,眼里的乞求换成了希翼,“嗯。” 看着本来黯淡的眼神突然变得闪亮起来,他的心跟着烛火跳动了两下,“好吧,我明天去推了他们两人。” 虽然知道是谎言,她却不想揭穿他,只要目的达到就好,们会理解你的。” 各自回房,虽然摊在床上的衣物依旧令她头痛,可能让湛清鸿答应,这便是个好兆头,轻哼着小调,把衣物全都收入衣橱,这才发现自己哼的歌儿,居然是小七平时哼的,听得多了如今她也会哼了。 湛清弦总算是挑好了衣服,一件衣料上成的衣服,虽然颜色素了些,可在她精心装扮下,也显得清雅脱俗。 最后梳了一下发尾,对着铜镜照了照,确认自己没什么地方疏忽了,她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虽然比不上哪些官家小姐,但她有信心能赢得众人关注的眼光。 有人在敲门,轻移莲步到了门边,“大哥?” 湛清鸿看着门里的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绯色的轻罗衫儿,一色的罗裙,腰间系着杏红丝带,发上插着两根一模一样的银簪,脸颊上那淡雅的胭脂,显得她格外的动人。 发怔的模样让她十分受用,可老在这眼光的注视下,她还是觉得不自在起来,“大哥,准备好了吗?”看他已经穿戴整齐,天蓝色的长袍,头戴珠冠,看起来还真有股儿儒雅味儿。 来想把这些送给你,看来是不用了。”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包袱,昨日周定邦提醒他,说这京城不比双龙镇,势利着呢,让他给清弦挑了几件体面的衣物。 拿过包袱,清弦边问是什么边打开,看到里面的衣物,她眼睛一亮,这可都是上好的绸缎做的衣服,“怎么会用不上呢,我这就去换。” 湛清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已经关上了,摇摇头轻叹了口气,其实刚刚的装扮在他看来已经很出色了,可惜她看重的不是这些。 屋子里的人从包袱里把衣物一一拿出来,在身上比了比,上好的绸缎就是不同,色泽艳丽,手感极为舒适,穿在身上整个人都不同了些,说来也奇怪,湛清鸿替她挑的颜色居然和自己挑的色儿一样,真是让她满意极了。 依旧是绯色的轻罗衫裙,可着料不同,感观硬是大不相同,清弦下楼时,楼下的三人全都眼前一亮,如果刚刚是清雅脱俗,这会儿便是高雅大方了,特别是头上那两根珠钗,上面的白珍珠大又圆,给她添了不少贵气。 ++++++++++++++++++++++++++++++++++++++ 今天更新晚了,不好意思~ ------------ 第三十七章 赴宴 两人一道走出客栈,湛清鸿便拉住了她,侧头一招手,一辆华盖轻车慢慢驾了过来,两匹纯黑的骏马拉着,车顶四角上挂着的铜铃“叮叮”作响,在她听来仿佛是天外仙音,他还真为她准备了不少东西,这样子去状元府,应该不会有人敢轻视她了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上了车,湛清弦摸了摸车厢四壁,缎子包着的车厢,连座位都是缎子包裹着,这恐怕是大户人家才有的车子吧,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仿佛知道她的疑惑,湛清鸿轻敲了敲车厢,仿佛是在解释给她听,又仿佛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舅舅家果然有钱,连马车都装潢得这般华丽。” 原来他去了龙家,不知道可见着了他那瑶表妹,她还是几年前见过一次,而且还闹得不太愉快,就是那一次见面,到如今她还记得她看自己的眼神,轻抬着下颚,小小的眉头紧紧皱着,眼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便马上移开,仿佛会脏了她的眼似的。 她还没从过去回来,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湛清鸿潇洒地跳下马车,然后把手伸给她,她也不闹别扭,乖乖地把手放在他的手心。 状元府外停了许多马车,她四处打量了一下,自己座的马车绝对不会失了面子,于是安心地跟着他跨进了府里。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门口的小厮认识她,立马迎上前,“清弦小姐,您来了,这位是?”府里的人对清弦的身份都有了共识,突然看她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位公子,起了好奇之心。 “湛公子,我家大哥。” “湛公子、清弦小姐到!”小厮大声唱着。 湛清鸿从怀里拿出一块银子递给他,“有劳。” 小厮欣喜地接过,越发不敢轻视他们,“多谢湛公子赏。” 前院里聚了不少人。下人们正忙着搬运着各种礼物。这一会儿湛清弦急了。单单只记得自己地装扮。却把礼物地事给忘记了。这不是一般地宴请啊。这般空手来道贺。岂不是让人笑话。 她边走边留神听着下人们清点着贺礼。心里打起鼓来。一个刺耳地声音传进了她地耳朵。“你轻点。这可是咱们小姐送给老夫人地礼物。要是打碎了。有你好看!” 绿儿指挥着下人摆放东西。一回头看到湛清弦走了过来。马上换了个笑脸。只是嘴角那轻轻地一动。让人觉得有些不自然。“原来是清弦姑娘来了。我家小姐正陪着老夫人在里面说话。您快进去吧。” 这话让她听着很不舒服。当这是将军府吗?一个小丫头这么多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也不搭理她。只是轻笑着。和着湛清鸿地步子慢慢迈进厅堂。 “湛公子。清弦姑娘。你们来了?”周今墨本坐在一边陪客人。看到他们进来。便匆匆迎了上来。 “状元爷。恭喜了。”湛清鸿快点上前行礼。那一脸地笑容。引得清弦侧头看了他一眼。他不喜欢应酬她是知地。在家时有任何宴请。他都会找理由推脱。今儿这么主动。还真是难得。 周今墨松了口气,这湛公子性子古怪,他一直担心会让自己难堪,与清弦相视一笑,“湛公子客气了,两位还请里面坐。” 厅堂里有不少他的同僚,三三两两的闲聊着,今日同来全是给林将军面子,周状元住在林家的事,朝堂里人人皆知,说不定这状元会成为将军家的女婿,还是早些添香的好。 “这位一定是周老夫人吧。”湛清鸿并没有入座,眼光投向了正中坐着的贵气老妇人。 周老夫人自从他们进来,便一直没把眼光从他俩身上移开,“老身正是。”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急步上前,双手递了过去,“状元府落成,我们兄妹俩没有来得及备礼,这点小小心意还请老夫人笑纳。” 本跟着他一起向老夫人请安的她,明显的怔了一怔,自己忘记备礼了,可他为何会记得?他明明是不愿意来的啊? 老夫人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他便是清弦姑娘的大哥,看他的眼神并没有一丝讨好的意味,举动却为何这般恭敬,接过锦盒打开一看,眼里有惊喜之色,拿起锦盒凑到鼻尖闻了闻,“真是好香。” 香?湛清弦更不明白了,为何他会送这样的礼物呢?正纳闷着,便听到他继续说着,“这是天来香,是从西土传入东凌的,京城中的千禅庵便是用它来供奉观音娘娘。”这话一说完她便明白了,那日无意向小蝶透了句周老夫人礼佛,想是那丫头多了嘴吧。 周老夫人喜色不露,缓缓盖上盒子,“老身多谢湛公子和清弦姑娘了,这香正是合老身心意,湛公子一顿便饭而已,何必送礼呢?洪管家,酒宴可备好?” “回老夫人,只等各位上宾入座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堂中各位笑着说,“各位请入席。”然后转头对着坐在左首上座的林若月说了句,“若月,可否帮老身一把?” 林若月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刚刚湛清弦进来时,看到周今墨和周老夫人的眼神一直围着他们打转,心里甚是不舒服,可这会儿老夫人叫她若月,让她又小小惊喜了一把,这般亲近的称呼,与别人自是不同。 看着林若月扶着老夫人走进偏厅,湛清弦顿感心中酸涩,看来林家小姐已经深得老夫人喜爱,自己又如何去和她比呢?内心竟生起想要逃开的想法,只可惜这想法还没成形,便被人生生掐断了。 “清弦姑娘,你与我娘一块儿坐吧。”周今墨没有注意到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落寞,只是想着要拉近娘与清弦姑娘的距离。 家眷席上,林若月和她分别坐在老夫人左右,其他的全是翰林院大人们的家眷,席间恭维之话不断,别说是湛清鸿觉得无趣,就连她自己也有些坐不住了,那些女人纷纷讨好着林若月,说她是天生丽质、貌美如花,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说她有大家风范,将来定是个能干的贤内助;甚至有一个长舌的居然说要替林若月和今墨公子保媒。 虽然林若月红着脸拒绝了,可她脸上的高兴劲儿,刺了清弦的眼,忍着心里的酸涩,脸颊上的浅笑,一直到离开状元府后才淡了下来。 坐在龙家的马车上,湛清弦轻拍了拍已经发僵的脸蛋,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就算是穿上锦衣,坐上华车,自己与林若月依旧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自己终究不过是个客栈家的女儿,而且还是个养女,又怎能比得过将军家的千金呢? +++++++++++++++++++++++++++++++++++++++ 求票票啊~~ ------------ 第三十八章 定心 从马车上下来,湛清弦一句话都不说,肃着一张脸,径直上了楼,她这一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随后进来的人靠在柜台边,眼光一直跟着那沉默的背影,当背影慢慢消失在楼梯拐角后,他脸上的阴郁表情也慢慢散去,坐在桌子前,嚷着小七给他拿好酒好菜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打探的任务交给了周定邦,“清鸿,状元家的厨子手艺如何?” “就那样。”湛清鸿随口答着,这饭吃得憋气,桌上那些书生斯斯文文的,喝个酒,还要先来几句诗什么的,一杯酒倒进嘴里,连喉咙都没打湿,总之,不痛快,非常地不痛快。 周定邦压低了嗓门,“我帮你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他可是花了心思,花了本钱的,可为何两人进来的表情这般怪异? “就那样。”他要怎么回答,衣服,她很喜欢;马车,她很喜欢;礼物,她很喜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东西她都喜欢,可却连都没说一个。 这是什么话?我可是忙了一整天。”一向自诩好脾气的他,终于忍不住起了高声,都是些什么人吗? 湛清鸿拉着他坐下,“兄弟的情我领,今晚我作东,你说是绮红阁还是如意坊?”她为什么不高兴,自己也能猜出七、八分,那老太太对林家大小姐的态度,他看在了眼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除了身世,清弦那一点比不上她? 楼上的人在关上门的一瞬间,所有的坚强有如溃水之堤,也在那一瞬间倒塌,她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在了地上,数月的努力如今已经化为泡影,她错了吗?想替自己找段好姻缘,她做错了吗?难道因为她不是千金小姐,就是她的错? 就这样不知坐了多久,窗外的天光已经慢慢暗淡,月光洒进了房间里,她站了起来,想从窗子边看看天上的月亮,却发现脸上有些凉意,用衣袖擦了擦,月光下看不清袖子上的泪渍,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流泪了? 当周今墨走进客栈时,湛清弦并不在厅堂里,厅堂里清一色的男人,围在一张桌子前,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时不时发出惊呼声,周今墨四周看了看,想找一个人问问她的去处,却只是徒劳。 突然听到一个熟悉地声音。上前把他从人群中拉了出来。“湛公子。请问清弦姑娘在吗?” 湛清鸿很想发火。他正和周定邦斗蛐蛐呢。却被人拉了出来。“干什么?她不在!”说完又扎进了人群里。好不容易这丫头带着小蝶去了千禅庵。他便找来十里铺武馆里地弟兄们。这不大家全都压了注。他可不能输。 “湛公子可知她去了哪里?”今日抽了空来见她。可不想就这样回去。 “你烦不烦?”湛清鸿拍开拉着他衣袖地手。不耐烦地答了句。“她去千禅庵了。” 这些人长得五大三粗地。粗着嗓门。光着手臂。看到那大如斗碗地拳头。他不由地倒退了几步。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他们挥一下。只怕会伤得不轻。 “今墨公子?”湛清弦从马车上来。便看到边摇头边向外走地周今墨。 周今墨心一安,是清弦姑娘回来了,总算是没有白跑,“清弦姑娘回来了?” 自从那日从状元府回来后,她的心一直静不下来,今早小蝶提议去庵里拜观音,她便一道去了,刚去给观音娘娘上香去了。” 欲说什么,但看到她身边那小丫头好奇的目光,本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湛清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小丫头,“小蝶,你先进去,让他们准备开晚市,我等会儿就回来。”看小丫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院子,她对着周今墨抱歉地笑笑,“小丫头不懂规矩,让今墨公子见笑了。”规矩?何时这话也被她时常挂在嘴上了,看来是前些日子帮他教导下人养成的习惯。 “清弦姑娘,现在可有时间,我想给我娘买些补身子的药材,想请你帮着参考下。” 买药材直接找大夫好了,何必一定要找她呢?她有些不懂,不过还是不愿拂逆他的意思,“走吧,前面十里铺有家药材铺,里面有不少好药材。” 说谎果然不是他的强项,就这一句,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手心里的汗了,于是跟着她一起向十里铺走去。 弦姑娘。”他斟酌着要如何开口,“我娘这人虽然心直口快,但其实很好相处的,如果她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些。” 周老夫人?做得不好?湛清弦暗自揣摩着他的意思,他指的是刚刚回家那天的事情吗?“我们做晚辈的,尊敬长辈是应该的,何来担待之说?” “我知道的!”他急急地打断她的话,“那天让你难堪了,但是,请你相信我,这些绝对不是她的本意,更不是我的意思。”那天娘频频向林若月示好,其实他都看在眼里,如今他避林小姐都避不及,又怎么敢有其实心思呢? 不是他的意思?这么说他的心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心不由地一定,连日来的阴郁一扫而空,湛清弦不由地抬起头深吸了一口空气,余光看到周今墨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心里自然地一软,羞赧地回了句,“我明白的。” 周今墨松了口气,额头和手心的汗也顾不得擦了,这两天娘老在他面前提及林小姐,今天甚至又把林小姐请到了家中,害他对清弦姑娘的愧疚感越来越深,还好清弦姑娘能明白他。 “今墨公子,快走吧,药材铺要关门了。” 快走吧。”他居然忘记了自己的借口,一时间连耳根都红了,埋头向前走去。 晚市还没开,湛清弦已经转回了客栈,看到她重新挂起的浅笑,神情间又恢复了以往的自信,大家默契地相互对视了一眼,就这短短的一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 第三十九章 避 打周今墨端坐在书房里,迄今为止已然有小半个时辰t书案上摊摆着一本书,有些泛黄的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成片的字,一眼扫过去,那些字就好像是仙女跳舞似的,忽左忽右,忽快忽慢,却怎么都跳不进他的脑子里,只是扰得他的心神俱乱。 稍早前跨进府门时,门房的小厮就在第一时间告诉他,老夫人让人传了话,如果他回来了便让他去她屋里一趟。看情况似乎有些急,他听后微微不解,但还是自主地转了方向。 路经前院,树下一匹棕红色的马引起了他的注意,胭脂马?他放缓了速度,顿了顿神。就在他看那马的时候,马儿仿佛认识他似的,踢着腿嘶鸣一声,又甩了甩马头,像是在同他打招呼似的。 他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脑子里清灵了一些,看着原本的去路,结果又转了个身向书房走去,随意在书房门口拉了个打扫的老仆,就让他去传话给老夫人,说自己还有公务未处理完,等会儿再去请安。 而后,他就这么一直坐在书案后头。 窗外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吹得书页“哗啦啦”直作响,周今墨恍然地收回了思绪,机械地用手按着书页,小声地读了起来。 才刚将心神安好,读出了味来,门外传来了几道短促的脚步声,应该是下人送茶来了吧。才只听到一声扣门的声音,便头也不抬地吩咐着:“放在桌上吧。” 吩咐过后,他又沉入了自己的世界。来人没有发出声音,慢慢走到桌边,周今墨稍一抬眼发现这人竟然是穿着一身红衣,心忽而怦怦跳起来,“林小姐?”抬起头,看着他口中的人正手中端着的茶盅,站于书案后边,他赶忙站起来接过,“怎敢劳烦林小姐?” 周今墨顺势接过茶后就直接放到了书案后,局促地站着偷偷看她。 “老夫人知道你公务繁忙,让人给你准备了参茶,我闲来无事,便替她送了过来。”林若月交出茶,把手收回袖子里用力地握了握,同他解释着。 在老夫人那里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见他的踪影,有人来传话,说是公子爷回了,先去书房处理公务,正失望着准备告辞时,没想老夫人瞧出她的心思,便又给她制造了这么一个机会。 “多谢林小姐。”听她这么说。周今墨忙拱手道谢。谢过之后。他又默了声。低头看到书案上地茶盅。这才又觉礼数不周。连忙把她请到了一旁地座位上。唤人奉茶。 等奉茶地丫鬟出了书房。两人端着茶杯。各自低着头轻轻拨弄着杯盖。想要找些话题。只是思来想去。都找不出一个合适地能说地。结果半天。都是在沉默中度过。 窗外风一阵急过一阵。透过窗吹刮过书案。将书案上摊开着地书本吹地又是“哗啦啦”一阵乱响。安静地室内只听得书页地翻响声。林若月端着茶看了看。忽地将茶盅搁放到桌上。起身向前走去。 周今墨不解地目光追着她地身影。只见她走到窗边。周今墨原本以为她是要关窗。却见她一抬手取起了搁置在书案上地书本。他一急。正欲伸手阻止。却还是慢了一步。 林若月轻轻地念了念书名。原本想以书为话题而挂上颊畔地笑淡淡地隐去了。一对柳叶眉儿轻拧在一起。抬起头怨怼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说:“既然状元爷公务繁忙。那么我就不多打扰了。”说完把书往桌上一放。 时白净地脸。这一会儿像是涂满了胭脂。红得极为不自然。困难地咽了咽唾沫。“我只是有些累了。”连解释都显得那么无力。 推了老夫人的喊话,说是要忙公事,其实不过是在看游记而已,难道说他就这么不愿意看到自己吗?林若月别过脸,像是在赌气般,“那状元爷好生休息,我先回家了。” 送你出去。”错在他,可他却没有勇气说一声对不起。 看他居然连留都不留自己,林若月气得跺了跺脚,回了句:“不用!”人便冲了出去。 周今墨伸出手,来不及拦阻下林若月,只能看着她急惊风似地奔出去。思绪一顿,忙也抬脚追了出去。 绕过了长廊,身后的脚步声一直紧紧跟着,她不回头也知道那是谁,暗暗一咬牙,她存心抬起腿跑了起来,心里又气又怨,身后的人还真是固执,脚步声听起来便知他已经乏力了,却还一直跟在她身后。 眼看老夫人的院子就要到了,她转过一个弯,停了下来,回过身子瞪着从后面追来的人,“你跟过来干什么?不是说不用你送了吗 周今墨喘着粗气,脸色微红,鼻尖更是有了细细的汗珠,刚刚她跑得太快,自己差点都跟不上了,看她语气不善,正想说些道歉的话,老夫人房里的丫鬟小巧走了出来,看着两人相对站着,不明就里地道:“公子爷?林小姐?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说话?这天变了,要下大雨了呢?” 小巧的声音不低,又是在院前,人多眼杂的,想来就算屋里的人没听到,也很快就会知道了。林若月看了看小巧又狠狠地冲他瞪了一眼,整了整面色转身随着丫鬟进了屋子。周今墨默默地跟了上去,颇有些做错事的孩儿那般小心翼翼。 一进屋,才见着老夫人,林若月就道:“老夫人,天要下雨了,若月就先回家了。” “急什么?用过饭再回去,我已经叫厨房去准备了。”老夫人笑呵呵地拉着她的手坐下。 瞥了眼刚踏进门的人,林若月嘟了嘟嘴,“还是不要了。”心中暗加了句,省得有人觉得她碍眼。 “要的,你陪我这个老太婆说话,连饭都不管你的,传出来还不让人笑话?”周老夫人看出林若月的情绪不佳,心里也明白了几分,转头看着才进屋的儿子,暗示地说道:“今墨,你说娘说得对不对?” 本来就觉得理亏的人,这回哪敢再说什么,轻吁了口气,只点头称是。 “可天要下雨了。”林若月见他点头答是,只怕不是真心的,说不定巴不得她早些离去呢,继续挣扎着小声拒绝。 “下雨又怎么了?等会儿让今墨送你回去便是,怎么这点面子也不给我老太婆?”周老夫人瘪了下嘴,肃了肃脸,佯装出不高兴的样子。 “可是……”林若月可是不出什么,眼睛只是偷偷地瞧了瞧周今墨。 最终林若月还是在周家用的晚饭,饭桌上的她很安静,让周今墨觉得不习惯,从前在林家,她总是叽叽喳喳的,可今天完全变了个人,每每眼光与他相遇时,她总会躲闪着看向他处。 吃过饭,下人们奉上了茶,周老夫人突然问起了他,“今墨,听说郊外的千禅庵香火挺旺的?” 家佛堂里的观音像,便是清弦姑娘从千禅庵请回来的。” “是吗?后天我想去千禅庵上香,给你求道平安符。”周老夫人又道,耳里只当没听到清弦姑娘的名字。 周今墨见状,适时地开口,“那就让清弦姑娘陪您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这样啊。”周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故作为难地说着,“可是我一早已经叫了若月陪我呢?” 他抬头看了看林若月,她只顾低头专心喝茶,对于他的视线毫无知觉,仿佛他们说的事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周今墨收回眼,又同老夫人道:“那不如就都一起吧。” 老夫人垂目轻啜着茶,心里跟明镜似的亮堂着呢,儿子的苦心她岂能不知晓,既然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好再去拂他的意,顿了顿,只能顺着他的话接道:“好吧,就一起吧。” “嗯。” 雨已经落了有半个时辰了,在最初的狂风骤雨过后,雨势也慢慢弱了下来,只剩下那院子里的芭蕉叶滴滴达达的奏着小调,林若月看看天色向周老夫人辞行,老夫人看了看周今墨,这孩子对若月的话充耳不闻,暗中骂了句,真是个榆木疙瘩,不得不又来撮合,墨,这天色已晚,你送若月回府吧。” 周今墨一听,眉心处拢了拢。 仆人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周今墨亲自打着伞替林若月挡雨,却又刻意的保持着距离,短短的一段路程,他的左侧衣服已经全都被打湿了,却还依然把伞伸向她那边。 林若月时不时偷眼看他,只见他目不斜视,神情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她有些郁郁地想着,如果他身边走的是清弦姑娘,他肯定不是这副模样吧。 “你还是不要送了,我坐马车回去便是。”临上车前她伸手挡住了他,眼光落在了他已经湿透的半边衣衫上,眼神一黯,不容他拒绝地说道,“别啰嗦了,反正你也保护不了我,别到头还得让我帮你。”说完飞身跳上马车,吩咐车夫赶紧驾车离去。 ++++++++++++++++++++++++++++++++++++++++ 状元郎上架了还请大家继续关注我各位手中的粉红票若有多就请投我一票吧~~~~~~~~~~ ------------ 第四十章 吃斋礼佛 明前的最后一刻,东边天空中的启明星格外的闪眼,t隐露出一丝鱼肚白,灰蒙蒙的,但街上已经有小贩挑着担子出门了,不多时,已被清扫过的街道上只听见来去匆匆的脚步声和忙着摆摊的磕碰声。 湛清弦站在客栈门口向路的尽处远眺着,昨日今墨公子来客栈,说是周老夫人邀她一起去千禅庵给菩萨上香。她听后兴奋得一晚上合不上眼,天没亮就已经精神抖擞的起身准备好了。 今日去庵里,她特意挑了件素色、大方的衣服,捡了两件不起眼的首饰,提着昨晚做好的一些素色糕点,就等在了这门口。 空气有些凉薄,等候的时间,竟然染上了一丝困意。街角处传来马蹄的声音,她的精神猛地一振,从门廊处探头看了看错,是状元府的马车。 待到马车接近,她便跨步迎了上去。车夫停下了马车,扶着她上了车,当挑开车帘一霎那,看清里面坐着的三人,她怔住了,终于明白昨天周今墨为何又会对她欲言又止,原来今日老夫人不但邀了她,连林若月也一道同往。 “老夫人,今墨公子,林小姐。”湛清弦收了心神,挂上抹浅笑,落落大方地与三人打着招呼。 周老夫人本来微闭着眼养神,这会儿听见声睁开眼,笑眯眯地点点头,“今天又要麻烦清弦姑娘了。” “快些坐下吧。”坐在老夫人身边的周今墨看到她手中提着的食盒,忙伸手帮她接了过来,提着有些分量的食盒,他不解的问:“这是?” “我担心几位没用早饭,所以做了些糕点。”边说这话边人偷偷观察着老夫人的表情。 闻言,周今墨打开食盒一看,里面有几样精致的小点,端了出来递到老夫人面前,不要先尝一些,刚刚您只喝了一碗粥,说不定还没到庵里便饿了。” 老夫人一早听见湛清弦说了糕点就已有了些好奇,现下顺着周今墨的手势看了看糕点,抬眼对她轻点了点头,是素味糕点,清弦姑娘有心了。”迎着周今墨期许的眼神,随意捡了一块放进嘴里,微闭着眼,轻轻嚼了起来。 林若月一双大眼睛。从周今墨身上看到湛清弦地身上。最后又回到老夫人身上。暗自低下了头。不住责怪自己粗心大意。怎么就没想到呢? “林小姐。您也尝一些吧。”看老夫人细细咀嚼着糕点不说话。清弦转了个向。端着另一碟糕点送到了林若月面前。 对湛清弦抱歉地一笑。林若月本能地拒绝。“我不饿。谢谢了。” 湛清弦也不勉强。转而把糕点递到周今墨面前。让他也尝一块。递时正巧对上了他地眼。从他眼里看到了赞许地目光。她地信心瞬间又多了一分。脸上地笑意扯大了几分。 转眼马车已经行到梅岭。周今墨扶着老夫人下了车。看了看高高地石阶。担心地看着他娘。般高地石阶。您地腰不舒服。能撑得住吗?” “你放心好了。若是老夫人走不动了。我背便是。”林若月从旁插口。虽然不会做糕点。可她有力气啊。 周老夫人听了这话,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到了一块儿,像朵花般盛开着,“是啊,有若月呢,你就别担心了,再说,来给观音娘娘上香,首重的就是诚心,岂能被这石阶给难住了?” “那好,林小姐,清弦姑娘,我娘就拜托二位了,过了午时,马车便会来接你们回去的。”周今墨虽然担心可也不想扫了老夫人的兴,既然娘都这么说了,他只得递了一个眼色给清弦姑娘,让她多照应下。 看着马车走远,老夫人回头看了看心都跟着马车走了的两个姑娘,轻咳一声道:“咱们上去吧。” 两人一人一边地搀扶着,开始老夫人还走得挺顺,可眼看着千禅庵的庵门就在前面了,她却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双手扶着腰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疲态。 “老夫人,我来背你吧。”林若月看老夫人是累了,忙蹲在了她面前。 周老夫人呵呵一笑,把她拉了起来,“傻丫头,拜菩萨讲究的是诚心,这点石阶是难不倒我的,歇会儿就成。” 看老夫人脸色微红,微张着的唇有些发干了,湛清弦从食盒里拿出一个水袋,“老夫人,先喝口水吧。” “好啊,清弦姑娘心真细啊,连我这老太婆都及不上呢。”笑着接过去喝了一口。 这话听在耳里却不是这么回事,湛清弦摸不清楚她这话是褒还是贬,只能低头一笑,接了一句:“是清弦 老夫人才是。” 千禅庵依旧是香客云集,善男信女们一大清早就来烧香拜菩萨,三人在观音殿内虔诚地跪拜,湛清弦把自己的心事都告诉菩萨后,虔诚磕了三个头,正欲起身,余光看到老夫人还跪着,口中正碎碎念着什么,害怕等会老夫人会说她不诚心,便又闭眼继续跪着。 拜完菩萨,捐了香油钱,求了平安符,老夫人还特意为周今墨抽了一支签,签文是什么湛清弦无从得知,只知当师太替老夫人解了签后,老夫人的眉眼处全是笑意。 “老夫人,签上说什么?”倒是另一边的林若月按不住好奇,凑到老夫人近前打听。 听她这么说,清弦也附和着问了一声,老夫人眼光从林若月身上转到湛清弦身上,又重新回到了林若月身上,高深莫测地说了句:“师太说了,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刚刚替今墨求了个上上签,签上说他明年定能觅得良缘,至于对方是谁,师太很高深地对她一笑,没有回答她。 没有忽视两人眼里的失望,老夫人琢磨着师太的笑容,到底会是哪家的姑娘呢?“咱们去斋堂吧。” 出了大殿,左侧便是斋堂,堂外挂着一只头尾横向的木鱼,一位年青姑子正“梆梆”地敲着,听到这梆子的声音,四处来朝拜的香客慢慢地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斋堂里已经聚了不少香客,一排排桌椅放得整齐,香客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林若月向里瞅了瞅,蹙着眉问引路的师太,“大家就这样挤在一起吗?有没有雅间?” “施主,佛门中人吃斋礼佛除了修心更要修身,斋戒时更要五观其身,又岂能贪图一时的舒适?”师太隐晦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林若月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抱歉地对师太施了一礼,“小女子妄言了,还请师太莫怪。 “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了,还请入堂内用斋。” 三人找了个角落处坐下,当行堂师太念了一段经文后,有行堂姑子替她们盛上饭菜,虽然这斋堂很简陋,可菜色做得不错,热菜冷盘都做得精致,看得她们食欲大开。 斋堂里安静得连碗筷相碰的声音都没有,林若月显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双眼好奇地四处张望着,惹得行堂姑子瞪了她好几眼。 周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着摇头示意她别乱看,林若月收回自己的眼神,然后冲着背对她的行堂姑子做了个鬼脸,正巧被湛清弦看到,忍不住轻声,知道自己笑出了声,她赶紧低头收回了笑,可依旧感受到了从身边传来的不满眼光。 用完饭,出了斋堂,老夫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轻念了一声佛谒,“既然是斋戒就得诚心,切不可做出一些不合适宜的举动。” 林若月低头伸了伸舌头,“若月知道了,以后不敢了。” 话虽然是林若月接了去,可湛清弦知道说的是自己,小心谨慎地回了声:“知道了。” 老夫人很满意她们的态度,马上又转了笑脸,“咱们准备回程吧,今墨只怕已经来接咱们了。” 石阶依旧是老夫人的难题,下去的时间比上来还用得多,林若月几次提出要背她下去,可都被她拒绝了,硬是要自己走下去,这一步一挪的,可苦了提着食盒的湛清弦,挂在手臂上的食盒时不时磕着自己的腿上,只怕腿上已经有了不少青痕了,可手上却不敢松懈一分,就怕老夫人一个没站稳摔了下去。 才刚初夏,阳光却已经很逼人了,虽说这一处树长得极为繁盛,阳光透不进来,可这会儿却一丝风都不起,走下梅岭时清弦的后背都已经汗湿了,她瞧了瞧老夫人,那脸上都已经淌下了汗珠儿,只有那林若月还像个无事人似的,脸不改色。 周家的马车已经停在岭下,车夫看到她们,连忙跳下马车扶老夫人上车,周今墨没有来,只是让车夫来接她们回去。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了一段,老夫人吩咐车夫先送清弦回家,似是无意又似是有意地转头对林若月:“若月,你若无事便陪我回家坐会儿,晚上让今墨送你回家便是。” 林若月自然没有异议,可清弦听在耳里,心里却泛起了一丝酸涩。 ++++++++++++++++++++++++++++++++++++++++++++++++ 粉红、推荐,我都爱啊~~~~~~~~ ------------ 第四十一章 病来如山倒 着马车向内城驶去,湛清弦提着食盒的手一软,顿时t力气已经消散了,拖着有如灌铅的双腿,也不理会在厅堂里的人,直接爬上了楼。 大白天的倒在床上,对她来说次数是不多的,一般就是生病的时候才会这样,可这会儿她觉得很累很累,除了躺在床上,她没有其他的念头。 想要闭着眼睡一会儿,可老夫人那淡淡的眼神总会扫在她身上,看得她心里寒意阵起,让她有些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她再一次清楚的感觉到老夫人不喜欢她,以后应该怎么办?心里已经没有了主张,虽然今墨公子一直地向她保证一切都不是他的意思,可他这样一个孝子能拗得过老夫人吗? 何况为了今墨公子,周老夫人吃了不少苦,他又怎会忍心拂逆她的意思呢? 当初周父病逝,留下不少欠债,周家当时已经一无所有了,只能将祖屋卖掉,没了住处,周老夫人带着今墨去投靠娘家,可他的那些舅舅们却不欢迎他们,他们不止一次当着他的面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说什么“败光了夫家,又想来败娘家。”更有甚者居然私下去找媒婆,想要让她改嫁了事。 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周老夫人只得带着他回到了瑜州,靠着替人缝补衣服过活,一个人拉扯着儿子。 这才四十岁,可那脸上的皱纹和年过五十的老妇一样多,而且还落下了一身的病,到了换季的时节,腰就只能弯着,直都直不起来。 湛清弦清楚地记得,当今墨公子向她讲起母亲的事时,眼里藏着隐忍的泪光,而她却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心里是多么的羡慕他,到现在她都没想明白,当初娘亲为何抛下她,同样是女人,为何周老夫人可以做到,而她的娘亲却做不到?心里便越发地敬重起这位老妇人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周老夫人的事情听今墨公子说得多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她了,可这几次相处却让她失了方寸,有些无措起来。对于与他的事情,本来觉得只是时间的问题,可现在看来已经完全不是她能控制的。 湛清弦病倒了,发现的人却是湛清鸿,那晚回来时已经过了三更,他习惯地站在她门前发了阵呆,正准备回自己房间时,隔壁房间里传来一声茶杯打碎的声音,在夜里这声音就像被放大了一样,听得他心一惊。 他急促地拍着门,口中唤着,“清弦,怎么了?” 门内没有人回应。湛清鸿正欲继续拍门。房间里有突然了动静。把耳朵贴在门缝上。想要听清楚里面地声音。却发现一切都只是徒劳。心一急。抬腿揣在门上。门栓应声而断。 黑暗里。湛清鸿停了下脚步。努力适应着环境。终于在桌边发现了那蜷着地白色身影。“清弦?”他长臂一捞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回里间地床上。 等他点上灯。再回头看床上地人。还真是吓了他一大跳。满脸通红。可嘴唇却是乌色。伸手在她额上探了探。又马上缩回了手。用力摇着已经没有知觉地身躯。喊着她地名字。 床上地人终于被他摇醒了。头费力地撑了一下。困难地睁开眼。努力想要集中视线。最终无力地阖下。嘴里缓缓逸出一声。音很轻。马上就消失在她地嘴边。 “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湛清鸿急了。 阖下地眼再次努力睁开。有气无力地说了个字。 湛清鸿像是得了圣旨般,飞快地冲到桌边,手脚慌乱地替她倒了杯水,然后又飞快地跑回床边,把茶杯递给了她。 看着就在眼前的水,她用力挣扎着想要撑起自己的身子,却在就要撑起来时,手一软又倒在了床上,这一会儿连叹气地力气都没有了。 茶杯被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湛清鸿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把茶杯递到她嘴边,小心地喂着,一边轻声地问:“还要不要?” 水从喉咙里慢慢流入胃里,本来发干的喉咙舒缓了不少,只是这身子依旧很难受,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已经断了似的,无力地摇摇头,牵扯了一个惨笑,又阖上了眼。 这样的笑容自然无法让人放心,湛清鸿清楚地感受到靠在他身上这具身子正发着烫,“你等下!”他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冲出了门。 走廊里传来一阵喧闹声,湛清弦想要集中精力听清楚,却发现一句都听不清楚,只能任由那些声音在脑子里盘旋,慢慢淡出她的意识。 李巍和周定邦才刚刚沾床,就被湛清鸿拍门的声音给叫醒,“老大,有什么事能不能明天再说?”李巍闭着眼嘟嚷着。 “你们快起来帮我去找大夫回来,清弦病了!”湛清鸿看他们都出来了,便跑下楼,末了又不放心地加了句,“快点!” 两人不敢怠慢,等湛清鸿端着一盆水上楼时,两人都已经穿戴好准备出门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小跑着进了清弦房间,打湿了手巾帮她擦了把脸,然后把凉手巾搁在她额头。 不知过了多久,湛清鸿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清弦时不时呻吟一两声,如一道道催命符,特别是听到她凄凄地叫了一声娘后,他更是不能再等了,随意从她的衣橱里拿了件披风出来,一把包在她身上,抱起她就向楼下跑去。 这一阵吵闹已经吵醒了小七他们,小七这会儿正揉着眼站在厅堂里,看到他跑下来,再看到他怀里的人,瞌睡全都醒了,“老大,清弦姐怎么了?” “病了,全身发烫,我送她去看大夫。” 小七胡乱地把披在身上的衣服穿好,急忙帮他把门打开,“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如果定邦他们找了大夫回来,告诉他们我等不及了。”湛清鸿抱紧了手中的人,向外奔了去。 最近的大夫就住在十里铺,湛清鸿来不及多想,朝着十里铺的方向跑去,虽然已经是初夏,夜里还是有些凉,他帮清弦把披风裹紧,却不敢停下脚步,一路上都没有遇到那两个请大夫的人,他的心更急了,担心大夫不在家。 眼看着十里铺快到了,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马儿嘶鸣一声,停在了他身边,车里传来周定邦的声音,“清鸿,快上来!” 看他居然还在自己身后,湛清鸿火气一冲便上了头,“你他娘的搞什么鬼?” “废话少说,快上来。”周定邦也不理会他的怒气,想从他手中接过清弦,却被他避了开。 把清弦放在座椅上,小心地把她的头搁在自己腿上,这才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人。 “别发火!我让李巍先去找大夫,然后找了马车去客栈接你们,清弦也是我们的妹子,我们不会不放在心上的。” 湛清鸿看着他的眼,什么都没说,只是挥拳打在他的肩上,当是明白他的心意。 十里铺的医馆里,李巍已经把大夫叫了起来,当他们进去时,大夫已经全都准备好了,吩咐他们把人放在榻上,仔细地把了把脉,然后写了个方子交给他们,“去后面的厨房把药煎了,让她服下。” 湛清鸿正欲接过,却被李巍挡住了,“让我去吧,你在这里照顾她。” “你会吗?我和你一起吧!”周定邦跟在他后面出了房间。 李巍红着一张脸顶了回去,“你又会?” 大夫让湛清鸿打了一盆水,继续替清弦降温,留下一句话,“你好好照顾她,我就在后面睡觉,有什么不对,叫我便是。” 手巾不知换了多少次,药终于煎好了,周定邦端着药小心地进了门,跟在后面的李巍,红脸早已经变成了黑脸,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周定邦你小心点,药只这一碗,洒了就没了。”没想到煎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谢谢。”接过药时,湛清鸿由衷地说了句,却引来李巍伸手在他额前一探,“老大,不是清弦妹子的病传给你了吧,居然会说谢谢。” 周定邦呵呵一笑,坐在一旁伸了个懒腰,“是兄弟就别说这样的话!” 湛清鸿摇了摇清弦,看她没有反应,看来只能就这样喂药了,于是轻轻吹了吹勺子里的药,送到她嘴边,不想药从嘴角边流出了大半,急得李巍跳了起来,“老大,只这一碗啊,你别浪费了。” 三人面面相觑,从来没给病人喂过药,这一下可真为难死他们了,湛清鸿把碗递给李巍,把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就是这一移动,一直没醒的人眼睁了睁。 “清弦妹子醒了!” 湛清弦费力地睁开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头顶上一个声音响起,喝药。”由不得她思考,勺子已经递到了她嘴边。 一口吞下去,她的五官全都挤到了一块儿,这药真苦,还没来得及拒绝,第二勺又到了嘴边,一碗药喝完,她的嘴一瘪,看着齐齐盯着她的三个男人,眼泪不听话地落了下来。 ++++++++++++++海棠推荐时间++++++++++++++++++ 书号 想官运亨通,想升官发财,就来找红楼女子吧 ------------ 第四十二章 待遇问题 许是生病的人会感觉特别软弱与无助,当她看着三个她紧张的模样,心里暖暖的,鼻子一酸,眼泪也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她却不知道她那一哭,可把他们都给吓住了。 “清弦妹子,你是不是很难受啊?”李巍话还才说完,人已经跑进了医馆的后院,大声地叫着大夫。 湛清鸿放下手中的碗,先是在她的额头上探了一探,眉轻轻皱了下,这额头还是很烫,难道这药没用处吗?转念又一想,这才刚刚喝下去,应该没这么快见效才是。 “清弦,还有哪里不舒服?”回想着发现她时,她是倒在地上的,莫不是那时候摔伤了? 湛清弦的眼泪终于收了收,吸了吸鼻子,清清嗓子,轻轻地说了句:“药好苦。” 哈!”坐在对面原本也心惊着的周定邦闻言终于忍不住了,笑得花枝乱颤的。 其实湛清鸿也很想笑,可是看到她眼里那憋屈的眼泪,他还是忍住了,斜了周定邦一眼,“笑什么笑她端杯茶来。 周定邦一得吩咐,也不推辞,忙转了个身就去了。 茶端来了,湛清鸿小心地扶着她喂了下去,口中没了那苦味了,清弦觉得舒服多了,只是这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大夫被李巍那个大嗓门给叫了起来,边走边系着腰带,心中犯着嘀咕,不过是伤风发热而已,吃了药,退了热,调养个两天便能好,怎么突然会严重了呢? 看着大夫急冲冲地走了进来。湛清鸿把她重新扶回床上躺好。屋子里地几人都屏住呼吸专注着大夫那张满是皱纹地脸。大夫地脸色为何这般难看。神情越来越凝重。手指久久地不从清弦手腕上收回来。 实在是被这气氛给压得难受。湛清鸿轻咳了声。“大夫。我妹妹得地到底是什么病?” 大夫没有回答他。伸手翻了翻清弦地眼睑。然后继续保持着把脉地姿势。 大伙儿都不敢出声。静静地等待着。生怕误了大夫地诊治。李巍有些坐不住了。这大夫眯着个眼。手指放在清弦地手腕上。一动不动地。莫不是睡着了?于是掂着脚尖走了几步。凑倒大夫跟前。用手在大夫脸上晃了晃。 巍地手还没收回来。大夫突然出了声。可这一声却让他们地心吊得更高了。 “大夫啊。您到是说啊。不管病有多严重。咱都治。多少钱都成!”李巍一向都是这样地急性子。让这温吞地大夫给逼得直跳脚。 湛清弦的脸色很差,大夫的神色让她有些害怕,下午躺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睡着睡着觉得口干舌燥的,想爬起来喝口水,可水还没到嘴边,人就已经晕了过去,难道自己真得了什么绝症吗? 想到这里,她挣扎着撑着自己的身子,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大夫?” 大夫终于有了反应,扶着她躺好,对她淡淡一笑,“姑娘先躺好,没事,小病而已。” 这话颇具戏剧效果,瞬间让提着心的大伙全都松了口气,湛清弦缓缓地闭上眼,刚刚这一动可真费了她不少力气。可李巍不干了,“小病?小病你把个脉把那么久?” 眼珠子一瞪,本来还挂着笑的脸突然变了,“你大呼小叫的,活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似的,整条街都被你吵醒了,我当然得看仔细些。”这小子把他吓得不轻,自然得好好整整他。 李巍面有窘态,讪讪地说了句,“我不是看她哭了吗?” 提到这事,周定邦大笑起来,大夫那凌厉的目光立马横扫而来,让他马上闭了嘴,使劲憋着,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血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湛清鸿对大夫作揖道谢,大夫的脸色这才缓和些,“抓几付药回去煎了,好生养着,过几日就好了,记着可不能再受凉了。” 许是药力发作了,在摇摇晃晃地马车里,头搁在湛清鸿腿上,湛清弦又睡了过去,随着药劲,脸上的红潮慢慢蜕了去,身子也没那么烫了。 马车停下时,湛清鸿站起来想要把她抱下车,却发现一只手正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怔怔地看着这只手,他仿佛不会动弹了,直到周定邦在车下喊他,他才把她抱起来,却没有将衣服从她手中扯出来。 天光大亮,客栈里的人全都等在厅堂里,看着依旧昏睡的湛清弦,他们又是紧张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 “没事,小病而已。”李巍阴阳怪气地学着大夫的调儿,却惹来一堆白眼。 湛清鸿一边抱着她上楼,一边吩咐着,“小 去把小蝶叫来,清弦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得赶紧换。t厨房烧些水,等小蝶来了,让她替清弦擦下身子;福叔,今天客栈就交给你了,对了,记得去买些补品回来,让她好好补下。” 各人领命离去,空荡荡地厅堂里,只剩下两个无事人,打着哈欠爬上楼,累了一个晚上,连站着睡觉的想法都有。 小心翼翼的把人安放在床上,湛清鸿实在是舍不得把衣服从她手中扯出来,坐在她身边,拧了把手巾放在她额头,怔怔地看着她。 小七领着小蝶进来的时候,湛清鸿靠坐在床头,已经睡着了,手中还拿着一条手巾,清弦姐侧身睡着,手里握着老大的一截衣角。 “老大,小蝶来了,热水也端上来了,咱们还是快出去吧。”若不是清弦姐的病不能耽搁,他还真不想叫醒老大。 湛清鸿迷迷糊糊地站起来,衣角随着他的动作从清弦的手中扯了出来,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小蝶手上,打着哈欠向外走,临走还不忘吩咐着,“记得喂她吃药,有什么事叫我。”摇晃着就回了自己房间。 原来生病也是件不错的事儿,湛清弦第一次这么觉得,从前她最怕的就是生病,一生病她就会想娘,没了娘的怀抱,她连病都不敢生。在湛家,生病的时候,她都不肯吱声,非得被夫人发现了,这才请了大夫来看。 拿了床被子垫在腰后,湛清弦靠着床头,看着身边几上的零嘴儿,捡了一颗放入嘴里,这酸酸的味道真好吃。唇角不由地向上扬了扬,生病才有的好待遇啊,昨天只提了句想吃新鲜杨梅,一大早床头就摆了一盘,听说是昨晚周定邦专程从什么楼里买回来的。 这会儿开午市,小蝶要去下面帮忙,伺候她的活儿就落到了湛大少身上,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得好好利用。 “大哥。”正想着,就见湛清鸿端着壶茶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赶忙唤了他一声,紧接着对他做了个可怜的模样,“我肚子饿了。” 湛清鸿放下手中的茶壶,马上应着,“我下去看看,你的粥做好了没有。”临走不忘给她斟上一杯茶。 转着茶杯,轻抿了一口,冲着他急冲冲地背影做了个鬼脸,平时总是欺负她,这会儿可好了。 看着她把粥喝了,湛清鸿似又想到了什么事,连招呼都不打就出去了,不一会儿,手中端着一碗药到了她的跟前,“来喝药。” 碗里黑呼呼的药,看着就觉得很苦,她瘪着嘴摇摇头,“不要,刚刚才喝了粥,只怕会苦得全吐了出来。” “来吧,大夫说了,再喝两付,你的病就全好了。”湛清鸿明显地怔了怔,多久没见她撒娇了,这会儿病了到是娇气了。 湛清弦一撇头,就是不肯去接碗,湛清鸿皱了皱眉,好言好语地劝着,“你也不想每天就这么躺着吧?” 如果每天都有人这么伺候着还是不错的,不过总躺着也嫌累,“你先替我拿颗应子来。 ”湛清弦指着桌上的盘子。 捏着鼻子,一口把药倒进肚子里,立马塞了颗应子进去,虽然好了些,可苦还是苦啊,一边吐着舌头,一边指着茶壶,身边的人眼力还是不错的,一眨眼的功夫,茶水已经到了手边。 湛清鸿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又在自己额上试了试已经全都消退了,“明天应该就好了,你平时身子挺硬朗的,为何这次病得这么厉害?”当他冲进屋子,看到地上的人时,心跳都好像停止了。 为何病了?这话问得她无法回答,大夫说是郁气伤身、再加上伤风所至,她低着眼睑,玩着手中包应子的纸,那天千禅庵里的情形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老夫人对她有意无意地疏远,对林若月的亲近,只怕是这次病的根源吧。 这两天也不见今墨公子来找,也不知他是真的在忙,还是受了老夫人的影响,她自以为已经做得很好了,细心周到、温柔体贴,可为何老夫人就是感受不到呢? “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会儿。”支开了湛清鸿,她懒懒地躺在床上,心情越发地烦闷起来,好像被困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有门有窗,可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 出游倒计时,还有一天,哇哈哈~~~~~~~~~~~~~~~~~~~ ------------ 第四十三章 林将军招婿 在湛清弦卧病在床上的期间,周今墨也陷入了两难之将军突然来找他。 林将军从校场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女儿急冲冲地跑进了门,正欲叫住她,女儿家成天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还没来得及出声,一只手就先一步将他拉进了门,看着那只手的主人,他皱皱眉,颇不赞同的抱怨道:“夫人,你怎么也得管管她吧,你看她哪像个女儿家?” 夫人先是娇嗔的怨瞪了他一眼,才又笑呵呵地摆摆手,“老爷莫急,女儿还小,心性未定嘛!等以后入了夫家,有人管着她了,自然也就安生了。 “夫家?”林将军解甲的手自然地停了下来,一脸疑问地看着她,哪里来的夫家啊? 林夫人神秘地笑笑,伸手接过他的动作替他把盔甲解了下来,“你自己去问她吧。” 挑挑眉,林将军疑了一疑。探子来报西疆有异动,这段日子练兵的时间多,他时常呆在军营里,还真是忽略了家人了。 吃过晚饭,林若月还没有回来,林将军有些坐不住了,铁青着张脸,时不时站起来向外看看。过了小半个时辰,一阵马蹄声自外头传进了前厅,他正了正身子,装成若无其实的样子,随手拿过矮几上的一本书。 回到家的林若月走入前厅,见着里头坐着的人,觉得很奇怪,平时这个时候爹都在练武场的,今天为何会坐在前厅里看书,“爹?” “回来了?”林将军抬眼看着她,一双剑眉自然地拧在一起,沉声问:“到哪里去了?这时候才回来?” “周老夫人叫我去她家陪她解闷。”林若月显然没有发现父亲的不快。 “周老夫人?”是了。前些日子听夫人说周今墨地母亲上京了。原来是去了状元家。林镇海地脸色缓和了不少。“就算是去陪老夫人。也要看看时间。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家不安全。” 听了这话。林若月得意地挥了挥拳头。可是您地女儿。有谁敢动我啊?”她这身本事可是林镇海亲自教地。一般地贼人。可不是她地对手。 林镇海拉下她地拳头。一脸地胡须里隐着笑意。“女儿大了啊。留在身边地日子只怕不多了。” 若月听出了话里地意思。羞得跺了跺脚。 “别这么叫爹。月儿。你觉得周状元人怎么样?”这个女儿可不同于其他人。自家地门槛都被京城里地媒婆踏烂了。可她就没看上一人。既然总是往周家跑。总不会是陪老夫人这么简单吧? 林若月脸一红。侧着身子看向他处。口中喃喃地说着。“他怎么样。我怎么知道?” “真不知道?”林镇海好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似的,硬是搬着她的身子,让她正面对着他。 “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干脆耍起了无赖,就不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林镇海嘿嘿一笑,脸上的胡须全都凑到了一块儿,“那就算了,本来我还想招他为女婿呢,可是女儿不中意,我也不能强求啊。” 知道父亲是在笑话她,林若月的脸更红了,轻咬着牙,都说些什么呢?” “嘿嘿,害羞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林若月再也听不下去,红着脸跑进了后院,直到确定爹看不见自己了才停下脚步,好奇的回头看了看,心里琢磨不透,爹今天是怎么了?和她说这事,虽然有些羞,可心里还是很高兴,起码她爹不会反对。 看着女儿跑出去的身影,林镇海哈哈大笑起来,女大不中留,看来自家好事近了。既然女儿中意,做爹的也是该出面探探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林将军的突然邀约,让周今墨很纳闷,寄居在林府的时候,这位大将军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会儿突然差人送信来,一时猜不透对方的想法。心里有些紧张,却不知在紧张些什么。 林府大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威武依旧,周今墨刚从马车上下来,便有看门的小厮迎了过来,这位状元爷可不能得罪,小姐成天呆在周家,说不定哪天花轿就抬过门去了。 “状元爷,里面请,我家将军在书房里等您。”小厮本想替他带路,不想周今墨摆了摆手,“不用了,我知道地方。” 小厮恭敬地退下,看着那背影消失在前厅,他赶紧跑向了后院。 周今墨对这里很熟悉,不一会儿便到了书房外,书房的门大开着,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将军洪亮地嗓音,“进来!” “下官周今墨见过将军。”看着将军端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卷 正看得入神。 “原来是周状元来了,正好,帮我看看鲲鹏的文章。”林镇海也不过多寒暄,直接把手中的书稿递给了他。 原来是为了林公子的事情,周今墨恭敬的接过手稿仔细的看了起来,边看脸上边露出欣喜。林公子的文章比起几月前可是大有进步了,“公子文才出众,明年定能高中榜首。” “这可是多得周状元的指点啊。”林镇海摸着胡须,虽然他希望儿子能继承他的一身本领,可他天生体弱,如果能考取功名,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周今墨连称不敢。 林镇海示意他坐在一旁的围椅上,一会儿有下人奉了茶来,周今墨觉得很奇怪,为何今日林将军总是盯着他看? 这常言道,岳母看女婿是越看越欢喜,林镇海这会儿总算是体会其中的意味了,这周今墨相貌堂堂、文才一流、为人谦和,实为不可多得之人才,若得此人为婿,也算是一段佳话了。思及此,他甚是满意的点点头。 林镇海轻咳一声,“听若月说,周状元近日把母亲接来了京城?” “是。” “老夫军务多,没能去府里拜会,还望周状元替我向老夫人问好。” 周今墨口中说着不敢,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堂堂大将军又何需去拜会他这小小六品官的母亲呢? “周状元在家乡可有婚配?”终于转到了正题。 “不曾。”婚配一事,应该算是不曾吧。 林镇海胡须一动,转身面对着他,“小女若月年方十六,也不曾婚配,老夫有意招状元为婿,不知状元意下如何?” “哐当”一响,本要将茶盅放回几上的周今墨手一滑,茶杯打翻在几上,茶水流了一地,周今墨本能地想要用衣袖去擦,却被林镇海唤了下人来清理。 看着下人退了出去,他还没从这话里清醒过来,脑子里乱成一团,暗自吸了口气,站起来对林将军鞠了一躬,“谢将军厚爱,林小姐系出名门,下官实在是高攀不起。” 状元这话老夫可不认同,高不高攀得起,不是在乎身份,而是在乎人品,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周今墨轻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话是没错,不过下官……下官……”一紧张他连话都说不明了。 林镇海看自家女儿经常出入于状元府,两人应该相处得不错,他说这些话不过是因为面子薄罢了,“我也明白,婚嫁乃是终身大事,门当户对故然重要,更要情投意合。我看若月与周状元相处的日子不短,不知状元对我家若月印象如何?” 这话让他如何回答,说好怕将军误会,说不好实在是有违自己的良心,斟酌着要如何措辞,“林小姐的性情、家世、相貌、人品都不错,小姐这等好女子,下官只怕让她受委屈。” 林镇海吹着胡子瞪大了眼,自家女儿样样都好,想不到他居然会拒绝,“既然你说她这也好,那也好,老夫也从未嫌弃过你的身份,为何状元郎又要推脱这门亲事?” “将军美意,下官实在是无福消受。”周今墨知道会惹他生气,却也不得不一再的推辞。 “老夫见你在殿试之时,侃侃而谈,应对得体,为何面对这婚姻之事,就这般含含糊糊,一再推托?既然你并未婚配,又说小女样样都好,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回绝老夫?莫非是早就有中意之人?”林镇海虽然愤怒,但也从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听出林将军话中的怒意,周今墨不敢再含糊,“实不相瞒,下官虽未婚配,但在上京应考之前,曾经与一位姑娘有过誓约,约定高中之后要娶她过门,但因家母一直在瑜州,所以婚事一直拖到现在。” 镇海怀疑是他的托辞,可看他表情不像是个会说谎之人,“说说看,是哪家的女儿?”他可不相信有谁能好过林若月。 “那姑娘是双龙镇人氏,虽不是名门闺秀,却对下官重情重义。” 林镇海眯着眼,在他脸上打量了不少时间,最后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是咱们家若月与你无缘了,好了,老夫也不勉强于你,周状元大喜之时,老夫自会前往讨杯水酒喝。” “将军抬爱,下官先行谢过。” +++++++++++++++++++++++++++++++++++ 上海,明天我就来了,亲们可别忘记给海棠票票哦~~~~~~~~ ------------ 第四十四章 摊牌 老夫人觉得很奇怪,一连五天了,都不见林家丫头的+府里,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总觉得这几日府里冷清的慌。那日本来约好了一同去红乐坊集市看看的,结果等了一早上,却只盼来了绿儿丫头,那丫头嘴上说得客气,脸上可不是那么回事,也不多话,只留下一句,“我们家小姐身子不舒服,改日再陪周老夫人去集市。” 她有些纳闷,旁敲侧击地问儿子,只是每及此儿子的眼神闪烁,总是找着各种理由转了话题,老夫人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看出了其中有些问题,难不成两个孩子吵架了? “今墨,明日你替娘去趟将军府,听说若月病了好几天了,你去送些药材过去,这孩子时常陪着我解闷,咱们也得尽尽心意,切莫失礼于人。”逮着吃晚饭的时候,老夫人突然提了出来要他去将军府的事,话间意思肯定,完全不给他机会转开话题。 将军府如今能不能进实在是个问题,那日,当他灰溜溜地从林府出来的时候,觉得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同于从前,就让洪叔送去好了,我翰林院的事儿多呢?” “你一个修撰能有多少事儿?别给我打马虎眼!”斜眼一睨,老夫人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谎言。 周今墨脸一红,“还是让洪叔去吧。” 老夫人的脸色很严肃,再也由不得他说不,“这种事儿讲的是心意,人家将军家什么东西没有?” 今墨喊了一声又顿口,不说实话恐怕是不行了,可要如何说呢?“林小姐堂堂千金小姐,总是往我家跑,恐怕会引来他人非议。” 周老夫人半眯着眼,对于他忽然由此一说也并不好奇的去接话,想看看他下面要说什么。 看她老人家没有说话,周今墨咽了咽唾沫,“前几日,林将军来找过我。”明显感觉到她眼中的兴趣,不由地轻叹起来。 “林将军?”林将军找他,莫非? 知道您一个人在家很闷。但总找林小姐来陪您。长此以往实为不妥。如今林将军已经有所误会。若是在京城里传出些什么蜚短流长。有损她地声誉就不好了。” “林将军误会什么了?”周老夫人对其他地都不敢兴趣。只急切地想从他嘴里知道林家地意思。 周今墨脸一红。觉得实在是难以启齿。“他以为……”抬头看到老夫人探究地眼神。他结结巴巴地把林将军地话全数说了出来。 老夫人一听。脸上亮堂起来。瞬间千百道光芒射着周今墨。 “这是好事啊!”老夫人欣喜地说了句。可看着周今墨地表情。这里似乎还有后文。又追问了一句。“你怎么回答地?” “我拒绝了。”周今墨低头回答着。不敢看母亲失望地眼神。 果然身边的人半晌没有说话,安静得不由他不抬起头来,“娘?” 老夫人的脸色肃青,盯着他看了很久,轻轻地问了句,“理由是什么?” “理由?将军府是京城名门贵族,我们自是高攀不起。”周今墨还没有想好要如何提清弦姑娘的事,便拿了这个理由出来。 你真是气死我了,林将军不顾身份,纡尊降贵的来向你提亲,你居然以这样的理由来拒绝?”老夫人腾地站了起来。 这个理由果然不是一个好理由,“我……” “我说怎么若月不肯来咱们家了,原来被你给气跑了。”老夫人又气呼呼地坐下,“你明天去林家明天去林家,亲自找林将军道歉,顺便就把这件事给定了。” 这下轮到周今墨腾地站了起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连连摆手,可使不得已经和将军都说清楚了。” “说清楚?”老夫人眼一眯,犀利的目光直盯他的脸,让他不由地缩了缩脖子,“说清楚什么?” 这时候不说更待何时?没了办法的周今墨直了直腰身,起身往旁跨了一步,跪在了她面前,“娘亲,有一事儿子一直没找到适当的时机向您说明,在上京赶考前,我曾与清弦姑娘有过誓约,日后一定要娶她为妻,还望娘亲成全。” 居然背着我定下了亲事?”怪不得清弦姑娘总是一副胸有成绣的样子,原来是得了今墨的承诺。 周今墨看老夫人脸色铁青,呼吸急促起来,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子要紧,这事怪我,您来京城前,没向您禀报。” “你可知道,婚姻大事,自古皆由父 ,你居然擅自定亲,我完全可以不同意!”努力平息气,但她还是气喘得厉害。 听到这话,他有些傻了眼,事情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的?实我和清弦姑娘并不能算是定亲,只不过是一个承诺而已,一直以来,我让娘亲多接触清弦姑娘,便是想让娘多了解了解她。” “了解?我是很了解,我第一眼看到她就已经了解了她。”不过是个处心积虑想要攀高枝的女子罢了,精明能干却心机深重,还没进门就已经把府里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每个人都看着她的眼色做事,说不定这会儿他们母子谈的话,明天就已经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看老夫人阴沉着脸,周今墨很想问她,了解了清弦姑娘什么,如果是真了解了,应该很喜欢才是,毕竟她的性子是那么的像娘亲。 低头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儿子,老夫人一把拉他坐在自己身边,换了换脸色,语重心长地说着,“今墨,听娘一句话,清弦姑娘并不适合你,娘一定会替你找一个适合你的女子。 ”儿子这般老实,如果是湛清弦进了门,只怕以后会被她吃得死死的,夫纲何在? 老夫人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先听娘说,若月这孩子,心地纯良,虽有些小性子,但为了你想来也是收敛了不少,这种处处以你为先的女子才是你的良配啊。”林若月不但是官家之后,而且性子爽直,不会拐弯抹角,全部心思全都露在脸上,不像那湛清弦总是把心思收藏在眼睑之后,儿子只怕一辈子也摸不透她的心思。 “娘说的是,若月小姐的确是个好姑娘,可是清弦姑娘心地也很善良啊,当初儿子一无所有之时,她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她对我不仅是赠金之情,更是救命之恩啊。”周今墨替清弦姑娘说着好话,希望能改变娘的想法。 这些事情,老夫人早已经听他说过了,心中对湛清弦也是充满感激之情的,但是后面她所做的事情,就不那么让她舒服了,人都说施恩不图报,可她算不算是挟恩图服呢?“傻孩子,报恩有很多种方法啊,可是娶她进门这种却是最不可取的,你到底是觉得她适合你,还是为了报恩呢?” 周今墨很肯定地点点头,“在儿子心里,清弦姑娘就是像娘一样的好女子,儿子一直相信,如此体贴细心的女子,一定能好好侍奉您,好好替儿子打理这个家。” 老夫人半晌没有说话,儿子这话在她听来不知应该高兴,还是难过,说湛清弦像自己,从心底里说,是有那么一点相似,可自己出自大户人家,周家没落之前也是书香门第,若非为了生计,她又如何会学得如此的心机,子啊,娘吃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饭还多,什么样的女子适合你,适合这个家,娘是一看便知,清弦姑娘是个好姑娘,心细、体贴、懂事,可就偏偏不适合你。” 她心里的想法他自然不明,她说的话他就更不懂了,明明是个好姑娘,为何又不适合他?“可是娘,儿子已经……”如果说传家玉佩已经送与了她,这样娘应该不能反对了吧。 周今墨只是稍稍停了一下,老夫人便马上站起来厉声喝着,“已经什么了?” “已经把传家玉佩赠与了她。”声音很轻很细,可老夫人还是听了个明白,高悬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不是她以为的事就好,那就好。只是刚定下的心思却又出了新的问题,这东西都已经送了出去,便算是下了聘,怎么问她拿回来呢? 看娘不说话,他害怕她在生气,轻轻地劝说着,“娘从小便教导儿子,要做个诚信守约的人,儿子既然与清弦姑娘有约定在先,自然不能答应林将军的提亲,娘不会希望儿子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老夫人依旧不说话,脸上的神色凝重,双眼直直地看着门外的黑夜,就这样两母子坐在厅堂里,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她长叹一声,轻轻地说了声,“这事儿,让我再考虑考虑。” 周今墨听她终于松了口,心也安了不少,至少不会再逼他与林家小姐结亲了,只要多安排清弦姑娘与娘相处,日后娘亲总会看到清弦姑娘的好。 +++++++++++++++++++++++++++++++++++++++ 求票票~~~~~~~~ ------------ 第四十五章 转机 元府外,周今墨的马车刚刚离去,灰尘还没落下来,]+7车驶了出来,经过周今墨走的那条路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很快就消失在街尾。(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其实林若月并没有真的生病,那日门房的小厮偷偷来报,说是将军请了状元来,她听后兴冲冲地跑去书房外,躲在窗子下,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然而她到现在都在后悔,为何要去好奇一下呢?弄得现在做什么都没心情,状元府自是不敢再去了,女儿家总要面子吧,被他这样拒绝,若是让人知道了,叫她以后如何在京城里见人?清弦姑娘的事,她不是没有察觉,可如今听他亲口说了出来,这种难受的感觉却是她没有想到的。 林镇海并没有和她说,只是偶尔递过来的眼神里,带着遗憾和可惜,而娘亲更是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提及京城里其他一些公子,好吧,也许这些人里有不少人真是品性端正、文武双全,可他们都不是周今墨啊? “小姐,今儿天气不错,咱们去骑马吧?”绿儿看着小姐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小心地提议着。 骑马?哎,胭脂马除了自己,就只有周今墨能骑,也不知他如何驯服的它,虽然追问过他,可他怎么也不肯告诉自己,真是小气鬼!哎呀,刚刚决定了不再想他了,怎么又想起了呢?“不去。” 绿儿继续劝着,“要不咱们去红乐坊看看?” 红乐坊?第一次遇见周今墨便是在红乐坊,想起他呆子样的挡着自己理论就有意思,嘴角不由地翘了翘,马上又收了起来,“不想去。 “小姐啊,您这也不去,那儿也不想去的,难道准备在家里坐一辈子?”绿儿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狠狠地煽了一下,都是那个书呆子,把小姐弄成这模样,才几天光景,脸上硬是少了一圈肉。 林若月换了个姿势懒洋洋的趴在榻上,“坐一辈子有什么不好?好吃好喝的。” 不会吧。小姐竟然想在家当老姑娘了。这书呆子还真是害人不浅啊。绿儿正想骂周今墨一顿。外面来了一个传话地丫头。 “小姐。夫人让您去前厅见客。” 八成是些什么三姑六婆。娘真是地。老是把这些媒婆领进家来。真烦!林若月把头埋在垫子里。“不见。不见。谁也不见!” 小丫头站在门口。求救地目光递给了绿儿。绿儿会意地接过。“你可知是去见谁吗?” “听说是周府地老夫人来了。” “周府地?那就更不见了。你去回了夫人。说小姐不舒服啊。”绿儿边说边递给她一个放心地眼神。 林若月这下可听明白了,周老夫人来了?“慢着!”一翻身坐了起来,匆匆对门口的小丫头说了句,“我随后就到,你先去吧。” 看着小丫头离去,林若月赶紧整理已经被她弄乱的头发,可整理了一半,复又停下手来,“绿儿,你说周老夫人为何而来?” “为何而来?明眼人都能看出周老夫人很喜欢您,当然是来提亲了啦。” 林若月将信将疑,喃喃问了句,“会吗?”像是问绿儿也像是问自己。 忐忑不安地走进了前厅,看着爹娘全在,林若月规规矩矩地向老夫人行了礼,然后站在娘亲身侧。 周老夫人笑呵呵地说着,“听说若月病了,所以老身过府来看看。” 桌子上堆满了各式礼盒,林若月这才想起自己装病的事,一张俏脸刷的红了起来,极不自然地谢了老夫人。 “老夫人有心了,小辈的病让老夫人挂心,实在是不应该。”林镇海心里琢磨着老夫人的来意,看神情间,这周老夫人确实挺喜欢若月,只是那日周今墨已经拒绝了他,难道老夫人还有其他打算? “将军这话就见外了,自打老身来京城后,人生地不熟,亏得若月一直陪伴着老身,我可是一直当她是自家人一般。”笑语间,周老夫人及时地漏了点心意,希望将军能够明白。 林镇海与夫人相互对望一眼,心里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动声色地对着林若月说,“若月,你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小吃糕点之类的,差人送上来给周老夫人尝尝。” 这样的事,喊下人直接去取了来不就好了吗?哪还需要她亲自去看看啊?呶呶嘴,虽然不愿意,但她还是乖乖地去了厨房,心里直嘀咕,这个时候会有什么糕点啊。 林夫人看女儿已经走远了,转而笑对着老夫人,“老夫人来京之后,我夫妻两人一直事忙未能去拜访,真是失礼了。” 人这话说得,若月时常提及,将军为国事操心,夫人)7累,有若月来了老身就已经很感激了,何况将军与夫人还送了不少贺礼来,老身若为了这等小事不高兴,那失礼的便是老身了。”两位夫人相互寒暄了半天,一旁的林将军有些坐不住了,轻咳了声,提醒夫人进入正题。 林夫人会意地回了他一眼,“周老夫人,周状元文才出众,我家鲲鹏得状元相助,进步神速,科考在即,若是能得状元经常提点,我们就更放心了。” “这没问题,老身回家和小儿说一声,他一定会答应的。哎呀,看我糊涂,当初未建府时,小儿在将军府打扰多时,多得将军照顾,老身还未谢过,真是失礼。” 林夫人笑了笑,“老夫人可别这么说,对于周状元,咱们也和老夫人想的一样,一直当他是自家人呢?” 林镇海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两位夫人拐弯抹角的,一直说不到重点,这得拖到什么时候去啊,“周老夫人,老夫是粗人,不会说话,有些话说出来,还请您见怪莫怪,老夫想您应该已经知道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看周老夫人点头,本来猜测的事情心里也有了些底,“前些日子,老夫曾与周状元提亲,可他一口拒绝了,但老夫是真心想要招他为婿,不知周老夫人心中有何想法?” 周老夫人其实也很想快些入正题,可是林夫人老是说不到点子上,她也不好提,现在林将军一提,她忙也转了过去,“老身正是为此事而来。”说完站起了身,对林将军行了一礼,惹得将军跳起来扶着她。 “周老夫人,何出如此大礼?” 老夫人让林镇海扶坐回位置上,顿了顿继续说道,“将军厚爱,可我家今墨却不知轻重地回绝了,实在是令老身痛心,今墨能得将军青睐,是他的福气,可他却不知珍惜。” 林镇海也觉得可惜,长叹一声,“老夫人无须责怪于他,只怪我家若月没这福气。” “其实老身何尝不是希望若月能做我家媳妇啊。”唉叹声连连。 坐在一旁的林夫人见两人长吁短叹的,不由地打断他们,“依老夫人您看,这事儿还有转机吗?” 转机?周老夫人就是为这而来,“林将军,我们家今墨生来就是个认死理的人,其实老身平时对他与若月多有观察,看他二人相处得挺不错。依老身看来,他是觉得对那姑娘有承诺在前,不好失信于人。” “嗯,老夫也知状元是守信之人,这事也只是就此作罢啊。”林将军一时没想明白老夫人的意思。 “依老身之见,若是对方能自动退出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其实周老夫人打的就是这主意,她不止一次的暗示、明示,可湛清弦却不当回事,想来是因为今墨曾经给过她承诺,若是能有人让她知难而退,那就好了。 林镇海没有回答她,这种事情他是不会答应的,如果周今墨真是与那家姑娘两情相悦,这个坏人姻缘的恶人,他可是不想做的,“这个,老夫人的想法不知与我是不是一样,但毁人姻缘,恐怕不太好吧。 或许是听出林将军话里的意思,周老夫人不自然地笑笑说着,“老身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心疼若月这个孩子,老身是真的挺喜欢她,怪只怪咱们周家没这个福气啊。” 这话之后,林镇海没有再接口,只是端起几案上的茶盅,轻轻拨弄着茶杯盖子,让人看不明白他心中的想法。 林夫人看着老夫人,又看了看自家的夫君,其实她心中有个想法,却不知当说不当说,而且这样是不是会委屈了自家女儿呢?如果能效仿娥皇女英,说不定也是个不错的方法,可是人家会同意吗?自家的女儿会同意吗? 三人各怀心思,厅里保持着一份异样的沉默。 林若月端着糕点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前厅里坐着的三人,全都默不作声,安静地各自喝着茶,不由得心想是不是谈出了事。周老夫人看她进来了,拉着她又问了些生病的事情,然后嘱咐她多休息,最后说了句,等身子好了,多来家里坐坐,说完这些便起身告辞了。 三人将她送出府外,看着她远去的马车,各持心思地一家人各自回了房间。 +++++++++++++++++++++++++++++++++++ 依旧是求票票~~~~~~~~~~ ------------ 第四十六章 停云有客 清弦在床上养了几日,病倒是痊愈了,可身子依旧很t]起了来,但每到中午又都被他们赶上了楼睡觉,就连小蝶也被派上楼来,说是伺候,其实啊就是监视,那丫头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算账?不行!看书?不行!坐着?不行!躺着?行! 正值午市过后,四处都是懒洋洋的一片,当空的太阳虽大,可在这院子里却很热闹,春天种下的各种瓜藤,如今已经爬满了整个凉棚,坐在下面阴凉阴凉的,湛清鸿他们几个,特别喜欢呆在这里,偶有一两根黄瓜刚刚脱落了花,便被他们随手摘了下来,就着井水洗洗,三下两下就落进了他们的肚子里。 今天十里铺武馆的张大哥来了,六个人拉了张小桌子,摆了些酒菜,吹着牛、说着笑话,把个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的。 张大哥拍着胸脯正吹着牛,“想当初我扛着两个石锁满山跑,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如果有人敢挡我的路,我就一手一个石锁砸过去。” 大家一阵嘘声,湛清鸿嘴里吐出一个花生壳,斜眼嗤笑一声,“有没有那么神啊,要不咱们比比手力怎么样?” 张德练武多年,想都没想就应了,有啥怕的,几个毛头小子,“成!” 一边的李巍压低了嗓子,“要不咱们弄点小彩头什么的?” “好啊,不过李巍,这可得说好了,咱们不喝花酒,给现钱,怎么样?”张德觉得还是银子实在,每次说是去喝花酒,荷包里都是空空的回来的。 “行,兄弟们高兴就好!” 张德大喝一声,运气扎了个马步,蹲在小桌子前,右手肘放在桌上,手掌招了招,看着几个小子,扬了扬眉,“谁先来?” 李巍首先跳了出来,也学着他的模样摆了个姿势,握着他的手掌,用力向怀里这边压,别看这小子好像还长得挺壮实的,其实也就是一身的白肉,脸色涨得通红,憋足了一口气,再看张德的手纹丝不动,气定神闲的,等李巍自己乏了力,手腕稍稍一动,“叭哒”一声,把他的手压在桌面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给钱!”边上地几个人起着哄。李巍倒是爽快地从怀里拿出一块银子。“张大哥看来有点本事。李巍我服!” 几个小子接连败在了张德地手上。他面前地碎银子已经有了好几块了。张德蹲久了。也显出了疲态。看着一直倒在躺椅上吃花生地人。“清鸿不会是不敢了吧?” “不是。张大哥。你坐下歇歇。小七。好生给张大哥捏捏。金哥。去拿壶好酒来。”说着坐直了身子。“张大哥。先休息会。小弟我可不想胜之不武。” 张德也没推辞。睨着眼在他身上扫了扫。虽说这大少爷比其他几个是高大些、结实些。可他不是练武之人啊。也许是说大话呢。也没把他放在心上。乐呵呵地喝着酒。休息了一会。 等他休息够了。便拉着湛清鸿扎着马步。两人手掌交握。各自运气沉住下盘。手腕用力拼着。边上地几双眼睛。看着这两手握成地拳。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相互坚持着。 周定邦心细。碰了碰李巍。让他看张德地脸。那张黑黝黝地脸上。如今斗大地汗珠往下掉。一双虎眼瞪得老大。仿佛要从眼里突出来似地。 “嗬!”张德趁着这口气,想要压倒对方的手,却发现,那只本来就要靠近桌面的手,突然又抬了起来,不管他怎么用力,这只手慢慢地、一点点地从抬到压,最后把他的手压在了桌面上。 “啊?”小七凑过头看了看张大哥的脸,再看了看湛清鸿的脸,“张大哥,你肯定是让着老大的对不对?”老大的手劲儿是他们中最大的,这点不容质疑,可要说他能强过练武的张德,他还是不信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张德讪讪地一笑,“你不服?可我服,我还真没他力大,虽然我练武,可这纯比力气,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湛清鸿站了起来,拍拍手,扫了他们一眼,“还有谁要来和我比?” “我来试试!”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回头一看,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身后,手中握着根马鞭,一脸的胡须,皮肤黑得发亮,一袭黑色的长袍,袍上还沾了不少灰尘,再看他身后,一匹黑色的骏马栓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上。 几人相互看了看,还是小七机灵,三步两步迎上前,“客官?您是来打尖的?” “老夫就想讨口水喝,可看几位小哥玩得痛快,也想来凑个兴。 ”来人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坐在躺椅上,冲着湛清 声,“小哥,可有兴趣和老夫比一比?” 几个人围在一起小声嘀咕了起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人肯定是练家子。”张德对自己的眼光深信不疑。 是不是练家子?对李巍来说,其实没啥可担心的,输了就输了呗,不就是几两银子的事,于是怂恿着湛清鸿去试下,“一个老头子,怕什么,去试下!” “大叔贵姓?”湛清鸿其实也不担心,赢了大家请喝酒,输了请大家喝酒,有啥分别啊。 “姓林。”原来此人正是林镇海,今日特意换了身普通的长袍,若是一身盔甲的进来,只怕会吓着人,也让人一眼就看出了身份。 虽然他并不赞同周老夫人的想法,可心底还是有些好奇,那湛清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可以让周今墨连他这个大将军的女儿都可以拒绝。当然,他还是抱有小小的希望,如果她真能自动退出,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才一进这院子,就被几个小伙子给吸引住了,特别是这被人叫老大的小子,看他与那姓张的两人比手劲,从头到尾气息不乱,手劲似乎还挺大。身为练武之人,自然而然也起了好奇之心,想看看他手劲到底多大。 “林大叔,咱们就是闹着玩的,你如果想玩,咱们就比比吧。”湛清鸿边挽起了衣袖,边重回小桌子前,深吸一口气,蹲着马步,右手做了个请字状。 林镇海看他认真的模样,心里很满意,不管对手是谁,态度很重要,于是也挽起衣袖,与他的手握在一起。 一试他的手力,林镇海就有些吃了惊,他一试就知湛清鸿没有练过武,可这力气确实惊人啊,虽然被他一直压着,可脸上一丝慌乱都没有,努力调整着呼吸,压着的手一点点地能抬了起来,两人僵持了半盏茶那么久,可终究敌不过成天握着枪的手。 “林大叔,我输了。 ”湛清鸿一边晃动着手腕,一边认输。 林镇海跨步到他身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小哥,真不错,坚持了这么久。” 对金哥招招手,“去酒窖里再拿坛酒上来,我要请林大叔喝酒。” 酒上来得很快,金哥还聪明的从厨房里端了一盘牛肉过来,几只大碗,每人面前摆了一碗,拨了红布,酒香四溢,人人碗里斟满,湛清鸿带头敬了林镇海一碗。 林镇海爽快地一口喝下,大叫一声,“痛快!”平日在军营不能喝酒,家中夫人又管着不让他多喝,这会儿和几个陌生人一起,倒是挺痛快地。 李巍和张德两人小声嘀咕了两句后,凑到林镇海面前,“林大叔,小子们能不能骑下你的马啊?” 他的马?林镇海回头看看自个儿的爱马,顺着视线,骏马似回应似的嘶叫了一声。他嘿嘿一笑后,爽快地应了下来,“去吧,不过要小心,那小子脾气大。” 两人听后兴奋地跑了过去,先是伸手摸了摸马头,真是好马啊,李巍拉着马绳、踏着马蹬,抬腿想要跨上马背,可动作还没完成,马儿突然抬起前腿空踢两下,人已经顺势摔在地上了。 院子里乱做一团,好几人已经笑趴在地上了,却没一人肯上前去扶他一下,李巍跳起脚,指着他们骂了几句,不甘心地看着马,也不知他碎碎念了什么,马儿没有理他,他又继续拉着马绳、踏上马蹬,一晃眼,依旧是老动作,摔了个四脚朝天。 看着他的笑话,酒已经喝过两巡,周定邦突然对林镇海说:“林大叔,应该是位军爷吧?” 林镇海眯着眼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这般的好马,不是一般人可以骑的,而且刚刚看林大叔手上有很厚的茧子,一定是练武之人。” “小哥,真是好眼力。”林镇海摊开手笑了,“我看几位小哥,身手都不错,如今西疆不稳,需要大批人才,何不效力于军中呢?我相信以你们的身手,一定会有番作为的。”不失时机地想要招揽他们。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湛清鸿大口把酒倒进肚子里,懒散地吐了句,“没兴趣。” 林镇海听他这么说,只觉得可惜,正欲继续劝着,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吵什么啊?三小姐睡着了都被你们吵醒了。” +++++++++++++++++++++++++++++++++++++ 还是要票票~~~~~~~~~~~~啊要票票 ------------ 第四十七章 像 然而来的女声,使得林镇海这才想起自己来停云客栈\|声回头看向那来人,他不由得仔细打量,一个瘦瘦的小丫头,穿着一身绛红色衣衫,体态纤细,气势却不小,一脸不满地走到他们身边。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三小姐好几次都被你们吵醒了,就不能小点声吗?”小蝶没有注意到院里多了一个陌生人,只当是湛清鸿他们几个在这里玩闹不止,气呼呼、不满的斥着他们几人。 她就是周今墨口中那个清弦姑娘?林镇海拢着眉斜着头。听丫头绿儿说,清弦姑娘样貌不错,虽不是正统京城里的大家闺秀,却也气质不俗。可眼前这丫头穿着也好,发饰也好,一眼就可明显的看出是个乡下小姑娘啊,林镇海皱着眉,不由地再多打量了她两眼。 “她醒了?”问话的是湛清鸿。 “是啊,三小姐已经下来了。”小蝶边回着他的话,这才发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陌生人,而且还盯着她看,瞧那满脸胡须的模样,就像个恶人,小蝶不再多言,心有怕怕地赶紧上前收拾了空盘子,转身就进了厅堂。 临跨进厅堂的那一刻,她偷偷回头看了眼,结果发现那人还盯着自己,视线还不凑巧的相碰了一下,被对方眼里的厉光所慑,吓得她抬腿就跑。 正准备出门的湛清弦一时没躲过突然冲进来的小蝶,硬是给她撞了下腰,痛叫了一声,“小蝶,什么时候也和他们一样,冲冲撞撞地。” 小蝶一手搭着胸口,脸上写满了惊恐,“三小姐,对不起,我被吓着了。” 又不是三更半夜、黑灯瞎火,大白天的有什么可吓人的,湛清弦斜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她,继续向外走。 “真的,三小姐,刚刚有个很凶的老男人,猛盯着我看,那眼神怪吓人的。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见着湛清弦不理她,小蝶拉着她不让她出去。 “你进去吧,我去看看。”什么很凶的老男人,客栈里来客人了?怎么不坐在厅堂里呢? 看着小蝶慌慌张张地进了门去。林镇海心中恼怒起来。就这样一个乡下丫头。遇点小事惊慌失措。不论相貌气质。哪点能上得了台面?居然把自家女儿给比了下去。那周今墨到底有没有脑子?有没有眼光?越想越窝火。林镇海抑制不住。鼻子里突然冒出一声冷哼。引得其他喝酒地人都好奇地看向他。 如此一株粗枝大叶。林镇海已经完全没了兴趣。正想告辞。身后又传来了道轻悠地脚步声。还没回头。便听到湛清鸿说话了。“清弦。怎么就起来了?” 清弦?刚才那个不是湛清弦? 清弦边轻揉着刚才被小蝶撞疼地地方。边轻应了一声。往他们几人方向走。 听见那道回答地声音。林镇海好奇地一回头。眼睛却再也不能移开。这宛如远山黛青地眉。这杏眸里流转出地聪颖。这红艳欲滴地双唇。还有那随着唇角而跳动地酒窝。若非她一身淡绿色轻衣。他恍然都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当年清涩年纪。洞房小登科时。揭开红盖头地那一霎那所涌入心底地波动。 “方娘?”一个名字自林镇海口里轻轻逸了出来。他迷蒙着眼。慢慢站起身来。不由自主地向湛清弦走了一步又一步。 看见林镇海的动作,湛清弦吓得停住了脚步,这便是小蝶说的很凶的老男人?眼神的确很吓人,看他一直往着自己的方向而来,芙蓉面上不禁露出惊吓之态,不由地连退了两步。 林镇海的失态,不仅吓到了湛清弦也引得了身后几人的警惕,湛清鸿快步上前挡在了清弦身前,拦住了林镇海的前路与视线,语气颇为不客气地喊了声,“林大叔!” 这一声喝,惊醒了失神的林镇海,微一怔,发现自己竟然失了态,忙窘迫的收回脚步,退到了桌子边,可眼光却一直停留在湛清弦身上,心里不住的自问:怎么会这么像?细想下如果方娘还活着,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自不会是一个小姑娘,可她怎么会这么像方娘呢? 湛清鸿把清弦护在身后,看林镇海已经恢复常态了,便拍拍她的手,“你先进去吧。” 得了这话,湛清弦想也不想,转身便想要跑进厅堂,这男人确实很吓人,难怪小蝶给他吓着了。 “清弦姑娘,请你等一等。”林镇海看她要进去,连忙叫住了她。 湛清鸿怒了,脸色发青地走向林镇海,管他是军爷也好,武功盖世也好,只要对清弦有不轨的想法的,他都不会放过,“你想干什么?”口里满是抑制住的怒气。 看他满脸怒意,林镇海知自己又失态了,忙道:“小哥别生气,老夫就只是想问下清弦姑娘今年贵庚。” “我妹妹多大了,关你什么事?”湛 都不想就直接冲口回绝了他的问题,都这么老了,还)3一个姑娘家的年纪,难道当真是看上了清弦? 林镇海知道这问题太过让人误会了,“小哥,老夫觉得清弦姑娘长得挺像一位故人,才有此一问,没有别的意思。” “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我可告诉你,不管你是什么人,别打我妹的主意。” 妹妹?林镇海这一刻才听到这两字,原来是他妹妹,那就不会是方娘,也不可能与方娘有什么关系,更不可能……是他的女儿。可是那眉目,那神态,实在是太像了啊,“可能是我看错了。”低头摇摇,怎么会是自己的女儿呢?当年一场大水,村子里的人全都已经葬身水中了。 再次看了眼躲在湛清鸿身后的姑娘,林镇海长叹了声,拱手告辞,不待几人说一句,骑着黑马就离开了客栈。 看人离开了,大家都以为这不过是个偶然的事情,也就没放在心里,可是过了好几天,直到有一天,大家正在厅堂里用晚饭时,小蝶紧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口里还惊道:“三小姐,那天那个老男人又来了。” 正吃饭的几人纷纷顿了下来,湛清鸿把碗筷往桌上重重一搁,随手抄起一根木棒,就向外冲,大家挡都没挡住,急急忙忙撇下饭碗也跟了上去。 可当一干人冲到院子里,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人在,转头再问小蝶,小蝶以手指了指外面,门外正巧进来一人,湛清鸿看也不看举起木棒就要劈下去,眼尖的小七慌忙叫了声,“错了,不是他。” 周今墨边跨步进院,边不停扭头朝外看着,刚刚那马上远去的人好像是林将军,可他不应该在校场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正纳闷着,余光看到一个黑影朝自己扑来,连忙抬手交叉挡在头上。 多亏小七及时出声,湛清鸿才能及时收了力,木棒险险在周今墨头顶停了下来,众人吁声松了口气,湛清鸿心底也松了松,不过脸色依旧不好,“呀,原来是周状元,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散场!”随手往旁一掷,丢下木棒折返进了厅堂。 跟着湛清鸿出来的湛清弦原本听见那老男人来了,也是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跟出来看个究竟。可一看是周今墨,这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了,还好湛清鸿收的及时,才没有出什么事。 错身越过往里走的湛清鸿,湛清弦忙把周今墨迎进了厅堂,泡上一壶茶放在他面前,“不好意思,刚刚以为是贼子进来了。” 受了惊吓的周今墨还在想着刚刚看到的人,小声念叨了一句:“奇怪。” “奇怪什么?”他怎么魂不守舍的?莫非刚刚给吓着了? 满心疑惑的周今墨听见问话,想也不想就接口回了,“刚刚好像看到林将军在外面站着。 林将军?哪位林将军?林若月的父亲?“哦,不会吧,大将军怎么会来我们这小店呢?只怕是你看错了吧。”心里产生了一丝疑问,小蝶说是前几日的那个老男人来了,莫非那日的人就是林将军? “不会错的,他那一脸的胡须,骑着一匹黑马,走到哪里都难让人认错?”周今墨捡了两个最容易辩认的特征。 真是他!湛清弦心底一惊,又暗暗压下去,没有告诉周今墨,其实林将军已经来过停云了。直觉告诉她,这林大将军肯定是冲着她来的。可那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是真的像故人,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 他的话也引起了另一桌的人注意,那几个无事人全都凑了过来,除了一脸不爽的湛清鸿,“周状元,你说林将军是一脸的胡须?骑着一匹黑马?” 周今墨点了点头,正欲说什么,湛清弦立即转换了话题,“今墨公子,这么晚来找清弦是有什么事吗?”边说边瞪了那几人一眼,阻止他们再说下去。 “是这样,上次湛公子送给我娘亲的天来香用完了,我娘很喜欢,所以我便来请教一下湛公子,看何处有买?”说完还对湛清鸿行了一礼。 湛清鸿头也不抬,自顾自地喝着酒,顺口丢出一句,“城西的九全杂货店里有。” 这没礼貌的家伙,湛清弦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转头和颜悦色的对周今墨说:“我知道那个地方,明儿我去买了,便给老夫人送去,你看可成?” 周今墨喜她的懂事,口中虽说不好意思,可心里还是很乐意的,这样也算是找了个机会让她与娘多相处一下。 ++++++++++++++++++++++++++++ 大家可别忘记给海棠投票啊~~~~~~~ ------------ 第四十八章 隐瞒 老夫人的事,湛清弦自然不敢拖沓,次日买了天来香t3了状元府,只是却没能见到老夫人,依府里人的话,说是老夫人在佛堂颂经,本想坐在前厅里等她,可是状元府里的气氛还是让她察觉了些什么,原本对她客气恭敬的下人,如今对她淡淡的,连一句多话都不愿意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在前厅里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她暗想,许是老夫人并不想见她吧,虽说是不甘心,可她还是知趣的离开了,若是不知进退,让人厌恶了就不好了。 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走在大街上的湛清弦因为这怪异难受的感觉不止一次的回头,可身后这熙熙攘攘的大街,哪有什么看她的人,如此反复多次后,她心一慌,脚步加快了不少,快些回客栈才行。 前面忽然一阵敲锣打鼓,街上顿时乱了起来,行人纷纷避至两旁观望,原来是那家大户人家嫁娶,看着一色的红,占驻了整条街,湛清弦不由地怅然,什么时候才会有这么一天? 当红色走入了下条街,街上躲避的行人开始动了起来,可湛清弦依旧发着呆,甚至连身后一个挑担子的老大爷,都没有看到。 “小心!”随着一声警告,一双手把她拉扯到一旁,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关切的问声:“清弦姑娘,你没事吧?” 湛清弦拍了拍胸口,压下了刚刚要跳出来的心,回头说了声谢谢,可这一声却只出了一个字,另一个字生生给卡在了嗓子里。 怎么会是他?难道刚刚自己的感觉是对的? 站定,退开一步,湛清弦有礼的给他行了一礼后,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过来,淡淡一笑,“谢谢林将军。”说完便向客栈方向走去。 听她叫出自己的身份,他稍怔了怔,但看她想离开,连忙又出声叫住了她。“清弦姑娘,请等等,老夫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林将军有事请问,小女子知无不言。”其实她一点也不想留下。 “清弦姑娘籍贯何处?是在双龙镇吗?” 怎么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湛清弦黛眉一拢。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可唯一能说得过去地。便是林将军在提醒她地身份。让她认清与周今墨地身份差别。 可惜她地籍贯在哪里。她自己都不知道。想到这一点。她地脸色稍白了下。转而又恢复了正常。“是啊。” “清弦姑娘一直都住在双龙镇吗?那可曾认识一位妇人方娘?”林镇海期盼着。 方娘?是了。当日林将军好像曾经唤过这名字。可她很清楚地知道。并不认识一位叫方娘地妇人。于是轻摇摇头。心中对他地警惕又少了一分。也许真是有人和自己长得像吧。 林镇海退了一步。不认识吗?他依旧不死心地问了句。“可否告知令堂家乡何处?” 娘的家乡他也要问?湛清弦有些烦了,但还是保持着良好的笑容,“家母是京城人氏,外祖家姓龙。”反正他一定会问,她便主动说了。 或许真是长得像而已,灰了心的林镇海也不再纠缠,满脸的胡须动了动,“打扰清弦姑娘了,老夫有事先走了。”转身消失在街角。 林将军的问话,虽然是为了找人,却也提醒了湛清弦,自己是弃女,是养女,这样的身份更是无法与周今墨匹配,若是这些被周老夫人知道了,只怕更是进不了周家的门。 惶惶然回了客栈,湛老爷派来的账房老余正坐在厅堂里,半月一次的查账,湛老爷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三小姐。”老余恭敬地行着礼,便去忙去了。 得老余和阿福两人在那里忙,湛清弦坐在柜台里,三小姐,可惜她并不是真的三小姐,虽然湛家的下人看似对她恭敬,可她心里清楚得很,不少人私底下说得有多难听。 要怎么样才能瞒过周老夫人呢?如今林将军已经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若是让周老夫人知道了,只怕会盘根问底。她嘴边发出了一声轻叹,在双龙镇谁都知道她是湛家收养的女儿,怎么办?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心中没了主张。 太阳已经过三竿了,楼上那三人打着哈欠走了下来,看到湛清弦坐在柜台里,望着外面发呆,便都围了上来。 “清弦妹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不会是想男人了吧?”想要李巍的狗嘴里吐出一句好话,估计是不可能的,湛清弦斜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就在那一刻,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啊,不管双龙镇的人怎么说,若是湛家的人一口咬定她是亲生女儿,这不就结了 周老夫人不相信,也找不到证据啊。 湛清鸿正奇怪着,眼前这人本来还一脸愁容的,转眼一扫而光不说,而且还神采奕奕的看着他,仿佛他身上藏着宝物似的。 “大哥,你这会儿有空没,我找你有事说。”说着眼睫闪动了两下,嘴角边还带着微笑。 难得她主动找他,身边那两男人一眼稀奇地在他们俩身上扫来扫去,两人似有默契似的,抢着替他回答,时都有!” 他却不是这般想,这丫头每次这副模样都没有好事,心中虽是这么想,可嘴上却说,“有时间。” 听他这么一说,湛清弦站了起来,拉着他走到院子里的凉棚下。 李巍和周定邦眼珠子跟着他们俩,看着他们在凉棚下坐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心里像猫抓似的痒个不停,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有默契的一同跑到离他们最近的窗子,打算偷听。 话说得很小声,他们一个字都没听到,只看到正对着窗子的湛清鸿脸色非常的难看,眼里的寒意一阵多过一阵,最后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对着清弦说了一句,“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好,我会如你所愿。但是,湛清弦,你太让我失望了!”说完人便一阵急惊风似地冲出了客栈。 这样的情景让**的两人目瞪口呆,不敢多想,抬腿追了出去。 一整天,湛清鸿的脸都是紧绷着的,李巍几次想要问清楚,都被周定邦给拦了下来,憋得他都快疯了。 喝酒、赌钱、逛青楼,一天换了三次场子,另外两人早已经疲累不堪了,可湛清鸿的精神一直都那么好,两人叫苦不迭,却还是得硬撑。好不容易大少爷总算肯回家了,坐在马车里,李巍打着哈欠,心里的话再也憋不住了。 “老大,你就说句话,你和清弦妹子到底是怎么了?” 湛清鸿低着眼睑,冷冷地说了句,“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从今天起,湛清弦就是我的亲妹子。” “她本来就是……”李巍突然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亲妹子?她不是你家收养的吗?” 冷哼了声,“以后这话不许再提,她是我娘的亲生女儿,不管是谁来问,你们都要这么回答。”说完便不再理他们,双眼微闭着,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 看他这模样,周定邦止住了李巍,这事他们这些外人不好说什么,老大的心思,大家都知,可谁也没去捅破过,何况现在湛清弦一颗心都系在别人身上,就更不能说了。 湛清弦说了什么?湛清鸿其实不愿再想,可那些话全都在脑子一次又一次的回放。 “大哥,不瞒你说,我与今墨公子曾有过盟约,将来他高中之后一定会娶我进周家,可现在你也知道,周老夫人并不喜欢我。”这些话虽然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其实他心中早已经有谱了。 “这些日子,我心里很不安,总担心周老夫人不会同意,我知两家身份有差别,可我也相信今墨公子是守信之人,一定会遵守当日的承诺。”她既然知道身份有差别,又何苦去自讨苦吃?那高门大户就是这么容易进去的吗? “但有一事,我需要大哥的帮忙,前日林将军突然出现,只怕是别有用心,我担心、担心我不是娘亲生的这件事,周老夫人知道后会更加的反对我们的婚事。大哥,如果她来问你,你能不能说,我是你的亲妹子,是湛家的亲生女儿。”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湛家人,这会儿却想明白了,湛家虽是商人,却也比她那不明不白的身世要强。 “大哥,算是清弦求你了,清弦知你一直对我很好,你也希望我能找到一段好姻缘对不对,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这些话,仿佛像是刀子一样插在他心上,尔后又一刀一刀剜着他。在湛家她一直无法融入其中,她性子倔,从来不肯求人,他明白她、帮助她,什么都站在她这一边,可如今她却为了这样的理由来求他,替她说谎。 难道攀上高枝对她就那么的重要,非得嫁个状元郎才算是段好姻缘?湛清鸿突然发现自己不明白她,不了解她,更是不知要如何去帮她。而除却这些,更多的还是生气,只是不知气她还是气自己。 ++++++++++++++++++++++++++++++++++++++++ 还有两天,海棠就回长沙了啦啦啦~~~ ------------ 第四十九章 棠先要和各位亲道歉,昨天断更了,今天又更晚了,\故意的哦,出门这几天,天天在念叨着要码字,可是一回宾馆就想睡了,不过今天我已经回家了,要爆发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以上是海棠的自言自语+++++++++++++++++++++++++++ 小七心中不停默念着,时不时还从怀里拿出清单来对一对,三小姐要买些什么,大少爷又要买些什么,生怕不小心就漏下了什么,其实他真不想来买,可是清弦姐和老大两人那水火不相容的样子,自己再不应下来,只怕两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消停。 这都几天了,老大的脸色一直就不好看,整天乌云罩顶的,阴沉沉的叫人忍不住回避。原因他不知,而其他两位少爷则直接掐了他的好奇心,关照着让他不要多问。 这可不,今儿中午那两人终于是杠上了,说起来也真巧,清弦姐刚刚开口吩咐他去内城的集市买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湛大少也在楼上拉着嗓子喊他,说是让他去城西的一品芳买一份状元蹄回来。 “大哥,小七要替我去买东西,怎么帮你去买状元蹄,那家一品芳可是天天都排着长龙呢?”看着从楼上下来的人,如非是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他不可能听到,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买什么?”他扯过小七手中的清单随意看了眼,“你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叫小蝶去买就好了,客栈里又不止小七一个人。” 看他懒懒地打着哈欠,一脸还未睡醒的模样,她就心烦,这都已经快晌午了,他才肯下楼,“小蝶要干活,你以为都像你这么清闲啊?为什么非得要小七去,自己去不行吗?”湛清弦企图说服他。 “你见过哪家大少爷自己去排队的?”湛清鸿拗着性子,寸步不让,非得让小七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好啦!”小七看这火星儿都要冒出来了,主动把这事给揽了下来,“我先帮清弦姐去买东西,再去给大少买状元蹄,这样可成?”左右看了看两人。 湛清鸿挥了挥手,“随便你,只要你能买回来就成,可别忘记了,那一品芳过了酉时就关门了。” 看了看天色。再看看前面地队伍。刚刚急匆匆在集市买完清弦姐吩咐地东西。这大包小包地拎着。便赶过城西这边。这都已经一刻钟了。还没到店子门口。两眼习惯性地四处溜着。 左边茶馆里走出来一群人。为首地那人。一双贼溜溜地眼睛。嘴角长得一颗黑痣。小七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睛再看。这一看可吓得他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正想要背过身子。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乞丐样了。他应该是认不出自己来。 偷偷盯着那人。直到他消失在自己地视线里。小七还朝着那方向看着。买不买。不买别挡着我。”后面地人呛着声起了哄。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轮到他了。 小七飞快地把钱递给了伙计。拿着状元蹄。抱着手中地大包小包。招手挡了一辆马车。马车一到客栈。他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丢了小锭银块给车夫。头也不回地冲了进去。 车夫掂了掂手中地银子。觉得好生奇怪。这是哪家地小厮。买个东西还坐马车。不由地多看了客栈两眼。 “老大。老大。”看到湛清鸿正躺在凉棚下和另外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闲聊着。小七顾不得手中抱着地东西。冲到他身边。正要说什么。后面传来阿福地声音。 “小七,还不把东西送进来,都等着用呢。” 小七对他们三做了个手势,冲进厅堂,左甩右提把手中的大包小包胡乱丢在桌上,一卸完东西,甩着两条轻了许多斤的手臂又跑了出去。 湛清弦皱着眉一一清点着桌面上的东西,这个小七真是性子不改,怎么还是这么冲冲撞撞地。 凉棚里的三人,已经打开纸包,尝着状元蹄,看着小七一头汗的又跑了出来,不忘记赞上两句,“小七不错嘛,这蹄子还是热的。” “老大,那小子没死。”小七顾不得得意,左右看了看没旁人,便急急地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看他没头没脑的来了句,三人齐齐白了他一眼,“谁?” “胡千里!”看他们居然没啥反应,小七又压低了嗓子加了一句,“老大没有打死他!” 三人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瞪着眼看着他,然后齐声声,“你看错了吧,我明明探了他的鼻息,没气了。”周定邦虽然也不相信,可还是知道小七是绝对不会拿这件事来说笑的。 “我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敢走近,可他那痞子样,我也还是认得的。”原本还心焦着 报告这个大消息,可听他这么一说,小七也不确定了 大家都不作声,如果那厮真没死,湛清鸿就不用再躲藏了,只是这事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若是找上门来闹事,只怕吃亏的依然会是他们。 周定邦看了看其他三人,“这样,咱们找个人回去打探一下,若是真没死,这事儿就要重新打算了。” 四人安静了一阵子,“我去吧。”周定邦站了出来,现在清鸿是不能回去的,若那胡千里真没死,只怕在到处找他,李巍性子急,脾气大,若是真遇上了,只怕会忍不住打起来。 “要不,还是我回去吧,我现在这样子,只怕他已经认不出我了。”小七琢磨着这事由他而起,他不能让这几个少爷公子替他受罪。 这下湛清鸿他们全都摇着手,“不成,怎么说我们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大不了赔钱就是,要是认出了你,你怎么办?” “没错,还是让周定邦去,他怎么说也是双龙镇虫馆的少爷,别人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要是你只怕咱们连尸体都见不到了。”李巍说得直白,却是大实话。 事情就这么商定了,小七知道他们都在维护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越发的勤快,在停云里没有人当他是外人,老大不会,清弦姐更不会,他早已经忘记曾经乞讨的生活了。 第二日清晨,周定邦就走了,湛清弦看着他们几人神神秘秘的,却没人肯告诉她为了什么,不告诉她就算了,她怨愤地瞪了凉棚下的人一眼。 她现在才懒得搭理他们,这几日林将军没再在客栈外出现,今墨公子传了信儿来说这些日子忙,过些日子再来找她,自从送天来香去周府后,她便再也没去过,也不知何时周老夫人才会接受她,心里头正烦着呢。 湛清鸿这些日子成天呆在院子里,就算客栈里忙得翻了天,他也不会过来搭把手,前段日子他还知道来帮一下,可现在没让他们伺候已经是不错了。 那日和他说了之后,他就一副怪里怪气的样子,有好几次在楼上走廊里遇着了,他当她是空气一般,看也不看一眼,更莫说打招呼了。她知道那些话他听了不高兴,可想不到居然连招呼都不打,本是想和他说些好话哄哄,可看着他的模样,这话也只能隐在嘴里了。 过不了几日,周定邦就回来了,回来后那三人加着小七呆在凉棚下嘀咕了好长时间,只要有人靠近,那几人便警惕地没了声音,真不知道他们又在打什么主意,但愿不要惹事才好。 湛清鸿的脸色凝重着,周定邦带来的消息证实了小七所见,胡千里果然没死,在床上躺了三四个月,如今已经如飞天蜈蚣般,到处乱窜,叫嚣着要找到打伤他的人,甚至还放出话来,若是有人提供他的消息就有赏。 “小七,这些日子,如果不用出门就别出门,你比我们危险,如果清弦非得让你去干什么,你就把我顶出来,说我有事找你。”湛清鸿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小七。 小七轻嗯着,老大是为了他好,他知。 “清鸿,你也不能出去,老实呆在客栈好了,既然他已经在京城出现,说不定是得了什么信儿,湛家也许他不敢去,可你现在在外面,他可不会怕的。”周定邦其实还有话瞒了他,胡千里已经找到了双龙镇,知道小七是双龙镇的小乞丐,总觉得这事儿和双龙镇的人有关,只是平时镇上的人只见着他们欺负小七,却不知道小七和他们的关系,谁也想不到他们会为了小七出头。还是当时湛清鸿想得周到,小七伤好了后,让他偷偷送来了京城,镇上的人都以为他去别处乞讨了。 湛清鸿轻嗤了声,“就凭他,小爷我还没怕过,大不了,再打死他一回。” “就是!再来小爷一拳头送他去见阎王。”李巍也是个不怕事的,跟着起哄。 周定邦叹气摇头,“若是他专门来找客栈的麻烦呢?你可别忘记了,客栈里除了咱们几个,就是老头和女人。” 是啊,若让那厮知道了找到客栈来,他们又不在,吃亏的只怕是清弦,湛清鸿冷静了下来,也不再逞强,还是蜗在客栈里一些日子吧,等风声过了再说。 “这事儿不能让清弦知道,省得她担惊受怕,还有,别让我家知道了,他们如果知道胡千里没死,只怕会把我给叫回去。”在京城呆了些日子,还真不想再回双龙镇了。 ++++++++++++++++++++++++++++++++++ 再啰嗦一句,票票啊;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 第五十章 疑 几个男人成天蜗在客栈里,让湛清弦头痛不已,从前天在外混,她觉得他们不务正业,可现在成天在她眼皮子下打转,她又觉得他们是碍眼惹人心烦。 怎么能不心烦,现在除了要伺候客人,还得伺候他们这几位爷,若有一丝不满意的情绪,李巍就会跳起来大喊,他可是花了钱的。是啊,每月都有收了他的银子,收了自然是不能退,而且她也不想退,现在生意不好做,来来往往的人里只偶尔有三两个客人来住宿,其他的全是吃饭的,她又怎能把到手的银子送出去? 昨日周今墨接她过府吃饭,周老夫人面上没说什么,一副笑脸却清清淡淡的,席间还提了几次林若月,说她好久不曾来家里玩了,虽然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从今墨公子那不自在的眼神里,还是敏感的察觉了些什么。 坐在马车里回去的时候,湛清弦忍不住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许久不曾见到林小姐了,她在忙些什么?” “不太清楚,听说前些日子病了。”周今墨喃喃地说了句,当日拒绝林将军后,便再也没见过林小姐了,林若月不来家里,开始还觉得解脱了,可日子久了,心里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隐隐约约的,竟然是有些挂念。 病了?湛清弦愣了一愣,看她平日里挺硬朗的样子,怎么也想像不出她也会有病的时候。来如此……若是见着了林小姐,不妨代我问个好。” 周今墨口中答着好,心里却想着,如今他也难见到她一次,这个问候只怕是带不到了。 送了湛清弦回了客栈,周今墨才乘着马车回到府,一脚还没跨进门,便看到门外站着一人一马,“林将军,您怎么来了?” 林镇海其实已经来了很久了,只是一直远远地跟在马车后面,看着周今墨将湛清弦送回了客栈,他便快马赶在了他前面到了状元府,“有事找你谈。” 把林将军迎进了府里,一路上周今墨低着头,走在他身侧,心里暗暗揣摩着对方要找自己谈些什么。 进了书房,下人奉了茶,书房里只剩下宾主两人,林镇海随意喝了口茶,琢磨着要怎么问他清弦的事,又怕他生了误会,便站进来踱了两步,做了准备才问他,“周状元,刚刚听你家门房说你送人去了?” “是地。清弦姑娘过来陪娘吃饭。下官送她回去。”林将军这没头没脑地一问。他一时也不知要如何说。只好实话实说。 林镇海本来还担心他不会说实话。他既然说是送清弦。其他地就好说了。“周状元在双龙镇住了那么久。可曾见过清弦姑娘家里人?” 周今墨表情明显地一怔。林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还对自己拒绝婚事不死心?“这个。我当时忙于温习。没见过她地家人。” 对面地人眉头紧皱。让周今墨猜不出他地心思。踱回了座位。端起了案上地茶盅。也不抬头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句。“她家都有些什么人?” 这样地问题他就更不明白了。可既然人家问了。也只好作实回答。“父母健在。有两个兄长。和一个妹妹。” “是吗?”父母健在?虽然上次湛清弦已经说了。母亲是京城人。可林镇海心中有种感觉。总觉得湛清弦是自己地女儿。“你可有她地生辰八字?” 周今墨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脸色微变,也不管他是什么大将军了,“林将军这般问,可是为了什么?” 林镇海叹着气,问一个姑娘家的生辰八字,任谁都会误会的,“没什么,也就是觉得她长得有些像我的故人,想看是不是与我那故人的女儿。” 脸上稍有了些缓和,不过周今墨的语气还是有些僵硬,“我并不知道清弦姑娘的生辰八字,我们……”怎么说,难道说他娘亲还没答应吗?脸上不自然地又露出了难色。 知道周老夫人还没答应,他也不点破,“那她今天多大了?” “今年十八。 十八,林镇海算了算,自家大女儿也是十八,心里一高兴,脸上的胡须也跟着动了动,一点点的喜悦让他放弃再深入问下去的打算。问多了,还真的会招人误会,还有事,先回去了,今天的事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临走,他不忘吩咐周今墨。 周今墨连连点头,这种事儿他又如何对别人说? 林镇海出了状元府,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清弦并不是湛家的亲生女儿,那日在客栈见到的少年,说是她哥哥,可两人长得并不太像,看来双龙镇一定要去看看了。 本想着第二日赶去双龙镇 家里却发生了件大事,让林镇海不得不耽搁了下来。 林若月闷在家里十多天,心里难受极了,周老夫人不止一次的让人传话,叫她过府一聚,都被她推了,这些日子,娘亲时不时找来些媒婆,带着这家公子,那家少爷的画像,让她挑选,心烦得很。 “小姐,您这样呆在家里,打算呆到什么时候去啊?”绿儿觉得这日子还真难过,小姐成天长吁短叹的,叹得她的头发都白了。 打算呆到什么时候?看着娘亲房里的小丫头正朝院子里走来,林若月跳了起来,“不呆了,不呆了,你去替我打发了那小丫头,咱们出去。 绿儿看小姐这模样,心里清楚。哎了一声就走了出去拦人,两言三语利落地把小丫头打发走,回头进了屋子,结果看到林若月从衣橱里拉出一大堆衣服,不由得好奇了起来,“小姐,你要干嘛?” “发什么愣?你不愿和我一起出去?那成,你留在家里好了。”边说边把衣服包在包袱里,扎实的打了个结。 留在家里,老爷不打死她才怪,绿儿马上反应过来,冲进自己的房间,随意包了几件衣服,跑了出来,“小姐去哪里,绿儿便去哪里。” 林若月留书出走了,林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林夫人在前厅里踱着碎步,虽说女儿一身的武艺,可这外面不太平,让她如何放心得下。 急匆匆派人送信去了军营,不一会儿,林镇海怒气冲冲地从外面赶了回来,他都已经到了城门口了,硬是给人追了回来。 “怎么回事?那丫头人呢?” 林夫人斜了他一眼,“要是知道她去了哪里,还用得着把你叫回来吗?” “真不让人省心,都是你给惯出来的!”林镇海火气很大,一掌拍地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林家的人全都出动了,正当大家都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管家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就回来了?林夫人不敢相信的看着夫君,这是怎么回事?才出去一天,这会儿就知道回来了,不像是自家女儿的性子。 两人站起来看着院子门口,一袭红衣出现在院门外,心头的大石头也落了地,林镇海绷着个脸正要训斥她,却看到她身后跟着进来了两人。 “慕卓达?”这人他可不陌生,慕卓达,西疆格斯那草原上的勇士,但他与从前入侵东凌的蛮族不同,格斯那草原地处蛮族南面,族长与东凌国素来友好,当初东凌之所以能打败蛮族,得力不少。 自从东凌大军打败蛮族之后,格斯那草原也平静了不少,可他突然出现在天城,实在是让林镇海吃了一惊。 慕卓达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林将军,能否谈一谈?” 看他脸色凝重,林镇海也不多说,直接把他领入了书房。慕卓达带来的消息让林镇海连夜进了宫,慕家父子也在将军府住了下来。 林夫人看着急冲冲出去的夫君,把女儿拉到内室,问了个究竟。 话说,林若月带着绿儿从后门出了府,却发现府外有人在自家院子外转悠,那两人虽然穿着东凌的服饰,可长相却不像是东凌人,她不由地好奇心起,便跟踪着那两人。 当然林若月的跟踪是不成功地,一个小巷子里,与那慕卓达的儿子慕峰动起手来招,林若月便败下阵来。 “你们是谁?为何在我家院子外窥探?”林若月揉着手臂,向巷子口退去。 慕家父子对望了一眼,喜形于色,原来她是林将军的女儿,于是便向她表明身份和来意,想让她找个机会带他们去见林将军。 其实林若月并不相信他们,因为想见她爹直接进府好了,门房的小厮自然不敢阻挡,可这般偷偷摸摸地,像是怕人知道似的,也不知为了什么? 可自己败在他们手下,不听从他们的恐怕是不行,于是磨磨蹭蹭一直到了晚上,这才把人带回来,心想反正爹在家,有什么事情,爹也能应付。 林镇海从宫里回来后更忙了,终日不见人影,一有回家便和慕卓达一起呆在书房里,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不过,他却没有忘记湛清弦的事,把他的亲卫派去双龙镇打探。 ++++++++++++++++++++++++++++++++++++++++++++++++++++ 昨天的更补到,呼呼,明天起一天两更,有票的亲们可不要忘记了海棠啊~ ------------ 第五十一章 不分大小 若月最终也没能离家出走,虽然林镇海没时间管教她却狠狠地斥责了她一顿,连同绿儿两人全被禁了足,末了留下一句,“女儿,你的心思娘懂。” 懂又有什么用?林若月每每想到娘亲那心疼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似的,让她也不禁悲叹起来,已经十多日没见到周今墨了,也不知他怎么样了?或许早已经忘记自己了吧。 林若月禁足才两日,周家突然来了人,是老夫人的丫鬟小巧,“林夫人,我家老夫人身体不适,想请您去替她看看。” 林夫人寻思着,这周老夫人病了,京城中大夫多得是,为何偏偏要找她呢?难道有事想和自己商量吗?想到女儿整日无精打采的模样,心一疼,也许这是个好机会,于是让丫头叫了林若月一道去了周府。 林若月坐在马车里,偷眼看着自己的娘亲,娘亲额上那微皱的眉头,让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平,心中暗骂着,林若月你太不孝了,让娘亲为了你操心。 临下车前,林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有话要说,含在嘴里,却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丫鬟小巧把两人领到后院老夫人的院落,周老夫人靠在美人榻上,脸色发黄,一副恹恹的样子,看到林夫人身后的林若月,面上一喜,眼神一振,撑着手肘想要爬起来。 “周老夫人,身子要紧,快躺下。”林夫人扶着她躺好,手指自然地落在她的手腕上。 周老夫人把另一只手伸向林若月,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握着她不放开,“林夫人,真是麻烦您了,今儿用过早饭后,我这心里就堵得慌,今墨去了翰林院,我在这京城也不认识什么大夫,这不就想到了您,林夫人不会怪我唐突吧?” 林夫人细细地听着脉,轻轻对她一笑,“怎么会呢?您相信我的医术,我感激还来不及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过了半晌,林夫人放下她的手腕,走到桌台边,提笔写了一个方子,把方子递给了林若月,“若月,你去家里的医馆里捡几付药来。” 周老夫人连忙让丫鬟抢了过来。“这怎么成?怎么能让若月去捡药呢?让小巧去就是了。” “老夫人。若月路熟。让她去快一些。您就让她去吧。平日里。您对她关爱得紧。她为您做一点小事也是应该地。”说完对女儿使了个眼色。林若月虽是不解。却也听话地出了门。 看林若月出了门。周老夫人对在一旁伺候地丫头挥了挥手。两人心照不宣地相互一对视。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声。 “老夫人。您今日这病。是郁结伤身。以后还得放宽心才是。” 周老夫人看她点破了自己。自己上午是有些不舒服。可也没严重到必须请大夫地地步。可她就想着与林夫人聊聊。才出了这么一出。一声长叹过后。“我怎么能放宽心。眼看着一段大好姻缘。却不能成其好。我这心里就堵得慌。” 林夫人想着自己地女儿。这一日比一日消瘦。心下也堵了起来。“状元公重情重义。难能可贵。老夫人也无须太费心。” 轻轻在她脸上了一扫,周老夫人试探着,“我见这若月好像清瘦了不少,不知前些日子那病可有些好转?” “有些病,咱们做大夫的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等病人自己放宽心。”自家女儿哪是什么病啊,不过是借口而已。 周老夫人再次叹气,可惜我们家今墨没这福气啊。” “其实,有句话还请老夫人莫怪,我也是心疼自家女儿,如今这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事,若是、若是能这样,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林夫人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这妻妾就有大小之分啊,就是老身也不好说出口啊。”周老夫人心一喜,这些日子她也寻思着这法子,若是林家不介意两女同伺一夫,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林夫人看她有些误会自己的意思,“若是不分大小,平妻如何?我想对方会同意吧?” 稍皱了下眉,像是有些为难之色,“老身也是将心比心,谁愿意嫁入夫家,便要与人分丈夫啊?” 看连老夫人也没说通,林夫人有些心灰,让自家女儿与人共夫,已经让她很为难了,“若是让老夫人为难,这事不提也罢,您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林夫人您切莫误会,老身对若月自是喜欢得很,刚刚说的不过是在替她委屈罢了,都是当娘的,自然能明白夫人的心思。 只是这事儿也得对方同意才行,这样吧,等今墨回来,老身便去问问他的意思,如何? 家有这想法,她也乐见其成,只是要说服自己那顽固t怕还是件难事。 “其实这事儿也就是我有些想法,也不知我那夫君会不会同意,要不这样,咱们都好好琢磨琢磨如何?” 两人说了些闲话儿,林若月便取了药回来了,林夫人起身告辞,不想周老夫人硬是把林若月给留了下来作伴,林若月也半推半就地留了下来。 周今墨走进屋时,看到那一抹久违地红色,不禁怔在当场,两眼相对时,那幽幽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什么,让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瘦了,下巴尖了,平时那得体的红衣现在看进来显得有些空荡,特别是脸上那灿烂的笑换成了一抹淡淡地愁,周今墨心猛地紧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似的,隐隐地痛着。 “今墨回来了。”周老夫人看他呆站在门口,一双眼直直地盯着林若月,心里有些安慰,儿子对她也算是有些情义的,“今日真是多亏了若月,早饭过后这心里就堵得慌,娘便让小巧去请了林夫人来替娘看看,这若月听说娘病了,也跟来帮忙,这不忙前忙后已经一下午了。” 周今墨这才醒悟过来,急急行到老夫人身边,“娘这会儿可好些了?” “有若月陪着,娘什么病都好得快。” 偷看了眼一直坐在娘亲身边的林若月,看她低眉淡笑的样子,心神跟着一恍惚,连忙收了心神对她施了一礼,“多谢林小姐。” 晚餐时,周老夫人的胃口好了许多,与林若月说说笑笑的,看着儿子时不时偷眼看着林若月,心里别提有多高兴,看来多让他们相处是对的,儿子总会察觉到她的好。 依旧是周今墨送林若月回家,马车摇摇晃晃,车角上的铜铃叮叮当当地响着,林若月轻咳了声,打破了沉默,“你可好?” 今墨轻声答着。 轻咬了咬下唇,“那清弦姑娘可好?” “也好。”答了后,这才想起前几日,清弦姑娘让他代为问候的事,“清弦姑娘前日听说你病了,让我替她向你问好。” 谢了。”仿佛想到了什么,林若月正眼看着他,唇轻轻张了张,“你们什么时候……”最后的字说得很轻,轻到连她自己都没听到。 周今墨听不清后面的话,“什么?” “没什么。”林若月有些失望,不再说什么,只是轻挑着车帘,看着两边街道,街上行人稀少,商铺前挂着的灯笼,泛着淡淡的光,偶有风过,光随着风忽明忽暗,就好像是自己的心,永远都无法真正平静下来。 看着状元府的马车消失在街口,林若月从大门后走了出来,怔怔地看着空空的街道,暗骂了声呆子,又骂了自己一句傻子,明明知道他与清弦姑娘的誓约,又何苦这般放不开? 走入娘亲的院子,娘亲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到她走了进来,半晌没有说话,最后问了句,“若月,你想不想嫁与周状元?” 这么直白的问题,让她一个大姑娘如何回答,可让她说不愿意,实在是违心之语,于是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我知道了,你先去歇息吧。”林夫人看她的表情便知她的心思,挥手让她离去,心中却盘算着要如何与夫君说两女共嫁一夫之事。 林镇海盯着站在他面前的人,这人是他的亲卫,刚刚从双龙镇回来,带来的消息果然与他的猜测相同,湛清弦不是湛家的女儿,是在十二年前湛家收养的孩子,听镇上的人说,当初是一个穷书生收养了她,可穷书生养活自己一家子都难,只得让湛夫人收养了她。 收养,果真是收养的孩子!林镇海的心一阵狂跳,果真是自己的女儿吗?可是当初不是说她们母女俩都已经死了吗? 当初回到老家,老家已经成了水泽,附近的邻居说她们母女早已经被大水冲走了,只怕是尸骨无存。 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清弦是被人收养的,那方娘呢?她又到哪里去了? 林镇海带着欣喜和疑问回了家,却发现自家夫人坐在院子里等他,他急冲冲地跑过去,拉着她的手,“夫人,你知道吗?我的女儿没有死,囡囡没有死!” +++++++++++++++++++++++++++++++++++++++++++++++++++++++ 亲们谁有粉红票啊,海棠求票票哦,咱们也来个加更吧,三十票加更一章,可好? 【e术家用艺术装点生活,陶瓷首饰,家装饰品灯饰,还有天然葫芦长成的天鹅。。亲们有旺旺来收藏一下吧。谢谢了。】 ------------ 第一章 林将军认女 夫人睁大着眼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半晌才回过神是说囡囡没有死?那大姐呢?”这突然而来的消息,让她一时无法消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叹气地放开她的手,林镇海摇头坐在石凳上,“我不知道,方娘并没有和囡囡在一起。” 轻轻拍着他的肩,“既然找到了囡囡,我想大姐应该也无事,真是祖宗保佑咱们林家,我先去给祖宗上柱香。”林夫人提起裙摆就向外走,走了两步,突然回了头,“对了,囡囡她现在何处?” “说起来也真是巧,就是周今墨口中说的清弦姑娘。”林镇海想着湛清弦嘴角的酒窝,心里越发肯定她就是自己的女儿。 林夫人向外的身子明显一僵,缓缓转过身子,“清弦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想起当初去找湛清弦的事,林镇海憨憨地一笑,“我不是听周老夫人说起嘛,就想去看看,到底是啥样的姑娘,能比我家若月强。”当时的想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找回了女儿。 听到这个消息,林夫人困难地咽了下唾沫,今晚本来还欲提起,让清弦姑娘与若月两人共事一夫的,现在她连提都不敢提了。不用想,他一定不会同意,甚至连若月想嫁与周状元都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了。 “你已经和她相认了吗?夫君为何不把她接回来?”既然找到了人,为何还不接回来呢? “还没。”这个事情让他觉得头痛,虽说他相信她就是自己的囡囡,可毕竟连清弦的生辰八字都不知,如果弄错了怎么办? 看着他脸上的失落,林夫人也跟着叹了口气,跟着出了个主意,“要不,咱们请她来家里吃顿饭吧。” 林镇海突然想到了什么,摆了摆手,“先不忙,我想确定一件事。”既然亲卫说,在湛家收养清弦之前,曾经还有一个人收养过她,那么是不是可以去找他问一问呢?说不定还能得到方娘的消息。 过了两日。林镇海亲自去双龙镇确认。这湛清弦乳名囡囡。确实是湛家收养地女儿。他把生辰八字一报。柳默之激动地跳了起来。当初让湛家收养了囡囡。心里就留下了疙瘩。总想着帮她找回亲生母亲。如今虽然没能找到她母亲。可是找到了父亲也是一样地。当即答应和他一起进京。带他去见囡囡。 柳默之地突然到访。湛清弦很开心。自从离开双龙镇。只能靠账房每月给干爹捎信。如今人来了京城。她可得好好招待他。“干爹。您先坐。我让金哥给您烧几道好菜。” 湛清鸿本坐在凉棚打瞌睡。可见先生来了。也不敢怠慢。“先生难得来一回。小七去给先生端些好酒来。” “不忙。湛公子客气了。 ”柳默之看着自己地学生。暗自叫着可惜。若是清鸿有清澈一半地用功。不说别地。如今也是一名秀才了。 “先生别客气才是。”亲自给他斟了杯茶。随口问了句。“先生此次上京。可是有什么事要办?” 柳默之琢磨着这事儿是不是要告诉他,想想还是忍住了,毕竟湛家这么多年来养育了清弦,这事儿还是问过清弦再说,“我是来看囡囡的。”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湛清弦领着他来了上房,打了水给他洗脸,“干爹,好久没见你,怪想的,家里可好?”她寻思着是不是柳家有什么为难的事儿,这些日子只能让账房带些东西回去,不能捎些钱回去,莫不是家里需要用钱了? “都好,自从你走后,你干娘和千桦可惦记你呢。” “哪你这趟?”湛清弦有些不解,干爹不是个爱出门的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整理了下思路,柳默之看着眼前的人,当年那瘦瘦弱弱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这都多亏了湛夫人,若当初她跟着自己,只怕会吃不少苦,“囡囡,有个人想见你。” 有人想见她,为何会让干爹出面呢?正奇怪着,柳默之问道,“你信不信干爹?” 当然信,这世上她最相信的人就是他了,一点都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好,你收拾一下,跟干爹去见那人吧。”柳默之急急地拉着她出了门。 门外一辆马车等着,看柳默之出来了,车夫立刻跳下来,把他们请上了车,湛清弦好奇地打量着车夫,这人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下人,干爹这是带她去见谁呢?还有马车专门等在门口。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在了一座酒楼外,湛清弦抬头一看,醉仙楼,这可是京城最好的酒家,干爹带她来这儿做什么?询问地眼神刚刚递过去,柳默之点头轻笑一下示意她少安毋躁,拉着 楼。 雅间的门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听到后面的动静,缓缓地转过身来。 “林将军?”湛清弦满心的疑问,用眼神询问她的干爹,要见她的人是林将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为了今墨的事情吗?让她干爹来做说客? “柳先生,您来了,请坐,清弦姑娘,你也坐。”林镇海盯着她的脸,神情间有些紧张。 湛清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他的眼神好像要把自己看穿似的,等三人落座后,主动问了起来,“是将军要见小女子吗?” 弦姑娘。 ”林镇海深吸了口气,看柳默之点头示意,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这件东西,你可曾见过?” 看着林镇海掌心中那闪闪发光的东西,湛清弦脸色一白,这只耳环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她丢进了湛家的荷花池里,怎么会出现在他手中?“它怎么会在您这儿?” 林镇海用手指轻轻捏了起来,双眼怔怔地看着那耳环,嘴里缓缓说了句,“这是当年我临上战场前,妻子交给我的。” 这话听在耳里,湛清弦如被雷击了般,呆住了,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多年前娘亲告诉她的话,“囡囡,这耳环本是一对的,当初你爹要上战场,我便把这耳环交给了他,指望着有一天能一家团圆。”娘亲眼里的泪光,如今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柳默之轻轻碰了碰失神的她,“囡囡。” 看她不说话,只是盯着耳环,林镇海继续说着,“那时,我的女儿囡囡才满月,可是战事已起,我不得不领命去战场,临行前,我把一只银弓交给我妻子,当是送给女儿的礼物,不知清弦姑娘可曾见过?” 湛清弦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捏着怀里的小荷包,那只已经被她摸得变色的小荷包。 “囡囡,是你吗?”只看着她的脸色,林镇海便知她相信了,于是站了起来,向她走了一步。 那挺得笔直的背脊生硬得发痛,她的手突然抖了起来,不管她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了,抖得她想要呕吐,小荷包已经被手心的汗打湿了,她的耳朵里有无数的声音在说话,她想要听清楚,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这是怎么回事,脑子里很混乱,怎么理也理不清,娘不是说过,爹已经死了吗?他已经战死在沙场了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湛清弦双眼发直,口中喘着气,喃喃地说着,“不是,不是。”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猛地站了起来,退了一步,睁大了眼看着林镇海,然后转头对着柳默之说,“干爹,咱们走错的地方,咱们回去吧。”说完硬是拉着柳默之向外走。 “囡囡,你不是说过相信干爹吗?他真是你爹,将军他连你的生辰八字都知道。”柳默之不理解湛清弦的心情,一个劲地劝着。 如果她爹没死,为何不回来找她们,为何让她们在外流浪,为何?不能再想了,想得她的整颗心都在发痛。 湛清弦拼命地摇着头,眼眶里有湿润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狠狠地咬了一下唇,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冷冷地说了句,“林将军,你弄错了,我爹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不是的,囡囡你听我解释。”林镇海想要上前拉着她的手,却被她飞快地退了一步躲开。 “干爹,我先回去了。”湛清弦看柳默之不肯和她一起走,丢下一句话,打开房间门跑了出去。 房间一开,湛清弦隐忍地泪水终于滑了下来,飞快地从怀里抽出手绢抹了下,脚步不停地奔下楼。 她不知道自己在向哪儿跑,只知道身后有人一直在叫唤着自己的名字,她不能停下来,不敢停下来。转了几个巷子后,身后的声音也消失了,湛清弦停了下来,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只觉得两腿发虚。 低头看了看手中紧紧握着的荷包,上面的花纹已经磨得看不清楚了,荷包里面那张写着她生辰八字的纸张早已经发黄,只有那把小小的银弓,永远都是亮闪闪的,不知被她摸过了多少次。 这小小的荷包,如今却仿佛是一把烧红的铬铁,烫得她的手痛,原来爹没有死,却在十二年后才来找她,她应该如何做?笑着投入他的怀里吗? +++++++++++++++++++++++++++++++++++++++++++ 海棠要票票~~~~~~~~~~~~~~~~~~~ ------------ 第二章 原谅他吗 更正一下错误,上一章最后一句,我手误了,把十七tt十二年,认错~ ++++++++++++++++++++++++++++++++ 天色将晚的时候,湛清弦拖着发酸的双腿回了客栈,从内城走回外城,平时一个时辰就够了,可今天她却花了很长的时间,也许是心情差的原因吧,这一路上总能遇到那些被抱在父母怀里的孩子,看着他们天真灿烂的笑脸,她曾经是羡慕无比,如今看在眼里却是这般的刺眼。(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不出她所料,客栈里的众人全都在等她,跨进门,她轻轻扫了一眼厅堂,林将军与干爹两人正坐在角落里,看到她回来,急急地起了身向她走了过来。 湛清弦把头一低,不理会他们的招呼,提着裙子向楼上走去,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不想见他,不想见他。 林镇海几个健步挡在了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轻唤了声,“囡囡?” 听着这两个字,她浑身轻抖了抖,站在楼梯上,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低着头脸色发白,扶着栏杆的手指,因为太用力而失了血色。 “囡囡。”柳默之虽然不知道清弦的想法,可她无助的样子让他很心痛,“干爹知道你现在一时接受不了,可你也得听将军解释啊。” 走上楼梯上的人越来越多,湛清弦余光四处找了找,直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身侧,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绳般,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大哥,我累了,我想上去休息。”声音很小,却足以让身边的人听到。 湛清鸿低头看着紧紧抓着他的手,发凉的指尖轻抖着,泄露了她心底的害怕,回手握着那冰凉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林将军,不管你要对她说什么,还请明天再来,清弦她累了,需要休息。” 出了醉仙楼,林镇海与柳默之一直追着她,却在人群中失去了她的踪影,四处寻找不果,只得赶回客栈等候,湛清鸿几人正在客栈里玩闹,看他们急冲冲地找清弦,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又支支吾吾地,让他疑心林将军对清弦做了什么。 “湛公子。其实林将军他……”柳默之见清鸿态度不善。想替林镇海把话说明。 “干爹。有什么明天再说好吗?”湛清弦急着出声打断了他地话。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林镇海和柳默之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侧身让了路。看没了阻挡。湛清弦三步两步地跑上了楼。手中紧紧地握着湛清鸿地手。不肯放开。一直到自己地房间门口。 感觉到指尖有了些暖意。嘴角轻轻地扯了个笑。她却不知。这样地笑比不笑还难看。“大哥。我先进去了。” 一只手挡住了要关上地门。“不想和我说说吗?” 说?说什么?说自己以为死了十几年地爹突然出现了。说他抛弃了她们母女这么多年后突然间出现了。她说不出口。艰难地轻启着发干地唇。“我想休息。” 湛清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点了点头,“你休息吧,我先下去了。”看着她把门关上,呆了一会儿,便下了楼。 楼下的众人都仰头看着他,他没有理会,只是径直走到了林将军面前,“林将军?”这个人上次已经出现过了,当时那盯着清弦的样子,湛清鸿脑子里还有印象,“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两人走到凉棚下坐了下来,林镇海把今天的事情简要地向他说明了,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剑眉紧锁,眼光紧紧地盯着他,一时间他居然会有些发虚,他林大将军什么场面没见过,居然会被一个毛头小伙子盯得不自在,还真是头一回。 过了半晌,湛清鸿终于说话了,“我听清弦说过,她爹在她一岁那年就已经死了,我想请问将军,将军您既然没有死,为何不回来找她们呢?”听完林镇海的话,湛清鸿立即就明白了,为何清弦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如果她爹找到她们,她娘又怎么会抛下她? “当时,有邻居说她们娘俩早已经被大水冲走了,我以为……”林镇海被他一问,明显地愣了愣,马上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清弦在怪他,只怪当初他轻信了人。 “将军这么容易就放弃了,现在又何必再来认她呢?”这话一听便知,他根本没有再去寻找她们,只不过是听人说了,便就认定了。 林镇海面色讪讪,“那时候离水灾已经过了半年,如果活着也应该回了家乡,老夫就想,既然没回只怕是凶多吉少。”说到最后连头都低了下来。 这话有说服力吗?湛清鸿 声,“事实是,她们都活着,而您早就已经放弃了。 “既然我已经找到了她,我就一定会好好补偿她。”林镇海大声地说着,像是宣告着一种承诺。 可是这种承诺依旧换来了湛清鸿的轻视,“你补偿得了吗?”这十多年来的遗忘,岂是一句补偿就可以解决的? 林镇海失望地走了,临走时频频回头,希望在楼梯口看到清弦的身影,湛清鸿说得没错,是他错了,他以为找到了女儿,只要父女相认便能把她接回家,却没想到女儿根本就不认他。 柳默之曾经向他描述过方娘抛弃囡囡时的情形,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方娘要抛下女儿,可他也知道她们娘俩的日子过得很苦,只怕是一路乞讨流浪才到的双龙镇,老家离双龙镇有千里之远,她们都是怎么过来的? 湛清鸿端着饭菜站在清弦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里面没人应他,“清弦,我端了些饭菜上来,你一晚上没吃东西,先吃些东西吧。” 门里依然没有人回应他,长叹了口气,继续说着,“我把饭菜放在门口了,你若是饿了就自己端了吃。”说完把食盘放在地上,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关了门,他并没有急着离开,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隔壁的门依然没有开,看来她现在不想吃,也许等会儿饿了就会吃吧。 湛清鸿躺在床上,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他也很震惊,更不要说清弦了。小时候不明白为何清弦总是低着头顺着眉,有时候安静得仿佛家里没有这个人,不管爹和雪姨怎么说她,她从来不会多说话,仿佛那些话都不是在说她似的,可每每爹抱着清清玩耍的时候,她眼里就会闪着泪花,她是在羡慕清清啊,她有多想要一个爹,他一直都知。 还记得小时候,爹随手给清弦一件玩具,她一直很宝贝地收藏着,直到有一天,清清抢了过去,她想要抢回来,不想清清的一句话让她收回了手。 “这是我爹买的东西,你想要,找你爹去买去。”湛清弦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湛清清那轻扬着小脑袋,得意地模样会出现在眼前,刺得她的心一阵痛过一阵。 好像是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拿过湛老爷买的东西,每次出远门买了礼物回来,她总是呆在角落里看着,绝对不会走近,就算湛清鸿拿给她,她也会主动地给清清,这些东西都不是属于她的。 如果当初爹回来找到了她们,一切会是什么样子呢?她会不会也像林若月一样?这些她都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她却能很肯定,起码她的娘亲不会抛下自己。 在床上躺了很久,她没有睡着,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会想起当初娘抛下她时的情形,娘为什么不要她了,她不知道,她也一直以为娘只是去买东西,忘记了回来的路,所以她一直都在等着,等着她娘回来接她,一直到九岁那一年。 她应该庆幸的,娘如果不是把她交给干爹,她便不会被湛夫人收养,在湛家吃喝不愁,过着富家小姐的生活,可是她真应该庆幸吗? 她把耳朵捂着,可是雪姨那尖尖的声音还是一直缠绕着她,“你是个没人要的孩子!”雪姨说得没错,她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她娘不要她,如今才知道其实她爹也不要她。 门外湛清鸿的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可她却不想回答。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干,也什么都干不了,只想睡觉,睡着了就好了,这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浑浑噩噩间,湛清弦随着记忆来到了一间破庙,破庙里躺着许多人衣衫褴褛的人,娘亲抱着她缩在破庙的角落里,墙上有一扇窗子正对着天空,娘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囡囡,爹在看着你呢,你看到了没有,你爹在天上看着你呢?” 抬起头,天空中有星星在闪着,紧紧地靠着娘亲,她笑着向天空挥了挥手,笑得正甜,娘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要是你爹还活着就好了。” 这句话如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开,湛清弦猛地睁开了眼,这才发现,枕巾都已经被泪水打湿了,抱着被子缩在了床角,额头顶着膝盖,把脸埋在了被子里,喃喃地说着,“娘你知道吗?爹一直都活着,他没有死,却没有来找我们。 娘,你告诉囡囡,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 求票~ ------------ 第三章 犹豫 错了16号说17号开始两更可是第二天就被迫放弃了休t居然都忘记和样们说了两更就从今天开始吧~~~~~~~~~~~~ ++++++++++++++++++++++++++++++++++++ 自湛清弦躲在屋子里起,已经整整一天了,都没有见她出来过。早上起来,饭菜还是原封不动地摆在门口,柳默之一大早就守在她房门外,揉搓着双掌,急得团团转,大伙儿挨个轮着在门外劝着,可里面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湛清鸿拨开众人,两手插腰看着紧闭的两片门板,心里一沉气,管不了那么多了,抬起一脚就把门踹了开,门板“砰”一声撞向两边,大伙儿就在这时一股脑儿地冲了进来,齐齐踏入房内才瞧见,床角里蜷缩着一个身影,头埋在膝盖里,双手捂着耳朵。 “清弦?怎么了?”湛清鸿看的心紧,冲上前去把她从床角拉出来,抱在怀里。 这情形他其实是见过的,她刚刚进湛家时,就曾经这样一整晚,一整晚的坐着。 许是他的怀抱让她觉得暖和了些,湛清弦轻轻抬起了头,雾蒙蒙的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紧张、担忧的脸,她眨眼扫了一圈,心里有些触动。 干爹疼她,清鸿宠她,李巍他们当她是亲妹子,小七一直姐姐前姐姐后的叫着,这些人都是她在双龙镇最亲近的人。 “我没事。”嘶哑的哽咽声听得大伙的心都酸了。 大伙儿正三言两语地劝着他,阿福跑了上来,说是林将军又来了。 李巍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觉与林将军有关,正火大地想要冲去打人,却被周定邦挡住了,“你打得过人家吗?乖乖一边呆着。” “囡囡。先吃饭。然后和干爹说说。好不好?”柳默之让阿福请林镇海在下面等会儿。决定自己劝劝她。 哭了一夜。双眼已经肿得像桃子一般。这会儿也没了力气。肚子也饿了。看着湛清鸿手中地粥。她吸了吸鼻子。“你们先出去。我梳洗一下。” 送走了这些不放心地人。湛清弦洗了把脸。走到了镜台前。慢慢地梳理着自己地头发。头发理好后。她地心也平静了下来。始终都要面对地。且看看他如何说吧。 打定了主意。喝完了粥。打开门正欲下楼。却看到正在门口走来走去地林镇海。短短地几尺距离。若他再这么走下去。只怕会走出一个窟窿来。“林将军。” 林镇海一听她地声音。便停了下来。心疼地看着她。这孩子只怕一夜没睡。双眼都肿成这样了。“囡囡。” 两人就这样门里门外地站着、看着。直到柳默之上了楼。 柳默之手中捧着两个热乎乎的煮鸡蛋,看到他们站在外面,连声说道,“进去说吧,来,囡囡,先用鸡蛋敷一下眼。” 柳默之小心地用手巾包着鸡蛋,递给了她,湛清弦接过了,在手上转了转,轻轻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干爹。” 屋子里的人都不说话,湛清弦一边用鸡蛋敷眼,一边猜测着林镇海要和自己说什么。林镇海看着自家女儿与柳默之很亲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可转念一想,自己还没能让女儿原谅呢,于是又把想了一晚上的话,在心中默念一遍。 “囡囡,干爹知道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你一时接受不了,要不这样,先听将军解释解释,好不好?”湛清弦已经敷完了眼,从手巾中取出鸡蛋,放在手中把玩着,柳默之见她的表情很平静,便轻轻劝着。 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对,柳默之看了林镇海一眼,示意他有什么快说。 “当年的事,很复杂,你听我慢慢说,我随皇上出征,皇上被蛮子困在山上,我穿着皇上的衣服带人突围,被敌人逼下了山涯,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所以有人把我的死讯传回了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说到这里林镇海偷瞄了她一眼,看她表情平和,轻吁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故事回到十七年前,林镇海落下山涯后,大难不死,被林若月的母亲塔娜也就是他现在的夫人所救,塔娜是格斯那草原上的大夫,当时的林镇海已经昏迷不醒,过了三月后他才醒来,可是因为伤了腿,根本就不能动弹,经过塔娜细心地照顾,大半年后,他的伤完全好了,在塔娜的帮助下回到了东凌,可是他死亡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家乡,等他和塔娜一起赶回家乡时,家乡已经成了水泽。 “爹不是不回来,而是当时战事还没结束,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等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后了。”其实他还有别的理由,可却 女儿说,生怕女儿会更恼怒。 湛清弦依旧是低着眉,拨着一颗鸡蛋在桌子上转啊转个不停,仿佛林镇海说的事儿丝毫与她没有关系。 “囡囡?”看她没有反应,林镇海心里有些乱,这个女儿与若月不同,若月什么事情都放在脸上,可清弦不说话安静的样子,让他心里一丝底都没有。 轻抬了抬眼睑,又飞快地垂了下来,轻轻问了句,“后来呢?” “邻居说,你们娘俩都被大水冲走了,家里的房子也没了,我在附近找了几日便放弃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囡囡,爹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们,爹不求你原谅我,但是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好不好?” 用不着抬头,她也知有两双眼睛正盯着他,这些话听在她耳里,是那么地刺耳,他随便找了几日就放弃了,虽说娘亲最后还是抛下了她,可好歹照顾了她六年,六年里那些零散的记忆是她最宝贵的回忆,不管过了多久,那个最温暖的怀抱一直都在她的记忆里。 “囡囡,将军不是故意抛下你的,你不要怪他,常言道,天下没有不疼爱孩子的父母,当时的情况任谁都会以为你们已经遇难了。”柳默之觉得清弦的心结还没有解开,适时地在一旁开导着。 过了良久,湛清弦说话了,“干爹,您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明白与接受是两回事?” “囡囡,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要不这样,你先随我回府吧,爹会好好补偿你的。”林镇海心想只要她肯跟她回林家,总有一天女儿是会原谅他的。 林家?湛清弦本能地抗拒着,在湛家生活了十二年,她依然觉得自己是个陌生人,这个时候回到林家,林家那些人又会如何想呢?更何况林家还有一个林若月。 垂着的眼睑隐藏着她的心情,柳默之自认对这个干女儿有些了解,可这一会儿也无法猜透她的想法,就更别说林镇海了,衙门里升堂审案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可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在等着审判结果似的,急躁不安。 柳默之明白林镇海的心思,同为人父,这样的沉默不若于煎熬,“囡囡,要不你先考虑一下?” 林镇海跟着柳默之走了出去,房门又关上了,湛清弦腰间立刻垮了下来,刚刚一直挺着背脊,这会儿腰在发僵。 “哼。”轻轻发出了了声苦笑,这一天过得还真是精彩,从一个遭人嫌弃的养女变成了堂堂大将军的女儿,湛清弦,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嘴角自然地浮出一丝笑意,如果说找到爹她一点都不高兴,那是假的,毕竟她不再是个没爹的孩子,她终于知道自己是姓林,是林镇海的女儿。从前被人欺负的时候,她总是在心里对自己说着,要是我爹还在的话,看你们还敢不敢欺负我?如今这一切成了真,她却突然惴惴不安起来。 就算林镇海有千个理由,可在她眼里,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短短寻找了几日便认定她们已经遇难,既然没这个心,如今又何必要来认她,就由着她在外好了。 小时候,娘亲就不断地在她面前说爹的好,功夫好,为人仗义,对皇上尽忠,为国捐躯,可现在她好想问娘,换做是娘,会不会原谅他? 林将军要将她接进府,为此清弦很犹豫,如果她随林镇海回了将军府,那就意味着她接受了林将军女儿的身份,从此也就可以摆脱养女的身份了,这是好事,可是这个爹一连十几年来都不曾管过她、疼过她,甚至连一起生活过都没有,现下随他回去,就说是已经原谅了他对她娘和她的行为,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清弦?”是湛清鸿的声音。 “进来吧,门没关。”收了笑,看着端着点心进来的湛清鸿,心里升起一丝暖意,他这人虽然游手好闲,却真当她是亲妹子般的疼。 “吃些东西吧,光喝粥肚子还是会饿的。 ”她的眼还是肿着的,其实他也是整晚都没睡,当初在柳家看到她时的情形一直在他脑子里晃悠着。 本来想告诉她,自己已经全都知道了,可最终还是把话咽下了肚子,毕竟他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一个她以为去世了十几年的爹,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任谁都无法平静的面对。 湛清弦吃了两块糕点,微笑地看着他,由衷地说了声,“大哥,谢谢你。” 简单的一句谢谢,听在湛清鸿耳里格外的不舒服,心里“咯噔”的响了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慢慢滋生。 ------------ 第四章 劝说 老夫人终于盼来了林夫人,其实她并没有和今墨提让+夫之事,她知如果是她提出来,儿子肯定不会同意,可是林家提出来就不同了,再说了据她的观察,儿子并非对林若月一丝情意都无,这样的好事他怎么可能拒绝?至于湛清弦,其实她并不太担心,她自然有办法让她同意的。 “林夫人,您和将军商量得怎么样了?”这病也看过了,药方子也开了,可林夫人却一直没有提那件事,她觉得很奇怪。 林夫人稍稍怔了怔,她根本就没提,如今夫君一颗心都系在接回女儿的事上,让她如何开口?而且对方也是林家的女儿啊,像林家这样有名望的人家,若是两个女儿都嫁与一人,只怕会成为天的笑话。 “周老夫人,我寻思着这事儿其实也不妥,还是不要提了,您老就当我没说过好了。”林夫人轻巧地把这事就这么结了。 一时还没转过弯来,周老夫人睁大了眼轻张着嘴,无声地开合了几下,怎么、怎么就当没说了啊?难道是林家不乐意了? “林夫人啊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将军不同意?”她依旧不死心,继续追问着。 自家的事怎么和别人说?林夫人看着周老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如今湛清弦不肯回林家,夫君整日长吁短叹的,又不能告诉孩子们,只能和她说,她的心可是乱得很啊,“其实是我没提,是我琢磨着这事不妥当,再说了,我家将军也不一定会同意,女儿,他可是宝贝着呢?”两女共事一夫,势必会让林镇海觉得委屈了清弦,他怎么可能同意? 这话自然不可能再说下去了,周老夫人本来满心地希望,这一会儿化为了泡影,一整天都不舒坦,绷着个脸儿,家里的仆人全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周今墨回家的时候,满怀心事,压根儿没发现自家娘亲的不高兴,请了安,便坐在一旁捧着个茶盅发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今墨,今儿在翰林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到是周老夫人发现了儿子的不妥,出声询问。 翰林院发生了什么事?周今墨一时没回过神来。翰林院能有什么事发生?同屋的王翰林总是一脸冷冷淡淡地,两人既没话说也没冲突。而且自他在将军府寄居过后,同僚们全都客客气气的,至于背后怎么说,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没发生什么事啊?” “没事?怎么一回来就这般魂不守舍地?” 装出一副不懂地样子。“有吗?” 事实上。周今墨地心里真有事儿。下午地时候。林将军突然来了翰林院。引得同僚们侧目地同时。也给他带来了一个让他震惊地消息。清弦姑娘是林将军地女儿。 “周状元。老夫有事相求。希望你能帮我去劝劝清弦。让她能跟我回家。”林镇海已经没了法子。这周今墨与清弦既然有誓约。想来两人情分不错。也许他能替自己接回女儿吧。 突然知道清弦姑娘居然是湛家收养地女儿。一时间让他接受不了。清弦姑娘可从来没和他提过。心中有些不快。不过转念一想。他也没问过啊。任谁都不会把这种身世挂在嘴上到处说吧。想想也就释怀了。 应允了林将军。周今墨隔日便去了停云客栈。清弦姑娘正陪着柳默之坐在院子里说话。 “柳先生,您来了?”柳默之来京城的事,昨日林将军已经告诉他了,知他是清弦姑娘的干爹,自是来劝她的。 周今墨的来访,让湛清弦很高兴,一直压在她心头的大石仿佛松动了些。入了座,上了茶,两个男人开始聊起了近况,在双龙镇,柳默之对他帮助很大,周今墨以师长之礼待他,说什么都要请他去家里吃顿饭。 柳默之和他聊了一阵,看周今墨双眼一直围着清弦打转,也就识趣地起了身,“囡囡,你在这里陪客人,我先回房休息一会儿。” “先生走好。” 送走了柳默之,两人坐在院子里,突然没了话题,周今墨想着要如何开口,而清弦则想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的事。 “清弦姑娘,其实、其实昨日林将军来找过我。”找了个最直接的开头,周今墨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却发现湛清弦的脸色已经变了,脸上那淡淡的浅笑,慢慢隐了去。 “他找你做什么?”湛清弦说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有些怒意,又有些轻松,毕竟要向他说明自己的身世,有些难以启齿。 周今墨停了半晌,“清弦姑娘,想不到你的身世是这般曲折。 轻轻蹙了下眉,他莫是怪自己没有告诉他?“其实我比 ,被湛家收养,让我都忘记自己的身世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湛家还是对她不错的,想想也是,能让她一个养女来当掌柜,必定是十分信任她,“真是庆幸了。” 湛清弦淡淡地笑了笑,附和着,“是啊,真是庆幸。” “林将军昨儿和我说时,我还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你居然是他的女儿。” 然后呢?湛清弦心中想着他今天来的目的,也是来当说客的吧,刚刚干爹已经劝了她很久了,这会儿又换了一人。 周今墨端起茶轻抿了口,润了润发干的嗓子,“清弦姑娘,林将军的过往,我不敢评说,可是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他有心要好好补偿,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又是补偿?他能如何补偿?她一直渴望着像别的孩子一样,有爹有娘有家,如今他能给自己一个家吗?林家真能算是她的家吗?想到这里,她凄凄一笑,这样回林府与当初进湛家有区别吗?不过是多了些血缘罢了。 看她不说话,只是笑了一下,可那笑让他觉得很凄然,“不管怎么说,你是林将军的女儿,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血浓于水啊,我想林将军一定会对你好的。” 湛清弦抬起眼看着他,难道他也希望自己回林家?突然有一丝灵光闪过,是了,如今周老夫人不喜欢自己,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家世与周家相差甚远吗? 如果现在回了林家,那么周老夫人一定不会再反对,而且她爹也会帮她,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厉害,这突然冒出的想法整个占驻了她的心,完全压下了这两天的郁结。 后面周今墨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静静地坐着,面上挂着微笑,心中想着自己的事。如今回林府不再是件让她难受的事,或许回林府不比在湛家强,可是她一个女儿家,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也呆不了多长时间,忍忍不就过去了。 终于周今墨停了下来,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劝了,说了这么多,清弦姑娘一直淡淡地笑着,不点头,也不摇头,就这么安静地坐着,让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今墨公子,清弦的事让你费心了,你说的都有道理,我也明白,不过这事来得太突然,能不能容我再想想?”湛清弦婉言说道。 湛清鸿关上自己房间的窗子,刚刚他一直就站在窗子边上,看着周今墨来,又看着周今墨走了,然后看着湛清弦单独一人坐在凉棚下。 “想什么呢?”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走到她身边。 她抬起头,冲着他一笑,轻轻地摇摇头。这笑已经和昨日的不同,湛清鸿心中的不安更扩大了些,她应该已经有决定了吧,于是收起了要说的话,坐在了她身边。 太阳已经落下了山,只留下满天的红霞,两人就这样坐着,看着远远的天边,红霞映在他们身上,给他们添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纱。 接下来的两天,林镇海每天都会来停云坐坐,每次来都会带上一些礼物,吃的穿的一大堆,他的举动惹得客栈里的人议论纷纷,湛清弦淡淡地也没什么表示,吃的直接拿出来大家一起吃了,穿的若是小蝶喜欢也送了她。 柳默之终于看不下去了,找了个机会拉着她进了房间,“囡囡,干爹要说你了,林将军的一片心,你怎么能这样呢?把他送你的东西全都送了人。” 湛清弦轻嘟了嘟嘴,“那么多,我怎么吃得完,大家吃不是一样的吗?衣服我一个人也穿不了那么多,小蝶喜欢不是很好。” 不对,她好像并没有抗拒林将军送的东西,这么说,囡囡是已经想明白了?“囡囡啊,这人谁能不犯错了,只要他愿意改就成啊,既然林将军是真心想要接你回去,你何不给他个机会,与他好好相处。” 低头想了想,轻轻说了句,“干爹,您也知道,湛家对我有恩,我这样子住回林府,只怕娘心里会难受的。 见她终于松了口,柳默之跳了起来,“这你放心,湛夫人心地善良,你能找到亲人,她替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难受呢?一定不会阻挡的。”这可真是好消息,囡囡终于要想通了,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将军。 ++++++++++++++++++++++++++++++++++++++++++++++++++++ 第二更终于赶出来了,呼呼~~看在海棠努力码字的份上,给张票票吧~ ------------ 第五章 大排场 龙镇的人们纷纷从屋子里探出头来,看着街上那长长7互间好奇地打听着,这是什么人来了双龙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几匹高头大马开道,马上的人一个个精神抖擞,目不斜视,腰间配着明晃晃的钢刀,俨然是受过严格的士兵,后边是一辆两驾马车,玄色的车面呢子,暗红色的是府上怕是来贵客了。 湛老爷正在家里小憩,这清弦去了京城,双龙镇的客栈,他不得不去打理,这不找了个机会,便回府小憩,不想就被人吵醒了,皱着眉换了装,心中暗忖,也不知是什么人来了,门房只说是贵客,是哪门子的贵客啊? 看着三小姐从马车上下来时,门房的阿全呆住了,这相貌是没错了,杏儿眼、小俏鼻、一对酒窝儿在脸颊畔轻轻地闪动着,可这衣着,啧啧啧,由不得他不刮目,全都是上等的丝绢,就算是双龙镇最富有的人家,只怕也是穿不起的。 “阿全?怎么了?”这阿全一点礼貌都没,这客人都杵门口半天了,他还在发呆。 三小姐回来了,恕小的失礼,三小姐这装扮,小的一时没认出来。”阿全回了神,退了一步,把他们迎进了门。 这柳先生,他是见过的,只是这位爷,他又是谁呢?还有那门口一长溜的随从、侍卫,莫非是京城里的大官? 林镇海对自己地亲卫招了招手。那人轻点点头。对后面地随从一挥手。随从们动作迅速地从后面三辆马车上卸下不少礼物。从那些观望地人眼前。一件件地搬进了湛家。 “阿全。爹娘在家吗?”湛清弦出声拉回了阿全地视线。他一双眼不停地向身后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看着那些随从手中捧着地礼物。心里直打鼓。难道三小姐这一趟在京城识得了什么贵人。这些人是来提亲地? 在。小地已经派人去通知了。这会儿只怕都在前厅里等着呢?”偷偷瞄了眼那位大爷。只见他正宠爱地对三小姐笑着。阿全轻吸了口气。只怕自己地猜测是正确地。 进了前厅。湛老爷和夫人都已经端坐在里面。看着进来地清弦。眉轻轻一皱。这丫头怎么回来了?回来就回来呗。还用得着他们出来迎接吗?可随着他们身后那些手捧礼盒地随从出现。湛老爷地眉立马舒展开来。笑着起身迎了出去。 女儿回来了。” “清弦回来了先生也来了。”然后转头看向湛清弦地身侧。这位客人迈着方步。一眼扫过来。那气势可不一般。只怕门房说地贵客便是他了。“这位是?” 柳默之马上接下了话,引见着,“湛老爷,这位是林镇海林大将军。” 林镇海的大名,湛老爷可是听过的,这可是朝庭的重臣,皇上面前的红人,他来了湛府,而且还带上了这么多礼物,看来他湛四海又要开始转好运了,“哎呀,原来是林大将军,您能光临寒舍,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湛老爷,客气了。”林镇海看着他一脸的肥肉,堆满了市侩的笑,徒生了一分厌恶,可念在他照顾清弦多年的份上,也是笑脸相对。 几人入了前厅,落了座,湛夫人招招手,唤过清弦,“清弦,过来,让娘看看,这许多日子不见,娘怪想你的。” 湛清弦柔柔一笑,听话地走到了湛夫人身边,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左看右看。 林镇海对门外的随从轻点了点头,那些随从鱼贯而入,把礼盒摆在中央的桌子上,不一会儿桌子上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林将军,您这是?”湛四海出声询问,突然和清弦一道来,还带着大堆的礼物,莫非是看中了她?眼神不由地轻轻瞟向了清弦,只见她依旧是一副与她无关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夫人身边,任由夫人拉着她细细询问。 “老夫是来多谢两位的。”说着便起了身,走到他们面前,行了一礼。 湛家老爷与夫人相互一对视,立马都 ,“林将军,这如何使得?您是朝庭里的大官,怎么t这小老百姓行礼呢?” 不理他们的推辞,林镇海硬是行完了礼,“这礼,受得。” “这是为何?” “十二年前,多亏湛老爷和夫人收留小女,把她养大**,这份恩情又岂是这小小一礼能谢完的?” 湛老爷半晌没回过神来,什么?收留小女?难道?他腾地转头看着清弦,一双眼努力地从眼缝里睁大,打量了一眼后,又转向了林镇海,“您是说,清弦是将军的女儿?” “正是小女。” 这下不止是湛老爷目瞪口呆了,连湛夫人也是微张着嘴,转头看着清弦,眼里全是询问。 湛清弦微微一笑,轻轻点头,然后走到两位面前,缓缓跪了下来,“能得爹娘照顾,实乃清弦上辈子修来的福份,清弦给二老磕头。” 湛老爷脸上的表情一滞,马上又堆起了笑脸,示意自家夫人扶她起来,“清弦啊,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这孩子乖巧懂事,人又能干,怎么说都是咱们得了你的力,这些年你替家里打理生意,真是辛苦你了。” 林镇海看女儿这般懂事,心中对这满面油光的商人又生出了几分好感,看他们把清弦教导得不错,想来也不是那么市侩的人。“湛老爷,你这么说我可不高兴了,您这是相信她,是当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湛四海的笑容又是一滞,讪讪地回了句,“那是,那是。” “湛老爷,老夫想将清弦接回家,以补偿多年来的遗憾,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当然是替清弦高兴啊,认祖归宗可是天经地义的事,这血亲骨肉终归是要在一起的。”说完对着湛清弦亲切地一笑,激动得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闺女啊,你就跟着林将军回家吧,以后呢湛家还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住,派个人来说一声,爹让龙妈给你收拾房子。” “清弦谢谢爹。”湛清弦微微行了一礼,他说得可真好听。 林镇海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其实他也知道是他太紧张了,这湛家怎么可能会阻挡清弦回林府呢?“湛老爷这话中听,这湛家、林家以后就是一家了,有什么事儿尽管和老夫说,千万别客气。” 湛四海也许就是等着这句话,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从现在起看双龙镇还有谁敢瞧不起湛家,他可是和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攀上了关系,家人,一家人。 夫人,你快去叫厨子准备准备,这将军和清弦一路舟车劳顿,阿财快去准备上房,让将军先去歇会儿。林将军,今晚咱们就在家里吃顿便饭,明日再请将军去酒楼,如何?” 镇海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本来他是想找家客栈住就好,“还是不要麻烦了,老夫带的人多,只怕会打扰了湛老爷,还是住客栈好了。” “什么话啊?一家人啦,来了这里还讲这个客气,莫不是林将军赚寒舍太过简陋?”湛四海可不准备让他离开,这多好的机会啊,明天全双龙镇的人都得红着眼看他啊。 柳默之一直坐在一旁喝茶,心中直替干女儿开心,看他们争执不下,便起身劝着,“林将军,您就莫再推辞了,湛老爷这是一番好意,客栈哪里有家里舒服,再说了就算是住客栈,咱们双龙镇也就数四海客栈最大,还不是一样的嘛?” “柳先生说得对啊,先生您也得留下,好好地喝上一杯。”只要能留下这位大爷就成,湛四海平日里哪对柳默之有过多少好脸啊,这会儿也顾不上了。 厅堂里三个大老爷们坐着聊天,湛夫人拉着清弦一路向后院走去,清弦安静地任由她牵着,小时候她也是这般牵着自己进了湛家的门。 还没到夫人的院子,夫人已经忍不住了,坐在游手抄廊上,抹着眼泪。 这个娘虽然她不亲近,可也知她真的对自己很好,看她抹眼泪,她的鼻尖不由地一酸,轻轻唤了声,“娘。” “清弦,娘是高兴,想想当时就是这样牵着你的手,回了湛家,如今……”湛夫人心里酸酸的,这孩子虽然不亲近自己,可也是自己带进了湛家,如今就这样走了,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湛清弦被她一说,眼泪滴溜就滑了下来,城离双龙镇又不远,我可以时常回来看您的,而且大哥现在打理停云也不错,等规模大了些,让他在京城给您买间宅子,这不就可以经常看到了吗?” +++++++++++++++++++++++++++++++++++++++++++++++++++++ 海棠在努力码字中,亲们可别忘记了投我一票啊~~~~~~~~~ ------------ 第六章 最后一晚 清弦正安慰着夫人,后面传来人声,不是我tt小姐吗?今儿怎么回来了?” 雪娘可是得了信,说是家里来了贵客,下人们传得似模似样,说那人是京城里的大人物,陪着湛清弦一道回来的,带了一屋子的礼物,把个前厅都堆满了,有那么夸张吗?如果真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她可真想去前厅瞧瞧,可这才出了自己的院子,便停下了脚步,若真是什么贵客,这样闯进去,只怕老爷会骂她不懂规矩。 这京城里的人,她可是见得多了,湛清弦这丫头守着个小客栈,能认识什么大人物啊,八成是唬人的,不看也罢。可这好奇心一起了,一时想要按下来,就有些难了,心里寻思着,就是偷偷去瞧一眼也是好的,于是脚步慢慢地向前厅挪着,不想在这游廊上见到了她们。 “雪姨。”湛清弦站直了身子,淡笑着打了声招呼。 雪娘摇着纨扇,围着她转了两圈,“我说三小姐,这去了京城,可就真是不一样了,这锦缎披身,可真让你添了几分贵气了,如果是走在大街上,只怕我还认不出来呢?” “雪姨说笑了。”若是平时她定是淡淡一笑,任她说两句,如今可不一样,“刚刚清弦背对着您,您不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吗?” 看吧,这丫头的小爪子终于给露出来了,她可是一直都想逼出她的小爪子来,“那是当然,我雪娘的记性可好呢,这府里的丫头小厮,哪个人的模样我认不出来?何况三小姐来湛家这么多年,我又怎么会认不出呢?” 居然敢把她和丫头们比,湛清弦嘴角微微一动,“那是,雪姨在京城见的人多了,这记性自然比咱们这小镇上的人好。” 这话什么意思?雪娘脸色一变,正待发怒,夫人已经抹干了泪水站了起来,“好了,雪娘,你去厨房看看他们都准备得怎么样了,今天家里有贵客,可怠慢不得,不然,老爷可不会放过咱们。” 听夫人这么一说,雪娘轻扬着扇子指着自己,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夫人叫她去厨房看看?这种事儿随便叫个丫头去不就成了,犯得着让她这个姨娘亲自去,正想要拒绝,夫人脸一肃,冷瞪了她一眼,那犀利的眼神,让她自动的合上了嘴,夫人的好脾气,全湛家的人都知,这般严肃的样子可从来没见过,也不敢再说什么,跺了下脚,转身走了。 今儿真是见鬼了,不说那小蹄子居然敢顶嘴,连夫人也没给她好脸色看,憋了这一肚子的气,暗自发誓,今儿晚上定要和老爷子好好说说。 看着雪娘转去了厨房。湛夫人松了口气。“清弦啊。你雪姨就这嘴利了点。可这心思并不坏。你也别见气。”这雪娘也真是。她刚刚一直在一旁给她使眼色。她偏偏就是不理。 放心。我知道地。雪姨不过是心直口快而已。”真地只是心直口快吗?她可是早有领教了。 晚餐时。湛四海把湛家地老小全都叫到了前厅。当众宣布了这个消息。本来一双眼在林镇海身上打转地雪娘。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来。难怪这丫头敢顶撞她。原来是找到了亲生地爹啊。偏生这位还是京城里地大官。皇上跟前地大红人。一时间心里乱得糟。生怕说错了话。惹得湛清弦不高兴。得罪了林将军。 在湛老爷地盛情款待下。林镇海和湛清弦在湛家住了两日。这两日可不得了。湛四海使出浑身解术。宴请了双龙镇大大小小地官员。说是为了庆祝他地养女找到了亲爹。在四海客栈外一连派了两日地善粥。说是多做善事多积福。(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让大家都要向他学习。 湛清弦多话一句都没有。全力配合。任他发挥。如今这湛老爷逢人便说。想当初我家清弦刚刚来咱们家地时候。瘦得只剩下骨头。现在谁还能认出她就是当初那个小丫头?这可都是他地功劳啊。 终于要起程回京了。湛清弦跟着林镇海回了京城两家人送了一程又一程。最后看着那队人马消失在官道地尽头。才肯回转。 林镇海是有意让柳默之随他进京的,说是柳默之对清弦有大恩,要好好的报答他,这进了京,为他谋个一官半职,自是不在话下,可柳默之却拒绝了,说是自己已经一把年级了,在学堂教教书挺好,虽然丽娘很不高兴,可最终还是没拗过他。 虽然柳默之没有跟着林镇海,可他最终还是同意让千桦随林将军一起,林镇海看这千桦模样儿长得清爽的,读书颇为认真,若是能与鲲鹏一道学习,也算是有个伴。 时,后面那三驾马车里全是绫罗绸缎,回时,却是空清弦只是随意地收拾了一些自己的东西,加起来也不过是几个包袱,在这里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也许就只有手中的这个小包袱吧,湛清弦低头看了眼,她找了一块上好的绸缎包着,掩盖了它的真面目,当初就是提着这个小包袱进了湛家,如今她依旧提着它走了出来。 进了京城,湛清弦提出想先回停云一下,说是还有些事要交待,等她交待好了之后,再回林府,林镇海虽然不愿意,可还是允了她,毕竟,女儿到现在都没有叫他一声“爹”。 停云客栈里的人早在她随林将军回双龙镇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这几日,大伙都有默契地不提及清弦的名字,湛清鸿觉得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过她的出现,只是每每回房睡觉时,他还是会站在清弦的房间门口,定定地看着那空空的房间。 回到停云时,天色已暗,晚市已经开了,客栈里坐了不少食客,三三两两的,湛清弦心稍一安,看来就算她不在停云,湛清鸿也能将停云打理好了,终究是让她放了心。 小七一声“清弦姐”,让角落里嘻笑地一桌人全都安静下来,睁大了眼盯着门口,看着那陌生装扮的女子,傻傻地发着呆,只有一个人连头都没回,静静地剥着花生壳,然后把花生丢进了口里。 李巍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老大,老大。” 一颗花生从他手中掉在桌面上,湛清鸿低着头,那着它滚了几滚,最后从桌子边上掉了下去,转头对着李巍轻吼着,“碰什么碰?” 被人突然吼了一句,李巍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几天老大不高兴,不就是因为清弦妹子走了吗?这人都回来了,为何还是绷着一张脸? 湛清弦自是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与小七他们打过招呼,便提着包袱上了楼,这人还没坐下,门就被推开了,小蝶端着盆水送了进来,看着小蝶替她搓着手巾,她突然觉得很奇怪,这时候店堂里忙着呢? “小蝶,放着我自己来吧。” 小蝶不依,手脚麻利地把拧了把手巾,递到她手上,“那怎么成,如今您贵为千金小姐,这些粗活可不能让您干。” “谁说的?”这丫头是怎么了?从前这些可都是她自己干的,而且一口一个听得她周身不自在。 “大少爷说的啊,说是三小姐只怕是做不来了,得让人伺候着。”小蝶也不明白,刚刚在下面多忙啊,还被他叫了上来。 这湛清鸿是怎么回事,明明知她不喜欢别人伺候,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皱着眉生出几分不满,“别听他胡说,你下去干活吧,这些事我还做得来。” 小蝶得了令,高兴地出了门,可这脚才跨了出去,又缩了回来,“三小姐的晚饭恐怕还得等等,大少爷让小七去醉仙楼端去了,您先吃个糕点垫垫。” 刚刚还说可以放心,这会儿到是出乱子了,这晚市的时间,平时小七和小蝶两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居然还让他们一个去买东西,一个上来伺候她,这下面不就乱了套吗?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 扶额轻叹,“你先下去,我换了衣服就下来帮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小蝶一听急了,连连摆手,“您可千万别来帮忙,大少爷说了,您如今金贵着呢,可不能让您累着。再说了,这赶了一天的路,多累啊,您好好休息啊。”不再与她多说,反手关上门,跑下了楼。 湛清弦长叹了声,这人是怎么回事?虽说这停云的店主是他,产业也是湛家的,可怎么说都是她的心血,从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客栈经营到今天,不说生意有多好,可也算是上了正规,这周围谁不知道停云啊?看着他这般不珍惜,心里就像是被刀子割一样,不行,得下去看看。 拿着手巾擦了擦脸,随意地换了身衣服,把头发像平常那样束在脑后,还没走到门边,三声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打开门一看,湛清鸿端着个茶壶,手臂上搭着条跑堂的巾子,斜斜地靠在门框上,“林大小姐,小的送茶上来了。” +++++++++++++++++++++++++++++++++++++++++++ 仰望那些能一小时三千速度的大神啊,海棠何时才能有这速度啊~~~~~~~~ ------------ 第七章 争吵 次见他这模样,湛清弦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瞧t紫蓝长袍,再配上那条巾子,显得不伦不类的,怎么瞧着都习惯不了,反而着实让人好笑,可她的笑还没完全笑出声来,便被他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 这……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这般刺耳,这表情为何这般刺眼?让她傻愣着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 “林大小姐,小的送茶来了。”湛清鸿无视她的异样,拉扯着嗓子再次重复了一遍。 回过神,湛清弦嘟了嘟嘴,虽说她一直没有告诉他,自己是林镇海的女儿,但是他也不用这般模样来嘲弄她吧,算了,就当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好了,不同他计较,“大哥,你干什么?” 这娇滴滴地表情、软软的声音,让湛清鸿心神轻荡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但随即又恢复了过来,轻轻扯了下嘴角,他继续保持着他的怪腔怪调,不热不冷的丢出一句,“林大小姐,您可折杀小的了,小的又怎么能配得上您这一声大哥呢?” 这话里的意味是越来越不对了,湛清弦慢慢收了笑,冷冷地看着他,想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杵在门口半天,眼见湛清弦不再接自己的话,湛清鸿也稍稍有点不自在了,而且手上的盘子也确实挺重的。他假模假式地咳嗽一声,提步跨进屋子里,直接搁下手上的东西,他又似模似样地给清弦倒了一杯茶,末了,还用巾子仔细擦了擦滴在桌面上了水滴,才道:“林大小姐,咱们店小,只有这普通的西湖龙井,还请您将就一下。” 这左一句右一句的“林大小姐”,湛清弦只觉得心里有一撮小火苗,似乎越烧越旺,就算是顶级的西湖龙井也难以压下来,“湛清鸿,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我没有事先告诉你吗?”至于给她来这么一手吗? 湛清鸿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端起了茶杯,轻轻在鼻尖闻了闻,然后直直送到她面前,口里又释道:“也是,虽然是普通的西湖龙井,但好歹您也喝了许多年了,这一时半会儿的应该还不会觉得它难喝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你用得着这样吗?你不高兴,你直说好了,何必这话里夹枪带棒的。”湛清弦让过那只端着茶的手,堵气的坐到了镜台前。 看来她还觉得委屈了?湛清鸿挑了挑眉。她连回双龙镇都没有事先告诉他。一直到林将军地大队人马到了客栈前。从头到尾她连一句交待都没有。所有地事都还是林将军告诉他地。亏他还一直担心她。“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吗?你找回了当将军地爹。成了千金小姐。这麻雀变成了凤凰。也算是挺圆满地。” “我知道没和你说。是我理亏。可你让我怎么说?突然跑出一个爹。我自己都没回过神来。”回头冲他喝了几句。湛清弦心里着实委屈。她自己都还没有接受得了。又让她如何开口和他说。 沉默了一会。湛清鸿走上前几步。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天你见过他后。他就告诉我了。”他一直没提。是因为他以为她会亲自告诉他。可惜他还是错了。 湛清弦瞪着他。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这些天看着她难过。他居然连一句安慰地话都没有。前些日子。看他一直帮助她。对他已经改观了不少。现在看来。还真是她错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还发什么脾气?” “我哪是在发脾气啊。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如今找了个好爹。将来便会有个好夫君。难道这不值得高兴吗?小地。先在这里恭喜您了啊。林大小姐。”说完对她抱拳做了个恭喜地手势。可那语气里地尖酸劲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冲得她鼻尖发酸。 这不是成心气她吗?这爹又不是她去找的,是他自己冒出来的,至于夫君更是连影都没有的事,“亏你还是我大哥,不帮我也就罢了,还要来给我添堵。” 说是叫他大哥,可她当过他是大哥吗?这么重大的事情,她连提都不提一下,还得让他从别人口中知道,如果林将军不告诉他,直接看到那大队人马,他不气昏才怪,如今倒是成他的错了,湛清鸿止不住的磨了磨牙,“呀,林大小姐,小的可不敢当,您可是当朝大将军的女儿,小的怎么配当您大哥?” 她这算是明白了,他来这么一手就是存心不想让她舒心的,心头怒火一炙,她腾地站了起来,自己也顾不得自己说了什么,话语不经大脑,直接宣诸出来,“你当是我愿意的吗?是你一厢情愿地指着我叫妹妹,是你把我领回了湛家,这一声大哥,也是你让我叫的。” 从来没想到,在她心里当初的相遇,居然会是如此的勉强,面对她的指责,湛清鸿瞬间 ,一直过了许久,他才醒过神,苦笑了一声,“这么t3错了?那可真是对不住了,林大小姐,让您屈尊住在湛家这么些年,受了不少委屈,小的真该死。”虽然还是那阴阳怪气地调调,不过他的眼神已经换了,盯着清弦的脸,回想她的话,一时间只觉得冷到了心里。 “你!”其实那话一说出来,她就有些后悔了,毕竟是他给了她一个安身的地方,“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说完憋着一口气,转头看着窗外。 “哼!”湛清鸿冷哼一声,又换了口气,“咱们家是少给你吃了,还是少给你穿了?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啊?偏生现在找到亲爹的时候才说?”这话说得刻薄,却也直中清弦的心底。 没错,湛家是没少过她的吃穿,只是少了些关爱而已,这些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轻咬着唇一言不发地瞪他一眼,便转了身子,眼不见为净。 看她背着身子不回答自己,他的火也窜了上来,刚刚那些话就如同一掌打在空气里,让他失了对手的踪影,“没错,我们湛家比不得你家高门大户,不能替你找一个好夫婿,如今你那些荷包自然是派不上用场了吧?”湛清鸿一时没了理智,一张嘴,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荷包?什么荷包?”清弦一愣,想起自己送给那些书生的荷包,有点怀疑地看着湛清鸿。那些荷包可是自己的小秘密,怎会被他知道,“你说什么荷包?” 知道自己失了言,湛清鸿轻咳了一声,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一些,“没什么,你听错了。” 听错了?虽然总觉得那事情湛清鸿不可能知晓,可是他又一副失言的模样,清弦的心慢慢地悬了起来,荷包的事情,难不成他真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呢?这送荷包的事,除了那些书生,根本不可能有人能知道,“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可不像你的作派。” “你不就是一直惦记着早日离开湛家吗?现在如了愿,为什么还要跑回我这小客栈?”烦她一直追问,湛清鸿转了个话题。 湛清弦看他越是不说明,越发是觉得可疑,可又不能明着问,这话也就越说越难听了,“谁乐意来这里,还不是担心你这大少爷败家吗?你要是出息点,用得着让人操心?” 这话平日里湛清弦并不是没说过,而湛清鸿听过也就算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心里还因为湛清弦的身份变化而耿耿于怀,又怎么会愿意听见她说出自己是败家子这样的话呢?原本已经稍稍平复的心情,因为一句话,又不平顺了起来,“我要败也是败的湛家,与林家无关,林大小姐,从现在起,你顾好你的林家就成,我的事用不着你林大小姐操心!” 虽说自己并不那么乐意这么快就回林府,可先回客栈也是为了想帮他一把,觉得自己的一番好意被人抹杀,鼻尖里已经平复的酸涩再一次涌了上来,她却非得装出个不屑一顾的模样,“湛大少说得也是,你败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反正你爹有的是钱,你呢,只需要吃喝玩乐,一辈子被养着供着就好了。” 话刚出口,她猛地想起那日湛四海接过金子后的模样,不由得啐了一口。她不做这个动作便罢,做出这样啐口的动作,湛清鸿还以为她是在啐自己,纵然明知道自己就是个败家子,可是被这个丫头如此说道,心里就是觉得极度的不爽,“没错,我家就是有钱,我想怎么败就怎么败,用不着成天想着去攀高枝、嫁状元!” 猛吸了一口气,湛清弦想要平息自己的火气,可他那些话像是戳在她的心头,揭着她的伤疤,“没错,我就是想攀高枝,想嫁状元,你去街上问一问,谁不想嫁个状元?总比你好,成天想着当大侠,可是你成吗?你这副德性能当大侠吗?说白了,其实不过是一堆烂泥而已,一堆永远都敷不上墙的烂泥!”怒气已经不由她控制了,最后那两句话,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吼得楼下的客人纷纷停箸抬头看着上面。 老实些的还只是呆望,碎嘴些的直接就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了。 周定邦他们坐不住了,安抚了一下客人,提起脚跑上了楼,这才刚跑到清弦的房间门口,只看见湛清鸿扬起手,又飞快的落下,随着清脆的“啪”一声,直落在湛清弦的脸颊上。 +++++++++++++++++++++++++++++++++++++++++++++ 今天更晚了,对不住了~~~~~~~~~~~~~~ ------------ 第八章 打碎的是谁的梦 啪!”清脆而响亮,湛清弦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tt辣的疼痛从脸上传递到心里,她从来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人,会对自己做出这种动作。[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她微微抬起了下颚,不想当着他的面哭,可那声音却哽住了,“你打我?!” “我……”其实一出手就已经后悔的湛大少,面对着明明想哭却还强忍着的清弦,嗓子就如同被棉花堵住一般,说不出一个字。 周定邦和李巍已经跑进了房间,不敢相信地看着湛清鸿,这可是他打小就宠着的女人啊,怎么会对她动手呢? “老大……”李巍的话还没问出口,对面的人就开始发难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桌上的茶壶、茶杯全被她扫到了地上,湛清弦嘴唇儿发着抖,一张脸肃白肃白的,只有那红红的手掌印特别的刺眼,指着门外,那发抖的声音似乎在告诉他们,她在强行控制着自己,“出去,都给我出去!” 看他们还愣着,湛清弦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用力把他们全数推出了门,然后重重地把门关上。 李巍似乎还不死心,拍着门喊着,“清弦妹子,你别生气,老大他不是故意的。” 捂着耳朵,把所有的声音全都挡在耳外,眼泪再也不能在眼眶里停留了,顺着脸颊无声地落了下来。 他居然打了她,他居然打了她,湛清弦怎么也不敢相信,可是脸上那火辣辣的滋味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在娘身边也好,在湛家也好,还从来没有被人打过,就算她是个养女,湛家的人顶多只是冷眼讽刺几句,从来不曾挨过打,可是今天这个她以为最不会伤害她的人,居然动手打了她,而且还是当着周定邦他们的面。 他这是怎么了?被李巍他们拉下楼后。湛清鸿还一直看着自己地手。不敢相信刚刚那一巴掌是自己拍下去地。 清弦妹子回来这里。不是挺让人开心地一件事吗?怎地。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李巍不理解。几番要出口问老大。却被他这失神地样子给咽了回去。李巍不理解。周定邦却能明白湛清鸿地心思。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地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清弦说他是败家子。说他不学无术。这也不是什么新鲜词儿了。可是今天听在耳朵里。就觉得像是针扎一样。让他有些无地自容。恨不能捂着她地嘴不让她说出来。 若是从前。吵闹了。生气了。回头也不会怎么样。可是现在终归不同了。 湛清弦变成了林府地大小姐。不再是湛家地小丫头。看着这个他一直看到大地小丫头。湛清鸿竟然会有一丝害怕。 害怕……湛清弦再也不会是湛清弦,而是一个他永远都遥不可及的人。 湛清鸿失魂落魄地坐着,边上两人说的话也好,动作也好,都不能把他的魂给唤回来,他的脑子里,充满了湛清弦的声音,“你就是一堆烂泥,一堆永远也敷不上墙的烂泥!” 吃晚饭的时候,湛清弦没有下来,是小蝶端着饭菜送上了楼,到了第二日早上,小蝶本已经把粥盛好准备送上去时,湛清弦从楼上施施然走了下来。 一言不发,只是淡淡地对他们笑了笑,当然并不包括湛清鸿,她可是连眼角都没瞟他一下。 “福叔,咱们把账对一对吧。”喝完粥,她迫不及待地催着阿福去对账,这一切看在湛清鸿的眼里,仿佛是着急着想撇清与湛家的关系似的,特别不是滋味。 小七得了周定邦授意,靠在柜台前问着,“清弦姐,你这是准备走吗?” “嗯,把该结的事都结了,我就走。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既然有人不欢迎她,何必在这里碍人家的眼。 听着这话,其他几人全都把眼转向了湛清鸿,可他懒懒地斜靠在椅子上,闭着眼,仿佛这些话他根本就没听到。 李巍是个直肠子,不明白这么多弯弯转转,虽然昨晚周定邦已经跟他分析过了,可他还是觉得就这样让她离开,实在是有些可惜,于是涎着脸凑到了清弦面前,“清弦妹子,你找回了爹,我们还没给你道贺的,你找个时间,咱们几个去醉仙楼乐呵乐呵?” 他都没说一句好听的,还能指望他的狐朋狗友能说几句好听的?“不是醉香楼吗,怎么成了醉仙楼?”她出言暗讽着。 “那地方怎么能带妹子你去呢?”李巍半天没摸着风,她怎会提出去青楼呢? 拿起算盘摇了摇,手指熟练地拨了几拨,“多谢李少爷,我这忙着呢,你的心意,清弦领了。 李巍从她手下抽走了算盘,“对什么对啊,自家人用得着这样 去的吗?” 抢回了算盘,又飞快的拨弄起来,口中轻轻说着,“如今不同了,还是算清楚的好。”连湛清鸿都没个好脸色给自己,只怕湛家她以后连门都不用进了。 斜靠着的人总算有些反应,眼睁了一下,复又闭上了,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真不去?”李巍追问了一句。 湛清弦再也懒得答一句,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已经够了,现在她只想快些了结了这些事,快点离开这里。 ****** 林镇海临去双龙镇前一晚,才把湛清弦是自己女儿的事情告诉两个孩子,一家人所有的目光全都聚在林若月身上,或带着怜悯,或带着心疼,看着她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青,最后牵强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恭喜爹找回了大姐。” 是的,大姐,一直让爹念念不忘的大姐,如今她回来了,原本这是件高兴的事儿,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她们不止见过一次,却从来没有想到,清弦姑娘会是自己的大姐,如果、如果有一天,清弦姑娘嫁给了周今墨,她是不是要叫他一声姐夫呢?这让她如何叫得出口,一想到这些,她就像是被马鞭抽似的,火辣辣的痛。 林若月一人坐在荷池边的水榭里,手中拿着鱼食,有一下没一下的向水中撒着,荷池里的锦鲤飞快地游到水榭下,争着、挤着、跳着,终于被这热闹的水响声给惊回了神,看着鱼儿争抢着,轻轻叹了口气,“争什么争,人人都会有的。” 绿儿那丫头心里打起了小九九,这清弦姑娘自己是得罪过的,如今却成了林府的大小姐,虽说还没进府,可老爷却亲自去双龙镇谢她的养父母,可见老爷有多重视和喜欢她,那自家小姐咧,从大小姐变成了二小姐了,这都算了,只怕与那周状元的婚事,也彻底地没了可能,想着自家小姐的委屈,她就暗自生气,这大小姐迟不回、早不回,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趁着将军去双龙镇的档儿,林夫人开始张罗着湛清弦的院子,后院一直空置的海棠春坞,如今已经整理了出来,这只是一个独立的小院,月亮门外连着抄手游廊,院子里种了几颗海棠树,庭前用石子铺就的海棠图案,三间共顶的厢房,一色新买的梨花木家具,厢房里摆放着各式名贵花种。 林夫人在厢房里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纰漏,这才松了口气,平日这府里的事,她一般都不操心,有管家打理就成,可这几天她一直亲力亲为着,为的只是让府里的人知道,这位大小姐深受老爷和夫人的重视。 远远看到女儿无精打采地坐在太阳底下喂鱼,自是心疼不已,“月儿,这里太阳大,莫中了暑气。” “娘,没事儿的,这里凉快。”太阳照在身上,她居然一点热都没有,这样的温度根本压不过心底的凉意。 拉着她坐到阴处,用手绢摸着她额前的细汗,“傻丫头,太阳底下哪里会凉快。” 看着娘刚刚过来的方向,“娘,大姐的院子整理得怎么样了?”那海棠春坞从前是外祖母来时住的地方,幽静清凉。 “差不多了,只差几个下人,赶明儿我让管家去荐人馆看看,替你大姐找两个能干的丫鬟。” 两个?一旁的绿儿翻了翻白眼,这个夫人也太偏心了,小姐也就她一个丫鬟呢? “月儿啊,你大姐从前吃了不少苦,咱们可不能亏待了她,都是一家人,要和睦相处才是。”绿儿白眼的样子落入了夫人的眼里,这小丫头古怪精灵,她是知道的,得敲敲她的警钟,“咱们府里规矩不多,可也不能让人觉得咱们疏于管教,听明白了吗?”说话间不止是看了看绿儿,也扫了眼站在一旁一直竖着耳朵的小丫头。 得了夫人的警告,下人们不敢相互打听,都在暗自猜测着大小姐的来头,本来不少人还准备私下问绿儿的,这会儿可都收了心思,别看夫人随和,若是犯了事只怕也保不住这分工。 林镇海回了府,看他独自一人进来,坐在前厅里准备迎接湛清弦的几人,一时间犯了糊涂,林夫人想不明白她的心思,明明已经认了父亲,为何还不肯回林家呢? 许是察觉了夫人的想法,林镇海急着替清弦分辩,“客栈里还有些事要交待,过两天再回来。” ++++++++++++++++++++++++++++++++++++++++++ 这都是什么日子啊,明明就要放大假了,可这事总也做不完~~~~~~~~~ ------------ 第九章 进林府 天,就真只有两天时间而已,林镇海按时来到客栈,经收拾好了包袱,本来一直隐隐悬着的心也终落了下来,笑着让亲卫替她把包袱提进马车,转头对一直站在客栈柜台边的湛清鸿说道:“小兄弟,这些年多谢你照顾清弦,这几天事多,改日老夫请你喝酒。” 湛清鸿走了过去,打着客套,“既然将军有此雅兴,我一定奉陪。”话末,眼神儿却瞟了将军身边的人一眼,“三妹,这几天辛苦你了,大哥还没能好好谢谢你,有时间常来玩啊。” “大哥客气了,这是三妹应该做的,今后这客栈就交给你了。”客栈里的人纷纷出来相送,湛清弦看着他们眼眶儿不由地红了,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正欲起程离开,李巍从门外跑进来了,口中嚷嚷着,“清弦妹子,清弦妹子,等一等。” 看他跑得一身的汗,湛清弦停下了脚步,“李少爷?” “林将军。”李巍先和林镇海打了个招呼,才歇了歇气,终于赶上了,还真是累惨了他,“清弦妹子,我是找你帮忙的……怎么还没进来?快点。”边说边回头冲着外面的街道扯嗓子。 大伙儿顺着李巍的喊声好奇的盯着院门,只见门外一个手里提着两包袱的小丫头,气喘吁吁地跟了进来,因为跑太急,这头发都已经有些散了,“来了,来了。” “妹子,这是我家的丫头,前些日子得罪了我家那位新进门的大嫂,被我大嫂赶了出来,从双龙镇跑了来,说是来投奔我的,可你看,这客栈里如今全都是大男人,带着个小丫头多不方便啊,你就行行好,把她领了去吧。” 她领个丫头进林府?湛清弦不敢相信的看看他、再看看那小丫头,将军府是京城大户,只怕是规矩森严,那能随便带个小丫头进去。 “红包,过来,快见过小姐。”李巍可不知道清弦心里怎么想,只一味推销着自家的丫头。 “三小姐,您不记得我了吗?”小丫头得到李巍的暗示,忙冲他点了个头,睁大一双无辜的眼,凑到她面前,希望她能记起来。 这丫头叫红包?湛清弦觉得有些耳熟。仔细看了看她地面貌。却又不认识。 “三小姐。那时候。您跟湛大少来李家玩。我见过您地。 ”小丫头看她还是一副不认识自己地样子。心里有些急。 去李家玩已经是好几年前地事了。自己又怎么还记得。不过这么一说。她到是有了印象。那时候李巍身边总跟着个小丫头。一做什么危险地事。这丫头就会跳出来。“你是红包?” 小丫头眨了眨眼。用力地点了点头。 虽然知道她是谁了。可带入林府这事。她也不能作主。毕竟她还连门都没进呢。“李大少。这事儿。还是” 李巍还没说话,那小丫头马上换了一副可怜的表情,“三小姐,您不是嫌弃我吧?”这话还没说完,眼眶里就有了泪花。 “囡囡,我看她挺能干的样子,岁数也和你差不多,你就带上她,也算是有个伴。”林镇海在一旁看了半天,觉得女儿是在顾忌林家,想着她突然住进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连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也是他考虑得不周到。这才忙出口,宽厚的对着湛清弦说,要她放心将人领了一起去。 红包一听林将军答应了,眼光在林将军身上一扫,是大人物啊,忙不迭对他行了一礼,“红包见过老爷,见过小姐。” 湛清弦带着红包上了车,看着车子消失在街口,李巍长吁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丫头给送走了,不然成天跟在他身后,这也管那也管,日子可难过了。 “周定邦,幸亏你给我出这么个好主意,不然我可没法子过了。” 周定邦但笑不语,湛清弦进林府,里面一个自己人都没有,只怕是不易,正巧李巍又为了红包要来头痛,于是他便出了这个主意,也算是给湛清鸿安插一个内线吧,不然连一点清弦的消息都无。 她终于走了,湛清鸿独自上了楼,站在清弦的房间门口定定地看着那两扇紧闭的门,刚刚她居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怕还在记恨那一巴掌的事。 跨进林府大门,湛清弦目轻垂着眼睑,目不斜视,跟在林镇海的后面,到是那小丫头红包,一双眼到处乱看,就像是一个刚刚才进城的乡下丫头似的,时不时发出吸气地声音,好几次都差点跟丢了。 “来了,来了。”林夫人一直在门边走来走去,伸长了脖子,看到两人进来了,连忙叫着自己的两 ,亲热的迎了出来,“夫君回来了,这是清弦吧。 “清弦见过夫人。”路上林镇海已经向她介绍过家里的情况,直夸这夫人温柔善良,很好相处。 林夫人一把拉起要行大礼的清弦,温柔地笑着,“都是自家人还行什么礼,快些起来。月儿来见过你们大姐。” 林若月吸了口气,换了个亲切的笑容,给她行了一个礼,“若月见过大姐。” 湛清弦柔柔一笑,微点了点头,“若月妹妹何必多礼,咱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听到这话,林若月微微一怔,轻轻退了一步,从前点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现在得向她正式行礼,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等鲲鹏来见过礼,林镇海看着自家孩子总算是整齐了,乐呵呵地一笑,“都进去吧,别杵在这里。” “老爷、夫人,吉时到了,是时候去祠堂了。”还没坐稳,管家就进来了。 林镇海转向了湛清弦,讨好地笑着说,“囡囡,咱们先去祭拜祖宗,可好?”他刚刚没提,生怕湛清弦不愿意。 认祖归宗?她不是没想到,可这刚进门就得去认祖归宗,她还是有些为难,现在可连一声爹都没叫过,这样算是原谅他了吗?虽说这心里头并不太乐意,可她也知道,既然选择了回林府,这一步终归是要走的,“一切听您的安排。”只是这个她依旧是叫不出口。 林镇海笑着点点头,虽然清弦还不愿开口唤他一声爹,不过既然清弦不反对祭祖,那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林府的祠堂里,清弦拜过祖宗,入了家谱,林镇海领着一家人跪在牌位下,念了一大通什么“幸得祖宗保佑,囡囡平安归来”之类的话。 清弦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眼神一直向安放着她娘灵位的地方瞟,这里除了供奉着祖宗牌位,还放着方娘的灵位,她好想把这个灵位拿下来了,在她心里,娘一直是活着的,娘是会回来找她的,这灵位仿佛就像是有根针,不停地在她心里扎,痛得她眼泪都憋不住了。 “囡囡,清弦这名字我觉得挺不错,还是不要改了,以后还是叫你清弦可好?”拜完了祖宗,囡囡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知她是为何? 叫林清弦也好,湛清弦也好,对她来说好像已经没多大的关系了,木木地点了点头,然后把眼光转向了方娘的灵位,方娘的灵位单独放在一个龛里,供桌上放着新鲜的果品,香炉里飘出淡淡地檀香味。 林夫人看她一直盯着方娘的灵位,以为她想要去拜祭,于是拿了三根香,替她点燃,“清弦,去拜拜大姐吧。” 看着她手中的香,清弦轻摇着头,扯了一个凄凄的笑,“不必了,我娘她没有死。” 不自然地缩回了手,林夫人面色讪讪,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也不知她这话里是不是还有其他意思。 “清弦,爹明天就派人去找,一定会帮你找回娘的。”林镇海也寻思着这灵位设得不好,是不是应该把它给撤了。 找回娘,然后呢?林清弦回头看了看他们,轻轻笑了笑,当是回答。 林家的晚餐第一次这么安静,平日里林若月总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这会儿一双眼偷偷地打量着清弦,只见她端坐着身子,低着眼睑,小口小口地扒着饭,一点声音都没有,这般端庄文秀的模样,像极了京城里那些大家闺秀,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没家教的野丫头。 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何总想与她一较高下,这种念头在过去的十几年前,从未在她心里萌生过,就好比那些弱不禁风的娇小姐,她从来都不愿意与她们为伍,可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是她的姐姐,更是那周今墨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儿,或许是因为这些原因,才让她萌生这不甘的心思。 这一边,林夫人看着自家女儿总是在偷偷看着清弦,她也不由地暗地观察起她来,这孩子虽说一直生活在商贾之家,可这一举手一投足,一看便知家教甚好,她总算是明白周今墨为何一再的拒绝若月了,只是为何周老夫人一直不同意呢?虽说自家女儿是好,可是这清弦也实在是个不错的姑娘。 +++++++++++++++++++++++++++++++++++++++++++++++++ 今天实在是没时间码字,对不住各位了,只能更一章~~~~~~~~~ ------------ 第十章 姐妹 清弦把林夫人送出了海棠春坞,直到那一盏灯笼黑色里,她才返身回了自己的厢房,红包正在里屋收拾着行李,花厅里那一老一少两个下人,呆呆的站在一旁等着她。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对于红包跟着她进府,林夫人只是略呆了一呆,也没说什么,然后领着她们来了住处,把另外两个下人也交给她。 看着对面的两人,低着头盯着脚尖那一块儿地,指尖紧紧地绞在一块儿,心里却有了疑问,这京城里大户人家的下人,什么世面没见过?想当初她替状元府请人时,可遇到过不少精明能干的人。 “吴妈?小玉?” 小姐。”这话是吴妈回的,只是回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抬一下,而那小玉只是点点头,指尖儿绞得更紧了。 暗想了想,“我这院子里没其他规矩,只有一条,安静就好,你们先帮红包去收拾行李吧。”她实在不太习惯有人伺候,可现在不比从前了,什么都得习惯。 这三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哪怕是随她进府的红包,她也不过是小时见过几次,其实她是想要回绝的,可是既然林将军都同意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独自一人在花厅里默了会神,红包窜了出来,“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我让吴妈去打些水,给您梳洗一下。” 清弦没有说话,任由她在那里指挥着另外的人,这丫头到是伶俐着,马上就找准了位置,这院子里不多久恐怕会是她的天下了。 林夫人没有来得及替红包准备房间,只能让她随着清弦睡在同一间屋子里,一道屏风隔着,她就睡在外面的小榻上,方便伺候着。夜了,红包悄悄地坐了起来,仔细地听了听屏风里的动静,听这呼吸声小姐恐怕还没睡着,也是,这换了地方,任谁都一时适应不了。 她是李家自小买来的丫头,没爹没娘的,在李家就数二少爷对她最好,这不被大少奶奶赶出来后,只得来京城投奔二少爷。谁知道二少爷,居然让她跟着湛三小姐,虽说那客栈里不方便是大实话,可她深知少爷是想把她打发走,于是怎么都不同意,最后少爷一心急,把实情给溜了出来,原来是湛大少爷怕三小姐在林家被人欺负,这才让她跟着的。 这会儿小姐地心思她能体会得几分。突然来了一个陌生地家。虽说爹是亲生地。其实对她来说还是个陌生人。刚刚晚饭地时候。那夫人啊、二小姐啊。眼珠子在小姐身上打探来打探去地。只怕是在挑着小姐地刺儿呢? 她红包既然来了湛三小姐地身边。自然是为她办事。暗暗为自己打了打气。她又躺了下去。 来林府已经两天了。林清弦除了去前厅请安吃饭。一般就呆在自己院子里。从前每天都有许多事可做。现在一闲下来。还真有些不适应。到是她爹每日都会来院子里。陪她说说话。跟她讲讲往事。 红包话挺多地。叽叽喳喳地。向她报告这两天在府里打听来地事儿。“小姐。原来那吴妈和小玉也是新进府地。难怪一点府里地规矩都不知道。而且啊。像个算盘子似地。拨一下动一下。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听她这么一说。眼睛向院子里地人瞟了瞟。“只要规矩做事就成。” “小姐。成天坐在院子里也挺闷地。咱们到院子外去走一走?”小姐虽然蜗在院子里。她可是已经出去溜过几次了。有好几处景色不错地地方。散散心也是好地。 依了红包之言,林清弦走出了海棠春坞,穿过回廓,绕过花墙,便听到兵器相交的声音,觅着声音看去,亭子前有两人正在对打,那一身红衣不必说便是林若月了,可另一人是谁?本欲看看那人是谁便离开的,不想被眼尖的绿儿看到了。 “绿儿见过大小姐。”绿儿走了过来先行了一礼,然后对着亭子前打斗的人喊了句,“小姐,大小姐来了。” 林若月收了剑,回头看向清弦,那白色的轻衫儿穿在她身上,更显得清秀脱俗,“大姐。”欠身行了一礼。 既然被人看到了,她便大方地走过去,对林若月笑笑,“若月妹妹在练剑吗?” 什么事儿,就找慕峰来练练剑。”林若月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人,“慕峰,这是我大姐清弦。” 大姐?她便是刚刚进府的林家大小姐?慕峰一双鹰眼在她身上扫了一扫,然后爽朗地笑了,“原来是林大小姐,慕峰有礼了。” 这双眼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没想起来,看这人身材挺魁梧 清鸿已经长得挺高大了,这人看起来居然比他还要高 “大姐,外面太晒了,咱们进亭子里说话吧。 ”林若月看她脸上已经有些微汗。 不想与她太过亲近,清弦婉拒,“不了,你们继续练吧,我就是出来走走,这会儿也累了。” “累了,正好去喝杯茶啊。”林若月想着娘说的话,一家人还是要多亲近亲近,于是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进了亭子。 林若月亲自给她斟了杯茶,“大姐回家,我却没能好好的陪陪,若月先给大姐赔罪。” “说什么赔罪啊,让人听了会误会的,请我喝茶好了。”林清弦大方地接过茶杯,轻抿了口。 慕峰坐在一旁看着对面的两位姑娘,这一白一红的衣裳,像是两朵不同的花,看得他眼都直了,林若月像极了他们草原上的姑娘,性子大方爽朗,让他觉得很亲切,但这林清弦却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姑娘,温婉如水,笑起来那深深的酒窝里仿佛含着水。 看清弦并不排斥她,林若月也舒了口气,拉着她起身,“大姐,若月陪你到别处看看。” 正准备离开,突然有下人跑来,“大小姐,二小姐。”打过招呼后,那人对着清弦,“大小姐,周状元来了,老爷请您去前厅。”那说边用余光打量着二小姐,这周状元与二小姐的事情,可是整个府里都传遍了,为何现在老爷是叫大小姐去呢? 周今墨的突然出现,让本来笑呵呵的林若月,脸色顿时变了,牵强地扯了个笑容,“大姐,您快去吧,莫让爹等急了。”心里却在猜测着,周今墨来访的目的。 林清弦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当看到她那有些牵强地笑容时,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说不明道不清的,姐先去了,下次再请若月妹妹带我看看。” 看着林清弦与红包两人慢慢地消失在花墙后,林若月长长地叹了口气,呆呆地坐在石凳上,看着远处的天空,连身边还坐着一人都忘记了。 周今墨此番来只怕是向爹提亲的吧,说不定过些日子,她就得叫他姐夫了呢?明明是早已经和自己说好了,以后就当他是自己的姐夫,不再做他想,可是,一听到他的名字,她还是会觉得心里发慌。 林镇海一边喝着茶,一边偷偷看着眼前的男子,今天是他请周今墨过来的,是想和他好好谈谈清弦与他的亲事,只是他心里也很愁,两个女儿都相中了他,这叫他如何办才好? “林将军,清弦姑娘可是回了林府?”周今墨今早去了客栈,这才知道清弦姑娘已经回了林府,正想着来看看,这林将军便差人来请了。 来了。”林镇海放下手中的茶盅,“老夫也不啰嗦了,就直说了,老夫知你与清弦有誓约,只是现在提这门亲事,有些不太方便,你也知清弦刚刚回家,老夫就想着,让她多在家里呆些日子,太快将她嫁出去,实在是舍不得。”女儿如今可是还没原谅他,若是太快嫁了出去,只怕就更难原谅他了。 周今墨细想了想,将军的话有道理,这亲事还是以后再提吧,“一切听从将军的吩咐。” “你放心,老夫也不会留她太久的。”看周今墨能理解自己,他也松了口气,至于若月,自己再去开导开导,过些日子也就淡了。 门外有人传话,说是大小姐来了,不一会儿,林清弦迈着轻盈地步子,缓缓走了进来,先是给林将军行了一礼,然后对周今墨笑了笑。 “清弦来了,坐这边来,周状元很关心你,怕你在家里住不惯。”林镇海宠爱地向她伸过手,清弦稍怔了一下,浅笑着走了过去,坐在了他身旁。 林镇海尴尬地收回了手,讪笑道,“清弦你帮爹招待一下周状元,爹找鹏有事谈,周状元,等会儿留下来一道用了饭再回去。” 留下来用饭,势必会见到林若月,还是算了吧,他一想起林若月那淡淡幽怨的眼神,就觉得不自在,“下官先谢过将军,不过家母有命,还是下次再来打扰吧。” 也不勉强,起身离开,临离开前忍不住再看了女儿一眼,心里安慰自己,也许女儿还不习惯吧,毕竟才相认没多久。 ++++++++++++++++++++++++++++++ 眼看着月末了,粉红一张都无,海棠心里那个苦啊~~~~~~~~ ------------ 第十一章 姐夫? 荡荡的前厅里,剩下林清弦和周今墨,外带一直好奇tt\7墨的红包,这人是谁?为何老爷会让小姐和他独处呢? “清弦姑娘,在林府住得可习惯?”周今墨觉着奇怪,这一直站在清弦姑娘身边的小丫头,一双眼直溜溜地在他身上打转,仿佛想要把他看穿,这神情不由地让他想起了另一个小丫头。 林清弦看他这般急急地跑来看望自己,心中一宽,他还是很关心自己的,“还好,多谢今墨公子关心,他们都待我很好。” 两人说了些闲话,林清弦心里很着急,如今她已经进了林家,不知他和周老夫人商量好了没有,为何不见他提与自己的事情呢?莫非他已经忘记了两人的承诺?这念头一出,又马上被她自己给否定了,不会的,今墨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她爹如今宠得她紧,若是他向她爹提亲,她爹是一定会允的,可他到底是提了还是没提啊?几次话都已经到了嘴边,最后还是被她给咽了下去,自己实在又不好意思问,就这么陪着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着。 周今墨赶在天黑之前,告辞离开,正欲跨出林家大门,一个小丫头一闪就闪到了他面前,两条小辫子在他眼前晃悠着,“周状元,就回去啊?怎么不用过饭才走呢?” 绿儿这丫头突然跳在自己眼前,让他吓了一跳,不由地退了一步,“绿儿姑娘,在下正要赶回家吃饭。” “这样啊,唉,我家小姐这些日子无聊学了首诗,可中间有一句看不明白,本想向状元讨教的,既然状元要赶回家那就算了吧。”绿儿看了眼周今墨,这口中虽是这般说,脚下却没有退开半分。 林小姐学诗?周今墨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话,林若月一直爱舞枪弄棒的,都没见她安静的时候,何时也学着读诗了? “周状元,这回家吃饭也不急着这一会儿,要不你给小姐去讲解一番?这费不着状元多少功夫的。”绿儿打定了主意,要替小姐把周今墨拉去见上一面。 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回绝的话,心里也正好奇这林若月学的是什么诗,“嗯,绿儿姑娘说得是,还请绿儿姑娘带路。” 绿儿心喜地领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了林家地小花园。这里一般少有人来。而小姐却喜欢呆在这里练剑。这会儿正在花园地小亭子里发呆呢。 “小姐。小姐。周状元来了。” 林若月正在发着呆呢。突然听到绿儿这么一说。腾地站了起来。不过马上又坐了下来。周今墨这会儿正在陪着大姐呢。怎么会来。定是这丫头唬她地。 绿儿跳到她面前。拽了拽她地衣角。“小姐。发什么愣呢?状元在亭外站着呢。” 正想骂这丫头唬她。却发现亭外站着地身影。立马跳了起来。傻傻地看着他。看着他站在自己面前。这心里头有千言万语。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小姐。您早上不是说。新学地那首诗有不少不懂地地方吗?绿儿便帮您把状元给请来了。”绿儿边说边向她挤眉弄眼地。 看来是这丫头把他骗来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口中却不得不接着说,“周今墨,你来了。” 周今墨看着眼前这日渐消瘦的人,心里也满不是滋味,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意,只是自己已经失去接受的资格,压下心头的失落,轻轻应了声。 绿儿左看看右看看,心里那个急啊,她好不容易把人给拉来了,小姐却一句话都不说,“周状元,您先坐,绿儿就去替小姐拿诗稿来。”然后把亭子留给了他们俩。 两人坐定后,林若月在心里叹息着,“你是来看姐姐的吗?” 她的声音很轻,让他觉得与她平日完全不同,“其实也不是,将军找我有事商量。”这样也不算是说谎吧。 “哦。”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林若月想了很久,突然冒出了一句,“是不是过些日子,我就该叫你姐夫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怎么把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 “啊?”周今墨被这突然的问话给吓住了,林若月叫他姐夫?如果自己与清弦姑娘的婚事订了下来,这姐夫是没错了,可是一想着林若月要叫他姐夫,这心里完全找不出一丝欣喜的意味,“还、还没。 原来还没啊,林若月虽觉得奇怪,可心里也不由地松了口气,起码现在不用叫他姐夫。 周今墨看两人突然没了话题,想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于是随意问了句,“林小姐近日学了什么诗?” 她哪学了什么诗啊?这个该死的绿儿,找什么理由不好,居然找个这样的理由,“我,其实是绿儿骗你的。” ,便把真相说了出来。 这下轮到周今墨有些不明了,绿儿这丫头为什么要骗他呢?难道林小姐并不是要找自己? “你生气了?”林若月看他皱着眉,轻咬着唇,紧张得像是在等着他宣判一般。 轻摇摇头,他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明白罢了。 “许久没见着老夫人了,她还好吗?”林若月稍稍放了些心,便转了话题。 这些日子,他娘心情不好,他也不知是为何,可能是因为上次生病之后,一时还没复原吧,“谢谢林小姐关心,我娘她很好,就是有些不适应京城的气候。” “让我娘去给她老人家看看吧,喝几付药,便好了。” 让将军夫人给他娘看病,实在是有些难为情,“不用了,我已经请了大夫给娘亲看过了。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林府里陆续挂起了灯笼,周今墨知道不能再这样坐下去了,两人没话可说,就这样各自低头,这气氛就像是有片乌云压在头顶,怎么也挥不开。 “林小姐,若是没别的事,小生先行告退,改日再来叙话。”周今墨起了身,打算回家。 改日,改日只怕她就要叫他姐夫了吧,如今一想到这点,心就会很痛,“我送送你。” 把他送到了门口,看着他上了车,林若月很想拉着他,只想问一句,他心里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可她一个大姑娘家,要如何能把这话问出口,最终也只能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任由他离开。 长叹着转了身,看到绿儿那丫头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我不去前厅了,你和我娘去说一声。”这会儿吃什么都吃不下了,更何况大姐也在,看着她,便想到将来要叫周今墨姐夫,实在是有些难受。 前院的灯笼慢慢挂了起来,从一处门洞里转出了两人,定定地看着林若月消失的方向。 “小姐,他不是说回去了吗?”红包一个没忍住,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这状元爷不是说回家吗?为何又和二小姐一道? 她其实也想知道,刚刚送走了今墨公子,她带着红包一道在府里各处走走,不想转到这门房处,便看到若月送他出来,惊得他赶紧拉着红包躲在了门洞后面。 “也许是有事情吧,咱们去吃饭吧。”林清弦不再说话,转身向前厅走来。 周今墨回到家里,他娘已经在偏厅里等着他,桌面上摆着饭菜,“怎么才回啊?这天都已经黑了。” “我刚刚去将军府了。” 将军府?周老夫人眼睛一亮,莫不是去见林若月了?“是吗?若月那丫头好长时间没见着了,还真是想她。”说起来,这湛清弦也很久没来府里,前些日子,儿子还时不时把她叫来陪自己,这会儿怎么不见了人影。 “嗯,她还问起您呢,娘,快些吃饭吧,都凉了。” 这餐饭吃得,老夫人心情好,这胃口就好,居然还添了饭,饭后拉着儿子老问去将军府干什么啊?问得他的心都乱了。 “娘,其实有件事儿,一直没和您说,前些日子,林将军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大女儿。”周今墨决定把清弦姑娘的事儿向她说明。 “哦,是吗?”周老夫人心想着,这事儿与儿子有什么关系?“这是好事儿啊,赶明儿我让管家送些礼过去,当是祝贺林将军吧。” 周今墨允了,看了她一眼,接着说,“其实,清弦姑娘就是林将军失散的女儿。” 湛清弦?周老夫人顿时瞪大了眼,微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的许多疑团全都解了开,原来是这样啊,所以林夫人才会说,“两女共事一夫的事不要再提。”原来是这样啊,不由地轻笑出声来,还真没想到啊,这湛清弦原来是林家的女儿,如今想让林若月嫁入周家,看来是没可能了。 “娘?”看她一时惊讶,一时轻笑的样子,吓得周今墨赶紧冲上前,轻轻晃了晃娘亲的身子。 周老夫人轻轻一笑,吸了口气,看着儿子,“今天是去见清弦姑娘啦?”看儿子点头称是,替我恭喜她。儿子啊,我累了,扶我回房吧。” 周今墨本来还想和娘亲说,过些日子请她去林家提亲的,可看她这般模样,便也隐了声,以后再说吧,来日方长。 +++++++++++++++++++++++++++++++++ 求粉红啊~有的亲给一张吧,海棠不想交白卷啊~~~~~~~~ ------------ 第十二章 父女 包一边替林清弦梳头,一边发出长长的叹气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怎么了?”林清弦从镜子里瞅了眼后面的人儿,随便数了数,这丫头就已经叹了好几声了。 看她问自己,红包干脆把梳子往镜台上一放,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认真地看着她,“小姐,您老实告诉我,昨天是不是又没睡好?” 林清弦抬眼看了看镜子,难道有这么明显吗?是不是眼睛红了? “别看了,我每晚都想等着您睡着了再睡,可每次我都没等到,最后自己先睡着了。”虽然她没有守在一旁,可同一间屋子里,小姐睡没睡着,她还是知道的,她一直想问,可就是不敢问,这小姐可不是二少爷,什么都能说的,可是二少爷可是说了,让她好好照顾她,这算不算是没照顾好呢? 原来是这样,看她一眼怜惜的目光,清弦睫毛轻颤了颤,她是睡不着,自从进了林府,她就总是辗转反侧地,一直到天明的那会儿才能安睡。嘴角轻轻动了动,想给个安慰的笑,却发现脸颊好像给僵住了般,只得拍了拍她的手,“那你以后就先睡好了。” 红包可不准备放过她,既然小姐问了,这话就得说个痛快,“老爷来问您,您总说睡得好、吃得好,可我都观察好几次了,您好多菜连碰都不碰,是不是吃不习惯?” 是吧,她不喜欢吃羊肉,觉得那股膻味难闻,可林家每餐都会有羊肉,虽说是变着法子在做,可她总也适应不了,“我没那么娇贵,从前在客栈,也是有什么吃什么的。”躲开红包探究的眼光,轻轻垂下了眼睑。 “要不这样,小姐您告诉我想吃什么,我去让厨房给您做?”红包觉得林家不重视小姐,要不早派人来问小姐喜欢吃什么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随便吧。”其实她并不是太在乎,现在让她心烦的事,可不是这个,昨天晚上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林若月送周今墨的场景。 那日看到周今墨与林若月一起后,林若月没去前厅吃晚饭,到是从那天晚上起,林家的饭桌上多了两人。 看到慕卓达脸上地刀疤。林清弦总算是想起了他们父子俩。原来是当天在客栈见到地两人。没想到他们会住在林家。虽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可看爹与他地谈话。便知两人关系菲浅。 也不知是林家太小。还是怎么地。只要她出门。总会遇到慕峰。这人话挺多地。像昨天下午。拉着她说了一下午地塞外草原。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地。可是听多了。还真是无趣。可偏生这人没一点眼力。连人家厌烦了。也察觉不出。 主仆两人去前厅用早餐。不想前厅里除了慕峰。其他地人都不在。难道是她来晚了吗? 问过一旁站着地丫鬟。原来大家都有事出门了。家里现在只剩下她一人。林清弦与那慕峰打过了招呼。便喝起粥来。这才喝了几口。便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她。抬头一看。对面地人正低着头专心地喝着粥。这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林大小姐。今日可有空闲?”才放下碗。就听到这么一句。 空闲?大把大把地呢。如今她可是一大闲人。虽是如此。她还是没回答他。只是带着询问地意味看着他。 “慕峰来东凌已有月余,却从来没出去看过,想请大小姐带我出去逛逛。”这话虽不假,可也是为了隐藏他们的身份。 逛?她是很空闲,可让她和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出游,她可不太愿意,“慕公子还是去找若月妹妹吧,我对这京城并不熟悉。” 慕峰正欲再说什么,她已经离席而去,只能冲着这轻盈的背影叹气。 虽然拒绝了慕峰,可她实在是呆着没意思了,客栈现在是不能去了,那湛清鸿只怕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要不也出去走走吧。 林清弦带着红包,刚刚才走到院门外,远远地林镇海朝她院子行来,唤了她一声,“囡囡?” 停住了脚步,林镇海一身戎装,跨着大步走了过来,“这是上哪儿去?”听夫人说,女儿总是呆在家里,虽说会在府里各处走走,却总是独自一人。 “想出府去街上走走。”林清弦已经学会了对他淡淡地微笑,不管怎么说,这人是她爹,也是林府里最关心自己的人。 虽说像若月那样,成天在外野自然是不像个女儿家样子,可是清弦太安静了,有时候家里根本就感觉不出多了一人,这般子安静法,让他不由地心疼着,也许是自己关心得不够吧,“好啊,我陪你一起吧。” “您不用去军营?”看他这一身衣服,还以为要出门呢? 要去校场的,临时起兴过来看看她,“没事,我刚刚tt还没换衣服,要不你等我一下?”看林清弦没有异议,林镇海急急地跑回自己的院子,换了身衣服出来。 红包看老爷挺在意小姐的,心里头特高兴,不管是哪一家,这老爷总是最大的,只要他心疼小姐,一切都好说,只是小姐这性子也太冷了些,“小姐,红包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其实她知道这丫头想说什么,只是不点破。 “您看那二小姐,看到老爷便倚了上去,哄得老爷一脸的笑,您怎么就这么冷淡呢?”其实她也一时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觉得要是小姐乐意,老爷是什么都愿意给她。 林清弦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她说的自己都明白,可就是每每一看到他,就想起那些年在外流浪的日子,就会想起那下落不明的娘亲,就会想起自己不得不寄人篱下的生活。 林镇海带着两丫头和亲卫,换了身普通的长褂子,心里寻思着要带女儿去哪里,“红乐坊好不好?” 红乐坊?好吧,反正只是打发时间而已,于是轻点了点头。 红乐坊是天城里最热闹的市集,人多自是不用说,单是这两边的小摊上,吃的、用的、玩的,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红包也是个好热闹的丫头,一直拉着她这边瞅瞅,那边瞧瞧的,林镇海和亲卫两人则忙着替她们分开人群。林清弦被一边小摊上的首饰给吸引住了,这些首饰虽说不怎么精致,可样式不错,放下一个簪子又拿起了另一个簪子,心中在衡量着哪一个更好看。 “老板,把这两个簪子替我包起来。”林镇海平时可没到过这地方,以为女儿是担心钱的问题,这才犹豫不决的。 “不用!”林清弦急急地挡下了他递钱的手,“我们再去别家看看吧。”其实她并不是太喜欢,不过是看着样式新鲜,多瞧了两眼。 林镇海乐呵呵地绕过她的手,从老板手中拿了簪子,“喜欢就买下来吧。” 走了半条街,林清弦就已经没了逛街的乐趣了,只要她多看了几眼,她爹就急着把钱给了人家,就这一会儿红包已经腾不出手来了。 “囡囡,前面有家茶楼,爹渴了,咱们上去喝一杯?”生怕女儿说不用,直接拉着她上了楼。 临窗的小雅间里,伙计殷勤地上了茶,亲卫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雅间的门开了关,关了开,伙计进进出出走了好几趟,一张桌子已经全都摆满了点心,“囡囡,爹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先各样的都尝尝,听说这店儿的糕点挺不错的,若月啊最喜欢来了,总是带这里的糕点回家。” 林清弦轻笑了笑,端起了茶盅小抿了口,心思早已经不知飘向了哪里。 “你尝尝啊。”看女儿不动手,林镇海亲自夹了块如意桂花糕放在她碟子里。 桂花糕?太甜了,她不喜欢,反倒是那松饼她喜欢,清清淡淡地,适合她的口味,看着眼前的碟子,她还是夹起来尝了一口,忍着腻味儿点点头。 “不错吧?”林将军看她喜欢,越发地勤快了,不一会儿,小碟子已经被填满了。 喝了口茶,对他摇摇头,“够了,我早上吃多了些,这会儿还饱着呢。” 两人闲聊着,林清弦心不在焉地答着他的问话,无非便是在家里习惯不习惯,若是不习惯便和他说,若是缺了什么,就去和夫人说;若月像个男孩子,让她有时间多教教她女红什么的;鲲鹏性子随和,闲时可以去和他聊聊,一边督促下他的功课什么的。 她轻声应着,余光却已经了飘向了楼下的街道,那边有个卖松糕的,排着好长的队,想来味道不错,等会儿下去可得试试,上次在康宁还是偷吃了湛清鸿的。 想到湛清鸿,不由地撅起了嘴儿,其实她很想回停云客栈看一看,可是那日那一巴掌打得她可痛了,可不能轻易的原谅他。 眼睛随意一瞟,突然街角有一袭红衫映入她眼帘,不由地微微探头多看了一眼,果然是她,眼光自然地跟随着她的身影,只见她也进了这间茶楼,心里叹了一声气,看来这次的出行,不是一时兴起啊。 ++++++++++++++++++++++++++++++++++ 海棠谢谢给粉红的亲,同样也谢谢每日给我推荐票的亲,这些日子单位上的事儿很多,所以更新总是很晚才来,亲们莫怪啊,一起么一个~ ------------ 第十三章 偷听 清弦坐了许久,也不见林若月上来,偷眼看了看坐在,还在兴致勃勃的说着林家的那些人,难道这只是巧合?自顾自地笑了笑,看来是她多心了,他今天是特地来陪自己的。 看他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林清弦自是不能说什么,只能端着眼前的茶,慢慢地喝着,身后的红包还真是勤快,这会儿已经帮她斟了好几次了。 几杯茶下肚,她有些坐不住了,微红着脸出了声,“您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也不管他懂不懂,拉着红包出了门。 林镇海看着她急冲冲地出了雅间,半晌没回过神来,直到亲卫轻咳了声,他才拍了拍脑门子,真是糊涂了。 解决了内急,带着红包再次上了楼,临上楼前,她特意瞟了眼楼下,大堂里人都已经坐满了,可偏偏没见着那一抹红色,许是她看错了吧。 林镇海等了许久,女儿还没进来,不由地担心她找不到地方,打开门正欲去找,却看到红包扶着女儿缓缓走了过来。 “囡囡,”林镇海高兴地喊了声,本想再说什么,可看着越来越近的人,他一时慌了手脚,女儿脸色惨白,鼻尖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脚步虚浮,全靠红包扶着,才能走回雅间,“不舒服吗?” 没有回答他,只是轻摇了摇手,撑着桌边慢慢坐了下来。 “红包,怎么回事?”林镇海虎眼一瞪,瞪向了正替清弦抹汗的丫头。 “小姐她”红包正欲向老爷说明,右手突然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痛,打断了她的话说,有人在她的手背上掐了一下,“小姐她刚刚上楼时一脚踏空,差点摔了下去,许是给吓住了。”还好她机灵,随口说了个谎。 “摔啦,伤着哪儿没?”林镇海一急,推开红包,拉起了清弦仔细检查着。 看老爷很关心小姐。红包也压下了心中地不快。急着解释。“老爷是差点摔了。” 确定了女儿没伤着。林镇海吁了口气。“没事就好。林虎。你去街上找顶轿子。咱们先回家。” 坐上轿子。轿帘放下地一刻。林清弦所有地伪装全都消失了。怔怔地看着眼前地轿帘。从怀里摸出青烟玉。指尖在图案上画了一遍又一遍。 回了林府。林镇海亲自送她回了海棠春坞。然后嘱咐红包好生伺候着。这才不舍地离开。女儿这一吓恐怕不轻。等会儿夫人回了。让她替清弦瞧一瞧。 看着老爷离开。红包打发了吴妈她们出去了。关上门。不满地嘟着嘴。“小姐。您刚刚为何不让我说实话。”若是说出来。老爷一定会给小姐做主地。 “从现在起。你把看到地、听到地。全都忘了。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明白吗?”揉着额头。冷声叮嘱着。 红包越发不明白了,明明受了委屈的是小姐,为何还要替人隐瞒,“红包听话便是,不过小姐,红包心里难受。” 难受?红包的心里又怎会有她难受,当她看到周今墨与林若月坐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像是被刀割一般。 随后,林若月问的那些话,周今墨回答的话,每一句都深深地刻在心头,让她连喘气地力气都没有。 红包看她脸色更加难看,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扶着她躺在了榻上,“小姐,好好休息吧,红包明白了。” 门“吱呀”一声给关上了,清弦睁开了一直微闭的眼。 “周今墨,你能不能坦白地告诉我,你心里,心里就真的只有姐姐吗?”这是林若月的问话,当她听到的时候,却觉得这好像也是自己的疑惑,好像也是自己想问他的问题,却一直没有勇气问出来。 可惜周今墨的回答,不单是林若月不满意,连清弦自己都不满意。 “君子无信不立,既然当初已经立下誓约,我又怎么能再做他想?” 他到底是因为誓约而不做他想,还是因为心中只有她而不做他想呢?林清弦不是不知道若月对他的心思,只是一直相信周今墨是坦荡君子,若是心中已经有了一人,自是不会再对其他女子再有其他的想法,那怕是周老夫人不喜欢她,她也只是担心自己的身世配不上周家。 “若是没有当初的誓约,你会如何做?”林若月咄咄逼人地问题,掐住了清弦的呼吸。 不知道。”这便是周今墨的回答,却让清弦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她应该庆幸吗?当初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遇到他?她一直以来的努力,却只换来他一句不知道。不知道如何选择?是因为心里还有林若月吗? 林若月的声音有些微颤,仿佛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连站在窗外的清弦都听得清楚,虽说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她却能体会到她此时的想法,“心长在你的身体里,你会不知道?” 周今墨喃喃地回答, 姑娘善解人意、温柔娴淑,是个难得的好女子。”t清弦甚至能想像得出,他正低着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善解人意?温柔娴淑?若是平时听到这样的评价,她是会很开心的,可是此时此刻,却开心不起来。 “更何况她待我恩重如山,今墨实在是不能有负于她。 ”后面这一句更是让她有如五雷轰顶,原来还是因为一个当初他那誓言坦坦的话,她可是一直都不曾忘记过,“我不是为了报恩,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要相信我,你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女子。”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其实她都没有再听下去,靠在红包身上,让红包把自己带回了雅间。 红包想为自己报不平,可是她却不想让爹知道,知道又如何?怎么处理呢?林若月是他的掌上明珠,从她在家的言行便知,而她不过是突然**这家的人,就算爹现在对她满怀负疚,也抵不上那十多年的相处啊。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自然地弯了弯,只是那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也是她糊涂了,这回到林家都好几天了,今墨公子却从来没有提过他们的亲事,单从这一点她应该有所察觉的。 可就算察觉了又能如何呢?总不能让她涎着脸去求亲吧?她一个大姑娘家,若是传了出去,让人怎么看她。 一听说林清弦病了,林夫人便跟着林镇海赶来了,细细地把了脉后,柔柔地拍了拍她的手,回头安抚着她的夫君,“清弦只怕是受了些惊吓,夫君无须担心,休息一晚便好。” 两人走了之后,鲲鹏也过来慰问了一番,一直到天黑撑灯的时候,林若月来了,红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把她领了进去。 红包退出门便听到绿儿发出地啧啧声,瘪着张嘴,眼里全是轻蔑之色,一双眼在花厅的桌上扫来扫去,桌上摆放着下午买的一些东西,红包也知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可是老爷见小姐喜欢,便都搜罗了回来,怎么也轮不到这小丫头来评头论足。 儿姑娘,看什么呢?”红包打定了主意,要给她点颜色,这二小姐她不能怎么样,一个小丫头她还是收拾得了的,怎么说她也是大小姐带回来的,可不是她林家的人。 家里突然多出一位大小姐也就罢了,偏生这小姐还带回来一人,一看便知是没见过啥世面的小丫头片子,她可不放在眼里,“没看什么啊,这里有什么东西好看啊?” 吗?我看看。”红包一乐,挑起桌上的簪子拿在指尖摇了摇,“这东西还不错嘛。” 不错?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莫说她家小姐不用,连她都不屑看上一眼,“这东西也就是那些普通人家的姑娘喜欢,这京城里的小姐谁会稀罕。” “哎呀,老爷可真是糊涂啊,这一番心思只怕是白费了。” 关老爷什么事,这丫头说话可一点都不着边,绿儿翻了翻眼,不理她。 红包可不管她理不理,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老爷今儿高兴,特意买回这一大堆东西,说是赏给府里的丫头下人,可是人人都有份的哦,只可惜啊,有些人是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命,看不上呢?” 绿儿的脸白了一白,想不到是老爷买的,可这红包说的话忒难听了,什么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命,这嘴也管不住了,“是啊,总比那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好,出去走动走动就病了,敢情是这好日子过不惯吗?” 红包眼睛只瞟着那扇关着的门,她深信,这些说话早已经传进了里面,门依她所愿,“吱呀”一声打开了,她马上换出一副很愤怒的样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绿儿!你怎么说话的?”林若月出声喝住了她,这丫头再说下去,只怕连自己都保不住她了。 “我家小姐被老爷找回来,可是碍着你了,你这般诅咒她,安的是什么心?”红包唰地一下眼泪就落了下来了,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绿儿被自家小姐一喝,也知说错了话,可她仗着夫人和小姐宠爱,一向在府里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能安什么心?还不知道你们安的是什么心呢?” 林若月急得直跳脚,这丫头片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大姐回家,爹有多高兴,全家都看在眼里,她这不是在找死吗?心里这般想,这手下也无了轻重,一甩手拍了她一耳光,“还不闭嘴!” ++++++++++++++++++++++++++++++++++++++++++ 今日虽是更得早些,可晚上海棠要出门,只怕是来不及了两更了~~~~~~~~~~~~~~~ ------------ 第十四章 绿肥红瘦? 儿傻傻地看着她家小姐,这些年来,不管她做错了什)|骂都没骂过她,更不要说打了,可这脸上的疼痛却是真的,一点都不含糊。 “还不快给大姐道歉!”林若月紧紧握着拳头,止住心痛,却不得不厉声喝着绿儿,这一会儿,林清弦已经出了里屋,正由一脸泪水的红包扶着,本来就苍白的脸,更是没了一分血色。 绿儿忍着一直在眼睛里转动的眼泪,跪在了林清弦面前,“大小姐开恩,绿儿知错了。” “大姐,绿儿不会说话,还请大姐看在若月的份上,不要与她计较。”林若月心里觉得委屈啊,可是自家的丫头说错话,她不得不站出来求她。 林清弦轻轻抬了抬手,“都算了,都散了吧。”说完示意红包把她给扶了进去。 林若月的巴掌最终还是救了绿儿,这事传到林镇海耳朵里的时候,他只是狠狠地大骂了绿儿一顿,而夫人虽是不舍得罚绿儿,可这事闹太大了,若不好好惩治一番,只怕府里的人还会看轻了林清弦,只得罚月银加禁足一月,私下里也警告了她,若是再乱嚼舌,便让人送她回草原。 红包可高兴了,其实这一招她是向李家大少奶奶学的,当初便是让丫头引得她说错话,最后把她给赶了出来,用来对付绿儿,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京城里的丫头又怎么样,还不是输在了她这乡下来的丫头手里。 过了几日,红包还在得意着,可林清弦却一直愁眉不展着,这件事,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林若月那一巴掌,自然是让府里的人都认清了形势,不会为难她,也不敢为难她,可私下里她们说得只会更难听。 果不然,消停了几天,红包便气鼓鼓地进了院子,清弦手中拿着本杂记,有事搁在心头上,她不想出门,只得借着身子不舒服的由头,躲在院子里看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看小姐不过是轻抬了眼,扫了她一下,红包实在是憋不住了,“小姐,您成天躲在院子里,也不出去看看,现在那些人说得多难听啊?” “说什么?”不能说她不介意,毕竟这里是林家。 “还不就是说。小姐抢了二小姐地夫君呗。我呸。一个状元而已。若是老爷愿意。小姐就是嫁给皇子也不成问题。犯得着去抢二小姐地夫君吗?”红包虽不了解其实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依那天周状元和二小姐所说。理应是小姐先认识地周状元。并与他有了誓约。 看来在林家人地眼里。周今墨便是若月地乘龙快婿。虽说当时周今墨向她解释过为什么住在林家。可如今看来。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亏她还这么相信他。 他与林若月相处了好几个月。所发生地事情。自不是她能了解地。可有一点她明白。若非她是林家地女儿。只怕这会儿林若月与周今墨已经成其好事了。 正欲警告红包不要去掺和这些事非。吴妈走了进来。说是夫人来了。 自从病了后。这林夫人来得是勤了些。每日少不得要来一趟。替她把把脉。嘘寒问暖地。让林清弦觉得很不自在。却也不会回绝。毕竟人家是一番好意。 “夫人。清弦地病已经大好。您也不必每日来诊脉。”看夫人已经收了手。她便婉言道。 林夫人是个大夫,有病没病,一把脉便已知了,这大小姐身子好着呢,不过是不想出门的借口而已,“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清弦,有时间多出去走走,对身体有好处的,像若月一年都难得让我把次脉。” “是清弦让夫人费心了。”看来她已经知道自己装病的原因。 “一家人,说不得什么费心不费心,我也知你心里的苦处,孤身一人来到这里,这人生地不熟的,其实我当初来天的时候便是这样。”府里的人怎么说,她都已经知道了,可这一时却平息不下来,只能来这里做工作。 林清弦岂会不知她的意思,“夫人切莫这么说。” 林夫人轻轻笑着摇头,“咱们府里人多嘴杂,时常不明真相地到处乱传话,我已经吩咐管家严查了。 可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啊,这唇儿和齿儿也有磕磕碰碰的时候,你说是不是呢?” 红包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呢,这是说到重点了吧,让小姐莫生气,也不想想明明是他们在惹她生气。 林清弦嘴角弯了弯,轻眨了眨眼,当是认同她的说法。 “老爷忙,而我又时常在医馆,这府里的事都是管家在看着,总有没顾着的事儿,清弦切莫客气,尽管和我说。”林夫人心中稍一宽,看来她挺明理的。 陪着林清弦送走了夫人,红包一边走一边嘟着嘴,嘴里碎碎地念叨着,“府里的人乱传话,她不去禁他们的 然跑来咱们这里堵咱们的嘴。” 轻轻勾起一抹淡笑,没错,林夫人就是来堵她们的嘴的,可她却找不到理由说不,在林家人眼里,这个夫人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所有关于她的事情,大都亲力亲为,可看在清弦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看似亲近,实则疏远,便是她对林夫人的评价。 “红包,不管府里的人说什么,你听着便好了,别去掺合。”不得不对红包出言警告,那日她整了绿儿一下,已经犯了府里人的众怒,绿儿那丫头定会想法子找回面子的。 小姐担心的,红包都懂,她自会小心,虽然她是大小姐带回来的人,林府不能把她怎么样,可也不能让他们抓了自己的把柄,让小姐陷入两难的境地。 可惜一切都不如林夫人的意,府里那些人并没有熄了声,而是把谣言越传越烈,说什么老爷本欲把二小姐许配给周状元,可是大小姐见过周状元后,起了心,硬是缠着老爷把这婚事给换了,甚至有人在说,大小姐的娘亲原本是青楼女子,其实大小姐根本就是老爷在外面的私生女。 零零总总的,这些话最终传到了林镇海的耳朵里。 林夫人也很无奈,虽说她是林夫人,可毕竟与京城那些贵夫人不同,她是个大夫,要医人治病,家中这些琐事,她向来是不过问的,自家管家很得力,她也懒得操这份心。 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管家,更不是她能控制的,府里出现了这般难听的传言,若是传了出去,丢的是老爷的面子,毁的是大小姐的清誉。 林镇海很震怒,扫过眼前这一大片下人,浑身散发着的寒意,让整个前厅里的温度骤降,让人不寒而栗,“为什么叫你们来,老夫知你们全都知道,这几天,咱们这将军府可热闹了,可这热闹老夫却从没听你们提及过,还得由外人来告诉,有谁可以跟老夫说说?嗯?” 底下的人全都不敢说话,偷偷交换着眼神,他们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私下传传,不想居然有人给说了出去,现在还有谁敢站出来说啊。 “你过来,”林镇海随意点了一个人,让他上前,“你说说看,清弦是不是我的私生女?” 那人吓得面如土色,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又指了另一人,“你告诉老夫,清弦是不是抢了若月的夫君?”这话一出,坐在前厅里的林若月脸色巨变,没想到爹居然会当面挑明。 “不说是吗?平时不是说得挺火热的吗?别以为真是法不责众,管家,去把他们的契约拿来,全都给我赶出去!” 前厅里一阵哗然,有胆小的人已经吓得哭出了声来,“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讨饶声此起彼伏。 “夫君,这、这可使不得。”林夫人傻了眼,从来不知道夫君发怒后,居然会是这般的情形,她已经事先衡量过了,这事儿牵扯的人多,夫君顶多是找一两个嚼得厉害的出来罚一罚,不想居然会全数赶出去。 不止是林夫人在替他们求情,连林若月姐弟俩也齐声求情。可坐在一旁的林清弦端着个茶盅,眼观鼻地坐着,仿佛这些事情全都与她无关。 可真与她无关吗?传的是她的谣言,毁的是她的清誉,如今老爷可是在为她出气,“清弦,我知,这事儿是我处理不当,若我能早些制止,事情不会发展到这地步,你若怨就怨我吧。”林夫人急得不行,这府里的下人若是全数给赶了出去,那可就成了大事,只怕全京城都会知道的。 林清弦轻轻抬起眼,看了林夫人一眼,又看了林若月姐弟俩一眼,最后定格在她爹脸上,“是不是您的私生女?是不是抢了若月的夫君?这些事情的真相总是摆在那里,不是靠几个人传来传去,就给传得不见了。明事理的人,不管谣言如何多,都不会理睬,不明事理的人,就算真相摆在眼前,他也会视而不见,您又何必去计较呢?” “清弦。”林镇海从来没想过,女儿对待这件事会这般平静,让他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清弦姐姐说得好。”鹏站了起来,一脸崇拜地看着她,“谣言止于智者,爹,何必在意那么多,咱们自家人知道就好。” 仅仅是一句话,便让这件风波给平息了,林若月偷偷地看了眼依旧平静地坐在那里的人,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何周今墨会对姐姐念念不忘了。 ++++++++++++++++++++++++++++++++++++++ 一章码完,争取晚上再来一章,亲们莫忘记替海棠投票哦~~~~~~~~~ ------------ 第十五章 风雨欲来 清弦的大度除了让林镇海很震惊,更多的是宽慰闺秀的风范嘛,面对谣言处乱不惊,平静如水,单单是那一句话,足足让他乐呵了两天。虽说女儿不是自己教出来的,可这般子的识大体,让他脸上增了不少光。 可乐呵过后,他又成天拧着个眉,清弦不计较,可他不能让她委屈啊,那些谣言被不明真相的人知道了,还不知会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呢,看来是时候给她正名了。 “夫人,下月是你的生辰,咱们家好久没有请人一起来热闹了,办几桌吧。”打定了主意,林镇海便风风火火起来,一回家,就和夫人打着商量。 林夫人觉得奇怪,林家虽说是京城大家,可他夫君却厌烦那一套官场上的送礼之类的事情,家中还不曾办过谁的生日,平日也里是自家关起门在一起吃吃喝喝,“又不是什么整生,办什么办啊?说出去让人笑话的。” “我林镇海请亲朋好友来聚聚,谁敢笑话!”脸上的胡须和眉毛全都竖了起来,“夫人这些年,为了家里的事操劳,办上几桌也是应该的嘛,再说了,咱们也不请多了人,就几桌,请请平时相熟的那些人就行。还有那慕卓达父子住在咱们家,咱们都不曾好好款待过,借这个机会大家热闹热闹吧。”皇上心中已经有了计划,慕家父子的身份也不用再隐瞒了。 听他这么一说,林夫人本来没有皱纹的脸上,到是笑出了几丝细纹,她本不是元配,可入了林家这么些年,服侍夫君,教导儿女,谁不夸她贤惠啊,现如今得了夫君肯定,本来前些日子的不舒坦,全都扫在了脑后。 林家上上下下,全都忙碌了起来,请厨子、请戏班,别说管家,就连那些个小丫头们都忙着打扫卫生,那日老爷可是说了,以后如果有人再乱嚼舌根,直接赶出去,现如今根本没人敢聚在一起说闲话,生怕被人知道了,没了这份工,这活啊干起来飞快。 这夏天眼看着就要过去了,立秋过后,除了中午太阳大一些,这早晚还是挺凉爽的,林夫人坐在花厅里等着老爷回家,看着面前的大红请柬,这心里像是吃了蜜糖般,甜滋滋的,上一次宴请好友,还是在鲲鹏周岁的时候,也是时候请些亲朋好友来坐坐了,不过夫家也早已经没了亲戚,自家的亲戚全在草原上,虽说这请柬已经让人送了出去,也不知他们赶不赶得及。 “夫人,还没睡?”林镇海一回院子,便看到夫人对着面前的请柬傻笑,他也笑呵呵地拿起来一一看了看。 “夫君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人?” “周状元请了没?”林镇海这两日一直在考虑着,是不是先把清弦的亲事给定了,出嫁不急,亲事可以先定下来。 “当然请了。”不明夫君为何会这样问。这周状元与自家地关系不错。当然得请啊。 得给周老夫人也送张贴子去。还有湛家。他家夫人把清弦教得这么好。理当要好好谢谢。对了还有柳家也记得送一张去。” 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为何夫君会要办这宴请了。原来是为了清弦啊。只怕是想把清弦地身份公开吧。本来一心地甜味儿。如今全都变了味。酸酸涩涩地。堵在这心间。 林将军急急地把周今墨请来。一个照面便把意思给说明了。周今墨却纳闷了。这前些日子还说不想清弦嫁太早。为何现在又着急地想要把亲事给定了呢? 可惜对面地人正埋着头翻着黄历。根本没发现他地疑惑。“至于成亲地日子。咱们也不着急。先找个日子过了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其他地以后再说。” 周今墨对于林将军地提议倒是没有异议。这门亲事终归是要定下来地。回家看娘亲正笑嘻嘻地看着一张大红请柬。是谁家地请柬?” “林家的请柬呢,林夫人寿辰,请咱们娘俩去赴宴。”周老夫人寻思着要送些什么礼,怎么说也是当朝大将军家的夫人,这礼可不能寒酸了,让人笑话。 许是大将军想要和娘亲谈一谈他与清弦姑娘的亲事吧,京城后,一直得林夫人照拂,娘您就琢磨着办吧,看要置办些什么东西,我让洪管家去办。” “你不用担心,娘都已经想好了,赶明儿叫上若月,让她陪着去选些合适的礼物,毕竟是她娘嘛。 ”这清弦姑娘虽说是林将军的女儿,可这林夫人毕竟不是她的亲娘,只要她花些功夫,说不定若月还是能当她媳妇的。 周今墨何尝不知道她的想法,一想到那天在茶楼里,她问的那些话儿,她那含着泪的眼 心便觉得隐隐地痛,既然不能在一起,又何必总去牵还是不要了,我陪您吧。” 周老夫人恨儿子不理解她的苦心,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人家林夫人喜欢什么吗?” “心意到了就好。” 也不知那林清弦有什么好,放着若月这么好的人不要,非得钻这牛角尖,“心意,心意,讲心意就得花心思,这若月对林夫人的喜好可是了如指掌吧,这事就按我说的办。” 周今墨急了,娘如今到了京城是越发地固执了,将军已经找儿子谈了与清弦姑娘的亲事,他已经在选日子了,说是让咱们把亲事给定下来,至于婚期可以稍后些。”后面的话,他没敢再多说,心想,娘亲自会明白他的意思。 “是清弦,不是若月?”周老夫人还是不相信地确定了一下,虽说那清弦姑娘是林将军的女儿,可若月才是林夫人的女儿啊,难道她都不阻止的吗? “是清弦姑娘。”周老夫人终于安静了,两眼直直地盯着手中的大红请柬,这事儿终于要定了,虽说她百般不愿意,可人家林大将军是当朝大官,不是一个状元能得罪的,他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今墨,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就依你说的办吧。”话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失落。 她一脸的失望,周今墨也不知要如何劝她,若月小姐虽好,可清弦姑娘也不差啊。 “我累了,先扶我进去。”这落差太大,让她一时不知要如何面对,罢了,罢了,还是由着他吧。 秋天来时,林府上下紧张地忙碌着,进进出出的人多了,这府里也热闹起来,虽说林夫人已经知道了夫君的用心,可这宴会毕竟是以她的名义办的,她心中再不乐意,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尽心去办着,出了岔子,别人可不会去说林家大小姐不懂礼数啊。 相比之下,这海棠春坞却是静得出奇,自从谣言之事平息之后,林夫人也鲜少来这里,林家姐弟更是没见了人影,只有那林将军来得更勤了,早晚各一趟,嘘寒问暖地,红包心里替小姐高兴着呢,那日老爷在前厅发威的模样,想想都心有余悸,可她就看着老爷觉得亲切,因为老爷是在为小姐出头啊。 为了小姐不失礼于人,老爷可是花了心思,以小姐的名义订了一尊五寸高的金佛,这会儿正送到了,“小姐,您看,这金佛可是京城里最大的金铺打造的呢。”红包虽没去过,可听亲卫林虎那么一说,她也知必是皇亲贵族常去的地方。 佛刚刚送来时,着实让她眼前一亮,这般精致的工艺,这般大的手笔,自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可这兴奋的劲头不一会儿就没了,转手便不是她的东西了,有啥可兴奋的。 “小姐,您到是来看看啊!”红包看她兴趣缺缺,主动捧着个金佛到了她眼前。 林清弦扫了一眼,轻睨了她一眼,瞧这丫头的兴奋样儿,“这会儿多看看,赶明儿送了人,你可别眼巴巴的盯着。” “您放心,莫说小姐没放在眼里,红包也不会放在眼里,终归是人家的东西,不过啊,这可是老爷的心意哦,老爷这是宠着您呢。”放回了锦盒,红包不遗余力地说着林镇海的好话。 宠着自己吗?细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爹的所作所为,的确是用了心该说是相当的用心,让她本来的怨恨也冲淡了不少,虽然要她像林若月一般,看到爹就粘上去,她是做不到的,可是笑脸相迎,却不难。 自从那日爹在前厅发怒之后,她总觉着夫人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那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些意味,却是她察觉不出来的,其实,那意味并非敌视,只是觉得多了些打探,仿佛想要深究些什么似的。 她自忖,入了林家后,没什么可以让人打探的,连多话都不曾说过,顶多是红包嘴碎一些,可这红包机灵着呢,从来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什么,甚至连吴妈和小玉面前,她都不曾表现过对林夫人的不满。 算了,想太多也是无用的,听爹说,会请湛家和柳家的人来,想着能见到湛夫人和干爹,她心里也开始对这场宴会期盼起来。 +++++++++++++++++++++++++++++++++++++++++++++++++ 呼呼,二更到,今天心情很好,因为受了表扬~~~~~~~~~~~~~ ------------ 第十六章 林夫人 夫人的寿辰,林若月本是很开心的,这证明爹很看重毕竟家里多少年没这般大肆地请客了,听说连草原上的娘舅们,也会赶来祝贺,可这高兴劲儿却没持续多久。 先是娘亲来和她说了一通,明示暗示地,让她心里多少有些谱,这次的寿宴并不是简单的替娘亲贺寿,还有关于她大姐的事情。心里还在猜什么事的时候,爹又来找她了,先是说大姐当初受了不少苦,如今回了家,理应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这些她都懂,其实她已经努力过了,可是每每看到她,便会想起周今墨,这心里给堵得慌。 “清弦已经十八了,爹虽然舍不得太快把她嫁出去,可也不能耽误了她,所以啊,这亲事也该定下了。”同样是自己的女儿,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伤心他都难受啊,可这事总归要有个结果的,若月还小,说不定过几年也就淡忘了。 大姐的亲事?林若月这心顿时清明了,可伴随而来的苦涩充斥着她的整颗心,想强忍着难过对她爹笑笑,却最终只是徒劳,一颗泪水啪嗒掉了下来。 林镇海这心头也不是滋味,若月在他身边长大,打小就要强,就算当初练剑时伤了手,也没见她这般哭过,“若月,你年级还小,过几年爹替你找一个文武双全的后生,可好?” 她还能说什么?莫说是爹,就算是周今墨的心也不是站在她这一边的,绿儿总说要她别放弃,可她除了放弃还能做什么? 眼看着娘的寿辰就要到了,府里的热闹气氛仿佛和她格格不入,她是一刻也呆不住了,再不出来透透气,只怕会被憋死在府里。 大早,娘便把她叫去了前厅,说是新做的衣服到了,让她去看看,还没进前厅,就听见爹在夸大姐,说她穿着这身衫儿,更显得高贵大方、气质不俗,大姐的出色气质,她早已经见识过了,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那一袭白衣从艳丽的桃花林中走出来,就好像林中仙子一般,让她自惭形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站在门外,停驻不前,她一时不想跨进这前厅,想着终有一日,大姐将穿上一身红衣,嫁给周今墨,她这心里就心慌得想吐,她最爱的红色啊,终究也不是属于她的。 热闹的大街上,任由胭脂马慢慢地踱着步子,这马儿仿佛知道她的心事般,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了状元府的墙外,进去?还是不进去?林若月无从选择,只能傻傻地站在墙角,等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湛四海带着老婆、儿子、女儿,拉了一大帮子人来了京城,当朝大将军宴请湛家,多大的面子啊,临出门前,他甚至夸张地放了一大挂鞭炮,在双龙镇乡亲们羡慕的眼光下,几辆大车一路招摇而来。 雪姨被留在了双龙镇看家。这去京城地好机会。没她地份。她心里很不爽。可是从前对清弦不待见。她想想就害怕。若是林家大小姐要清算起来。她可是首当其冲地。 日子总是随着太阳地升起开始。不管谁愿意。谁不愿意。这一天终于来了。张灯结彩地将军府。一大早就府门大开。每有贵客临门。门房都会放上一挂鞭炮。整个一上午。府门前地大街都被烟雾所扰。让人身处一片浓烟之中。 柳默之带着丽娘来了。丽娘一看到清弦。围着她转了好几圈。手不停地在她袖子上摸着。口中不停地啧啧赞叹。到是柳默之对干女儿地衣裳并不注意。只是关切地在她脸上看了看。这精神不错。这脸也圆了些。想必是过得很好。也不枉他费心将她劝回林家。 远远地看到湛四海领着一家子走了过来。林清弦迎了上去。盈盈下拜。相比起湛老爷地得意、湛清清地嫉妒、湛清澈地拘谨。湛夫人那一滴没忍住地泪。让清弦觉得无比地温暖。那十二年地相处。虽说两人并不太亲近。可真正离开了。又会时常地想念。就算没有温暖地怀抱。却有真心地关怀。这声娘。她叫得心甘情愿。 湛夫人身后站着地人。却让林清弦稍稍失了神。这才一月不见。湛清鸿脸色变得黑黝黝地。让她差点认不出。想他一个大少爷。成日蜗在凉棚下。怎么会晒得如此黑呢? 以为他会叫上一声“林大小姐。”却不想。他轻轻唤了声“清弦。”让原本全副武装准备迎接他地奚落地她顿时愣住。心里地防备瞬间成了无措。 她那一声“湛大少”给狼狈地咽了回去,只得轻轻换了声“大哥。”也不知为什么,他那一声轻唤,让她的心踏实了,连那一巴掌引起 也淡了许多。 周今墨与周老夫人来时,是林夫人亲自去迎接的,林若月想迎上前去,却从余光里看到身边的姐姐并未上前,那轻抬起的脚步,强行地放了下来,如今一切已经不同。 林清弦微笑地看着周老夫人,看她行到自己跟前,盈盈地欠身一拜,“清弦见过周老夫人。” 这话虽熟悉,可其中的意味已经完全不同,别人感觉不出,可周老夫人却没法忽视,林清弦不再是湛清弦了。 “清弦姑娘,老身听说你找回了亲爹,是打心眼里替你高兴啊,没来祝贺你,你不会介意吧。”场面上的话,她自不会输给任何人。 依旧是轻低着眼睑,嘴角轻弯了弯,“清弦得老夫人挂怀,是清弦的福气,又怎么会介意呢?” 看着她依旧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这周老夫人心里挺不舒坦的,这丫头总是这副听话顺从的模样,以为这副模样就让人琢磨不透吗?她心里可亮堂着呢,“林夫人,您可真是有福气啊。” 林夫人本在一旁听着,突然老夫人转向了自己,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嗯?” “这女儿俏丽、儿子俊朗,已经让京城里不少夫人眼馋了,如今又得了一乖巧懂事的女儿,老身可是从心底里羡慕着呢。” 周老夫人明褒暗贬的话,还是让林夫人听了出来意思,说林清弦懂事,她深知是没得说,可真让人羡慕吗?这就不一定了,讪讪笑了笑,“是啊,老夫人先里面请,咱们进去叙话。” 红包看了看淡笑依然的小姐,狠狠瞪了走进去的背影一眼,心里啐了一口,这老太太话里有话啊,说什么羡慕夫人得了一好女儿,小姐可是正室的女儿,何须认这续弦夫人做娘,这摆明就是在挑着小姐与夫人的关系,一看就不是善主儿。 林清弦姐弟三人,站在前厅门口迎接着客人,客人里有不少林将军的同僚好友,都是林家的老熟人了,纷纷热络地和若月两姐弟打着招呼,而站在门口的陌生女子,却是从来不曾见过的,不由地相互打探着她的身份。 这样碎碎私语,在客人中相互传着,一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来人一身武装,腰挎大刀,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看到林若月便拉扯着嗓子,“丫头,还不快来迎接你叶叔叔。”洪亮地声音引起了其他的人注意。 “叶叔叔。”林若月像鸟儿般迎了上前,拉着叶冲的手,撒着娇,“您好久没来看过若月了,若月可想你了。” 叶冲有三个儿子,就想着个丫头,可惜没能如意,所以一直当若月像自家的闺女般疼爱,看若月对自己撒娇,这心里头美滋滋地,“我可是一直在边关守着,不像你爹可以在京城享福叔叔给你买了礼物,看你喜欢不喜欢,等下!” 叶冲已经走过了林清弦身侧,这会儿又倒了回来,站在她面前,左瞧右瞧,上下打量了半天,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你是谁?”这相貌他可不陌生,当年跟林大哥回乡探亲,见过的那位大嫂和这姑娘可是真像。 看女儿轻皱着眉退了一步,林镇海从厅堂里走了出来,“叶冲,你莫吓着她,你看她是谁呢?” 翻了个白眼,他怎么知道,大嫂就算是活着,也不可能还这么年轻啊,难道是大哥新收的小妾? “清弦啊,过来见过你叶叔叔。”林镇海可不知这小子心中的胡思乱想,对女儿招了招手。 “等下!大哥,你莫告诉我,她就是我那小侄女!”叶冲跳了起来,抓着林镇海的手不放,天啊,囡囡还活着啊!从林镇海那里得了肯定,他虎眼瞪得老大,“囡囡?真是囡囡!大哥,她可像极了大嫂啊。” 一句大嫂,厅堂里本来已经消失的私语再次响起,清楚林家家事的人纷纷向不清楚的人解释着,林将军的元配夫人被洪水给淹死了,如今这位是续弦的。 虽说人家是私语,可是传到林夫人耳朵里,已经完全变了味儿,不熟悉林家的人以为她是元配,熟悉的人也不喜欢多嘴,所以她便成了名正言顺的林夫人,可这一切全由着林清弦的出现,终于摊在了大家面前。 ++++++++++++++++++++++++++++++++++++ 很多亲都说憋着了,大家放心,今天海棠就给大家个痛快~~~~~~~~ ------------ 第十七章 变数 冲是谁?是镇守边关数年的大将军,是西蛮子眼中的林镇海多年的好兄弟,当年林镇海阵亡的消息便是他告诉方娘的,不想再次陪着林镇海回去的时候,林家已经成了水泽,他一直很自责,若是当初强行把方娘母女接到京城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如今囡囡好好地站在眼前,让他如何不欢喜,“囡囡,你小时候叶叔叔我可是最喜欢你了,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真是老天有眼啊!对了,大嫂呢?她现在可好?”叶冲拉长了脖子向前厅里看。 “方娘与囡囡失散了,如今生死未知。叶冲,别杵在门口,咱们进去说话。”林镇海没有错过清弦脸上一闪而过的哀伤,拉着叶冲进了门。 客人全都到齐了,厅堂里摆了三桌正席,一帘相隔的偏厅里是内眷的席位,全都坐得满满当当的,林镇海环顾四周,清了清嗓子,“在座的,都是我林某人的亲朋好友,今天是我夫人的寿辰,借这个机会,我请大家来喝两杯,也算是感谢诸位多年来,对我林某人的照顾和帮助。”端起了杯子一口饮尽。 “我家夫人多年来持家有道、教子有方,实在是辛苦了,夫人,来来来,为夫我先敬你一杯。” 林夫人从内席走了出来,接过杯子,轻轻抿了抿,“夫君过奖了,妾身愧不敢当。”饮完之后,又转头看向客人,“各位切莫客气,多喝几杯,菜虽不丰盛,但酒是一定管够的。” 看夫人已经喝完了,林镇海唤着自己的儿女,“清弦、若月、鲲鹏,过来替爹敬你们娘一杯。” 红包明显地看到小姐的身子一僵,但还是依言站了起来,跟着若月两姐弟走到外席,给夫人敬酒。 相较一双儿女的娘亲,林清弦那一声“夫人”便就显得格格不入了,可林夫人还是笑着饮下了清弦敬的酒,只是这酒到底是什么味儿,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看着女儿要退回内席,林镇海拉住了她,“在座的有不少人知,当年我妻方娘与小女被洪水淹没,一直是林某人的一件憾事,如今是老天可怜我林某人,把女儿重新送回到老夫身边,实在是一件幸事。清弦,快来见过各位叔伯。” 林镇海眼里那隐忍的泪光,落在了清弦的眼里,容不得她不动容,微微低下了头,对着在座的欠了欠身子,“清弦拜见各位叔伯。” 席后。此间地重心全落在了一人身上。叶冲拉着清弦。说是替她引见各位叔叔。其实啊。也就是向人炫耀。当初这丫头他抱过。当初这丫头很喜欢他。当初怎么怎么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清弦。无一不称赞她温婉可人、落落大方。甚至有人还暗自打听她地是否婚配。 长脸地当然不止林镇海一人。湛四海与众人已经打成了一片。虽说他是商人一名。可他是林大小姐地养父啊。现在这般好地机会。能和不少将军、大臣同桌。他又怎会放过呢?特意把儿子女儿全带来。不就是想能给清澈找个好门路。给女儿找个好婆家吗? 时辰不早了。一些同僚纷纷告辞。留下地全是与林家关系甚密地人。当然周家、湛家和柳家也全都留了下来。 周老夫人稍稍分析了下形势。本来她是本着若是林将军不提那亲事。她是绝对不会主动提出来地。可眼见着。林将军对清弦地重视。她不得不另做打算。刚刚席上不少夫人都在向林夫人打探清弦地婚事。清弦早已经从一个白面馒头成了个香饽饽了。虽说自个儿并不满意。可也不能让他人抢了去啊。 “林将军。老身有一事相求。还望将军成全。”周老夫人终于开了口。也省了林镇海不少地事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老夫人有事请说。” 周老夫人拉着儿子站了起来,“小儿年过二十,正值适婚之龄,当日在双龙镇时,小儿便与清弦姑娘情投意合,并以家传玉佩为信,希望能娶清弦姑娘为妻,如今清弦姑娘回了林府,老身厚脸相求,希望林将军能成全这段佳缘。” 厅堂里有不少准备事后向林将军提亲的人,一时间全都目瞪口呆,情投意合?玉佩为信?原来这周状元早已经先下手为强了,暗自叹息失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林镇海呵呵一笑,把手伸向了女儿,“清弦刚刚回家,老夫自是不舍她早嫁,可是这女儿家,终归是要有个好归宿的,既然老夫人相求,老夫” “爹!”林清弦适时打断了他的话,“女儿有话要说。” 听到女儿终于肯叫自己一声“爹”,林镇海激动得差点连眼泪都流了下来,嘴唇都抖了一抖, 道,“你说,你说。” “周老夫人说的可是这枚玉佩?”林清弦从怀里掏出鲤跃龙门佩,问周老夫人。 一时摸不透她的想法,周老夫人茫然地点点头。 “老夫人也许是误会了今墨公子的意思,这玉佩并非信物,只不过是当初今墨公子为了报答小女子相助之情,而送给清弦的,若是此物让老夫人生了误会,小女子原物奉还,还望老夫人原谅清弦。” 周今墨一脸的不理解,周老夫人满脸的惊愕,全都落在了她的眼里,暗自对周今墨说了句抱歉,可抱歉归抱歉,这些日子她想得很清楚,周今墨对林若月的感情到底如何,他不说并不代表她不知,更不能当一切没有发生,深吸了口气,“至于情投意合之说,清弦更不知要如何解释,清弦倾慕公子才情,却绝非对公子有非分之想,相信公子不日将会找到情投意合之人。 她的话像是在平静的湖水里投入了一颗石子,惊起了不少波澜。 且不说周家母子,其他人的反应也各不一,有升起希望的,有满怀疑问的,更有鄙夷不屑的,这些都不重要,清弦这样和自己说,就算世间所有的人都不理解自己,可她对得住自己的心。 一直靠在角落里的湛清鸿,听到这些话,猛地把头抬了起来,他突然觉得清弦变得陌生起来,她回林家不就是为了要嫁给周今墨吗?为何会突然变卦呢? 林若月紧紧地捏着拳头,想要冲上前却问个究竟,姐姐在做什么?周今墨一心向着她,为何她要拒绝这婚事,世间之事是如此可笑,有些人想得也得不到,有些人却轻易地把它抛开。 听林清弦这么一说,林镇海自然不能再同意这门婚事,呵呵一笑,打了个圆场,“周老夫人,真没想到是老夫误会了,老夫替小女向老夫人赔罪,还请老夫人看在林某的面子上,不要责怪小女。” 她还能说什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铁青着一张脸任由儿子扶着坐下,这一会儿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暗自瞪了清弦一眼,这丫头居然让她下不了台,果然她没看走眼。 周今墨扶着娘亲上了车,这会儿他满心的疑问,想要找清弦问个清楚,为何她会拒绝这门婚事呢?当初明明已经向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为何她会说这一切只是个误会呢?可是娘亲这会儿气得不轻,他也按下了要问个明白的想法,黯然地出了林府。 林清弦送走了湛家与柳家的人,回海棠春坞的路上,便被人给堵上了,“姐姐,能不能谈一谈?”林若月本应高兴的,终于不用叫周今墨作姐夫了,可是这心里却在替周今墨叫着屈。 “说吧。”清弦随意坐在了一旁的长廊上,静静地看着她遣退了绿儿和红包。 “若月不明白,为何周今墨一心向着你,你居然要这般羞辱人家?”林若月有挥拳的冲动,却不得不强压着心头的火气。 好想笑,这一刻她真的很想笑,一心向着她,这话若是别人说也就罢了,为何偏偏是从她口中说出来,“世间情事,本不是你一心向着他,他便会一心向着你的。” 看她说得如此平淡,这心头的火窜得更高了,“难道真像是姐姐说的,这一切只是误会吗?” “我一心向着他,他就真的是一心向着我吗?他心里就真的只有我吗?若月,你我之间话虽没说明,可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清弦以为她会哭,可当一切说明的时候,她居然有一丝轻松。 姐姐知道什么?林若月一丝把握都没有,可她说的话,却让她无法反驳,终究只能选择沉默。 “也许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是我考虑欠佳,可我当时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你替他不平也好,替他不值也好,我都无话可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他真的是一心向着我,又何必等到今天才来提亲?”林清弦不想再与她纠缠,站起来丢下一个问题。 这边是两个小姐在对质,那边两个小丫头也不甘寂寞,你一来我一往的对掐着,等清弦走过来的时候,正听到红包得意地奚落着绿儿,“状元怎么啦?我家小姐就是不稀罕,让稀罕的人去抢呗,抢来了,也不过是我家小姐不要的,咱们乡下地方有个叫法,叫什么来着,二手货!” ++++++++++++++++++++++++++++++++++++++++++ 如果不够痛快,你们也不要掐我我怕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 第十八章 一波又起 包看林清弦已经走了过来,立马收了声,背对着有发现身后已经多了一人,这会儿被掌,拉扯着儿入了将军府,身看中了哪家官位 “成日呆往府外跑,原来存了这想法。有眼色,知道小姐来了,本欲息事的,可这绿儿不依不饶的,这会儿居然还说小姐嫌弃周今墨无权无势,这:: 对面的绿姐需要存这心思?你看看这府里的门槛,都给京城家小姐连看不看一眼呢。 这会也|替她们留什么面子,轻哼了声,然后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看都不看一眼?不看又怎么会与人私会?” 再也听不下去了,红包若是再止住!” 与此同时,涨红了:脸,一边尖|你的嘴!” 红包急忙低身闪过儿看到林清弦会有所收敛,谁口中 “绿儿!”|这丫头对姐姐动手,惊出了一身汗,她还想不想呆在林家啊,“住手!” 林若月把姐姐挡在“你在干什么?” “小姐不把林!”绿儿想要绕过林若月,去抓躲在清弦身后的红包。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林若月一把抓住绿儿 “小姐!”绿儿急得直跺脚。却怎么也挣不开小姐地手。“她诋毁您。您还帮着她 诋毁?林若月 “她说、她说您与人私会!”绿儿抬起手指着红包喘个不停。 林清弦及时子了。|向自己地院子走去。脚下地步子行地有些快。 “慢着。大小姐。您不是要包庇自家地丫头吧?”绿儿并不知此刻林若月地心情。以为这话是红忘记去看自家小姐地脸色。 林清弦知这事若是闹大了。对谁地没好处。淡淡地扫了绿儿一眼提示 “绿儿自知身份低下她大誉,这种事可是连老爷都保不 “有什么事要告诉夫人的,先说来给我听的门洞里走了出来,这里一闹起来,就有下人去听到绿儿在咄咄逼人。 本来气焰很盛的绿儿,色,这会儿在发怒的边缘,她若是开口,只怕少不了一顿好骂。 短短的一日,所发生的事情仿佛有一辈机会都没有|上,闭着眼养着神。 虽说把玉佩还给周今墨是她早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她本想着找个机会私下还给周今墨,可周老夫人突然提亲,让她不得不当她知这|后果。 先是林若月挡着她为周今墨叫屈,接着是听到绿儿说自己贪图权贵,然后到红包差点把那日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老爷、夫人齐上阵,审,最终把一切都捅了个透亮。 爹突然出了,林清弦本欲借着身子乏了,赶紧带着红包离开,不想他指着身 绿儿看夫人来了,心里也有了底气,豆子般全说了出来,这丫头也算老实,连了还 与人私会这事儿,在林家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一个丫头这么说小姐,这事儿可就大了,何况其中还参杂着一个周今墨。 “红包,绿儿说的可是事实?”夫人相信这样地事情,当初她和| 红包先看了什么说不得的。 今天是林夫人地寿辰,可她却无法高兴起来,特别是看着林清弦当场退了周今墨的信物,这心里就窝火,若只是误会早些说明,大家也生些,如今人诋毁女儿,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谁给你地胆子!居然谣 “我可+立,模样自然是十分骇人,红包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却低声回了句。 “你这不叫造谣叫什么?”绿儿看夫人了= 这一把绿谣?算什么诬蔑? 林若月惊骇地将眼光投向了姐姐,看她低着眼睑,脸上根本察觉不出一丝情:了。 “你看到了什么?”林镇海也盯着清弦的举动 红包忿忿小姐|话,一句都不提着一起死,“老爷带小姐去红乐坊那日,红包亲眼所见,二小姐与那周状元同处一室,红包还听见二|周 静,真的很静一说出与人私会,她便知,这事已经瞒不住了,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要瞒什墨|这么 她撑了。” “你们两个,送大小姐回房,红包,你跟我来!”一直沉默地林镇海指着身边的下人发话了,言四起,让他不|有一就有二,这府里看来是难太平了。 躺在榻上的林清弦,从怀里摸出荷包,两手交胸口上,荷包里本来躺己的东西。少了一物的荷包变得空落落了,就如 自从茶楼回来后,她不提不想,事事句“恩重如山”却像是不散的阴魂,总是缠着她,让她透不过气来。每>u|看进去没有,怕是只有她自 多年来习惯将心事隐藏:的样子,可谁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模样,其实她好想亲自去问周今天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可是她不是若月,没有她那份勇气,能埋在心里,问不出口。即便是苦,也只能自己尝着苦硬咽下地有些羡慕起林若月来,若是像她那般,有什么说什么,只怕事情也不会拖到现在这个地步吧? +++++++++++++++++++++++++++++++++++++++++++++++++++++ 海棠从今天起恢复到一日一更的速度,原因很多想慢慢写,这样也许质量会好一些~~额,好似借口啊,还是遁吧~ ------------ 第十九章 对手戏 饭时,林清弦推说太累了,让小玉去厨房把她的晚饭t在的她不想见任何人,不想有人看到她那有些肿了的眼睛 本以为林镇海会第二天再来找她,刚用过饭不久,便看到林镇海带着红包出现在院子门口。[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林镇海看着眼睛有些红肿的女儿,愧疚之心顿生,是他做得不够,囡囡才不肯把心事全都告诉他,十多年的空白不是一朝一夕能填补的,“清弦要说委屈两字,却被女儿那清冽的眼神给堵了回去,暗自叹气,是啊,不能说啊,说了只会更添伤心,“今天累着了?” “有点。”林清弦暗松了口气,心中不禁有些感激他的体谅,这时候若他提什么委屈,什么受苦之类的话,只不过是让她更添难受。 这些话不能提,可有些话还是要说的,“你刚刚才回家,有很多事都不着急,爹还想多留你几年。” “清弦明白。”如今她回绝了状元的提亲,只怕京城里已经传了个遍,还有谁会来林家提亲呢? 像平时一样,林镇海陪着她闲聊了些琐事,临走时,又问了她一句,“湛家老二品性如何?” 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但她还是如实告之,“二哥他孝顺爹娘,为人谦和,虽说天资不高,却很勤奋。爹为何突然问起了他?” “湛老爷托我替他谋份差事,我是先问问他品性如何,其他的等他明年参加了举试再说。”既然品性不错,他心中也有了谱,湛家的人情无论如何都是要还的。 她爹走了之后,林清弦把红包叫在跟前,什么都不说,就是静静地看着她。 “小姐,渴了吧,红包给您倒水。 ”红包可受不了这般压抑地气氛。忙前忙后地掩饰着自己地心慌。 看着递到面前地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她并没有接地意思。“我平日怎么和你说地?”声音很轻。可是话里地责备却不容红包忽视。 “红包知错了。可那绿儿太气人了啦。红包不过是替小姐教训教训她罢了。”身为下人地。哪能见自家小姐被人污蔑欺负啊!这感觉。可比欺负她自己还要难受。 依旧是很轻地声音你与他们不同。你是我带进府地。我不希望你再次被人赶出去。” 听她这么一说。红包忙懂事地点点头。不过她并不怕。莫说小姐会帮她。真被赶了出去。还可以投靠二少爷。只是放着小姐一人在这里被人欺负。二少爷肯定会骂人地。 练功房里,时不时传出林若月的大喝声,一声声就如同那些她手下的剑招一样,仿佛使出了她全身的力气。林镇海刚刚从她的院子里转出来,本想好好和她谈一谈,可是站在门外看着女儿满头大汗的模样,他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若月中意周今墨,他不是不知,可这些日子忙着接回清弦,是他疏忽了。 林若月本来是理直气壮地去质问大姐,却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副模样,府里所有的人都知晓也就罢了,让她感到难过的是,她连面对周今墨的勇气都没有了,是她主动约他见面的,姐姐却因此而拒婚,如果周今墨知道了,定会恨死她。 最后一招使完,林若月丢下了手中的剑,不顾形象地坐在了地上,任由汗水从脸上流下,最后滴在了地上。从前有什么不高兴,只要跑来练练剑,出一身汗,这心情也就舒坦了,可是今天,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了,可这心里还是堵的慌,像是永远也找不到发泄口似的。 过了一会儿,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林若月深吸了一口气,用袖子匆匆抹了一把脸,嘴角有一丝咸咸的味道,让她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月儿。”看着女儿背对着他摸眼泪,拳头不由地紧了紧,还没来得及再安慰一句,林若月已经扑进他怀里,抱着他放声大哭。 对于红包的事,林清弦的担心不无道理,第二日,林夫人便来了海棠春坞,说是来闲叙家常,可只是随意问了问天凉了要不要加被子、添衣服什么的,便把正题给提了出来。 “清弦,我听夫君说,红包并非咱们家的丫头,可有其事?”夫君整晚翻来覆去的,连带着她也睡不安稳,琢磨了一晚,整件事情都是由红包和绿儿的吵架牵扯出来的,红包这丫头牙尖嘴利的,既然不是林家的丫头,又何必留在府里,虽说林家养一个丫头不是问题,可是养一个不听话的丫头,便就是问题了。 斟酌了半天,林清弦找了一个最安全的说辞,包是我大哥的朋友托付与我的。” “听她口口声声小姐、小姐的叫着,我还以为是湛家的丫头呢,既然是湛家公子的朋友托付的,咱们也不能委屈了她啊,让她在家里做下人,实 些说不过去的。”林夫人想了一晚的话,这会儿硬\ 她总不会想让红包当客人吧,“夫人的意思是?” “我也没其他意思,这吴妈能干、小玉又吃得苦,与府里有契约在身,伺候起人来自然是上心些,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也好调教不是?”她是铁了心要将那丫头给赶出去了,这丫头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教也不好教啊。 “夫人是想让红包与府中签契约吗?”果然这丫头嘴多惹了事。 好一招避重就轻,直接把她的意思给绕了开,“这个恐怕不太好吧,怎么说也是朋友的托付啊?止不定那天还得给人家送回去呢?” “夫人考虑得真周到,是清弦想太简单了,不过呢,红包是爹同意跟着我进府的,如果夫人觉得不妥当,让爹和我说一声,我自会带着红包离开。”林清弦不再跟她绕弯子,直接堵了她的去路。 林夫人噎得半晌没说出话来,这是她没料到的,她居然会拿离开林府来威胁她,“清弦,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寻思着,红包在府里当丫头不太合适,这才找你商量的。” 不合适,那还有谁合适,院子里那两个成天说不出一句话的人?“有什么不合适的,还请夫人提出来,清弦会吩咐红包改。”在湛府看惯了雪姨的行事,林夫人这点道行还是差了些。 “自从这红包进了府,一向平静的将军府如今成了一滩浑水,先是起口舌之争,接着这府里又谣言四起,今天更是动上了手,夫君在外为国事操劳,回家还要处理纷争,我这才不得不出面。”明知会惹她大小姐不高兴,她还是来了,因为她是这家的夫人,明知现下把话说挑明了,会撕破那层本就比纸还薄的脸皮子,可她还是不得不说。 林清弦冷冷地抿了抿唇,“原来是清弦不应该回来,打破了将军府的平静,清弦明白了,等会儿便去禀告爹,尽快收拾东西带着红包离开。” 林夫人一愣,这下觉得纵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我不是说你啊,我是说红包,清弦,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 误会又怎么样?“清弦明白的,自会向爹说明,自从我带着红包回家后,家里起了口舌之争,谣言四起。清弦实在是不适合呆在家里了,我先去收拾、收拾。”把所有的事情全推到她们头上,她就应该想到后果。 林清弦不再理她,站起身对着站在院子里的红包喊话,“红包,进来帮我收拾东西。” 林夫人一时语塞,她这才发现,自己幸亏是嫁入了林家,林家一直以来很简单,有什么事儿便是她做主,平时听惯了那些贵夫人说家里那些妻妾怎么难相处,儿女如何不好教,她只是觉得可笑,可如今来了位大小姐,身份摆在那里,她是骂也骂不得,说也说不得,更让人窝火的是,面对林清弦她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 看着主仆俩在里屋里收拾包袱,林夫人再也站不住了,若是清弦真去了夫君面前一说,不仅是夫君不会让她离开,只怕这逼走大小姐的罪过全都给摊在她身上了,冲进了屋子拦着她们,“清弦,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这才一月不到,大家都不太熟悉,过些日子咱们相处久了,止不定就适合了。” 林清弦要的就是这效果,平时忍忍也就算了,但这件事不行,“可是自从红包来了之后,家里不平静了,这红包与绿儿两人口角不断,如今还动了手,若是再呆下去,清弦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不会的,日子久了自然就融洽了,至于绿儿,我让她随我大哥回草原住住,这些小事过了就过了。只要一家人齐齐整整、和和睦睦的,比什么都好。”林夫人硬是把打落的牙齿和血吞了下去,只要她肯留下就好。 “夫人说得是,刚刚是清弦欠考虑了,还请夫人莫怪清弦不懂事。”林清弦规矩地向她行了一礼,把这一切都揭了过去。 看着林夫人走出门外,那满地的落叶被她踩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格外的刺耳。林清弦身子一虚坐回了榻上,怎么会这么累呢?从前在湛家,就算雪姨不待见她,老爷不喜欢她,娘还是会不遗余力地护着她,根本不像现在这般无力。 +++++++++++++++++++++++++++++++++++++++++ 这些日子很开心亲们一个接一个的长评是对我的鼓励和支持你们可能不知道每次更新后我都会偷偷上来看大家的评论兴奋、忐忑、酸酸甜甜的啥滋味都有~~~~~~~~~~爱你们~ ------------ 第二十章 湛夫人 家上下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京城里还有一家人,也t 从林家出来,周老夫人一路上什么话都不说,可是时不时从鼻子里窜出的粗气,却在告诉周今墨,她很生气。 周今墨却不知道要如何劝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拒婚,他也觉得一点面子都无,甚至有点恨清弦姑娘,可是他所了解的清弦姑娘,不是这样的人,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可原因是什么他根本就无从知晓,心里只留了些憋屈的感觉。 一进府,周老夫人直接冲回了房间,周今墨紧跟了进去,低头站在了她的面前,一句话都不说。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她不适合你,你不相信!现在好了,明天你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街头巷尾都会传,当朝状元被将军女儿拒婚,你就等着让人笑好了!” 半天没有回应,周老夫人瞪大眼看着他,“怎么不说话?怎么不说君子无信不立?你到是守信了,可人家不守信,咱们周家的传家玉佩,你会为了谢恩而送她,这话说出来都没人相信。” 周今墨喃喃地说着,“也许是儿子一厢情愿。”细细回想当初在长亭时,一直是他在说,而她只是静静地听,羞涩的笑,这心里就更没有把握了。 “一厢情愿当初想进咱们家的门,这状元府里谁看不出来,这会儿水涨船高了,就看不上你了,你还帮着她说话!当初你若是肯听我的,应了将军,娶了若月回来,这一切都不会生了,你真是”周老夫人手指微颤,指着他半天没说出后面的话,一口痰堵在了嗓子眼里,双眼一翻,身子软软地向后倒去。 这一倒吓得周今墨慌了神,口中高喊着,“来人!”手上也不停歇,一下一下就着老夫人的胸口顺着气。(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幸亏大夫来得及时,几根银针扎下去,周老夫人把痰咳了出来,喘了喘气,原本还想继续说什么,一抬头看到周今墨又焦急、又后悔的神情,实在于心不忍,最终把满腔的怒气全数咽了下去。 周老夫人病倒的消息,传进了林府,林镇海自觉理亏,虽说清弦并没做错,可人家老夫人是为了两家的亲事气倒,这也是事实。于是亲自带着夫人,备了礼物,赶去了周府 自从那日小姐逼得夫人留下自己。红包这心里儿。是说不出地畅快。可她不明白地是。为何小姐脸上总是带着一缕淡淡地忧伤。难道她还在为周状元地事难过吗? “小姐。趁着湛家夫人还没回双龙镇。咱们去停云看看吧。”这湛夫人对小姐很关心。她那日只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了。如果湛夫人能开导她。说不定小姐地心情会好些。 是该去停云看看了。出来一个月。怪想念地。林清弦抽回呆地心思。应许了红包地提议。准备了一下。离开林府。走进了离开一个月地停云。 看着那扇依旧新色地院门。开张时地热闹情形。仿佛还历历在目。跨进院门地那一刻。林清弦觉得有说不出地轻松。环顾四周。小小地凉棚下。已经有着秋地颜色。藤蔓上地叶儿。已经有些枯黄。 “清弦姐?”小七地眼儿最尖。一下子就现了她们。一边跑出来迎接。一边回头热切地喊着话。“夫人。夫人。三小姐来了。”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夫人已经出了厅堂。走到她面前。柔柔地说了句。“清弦。回来了。” 回来了,简单的三个字,让她的鼻头一酸,背着夫人用手绢擦了下眼,扬了一个欢快的笑,儿回来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扶着夫人,坐到了凉棚下,搭得有些歪斜的凉棚,粗糙的木质长桌,四散摆着的几张条凳,看在眼里,熟悉又亲切,伸手摸着桌上的木纹,已经被打磨得很光滑了,想当初刚刚做好的时候,她还曾经被木刺儿扎了下。 小七他们,端茶的端茶,上糕点的上糕点,叽叽喳喳地围在一旁问长问短,既然是回来看他们,清弦自然不会空手而来,红包那丫头正指挥着车夫,把马车上的东西一件件给卸下来,侧头看到小姐和几人正热络地说着什么,这心头的石头也放了下来,这样灿烂的笑容,在林府里,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 整个客栈里,除了几个下人,便只有夫人在家,湛老爷带着儿子、女儿和李巍他们一起,去赶庙会去了,夫人受不了庙会人太多,便留在了客栈里。 这茶也喝过一巡了,点心儿也尝了不少,小七他们却没有走开的意思,好像要把这一个月里所生的事,全部都弄 似的,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湛夫人现了清弦眼中的无奈,用眼色把一直围着不肯走的几人全给打走了,然后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老爷总说她捡了宝,雪姨眼馋她命好,可她却不这样认为,特别是那日在林府看到清弦之后,她这心里就一直牵着挂着。 般看着我干什么?” 个性冷清平淡地清弦,突然对她撒了个娇,湛夫人一时还没适应过来,“你告诉娘,林家人对你好不好?” 林清弦脸上的娇笑收了收,可飞快地又恢复了过来,“好啊。” 真的好吗?不是她敏感,那天在林府,她好多次看到林夫人和那位二小姐看向清弦的眼神都不是很亲切,就好。”毕竟是林家的家事,她也不好多作打探,换了个话题,“那个周状元,是不是从前在双龙镇时,你帮助过的书生?”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初老爷就是因为这个书生,曾经对清弦大脾气。 “嗯。” 看着女儿又像从前一样,眼睑轻垂,湛夫人心里也有了谱,这件事,绝非那日她在林家说的一样,其中应该还有什么被这孩子藏在了心里,“娘从前未出嫁的时候,家里有很多兄弟姐妹,我娘从前是老夫人的丫头,平日里看惯了各房争宠,总是告诫我,不要与兄弟姐妹起争端。” 湛夫人突然说起了往事,让林清弦一时没缓过神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听着。 “也许是因为我们这一房,只有我一个女儿,对其他房没啥威胁,所以爹也好、夫人也好,姨娘也好,都不太注意我,一直到老爷来家里求亲,这才想起了我。” 龙家世代书香,却把一个女儿嫁入一个商贾,林清弦一直都不明白,也不答话,只是静静地听她说。 看清弦听得很投入,湛夫人心里也很安慰,继续缓缓叙述属于她的往事,“老爷曾经帮过我大哥,夫人为了报恩,答应把自家的女儿嫁给他。”可是,龙家那些夫人、姨娘,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商人。 “我娘是不愿意的,可是不愿意也终究是没能拗过夫人,只得眼争争看着我嫁入了湛家。这些年来,老爷虽说不上待我很好,但也算是相敬如宾,雪娘这人怎么样,你是知的,他却从来没有因为雪娘的原因,薄待于我。” 说到这里林清弦还是没能听明白她的意思,娘亲到底想说什么呢? “有些事情,做女儿家的是没法子主宰,得从父母之命。可是姻缘总是天注定的,有时候,你以为的良配,其实不过是个路人,而你一直不看好的人,却有可能与你举案齐眉。”清弦为何要回绝那门婚事,她并不知,可看她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太甘愿,其中的原因也许与林家有关吧。 听着夫人拐弯抹角的安慰自己,林清弦眼角有润润的感觉,回绝了周今墨,她并不后悔,只是有些空空的,想着自己一年来,一颗心全扑在他身上,最终也不过是场梦,让她如何不难过?喃喃唤了声,前不亲近的娘,如今却让她生了依靠之心。 停云门口,站着一群愣的人,为的湛清鸿更是将一双眉拧成了一团麻花,凉棚下清弦靠在娘亲的肩头,两人在细细地说着什么,娘亲时不时替清弦理理落下的,贴心得让他都有些嫉妒。 “三姐回来了!”湛清清眼一亮,推开挡着路的大哥,欢快地叫着向凉棚跑去。三姐来了,定是林家送回礼来了,说不得有不少好东西呢?可不能落在后面。 紧跟其后的是双眼已经笑成一条缝的湛老爷,向她们跑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对还在外面磨磨蹭蹭的阿财喊道,“快去醉仙楼去订些酒菜,咱们家闺女回来了,今天晚上咱们好好的吃一顿。” 林清弦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原来一直不喜欢的湛清清,如今在她眼里都不那么觉得讨厌了,站起来展了个笑靥迎了过去。 叽叽喳喳的湛清清,满脸堆笑的湛老爷,温柔体贴的湛夫人,还有一直沉默,偶尔会投来一眼关心的湛清鸿,再加上那两大少爷,让她有些分不清此刻身在何处,到底是在京城还是在双龙镇呢? +++++++++++++++++++++++++++++++ 节日快乐哦,亲们~~~~~~~~~今天看阅兵去了,更了晚了,捂脸~~~~~~~ ------------ 第二十一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了,林清弦起身告辞,有人随同她一起站起来的,说完便率先出了门,连清弦想推辞都来不及。 马车悠悠荡荡的行走在街巷里,车厢里只有林清弦与湛清鸿两人,红包这丫头今天可是得了她家二少爷的表扬,说她护主有功,好好地奖励了她一番,这会儿更是得了他的指示,把机会留给了湛清鸿。 红包这丫头还真是爱打听,缠着马车夫在讲故事,这马车夫原本是林将军的亲兵,在战场上受了伤,林将军便给他在林家找了份差事,还帮他娶妻生子,虽然当年的伤脚还是一瘸一瘸的,可提起当年在战场上是如何的英勇,这嘴巴便管不住了,听得红包那个乐啊。 说来也奇怪,湛清鸿与清弦两人,好像从来不曾像现在这般安静过,全神贯注地听着车夫的故事,听到精彩处,对面的人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清弦抬眼看着他那放肆的笑,笑着摇摇头,他还是这般的随性,一点都没变,那心中的疙瘩也随着这一笑消散了,出声询问,“大哥,客栈的生意怎么样?” 这个问题其实他也不知,湛清鸿收了笑,习惯地摸了摸下巴,这才发现,前些日子长出来的胡须渣儿,已经被剃干净了,“那个,还好吧。” 这人啊,果然还是本性难改,说起客栈里的事儿,便一问三不知,“什么叫还好吧?你是东家,你都不知道,谁知道?” 福叔啊,小七啊,他们都知道啊,可这话,他是不会说的,“掌柜的是小七,有他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亏他还是湛四海的儿子,居然连一点赚钱的瘾头都没有,不过话说回来,湛家三兄妹,谁有赚钱的瘾头啊,“小七虽说很能干,可你也不能放任不管,得有个当东家的样子。”不说她也知,肯定是每日继续玩乐,把个客栈丢给了小七。 湛清鸿一只耳朵在听着外面的故事,一只耳朵要听清弦的说教,一时间两边都听不大清楚,于是用手指在嘴唇上比了比,示意她跟自己一块儿听故事。 从前在双龙酒馆里听书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样子,听起书来整个换了一个人,旁人说什么,他根本就没听进去,如果他肯把这份心思放在学业上,说不定早已经取得功名了,索性依着他,不再说什么,也专注地听起车夫的故事来。 车夫的话当年果然很精彩,这里面也包括了不少林镇海的事,听得林清弦也入了神,滴滴答答的马蹄声终于消失了,故事讲完了,马车也行到了林家的门口,湛清鸿利落地跳下车,看着红包扶着她下来,“我回去了。” “让车夫送你吧。”客栈离林家还是有不少距离地。他一个大少爷难道还真走回去? 一边挥手。一边朝客栈方向走去。“不用了。走了。”清弦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经走到了街地拐角。很快就消失在街尾。 说不出什么原因来。这个人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可明明那懒懒地笑是一样地。明明那喜欢听故事地性子是一样地。轻摇着头。把心中这些古怪地想法。全都抛开。回身跨进了林府。 周今墨在林府外徘徊着。娘地病经林夫人多次诊治。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心中盘结以久地疑问。也是时候来解开了。可他站在林府外。却突然失了勇气。若是真像娘亲说地。清弦姑娘是身价高了。看不上了他。他将以何种脸面相对? 等周今墨打定了主意。这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门房依旧恭敬。可那神情在他眼里。早已经是另一番意味了。依旧是林家前厅。如今走进来已经与从前不同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感觉好像自己是头一次进来一般。这般地忐忑。 手中地茶还剩下半盏地时候。厅中一隅地珠帘响动。林清弦轻拨珠帘款款而来。身后紧跟地。是那个喜欢打探地小丫头红包。 两人相互行礼、寒暄,随后便陷入了沉默,周今墨本非善言之辈,如今面对着拒婚的林清弦,更是不知要如何开口,直接诘问吗?好像对清弦姑娘不敬,隐晦探问吗?好像不似君子所为,左右为难间,对面的人说话了。 “六岁那年,清弦第一次见到干爹,当时娘亲只说让干爹照看一下,却再也没有回来。”突然听清弦姑娘提及往事,周今墨一时没想明白,愣了好一会儿神,抬眼看了眼她,然后又低下了头。 林清弦知道周今墨为何而来,也知他不知要如何开口问,于是便说起了往事,这些从来不曾和人道过的往事,“干爹虽然最终都没能中举,只是个两袖清风的穷秀才 对清弦的恩,却是清弦这辈子都无法报答的。干爹t|日靠着替人书写信件为生,家中清苦却苦守着替我娘照看我的承诺,直到湛家把我接了去。清弦自小就很崇拜他,以为天下读书人都像他这般,品性高尚,守信重诺。”说到这里她停了下,因为明显看到周今墨的眉头已经拧成一团,似是不明白她话的含义。 “十三岁那年,双龙镇出了一位寒门状元,他娘子靠替人洗衣,供他读书,而状元终不负娘子的苦心,中得状元之日,骑着白马来接她,当时的我便更相信,寒门状元不单是品性高尚,更是重情重义之人,心中也期盼着,终有一日,我的状元会骑白马将我**双龙镇。”说到这里,清弦的眼神有些迷离,嘴角的笑也变得有些苦涩,原来一切都只是她的美好想象。 周今墨这时候就更不明白了,自己一直守信重诺,虽不说品性高尚,可对她的情义却一直没有忘记过,为何清弦姑娘要拒绝自己呢?“今墨自问,从双龙镇出来后,清弦姑娘的恩情一直没能忘怀,只是为何、为何?”后面的话他没能说出来。 或许他是不曾忘怀过,可他却不知,就是这恩情两字让她寒了心,她想让他记住的,又怎么会是简单的恩情啊?“当初帮助今墨公子,若说我无一分私心,这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可说到与今墨公子情投意合,实在是不敢当,清弦相信与今墨公子情投意合之人,并非清弦,而是另有他人。”多说已经无益,清弦早早把话给点明,期望周今墨能明白。 情投意合之人?他想了半晌,却一时得不到结果,虽说林若月之情义,他并非不知,可他心中一直当清弦姑娘是能相伴一生之人,到底是何事让清弦姑娘生了疑问呢?“清弦姑娘能否说明些?今墨不懂。” 林清弦看着眼前这俊秀的男子,当初以为可以依托一生的人,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无法了解自己的人,轻闭了闭眼对自己说了两声“罢了”。“当日拒婚实属无奈,本欲私下将玉佩还与公子的,却一直没能找着机会。”或许她是不舍得吧,所以一拖再拖,最终不得不在众人面前还了回去。“今墨公子,或许现在不能明白清弦的做法,甚至可能会气恼,可终有一日,会明白清弦这么做是对的,情深义重并非相伴一生的好理由。” “情深义重并非相伴一生的好理由。”周今墨从林家出来后,还一直在琢磨着这句话,回头看了看高耸的将军府门楼,他到现在才发现,其实里面那位清弦姑娘他一点都不了解,甚至有些陌生。 虽说林清弦的解释,他并不能真正明白,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恨她,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这般温柔贤惠的好女子,终究不是他的新娘。她所说的情投意合之人,难道是说若月小姐?细细回想,自从清弦姑娘回了林府后,两人之间好像没有从前那般有默契,莫非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林若月躲在府门后,看着那个清瘦的身影,却不敢出来与他说话,他还没见着姐姐,就有下人先向她报告了,本来躲在练剑房练剑的她,再也呆不住了,冲动地想要跑去告诉他一切原委,可她终究是迟了一步,大姐已经坐在里面了,而她只能偷偷地躲在一旁。 大姐说的话,她全听在了心里,也知道大姐指的情投意合之人是谁,可这心里全无一丝欣喜的感觉,那日她说的“世间情事,本非你一心向着谁,谁的心就一定会一心向着你。 ”这话一直在她心头缠绕,虽然不愿意听,却不得不承认,这话是对的,她与周今墨便是这般。 其实林若月一直有一事不明,那日周今墨明明已经拒绝了自己,为何大姐还是不肯原谅他呢?她想去问大姐,可那日红包和绿儿吵架之后,这家里的气氛变得很怪异,她也不敢再问什么,生怕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昨日,绿儿跟着舅舅回了草原,她本是不答应的,可娘和她说了很多,说什么希望家里能和和睦睦的,绿儿这丫头嘴碎,是得给她些教训,去草原住一住,过些日子再接回来就是,没了绿儿这丫头在身边,这心事也无人能说,憋得她直发慌。 ++++++++++++++++++++++++++++++++++++++++++++++ 本以为过节能有多些时间码字,结果还是没时间,亲们别忘了投票哦~ ------------ 第二十二 湛清鸿投军 清鸿前脚送爹娘上了车,这车儿还没出城门呢,他人t3客栈,匆匆上了楼,换了身衣服,小七已经拉着马儿在门口等着了,“小七,我得回去报道了,其他的事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就找定邦他们。(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话还没落,一夹马腹,窜出了客栈。 马儿穿过西门,一路扬着尘土向城外奔去,直到一军营门口,这才停了下来。远远看去,整整一个山头,营帐相连,四周是木栅栏围着,正中的大门处,有左右各两军士笔挺地站着。 跨身下马,湛清鸿扬了扬手中的令牌,一心想着快些进去,不然就迟了,不想守卫长枪一抬,把他挡住了,大声喝道,“站住!冲什么冲?没看清楚,拿来!” 湛清鸿不得不停下脚步,在家他是大少爷,可这儿他什么都不是,恭敬地把令牌举过头顶,递了过去,“小弟一时心急,还请大哥原谅。” “什么大哥小弟的?我没兄弟姐妹,少来套近乎!”守卫似乎对他很不满,抢过令牌看了几眼,然后上上下下在他身上瞄了瞄,“咱们这里是京四营,不是什么江湖野寨,大哥、小弟的成何体统!” 虎贲营里那些个校尉,比这人的官阶不知高多少,也不见有他这般气焰,湛清鸿提醒自己,就算他们的官再低,也比他这一个小小的兵士要高,“大人您教训得是。” 那守卫正欲继续教训他,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湛清鸿,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不是叫你一回来就去我哪里报道的吗?还在这里晃悠什么?” “千总大人,我这就来。”看自家长官出现了,湛清鸿从那守卫手中抽回自己的腰牌,拱手作揖离开,跟在刘千总身后。 走到一处隐蔽处,刘千总像是换了个人,一个扫堂腿把他打倒在地,把他的手反在身后,“你小子,说是请个两天假,结果三天还没回,要不是老子给你瞒着,三十军棍现在就等着你了。” “大哥饶命,小的知错了。”刘千总手力儿虽没他大,可这有功夫在身硬是不一样,两三下擒拿便让他动弹不得,湛清鸿从怀里拿出一个水袋,高举过头,“莫打了,破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肩上的压力骤减,水袋也已经转了手,湛清鸿揉了揉手臂,这人是虎贲营下的一名千总,是他的头儿,在新兵营发现了他,把他带进了虎贲营。 这事儿得从一个月之前说起。清弦回林府后。那一句“烂泥”却像是附了身似地。每每想起清弦。就会听到那句话。让他烦闷不已。说起来也巧。城门口突然竖起了一块招牌。说是京四营招兵。鬼使神差间。湛清鸿便去报了名。随意摆了几个把势。扛了大刀乱耍了两把。提着石锁走了两圈。这兵牒便送到了停云客栈。不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只得瞒着湛家人。偷偷摸摸投了军。 林镇海坐在帅帐正中。桌面上摆着地是各个营送上来地新兵名册。探子回报。西疆出现了蛮子军地探子。皇上下令。招兵买马、暗中备战。防止西蛮子入侵。早在两月前。慕卓达带来了消息。格斯那草原发生了兵变。西蛮狼主暗中扶持地新势力。篡得格斯那草原地政权。杀死了老族长。慕卓达两父子被狼主追杀。几番辛苦才逃入东凌。这才把这消息传了出来。 名册里有一个人地名字引起了他地注意。居然和湛家老大地是一样地名字。不仅名字。连家乡籍贯都是一样。不消说应该就是他了。这小子天生臂力。骨骼不错。只是没遇到名师罢了。当初他起了招募之心。可这小子一副不感兴趣地样子。当场回绝了他。如今这小子自己跑来投军。到是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意外归意外。林镇海这心里还是挺欣赏他地。凭着林家与湛家地关系。如果由他推荐进来。只怕过不得几月。这小子便能混得个一官半职了。可他居然没有来找自己。看来这小子有志气!既然他这般有志气。林镇海也觉得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凭自己地力量脱颖而出。 其实这一个月。这小子在京四营已经小有名气了。虎贲营地校尉一提及他。便一脸地得意。这小子可不简单。臂力大着呢。已经替他赢来了不少酒肉。 “林鹰。你有空去虎贲营看看。”林镇海把手中地名册丢与身边地亲卫。他心中对湛清鸿已经有了安排。如果他真是可造之材。他不介意把毕生地绝学教与他。 军营里其实也没湛清鸿想的那么难熬,这一个月里,除了平时的操练累点儿,太阳晒得黑了点,也没啥。他大多和营里的校尉和千总们一起,其他三 尉时不时会找来一两人,和他比臂力,结果不用说,+赢九场,别的士兵是白菜送饭,而他每天是鱼肉都有。 可惜他的懒性子实在是难改,这不,仗着今天小赢了一场,便能混得一下午不用操练,躲在草垛子上睡大觉,睡得正像香,突然有人跳到了草垛子上。 清鸿立刻跳了起来,这儿可是他挑选了好久的地方,平时没人来,正是偷懒的好地方。 来人一身黑色的长袍,上披灰色盔甲,长着一张大方脸,肩宽膀粗的,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你是哪个营的?” 湛清鸿一头冷汗全冒了出来,看他的盔甲便知,这人官阶不低,“小人是虎贲营的。” 林鹰当然知道他是谁,他已经偷偷观察他好几天了,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懒,练擒拿的时候他挺用功,可是一遇到操练阵形,他就跑个没影,“虎贲营?虎贲营现在不是在操练吗?” 他难道是将军吗?以他的身份,将军之类的,平时根本就见不着,“小人中午吃错了东西,千总让我先休息下,明日再练。” 明是借口,他哪有吃错东西的样子?“那昨天下午呢?前天下午呢?”虎贲营每日下午的操练阵形,他根本就没参加过。 湛清鸿很想问他是何方神圣,为何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他一介小兵,何时引起了将军们的注意? “这个、那个”湛清鸿还想继续找借口,突然被人推下了草垛子,跌了个狗吃屎。 林鹰鼻子里冷偷懒就偷懒,还找借口!”一纵身,人已经站在了湛清鸿的面前,“跟我来!” 湛清鸿心里没底,不知道他叫自已去干什么,左右看了看,这地方全是守卫,被一人发现偷懒就算了,还想被整个军营的人都发现吗?只得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一顶青色的营帐前,林鹰停了下来,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这是让自己跟着进去呢?还是在外等着啊?他一时傻了眼,里面已经传出了一声大喝,“磨蹭什么?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掀开帘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正中间那个若大的虎字,有如一只大虎扑面而来,四周是兵器架剑样都有,那人手拿一根棍子,对四周的兵器挥了挥,“什么称手挑什么。” 这是干嘛?他不会啊,刚刚学了一月的擒拿,再加上从前学的那些皮毛,也不是他的对手啊,“将军恕罪,小人再也不敢了,还请将军高抬贵手。”一看形势不对,湛清鸿单脚跪下,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官阶,先讨了命再说。 这就是将军让他暗中培养的人?“没出息!你不是天生臂力吗?这里的兵器随你挑,只要你能打中我手中的棍子,偷懒的事就一笔勾消!” 打中他手中的棍子,应该不是太难吧?反正也没退路了,不然三十军棍只怕是少不了,湛清鸿豁出去了,在兵器架上左右挑了挑,找了柄长枪,抖了抖,重量刚刚好,摆了个姿势,“小人得罪了。” 大喝一声,冲到他面前,瞄着立在不远处的棍子,横扫了过去,没有声音,棍子和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可当他定睛再看,那人手握着棍子,好好地站在他面前,脚尖只是轻晃了晃,手中的长枪便不听使唤的飞到了一旁,接下来一声长喝,“再来!” 真是见鬼了,湛清鸿已经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了挑能想到的法子全都已经试过了,却没有一次能碰到对方的棍子,而且每次都被他轻易一踢,长枪便脱了手,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手臂已经酸得不行了,这比平时和人比臂力要累多了。 “将军,您给个痛快吧,小人甘愿领罚。 ”三十军棍应该比这样的惩罚要容易熬得多吧,起码有个盼头。 林鹰轻挑着嘴角,“光有臂力有什么用,不过是一介蛮夫,上了战场,你一人真能敌得过千军?累都要累死你!” 湛清鸿丢了枪,单膝跪地,“小人知错了,还请将军责罚。”这下他算是服了,不错,他是臂力过人,别说是对面的人,就是普通士兵,如果抱成了团,他也没法子。 +++++++++++++++++++++++++++++++++++++++++++++ 中秋佳节,祝亲们节日快乐~~~~~~~~~~~~~~ ------------ 第二十三 特训 鹰是谁?湛清鸿曾试着打听过,可没人能回答得了他t3样一个神出鬼没的将军,时不时会出现在他身边,湛清鸿规矩了,他能不规矩吗?他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仁兄就会出现在他身边,就像现在一样。 从刘千总的营帐出来,打着哈欠正欲回自己的营帐睡觉,半路上一道黑影闪在他面前,直接挡着了他的去路,也直接把他的哈欠给逼了回去,“将军?” “跟我来。”又是这么一句,说完已经转身向营地后方的校场走了去。 一个小土坡上,林鹰终于停了下来,一双鹰眼在夜里像是会发光,盯得湛清鸿身子打了一个寒颤,自问这些日子,起早摸黑的,没偷懒啊,怎么又找上了他? “我就站在这里,你过来攻击我!”语气里容不得湛清鸿反驳。 湛清鸿无奈地举拳攻了上去,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沾不上他的衣服,可他能不做吗?总是差那么一点,本来是无奈的湛清鸿,终于有了脾气,整人也不带他这样的,为了那么一点点一次又一次的挥拳,可终究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三更的梆子过了,林鹰终于喊了声停,不顾已经累得趴在地上的人,冷冷地丢下一句,“明天一更,我在这里等你。” 像一个大字一样,仰面躲在地上,湛清鸿看着星空,长长地哀叹一声,这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 有些事情说起来真的很奇妙,自从在停云呆了一天之后,林清弦就时常的想念起那里,隔三差五地找些理由去看看,那怕他们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人理会她,她只身一人坐在凉棚下都觉得心安。 可唯一让她不安心的,便是湛清鸿,一次不在也就算了,可次次都不在这就蹊跷了,两个月的时间,林清弦去了停云不止十次,可每次这个大少爷都不在,小七总会告诉她各种各样的理由,理由听得多了,她总觉得小七有事在瞒着她,可这小子嘴严着呢,也不知湛清鸿给了他多少好处,反正就是不说。 林夫人把绿儿送回草原之后,林清弦觉得自己这海棠春坞安静了不少,除了林镇海还是每日来看看她,其他的人从来不会涉足,现在除了吃饭,她根本不会在府里的其他地方出现,静静地呆在院子里看书、绣花,红包笑她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了。 大家闺秀?这样地身份其实并非她想要地。府里近百人。能说上话地只有两人。这样地日子。任谁也不会喜欢。所幸她喜静。可每当屋子里很静地时候。她便会想起双龙镇湛家。甚至连雪姨那尖尖地嗓门。她都会有些想念。 看着林清弦拿着本书。却看着窗外地树影儿发呆。红包无法知道她想什么。虽然小姐很相信自己。可小姐地心事。她一点都不知。就像那日小姐与那周状元说地话。她是一句都听不明白。看了看天色。小心地提醒着。“小姐。得去前厅用饭了。” 林清弦收回了视线。任红包替她把头发整理了一下。红包这丫头在后面嘀咕了句。“你说什么?” “没啥。我就想着。那人会不会又出现在院门外。”红包说地是慕峰。每次走出海棠春坞。便会看到慕峰突然出现。嘴里说着“好巧。”其实在她们眼里。一点儿也不巧。这院子离前院远。慕峰住在西院里。怎么可能好巧。 “多嘴。”这慕峰是出现得勤快了些。只要她出院子。他必定会出现。让她觉得很不快。仿佛被人窥视似地。可人家是林家地客人。她自是不会说什么。只能淡淡一笑。当他真是碰巧。 出了院子。果然那人又在。一句“好巧”说地人面不改色。听地人淡然一笑。 林镇海本在和慕卓达说着什么,这两人的同时出现,让他脸色一顿,慕卓达虽然没和他说过什么,可是夫人已经婉转地把意思向他说明了,不是说慕峰不好,可是慕峰迟早要回草原,他怎么也不愿意把自家的女儿嫁得那么远去。 不过,在其他人心中却是另一番思量,慕卓达曾经向林夫人提过,想要结为秦晋之好,她虽然不敢答应,可也和自己夫君说了,夫君虽没啥表示,可这些日子,慕峰与林清弦走得很近,这可是府里上下有目共睹的,若是亲事能成,也算是了她一桩心事。 湛清鸿已经记不清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每日拖着如散了架般的身子,回到自己的营帐,一直到他终于能打到林鹰,一直到整个虎贲营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一直到某一日,有将士带着他走进了中军的营帐。 像他这样的兵士,这里是不能靠近的地方,每日只能远 着营帐上的飘动的旌旗,如今站在营帐里,还觉得像t人带他来后,就出去了,空空的营帐里,他四处打量着,左侧的架子上横架着一柄长枪,银白色的枪身擦得噌亮的,长长的红穗儿,静静地垂着。 好奇地从架子上拿了下来,握在手中,重量挺称手的,随意玩了个花样,长枪带风,红穗儿跟着风飘了起来。 声音如今他已经听得很耳熟了,每天晚上都要听,能不熟吗? 可当他一回头时,立刻呆住了,林镇海带着两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说起来他还真忘记了,清弦他爹是征西大将军,这京中四营难道是他的属营?“参见林将军。” “湛兄弟,咱们俩用不着客气。”林镇海走到他身边,拿过长枪抖了个枪花,“这兵器可称手?” 是挺称手的,他手劲大这样重量的兵器使进来刚刚好,称手归称手,可他也不能拿了林将军的兵器啊,“称手。” “称手就好,以后它就归你了。”林镇海爽朗地把枪送了出去。 林鹰看着湛清鸿半天还没回过神来,大喝一声,“还不快些拜师!” 湛清鸿这下算是明白了,林镇海想收自己为徒,便让林鹰每日去教他,他这心里不知是喜是忧,跪是跪下了,可这声师父他却没叫出口。 “清鸿,你也知,鲲鹏身子弱,习不得武,清弦、若月又是女儿家,上不得战场,老夫这一手枪法眼看着就没了传人,你既然肯来投军,林家和湛家又是一家人,老夫愿意将一手枪法相传,你觉得如何?”林镇海早在初次见面时,便觉得他是习武的好料子,可他无心投军,着实让他觉得可惜。 他是想学武功、当大侠,可是上战场这样的事情,他却从来没想过,来京四营,本是无意之举,当然那些日子清弦那“烂泥”两字闹着心,他也说不准是为了赌气,还是真想要投军。 “湛清鸿,将军问你话呢!”又是那熟悉的雷声,林鹰这心里气啊,这小子平时挺机灵的,可到了关键时候就总是走神。 说不想学,那是骗人的,自小好武,如今有名师指点,他自然是百分百愿意的,单看林鹰这些日子凭着每晚折磨他,就已经让他打遍虎贲营无敌手了,要是有林将军的亲自指点,京四营里还有谁会打得过他?可是上战场,他成吗?这些日子操练阵法,莫说什么十大阵图,就是普通的阵法,他也一窍不通,上了战场难道去当肉盾? “你不愿意?”林镇海也觉得他沉默的时间太长,说不定有什么难处。 湛清鸿还没回答,林鹰已经窜到他身边,对他大吼,“湛清鸿,想什么呢?”眼神却在警告他,要是敢不答应,就直接把他丢出去。 “清鸿拜见师父。”暗骂了自己笨,这东凌第一大将军要收自己为徒,还居然想半天,说出去,只怕连李巍都会骂他笨。 磕头、敬茶,师礼已成,林镇海哈哈大笑着,把他拉了起来,收起笑一脸正色的盯着他,“清鸿,你虽是我徒弟,但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情,别怪为师不客气!”看他正经地点头应了,又转了笑脸,“这两位你已经见过了,是老夫的左右亲卫,林虎、林鹰。” 原来他叫林鹰,看他天生就一双鹰眼,想来这名字也由此而来,正欲和他打招呼,林将军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收了声,“老夫军务烦忙,你就先跟着林鹰,他会先教你一些,等到时机成熟,再传你枪法。” 还得让他来折磨自己?湛清鸿不由地退了一步,想着这些日子,连饱觉都没睡过一次,这脚肚子就有些发软,不禁暗骂自己,干什么不好,要跑来投军? 等他彻底的清醒,他已经搬了营帐,住在了林鹰的青帐一旁,单独的一间小帐,惹来无数打探的眼光。从虎贲营的一员小兵,变成了林大将军的亲兵,虎贲营里多少兄弟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平时里那些千总啊、校尉啊,更是出言让他以后多加关照,可他却只能苦笑一声。 刚刚林鹰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别以为你是将军的弟子,是大小姐的哥哥,我就会关照你,一切照旧,白天和亲兵一起操练,晚上来青帐。”只怕不是一切照旧,而是会更严。 +++++++++++++++++++++++++++++++++++++ 好困啊,眼皮打架了,亲们记得投票哦~~~~~~~~~~~~( ------------ 第二十四章 不一样的湛大少 府的安全自然是由亲兵负责,平日里亲兵进进出出,,林清弦已经很习惯了,可当湛清鸿穿着一身盔甲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硬是怔得说不出话来。\ “湛清鸿见过大小姐。”当时他是这么说的,等亲兵队走开后,林清弦细细地回想着,对就是这样叫她大小姐,虽然语气里没有促狭,可听在她耳里,就是不舒服。 吃过晚饭,林镇海陪着她一同走回海棠春坞,一路上夸了湛清鸿多少次,她在心里便默默地骂他多少次。 这么大的事,她硬是一点风都没收到,难怪在停云客栈里看不到他,原来已经去投了军,投了军、做了亲兵也就算了,看到她还一副不认识的模样,好像要避什么嫌似的,让她更是生气。 “囡囡,到了,你还准备去哪儿?”女儿今天还真是怪了,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 啊?林清弦抬头一看,自己的院子还在身后,低着头微红着脸退了回来,跟在爹身后进了院子。 真是不敢想像,从来不受任何约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投军,依着林清弦对他的了解,每日要睡到日上三竿的湛清鸿,是不可能受得了军营里的规矩。然而,爹却夸了他一晚上,夸他有志气,靠自己的努力进军营;夸他很聪明,是学武的奇才,这才短短的日子,亲兵队里不少老兵已经不是他对手了;夸他臂力过人,将来定能得他真传。 林清弦相信自己的爹不会说谎,可她不相信湛清鸿,有志气?要有志气就不会整日混在酒馆。聪明?聪明也不会被一个老叫花子骗。臂力过人?这一点清弦没法子反驳,因为他自小便比其他人力气大。 第二日清早,林清弦赶在爹出门前,去了前院的马场,红包已经替她打听好了,亲兵平日便住在这里,马场上,亲兵们两两相对,穿着沉重的盔甲,相互练着搏击,湛清鸿自然也在里面,一身灰色的盔甲,个头高大,特别的引人注目。 “大小姐。”林虎走到了她身边,向她行礼。 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不想还是让人给发现了,“林虎,我有事找湛清鸿。”既然被发现了,索性大方点。 “湛清鸿。过来。”林虎也不问原由。大声唤了他过来。然后对清弦轻点点头。转身离开 林清弦地出现。还是引起了亲兵队里地人。纷纷侧目看了过来。让她不由地退了两步。“大小姐。您叫我?” 小跑步到了林清弦身边。湛清鸿规矩地施了一礼。不想又惹起了清弦地不快。这般地疏远?“你跟我来!” 左右已经无人。连红包也被支开了。林清弦以为可以很轻松地和他说会儿话。把自己心中地疑问都解开。却发现自己错了。 “大小姐。找我何事?” 林清弦皱着眉。有些怨气地说着。“这里没有其他人。你能不能别装成这副样子。” 湛清鸿何尝不知道她不高兴自己这样叫她,可林鹰已经特意嘱咐过他了,“我是林将军的亲兵,自然得有区别。”别说是不能叫清弦的名字,只要穿着这身行头,他就得叫师父做林将军。 “算了,你为何会去投军?娘知道吗?”她心里其实有些谱,湛家人恐怕都不知道,依着湛老爷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同意他投军的。 怎么回答她?总不能说自己是鬼使神差,是被她的话给激到了,“我觉得当将军挺威风的,便来投了军。不过,爹娘还不知,请大小姐帮我隐瞒一二。” “我才不信,为了威风,你会来吃这种苦?”他这有钱家大少爷,想要威风,让爹出钱捐个什么闲差好了,用不着去投军吧。看他晒得脸都黑了,想必在军营里吃了不少苦。 别说她不信,湛清鸿自己也不信,可是每每他被林鹰折磨得想退缩的时候,他耳朵里就会出现她的声音,她在骂他是烂泥,是敷不上墙的烂泥,“大小姐,还有事要吩咐吗?”幸亏今日是林虎带队,要是林鹰只怕又得骂他偷懒了。 林清弦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能憋着一股气,任他转身离开,在马场外站了好一会儿,看湛清鸿身手利落地把对手翻倒在地,她似乎能明白自己的爹为何会夸他一整晚了。 眼看着湛夫人的寿辰到了,请帖送到了林府,林镇海忙着练新兵的事儿,自然不能前去,至于林夫人他们,各有各的借口,最后这事儿还是落在了林清弦的头上。 能回双龙镇对她来说,是件再好不过的差事,她爹把这事儿全权交给了 带着红包,跑了几次街市,总算是把东西给备齐了。 她自己送给湛夫人的礼,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手绣的百福图,可是足足花了她两月的时间,当林镇海看到的时候,啧啧称赞,自家女儿这竹功,在京城里的千金小姐中,只怕是最好的。不过林清弦自己并不太满意,绣功比起娘来实在是差太远,可红包说了,只要是小姐绣的夫人都会喜欢的,她也就释然了。 林清弦还在清点着带回双龙镇的礼物,她让红包去找湛清鸿来,想问问他替娘准备了贺礼没有,结果红包已经去了小半个时辰,还没回来。 正纳闷着,这个时辰爹已经回来了,他不可能没回吧。红包气冲冲地跑了回来,看她涨红了脸,气鼓鼓地坐在门外的石阶上,“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老爷的亲卫官很高吗?” “这我不太清楚,不过应该不低吧。”爹是征西大将军,他的亲卫怎么说也是个将军什么的吧。 红包拍了拍身旁的柱子,“不管他官有多大,怎么说也不过是林家的下人,居然对小姐指手划脚,实在是过分。” “指手划脚?” “说什么亲兵不得随意进入后院,说什么小姐是千金小姐,让亲兵入了后院,有损小姐声誉。他也不想想,小姐和湛少爷是什么关系,这从小一块儿长大,自然和别的亲兵不同。”红包和林鹰理论了半天,那林鹰都不肯说湛清鸿去了哪,气得她跳脚。 林清弦暗想了想,也许他是为了湛清鸿好,“还是我亲自去找他吧,后日就要回双龙镇了,也不知他能不能回去。” 红包翻翻眼,还去找?若是遇到那林鹰,这么说小姐一句,小姐的面子往那儿搁啊,“其实,湛少爷不在马场那边,听说是去了练功房。”林鹰不肯说,没关系,她在路上随意拉了个巡逻的,一问便知了,早知这样就不用去马场受气。 两人也不耽搁,直接向练功房走去,紧闭着门的练功房里有打斗声传出,林清弦本欲推门而入,却在听到一声娇笑后,本能地把手给缩了回来。 林若月本与慕峰约好了要来比一场,没想到一进练功房,便看到了正在练枪的湛清鸿,爹说他收了个好徒弟,那柄银龙枪终于有传人了,她心里挺不服气的,想学枪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但是爹一直不肯教她,说什么女儿家臂力不够,驾驭不了那柄银龙,“湛清鸿,有没有胆子和我比一场?”看他手拿银龙,这心里头便不是滋味。 “若月小姐,咱们不是先约好的吗?”慕峰在林清弦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儿郁闷着,只想找人好好打一场,痛快痛快。 湛清鸿看了他们一眼,自己有几点分量,他是知的,林若月与慕峰自小习武,他怎么可能比得过,“既然二小姐要与慕公子比剑,在下先行告退。”打不过他不会跑吗? “放心好了,本小姐知你习武尚短,咱们不比内力,就比招术如何?敢不敢?”既然遇到了,她又怎么会放过他呢? 慕峰盯着湛清鸿手中的银龙枪,这便是草原上闻名已久的银龙?于是也鼓动着湛清鸿,“湛兄弟,你就别含糊了,快让我见识见识这银龙枪法。” 湛清鸿低头看了看银龙枪,虽说他才短短学了数十日,可这枪法何等精妙,他是知的,心中豪情顿生,比就比,下学艺尚浅,希望不会让两位失望。” “失望不失望,得比过了才知道。 ”林若月纵身跃到兵器架上,挑起一柄长枪,皓齿轻咬,一个枪花出手,从高处向湛清鸿刺去。 两人转眼已经交过数十招,林若月占着身法灵巧,一直压着银龙枪,可慕峰却知,湛清鸿未必就会输,虽说他是新学,枪法还嫩得很,可那银龙枪法精妙无比,每每遇到险况,都能化险为夷,难怪阿爹对林将军佩服不已,想若这枪在林将军手中,那是何等的威风。 林若月退了一步,口中娇笑着,“湛清鸿,不错嘛,怪不得爹老在我面前夸你,不过你也别得意,等你接了这招再说。” 屋子里的人打得尽兴,却全然不知,屋外的人已经慢慢地退了出去,一直退回到自己的院子。 +++++++++++++++++++++++++++++++++++++++++++ 求票票~~~~~~~~~~~ ------------ 第二十五章 瑶表妹 包不解地看着林清弦从练功房退了出去,想要问什么%的表情,终究是没问出口,别说红包不理解她,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当她听到了林若月的声音,突然失去了推门的勇气。 其实她们听到的不多,就只有一句,可她却不想再呆在哪里,仿佛在她推开门之后,会有什么是她无法面对的,让她无路可逃。 立了冬,日照时间短,酉时才过半,这屋子里已经看不太清了,吴妈把屋里屋外的灯笼一个个挂上,昏黄的灯笼一闪一闪的,照在林清弦心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纱,不论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楚。 临到上车的前一刻,林清弦都没有去找湛清鸿,说起来也奇怪,平时看着是若大的林府,这两日却觉得小了很多,明明是不想见他,却一天能见上好几次,见是见着了,话却没说上一句。 虽说林镇海不能亲自去双龙镇,可他也不放心清弦一人前往,派了林虎与她一道回湛家。 道了别,上了车,林清弦回头再看了一眼府里,还是没看到湛清鸿的身影,心想他也许不能回去吧,毕竟还有命案在身,也就不再想什么,坐进了车厢。 如今出门自不比从前,虽说林清弦一再强调,有红包照顾、有林虎保护,两三人就足够了,可等出发的时候,她才知道,两辆华盖大车,四骑亲兵护卫,六个随从,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虽说同行的人多,可林清弦总觉得是独自一人,上次回双龙镇,身边有爹和干爹陪着,上上次来京城,一路与湛清鸿斗着嘴,怎么都不觉得乏味,抬眼看了看同车的红包,一副坐不住的样子,挑着车帘和马车夫闲话,车夫还是那个爱说故事的车夫,若不是看小姐一人无聊,只怕这会儿人已经出去唠嗑了。 马车摇摇晃晃了大半天,终于在官道边的小客栈停了下来,扶着红包的手,看着依旧人来人往的小客栈,林清弦这才发现,离上京城已经过去快一年了,谁能料到,这短短的一年时间,许多人、许多事都已经改变,再也回不去了。 少爷!”身边的红包突然拉了拉她,顺着红包的目光看过去,湛清鸿从马上翻身下来,原来一直在后面护卫的亲兵就是他。 林清弦暗叹爹想得周到,明说是让他来保护自己,其实是让他一同回双龙镇去尽孝心。正欲和他打招呼,林虎走上前来,“大小姐,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请大小姐先进去歇息。” 夜了。红包帮林清弦梳头。边梳边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林清弦按着被她扯痛地头皮。从镜子里瞪了她一眼。总算是回了神。痛了您?”赶紧丢下梳子轻轻地替她揉了揉。 “你这丫头。成天都想些什么?” “还想什么。不就是想着小姐呗。”红包小声嘟嚷着。 林清弦示意她不用再梳了。端起了桌上地茶杯喝了口。“说吧。” “小姐。您不觉得很饱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暗中摸了摸肚子。好像还成。“嗯?” “您今天添了饭,而且那些菜也比平时吃得多,我就担心着,到了半夜会不会觉得肚子痛。” 是吗?放下杯子,回想了下,晚饭是吃得多了些,许是送进来的饭菜全是她爱吃的,特别是那酥酒鸡,上次来时,她便称赞这菜做得地道,只顾着品味去了,连自己添了饭都不知。 “还是小姐,您平时根本就没吃饱过?”红包其实担心的是这个,她虽知林家的饭菜小姐吃不太惯,但时间一长,就觉得她本来饭量就小,也就没太注意了。 “瞎说,难道在自己家里我也会吃不饱?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堵着了,喝些茶就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林清弦瞪了她一眼,不让她再说下去。 第二日,湛清鸿已经换了套装束,天蓝色的宽袖长袍,长发高束,又恢复了湛大少的本色,依旧是跨着白马,只是从后面到了马车的一侧,与林虎同行。 林清弦挑开车帘,想要问他些什么,不知他替娘了准备了礼物没有?却终归是没能如愿,只见他目不斜视,直盯着前方,那神情严肃得她不知要如何开口。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下了马,看着湛老爷和夫人都站在门口迎接,正欲盈盈下拜,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一阵烟雾过后,红包摇着手绢替她拂开了烟尘,她的耳朵里还“嗡嗡”地响个不停。 “清弦啊,回来啦!”率先冲过来的是湛老爷,一早便让人在镇门口守着,若是见着了林家的马车,便要马上回来禀报,话虽是对她说的,可眼睛却 着马车,“就你一人?林将军和夫人呢?”他可是把\都请来了,想让他们看看他湛四海攀上的贵人。 “我爹军务繁忙,夫人事儿又多,所以派我做代表来向娘贺寿。” 湛四海脸上只是稍稍僵了一下,马上又动了起来,“你来是一样的,一样的,夫人啦,快带闺女进去,这外面烟尘大,莫伤了她的眼睛。” 湛夫人过来牵着她的手,“清弦,跟娘进去鸿,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的吗?”看着从清弦身后窜出来的儿子,她着实是吓着了,“你快些进去,莫让人发现了!” 虽说吓着了,可是那惊喜的神情却是溢满了整个脸庞,一直看着他进了家门,又是欢喜又是忧地对清弦说,“你怎么也不劝劝他,若是让官差发现了,说不定要坐牢的。” 怎么劝?就算是在府里见着了,他也是一副与她保持距离的模样,总不能让她拉着嗓子说,你背负了命案,不能回双龙镇吧。更何况,她又不知道他能回来,哥是我能劝得住的吗?” 正说着,门房的小厮拉扯着嗓子,“有客到!” “快些进来,莫让烟尘迷了眼。”夫人不再说什么牵着她进了湛府。 依旧是从前居住的那个小院子,可清弦站在门口,硬是半天没敢进去,重新刷过的油漆,排过的粉墙,新置办的桌椅、床铺、鲜花、字画、瓷器硬是塞满了整间屋子。 看着林清弦四处打量的神情,湛夫人有些讪讪,“我已经和老爷说了,不让他动你的屋子,可他硬说要给你重新装饰一下。”依着她的意思,女儿的房间摆设不要动,得让她觉得还和从前一样,可老爷不依,说如今清弦是什么身份?她愿意回来住,那可是多大的面子。 虽然她喜欢从前屋子的简单,可看夫人一副不自然的模样,轻轻拉着夫人的手,管是什么样子,都是女儿的房间,女儿一样的喜欢。” 湛夫人心喜清弦的懂事,“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去前厅吃饭,今天来的亲戚少,咱们一家人先好好聚聚。” 遣了红包出去,林清弦躺在床上,虽然这屋子里的旧东西一样不剩,可她还是觉得很熟悉,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已经进入了梦乡,梦里的湛家花园,湛夫人坐在小亭子里,手把手地教着她绣花,不远处的塘畔,湛清鸿正在练他的武功秘籍,亭子中的她正穿针引线着,可那眼角却不时地瞟向那荷塘边的人,每每看到他那笨拙的样子,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那梦境很真实,真实得让她以为就是发生在昨天的事儿。 黄昏时,起了床,梳洗罢,林清弦领着红包,穿过小院,穿过长廊,向前厅走去,经过花园门口,却看到刚刚梦境里的小亭子里站着两个人,两人面对着荷池正说着什么,那个背影她一眼便知是谁,可他身边的姑娘会是谁呢?也不知他说了什么,惹得那姑娘掩着嘴笑出声来,月牙白的罗衫跟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晃动着,让她不由地想要上前探个究竟。 莲步轻移,却没料到身后的红包踢了个小石子,落入水中,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湛清鸿回过身来,他身边的人儿也跟着回过身来。 这张脸似曾相识,特别是那淡淡扫过她的眼,而后又微微抬起的下巴,让她不由地蹙眉,还没等他们说什么,那女子已经从亭子里走了出来,施施然对她行了一礼,“瑶儿见过三表姐。” 龙瑶儿?湛清鸿的瑶表妹?应该是没错了,刚刚看她的眼神便是与小时一模一样,“原来是瑶儿妹妹,许多年不见,妹妹可好?” 说三表姐找回了爹,瑶儿恭喜姐姐了。”边说边上前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出门前,爹一再的嘱咐,若是见着了清弦表姐一定要好好亲近亲近,如今人家是将军的女儿,多亲近些自然有好处。 都说女儿家敏感,这话自然是不会错的,虽然龙瑶儿表面上唤得亲热,可看在林清弦眼里,却不像是那么回事,总觉得那话也好,笑也好,里面深藏着不屑,不管她如何掩饰,总会在眼神里透了出来,“谢谢瑶儿妹妹,大哥,是不是该去前厅了?”道了谢,林清弦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与她的距离,转向了湛清鸿。 +++++++++++++++++++++++++++++++++++ 呼呼,虽说是过节,可这速度还是不见长进,实在是有愧~~~~~~~~ ------------ 第二十六章 儿女亲家 人向前厅走去,一路上,龙瑶儿仿似很好奇,拉着林题无非是围绕着,林府大不大?林家还有些什么人?林将军与夫人好不好相与?出于礼貌,林清弦一一回答着,难以招架时,她把眼光投向了一直沉默的湛清鸿,希望他能帮自己解围,可他却目不斜视地走他的路,仿佛两人说的话根本没入他的耳。 湛清鸿心不在焉地跟着,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要如何向清弦解释,前几天巡逻时,总能遇到她,可她却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与他擦肩而过,许是那天叫她大小姐惹得她不痛快了。 转过长廊,前厅里的热闹劲儿已经传了出来,龙瑶儿不再多问,加紧了步伐,把两人撇在了身后,落在后面的湛清鸿拉住了清弦的手腕,示意她跟自己来。 看着龙瑶儿已经进了前厅,湛清鸿拉着林清弦转向了另一边的月洞门,行到一个无人的小院落,清弦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红包早已经知趣地停在了月洞门边,把整个小院留给了他们。 “拉我来这里干什么?”气恼他刚刚不帮自己解围,害得她被龙瑶儿问得心烦。 用力的一抽,引得湛清鸿有些黯然,隔着丝袖的手腕,依然能让他感觉到她的柔软,不由地紧紧握着手,生怕那种柔软的感觉在指尖消失。“刚刚睡得可好?”话一出来,他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下,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来着? 拉她来就是为了问她睡得好不好吗?气里的轻恼,却是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 “那就好,虎卫他们都安排在前院。” 清弦猜测着他后面要说什么,却半晌没有再听到一句,等得有些失望了,看他刚刚与龙瑶儿有说有笑的,这会儿却哑了,正想转身离开,对面的人说话了。 “我是你爹的亲兵,鹰卫曾嘱咐过我,亲兵队的规定,在府里不能与女眷走得太近,所以我才那样称呼你。”湛清鸿整理了很久,终于把这事儿给说了出来,偷偷看她的表情,本是轻拧的眉这会儿拧得更厉害了。 亲兵队的规定?既然有规定,不能与自己走得太近,可为何与林若月单独在练功房里呆着,这就不怕林鹰责骂了?看他们比剑比得挺欢快的,只怕是忘记了有规定这档子事了,有些负气地回了一句,你继续照规定做好了。”说完转身向前厅走去。 除了能从语气里听出有几分不满意之外。湛清鸿不能从她脸上看出半分情绪。对于她地性子。自问这湛家还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越是这样越是表示她在生气。急着出声唤住她。“清弦。” 急走地林清弦因这一声呼唤停下了脚步。湛清鸿赶到她面前站定。定定地看着她。正欲开口说什么。突然站在月洞门地红包说了声。“小姐。湛夫人在找您。” 林清弦被他盯得有些无措。心口突然有些发慌。趁着这个机会。低着头跨过他身边。“娘叫我。我先进去了。” 比起刚刚那无半点表情地脸。他更愿意看到她地笑。经过这些年。她地笑靥依旧是与当年一样甜美。但曾经圆圆地脸蛋已变成细长地瓜子脸。颊畔那一对甜甜地酒窝点亮了整张脸。不止一次让他失神。 前厅里除了湛家人。还有龙瑶儿一家人。龙慎泉今天一大早就到了。看到两人走进来。眼睛一亮。“清弦侄女。如今长这么标致了。都快认不出了。 “拜见舅老爷。”林清弦还是依着从前的称呼。 “清弦啊,怎么这样称呼呢?应该叫舅舅的嘛。”这话是雪姨说的,当年清弦叫舅老爷一声舅舅,直接被他给堵了回去,说是这称呼可不敢当,还说什么自家侄女福薄,没能叫他一声舅舅,如今让人给占了去。 龙慎泉听着这话,暗骂了句这女人真不懂事,这事儿清弦只怕都忘记了,偏她还要提出来,只能自嘲地笑笑,“都是一家人也没那么多讲究,叫啥都是一样,都是我妹子的闺女。” 湛夫人担心清弦听着不自在,马上出来打圆场,“大哥,入席吧,别让孩子们饿着了。” “看我糊涂的,瑶儿你陪表姐一块儿坐,姐妹俩要多亲近些。”龙慎泉入席前,还不忘把女儿与清弦扯在一块儿。 雪娘看着舅老爷的嘴脸了声,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被他龙家占了吧,“清清啊,你三姐可是带了好些礼物给你了,还不快去陪你三姐。”边说边推搡着女儿上前。 湛清清与龙瑶儿把清弦夹在中间, 间,都在看她们的精彩表演。 “表姐,这个松茸不错,你尝尝。”殷勤地杂了一块,放在她碗里。 看清弦没啥表示,只是轻点了点头,湛清清嗤之以鼻,“三姐才不喜欢吃那个呢?三姐最喜欢阿寿做的麻酥丸子了,清清说得对不对?”是没错,当初为了吃麻酥丸子,湛清清没少和她抢。 “表姐在京城什么没吃过,怎么还会惦记着阿寿做的丸子,依我看,应该是这道菜。”龙瑶儿杂了块野味,示威般地放在清弦的碗里,“如今已经入冬了,这野味少,京城只怕也难吃到,表姐你尝尝,这是我爹特意让人从山里给买来的。” 几个回合下来,林清弦的小碗里已经堆满了她喜欢和不喜欢的菜,湛清鸿看不过去了,“你们俩有完没完,吃个饭也不让人清静,红包,给你家小姐加个碗,乱七八糟的让人怎么吃?” 两人只得收了手,相互瞪了一眼,较了会劲,这才端着自己的碗筷安静了下来。这厢才安静了,又有人起了心,“舅老爷,咱们这表小姐,真是越来越水灵了,想起当初表小姐来咱们家的时候,那粉嫩粉嫩的小脸蛋,我一看便知,将来准是个大美人,当时老爷还有心让她做咱们湛家的媳妇呢?如今不知这话还算不算数啊?” 雪姨存了什么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可这随口的一问,却让席间不少人的心思转了好几个圈。湛四海如今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那日林家宴请,多少京城的贵人啊,随便那一家的女儿,都比这龙家的强,龙瑶儿自然也入不了他的眼。龙慎泉一直都对这门亲事不予表态,如今就更不会了,听人说明年太子选妃,若能寻着林将军的路数,这瑶儿入宫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会让女儿嫁入湛家呢? 雪娘看没人回答她,心里暗骂龙慎泉这老狐狸,别以为她不知道,不就是想送女儿进宫吗?这次来双龙镇,拉了两大车的礼,见着老爷一口一个妹夫的叫得亲热,不就是想让老爷帮他去找林将军吗?看她不拆了这座桥,继续说道着,“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少爷过了弱冠之年,表小姐正是标梅之期,两家一直都走得亲近,若是能亲上加亲,那便是锦上添花了。 湛四海心里火苗直窜,这女人今天怎么回事,没人搭理她,她还硬是挑起这话儿说,要是龙慎泉随意搭上一句,他可没法子推辞,“雪娘,你去酒窖里,把我存了二十年的老酒取来,就是那壶放在最顶层的。” 雪娘脸一变,她不是家里的丫头下人,凭什么让她去取酒?这都罢了,她现在可是在帮老爷啊,明明是想把清清送进宫的,可不能让舅老爷开了这口,偏生老爷不领她的情,还想要支开她,“最顶层的?我怎么拿得到啊?”换了个声音,娇滴滴地摇着老爷的手。 “让阿财帮你去拿。”边说还边瞪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要再乱说话,她那点小心思,他还是知的,不就是想让他不要答应帮龙慎泉的忙吗?真是笨,这点办法他要是想不出,他还是湛四海吗? 受了湛老爷的一瞪眼,雪娘只得乖乖地离席,湛四海回头对龙慎泉自嘲一笑,“妇道人家不懂事,让大舅爷见笑了们先吃菜,边吃边等酒来。” 桌上只剩下两人你来我往的敬酒声,这中间的厉害关系可是小辈们不理解的,特别是龙瑶儿,这次回来见着大表哥,总觉着他与小时不同了,虽说这脸是晒得黑了些,但身板子更健硕了,人也比从前成熟了不少,刚刚在花园里说话的时候,她偷偷看了他好几眼,就连他鼻子上的疤痕在她看来也充满了男人味,这会儿听雪姨娘这么一说,她的脸顿时羞红了,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饭,而眼光却时不时偷偷飘向了坐在她斜对面的湛清鸿。 湛清鸿自雪姨说出这话开始,脸色就不好看,铁青着一张对着她,可她却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说个不停,看着那张血红的嘴,一张一合的,厌恶之极,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人,看她嘴角轻轻弯着,正优雅地夹起一颗麻酥丸子,许是感受到对面的目光,轻抬了抬眼睑,又飞快的垂了下来,快得让他还来不及看清楚她的情绪。 +++++++++++++++++++++++++++++++++++++ 今天又更晚了,道歉,道歉~~~~~~~~~ ------------ 第二十七章 伤心往事 包手里的灯笼一摇一晃的,照着脚下的石子路也跟着,晃得林清弦的头晕,本来只是装着头晕,这会儿还真是有些站不稳了 晚饭过后,两家人在前厅闲聊了一阵,雪姨许是被老爷说了什么,不再说什么,只是拉着清清围着清弦左一句又一句的说着闲话。 从前在湛家,林清弦总是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安静得仿佛家里没有这个人,可现在,她已经成了湛家的焦点,所有的话题全都是围绕着她,她穿的衣服是哪家铺子做的?她戴的饰是哪家铺子打的? 林清弦被她们问烦了,扶着额给了红包一个眼色,红包会了意,特意大声地说了句,“小姐,您不舒服吗?是不是路上累着了?” 红包一句话提醒了夫人,分开围着清弦的几个女人,“好了,清弦坐了一天的车,大家都散了吧,让她早些回去休息。”虽然都不太愿意,可几人还是各自分散开来。 石子路的尽头是长廊,长廊边有一个种满了常青藤的花坛,林清弦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花坛。 红包提起灯笼向那边照了照,这么远什么都看不清楚,小姐在看什么呢?正想开口问什么,林清弦已经回了神,继续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在看什么?那一刻林清弦仿佛看到一个满身泥土的小姑娘从花坛里爬出来,用手摸了摸被花枝划痛的脸,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那天生的事,她曾经逼着自己去忘记,如今雪姨随意地一句话,让她再次想了起来,原来有些事情并不是忘记了,只不过是自己不愿意去回想。 天承十七年的春天,湛家花园里的桃花开了,远远看去粉红粉红的一大片,刚刚下了一场雨,桃花落了一地,甚是好看。 花神节地前一天。(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龙慎泉带着龙瑶儿来了湛家。虽是近亲。可龙慎泉却从来就不喜与妹夫家打交道。若不是要打点一位贵人。家里又一时周转不过来。他是绝不会来双龙镇。来找这个满身铜臭味地妹夫。 本来湛清鸿答应了清弦。花神节那天要带她出门。双龙镇外地山神庙后面有座小山坡。山坡上种满了桃花。府里地丫头们都在相传若是花神节那天去那祭花神。许下地心愿是最灵验地。 可舅老爷地突然到访。让一切都变了。清弦在自己地房间里。左等右等也不见清鸿来找她。于是跑去了湛清鸿地房间。小丫头告诉她。大少爷一早便出去了。她一时傻了眼。大哥为何不带她一起去。就自己去了呢?他们明明是说好了地啊? 既然出了不了门。可她还是想要祭拜花神。因为有一个心愿。虽然她不愿意提及。可还是存了些希望。于是一个人跑去了花园里那一片桃花林里。学着丫头们地样子。收集了些落下地花瓣。认真地祭拜了一番。 到了下午地时候。湛清鸿还是没有来找她。莫不是根本忘记了这回事?平时大哥这个时候都会来找她地。今天为何不见了人影? 刚刚龙妈来说。家里人全都聚在前厅里。可她不想去。只因为昨天舅老爷地话。剌得她说不出话来。湛家三小姐地身份。并不是她想要占着地。在她心里再舒服地床也比不上娘亲地怀抱。可谁又会相信她?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伸手去摸怀里的荷包,却现荷包并不在怀里,荷包不见了?林清弦一时间像失了魂似的,满屋子找,柜子里,抽屉里,就连床下她都不放过,可就是找不到。 荷包是不会长脚自己跑了的,难道是掉在外面了?林清弦一边回忆着自己今天走过的路,到过的地方,弯着腰一路走一路找,一直找到了早上祭花神的地方,连被她埋进了土里的花瓣也给翻了出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这里也没有,那会掉哪里呢? 细想一下,今日就去了这几个地方,应该是没其他地方了,于是又回头再找了一遍,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荷包还是没有出现,会不会是昨儿被大哥拿了呢?大哥最喜欢开玩笑了,有好几次把她的东西藏起来,让她去找。 林清弦跑去湛清鸿的房间,小丫头不耐烦的回答着,说是大少爷去了花园。花园?她刚刚一直在花园里,怎么没见到呢?也许是错过了,清弦只得再次向花园走去。 在花园了找了半天,也没见个人影,这会儿府里的丫头们只怕都去山神庙了,正纳闷着,突然听到桃花林后的假山后传来湛清鸿的笑声,林清弦掂起脚尖,想要越过桃花林,却现不管她再如何的努力都只能看到假山的山尖尖,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既然知道他在 林清弦心中一喜,提起裙子,小跑着穿过桃花林有一条密道,穿过去,便能到达荷塘边,眼看着密道就在眼前,一心想快点找到荷包的清弦,没能注意到脚下的一块青苔,叫了声,脚下一滑,“扑通”摔在了地上,撑着地爬了起来,地上的泥土和花瓣沾满了她的裙子,怎么拍也拍不掉,左右看了看,还好四周没人,要是让人看到她这副样子,只怕会被人笑死。 正在犹豫是不是回转到院子换身衣服的时候,有脚步声从密道里传了出来,林清弦看着自己一身脏样子,想都不想就跑到假山边的石缝里躲了起来。 “大表哥,那清弦表姐不是你妹妹吗?为什么爹不让她叫舅舅呢?”原来是龙瑶儿和湛清鸿,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呢? “她不是我亲妹妹,我亲妹妹早就死了,她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 “原来她是捡回来的啊,我说怎么和姑姑长得不像呢?”龙瑶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鄙夷,听在清弦耳里格外的刺耳,越地向石缝里缩了缩。 “不是我娘生的,怎么可能像我娘啊?”湛清鸿的声音听得很清楚,好像就在她耳边说一样。 林清弦的眼光突然暗淡了下来,自从决定接受湛夫人做娘,做湛家的女儿,她便很努力地学着娘的样子,说话、走路、一颦一笑,学足了娘,就是不想有人说她不是娘的女儿,不想在湛清鸿眼里,她依旧不过是捡回来的小丫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已经从密道里走了出来,“表哥,这小弓做得可真精致,银光闪闪的,真好看。” 听到这话,林清弦从石缝里探出自己的头,不看也就罢了,这一看心头的火一窜就升了起来,龙瑶儿手中举着自己的小弓,正对着阳光摇了摇,小弓上的银光一闪,一道银光射过来,直刺到林清弦的心里。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把娘留给她的东西送给别人?林清弦再也忍不住了,也忘记了自己身上的泥土,飞快地从石缝里钻了出来,冲到龙瑶儿面前,抢回了自己的小弓。 湛清鸿和龙瑶儿都没想到有人会突然冲了出来,一时间呆在原地没缓过神来,趁着她还在愣神,林清弦飞快地从她手中扯回了小荷包,退了几步,瞪眼看着两人。 “清弦清鸿本欲问她干什么,可她一身的泥土,和裙角那点点红色,让人惊心,“你干什么?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与此同时一声娇喝,“哪里来的野丫头敢抢我的东西?”龙瑶儿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手中的东西突然被人抢了,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林清弦小心地把弓放回荷包,低声回了句,“这是我的东西!” 表哥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虽然明明是她从大表哥手中抢过来看看的,可这野丫头居然敢来抢,她自然不会这么说。 龙瑶儿的话,林清弦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个小荷包对自己多重要,大哥是知道的,他居然会偷拿来送给龙瑶儿?粉嫩的小脸突然涨得通红,紧紧抿着唇儿,那握着荷包的小手一抖一抖的,任她怎么努力也停不下来,拼命地忍着要掉下的眼泪,林清弦轻抬起下巴,瞪着比她高一个头的湛清鸿。 看她不说话,龙瑶儿以为她心虚,把手向她一伸,“把东西还给我!”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东西是谁的,她看湛清鸿拿在手中玩,就抢来看看,不过是觉得稀奇罢了,这些次等货,她可没什么兴趣。 湛清鸿拉住了要冲过去抢的龙瑶儿,“瑶妹妹,那本是清弦的东西。”回头看了看还站在一旁恨恨地瞪着眼的人,“你先回去换衣服吧,等会儿要吃饭了。”爹可是说了,要他好好陪龙瑶儿玩,不然就不许他去学功夫,还得让他回客栈学做生意,他怎么也不能让这两丫头吵起来。 林清弦什么都没说,退后了一步,转身向自己的院子里跑去,跑到拐角处,眼泪扑飒飒地落了下来。 后来呢?已经在床上躺下的林清弦轻揉了揉额头,事隔多年,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让她的头隐隐地痛。 后来,她躲在花坛里听到了雪姨娘说的话。 再后来,她开始疏远湛清鸿。 ++++++++++++++++++++++++++++ 这一章写得很慢,几乎花了我六个小时的时间,偏头痛又来了完待续, ------------ 第二十八章 悔 耳欲聋的鞭炮声把熟睡的林清弦给吵醒了,大清早的t放起了鞭炮,迎接一个个来贺寿的客人,躺在床上,盯着帐顶的纹帐,昨夜睡得很晚,却睡得很安稳,甚至她又梦到了久未入梦的娘亲,娘亲握着她的手,微笑地看着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她一直相信娘亲还活在这世上,现在爹已经派人去找她了,说不定过不得多久,便能得到她的消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指尖还残留着娘亲的温度,真实得让她怀疑娘亲昨晚真的来过。 红包已经敲响了房门,“小姐,醒来了吗?” 收拾起淡淡的失落,林清弦向前厅走去,今天是娘的寿辰,可不能太失礼,现在已经有些晚了,脚下也加紧了几步,转过了长廊,这才发现身后一直捧着礼物的人,已经落得老远。 红包心里有事儿,却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半夜的时候,本来想去如厕的,却隐隐看到有人从小姐房间的窗子里跳出来,小姐的闺房里有男人跳出来,这可是大事啊,正欲大声喊人,却发现出来的人是湛大少,惊得她马上用手捂着嘴。 正当她惊魂不定的时候,有只手拍了拍她的肩,龙妈站在她身后,对她摇摇头,然后告诉了她一段往事。 “三小姐初来湛家的时候,每晚都睡不好,时常在梦里大叫着娘,我当时随口告诉了大少爷,于是大少爷总会在晚上偷偷来陪着三小姐,直到三小姐睡安稳了,他才离开。大少爷肯定是怕三小姐久未在家里住,一时适应不了,所以才来陪她的。” “那小姐知道吗?府里人知道吗?”虽说名为兄妹,可他们毕竟不是亲生的,若是让人知道了,只怕会有损小姐的清誉。 龙妈笑着摇摇头,大少爷是她亲手带大的,品性如何,她自然知道,“小姐从来不知,这个家里除了我,现在也就是你知道。也不知为何,自从大少爷来陪她之后,再也没有听到她大叫了,你的担心我明白,我曾经偷偷躲在窗子外看过,大少爷只是坐在床边,握着三小姐的手,不曾有过其他的举动。” 红包很矛盾,她是小姐的丫头,这种事情,她应该说的,可是她却不知要如何说出口,若是让小姐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了,她长叹着气,决定把这件事情,永远地埋在自己心里。 府里的客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林清弦像个人偶娃娃般,被湛四海带着四处和人打招呼,微笑、欠身,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直到湛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有些生气地从湛四海身边把清弦带开。 湛四海没了活招牌不要紧。林清弦一早送给夫人地百福图。本被夫人放在一旁地小间里。这会儿却被湛四海让人拿了出来。挂在前厅里供人欣赏。 林清弦坐在偏厅一角。从窗格里看着湛四海在那里表演。“我们家清弦啊。那是尽得我夫人地真传。你们看看这绣功。有谁家地女儿能比她强?” 看着一群大老爷们。围着一副刺绣看来看来。赞来赞去地。实在是可笑至极。 看得有些腻味了。掉头看向偏厅里地这些女人。这些女眷分为两大阵营。一堆子女人们围着雪姨。一堆子小姐们围着龙瑶儿。自己躲在角落里。到也省了不少事。 可惜她地如意算盘还是没打成。也不知道是谁眼角。一下子就发现了躲在红包身后地林清弦。“哎呀。林小姐。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呢?”带头地是县老爷三夫人。像只燕子一般飞了过来。立马选了最靠近她地座位。 不一会儿整个人都被这些桃红柳绿给淹没了。林清弦保持着微笑。轻点着头。静静地坐着。任凭她们对自己评头论足。两耳自动忽略了她们地声音。 其实这些女人根本不需要她回答问题,任何问题只要有人问,自然就有人答。“林小姐这身衣服在哪里定做的?”“切,这都不知道,我一看就知,是那玉坊出品的啦,京城里的贵人们,全都是在那里定做的衣服。”“呀,这珠钗真别致啊。”“可不是吗,我家老爷去年上京,曾替我在金镶玉定了一套,款式和这一模一样,那价钱啊,足够你家一月的开销。” 腻味,依旧是让人腻味,可她却无处可逃,眼光四处探了探,一对身影立刻映入了她的眼帘,前厅一角,湛清鸿正靠在柱子上,身边是那一脸娇羞的龙瑶儿,可惜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龙瑶儿的表情,不知那湛大少说了什么,龙瑶儿红着脸儿,撅着嘴儿,跺着脚儿,让林清弦不得不浮想翩翩。 寿宴终于在湛四海得意的笑声中结束了,陪着娘送走了客人,林清弦这才 娘清静地坐会儿,湛夫人轻拍着她的脸,心疼地看着头笑了一天,也不知这脸颊儿酸不酸,“早些回去歇息吧,今儿也累了一天了,应酬这些夫人小姐的,也怪难为你了。” “只要娘高兴就好。”脸颊确实很酸,可也说不上很累,“娘,我明天想去看看干爹。”听阿财说,柳家的请柬早就送了,可是却只是送了礼来,人未到。 “去吧,柳先生真不容易,听人说,柳夫人这些日子一直病在床上。” 得知柳家有事,林清弦第二日,草草地收拾了,便要去柳家,红包却一直磨磨蹭蹭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姐,我本来约了李家的小姐妹一起去喝茶的,不过没关系,我这就找人去回了她们。 ”红包心中叹着气。 林清弦虽然不能听到那一声叹气,却从红包的脸上看出了失望,想想她也从双龙镇出来快半年了,“你今天不用跟着我,我去干爹家,不妨事的。” 捧着给干爹的礼物,林清弦正要跨出湛家的大门,一人从后面赶了过来,从她手中拿过了礼盒,“我陪你去吧。” 不消说,定是红包去和湛清鸿说了,“不用了,干爹家我去了多少回了,没什么事的。”红包虽喜可以得见姐妹们,可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责任,趁着小姐还在准备礼物,便让龙妈去通知了湛清鸿。 “你现在身份不同了,若是有人起了歹心,怎么办?我可是保护你的亲兵,若是出了事,我也脱不了干系。”湛清鸿根本不容她拒绝,提了礼盒向柳家走去。 原来是怕自己出了事会连累他,林清弦失望地跟在他身后。 丽娘病了,看到清弦来了,本欲起身,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倒了下去。林清弦赶紧过去扶着她,本来就有些尖瘦的脸颊,如今更是只剩下巴掌大小,“干娘,听说您病了,娘特意让我带些补品过来。” “湛夫人有心了,清弦你得替干娘谢谢她。”丽娘微侧了侧身子,这稍稍的一动,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嗯,清弦明白,您其他的都别想,好好养病最重要。”从床头端了一杯水递到了她嘴边。 小抿了口,润了润嗓子,丽娘突然流下了两滴泪来,“清弦,干娘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现在不说,也许将来就没机会说了。” “干娘可别乱说,千桦还没娶媳妇,您还没抱过孙子,将来这日子还长着。”这人一病,就总喜欢想些不好的事。 “先听干娘说,我家相公带回你,这只怕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些年,你一直关照着咱们,干娘这心里有愧,当初实在是家里太穷了,不然怎么也不会把你送去湛家,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悔啊。” 若是从前,听着这些话,林清弦必定会觉得可笑,可如今,她已经能体谅丽娘的难处,“干娘千万别这么想,当时的情况,清弦也看到了,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你不明白的,你干爹一直很后悔,一提及这事儿,就给我脸色看,可我有什么法子,我一个妇道人家,还怀着孩子,他又没什么本事,实在是不能再多养一个啊。咳咳”说到激动处,丽娘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林清弦把她扶起来,轻拍着她的背,“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清弦现在不是很好吗?湛家对我挺不错的,如今又找回了爹,您就不要再搁在心里了,对养病不好。” 丽娘咳出了喉咙里堵着的痰,舒了口气,倒回了床上,一双干涸的手紧紧地抓着清弦,“清弦,答应干娘,若是干娘撑不下去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千桦,好好照顾你干爹。” 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在她眼里,照顾这两个人是应该的,“干娘,我虽然答应了您,但您还得要好好养病。” 丽娘看着清弦出了房间,心头的大石算是落下了,其实她知道就算她不提,清弦还是会照顾他们,自从京城参加林夫人的寿宴回来,她这心里便有了郁结,若是当初她没有让湛夫人收养清弦,说不定湛家的风光,便是他们家的,虽说林将军感激相公,想要帮他一把,可相公心里愧疚啊,毕竟养大清弦的是湛家,说什么都不肯接受将军的好意。这悔、这郁结搁上心上便搁出了病来。 ++++++++++++++++++++++++++++++++++ 这几天心情不好,都忘记向几位打赏的亲说谢谢了,谢谢你们的支持~~~~~ ------------ 第二十九章 又是山神庙 少在院子里与柳默之叙着话,两眼四处打量着,化的小院子,柳家他来得不多,仅有的几次全是和清弦一起,可这十多年柳家的院子除了加了两间屋子,其他的硬是一点都没变样。 “先生,为何不重新把屋子翻修一下?”湛清鸿虽不太了解柳家的情况,可觉着先生在私塾教书,应该还是有些收入的。 柳默之面露愧色,这些年虽在私塾教书,却因为他爱买孤本,如今家里除了书,银子自然是没啥可剩的。 林清弦正好从屋里出来,听到他们说的话,心中叹息着,也怪不得丽娘,这家里实在是没多少余钱,平时她送来的钱,干爹从来不肯收,每次她都是偷偷给丽娘,虽然她很想帮柳家翻修一下屋子,却害怕干爹不会同意。 “虽然这屋子旧了点,可现在家里就咱们两人,也还住得。”柳默之总算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湛清鸿心中有了打算,也不再说什么,陪着林清弦和柳默之闲聊。 午饭是在柳家吃的,丽娘不能下床,林清弦随意做了几个家常小菜,不想那两个男人吃得津津有味,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已经成了几个空碟,若是平时她会觉得很开心,可是今天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看干爹这模样,只怕是很长时间都没吃过什么可口的饭菜了,丽娘的病可真是苦了他。 饭刚刚吃完,家里突然来了一群人,提着工具箱地提着工具箱,背着木材的背着木材,一进门就嚷嚷,“什么东西坏了要修?” 本来还靠在门柱上看着清弦洗碗的湛清鸿,立马跳了过去,“你们来了,跟我来。”也不理举着手要说什么的柳默之,直接把他们带了进去。 林清弦匆匆把碗筷洗了,等她赶进外屋地时候,那些工匠已经动起手来,修窗子的修窗子,上房捡破瓦的捡破瓦,甚至连家里的旧家具都被他们抬到院子里,修的修补的补。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等湛清鸿指挥完了才出声。一旁地柳默之急得跟在那些人身后团团转。完全找不到头绪。 “没什么。我刚刚出去溜一圈地时候。看到街口坐了几个没活干地工匠。你也知道。他们不干活没饭吃嘛。这不就给他们找些活干。”话还没说完。他人已经跑了出去。站在院子里拉扯着嗓子。“好好干。做好了本少爷请喝酒。” 柳默之拉着林清弦。看着满屋子地人。他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虽说家里确实需要翻修。可平白受人恩惠。却是他无法接受地。“囡囡。你说这如何是好?”刚刚他摸了摸钱袋。里面地钱根本不够付这些人地工钱。 湛清鸿既然请了这些人来。自然是他付钱。林清弦倒不担心这个。“干爹。随他吧。就当是当年他惹你头痛所付地利息好了。” 哪怎么同?当年湛夫人可从不曾薄待过他。柳默之想不出法子。只得跟在湛清鸿地后面。撮着手干着急。 等他们离开地时候。屋子地翻修还没完成。不过湛清鸿已经给了足够地工钱。相信不出三日。柳家会整个换个模样。 林清弦偷眼看了看走在她身边的湛清鸿,也许是回了双龙镇吧,和林府里看到地他硬是不太一样,一双眼习惯地四处溜着,连走路都能够感觉到他懒散的性子,双手叉在胳膊处,整个就是一大少爷。 双龙镇认识他们地人很多,知道林清弦身份的人如今满大街都是,热络地打过招呼之后,便聚在一起指指点点地,相互交换着各自打听来地小道消息。 东市还是东市,虽说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可依旧有不少人流,小摊小贩们争着回家,正扯着嗓子在叫卖自己的货物,整条街变得热闹非凡。 走到街口地时候,林清弦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看着街口那棵大树发呆,冬日那一抹残阳,淡淡的余晖散在大树上,使得本已经满是枯叶的大树,更添了几分悲色。 大树下有几个玩耍的孩子,正围着树玩得不亦乐乎,有胆小的看到他们站在树前,哄的一下全都散了开。 “还记得这里?”湛清鸿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用手肘碰了碰她,“想当年,为了带你来这里,我可是吃过不少苦头的。” 林清弦抿着嘴睨了他一眼,那几年,他时常偷偷带着她守在这里,有几次,她等得失望了,一回头看到他靠在树干上都睡着了,她不敢叫他,也傻傻地坐在一旁,直到家里人找他们回去,“谁让你每次都睡着了,不记得时辰。” “你不和我说话,我只好睡觉罗 鸿拍了拍树干,树上的枯叶子飘了下来,落在了上。 是啊,像他这么一个坐不住的人,居然能陪自己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实在是不容易,轻撅了撅嘴,手挥了挥还在落下的树叶,“别拍了,再拍,整棵树的叶子都要落下来了。” “走吧,咱们回家。”湛清鸿看她眼里有了些笑意,心也安了些,实在是不愿意看她老是轻拧着眉,眼里藏着一丝落漠。 两边的街道是她所熟悉的,这条路,她不知走过了多少回,甚至连路上有几个店铺,路边有多少棵树,她闭着眼都能数出来,如今时隔一年,再走在这里,她竟然有种过了好些年的感觉,街道还是这条街道,路还是这条路,而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她,甚至身边的湛清鸿也不再是从前的湛清鸿。 走进湛家大门的时候,天整个暗了下来,湛家早早已经挂起了灯笼,前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正等着他们回家开饭,湛清鸿正欲跨进去,林清弦轻轻在他身边说了句,“谢谢你。” 声音很轻,轻得湛清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谢他什么?因为柳家的事吗?这一愣神间,林清弦已经走进了前厅,突然转头对他一笑,“大哥,快些吧,爹娘都等急了。” 龙慎泉一早已经离开了,本意是带着龙瑶儿一起走的,那日,他稍稍向湛四海提了,要他引见林将军的事,不想湛四海拖托与林将军并不太熟悉,等以后两家走得勤了,再引见也不迟。他不是笨蛋,怎么会不了解湛四海的意思呢?不就是不愿意吗? 女儿央求留下来,龙慎泉心念一转,若是能让女儿和林清弦多亲近些,说定能从这里找到些机会,于是,他找了湛夫人,说是让妹子和清弦说一说,让清弦带瑶儿一起回京。 龙瑶儿看两人进了前厅,心中有些许怨气,大早去找大表哥,便听说他出了门,害她一人无聊地陪了姑姑一整天,看他们都落了坐,她立刻坐在了湛清鸿的身边,“表姐,你今天上哪儿去了?瑶儿等了你一天。”其实她想问的是大表哥。 “去看我干爹了。”林清弦看她虽在问自己,可眼睛却一直向湛清鸿那儿瞟着,吃到口中的菜也觉得无味。 湛夫人问了些柳家的情况,听说丽娘病得厉害,知清弦担心,马上吩咐阿财,明日找个大夫去看看。 雪娘瞥见了清弦与夫人之间的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老爷可是提醒她了,要想清清能找到好归宿,就得与清弦多亲近些。从前得罪这丫头多了,这会儿想要讨好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清弦啊,这趟回家准备住多久呢?” “自家闺女,想住多久,便住多久,还问什么问?”湛四海接着口,暗骂这女人不会说话。 清弦还想多住几日,不知可不可以?”虽然湛老爷这么说,清弦也觉得应该先询问下,毕竟,现在不止她一人住在湛家,林虎他们老爷可是每日好酒好菜在招待着。 湛四海乐呵呵地看着她,脸上的横肉都紧成了一堆,“闺女啊,爹已经说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别跟爹客气。” 林清弦轻轻欠了欠身子,“那女儿打扰了。” 龙瑶儿一听,还可以再住些日子,心想着还可以和表哥多相处几日,这心一安,“既然可以晚些日子再回家,表哥,明天咱们出去逛逛吧,我记得小时候,你带我去附近的山神庙祭花神,那里风景不错,我这次来还想去看看,成吗?” 山神庙祭花神?不就是当年湛清鸿那没兑现的承诺吗?忘记和自己有约,却带着龙瑶儿去祭花神,隔了这么多年,现在听到这事,她还是忍不住暗瞪了他一眼,原来他那时,口口声声“三妹、三妹”,其实根本没把她这个妹妹放在心上,终究是比不上从京城来的瑶表妹。 龙瑶儿伶俐着,心中时刻不忘爹的交待,转头看向林清弦,“表姐一起去吗?” “你们去吧,我想陪陪娘。”直接就拒绝了,让她和他们一起?这心里别扭着,总会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虽然脸上有些失望,其实龙瑶儿的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能和表哥单独前往,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 海棠今天废材了,一章更新居然写到现在,亲们不要拍偶~~~~ ------------ 第三十章 如此一家人 了三五日,林清弦总算是提到了回京,这消息让龙跃,实在不想再在湛家呆下去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和表哥单独相处,一直到离开双龙镇,龙瑶儿都没能如愿,那日大早,湛清鸿又失去了踪影,她找遍了整个湛府都没有找到他,清弦表姐陪着姑姑说话,她在一旁插不上嘴,二表哥在竹林里读书,她不好意思打扰,湛清清和雪姨那儿,她又不想去,只能呆呆地坐在花园里坐了一整天。 也知道是她多心,还是怎么,这一次来湛家,总觉得没小时候那么开心,没人陪她,没人前前后后的跟着,走到哪儿都像是一个多余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表姐身上。 拜别了湛家人,马车又开始晃悠悠地上路了,红包看车厢里多了一人,便直接坐在了车厢外,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位表小姐,说什么做什么都想和小姐攀比,也不想想小姐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能比得上吗? 林府对面的街道上,有一辆华盖轻车停着,马车上的人时不时挑起帘儿,看向进城的方向,龙慎泉已经得了信儿,今日林清弦便会回京,接女儿只不过是借口,他想借这个机会结识林将军,可他左等右等都不见林家的马车回来。 正奇怪着,一队人马从街口拐了过来,林清弦回来了,他急着让人扶下车,想要过去打招呼,却看到湛清鸿策马走了过来,“舅舅,您怎么在这儿?” “我是来接瑶儿的。”一双眼向将军府地门口张望着,除了门房下人,怎么不见林将军来接? 湛清鸿没空多搭理他,随意说了句,便转身离开了,“瑶儿,我们刚刚绕路先送回去了,您赶快回去吧。” 就在这当儿,林清弦已经进了府,龙慎泉前行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只能站在马车边暗叫可惜。 离开了数十日,林清弦总觉得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对,门房告诉她,爹在校场没回,夫人不在家,连林若月与林鲲鹏都不在家。一直到晚饭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回来,站在空荡荡的前厅里,看着满满一大桌的饭菜,硬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爹忙着军务。她可以理解。可是林家其他人。就让她有些不明白了。虽说她并不太乐意去前厅用餐。可她一个大活人回来了。家里却一个人都不见。这未免也有些奇怪。虽说因为周今墨地事情。弄得家里人不太开心。可彼此还是能相安无事。也许是自己多心了。林清弦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下午回家地时候。海棠春坞地门口。有人来回地踱着步子。时不时向来路伸长着脖子。红包眼尖。早早就已经看清楚了是谁。 “清弦小姐。”慕峰一看到她。便迎了上来。两人站在门口说了些客套话。可他却一直不肯走。问东问西地。林清弦腿都站酸了。 红包轻咳了声。“小姐。快些进屋去吧。坐了两天地马车。这身子都颠得散了。”这个蛮子可真是不懂事。也不见小姐已经露出了疲态。 林清弦借着这个台阶。抱歉地对慕峰笑笑。告辞离开。 从双龙镇回来已经好几天了。红包终于忍不住问起了林清弦。“小姐。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是不对劲吧,自从回家后,除了爹回家吃饭地时候,林家上下全都齐齐整整的,若爹不回家,她去前厅,总是只有她一人用饭,不对,还有一个人在,那便是慕峰,他们像就好约好了似的,爹不在,他们都不在,爹回来,他们全都出现了,“什么不太对劲?” “这次回来后,府里太清静了。”红包不敢说太明,只能暗示一些什么。 “清静不好吗?”除了不太喜欢与慕峰一桌吃饭外,她没觉得什么不好。 红包轻哼了声,也不知这些人搞什么,她看着小姐一人吃饭,心里老不舒服的,这还像是一家人吗?“好是好,就是觉得在双龙镇的时候,小姐饭也吃得香些。” 瞪了红包一眼,“别乱说话。”其实她也不习惯,若大的一张桌子,就两个人,怎么吃都不香。 “小姐,要不老爷不回来,咱们也不出去吃吧。”其实她暗中打听过,有几次夫人根本就在家,不过是不想去前厅罢了。 这想法其实她早就有过,可总觉得不太好,毕竟是一家人,若是让爹知道了,只怕会觉得难受,“再看看吧。 ”林清弦的担心果然是正确的,过了几日的中午,正当慕峰在向她描述打猎的情形时,林镇海走了进来。 “囡囡,他们人呢?”看着摆满了饭菜地桌上,居然只有两人吃饭,林镇海的眉头 来,虽说林家从来不用担心开销的问题,可这般子还是让他看着刺眼。 林清弦放下碗筷,替她爹解下盔甲,“他们都不在。” 不在?早上出门的时候,夫人告诉他,今天不会出门,这会儿为何不在了?“管家呢?”林镇海什么都没说,直接问站在一旁的小丫头。 小丫头把管家找来了,“夫人上哪儿去了?” “夫人”管家心里急,刚刚已经派人送了信给夫人,可老爷这么一问,他竟然答不出来。 林镇海看他的样子便知,夫人有什么事瞒着他,于是对女儿说,“你先吃,我去看看。” 看着爹去了后院,林清弦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通向后院的甬道,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海棠春坞。 后院发生的事,她没兴趣知道,可红包不同,一个下午坐立不安,“小姐,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您准备。 “不用,厨子做什么吃什么。”林清弦拿着剪子,在一块布上剪着什么,天冷了,她想着给爹做件披风,说起来也奇怪,不知从何时起,居然对爹地事情比较关心了。 红包知道林清弦看穿了她的把戏,“小姐,难道您一点都不想知道吗?” “红包,你替我看看,这块颜色好不好?” “好。”小姐总是这样,对这些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红包也不敢再坚持,反正总会知道的。 到了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又齐齐整整的了,林镇海不说,林清弦也不问,林夫人脸上更是一丝不露。 虽然是这样,但林清弦还是察觉出了些什么,慕峰坐在她身边,不停地问她要吃什么,还殷勤地为她夹着菜,那热络地神情由不得她不多想。 “慕峰啊,清弦喜欢吃这个,你替她多夹一些。”林夫人指着离清弦较远的一碟清蒸鱼,这话说起来,好似很平常,可听在红包耳里却不是那么回事,林家厨子做地菜里,小姐最喜欢的也就是这一道,可是在林家,却难得吃上一次。 林清弦抬眼看了看林夫人,淡淡一笑,对替她夹菜地慕峰,点击致谢,“爹,女儿有些不舒服,先回房去了。” “囡囡,哪里不舒服?”林镇海搁心地放下筷子,林夫人也很关心地想替她把脉。 不着痕迹地让过林夫人伸过来的手,“休息会就好了,没关系地。”然后站起来由红包扶着出了客厅。 “清弦小姐,我送你回去吧。”慕峰跟了出来。 红包轻嗤一声,“不用了,慕公子,我家小姐自有我照顾,您请回吧。” 慕峰还是不死心地看着林清弦,“慕公子,不用了。”虽然不知道夫人在想什么,可这个慕峰在想什么她却是知的。 回到自己的屋子还不到半个时辰,林镇海便赶来了,手里提着个食盒,“囡囡,爹特意去醉仙楼买了你爱吃的天香鸭。”刚刚女儿晚饭没吃什么东西,便让管家替她买了些吃食回来。 看着摆在桌上的菜,除了天香鸭,还有两碟青菜,林清弦心中一暖,在林镇海期待的目光下,动起了筷子,“谢谢爹。” “囡囡,今天是不是菜不合胃口啊?”平时不觉得,今天他才发觉,女儿吃的东西很少,“要是不合胃口,我去醉仙楼找个新厨子来。” “不用了,爹,家里的厨子还不错。” 林镇海心里叹着气,女儿从来不把心事说出来,是不是他这个爹做得不够好,“今天中午见你和慕峰,有说有笑的,都谈些什么?” “他在说打猎的事情。”其实他说的故事还是挺有意思。 虽说女儿回了林府,可能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不多,“其实爹也喜欢打猎,想不想听爹说说。” 林清弦一边吃一边听他说故事,爹的故事说起来其实一点都不吸引人,可她还是听得津津有味,也不知是天香鸭太美味还是怎么,不到半个时辰,桌上的碟盘已经空了。 从海棠春坞出来的时候,林镇海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一直以为女儿的胃口很小,不想她居然可以一人吃下这么多,实在是自己平时太疏忽了,看来家里厨子做的菜,实在是不合她的胃口,等会儿要和夫人提一提。 +++++++++++++++++++++++++++++++++ 一连两天,海棠卡文卡得很**,卡得居然两天只写了三千字,无语得很~( ------------ 第三十一章 战事起 夫人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知道夫君又去了海棠春最宝贝的便是这个女儿,她虽知这个女儿他寻回不易,可若月也是他的女儿啊,从前看那么重,清弦回来了,便不一样了,让她好不舒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午饭的时候,她与若月在房间里用饭,不想管家来通知说夫君回来了,结果才一会儿功夫,夫君就已经进了院子。 林镇海的怒气,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嫁入林家十多年,莫说是大发雷霆,从前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和她说过,今天居然当着月儿的面,大骂了她一通,骂她也就算了,连带着若月都被她骂哭了。 他为何发火,她知,可是她心里头委屈着,怎么说她也是一番好意,慕卓达的意思,她曾经向夫君转达过,可夫君却一直不表态,她一心想要替林清弦找门好姻缘,她思量过了,像慕家这样的家族,虽然现在逃到了东凌,但仍然有的是机会能东山再起,说不定将来会是格斯那草原的族长,这样的好家族,她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不同意。 “想什么?”林镇海回了屋子,却发现自己的夫人坐在案前,看着烛火发呆。 林夫人回过神来,一边替夫君倒茶,一边问,“清弦怎么样了?” “没事,对了,夫人,明日去请个新厨子来,咱们家的厨子做的菜不合清弦的胃口。” 林夫人没有拂逆他的意思,“嗯。夫君,你对慕卓达的提亲就真的不再考虑了吗?”下午,林夫人坦白向林将军说了,慕卓达曾经不止一次的找过她,想她从中撮合这门亲事,所以她才想了个法子,给慕峰一个可以与清弦相处的机会。 林镇海有些急躁地挥着手,“不用考虑了,把清弦嫁到草原上,那么远,我办不到。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其实也不一定要嫁去草原,夫君也说过,皇上很想招揽慕卓达父子,只是慕卓达老想着要替老族长报仇,若是能因为清弦留下他们,这也是件大好事啊。”林夫人尽力地说服着自己的夫君,当初她也是千里迢迢嫁入东凌,实在不觉得远嫁有何不好。 对于慕卓达。林镇海相交以久。他地为人自己也非常了解。绝对不会亏待自家地女儿。慕峰这小子。这些日子他也观察了很久。也算是一个有担当地孩子。他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呢? 林夫人暗中观察着他地表情。觉得有些松动。继续说服着。“其实你也不用马上答应。我知道咱们林家地闺女与普通人家地女儿不一样。若不是自己中意地。只怕是不会肯嫁。既然这样。你大可以让他们多相处。相处久了。相互了解了。说不定也是一段好姻缘。” 林夫人地话。林镇海想了一个晚上。虽然他并不乐意把女儿这么早嫁了。可女儿家终归是要嫁人了。周今墨与她无缘。也许慕峰能好好照顾她。 林家地饭桌又恢复了往日地状况。饭桌上多了几道不同地菜色。林清弦地饭量却还是依旧。让林镇海头痛不已。 慕峰得了林夫人地信儿。出现了清弦面前地次数是越发地频繁了些。只是那清弦小姐总是清清淡淡地。时常让他觉得词穷。不过词穷归词穷。不过他还是相信清弦小姐迟早会明白他地心意。 “清弦小姐。过些日子。我就要回草原了。”昨晚爹告诉他。东凌已经准备出兵了。他们很快就要回草原去了。 林清弦听爹说过慕家父子的事情,他们逃到东凌为的就是向皇上借兵,对付西蛮狼主,为老族长报仇,想当初在停云初见他们时,看他们乔装打扮、举止谨慎的样子,现在想来,应该是为了躲避那些追兵,“是吗?” “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地。”林镇海前些日子找了他,直接了当地说明,若想娶清弦,就必须留在东凌,因为他绝对不会把女儿嫁入草原。 他回不回来与她何干?清弦轻皱着眉,但不管怎么说,这段日子一直是他陪着自己,送些祝福也是礼节,“那清弦在这里预祝你们能马到功成,早日凯旋。”东凌出兵这样的大事,不知爹会不会去呢? 慕峰会错了她的意,以为她是希望他能早日归来,满心欢喜地点着头,心想,林夫人说得对,只要耐心些,终有一天,清弦小姐会接受他的心意的。 过了数日,西蛮大举入侵东凌边关的消息,终于传回了天,整个东凌上下,全都人心惶惶,十多年前的战事在很多人心中还是记忆犹新,这好不容易太平了,现在战事又起,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里也分成了两派,有人说战,有人说和,闹得不可是那相爷和吏部尚书,整日在大殿之上争得面红耳赤,孰不知皇上早已经定下了计划。 林清弦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手上的针线活不停,府里的气氛很压抑,皇上虽然未下旨,可大家心中都跟明镜似地,爹是征西大将军,只怕这场战事,少不了他。披风还差一圈绣边,就可以完成了,从慕峰那儿听到这消息后,她便日赶夜赶的,希望爹出征前能穿着这披风,其实她一点都不希望林镇海去,她害怕自己这得来不易的爹,会再次离开自己。 就在林清弦担心的时候,皇上的圣旨下来了,命叶冲带领二十万东凌将士,赶赴边关,将入侵地蛮子赶出东凌。 林镇海曾经向皇上请命,可皇上却拒绝了,其实他明白皇上的苦心,是出于关爱他,当年跌下山涯留下了些旧伤,再说了如今东凌国强兵盛,小小地西蛮讨不了便宜,叶冲常年在边关,熟悉蛮子的习性,对付起他们来绰绰有余,确实不需要他前去。 可他现在却很烦恼,因为叶冲下午地时候,突然跑来找他。 “大哥,我听说你收了个弟子,尽得了你真传。”叶冲一进门连寒暄都省了,单刀直入。 突然听到他提到湛清鸿,林镇海显然有些意外,虽说湛清鸿是他的弟子,而且这半年里进步飞速,可从来却没和任何人提过,“你如何知道地?” 叶冲挠了挠头,“我那天去了京四营,遇到他正在和林鹰练枪,那小子耍起枪来,还真有你几分气势。”他在一旁盯了半天,甚至还兴致勃勃地下了场,若非仗着几十年的功力,只怕还得输在那柄银龙之下,于是他便打起了主意。 “你想带他去?”自己的弟子得人称赞本是件高兴的事儿,可他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是啊,大哥,那小子有那股气势,再打磨打磨,将来也是个人物,我就想着这一次带几个小辈去,我家那老大老二都带去,再加上你的徒弟,相信够那些蛮子受的。”叶冲知道大哥和自己年级都大了,若是再不锻炼几个小子,只怕将来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林镇海却没有马上答应他,湛清鸿性子懒散,他是知道的,上战场带兵,他一窍不通,只仗着会一套枪法,只怕没那么容易,若是有个闪失,只怕不好向湛老爷交待。心中虽有了这层心思,可却还是抱着另一个希望,既然是他的弟子,他也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担当起这东凌的大任。 湛清鸿的答案,让他意外之余,又有几分心慰,这小子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居然一口就应了下来,看来这半年里,林鹰调教得不错,长吁着一口气,拍了拍徒弟的肩膀,“清鸿,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好好地准备,记着,一定要收起你的散漫,与敌对阵不是儿戏,不是平日和林鹰对打。” “是,徒儿明白。”湛清鸿这些日子学了不少东西,一听说可以上战场,眼巴巴了好些天,可后来却得了消息说是林将军不去,将军不去,这亲兵自然就去不成,心里真懊恼呢,可如今机会来了,他自然不想放弃,当不成大侠,当将军也是一样的。 看着他要跨出门,林镇海又唤住了他,“记得去和你爹娘说声,做人要有所交待。” 和爹娘说?湛清鸿出了门还在头痛,要怎么说服他们呢?依着他爹的性子,不但不会同意,只怕连军营都不会让自己再进来,娘虽然舍不得,可这是干正事,自然不会阻挡他,看来还是得从娘身上下手。 但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他在临走之前,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湛清鸿回了亲兵营,请了假,去了城南的停云客栈。 红包偷眼看着小姐,小姐这两天心情不错,手中的绣花针轻轻挑着,顺着那丝线的方向,嘴角轻轻一动,脸颊的酒窝轻动了动,看来将军不用去边关,小姐这会儿只怕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她现在得到的消息,小姐还会不会这般开心。 红包终究是没来得及把这个消息说出来,因为就在她犹豫地时候,停云客栈的小蝶来了,说是停云有事,让小姐快去一趟。 ++++++++++++++++++++++++++++++++++++ 我对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望天中,更新越来越晚了~~~~~~ ------------ 第三十二章 物归原主 大清早的,突然听到停云有事,任谁都会不开心,马弦绷着个脸,不时地挑开车帘,眼里多少透露出一些焦急,小蝶只是留下了一句话给了门房,听门房的说她是来也匆匆去时更急冲冲,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停云客栈的院门,紧紧地关着,门上贴着一张纸,“东主有事,停业一日。”林清弦看着这张纸,心里咯噔一下,在湛家这么多年,从来不曾见过客栈关过门,就算是大过年,也不曾真正关门过,只要有客人上门,这客栈就会一直开着,现下怎么会…… 林清弦不敢再停留半步,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小七,金哥,福叔。”一边喊着他们的名字,边准备往更里处冲去。 可是她冲了几步便停止了,厅堂里热闹得很,划拳声、拼酒声、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娇笑声,本来还提着一颗心的她,这一会儿心是全数放下了,可怒气却冲上了头,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各种声音在厅堂的大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全都停了下来,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回头看着进来的人,“咦,清弦妹子,你回来了。”李巍一手抱着一个面目娇好的轻衫女子,一手端着酒杯惊奇的冲着林清弦招呼了一声。 扫了眼桌子边的其他人,周定邦、小七、金哥、福叔,连本应在亲兵营的湛清鸿也坐在一边,“你们在干什么?”桌子上酒菜俱全,看来他们吃得挺舒服。 “来来来,清弦妹子,快过来坐。”李巍放下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向了清弦,伸手要去拉她。 林清弦飞快地侧身一闪,刚刚抱过那些女人,居然还想来碰她,“大白天的,喝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李巍嘿嘿一笑,全不当她的话是一回事,“今天是大日子,管什么白天、晚上,快些过来,有大事情要告诉你。(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她轻轻嘟了嘟嘴。斜瞪了他一眼。不等他拉。径自走了过去。左右看看。湛清鸿身边。有一个空位置。想都没想便坐了下来。“有什么事?还非得关了客栈说。” “妹子啊。你不知道。咱们双龙镇要出大将军了!”李巍不在意她地躲让。跳到凳子上嚷着。 大将军?什么意思。不解地看着其他地人。一个个脸上都已经泛起了红光。看来已经喝了不少了。“哪里来地大将军?” “清弦姐。你怎么还不知道?老大要去边关杀蛮子了。”小七奇怪她居然不知道这个消息。她不是将军地女儿吗? 从湛清鸿口中得到证实。林清弦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不置信地盯着湛清鸿地脸。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玩笑地意味。却只是徒劳。抿了抿有些干涩地唇。“你开玩笑吧。爹不去。你为何能去?” “这种事能开玩笑吗?”湛清鸿用手背揉了揉眼。怀疑自己地眼睛看花了。他居然在清弦地眼里看到了一丝不舍。 “老大,来喝酒!”李巍打断了他们的说话,“兄弟我没本事,不能陪你一起去打架,但陪你喝酒是可以地。” 周定邦一筷子敲在他头上,“是打仗不是打架!” “管他打仗还是打架。”李巍已经喝了不少了,这说起话来,舌头都在打抖。 他们在说着什么,笑着什么,林清弦全都听不进去,只是看着他们几个嘻笑玩闹,脑子里乱哄哄的,耳边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重复着,一遍又一遍,让她好想马上离开这里。 酒喝到尽兴处,几个人是越闹越厉害,林清弦偷偷从厅堂里退了出来,站在凉棚下静静地看着天空,冬天来了,天色总是灰蒙蒙的,听老人们说,这是下雪的前兆,出征遇雪,不知是好兆头还是什么?刚刚小喝了一口酒,觉得身子有些发热,可这一站出来,寒气马上便把酒气给逼走了,逼得她双手紧紧地抱着肩膀。 “站在这里做什么?外面冷。”湛清鸿那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回头看了他良久,轻轻问了句,“爹娘知道了吗?” “还没有。”湛清鸿伸手扯下了一片挂在枯藤上地黄叶,“我准备明天回双龙镇。” 回了双龙镇只怕他想出来就难了,“你爹不会同意的,娘也会舍不得。” “我会有办法的,再说了,如果我想去,谁还能挡得了我?”湛清鸿已经想了成全的法子,如果真不同意,他就私逃出来,反正家里的墙,他已经不知道翻过多少次了。 他地办法她又怎会不知?白了他一眼,暗叹了口气,有个问题她还没想明白,“我不明白,爹为何要派你去?” 父是想给我个机会。”也许只有他能明白师父的苦希望他能趁这个机会出人头地,一方面又担心他因此丢失了性命。 “这算是什么机会?上战场,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你才从军多久?怎么也得你学有所成,才能去啊?”这不是考科举,中不了状元,来年还有机会。 她在担心他,看那担忧溢于言表,让他觉得很窝心,不管他们平时怎么抬杠,但自小长大的感情还是有的,“放心好了,有叶将军呢,他会照顾我的。” “不行!我要去找爹,若你有个闪失,让我怎么和娘交待。 ”看他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更是让她放心不下了。 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子已经向外走了两步,还想继续时,手腕处被人拉住了,“是我自己要求地。”身后的人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林清弦猛一回头,不相信地瞪着他,焦急地话冲口而出,“你自己要求的?你学过兵法吗?你曾经带兵打过仗吗?就凭着一手刚刚学会的枪法,就敢去战场送死?你有没有想过娘,你有没有想过”最后一个字就要冲出口的瞬间,她闭上了嘴,心跳一阵快过一阵,一时间竟然被自己地想法给惊呆了。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还是想去试试,这样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地。”湛清鸿不知道她咽下喉咙没说出来的字是什么,可他能感受到她地关心。 她不再说什么,也敢再说什么,生怕那个字,那句话,会再次从她胸口里冲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而立,似乎有很多事、很多话,都被这短短的距离给吞噬了,湛清鸿还是打破了这个沉默,仿佛是鼓足了所有地勇气,“清弦,我有件东西要还给你。” 还?什么东西?他曾经拿过自己的东西吗?林清弦不解地看着他从怀里掏出的一件东西,然后紧紧地握在拳头里,伸到她面前,“什么?” 拳头好像不听他的使唤,怎么都打不开,湛清鸿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力气,缓缓地把手掌摊平。 对面的人并没有拿过去,反而轻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问了句,“怎么,怎么会在你这里?” “呼。”长吁了口气,湛清鸿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你把它丢进荷塘的时候,我就站在假山上。” “既然知道是我丢了的,为何要把它捡上来?”林清弦暗问自己,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为何看到这只耳环,她还是会没来由的难过。 看她一直不肯拿过去,湛清鸿小心地捏起耳环,在眼前晃着,“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 这小小的耳环,再次把她带到了她不愿意再回忆的过往里。三年,整整三年,每天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去门房那里等,掂着脚尖看着门外,希望那个身影会出现,可是失望一天比一天多,多到最后,不得不承认娘亲不要她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我知道,你当时只是被雪姨气到了,所以才会扔了它。”湛清鸿没有落下她的表情,那个表情写满了悲伤,仿佛是她永远都不想触碰的。 林清弦终于把自己从往事里拉了回来,盯着他手中的耳环,“既然你捡了,就是你的了,为何还要给我?”那耳环滴溜溜地转了个圈,引得她的心跟着晃动,她只能紧紧地握着拳,止住自己想要接过来的冲动。 知她还在闹别扭,拉起她的手,慢慢掰开她的拳头,然后把耳环放在上面,“这一走,你也知的。”稍稍顿了一顿,“我不过是想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耳环在冷空气里暴露了多时,早已散去了湛清鸿的温度,此刻放在温热的掌心上,只觉得冰凉冰凉,却不及他这句话,更让人寒心,他害怕自己会回不来,所以把这个还给她?如果是这样,她宁可他不还给自己。 “好了,进去吧,外面怪冷的。”不愿再看她这一脸愁苦,他故意做了个打寒颤的样子,拉着她的手,把她带进了厅堂。 外面很冷,里面就不冷吗?虽然关着门窗,虽然生了炉火,可林清弦还是会止不住的打颤,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耳环,那冰凉的耳环早已经被她的体温捂热了,可她却还是觉得寒气全都是从手心里升起。 +++++++++++++++++++++++++++++++++++ 求票票啊~~~~有推荐票?给张吧~ ------------ 第三十三章 那些来不及说的话儿 清鸿最终是怎么说服湛老爷的,林清弦已经无法知他从双龙镇一回来,便直接去了军营,大队也在当天开拔,当她得到消息,赶到城门外时,东凌军队正浩浩荡荡向西方行去 来送行的人很多,林清弦根本无法靠近,红包和马车夫两人拼着命儿挤出一条路子,让她挤到了人群的前面,左右全是送行的人们,不少人流着泪在队伍里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林清弦也不例外地四处寻找着,可她一眼望去,统一的装束,整齐的步伐,哪一个才是湛清鸿呢? 一匹黑色的骏马停在了她面前,“囡囡?”林镇海刚刚替皇上颁旨而回,在人群前面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正焦急地四处张望。 清弦紧了紧抱着手中的包袱,欣喜地应着。 翻身下马,把女儿从拥挤的人群中拉了出来,“你怎么来了?”本是说明日出,可边关送来急件,说是玉甬关被围,让皇上赶紧派援兵,“是来送慕峰的吗?” 慕峰关她何事?林清弦来不及解释,“爹,您看到我大哥了吗?” “清鸿?他已经随先锋营走远了。”叶冲让三个小子都去了先锋营,快马加鞭赶去边关。 走了?还走远了?林清弦心里一沉,本以为他会跟在叶叔叔身边,不想居然去了先锋营,在她的心里,这先锋营是最危险的地方,叶叔叔怎么会让他去了先锋营呢? “囡囡?清弦?”林镇海看叫她囡囡没反应,便又叫了她一声清弦,“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当然是没睡好,本想赶在他出征前,替他做件披风,可时间上赶不及,只得把送给父亲那件,稍稍改了改,还好,两人身材差不太多。这紧赶慢紧地赶了一夜,没想到还是没赶上,“爹,您能不能帮我把这个送给我大哥?”把怀里的包袱递了过去。 “这是?”林镇海感叹湛夫人把女儿教得很好。这兄妹之间情谊颇深。要是清弦和若月他们姐弟也能像这般。那应该多好。 林清弦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替大哥赶了件衣服。”父亲地披风变成了大哥地。怎么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拿过包袱递给一直站在身后地林鹰。\林鹰。给湛清鸿送去。”林鹰接过包袱翻身上马。掉头出了城。 手上一空。林清弦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林鹰已经离开了。看着那背影消失地方向。心中亦喜亦忧。喜地是。披风总算是送了出去。没白费她这几天地辛苦。可忧地是她却没给和他说上一声珍重。 “咱们回去吧。”林将军话一落。自然有人把人群分出道儿来。随着女儿上了马车。 林清弦虽有些奇怪他有马不骑。和她一起坐车。但心中却被别地事牵挂着。“爹。那些西蛮子很厉害吗?” 女儿从来不关心这些,如今这般之问,是不是因为关心慕峰呢?平日里看她与慕峰相处得不错,也许等大军班师回朝时,他林家将会办喜事了,“放心好了,蛮子奈何不了他。” 听到父亲这么说,林清弦悬着地一颗心,也稍稍安了下来,他的枪法是爹教的,爹又那么了解蛮子,也许就像爹说地,蛮子奈何不了他,心安了,这脸上的笑容也自然恢复了,手指玩着腰间的玉佩穗儿。 这笑容看在林镇海眼里,意义却完全不同,略带着娇羞,略带着温柔,这些是在若月身上看不到的,一时间心中生了些酸意,想着终有一日,女儿会成为别家的媳妇,他这心里的酸意便更浓了。 湛清鸿就这样走了,夜了,林清弦从怀里掏出荷包,当年娘留给自己的东西,如今已经全都齐了,可娘又在哪里呢?捏着耳环对着烛光,耳环轻轻地晃动着,经过了这许多年,耳环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光泽,可她还是能想像得出,当年娘带着它时,有多美丽。 虽说曾经把耳环丢入荷塘,可如今再次拥有,她心中地喜大过悲,也许她从来不曾看清楚过自己的心吧,她看不清楚的,又何止是自己的心,只怕还有一人吧。 林清弦突然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湛清鸿,不了解他为何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了解他为何会替自己保管这耳环,不了解他们之间那些曾经的过往。 春天来时,林清弦总喜欢坐在湛家花园的亭子里,一边欣赏花园里的春色,一边竹花,娘总夸她手巧,才短短一年地时间,已经学了她五成之多。 正绣得入神,突然听到假山后传来一声惨叫,手一抖,针扎在了手指上,轻轻吮着手指,眼光却不离假山的方 不其然,他拖着腿一颠一颠地从假山上走了下来,着,“娘的,痛死我了。” 湛清鸿走进亭子里,二话不说的端起清弦的茶一口喝下,长长吁了口气,这才坐下来,“你盯着我看什么?” “大哥,为何有路不走,要爬墙?看你地衣服又破了。”林清弦自觉地拉过他的袖子,捡着针线,熟练地替他缝起来。 任她在那里忙活,“不是有你吗?再说了,你成日呆在家里,不给你找些事干,你不会闷吗?” 明明是他贪玩,还要说怕她闷,不过回头想想,自从自己跟娘学了女红之后,湛清鸿衣服地破烂次数是越来越频繁,开始她还以为是他喜欢爬墙,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故意的。其实也多亏了他,自己对女红才生了兴趣,林清弦装着生气地样子,“我才不管你咧,你去找龙妈给你补去。” “别介,谁让你是我妹子呢?”湛清鸿心急地过来拉她地手,不想被她手上的绣花针给扎了一下,甩着手直跳脚。 活该!斜了他一眼,暗啐了口,谁让他戏弄自己,眼光马上又暗淡了下来,他当自己是妹子,可她真是他妹子吗?从怀里掏出条帕子,轻轻替他按着。 若真是他地妹子那该多好?这个念头,在那时候,时常会在脑子里冒出来,那时候,她无所依靠,湛清鸿是她在湛府里唯一的希望,一直到龙瑶儿出现。 那日与龙瑶儿争吵之后,湛清鸿并没有来找她,不解释为何把她一人丢在家里,不解释为何会把自己的荷包送给龙瑶儿,那些个天,林清弦仿佛被他给遗忘了似的。 湛老爷有意无意地把湛清鸿与龙瑶儿凑在一起,而两人也仿佛有很多话题,总是守在一起,而她坐在一旁,根本就插不上嘴,就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之后的几天,远远看到他们两人走来,林清弦都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着从前那个陪着自己的大哥,成了别人的大表哥。 扪心自问,当初她开始疏远湛清鸿,仅仅是因为他把自己的东西送给了龙瑶儿吗?仅仅是因为雪姨那几句话吗?就算是现在,她还是无法回答。 之后的几年,湛清鸿为她做的事,她不是感觉不到,可她的心里就是有个疙瘩,搁得她不得不和他保持距离,搁得她看到他便心里不舒服。 湛清鸿成日嚷着要当大侠,她嗤之以鼻;湛清鸿不务正业吊儿郎当,她看不顺眼;湛清鸿与她示好,她冷眼相对;湛清鸿送她礼物,她怀疑企图。 莫说别人不明白,其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小时两人感情那么好,长大之后却仿佛成了陌生人。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林清弦的眼光瞥向了桌上的饰盒,如今这盒子里不再是寥寥可数的几件饰物,装满了爹买给她的,可抽开盒子的最底层,里面永远都只放着一件饰,一支很普通的银簪。 说起来也奇怪,当初离开停云客栈时,她本欲空手离开,却鬼使神差地回头从饰盒里拿了这一件,虽说做工一般、样式普通,可她还是想留下些什么,来证明她曾经是湛家的女儿。 对着镜子,林清弦把头上的珠钗取了下来,换上了湛清鸿送她的银簪,不得不承认,这支簪子很合她心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有一刻的恍惚,原来最了解自己的人是湛清鸿。 红包不敢打扰她的小姐,小姐一整天就这样呆呆地坐着,手中拿着竹花针,可眼睛却一直看着窗外,窗外已经落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大雪给天披上了一件银妆,远远看去白茫茫一片,分不清何处是天,何处是地。 昨日,老爷还在嘀咕,这天寒地的,那些将士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了,只怕又有不少将士要丧命。当时她无意间瞟了一眼小姐,小姐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一点唇色都无。而今早起来,更是把她给吓呆了,小姐居然倚着窗子,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连那风儿卷着雪花落在她上都不知道。 不消说,小姐一定是在担心湛少爷,她心里暗暗埋怨老爷不明白小姐的心思,硬将湛大少给派上了前线,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只怕小姐会承受不了,虽说她明白,可她却不能说,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 大家手中的推荐票票,给海棠留一张吧~先谢了~ ------------ 第三十四章 不期而遇 在林清弦每日为湛清鸿提心吊胆的时候,周老夫人的康复了,林夫人隔几日都会去周府替周老夫人针灸,一看便是好几个月,如今她终于能行动自如了,周老夫人在感激林夫人之余,时常会想起林若月,那个丫头虽然没来看她,可时常让下人送些补品什么的,让她越觉得林若月可贵 “林夫人,许久不见若月了,她可好?”周老夫人支开了下人,把林夫人单独请进了里间。 林夫人端着茶盅,轻叹了声,眉目间有些忧色,“谢老夫人挂念,若月她很好。”自从夫君脾气骂了她一顿后,若月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总是一个人躲在练功房练剑,让她好不担心。 真的很好吗?林夫人脸上的表情,已经泄露了她的心情,“也不见她来家里玩玩,怪想念她的。” 两家被林清弦弄成这样,若非她一力维系,只怕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她年级也不小了,是该收收性子了,总往外跑,只怕会惹来闲话。” 老夫人长叹了一声,边叹边把手搁在头上揉了揉,“夫人的心思,老身明白,其实老身真的有诚意要与夫人结为亲家。” 林夫人听她突然提及此事,不由地愣了愣神,“我与夫君都明白,老夫人也无须再为此伤神,儿孙自有儿孙福。” 周老夫人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其实,若月真是个好姑娘,只怕我家今墨没这个福气。”她已经没有把握,经过了林清弦的退婚,林家还肯不肯把若月嫁入她家。 暗自打探着周老夫人的心思,林夫人没有回答,其实她一直都知,周老夫人喜欢她家若月,可周今墨却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她摸不准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一厢情愿,这说话也打起太极来,“也许是咱们林家福薄,配不上像周状元这般好地女婿。” 一来二往间,周老夫人似乎有些心急,这林夫人老是避开谈若月,让她忍不住怀疑,与林家结亲已经不可能了,“本来经过此一病,老身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本决意不再管孩子的事情,可,可怎么也不想错过这大好地姻缘,林夫人,希望您能给老身一句明白话,咱们两家还有没有结亲的可能?” “这个?”林夫人也说不准啊。自家夫君心里想什么。她是越来越不明白了。单是慕卓达地求亲。到现在还没个准信儿。而且在夫君心中。清弦拒绝周家。与若月脱不了干系。他会不会因为顾忌清弦地想法而拒绝呢? 林家地事情。周老夫人并不清楚。只不过是洪管家听林家下人在说。说什么姐妹俩抢夫婿。“林夫人。若是觉得老身为难你了。你就当没有提过好了。” 这几个月。女儿虽然不说。可她心里还是惦记着周今墨。做娘地岂会不知。怎么也不能亲自断了她地希望。“周老夫人。这事儿还是等我回去与夫君商量商量。” 林若月知道娘去了周家。其实她很想跟着去看看。数月不曾见过周今墨了。不知他现在心情好些了没有。可她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他。那日爹大雷霆。说她们在孤立大姐。说她没有一丝姐妹情谊。让她觉得很憋屈。她何尝不想和大姐好好相处。可大姐与她性子不同。喜静。两人在一起完全没有话可说。 林夫人走进女儿地房间。看着她傻傻地趴在窗台上。长吁短叹地。让她好不痛心。心里地想法更加坚定。无论如何也要说服自己地相公。促成这门婚事。 当晚。等林镇海从海棠春坞回来。林夫人便把自己地想法说与了夫君听。看他半晌没有回答自己。不禁心生怨气。“夫君。你到是痛快些。这亲事允还是不允?” 允还是不允?林镇海想了一个晚上,若月中意周今墨,他知,清弦因为若月而拒婚,他也知,如果不允,他怕若月伤心,如果允了,又怕清弦难堪,“这事儿能不能过些日子再谈?”若是等到清弦的亲事定下来,也许就不会这么为难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夫君,是怕清弦难堪吧。”林夫人话里有些怨气,难道她林清弦一日不出嫁,若月就得干等着?“这件事情,你若不答应也没关系,我来做主,若月是我地女儿,替她寻个好夫家是我的责任。” 看林夫人赌气地说出这些话,林镇海觉得头痛,他一个大男人,家里的事情从来不过问,如今却由不得他,“我没说不答应,只不过是” “你答应就成,我也不会使你为难,不会赶在清弦前面把若月嫁了,成不?”林夫人打断了他的话,只要他不反对就成。 再次走进周家,林若月站在门口,半晌没有抬脚,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总觉得腿有千斤重,林夫人回头看了看女儿,笑着摇摇头,回头拉着她进了周府。 周今墨半 周老夫人热心地接待了她们,今天特意请林夫人是为了答谢她替自己医病,暗地却是想借机让儿子与若月见一面,可惜她的算盘没打成,这周今墨一大早便被皇上召进了宫。 “若月啊,你可来了。”周老夫人边感叹失去了一个好机会,边拉着林若月的手,啧啧几声之后,又长叹了口气,“可是病了?为何瘦成这样?” 林若月本一直微笑着,被老夫人一问,这心里地委屈全都涌了上来,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谢谢老夫人关心,若月身体好着呢,到是老夫人身体可恢复了?” “好了,好了,看到你啊,比吃什么药都好。”周老夫人迅速地与林夫人对了个眼色,马上明白,两家的亲事有眉目了,脸上乐开了花。 察觉到两人之间地眼神,林若月羞红了脸,低头不语,任由两人在那里说笑,心里却想着周今墨什么时候回家。 “若月,以后可记着要常来。”周今墨一直到她离开的时候也没回家,周老夫人亲自把她送出了府,临走还不忘叮嘱要多来。 周今墨站在街角,看着林府地马车离开,这才跨进了家门,其实他早就已经回了府,却提不进勇气回家,一直在府外徘徊着。刚刚看到林若月上车前还一直伸长了脖子望着他回家的方向,他很想走上前,却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林府拒亲地事,正如娘所料,在同僚中引起了不少议论,虽然他们不当着他的面说,可他还是听到了不少流言,娘的心情他懂,可是他却不得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不想别人说他攀附权贵,娶不到姐姐便娶妹妹,这样让林家姐妹如何在京城立足,自己又如何在人前自处。 逃避永远无法解决问题,周今墨躲得了老夫人的安排,却躲不了老天爷的安排,在一个他没预料到的情况下,与林若月遇上了。 这日是翰林院大学士的寿辰,喝过寿酒,周今墨带着几分微醉回府,轿子才行到红乐坊,突然停了下来,挑开帘子一问,原来前面有一群人堵着道路,轿子实在是过不去。 也许是酒劲上了头,他觉得坐在轿子里气闷得很,于是不顾轿夫的阻挡,独自下了轿,向人群走了过去。人群里有人在吆喝着,可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自顾自地穿过人群,向隔壁一条僻静地巷子走去。 才走了几步,便看到巷子那头有人叫骂的声音,一个衣冠不整的小姑娘提着裙子向他跑了过来,看到他仿佛像看到救星般冲了过来,拉着他的袖子带着哭腔,“公子,救我!” 周今墨一晃神,总觉得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摇摇头想让自己的酒意快些散去,一群人已经冲到了他面前,为的人拿着刀子,冲着他大喝,“走开,别挡着爷的好事!”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周今墨心中竟一丝害怕都无,直接站在了小姑娘的身前。 那些恶人啐了他一口,“小子,你找死吧!”走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衣服,“哟,还是个官?几品的?” 从那恶人手中扯回自己的衣服,“既然知道是朝庭命官,为何还如此放肆?难道你们眼里没了王法?” “王法,呸,在这红乐坊,老子就是王法。”看他的衣服,也不过是个六品的小官,他舅舅可是国戚,压都压死他。 两人正拉扯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嘶鸣,一匹马停在了他身旁,定睛一看,马上的女子身着红衣,手中扬着马鞭,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眼里全是怒意。 “我当是谁?原来是林大小姐,不对,应该是林二小姐了。”那恶人推开周今墨,走到马前站定,仰头看着,听说京城里的人都怕她,可他不怕,大将军有什么了不起,他家表姐还是皇妃呢。 林若月用余光看了周今墨一眼,冷冷地看着马前的人,这人她不认识,看这装扮也不知是哪家的恶少,想都没想,扬起鞭子抽了下去。 那人没想到她一句话都不说便动了手,一时没闪避得开,硬是给她一鞭子抽在脸上,“你居然敢打我!你就等着被灭九族吧!”话还没说完,看林若月又扬起了鞭子,那恶人吓得向后一跳,“你等着!” 巷子里的人全都退了个干净,包括那个受惊吓的小姑娘,道了谢立马就跑了个无影,看着眼前的人,两人一时有千言万语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 求票票亲们的推荐票就送给海棠一张吧~~~~~~~~~ ------------ 第三十五章 德言容功 今墨本来有些晕乎乎的头脑,这一会儿是彻底地清醒有想过,同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在他身上,可是人已经不同了,暗自长叹一声,作揖行礼,“若月小姐,别来无恙?” 无恙?能无恙吗?林若月凄然一笑,如今两人是越来越生疏了,“承你挂念,一切安好首.发” 然后呢,要说什么?要问什么?周今墨觉得自己一时没了话题,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明显已经瘦了的脸蛋上,一双略带着轻愁的眼,看得他心一紧,赶紧低头随意找了句话,“林将军可好?” “好。” “林夫人可好?”周今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得继续问下去。 “好。 “清弦小姐可好?”本是随口一问,可问出口之后,他猛然清醒自己好像犯了一个错误。 本以为他是关心自己的家人,谁知是为了打听大姐的消息,看来他还是忘记不了大姐。林若月觉得满嘴的酸涩,一时接不上话来,许是那长时间的沉默,让周今墨有些无措,本来已经有些泛白的脸色,便更难看了。 “姐姐她很好。”林若月心里挣扎了一番,暗对自己说了声“罢了”。 周今墨没预料她还会回答自己。硬是愣了一下。 不甘心就这样继续客套下去。林若月轻咬着唇。下定了决心。“前日。曾去府里探过老夫人。” 他怎会不知?“家母之病。劳林夫人费心了。今墨感激不尽。” “听娘说。药石虽灵。却不如心情舒畅。你若有时间。应该多多陪伴她。” 娘地病是心病。他也知。可如今得皇上器重。在府里陪伴她地时间越来越少。“我娘初来京城。认识地人不多。若月小姐如果得空。能否替今墨照顾一二?”娘这些日子时常说。当初来京城时。若月经常来陪伴她。哄得她很欢心。 终于听到了她想听到地话。林若月轻瞟了他一眼。不管怎么说。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些分量地。不然不会把周老夫人托给她照顾。“若月一定会尽力地 有了周今墨地托付,林若月去周家去得更勤了,虽然并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周今墨,可她还是甘之如饴。心中有了期盼,脸上的笑容也多了,本来有些消瘦的脸颊,如今又恢复了圆润。 “若月,想什么呢?”闲来无事,周老夫人拿起了久未沾过的针线活,眼看着天冷了,想替儿子做件冬衣。 林若月赶紧摇摇头,看老夫人眯着眼拿着根线,想要穿过针,模样儿颇为困难,“我来帮您吧。” 周老夫人喜若月懂事,将手中的针线交与她。半盏茶的功夫过后,林若月泄下气来,看似很容易的一件事,她硬是试了好几次,也没法子把线穿过那小小的针孔。 “还是我来吧。”从若月手中拿回针线,对着光亮,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成功了,“别泄气,丫头,这不过是熟能生巧的功夫,平时做得多了就会了。” 熟能生巧地道理她是懂的,可这穿针引线偏生不像舞刀弄枪那么容易,看老夫人熟练地一挑一绕一压一拉,便能把两块本是分开地布合在了一起,她心里羡慕不已。 “女人不像男人,要光宗耀祖,要考取功名,要养家糊口。女人只要能打理好一头家,照顾好老人,服侍好夫君,养育好孩子,这便是尽了本分。”周老夫人看她笨手笨脚的,知她不会这些,这林夫人不是东凌人,只怕不会教这些,看来还是自己教的好。 “在咱们家乡,姑娘家定亲之前,那媒人便会来替男家考察一番,这德功,差一样都不成,特别是那些女红出色的姑娘,那可是万家来求,连门槛都被人踏平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看林若月不以为然,周老夫人继续说着。 林若月毕竟是大家千金,这德功,她自然是听过的,小时爹曾经请宫里出来地管教嬷嬷来教过她,可她性子喜动,坐不住,学了个一两成,便学不下去了,如今听老夫人这么一说,只能跟着附和,“老夫人说的是。” “其实那些大户人家,哪里需要这媳妇儿做女红养家啊,不过是希望姑娘家有个姑娘家地样子,这女红考究的是细心、耐性,有了这两样,什么事儿做不成呢?你说是不是呢?” 越听越觉得自己离周老夫人的要求甚远,这些要求若是大姐一定都能做到,可自己对女红一窍不通,又怎提这细心和耐性呢? 她的心思全写在脸上,老夫人一眼便看穿了,“当然这些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学成的,你年级还小,有的 ,说不定等你出嫁地时候,这女红连老身都比不上了 林若月得了她的鼓励,心头地郁结一扫而光,她可以从现在开始学嘛,且不说要超过谁,最起码这针线活要能拿得出手吧。 回了家,林若月缠着林夫人教她针线活,林夫人可犯了愁,银针刺**她是拿手,可女红绣花她是一点都不会,从前要学医分不出时间来,嫁入林家后就更不要说了,衣服自然有地方订做,针线活也有下人丫鬟干。 随意找了个事忙的借口,打发了一个手巧地丫鬟给若月,这才躲过了女儿的追问。 以为这针线活并非难事,想她林若月连最难地剑招都能练成,这小小的针线活难道还能难倒她?可事实是还真难倒她了,要她耐心地坐上几个时辰,对着绣架,本已经不容易了,还要手拿根针,在绣布是一针一针绣出个花样来,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几天下来,看着已经被她毁了的上好丝绸,看着那些结成乱麻的上好丝线,看着已经变形的上好绣架,看着十指上数也数不清的小洞,林若月不得不叹气承认,自己没这天分。 手巧的丫鬟早已经找了借口溜走了,只留下林若月一人坐在房间里唉声叹气,“真是笨死了!”把那些残次品扫到了地上,倒在床榻上蒙头便睡。 那日,夫人的话里已经表示出了不满,林镇海细想,自从清弦回家之后,确实是忽略了若月,从前一有闲暇,便去练功房教女儿练剑,如今已经好久没教过她了。 可是练功房里没有看到女儿的身影,听守卫的亲兵说,二小姐已经好久没来练过剑了。若月的性子他知,高兴地时候喜欢舞两招,难过地时候喜欢练几套,没理由好些日子不摸它。 赶去若月的院子,只见丫头和老妈子都躲在窗子外,偷偷往屋子里看,林镇海轻咳了声,那些人赶紧出来行礼,一个个虽低头不语,可眼角还是止不住地向屋子里瞟。 把他们打发了出去,林镇海也学着她们的样儿,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子下,向里看去,丝绸、丝线、绣架摊了一地,而榻上的人蒙着脸正用力地捶着床榻。 “这是怎么啦?”不明究竟地他尽量放柔了音调。 床榻上的人腾地坐了起来,“爹,您怎么来了?”看爹的眼光落在地上,她跳下榻,慌乱地收拾着。 “等下。”林镇海扯过一块白色的丝绸,看上面花花绿绿地绣着个东西,指着问,“这是什么?” 林若月脸一红,用力揪着怀里的一大包东西,“芙蓉。” 芙蓉?横着看了一眼,然后又转个角度,竖着看了一眼,实在是看不出来,却也不好打击女儿,随口答了句,“哦,是芙蓉。” 心中鄙视了他一番,明明拿反了,居然还说是芙蓉,若是她像他那样拿着,根本就瞧不出是什么,嘟着嘴扭了扭身子,“爹!” “来,月儿啊,告诉爹,为何转性了?”林镇海讪讪一笑,摸了摸下巴上了胡须。 倚着爹,把头枕在他肩上,“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有趣,学着玩玩。”代价便是这尖尖十指上的小洞洞。 人说,女大不中留,这只怕不仅仅是有趣这么简单,“咱们东凌的女儿家,出嫁时穿的嫁衣,头上的盖头,可全是自己做的,难道月儿想出嫁了?”这话也算是种试探吧,不知夫人与那周老夫人商量得如何,周老夫人能同意把若月的婚事延后吗? “怎么可能?大姐还没出嫁呢,我怎可赶在她前面,真是学着玩玩的。”若月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可不成。”林若月一时没听明白他的话,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要学就要好好学,玩玩可不成。”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嘟了嘟嘴,她是很想好好学,可是十指间的疼痛让她心有余悸,“嗯,知道了。 夫人不会女红,府里的丫鬟就算是手巧,也不过是干些缝缝补补的活儿,宫里的教习嬷嬷肯定不成,有好几个都被月儿给气跑了,“有了。”林镇海心中想到一人,“月儿啊,爹要替你找位好师父。” 师父? “这事儿就包在爹身上了,明天等我的好消息。”说完哈哈一笑,拍了拍女儿的头,然后出了院子。 +++++++++++++++++++++++++++++++++++++ 今天总算是早了点,亲们有票票就给张吧~~~~~~~~~~ ------------ 第三十六章 小七眼中的湛老大 清弦偷眼看着对面的人儿,林夫人寿辰之前,她们虽但也曾单独这样坐在一起聊过天,自那以后,林若月像是有心要避开她似的,见了面也不过是打个招呼,多话也没一句 这些日子,心中挂念着湛清鸿的事,吃饭没胃口,做什么事情都恹恹地,林镇海瞧着担心,暗中问红包,可红包不敢说啊,老爷不会赶她走,可小姐会。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林镇海琢磨着女儿是一个人太无趣了,正巧若月要学刺绣,也算是让她们姐妹俩多相处,缓和一下她们的的关系。 虽说爹给她出了道难题,但他的苦心,不管是她还是林若月都懂,所以两人都没有拒绝,相互寒暄之后,林清弦拿出一个小荷包,放在她面前。 “大姐,这是?” 拿出剪子,针线放在她面前,“你先把它拆开看看。”娘当初就是这般教她的,她也照葫芦画瓢教林若月。 这样成吗?虽然林若月不太相信,还是听话的拿起针,一点一点的把线头挑出来,然后剪开。 林清弦耐心地一步一步地教她,从起针到收针,从缝合到滚边,忙乎了一天,在林镇海再次踏进海棠春坞的时候,林若月总算是做出了一个荷包,虽然手工不是很精致,但样子总算还能看得出。 “好!月儿,爹给你找的师父没找错吧?”林镇海压下心中地烦心事,拿着那荷包对两人笑笑。 林若月轻抿了抿嘴,“谢谢大姐。”她心中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周今墨中意的女子是像大姐这样的,若是她能学得大姐的一半,他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先别谢我。你拿着这个回去。自己慢慢做。等你能做出和这个一样地荷包。你再来找我。”林清弦可不想天天对着她。“爹。女儿明日想去停云看一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话说出去半晌没得到回应。林家姐妹用奇怪地眼光看着对面地人。拿着荷包地林镇海。双眼直看着手中地荷包。额上地眉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 “爹?”林清弦手轻抖了一下。爹好似有什么为难地事情说不出口。莫非是边关地战事出了状况?莫非是湛清鸿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她地心紧紧拧成一团。手也跟着握紧了拳头。 林镇海被林若月推了下。这才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 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跳。林清弦才敢说话。“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战事起了变化吗?” “没有。大军已经到达边关。还未遇上蛮子。”林镇海看着女儿那关切地目光、泛白地唇。知自己刚刚吓着她了。“刚刚只不过是看着这荷包想起了你娘。” 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是听他提及娘亲,心中好似有东西堵着了,慌得很,“爹,明天女儿想去停云看看。” “停云?有什么事吗?” 抿嘴淡笑,把心事隐藏在心里,“也没什么事,大哥不在客栈,就怕客栈无人打理,想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衬的。”说去帮衬下,也算是真话,不过这些日子在家里一闲下来就觉得心慌,她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生,总想去客栈看看。 林镇海看着女儿地模样,心里挣扎着,要不要把得来的消息告诉她,挣扎了一刻,终于还是没把话给说出来,“嗯,去看看也好。” 踏进停云,红包明显感觉到小姐的情绪上升了不少,没了在林府的压抑,笑容多了,连脚步都变得轻盈了不少,提着在醉仙楼买的吃食,高声唤着,“我回来了,人呢?” 没有人出来迎接,厅堂的大门半掩着,推门而入,映入眼帘地是一地的狼藉,酒坛地碎片,桌椅的断腿,还有那账本地碎片。 林清弦半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本来有些红润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这是怎么回事?二少爷?周少爷?”身侧地红包惊叫着冲向了倒在地上的几人。 “清弦姐。”柜台里爬出一个人,向清弦伸着手。 “小七!”手中提着的吃食已经掉在了地上,林清弦冲过去扶着满脸淤伤的小七,“这,这是怎么回事?” “胡千里找来了。”小七强撑着身子靠在柜台上。 胡千里是谁?虽然有满肚子的疑问,她却顾不得问,“福叔呢?金哥呢?小蝶呢?”刚刚扫了一眼厅堂里,只有周定邦、李巍,却不见其他的人。 “福叔昨天回双龙镇了,啊!”小七揉着手臂回答,“金哥和小蝶去买菜了。”还好他们不在,不然又多两个受伤的人。 稍松了口气,看着哎呀声不停的三个人,揉了揉涨的太阳**,“红包,你让车夫去找个大夫来。”看着红包出了门,这才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个名字,“胡千里 胡千里为什么能找来停云,谁也说不上,本来他们三人烤着火,聊得正起兴,突然胡千里带着一帮子人冲进来,又打又砸的,末了,那胡千里还恶狠狠地放了话,明日还会来,若不把湛清鸿给交出来,便要烧了这客栈。 原来湛清鸿并没有杀人,可她却开心不起来,听他们说,这人是个恶霸,只怕不会善了,可头痛归头痛,她怎么也不允许有人把停云给烧了,毕竟这个地方、这些人对她来说都非常的重要。 大夫来了,金哥、小蝶也回来了,停云客栈再次贴出了“东家有事,停业一日”的字条,林清弦皱着眉不说话,其他的人也不敢说什么,厅堂里除了几个人收拾的声音,便是那三个人的哎呀声。 “红包,你让车夫给爹传个信,把这里的事告诉他,说我今天不回府,我到要看看,明天谁要来烧了这里!”说完挽起袖子加入了收拾的行列。 也不知是被灰尘迷了眼,还是怎么的,林清弦的眼眶里有一股温热涌了出来,用袖子轻抹了抹眼角,埋头继续干了起来。 清点了最后还能用的桌椅,剩下的全数被堆在了院子里,厅堂顿时空了一大半,只剩下凑出了两桌,林清弦摸着仅存的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全都是她一件一件置办的,眼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人毁成这样,心里升起一股怨气,若非湛清鸿惹了那恶霸,小七他们怎么会被打伤,停云怎么会被砸成这样。 林镇海来了,带了一队亲兵,看着院子里的烂桌椅和空空的厅堂,脸上的胡须气得一抖一抖的,“林虎,去把天尹叫来。” 得令正要出门,林清弦出声了,“等下,爹,先别通知府尹,我到想看看明天来的是什么人?敢在京城烧客栈,总得有些依仗吧!” 看女儿脸上的坚持,林镇海对林虎一点头,“林虎,今天晚上你带一队人马守在这里保持小姐。”转头对着清弦,“就按你说的办,明天爹要上朝,上完朝就来接你回家?” 送走了爹,安顿了亲兵,林清弦这才有空闲来看看几个受伤的人,周定邦和李巍伤得虽比小七好些,可也躺在床上半天动弹不得,看他们平时生龙活虎的,如今躺在床上,轻啐了口,这两人成日和湛清鸿鬼混,如今惹祸了吧,真是活该!只是苦了小七跟着他们遭罪。 亲自拿了药酒敲开了小七的房门,“清弦姐?”小七撑着腰把门打开,将她迎了进去。 “这是我问林虎要的跌打药酒,等会儿你多揉揉,要是不方便,就叫金哥帮你。”四周打量了他的房间,房间虽小,但收拾得挺干净,比起当初在双龙镇的乞丐窝,不知强了多少倍,看来当初留下他是对的。 七接过后,不客气地在手臂上揉了起来。 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样子,林清弦噗嗤一声,可那笑才展开一半便收了,“小七,都怪湛清鸿不好,惹上这么个恶霸。” “其实,清弦姐,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小七知道清弦误会了老大,总觉得应该把实话告诉她,“这胡千里是清宁镇的混混,我当初去清宁乞讨,不知道要交地头钱,结果被打成了重伤,是老大救了我,他为了替我报仇,才把胡千里打伤的。” 不是湛清鸿惹回来的?林清弦盯着小七的眼,想要找出一丝说谎的迹象,却现一脸的坦荡,不置信地瘪瘪嘴,“他有那么好心?”在双龙镇,只见他成日欺负小七,他会替小七报仇? “是真的,其实老大的心肠很好的。 ”小七急着替湛清鸿辩护。 真是不明白他,“哪里好了?我只看见他连你的钱袋都抢,还成日里欺负你。”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恨他总抢我的钱袋,可是后来我现,每次被他抢走之后,钱袋里总会多出一些碎银来。” 是这样吗?难道他和她认识的湛清鸿不是一个人?难道一直以来,她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人,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喜欢捉弄这个、捉弄那个,其实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帮人? “清弦姐,你别不相信,双龙镇的那些混混啊、小乞丐啊,看似很怕他,其实没有人真的怕他,也就是做个样子,大家乐乐,谁有个难处总是老大在帮衬着。”小七看她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便打开话匣说起了往事。 +++++++++++++++++++++++++++++++++++++ 码字果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缺氧啊缺氧,看在海棠码到缺氧的份上,留张票票来吧~~~ ------------ 第三十七章 来着不善 云客栈二楼的走廊尽头,林清弦的房间,一直还保持听小七说,湛清鸿曾经吩咐,这间房不能给客人住,而且要每日都打扫,难道他能预见自己有一天还会再回到这里? 说要住在这里等胡千里来捣乱,不过是个借口,其实她是想多在客栈里呆一呆,回头看这些年,也就是在停云的日子是最轻松、最舒心的,若是那日没去看桃花,没遇上周今墨与林若月,那就更好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躺在床上长叹了声气,不想还是惊动了睡在外间榻上的红包,看她从被子里爬起来,掌着灯走进了里间,林清弦赶紧闭上眼,一直到红包确认她已经睡了,再次躺下。 这丫头说什么也要和她同一间屋子,虽说屋子里暖和,被子也足,可那榻上起来也不舒服啊。 小七和她说了许多事情,这些事情全是她从来不曾知道的,那样的湛清鸿也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小七特别提到了十二年她被人贩骗走的事。 “清弦姐被人骗走时,我和老大两人都看到了,老大担心你,让我回去湛家报信,而他就偷跟着那些人想要救你出来。” 这个说法和湛清鸿当初告诉爹娘的并不同,“他不是说,他正巧路过吗?” “正巧路过?那个土地庙早已经荒废了,平时根本没人去,而且老大救你的时候已经过了二更,那么晚,他去干吗?”小七不明白为何老大从来不把这些真话告诉清弦,若是一早说了,他们之间肯定不会有那么多地争吵。 “他说他喝醉了酒,迷了路啊。”想当初她居然会庆幸他喝醉了酒。 摇摇头笑了,这个老大,明明关心清弦姐,偏偏嘴上不说,“什么啊,老大一直躲在土地庙外面,看到有几人离开了,这才偷偷进去救你的,谁想到庙里还有一个人看守着,你以为老大那鼻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啊?” 鼻子上地伤?那晚黑漆漆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她被人迷昏了。迷迷糊糊地摔在地上。感觉到头痛这才醒来。醒来时。在一座林子里。湛清鸿说他背着她从山下滚了下来。所以才伤了鼻子。“难道不是摔伤地?” “根本不是。是被那人砍伤地。若不是老大用棍子挡了下。只怕那伤疤还要长一些。”他曾经听周大少提过。老大若是不挡。只怕连眼睛都瞎了。 林清弦半天说不出话来。心情一时低落到了极点。当时地情况她已经记不太清了。除了昏黄地月光。黑漆漆地树林。只记得趴在湛清鸿地背上。紧紧地搂着他地脖子。他为何不对自己说明。当时他还是她地大哥。他还是她在湛家地依靠。 小七说。老大是怕她担心。所以才没说真话。可真是如此吗?他还有没有当她是妹妹。什么都不说真话。受伤不说。为了小七出头也不说。让她误会他很开心吗? 从怀里取出荷包里地耳环。轻轻地摇了摇。这些日子以来。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湛清鸿。不知道他曾经做过地事。不明白他心里地想法。可越是不懂她便越想弄懂。 胡千里吆喝着一帮子恶人冲进停云客栈地时候。脚步不由地慢了下来。这院子中堆着地烂桌椅。是他们地杰作。让人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厅堂的门轻掩着,里面是什么情形外面是看不到的,胡千里本着安全的想法,抽出一条桌子腿,捅了开。 厅堂里空空的,只有两张桌子摆在正中,一个着素白色衣衫的女子坐在桌子边悠闲地饮着茶,身侧地小丫头正替她斟着茶,仿佛没有看到他们进来似的。胡千里的眼睛瞪向了她身后的大汉,本以为是湛清鸿那厮,不想这人只是轻轻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便微垂下了头,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湛清鸿呢?快点给我滚出来!”胡千里看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扬着手中的桌子腿叫嚣着。 没有人回应他,连昨天那几个人也一个不见,让他很恼火,“娘的!不出来是吧!”挥手把桌子腿丢向柜台后的货架上。 “湛清鸿他不在。”林清弦厌恶地看向从货架上滚下的桌子腿。 胡千里摸不透对方是什么人,这个女子长得挺标致的,那白皙地脸蛋,光滑如玉,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摸。可不知为何每当他想要在她脸上多看两眼时,总能感觉到脖子后生起的寒意,甩甩头,把寒意甩开,“不在?他上哪里去了?老子昨天可是说了,不交出他来,就烧了这停云。” “烧了?我是停云的东家,你说烧就烧,是不是要问一问我?”林清弦放下手中的茶杯,歪着头眨了眨眼。 那一眨眼,仿佛把他的魂儿给眨了去,胡千里硬是呆住了,“捅我干吗?”挥手拍开身后捅他地手,“你是东家?好说,只要你交出湛清鸿,我就卖个面子你。” “说了他不在,你让我怎么交?”嘴角自然地勾起一丝轻笑。 摸下巴,“这可不好办了,那湛清鸿把我打成重伤,找到这个地方,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吧。” “那你想怎样?” “这样吧,今天看在美人儿的份上,就不烧客栈了,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就成。”这美人儿笑起来那酒窝儿一闪闪地,这心里痒痒的。 “不知道。”林清弦本来笑着地脸,突然一肃,“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胡千里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双眼一瞪,“老子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我一气之下把这里给烧了。”烧一个小小的客栈,他可没啥不敢地。 “这里是京城,王法在上,你就不怕府衙找你的麻烦?”这里少说有二十个亲兵,林清弦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府衙,府衙又怎么了?这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敢把我打伤,我找他算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胡千里放下了狠话。 “是吗?那你把我的人打伤了,这笔帐要如何算?”林清弦抬头唤了声,楼梯上出现了三个人,瘸的瘸腿,吊的吊胳膊,包的包头。 先把笑声蹩了回去,这三个人要他们装个样子,居然弄得像是残废了般,“他们可是湛清鸿?”林清弦看他摇头,“既然不是湛清鸿,为何把他们打成这样?还有,我这些桌椅也不是湛清鸿,你为何要把它们砸烂。” 胡千里总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哈哈一笑,走着螃蟹步摇到了桌子前,一掌拍在桌子上,“看来美人儿是要和我算帐?成!”一挥手,那些恶人拿着武器围了过来,“你想怎么算?” 本以为对面的人儿会吓得脸色发白,不想把桌上的算盘拿了过来,“噼里啪啦”拨弄了一番,“一人瘸腿,算五十两好了,一人断手,算四十两好了,一人伤头,这个严重点,算个六十两。再加上打碎了百年陈酿,打烂地百年梨花木桌椅,一共是二百五十两。 ”算完后,把算盘向前一推。 “你!”居然还真敢算给他听,胡千里被怒火冲昏了头,完全没去想她这么胆大,可是有什么依仗,“二百五十两是吧,老子就再添个二百五十两看看,给老子上!”说完便把忍耐已久的手伸向了林清弦的脸庞。 林虎冲上前,一掌把他打了个四脚朝天,“找死,居然敢冒犯我家小姐!” “小姐?谁家小姐?摸不得碰不得的?”一个声音从那群恶人身后传来,那胡千里听到这声音,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分开人群把那人拉到了人前。 “老大”那人手一挥,止住他的话,盯着清弦的脸,“我说过多少次了,就算是算账也要客气些,和气生财嘛,既然这位小姐要算,咱们也来算算。当初你被湛清鸿打伤,差点去了半条命,咱们不算多了就算个二千五百两吧。” 他是谁?林清弦转眼看向了林虎,只见林虎沉着一张脸,只是盯着对方,根本就不看她,只得自己应付,“证据呢?你说湛清鸿打伤了你,你身上可有伤?我看你四肢俱全,不像是受过伤地人。” 这人衣着光鲜,穿金戴银的,不像是一般的混混,也不知是什么来头,林清弦从林虎哪里得不到信息,只得自己凭空猜测。 “证据?人证有的是,大夫也能证明他曾经受过重伤,要是告到府衙,不知这湛清鸿要坐多久的牢?我看小姐还是把他交出来吧。”那人眯着眼,在林清弦脸上扫来扫去,仿佛想看到她惊慌的模样。 虽然摸不透他是谁,可她心里也不怕,莫说湛清鸿现在不在这里,就算在这里,有他爹在,自然能保住他,“是吗?这么说我到是想起了一件事,我的人曾经也受过重伤,也是在清宁镇,也曾经丢了半条命,人证有,大夫有,如果你不想让他坐牢的话,也赔个二千五百两来吧,不过,刚刚那二百五十两,不在其中。” “你的人受伤,关老子屁事。”胡千里听不明白,为何要算在他头上。 “清宁镇,念青楼外的小乞丐,你可还记得?” 胡千里不屑地别过脸,“记得又怎么样,打了又怎样?一个小乞丐地命敢和老子比?呸!” “很不幸,你打的人是我的义弟。” “你算老几?能和我老大比?”胡千里仗着那人的势,口气嚣张着。 林清弦再次把眼光投向了林虎,林虎皱着眉,回看了她一眼,仿佛告诉他,这人来头并不小。 ++++++++++++++++++++++++++++++++++++++++++++ 亲啊,这月又有几百的积分了,只要有评,海棠就送哦,当然也莫忘记送票票给偶~~~~~~~~~~ ------------ 第三十八章 林将军的苦恼 清弦不想打哑迷,给了红包一个眼色,“哼,说来听你家老大有何能耐?” “小贱人,你可听好了,我家老大是当今袁国舅的亲侄子。(胡千里边说边扬起了下。 原来是国戚,难怪林虎的眼神告诉他,此人不是善茬。 “怎么样,被吓着了吧。”胡千里得意地看着对面几个沉默的人。 林清弦还未说什么,那人突然轻哼一声,走到林虎面前转了两圈,“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虎卫大人,你家小姐?莫非这位就是林家大小姐?”那人掉转了头,双眼闪出一丝贪色,这姐姐比妹妹可还要娇嫩得多,那日挨了林若月一鞭子,看来是有机会报仇了。 红包看出他眼里的意味,“是又怎样?” “林大小姐,在下张嗣明,刚刚不知这客栈的东家是小姐,得罪之处莫怪。” 林清弦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张嗣明突然态度大变,让林清弦有些不明,以他刚刚嚣张的气焰,自然不会是怕了她爹。 “你立刻去拿二百五十两来,赔给林大小姐。” 胡千里一时没反应过来了声,头上立刻被敲了一下,“叫你去,你就去。 银子取来了。堆放在林清弦地面前。张嗣明歪着头请她清点。“林大小姐。这样地处理。你可满意?” 她不满意又能如何?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离开。临走前。张嗣明意味深长地留下了话。“林大小姐。后会有期。” 红包看他们离开。气冲冲地跑去把门关上。朝外面啐了一口。回头瞪着林虎。“你刚刚为什么不出手?这等小痞子真该好好教训一下。居然就这么放过了。真不甘心。” 林虎没有理会她。只是回对着林清弦。“小姐。这里地事处理完了。还是赶快回府吧。”他总有些不好地预感。这人看小姐地眼神不善。只怕还会有事生。 那些言下之意。她模糊能感受到一些。只是马上就离开。她也放心不下。“林虎。能不能留下几个人在这里?”她回去。亲兵还是可以留下几人地。 安排了几个亲兵之后,林虎带着人马,立马把林清弦给护送回了府,一路上到是风平浪静的。 林将军听了林虎的转叙,暗自考量了一番,袁妃在宫里受宠,袁国舅风光正红,连相爷和江大人都对他有几分顾忌,虽说他并不害怕,不过还是得小心防着为好,于是把个中要害与清弦一说,让她尽量少出门,同时加派了门房处的亲兵,小心提防着。 爹这般谨慎自然有他的理由,林清弦虽然担心停云里地众人,但爹既然说了会让亲兵去保护,她也没啥可担心的,这些天雪下个不停,出行也不方便,呆在家里做做针线活也不错。 林若月终于在第五天做出了一个像样的荷包,虽说与她大姐交给她的还是有些差距,不过也算是拿得出手了。 林清弦二话没说,继续教了她做了一个香包,教完又把她给打回去练习,林若月确实是用了心,手熟了,针线也均了不少,说不准过些日子,手稳了,心定了,就可以学绣花了。 在家呆了十多日,林清弦看着满天的大雪,心儿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趁着在家地日子,替爹做了件披风,可越做这心越是不安,有天晚上,爹和鲲鹏无意中讨论起了战事,说西蛮子选在冬日来入侵,是有原因的,关外寒冷,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而东凌人初到边关时,一时无法适应,这便是战机。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的大,天离边关有千里之远,此时的玉甬关肯定早已经铺上了厚厚地雪,怎么说都是东凌要失利一些,不知湛清鸿能不能熬过?他这样的大少爷,平时冬日里也就去打打雪仗,大多时间都是窝在屋子里,让人如何不担心? 都不知爹是如何被他说服,娘又是如何允了他,想着就烦心,好端端地呆在京城当他的大少爷不好吗?非得去从军?虽说自从他从军后,整个人不一样了,她心里甚至曾经欢喜过,可一想着爹说地,战场上刀剑无眼,她的心就不由地揪在一起,揪得她喘不过气来。 “唉!”长叹一声,林清弦有些赌气地把手中的披风丢到针线篓里,身边的红包,扬起眉看了她一眼,继续在忙活着她地事,“小姐,累了?” “想出去走走。”屋子里的炭盆烧得旺旺的,映得她的脸蛋儿通红通红,鼻尖儿上还挂着细汗。 红包丢下手中的活,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活儿, 着也是闲着,便替小姐把丝线全都挽起来,“好啊。到了什么,又坐了下来,“还是不要了,那姓张地不是什么好人,止不定就在门外候着呢?” 若是红包不提,林清弦还真是忘了这人,可是这都十多天了,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只怕那句后会有期是说着吓唬人的,不过这事儿还是先和爹说声,毕竟她答应了尽量不出府。 林镇海听她这么一说,半晌没有答她,那张嗣明曾经有过强抢民女地记录,最后也被袁国舅悄悄给摆平了,虽说他是大将军,却也不得不防着些,“囡囡,我知你担心客栈,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林虎交待了,让那些亲兵伪装成伙计,暗中保护着,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会来通知。” 既然爹是这般说,林清弦也不好坚持,示意红包把手中的包袱拿过来,“爹,天寒了,女儿替您缝了件披风,也不知合适不合适,您先试下如何?” 黑色地披风上,绣着,在十五年前,就已经与她们母女失散,后来这些人陆续回了村子,可是她们母女却一直没回。 亲兵赶到当年失散的地方,拿着画像到处打听,这张画像是将军找人照着林清弦所画,与那方娘只有八分像,有人说好像见过此人,可再一细问却现根本不是,也有人说得头头是道,甚至连牵着一个小女孩都知,亲兵本以为有了线索,谁知不过是曾经接济过她们,至于她们去了哪儿,一直都没人知道。 林镇海不禁恨起自己来,若是自己不上战场,守在她们身边,说不定方娘母女便不会受这样的苦,吃不饱、穿不暖、受人欺负、遭人白眼,莫说是一个女人,就是一个大老爷们也受不了,听亲兵说,当年一起逃难的人里死了将近一半,说不定方娘真是去世了,他虽然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却由不得他不信。 方娘也好,囡囡也好,都是因为他才吃了这么多苦,怪不得清弦当初不愿意认他,若是有他在,她们怎么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如今方娘依旧是下落不明,让他如何不懊恼。 可懊恼归懊恼,现在让他头痛的是,究竟要不要告诉囡囡呢?得知自己去找方娘,她时常会问及娘可有消息,原来是真没有,可现在要如何说?说找不到吗? 侧头看着女儿,她正细心的替自己折好披风,那温柔的样子和方娘如出一辙,挣扎了许久,林镇海最终下了决心,让女儿留有一丝希望吧。 ++++++++++++++++++++++++++++++++ 昨日还没谢谢送粉红的亲们,谢谢你们了,海棠一定会努力地~~~~~~~ ------------ 第三十九章 方娘 来临之前,丽娘的病终于好了,湛清鸿当初替柳子,修得很及时,今年雪大,镇上有不少人家没来得及清理屋顶上了的积雪,结果被雪压塌了屋子,丽娘看着自家的屋顶,暗呼庆幸,如果不是湛清鸿,恐怕今年冬天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林清弦回京城后,湛夫人隔三差五的让大夫来替她诊治,也不知是屋子暖和了,还是见过清弦后心里的石块放了下来,丽娘的病好得飞快,如今已经能下床干活了。 柳默之去了私塾,她一人在家,洗洗衣服,扫扫地,时间过得飞快,趁着雪停了,提着菜篮出了门,清弦临走时留下了一笔银子,这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备年货,丽娘琢磨着去买些肉回来,腌了当年货。 出门转了个弯,丽娘停了下来,今儿是怎么了?总觉得有些奇怪,老觉得有人在周围窥探她,左右看了看,市集人来人往的,要过年了,街上人多一点都不稀奇,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聚到了这里,陌生人多了些,可全都低头看着小摊上的货物,没人在看她啊?丽娘摇摇头,心想许是自己多疑了,继续向街口的肉摊走去。 一路清点着菜篮里的菜,丽娘向自己家门走去,刚刚走到门口,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可是为何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呢? 这年头要打仗了,许是不安宁了,丽娘打开院门,飞快地冲进去,末了还探出头来看了看。 天快黑的时候,柳默之从私塾回来了,手中捧着本旧本诗文,看得津津有味,丽娘捏了捏拳头,忍住想要冲过去把书丢进灶里地冲动,敲了敲手中的锅铲,呆书生只怕又把今天的奉银给买了书去了,好在清弦清楚他的性子,暗中给了她一笔钱,不然这年还没法过了。 虽说,如今千桦跟了林家少爷,不但家里省下不少开销,时不时还能寄些银子回来,再加清弦的接济,家用是足够了。可丽娘却想得更远了,千桦将来要娶媳妇,两口子地棺材本,零零总总算起来,床底下那个罐子里的钱还差个十万八千里。 叹着气打开盐罐子,这才现里面的盐已经没有了,冲着书房喊了声,“相公,家里没盐了。” 书房里半晌传出一声,“嗯。”然后便没了下文。 丽娘心烦地把锅子从灶上端下来。解下围裙。看来还是自己出去买省事。走到院子门口。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踩着雪“嘎吱嘎吱”地响。 心一惊。透着门缝朝外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可把她吓坏了。门外站着一乞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地女人。手里驻着根拐杖。左边脸颊上有一条恶心地疤痕。许是现门后有人走动。便把脸凑到门上。想要听一听里面地声音。 退了一步。马上跑进了里屋。惊魂不定拉着柳默之。“相公。相公快来!” 柳默之正读得入神。猛被她一拉。书从手里掉了出来。“慌张什么?” “有人。院门外。走来走去。”丽娘结结巴巴地。惹得柳默之眉头一皱。 院子外是大街。大街上有人走来走去。有什么惊讶地。柳默之甩开她地手。大跨步走出房间。用力把门一拉。 门外本在踱来踱去的人停了下来,看到门开了,眼里闪出一丝惊喜,上前一步,张了张嘴,可看到柳默之脸上的怒意,她不得不退后了一步。 “你是谁?为何在我家门口徘徊?”本在看书,突然被人打断,实在不是件高兴的事情,柳默之的语气不自觉地重了些。 被人一喝,那女人似受了惊吓,一时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脸上那道疤痕也跟着动了动,显得更加的狰狞。(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柳默之看她寒天凉地地,居然只穿着一双单薄的鞋子,恻隐之心顿生,“你找人吗?” 那女乞丐看他面色缓和了些,安心地一笑,许是那条疤痕太深,一动便仿佛成了会动的虫子,让人看着恶心,“先生,您可还记得我?” 许是有了男人撑腰,丽娘也凑了过来,虽然厌恶她是一乞丐,可一听她说的话,便不由地靠了过来,这女人虽说长相恶心,可声音还真是柔柔地,听着让人骨头都是酥的。 “你是?”柳默之非常肯定自己不曾见过她,起码不曾见过脸上有如此恶心的疤痕之人。 凄然地笑了笑,轻轻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看来已经不会再有人记得她从前的模样了,“十二年前,曾经有人让您帮着照顾一个小女孩,您还记得吗?” “你?”轻轻地一句话,在柳默之的耳朵里有如惊雷般炸开,难道 囡的娘?可囡囡地娘和囡囡有八分像,怎么也是,“你是她的什么人?” 那女人低头自嘲地一笑,“无怪先生认不出来,我自己也时常不认得这张脸,我是囡囡的娘。” “什么?”丽娘再也忍不住出声来,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怎么也不能把这女乞丐与清弦搭上关系。 “乙丑年壬午月丁酉日辰时。这是囡囡的生辰八字,我曾托先生写的,您还收了我一文钱,还记得吗?”那女人生怕柳默之怀疑,急急地把当日生地事情说了出来。 这些是绝对错不了的,柳默之这十几年来,一直挂在心上,或许等得就是这一刻,“你是方娘?” 女人呆了呆,方娘这名字已经多年不曾有人叫过了,别人只知她叫林婶,突然听到让她一时回不过神来,“先生如何得知?” 柳默之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她一番,心中亦喜亦忧,“先进屋说吧,外面怪冷地。 “不了,先生,我是来接囡囡的。”方娘看他把自己打量了一番,知自己这般模样突然让人生厌,自然不会去讨这个没趣。 “囡囡她并不在这儿,咱们先进屋子说。”柳默之回头给丽娘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去准备些吃地。 方娘跟着进了院子,却怎么都不肯进屋,“囡囡她在哪儿?” “她在”柳默之本欲向她说明,不想丽娘接过了话,“她在京城,您先进来吧。”丽娘留了个心眼,想要先问清楚明白,若此人真是清弦的娘,她自然得好好招待一番,若不是,怎么也不能让一个乞丐混进了林家。 听见女儿去了京城,方娘自然不想再逗留,“先生能不能告诉我她地住处,我可以去京城找她。” 怎么去?一路走着去吗?看她的模样定是境况不好,只怕这一路上都是乞讨过来的,“您看这天寒地凉的,去京城的路也不好走,您先在这住一晚,明日我陪您一起成不?”柳默之已经认定她便是当年那个女人,她未受伤地半边脸上也有一个酒窝,应该是不会错的。 住这里?方娘急忙摇摇手,“多谢先生,我今晚在镇上随便找个地方窝一晚就成,不用住这儿。” 丽娘是怎么都不会放她走的,“难成啊,怎么说你都是我干女儿的娘,住一晚不碍事,来吧。”说完用袖子包着手拉她进了屋。 方娘半蹲半坐地坐在凳子上,用余光打量了下这家人,看来他们家情况也太好,不知会会善待囡囡呢?转念又想,怎么说也比跟着自己强,当年那一狠心总算是对了。 “方娘是吧?”丽娘端了碗茶放在桌上,看她伸出又黑又粗的手端着,心里还在打着鼓,相公曾经向她描述过,清弦的娘长得挺白净的,虽然衣服上补丁不少,可也干干净净的。而这人一副邋遢模样,会是她娘吗?怎么也得弄清楚。“咱也不是外人,囡囡叫我一声干娘,你也别跟咱们客气。” “多谢。”方娘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喝过茶了,虽说这茶看上去挺粗糙的,可起码还有些茶味儿,便贪婪地多喝了几口。 热茶下肚,身子暖和了不少,方娘吸了吸鼻子,这热茶熏得她鼻子酸,转头看向了柳默之,“先生,当年实在是不得已,才把囡囡托付给您,若是给您添了麻烦,还请您原谅我。”说完从凳子上跪在了地上,硬是给他磕了个头。 柳默之吓得跳到了一旁,让丽娘拉起了她,“您别这么说,任谁都有个难处,能帮便帮上一帮。” “方娘,你这是打哪儿来啊?看你鞋子都磨破了,只怕走了不少路吧。”丽娘拉起她后,便开始打探起来。 “我从蜀州来的,走了好几个月,只想快些见到囡囡,没顾得上收拾一下,给你们添麻烦了。”方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丽娘与自家相公相互对视一眼,蜀州在东凌的西南边,离双龙镇有好几月的车程,她这样一路乞讨,只怕是吃了不少苦,“唉,方娘,我这人性子直,藏不住话,你也别嫌我说得难听,你既然肯大老远地跑来找囡囡,当初又何必把她给丢下呢?” 方娘眼色一暗,“做爹娘的,如果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谁又愿意抛下自己的孩子呢?” +++++++++++++++++++++++++++++++++++ 海棠求票票,有粉红的给张,没粉红的推荐票也给张吧~~~~~~~~~~~~~( ------------ 第四十章 那些当年发生的事儿 大水的前一晚,方娘正在家里给囡囡缝衣裳,囡囡得飞快,得赶着制些新衣了,不然再过几月都不知道该穿什么了叶二叔临走时留下了一笔银子,虽说家里如今境况也不算太差,可她不敢随意花钱,相公已经不在了,怎么也得为囡囡打算一下。 门外突然传来隔壁大婶急切的叫声,“林嫂,堤要垮了,快些逃命啊!”、 方娘甫打开门,就看到村子里早已乱做一团,到处都是火光在闪、人在跑,她惊了惊,也顾不得再看,转身冲回屋子里,随意收拾了细软,抱着囡囡冲出了家门。 天亮之后,逃难的人群已经全都聚在了村子不远处的山顶,看着一夜之间被大水淹了的家,只剩哭声一片。可哭归哭,大家一商量,这大水还不知要淹到哪里,还是逃命要紧,于是三三两两地向了隔壁县城走去。 当初大家是抱着等水退了,便回去重建村子的想法,可是这一路上逃难的人越来越多,方娘抱着囡囡跟着这些人,一走就是三年,她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儿,开始各家还能买吃的住客栈,到了后来,只能靠乞讨填饱肚子,住在破庙将就一下。 行到一处小镇的时候,囡囡突然生病了,许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拉了两天的肚子都不见好,每日恹恹地靠在她身上,急得她只好背着她去找大夫。在医馆里呆了两天,囡囡的病是好了,可方娘藏在怀里的最后一点银子也花光了,而等她回到破庙时,村子里的人早已全都离开了小镇。 方娘打听到他们是向东边去了,于是带着囡囡向东寻去,逃难的人很多,可就是没见着自己村子里的人,她的心很急,只能跟着那些人一路向东走。 也许是她幸运,路上真让她遇到了一个隔壁村的女人云嫂,那云嫂很热情,说是见到他们村地人在前面,于是陪着她一路寻找,还帮着她带孩子,走走停停两三个月,自己村子的人硬是一个也没见着,方娘到也没生疑,想着应该是自己带着囡囡走太慢的缘故。 到了一个隋城的时候,有一天云嫂出去讨饭,回来时候带来了一个男人,说是她娘家的亲戚,在一个李姓大户家里做事,现正帮着夫人找些下人,问她有没有兴趣。方娘一想,这可是个好机会,这每天靠着乞讨,囡囡时常都吃不饱,若是有份工做就好了。 几人带着她去见了那李夫人,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一双似云似雾的眸子,在她身上扫了几眼,最后停在她脸上,“我这儿正缺一个洗衣服的下人,我看你还合适,只不过呢,我正要去康宁,你可愿意跟着一起去?” 康宁在哪里方娘并不清楚。但心想有事可做、有口饭吃。她自然认为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就签了契约画了押。告别了云嫂。跟着李夫人一块儿启了程。 签契约地时候。方娘多留了个心眼。在乡下地时候相公曾经教她认过些字。虽不多。但她还是知道活契比死契好。于是和李夫人讨价还价。最终签了一份为期十年地契约。 从隋城出来一路向北。听说到康宁还要走两个月地路程。方娘抱着囡囡坐在靠后地马车上吁了口气。终于不用再走路了。坐在车上她心里盘算着等到了康宁。了饷钱。要给囡囡做几身新衣服。囡囡这两年穿地衣服全是自己地旧衣改造地。补丁打了一层又一层。看得她心酸。 李夫人待她极好。对囡囡甚是喜欢。时常拿些零嘴儿来哄她。还教她唱歌。方娘庆幸自己找了个好东家。 可这庆幸还持续不到几天。一件事让方娘地整个人落进了冰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车队停停走走。在一个小客栈落了脚。坐了一天车。囡囡很快就睡着了。方娘想着去厨房打些热水来洗下身子。走过李夫人房间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她好奇地停下靠着窗子偷听。 “当家的,您为何只让她当个洗衣的妈子?这次出来你不是特意找姑娘的吗?”说话地是云嫂那个亲戚。 李夫人轻哼了声,“你觉得她能当姑娘吗?” “我看她身段不错,人也长得标致,比起咱们楼里的姑娘可不逊色。” “咱们楼里的姑娘都是自小培养的,色艺俱全,她虽长得标致,可毕竟是生过孩子的人,而且看她的性子,只怕不会肯,到时候闹得你死我活地,还不是给楼里添晦气。 ”李夫人话语间透着厌恶。 “那您的意思是?” 夫人突然娇笑着,“意思?看你平时挺聪明地,为何这次会变笨了?” 那孩子?” “娘的模样不错,女儿将来也差不到哪里去,如今才六岁,如果让我调教调教,说不定将来会是我地红牌姑娘。”想她楼里的姑娘都是十多岁买来地,如今这个才六岁,定会比她们更有前途。 “夫人想法是好,可她娘会同意吗?”看那方娘将囡囡看得挺宝贝的,有好吃的总是留给女儿,只怕不会同意把女儿送进楼里。 夫人站起身来走动了两步,“说你笨就是笨,如今咱们不说,等回了康宁慢慢许些好处,最好是让她欠些债,到时候依也就罢了,若是不依在自己的地方用强又怎么了?” 方娘捂着嘴瞪看着窗纸上的影子,慢慢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顿时让她乱了分寸。 什么大户人家?什么夫人?全是假的,不过是个卖笑的老鸨,看她喜欢囡囡,本当她是善人,谁知却是另有目的,不行,不能再呆下去了。脑子里第一个想法便是逃,可能逃出去吗?平时没注意,刚刚才现,客栈这独立的小院子外,守着两个大汉。 每日里方娘都盘算着要逃出去,可是同行的老妈子一句话浇灭了她的念头,说是曾经有一个下人不顾契约逃走了,结果不到一天就给捉了回来,打残了腿不说,还直接送到了官府,告他背主弃信,足足坐了几年的牢。 抱着囡囡,方娘欲哭无泪,怪只怪自己信错了人,现在想来,那云嫂只怕根本不是隔壁村的人,当初帮她也是心怀了旁的目的的,如今打断腿也,坐牢也好,她都不怕,可是她若是进了牢房,只怕更趁了那些贼人的心,囡囡这辈子只怕得在青楼里呆着了。 时间过了月余,眼看着离康宁城已经不远了,方娘的心里火烧火燎的,面子却平静得很,经过这些天,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能再让囡囡跟着她了,怎么也要把她送走。 也许是看她平时懂事,做事勤快,那夫人很满意,也渐渐对她放松了些。机会终于来了,平时采买东西的大叔突然病了,方娘自告奋勇提出替他去买东西,夫人轻扫了她一眼,然后同意了。 走进双龙镇的时候,她真的萌了想带着囡囡远走高飞的念头,可随即她又害怕被那些人捉回去,这样害了自己不说,更是会害了囡囡。 她在市集找了一圈,最后看柳默之为人老实,不像是奸恶之徒,便把囡囡托付与他,想着等自己摆脱了那些贼人之后,再回来接她。 方娘的经历,让柳默之夫妻唏嘘不已,方娘的眼里有亮光一直闪动着,却没有落下来,只是轻轻抬起下颚,抿着唇儿,透着几分倔强,这神情正是他们所熟悉的,相互对望了一眼,丽娘起身替她倒了杯水,放在她手里。 同是女人,她能明白方娘的心,与其把女儿送入火坑,还不如赌一把,赌她的相公是个正人君子,也许是上天眷顾,她赌对了。 “后来呢?为何您没有来带走她?” 后来,方娘一直躲在角落里,流着眼泪看着女儿四处张望,看着柳默之带着囡囡找她,看着他们走回了家,她在柳家外徘徊了许久,为的就是记住这户人家。 直到将这户人家烙进心尖上,方娘这才走出了双龙镇,回到了李夫人住的地方,看着两人去一人回,李夫人的脸色很难看,其实她并没有放松对方娘的监视,甚至派了人一路跟着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囡囡送了人,也无可奈何。 方娘推说带着囡囡不方便干活,已经把囡囡托付给了小叔,可李夫人一看便知她在撒谎,眼见着如意算盘落空,她也懒得再伪装下去,一转身就显出了原形,回到康宁后,便逼着方娘去接客。 谁知方娘对她的一切早有防范,也早有了计谋,等到李夫人逼迫她时,二话不说直接从怀里抽出一把剪子,用力在脸上一划,便就留下了这道永远都磨不去的疤痕。 看方娘摩挲着脸上的疤痕,丽娘再也忍不住了,嘤嘤地哭了起来,此刻那道疤痕在她心里再也不觉难看了,柳默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曾经猜想过不下数百种方娘丢下囡囡的理由,却怎么都想不到原来是这般的凄苦。 +++++++++++++++++++++++++++++++++++++++++ 依旧是求票票,推荐票是免费的大家替我留一张吧~~~~~~~~~~~~~~~~~ ------------ 第四十一章 一辈子不放开 娘看丽>得动情,凄然一笑,事情永远不像她说松,毁又如何,保住了贞洁又如何,李夫人又如何会放过她? 毁了容,李夫人更火了,放下恶言,“你以为双龙镇离康宁近,以后有机会去看女儿?我偏不让你如愿!”不出三天,便让人把她卖到了山长路远的蜀州,蜀州离康宁有多远,方娘不知道,她知道在黑车子里过了很久很久,久得她都不知道太阳是什么样子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蜀州的妓寨里,方娘洗了十年的衣服,脸上的疤痕保护了她,也招来不少厌恶的眼光,可她都不在乎,每天数着日子低头干活,心里系着女儿,蜀州再冷,她也不觉得冷,活儿再累,她也不觉得累,十年再长,她也不觉得长。 十年过去了,妓板娘了善心,把契约还给了她,打了些银子让她离开,她不知道女儿的境况,想着这些为数不多的银子是以后和女儿的生活费,怎么都不肯用,一路乞讨一路走着,一走就是几个月。 “先生,这十二年来,多亏您照顾囡囡,这里有些银两,虽不多,但总算是我的一点,还请先生收下。”方娘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布,一层又一层包得严实,从里面拿出五两银子,这是她五年洗衣换来的,推到了两人面前。 任丽娘再如何爱钱,这钱她都不想要,想着方娘这些年来受的苦,她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的,“方娘,囡囡叫我干娘,我也不知羞地叫您一声姐姐,自家人,这些钱我断不能收,更何况囡囡并非我们养大的。” 方娘听不明白,看两人交了一下眼神,心中暗自着急,莫非女儿被他们卖了,一时间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您莫急,听我慢说,我家地境况您也看到了,当年实在是没这个能力,正巧双龙镇一位好心的夫人失去了女儿,她看囡囡可怜,便收养了她。” 听柳默之这么一说,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那她为何去了京城?” “呀!”娘拍了下桌子,“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只顾着听姐姐说往事,我居然忘记恭喜姐姐了。” 方娘不解地看着她。“什么喜” “姐如今是将军夫人。怎么不算是喜事呢?我告诉您啊。您地相公他没有死。几月前把囡囡接到京城当大小姐去了。”其实她一直都记得。不过是想确认一下她地身份罢了。 相公?镇哥吗?他没有死?方娘嗖得站直了身子。身子摇了摇又跌回了凳子上。“他没有死?” “是啊。您相公可是林镇海?”丽娘眼里着亮光。看方娘木木地点头。“这就不会错了。林将军见到囡囡。一眼便认出是自己地女儿。八成是不会错地。” 他没有死?那他为何不回来找她们?方娘呆傻地坐着。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丽娘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父女相认地事情。她全都没有听进去。这十年来所受地苦。突然之间全都压在了心头。一时间分不清是喜还是悲。 坐在马车里地方娘。越靠近京城。心情越沉重。相公如今是大将军。女儿如今是千金小姐。他们能接受一个已经毁了容地女人吗?他们能接受一个在妓寨生活了十年地娘吗? 第二日,丽娘让她梳洗干净,换了身衣服,便坐着马车往京城赶,眼看在城门已经近在眼前,方娘突然出了声,“先生,能让我先在外面见一见囡囡吗?”她突然间害怕起来,听丽娘说,将军是如何得皇上的宠,女儿将来定会嫁入豪门,若是女儿不能接受自己这卑微的过去,若是女儿的夫家因此而嫌弃女儿,那她的出现岂不是会害了女儿? “外面?”柳默之自然无法知道方娘的心思。 “是啊,这般贸然去将军府,实在是有些不妥,我想着和囡囡先商量一下。”若是女儿接受不了,她自会离去,如今她所求不多,女儿幸福就。 丽娘突然也想明白了,如今将军府里可是有一位林夫人,怎么说都应该是将军接她回去,而不是自己找上门,“相公,咱们先去停云吧,让小七去给囡囡送个信儿。”说完眨了眨眼,让他按自己说地做。 车停在了停云,小七迎了上来,热络地把他们迎进门,可眼珠子不停地向方娘瞟去,“小七,你快些去趟将军府,说是我有急事找她,让她来一趟。” 小七为难地看着柳先生,如今清弦姐已经多日不曾来过停云了,“先生,要不你们去将军府找她吧,如今有些不方便。” “小七,怎么回事呢?如今当掌柜了,便 咱们了?是真有急事,得亲自来。”丽娘唬着 什么呢?丽娘可是清弦姐的干娘,小七暗呼自己命苦,找来将军地亲兵,让他去传话。 林清弦在棠春坞给憋坏了,一听到来人的传话,担心干爹家出了什么大事,也顾不得林镇海地话,带着红包和亲兵来了停云。 “干爹?”冲进厅堂,便看到柳默之与小七在闲聊,心也放心了不少,“什么事这么急,怎么不来府里找我呢?” “你随我来。”柳默之二话不说,带着上了楼,走廊最里边的屋子里,丽娘正陪着方娘在说话。 进门前,柳默之住了她,笑容浮上了嘴角,他终于替囡囡带来了娘,那几年每次去湛家,囡囡就拉着他问看到自己地娘亲没,如今终于让他松了口气,“囡囡,进去吧。” 带着狐疑踏进了自己的间,干娘笑着和她打招呼,可她的眼一直落在干娘身边的人脸上,那张脸左边有条长长的疤痕,看起来有些吓人,可她心里一点都不害怕,甚至会没来由地觉得亲切,心跳得很快,快得她的身子也跟着抖了起来,林清弦张了张嘴,却现自己一个音都不起来。 方娘的目光一刻也不能离开她的脸,这张脸和自己从前真像,她想了十年,每天晚上都在幻想着女儿的模样,可记忆永远停在了那张六岁的小脸蛋上,如今囡囡就在眼前,可她的手却如同灌了铅似的,提不起来,好害怕一出声、一抬手,她就会消失。 丽娘看了看清弦又看方娘,最后叹惜地摇摇头,其实她们都认出了对方,却怎么都不敢走出这一步。拉着清弦走倒了方娘身边,把她的手交到方娘手中,“清弦,你没看错,你娘回来了,来接你了。” 这话惊醒了林清弦,飞快地把手从方娘手中抽了回来,抖着双唇,眼泪儿不停地在眼眶里转着圈儿,真的是娘吗?是她盼了十几年的娘吗?是那个抛下她十几年的娘吗?她不敢说,不敢问,只怕一出声,那眼泪便会掉下来。 方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女的手掌那么柔软,和小时一模一样,让她忍不住握紧手,想要保留那残留的温度,身子被丽娘捅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女儿,轻轻唤了声,“囡囡?” 若在半年前,她一定会掉头便走,可如今的她已经不同,自从找回了爹,她好像更贪心了一些,时常会想要是他们一家人都能团聚那该多好。如今娘真的在眼前,她怎么都不愿意再与她分开?眼泪破眶而出,林清弦轻吸了吸鼻子,“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抛下她?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这三个字代表了多少意思,方娘全都知,可她能说什么呢?“是娘的错,囡囡。” 不说原因,不求原谅,这便是她的娘,可林清弦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泪水一颗接着一颗往下落,终于再也无法受她的控制,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柳默之拉了拉正在抹眼泪的丽娘,把房间留给了她们娘俩,带关门前,看到方娘正摸着清弦的头,他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他相信清弦已经长大了,他相信清弦一定会原谅她娘,因为她很想娘,不管她怎么努力,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林清弦没有让柳默之失望,虽然过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当停云客栈已经在张罗着晚市的时候,她扶着方娘出现在楼梯口,哭肿了的眼睛里带着笑,嘴角轻轻上扬着,方娘每走一步,她都小心地提醒着,让人看了羡慕不已。 角落里坐着的是双龙镇里的几人,林清弦拉着自己的娘亲,一一给大家介绍着,虽然方娘脸上的疤痕很难看,可他们却无一人做出厌恶的表情,因为她脸上的温柔浅笑与清弦如出一辙,让他们觉得很亲切。 李巍是个笨蛋!林清弦心里骂了,小七心里骂了,周定邦却骂了出来,问什么不好,居然去问当初为何要抛下清弦?被众人骂的骂,瞪眼的瞪眼,他也知自己问错了,不想方娘却大方得很,“因为当初不得已,可我不后悔。” 林清弦不理他们的错愕,悄悄握紧了娘亲的手,这次她怎么也不会放开娘亲的手,一辈子都不放开! ++++++++++++++++++++++++++++++++++++++++++++++ 这两天终于不卡了,长吁口气先,继续要票票~~~~~~~~~~~ ------------ 第四十二章 夫妻情分 云客栈许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自从清弦回了林家,鸿投了军,小七时常和李巍牢骚说停云没意思了,可没意思也得呆着,老大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停云给看好,他可没胆子说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厅堂里只剩下他们这一桌,大家围坐在一起,林清弦倚在方娘身边,夹菜、盛汤一手包办,连红包要插手都不让,丽娘一个劲地夸方娘好福气,大家有说有笑的,一餐饭吃得热热闹闹。 吃到尽兴处,李巍说起了小时大家闹的笑话,特别说到了第一次欺负小七的事儿,小七跳着脚向大家诉着苦,说这李二少爷当时是多么的顽皮,光说还不尽兴,当场给学了起来。大伙儿被他逗得笑弯了腰,林清弦看着他们,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湛清鸿在就好了。 就在停云热闹的当儿,林家却是另一番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大家都到齐了,可林清弦却没来,林夫人打了人去海棠春坞问,结果说大小姐下午就出了门,正巧林镇海也不回家,她也没在意,便招呼着大家一起用饭。 饭还才吃了几口,林镇海突然回来了,看到林清弦不在,脸色唰就变了,更让他恼火的是,居然没有一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夫人不知、若月和鹏更不知,虽然他们不知道如今有人在窥探着林清弦,可家里有人出了门,居然没人知道去向,这可不正常了。 “你们说说看,这家还有家地样子吗?夫人你说家里的事情不用**心,可现在你看看,家里都成了个什么样子?”林镇海尽量压低嗓门,毕竟孩子们都在,这点颜面还是得给她留的。 林夫人蹩足了气,为了林弦这已经是第二次数落她的不是了,“夫君在说这些话之前,是不是应该问一问清弦,她有没有当这是她的家,出门也不和大家说一声,不回家吃饭也没个通知,难道林家就真的没有规矩吗?” 没料平时一直软言软语地夫人会突然难,林镇海脸色一变,“规矩?规矩也是你自己先破坏的,你是长辈,要做表率给小辈们看,可你却带着若月在自己房里用餐,这算是一家人的样子吗?她是小辈,不知道规矩你可以教,可你关心过吗?教过吗?”虽说清弦不是她的女儿,可她现在冷落清弦的举动越来越明显,让他不得不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教?她是大姐,我是说也不敢说,骂也不敢骂,夫君说得轻巧,可也得体贴一下我的难处。”林夫人赌气地把筷子放回桌上,然后别过头不看他。 “哼,你若说得在理,骂得~,我不相信她不会听!” 林夫人腾地站了起。正欲质问他。林虎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将军。大小姐她去了停云。” “又是停云。她是金小姐。总要注意下自己地身份。为何总喜欢去这些上不得台面地地方?”林镇海还没说话。便听到林夫人在低着嗓子数落着。林若月在一旁使劲地拉扯着她地衣袖。父亲那模样很吓人。 “这饭吃不下了。林虎跟我去停云。”林镇海甩袖离开。十多年了。夫妻俩从来不曾红过脸。凡事有商量。不想她现在突然变了个人。居然这般容不下清弦。真是气煞他了。 ~镇海踏进客栈地院子。厅堂里便传来一阵阵地嬉笑声。皱着眉四处看了看。亲兵还在巡逻。客栈地安全虽成问题。可他不明白。有什么事非得呆在客栈里。 推开门。里面地笑声像是突然卡住了似地。顿时熄了声。林清弦看到他进来。欢喜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握着娘亲地手紧了紧。“爹。您来了?” 林镇海本来唬着地脸。看到女儿地笑脸不由地缓和了些。但一想起女儿出门连个招呼都不打。害他在家里担心。是应该好好说说。随即重重地“哼”了声。扫了眼桌上地人。看柳先生夫妇在。他迎上前拱手一礼。“原来是柳先生来了。先生为何不到府坐坐呢?” 柳默之很想把找到方娘的好消息告诉将军,可转念一想,还是把这个机会给清弦吧,“临时有急事找清弦,实在是不便,下次定去府里拜会。” 急事?林镇海不解地看向了女儿,女儿虽是站着的,可眼里并没有他,正低着头看向身侧地人,她是谁?定睛一看,心里顿时像是大风刮过地海面般掀起了波浪,先映入他眼里的,是那道长长的疤痕,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什么疤痕没见过,却不及这一道那么让他惊心,因为除却了那道疤痕,这脸像极了他记忆中的那张,虽说眼角的皱纹深了,脸上的肤色黑了,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急急地向前冲了几步,却在靠近前停了下来,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是你吗?” 打从林镇海进屋起,方娘的背就是僵硬的,她透着余光打量着他,没错,是她的镇哥,可真是 哥吗?当年的英气依旧,只是多了几分霸气,一眼扫得人抬不起头。她低着头,努力不让他注意到自己,可女儿一直在拽她,终究是引得了他的注意。 方娘轻叹声,该来地总是躲不了,缓缓抬起头,看着离自己两步之遥的相公,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十几年地光阴全都聚集在这两步之内,让他停足不前,让她不敢逾越。 林清弦看着自己的爹,再看看自己地娘,不明白他们为何是这般模样,心里干着急,“娘?”一边唤着一边把她拽了起来,一家团聚曾经是她的美梦,如今总算是梦想成真了。 听女儿这么唤她,林~<海更加坚定了自己地猜想,她是方娘,一定是方娘,“方娘,我是镇哥,你不认得我了吗?” 怎么会不认得?这张脸早已经刻在她的心里,可这十几年的分离却让她不得不犹豫。可是犹豫归犹豫,有一个人她却不得不在意,女儿握着她的手心已经冒出了微汗,想来她比自己还紧张吧,方娘回握了一下女儿,站起了身子,对着他的眼,“镇哥。” 听到这一声镇,林镇海身子颤了颤,当年临别时,她便是这般唤着他,让他恨不得从马上跳下来,再也不离开。 等林镇海从往事里回过来,自己与方娘已经坐在了女儿的房间里,柳默之让清弦领着他们上了房间,说是给他们俩一个单独相处地地方。 房间光摇曳,映在方娘那右半边没毁掉的脸上,虽然两人都已经不再年轻,但还依然觉得一切都像是当年一般。把方娘的手握在掌手,那掌心的粗茧告诉他,方娘一定受过很多苦,他不禁在心里誓,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方娘,这些都上哪里去了?” 过去的事情其实是她愿意再想的,可短短两日,她已经说了两遍,如今实在是不想提,“镇哥,你生了什么事?为何叶二叔说,你已经去世了,而你还活得好好的。这?” 林镇海要交待的东很多,和清弦说的时候,他保留了几分,如今娘子就在眼前,也不敢隐瞒,原原本本把所有的事情全倒了出来,当这些年地经过说完之后,这才现方娘看着烛火呆,眼睛被一层水雾蒙着。 “方娘,一切都是的错,若我一醒来便赶回来,这一切都不会生了,可我实在是没办法。”林镇海自知理亏,不停地责骂自己。 当年被塔娜所救,昏迷了三月之久,这期间一直是塔娜在照顾他,每日替他擦身子,换衣服,当他醒来之后,除了感激,更多的是无措,她一个大姑娘,不分日夜的服侍他,虽非他的意思,可姑娘的名节已经毁了,他不能不顾而去,总得给她和她的家人一个交待。 于是伤好之后,便纳了塔娜为妾,因塔娜要离开草原,她的家人不舍,足足在草原离了一月,等两人赶回了东凌,战事已近尾,皇上看到他平安回来,甚是高兴,立即封了他为大将军,许他先行回东凌接妻女进京。 这时,塔娜有了身孕,虽然林镇海心系妻女,想早日回家,可塔娜一路上呕吐不止,时常是走一天、停一天,们回到家乡已经是半年之后,村子成了水泽。 “我本欲沿途寻找,可塔娜的身子越来越重,我只能把她先送回京城。”等他们回到京城,若月出生了,寻找她们娘俩地事也只能交由亲兵,直到亲兵回话,说村子里有人见过她们娘俩的尸体,他这才死了心。 方娘什么都没说,只觉得喉头里泛着苦味,当得知他还没有死时,她虽有疑问,虽有不安,心里却是欢喜的,以为这是老天爷在考验她,让她受尽苦最终换来相公的平安。可现在她应该做何想呢?相公纳妾,她无话可说,可因为这个女人,害得她的囡囡受苦,却是她无原谅的。 添了添已经干涸的唇,“也许这就是天意,你有了新夫人,而我却在妓寨呆了十年。” 看他满脸的震惊,方娘低头苦笑了声,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个通透,丽娘曾经和她说,要她见了将军把话留几分,千万别提在妓寨呆了十年的事,虽说她是清白地,若是有人不相信的话,这些年的苦岂不是白受了?可她现在却一点都不想隐瞒,已经没有隐瞒地意义了,不是吗? 容已经毁了,清白也没有了,她知自己与林镇海的夫妻缘分也将尽了,对于她来说,只要女儿一切安好便成,其他地都已经不重要了。 ++++++++++++++++++++++++++++++++++++++++++++ 这一章写了两天,总算是写完了~~~~~~~~~记得给我投票票哦~~ ------------ 第四十三章 一家团聚 云客栈的厅堂里灯火一直到天微亮还不曾熄灭,林清心焦,柳默之夫妇已经上楼歇息去了,小七和金哥他们被她赶回了房,明天停云还要开门,可不能耽误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李巍和周定邦很够意气地陪着她,虽然两人一直在打哈欠,可还是强撑陪她说话,红包倚着柱子在打瞌睡,可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干娘临睡前把她拉到了一旁,一条条给她分析着,虽说干娘说的在理,可她却不愿意接受,干娘说,她娘回林府的事,其中必定会有些阻碍,先不说林将军的态度,只怕有些关口是方娘自己过不去,末了加了句,“清弦,干娘是真心希望你能一家团聚,可你还是得有个准备,只怕不易。” 娘在妓寨十年,虽说是帮人洗衣,但总归是污浊的地方,她不嫌弃,可爹会不会嫌弃呢?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会不会说闲话呢?她可不管,若是爹不认娘,她也不认爹。 爹娘已经进去几个时辰了,这夜深了,天又亮了,怎么还不出来?桌上的另外两人,轮着在打哈欠,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们不用陪我了,上去歇息吧。” “不成,老大吩咐,你若有什么事,一定要咱们陪着。”李巍随口把湛清鸿的意思说了出来。 这个湛清鸿,不知道担心:己在边关的处境,偏还关心她的这些琐事。虽说有些埋怨,可她心里还是泛着甜味,从昨天开始,这心里就不止一次地冒出一个念头,好想告诉他,她已经等到了娘。 楼上传来脚声,林镇海与方娘一前一后地从楼上走下来,清弦紧张地捏紧了拳头,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无奈里带着几许悔恨,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连步子都有些不稳了。 “娘?”身后的方倒是一脸的平静,只是那红着的眼眶透露了她的心情。 拍拍女儿的手,让她心,“囡囡,你也一夜没睡了,跟你爹回府吧。”林镇海向她说了女儿如今正被恶人盯着,住在府外实在是不安全。 “好啊。咱们一起回去。” 林清弦最担心地事还是生了。摇着头。“不了。我就不去了。 期待着爹说句什么。可她爹却仿没听到她地叫唤似地。一直着呆。 “囡囡。听话。爹回去。” “不。娘不回去。女儿也不回去!”林清弦斩钉截铁地答着。她爹这副模样让她一时气诘。难道他在嫌弃娘吗? 林镇海长叹了口气,回头看着紧靠在方娘身边的女儿,杏眼圆瞪着,“林虎,你留下来保护小姐。囡囡,替爹好好劝劝你娘。”他从来不知方娘竟是这般的倔强,任他说尽了好话,也不肯跟他回府,他说他相信她,他说他不在乎,他说一切都是他的错,他说他要补偿,可任他把口水都说干了,方娘都不为所动。 林清弦本是气呼呼地瞪着他,可看他一副落漠的样子,又于心不忍,看她娘朝她点点头,于是陪着爹出了厅堂,“爹,娘为何不肯回去?” 他也不知,只是隐约能猜到一点,只怕是与塔娜有关,“囡囡,爹就指望你了,你可得替爹把娘带回府。” 长辈们的事虽然她这个小辈不能多嘴,可她还是用力地点点头,不管如何,她也要家团聚。 送走了爹,回了厅堂,拉着娘亲便回了房,红包跟着进了房间,服侍了两位主人梳洗之后,便自个儿在外间里铺起床来,“红包,我想和娘一起睡,你去隔壁房间吧。”这会儿她没一点睡意,不过是想念娘的怀抱而已,若是红包这丫头在,说不得要嗦一番。 “小姐,你可别光顾着自己,夫人可是一整晚没睡啊。”红包临走前还是嗦了一句,看小姐这架式只怕根本就不想睡。 关上门,上了床,窝在被子里,林清弦自然地蹭到了娘亲的怀里,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一沾上娘亲柔软地怀抱,眼皮就不听使唤了,说了两句便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相反,方娘却睡不着,多少次在梦里怀抱着女儿,可梦醒后却只是一场空,一整天她都像活在梦里,不真实的感觉,让她不敢闭上眼。 怀里的囡囡动了动,眉间拧在了一起,仿佛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方娘伸手替她抚平,心里却在想着林镇海说地话。 她何尝不想一家团聚,莫说女儿期盼,一直期盼着,自从知道林镇海没有死的时候,她的心情便很复杂,所以当他出现在她面前时,她退缩了。这十年她所受的苦,她可以不计较,毕竟是为了女受的,她心甘 可女儿所受的苦呢?虽然丽娘告诉她,湛家对囡囡竟是寄人篱下,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女儿曾经是多么的无助,想到这一层,她就无法原谅镇哥。 林镇海回到府里时,天已经大亮,推开门看到夫人趴在桌上,他本欲把她抱上床,可眼前浮现出方娘那决绝的~,手自然的缩了回来,从身上解下披风盖在她身上,转身正欲离开,突然衣袖被人拖住了。 “夫君,刚刚回家又要去哪里?”林夫人在他推门时已经醒了,看到他要离开便急急地出了声。 僵的脸上扯了一个不自然地笑,“看你睡着了,不想吵醒你,准备去书房坐坐。” 以为他还在生自己气,林夫人放低了身段道歉,“昨晚是我糊涂了,我不应该乱说话,你别生气了。” 生气?现在他只方娘能原谅自己,其他地事早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嗯。” “夫君昨晚上哪里去了?”林海除了宿军营,这十几年来,还不曾有过一宿不归的例子。 林镇海回头着塔,从前在草原的时候,塔娜很喜欢笑,那笑容就像草原的天空,干净又清新,而如今她还是喜欢笑,只是他竟然有些看不懂了,是天改变了她,还是自己改变了她?“我在停云。” “清弦回来了?若是回了我让厨房去炖些东西,天寒地冻的,喝些怯寒的汤比较好。”说完便要出门。 “不用了,她没有回来。”唤住了她,拉她坐下,“塔娜,我找着方娘了。”也许很多事情,还是摊开说比较好,林镇海这样想。 塔?自从回了京城,他们便依着凌的称呼,这两个字她已经很没有听到过了,可如今听在耳里,却不亚于是莫大的讽刺,真正的夫人回来了,他便不再唤她“夫人”了。 塔压下心里升起的苦涩,换了个笑,“是真地吗?找到大姐了!这可真是祖宗保佑啊,我得去祠堂上柱香。对了,她如今在哪里呢?” “停云。” “夫君你为何不把大姐接回?”她斜了他一眼,好似很不满他。 林镇海讪讪一笑,他只差跪着求她了,可她却根本不为所动,“她还有些事情没处理,过些日子就会回来。”希望囡囡能劝她回来。 “这样啊。 ”他眼里的失落没有逃过她的双眼,只怕这位大姐是不肯回来吧,她体贴地拉着他的手,“这样也好,我还有时间去准备大姐的房间,你先休息,我这就去找管家,咱们隔壁还有一处院子,得好好收拾收拾。” 不等林镇海说什么,她已经打开房门出去了。走出院子,塔娜脸上地笑容便隐了去,方娘回来了,所以他一夜未归,方娘回来了,所以他一脸的歉意,那歉意像是一块烧红地烙铁,硌在她的胸口,很~却又喊不出声来。 三天了,林清弦与方娘呆在停云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每日清弦都睡到三竿才起,仿佛成了另一个湛清鸿,她其实并不想这样,可是躺在娘地怀里,她总是赖着不想起来。 娘亲为什么不回林府,林清弦一次都没问过,虽然她很想问个明白。干爹他们已经回双龙镇了,临走之前,干娘私下教了她几件事,其中有一件便是,一定不要去问为么不回去,若是她娘把原因说了出来,只怕就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停云客栈现在已经无法对外做生意了,每日厅堂里总是聚满了人,其他客人根本没地方可坐,如今林将军每到用饭的时候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干亲兵,把个厅堂占得满满地,小七他们却一点怨言也没有,人家林将军出手大方着,好酒好肉自带不说,还给了不少银两给他。 回不回林家这个问题,林镇海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每次都是低着头提出来,却总不能得到回应,女儿每次都递给他一个无奈地眼神,而方娘则仿佛当没听见一般,只是淡淡地笑着。 女儿偷偷和他说,她还在劝着娘,让他耐心点,可他却觉得有点玄,害怕不但没接回夫人,连女儿都不回家了。其实在林清弦看来,这事并非没有转机,她现每每提到爹对她的好,娘脸上的表情就会柔软一些,她相信假以时日,娘一定会如同她一样原谅爹。 ++++++++++++++++++++++++++++++++++++++++++++ 今天本要加更的,可要,所以先码一章,等晚上再去加油~ ------------ 第四十四章 明里暗里 清弦有时会想,这样子住在停云,回不回林家也无所常能见到爹,娘又一直在身边,在停云又自在,没什么不好的,可惜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有人可不这么想。( 这日过了晌午,林镇海用过饭便去了校场,林清弦正欲陪娘去小憩一会,客栈里突然来了一群人。 为的是林府的林管家,向林清弦打过招呼之后,对门外的人手一挥,“都拿进来吧。”府里的小厮们鱼贯而入,抬箱子的抬箱子,提包袱的提包袱,还有人捧着不少盒子。 “林管家?” “大小姐,夫人吩咐小的送些东西来给您,说您住在外面,只怕是不惯,于是把海棠春坞里的用品搬了来。”正说着,吴妈也跟着进了门,“红包,大小姐的房间在哪,你带吴妈进去布置先。” 林夫人这一招什么?林清弦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这算是把她给赶出家门吗? 林管家指挥完后,又转身她说,“天寒地冻的,夫人担心大小姐身子单薄,让小~了些参茸过来,房炖着喝。” “想得真到,还请林管家替我转达谢意。”林清弦一时摸不透她的用意,只得先谢了再说。 林管家心赞大小姐懂,“夫人还有话要小的带给大小姐,夫人知停云有事,小姐不能不顾,但请小姐莫忘了林府是小姐的家,等停云的事了之后,还是早日回府的好。” 早日府,这才是重点吧,或说等她回了府,爹也不必每日来停云,这个才是重点。夫人的意思她已经明白,林清弦微微一笑,“请林管家替我回话与夫人,她的意思清弦已经明白,等停云事了,一定会早日回府的。”她不信爹没有向夫人说明娘回来的事情,可她这副样子又是做给谁看? 看一切都经安排妥当。林管家要把吴妈留下。说是夫人地意思。大小姐在外居住。红包一人只怕应付不来。 林清扫了吴妈一眼。看吴妈地眼一直在娘地身上打转。心中不悦。“不用了。停云不像府里。没那么多地方。再说了。人家还得开店进客呢?” 林管家带着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坚持。便带着吴妈和一众下人回府去 桌面上堆积如山地盒子。方娘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专心地替林清弦做祅子。这十几年都不曾替女儿缝过衣裳。她像是想把过去所有亏欠地全都补回来。 “红包。把这些东西拿去给金哥。让他看着办。”娘亲地身子不好。到了晚上还有些咳。是应该给她补补。既然有人送。她是不会浪费地。 到了晚间。林镇海来了停云。饭菜上了桌。大家刚刚围着团坐。林夫人带着林若月姐弟俩突然出现在了院门外。 林清弦柳眉轻折,他们怎么来了?这下午才装模作样地送这送那,晚上爹一来,她便跟着来了。 看着她带着林若月姐弟俩进了门,把身上的披风解下交与下人,“夫君。”走到林镇海跟前,抚了抚额,柔柔地说,“听亲兵说,你来了停云,我便带着他们姐弟俩赶了过来,如今清弦不在家,咱们一家人也好长时间没一起吃饭了,就想着来这里聚聚。” 塔带着儿女突然地跑来,让其他人不得不揣摩着她的意思,方娘还未松口,她这样一来,不是搅和是什么? 林镇海似是想到了这一层,眉拧得紧紧地,瞪了塔娜一眼,但又不便在外人面前作,一张脸铁青着。 “清弦,我让厨子给你炖了些人参鸡汤补补身子,你摸摸还是热地呢?”她在~海这里讨了个没趣,转而看向了林清弦,从下人手中拿过食盒,热络地说着。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做足了功夫,其他人自然也得跟着配合,招了招手,让红包接了过去,“夫人的心意,清弦领了,红包,你替我把汤分好,大家都尝一点。” “清弦啊,我也是临时起地兴儿,没能知道你一声,不打扰吧?” 打扰!桌面上哪里还有他们三人的位置,本来可以热热闹闹地吃顿饭,看来是不可能了,小七和福叔他们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便主动离了坐,把置让了出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夫人,客栈比不得府里,都是些粗茶淡饭,只怕会不合您的胃口。” “没关系,吃腻了府里的饭菜,出来换换口味也成,是不是啊夫君?”她已经憋了好几天了,自从方娘来了之后,林镇海便不回家吃饭了,晚上回到家,问他大姐什么时候回府,他也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眼见着位置让出来了,碗筷又重新换过了,不想那林夫人没一点落座地意思,直奔方娘而来,“不用说这位一定是大姐了。” 方娘除了在她进来时轻瞟了她一眼,其他的时间一直端着她地碗,自顾自地吃着,不想她突然冲到自己身边,来了这么一问,一时还真不好如何回答她。 林清弦想不到她会突然奔向娘亲,以为她会说出什么难听地话来为难娘亲,正欲冲上前把她们隔 想边说话边欠身一拜,“大姐,您受苦了,请先受。” “不敢当。”方娘放下碗筷,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回身把林若月俩姐弟拉了过来,“若月,鲲鹏,快来见过你们的大娘。” 莫说方娘一点准备无,连林清弦都被她地举动给怔住了,任由得她在那里说着,等该拜的拜了,该说的说了,她自然地坐在了林镇海的身边,向立着的几人招着手,“光顾着说了,快坐下吃饭吧,我可是一直都想尝尝这厨子的手艺,真恨不得把他给招进府里,省得我家夫君两边跑起来辛苦。”说完幽怨地看了林镇海一眼。 林镇海瞪了她一眼,沉声了句,“吃饭!” 落,清弦还一直偷眼看着自地娘,娘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无,看得她叹气,娘亲看似温柔,其实心里倔得很,本来要劝她回府就不易,被林夫人这般一搅和,只怕是更难了,不由地在心里骂了林夫人一遍,带着儿女上门,这算是炫耀还是示威呢? “大姐,这些年都在哪里呢?:然躲过了水灾,为何不回村子?若是回了村子,咱们一家早就团聚了呢。”林夫人虽说要尝尝这里地饭菜,筷子却一直没有动过,整个心思都扑在了询问上,下午让人带了话给林清弦,可过后她又不放心了,若是她们老不回家,只怕这将军府会要空有其名了。 方娘终于有应,轻抬起眼,看她坐在林镇海身边,体贴地替他把鸡汤吹了吹,心里有些酸涩,本欲答她的,突然没了回话地兴致,转头对着女儿,“囡囡,这汤你喝吧,娘喝不惯。” 林清弦对红包招了招,“红包,把娘的汤和我地都撤了吧,太淡了我也喜欢喝,还是金哥做地菜合我的口味。” “大姐,人参炖鸡本就是这个味儿,清淡点好,补身子。您在外面这些年只怕是吃了不少苦,如今回了家就应该好好享受享受,赶明儿您回了府,我天天吩咐厨子给您炖,喝着喝着就习了。” “清弦替娘谢夫人,不过,金哥做菜十分的用心,他做出来的人参鸡汤味儿就比较浓,爹您说是不是?”林清弦也学着她绕着弯儿说话。 别光顾着说话,这菜都要凉了。”林镇海憋了一肚子火,这塔娜什么时候说起话来,话里有话了。 “对,别光顾着说,夫君来把汤喝了吧。”林夫人把吹凉的汤送到他面前,看着他一口喝下,这才满意地回头看了方娘一眼,“大姐,什么时候回府啊?我连院子都已经给您收拾好了。” “劳你费心,我觉得住这儿挺好。”方娘总算是正面回了她一句话。 林夫人的嗓子突然尖了起来,像是很激动似的,“这儿怎么会好呢?虽说湛家对清弦不错,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地方,住在这儿不方便啊,再说了,夫君是一国之将军,总往这样地地方跑,只怕会惹人说闲话。” 剑眉一瞪,虽说塔娜替他劝方娘回府,他心存感激,可这话却不太好听,“谁说闲话了?” “我这不是担心吗?再说了家里又不是没地方可住,夫君也得体谅体谅我啊,这大姐回来了,若是住在外面,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的不是,让我地脸往那儿搁啊。”这些她可是衡量过了,与其让夫君老往客栈跑,不把方娘接回府,就算当初他们夫妻情深,可这么些年来自己与夫君的情分都摆在这儿,虽说以后府里有了两位夫人,可明眼人都知,自己才是这府里做主之人,毕竟这十几年来为林家操劳可不是白操劳的,她可没什么要担心的。 林清弦窥不透她的心思,可也明白她没这么好心,虽然也想接娘回府,让娘享享清福,可却不乐意由她出这个面,她地话还含在嘴里没说出来,林夫人已经把话题转向了她。 “清弦啊,你得劝劝你娘,她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着想啊,你如今身份不同了,成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少不得有人指点。” 鱼龙混杂?这停云客栈里鱼龙混杂,那她家若月成日往外面跑,就不是鱼龙混杂了?别以为她不知道,隔几日便去周家,难道就是千金小姐所为?正欲火,她娘先说话了。 “林夫人,十几年前方娘地相公已经过世了,我要住在哪儿,任谁都不会说闲话,至于囡囡,她在这里陪我,孝义为先,除了那些乱嚼舌根之人,谁又敢挑她的不是?”方娘虽不曾在大户里生活过,可在妓寨里这种争风吃醋的女人见得多了,明里话说得好听,暗里却心怀鬼胎。若是针对她也就算了,居然把囡囡都牵扯进来,她何不干脆把话都说明。 ++++++++++++++++++++++++++++++++++++++++++++++ 淡定啊淡定~~~~~~~~~~~~淡定地求票票~ ------------ 第四十五章 风光一场 镇海一进主屋便怒气冲冲地把盔甲解下,摔在地身后的塔娜抖了下身子,但还是麻着胆子把地上的盔甲捡了起来,挂在角落的衣架上,“夫君何事生这么大的气?” 何事?她还装着一副与她无关的模样,真是气煞他了,“你现在满意了?”塔娜逼得方娘说出了这样的话,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无,这不就是她要的结局吗? “夫君何苦把气撒在我身上?我可是真心想要请大姐回府。//”她承认今晚带着赌气地意味,他们娘叁也是林家人,可夫君这样厚此薄彼,实在是让她气不过。 轻挑起嘴角盯着她的脸,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心虚,却现一切只是徒劳,“是不是真心只怕只有你自己知了。” “我只不过想一家人在一起吃餐饭,如今这府里冷冷清清的,你不回家,清弦又不在家,我如不把大回来,你们父女只怕连将军府的门开在哪边都不记得了。”她在回来的路上,早已经把说辞想好了。 “我何时不记得府了?”他不过是每天去陪方娘她们吃顿饭而已。 “自从大姐回来之后,夫君曾在府里用过一,以前夫君常说,百年修得同船渡,这同桌吃饭只怕是三百年才能修来的福份,可如今咱们娘叁的福份用尽了。”塔娜说到这里瞄了林镇海的脸一眼,“若月和鹏有多久没见过爹?夫君为圣上分忧,为国事操劳,留给我们地时间本就不多,如今更是想见上你一面都难,你让孩子们要做何想?” “我看他们没想得这么复杂!” “我这做娘的,:为孩子们着想,夫君心痛清弦受的苦,多宠她一些,我无话可说,十几年没见着大姐,如今多陪着些,我更觉得在理,可我们也是你的妻儿,夫君不回来,咱们寻去停云,又错在哪里?” 是啊,错在哪里?不过是没能把方娘接回府,这才惹下的事端,怪谁都不如怪自己。“你既然存着一家团聚的心思,就不应该说那些话!”不管怎么说,是她把希望给熄了。 “我请大姐府何错之有?我劝清弦少在那里地方出入何错之有?我所做地都是为了林家着想。都是为了夫君你着想!”塔娜越说越有底气。仿佛所有地错已经与她无关。 林镇海腾地站来。甩开袖子走了两步。遂又回头瞪着她。“对。你没错!你既然想着一家团聚。一桌吃饭。我自会遂了你地心愿。”说完人已经出了院子。 塔娜向外追了两步看他转向了隔壁给大姐布置地院子。心一沉脚下顿住了。夫君只想着要接大姐回来。却从没替她考虑过。她为林家操劳十几年。虽无功劳也有苦劳。大姐就算是在外吃了不少苦。可这十几年来。夫君全是她在服侍。林家地琐事全是她在操持。他为何不心疼下自己呢? 林镇海站在大殿上。靠着身旁地龙柱闭着眼养神。朝堂上老相爷还在和江大人争论着什么。可他一句都没听进去。昨晚一宿回主屋。方娘话说绝决。让他一夜无眠。本欲借着女儿来软化她。不想被塔娜一搅和。让他没了辙。 朝会散了。林镇海跟着众大臣扣谢恩。正欲离开。不想皇上身边地公公唤住了他。“大将军。皇上召你去御书房。” 御书房里。皇上正坐在龙椅上批奏章。林镇海跪拜请安。皇上轻抬了下眼。抬手让他平身。然后自顾自地看自己地。把他凉在了一旁。 过了半个时辰,皇上总算是停了下来,他今天是故意的,平时知林镇海不爱理朝堂上的纷争,可今天相爷说战事拖得太久劳民伤财,让皇上就此罢手,收回玉甬关就好,若是平日林镇海早已经跳出来骂人了,可今天他却不声打瞌睡,事出反常啊。 “林将军,早朝上可睡足了?”虽是戏谑之言,可从皇上口中说出来,就是这么回事了,林镇海惊得一身汗,赶紧下跪请罪。 皇上看着堂下地人,心生感叹,当年一起西征的人如今在身边的只有他一人,“起来吧,朕若要治你的罪,早在堂上已经治了,说吧,有什么为难之事?” 再怎么为难,也不敢让家事来烦当今圣上啊,林镇海连称无事。 “林镇海,这几年把你留在京城,你怎么变婆妈了?当初抢了朕的袍子突围的干脆劲儿上哪去了?”皇上说得客气,那叫抢吗?可是直接扒了他的袍子。 皇上老提那件事儿,让得心惊,当初没治他个大不敬,已经是他命大了。“老臣的家事,实在不敢劳烦皇上操心。” “说!”干脆不和他废话了,直接命令着。 捡了些不清不重地,林镇海还是把自家的事说了出来,不想惹来皇上的笑,“ 服了你,你上阵蛮子来,手不留情,如今连自己搞不定?算了,朕替你解决。” 林镇海连称不用。 “说起来,也是因为朕你才与夫人分隔了这么些年,朕替你想个法子,不要跟她多说,带齐人马直接抢回家,这都老夫老妻了,还别扭什么?”皇上摆明就是想看好戏。 这不是笑话他吗?堂堂大将军接夫人回府得用强?脸上的胡须抖了抖,低着头不敢接话。 “罢了。”他林镇海是什么人,皇上怎么会不知,要他带齐人马去打蛮子自然不成问题,去抢个女人回家,这面子他定是搁不下来,“你回去等着,不出三日她一定回府。” 方娘终于跨进府,时刚好是皇上说的第三日。 皇家仪仗开道,御赐八人肩舆由宫人抬着,银顶皂帏,帏面上绣着暗红纹,一队人马浩浩荡荡从停云一直开到林府大门。 门外着嗓的公公唱诺了一声,“一品贞敬夫人到。” 林府的人全聚到了正门,得了信的林夫人带着儿女匆匆从后院赶了出来,看着这排场一时不知来的是哪位贵客,对领头的公公行着礼,出声询问,“公公,来的是哪位一品夫人?” “还有谁?当然是贵府的一品贞敬夫人啊。”公公斜了她一眼,这才想起刚刚地宣圣旨可是在停云客栈,只怕这府里还未得到消息,“皇上亲封征西大将军夫人方氏为一品贞敬夫人,还不快点来迎接。”尖尖的嗓音整个前院全都听到了。 方娘?一品敬夫人?塔娜如同石化了般,呆在了当场,在一旁的林管家看她没了反应,急中生智,唤人拿来了鞭炮,挂在门庭外,一阵“噼里啪啦”过后,宫人把肩舆放下,挑开皂帏,把一身命妇服的方娘迎了下来。 “夫人,皇上交待事,咱家已经完成了,得回去复旨了。”公公走上前对方娘行了一礼。 “有劳公公了。”方娘欠身行了一礼,余光看到身后跑得气喘吁吁地红包,手里正拿着一包东西对她扬了扬,想来是清弦准备的谢礼吧,接过来塞进了公公手中。 那公公一掂分量,心中暗喜,“谢夫人赏。”回头对那些手捧赏赐地宫人喊了一嗓子,“还不快替夫人把赏赐抬进去。” 等那些宫人全都退了之后,林府门外已经聚满了打探的脑袋,林夫人是谁?这附近地邻居全都知道,可这位新封的一品夫人却是头一遭见到,一时流言四起。 林清弦已经坐着马车赶了过来,进了府,吩咐下人把大关上,也把那些好奇地目光全都关在了外头。 “娘,咱们进屋吧。”林清弦搀着方娘,嘴角含着笑,暗想,还是爹有本事,请一道圣旨,便让娘乖乖地回了府。 一大早,停云门口便来了大队人马,为地公公手捧圣旨,后面跟着几个宫人,捧着一套命妇服和皇上的赏赐,外面是长长的仪仗和肩舆。 这架式谁见过啊,呆了半晌之后,停云里乱成一团,还好林虎一直在客栈里保护她们,立马让人摆了香案,换了衣裳,一道下跪接旨。 圣旨上写的什么,那公公念得极有韵味,方娘着实没听太明白,跪在她身后的林清弦倒是从头到尾给弄明白了,一品贞敬夫人,皇上亲赐,乐得唇合不上。 方娘就这样被八人抬的肩舆给抬回了林府。 进了前厅,还没落下座,塔娜带着儿女跟着进来了,刚刚那场面着实把他们给震住了,塔娜在京城多年,见过不少赐封一品夫人,可今天这场面却是头一遭。 “大姐,真是恭喜您了。”话虽如此说,可心里却带着阵阵酸味,她真没弄明白为何皇上要赐封方娘为一品贞敬夫人,虽说京城里一品大员不少,可各家夫人能真正赐封为一品贞敬夫人的却是不多。 方娘淡淡一笑,转头看向女儿,“囡囡,我累了。” 塔见她如是说,赶林管家说道,“快带夫人回房,还有这些圣上的赏赐也一并送去院子里。” “不敢劳烦林夫人,囡囡,你的院子在哪里?”这回府回得有些不甘不愿,她可没想到林镇海会用这一招,直接请道圣旨把她抬回家,心想,就算是回了府,也不会遂了你的愿。 林清弦愣了会神,为何回了府,娘还要和她住在一块呢?可当着夫人的面,总不能问些什么,只得应了声,带着娘回了海棠春坞。 +++++++++++++++++++++++++++++++++++++ 打滚求票票中~~~~~~~~~~~ ------------ 第一章 雪地埋伏 经很暗了,可是在湛清鸿的眼里,却是一片白茫茫雪坑里钻出来,抖了抖帽子上的积雪,看了看远处,又缩了回去。( 来草原已经有几月了,从玉甬关出来,便是一望无垠的格斯那草原,如今正值寒冬,草原上到处白茫茫一片,刺得眼都是痛的。 昨日湛清鸿带着先锋营的兵士,偷偷的摸到了西蛮狼主的王帐附近,在离王帐数十里处停了下来,等待着叶将军的主力过来。 谁知天突然下起了大雪,同时了大风,风卷着雪尘四处乱窜,刮在人脸上,生冷的痛,连躲都没处躲,幸而慕峰与他同行,指挥着兵士们在雪地里挖着坑,然后几个人一组窝在里面,也算是临时躲过了风雪。 依着叶将军的计划,大军还有三日才能到,大伙儿五六人一组全都躲在雪地里,虽说没有了被风雪刮走的危险,可雪坑里还是很冷的,没法子生火,只能靠大家的体温相互取着暖,湛清鸿看着身边的几个弟兄,心里着急,这样子能挨过三日吗? 就算挨过了三哪还有力气去与蛮子拼啊,干粮本来就很干,被这天一冻,就越的硬了,就着烈酒吃下肚子,虽说能暖一暖身子,可不到一会儿,身子又冷了下来,难怪慕峰嫌停云的酒不好,这草原上不喝烈酒又怎么能御寒。 “喂,清鸿,看什么呢?”坐在一的慕峰看他把头缩回来,本来就只有一顶着一层帐布的雪坑又下陷了一下。 湛清鸿把营撑了撑,还好准备了这些营帐,虽然不能扎营,却被他们派上了这样的用场,雪坑里虽然不宽敞,但大家还是能转个身子伸伸腿,也算是不错了。 “雪已经停了,不过又厚了几寸,只叶将军不可能在预定地时间赶到。”对此他也一愁莫展,准备的干粮再多也不过是四五天的量,烈酒就更少了,也不知能不能撑到。 这个雪坑里,躲着的是锋营的几个头领,个个都一副严肃地表情,湛清鸿看他们不作声,他也不再说什么,这次地计划,他个人觉得很周详,只是没想到老天爷突然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本来好好的天气,突然就变了脸,让他们一时措手不及。 到关已经有几个月了。湛清鸿由小小地棋牌官。升到了副尉。其中流了多少汗。杀了多少人。受了多少伤。只有他己知道。叶将军虽说很赏识他。可也与林将军一样。有意让他从底层做起。但只要他立了功。二话不说。奖。 拉了拉上地披风。让它裹得更紧了。大军开拔地时候。先锋营先行出。在傍晚安营时。林鹰骑着快马赶来了。只为了替清弦把这件披风送给他。 摸着披风上地花纹。边边处针脚都已经磨破了。这几个月他把这件披风看得如珍宝似地。一回营帐就挂起来。时同帐地弟兄们笑话。说是他地女人送地。湛清鸿也不反驳。心里是甜滋滋地。虽然猜不透林清弦到底当他是兄长还是男人。可这披风让他很温暖。 “咦。这是什么?”慕峰手撑到地上想动动僵地腿。不想触到了一个东西。拾起来凑到眼前看了看。雪坑里没有光亮。于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火折子。一只做工精巧地荷包。上面竹着一对戏水地鸳鸯。 几个人全都凑了过来。“这是谁地?” 湛清鸿就着光亮一看。紧张地从怀里掏出一东西。数了数。“是我地。” 大伙像是没听见一般,两下便把荷包上的结给打开了,嚷嚷起来,“鸳鸯戏水外加一道平安符,不消说,肯定是女人送地。” 伸手想要抢回来,不想被慕峰挡住了,“你说是你的便是你地啊?我看就不是,一定是贺青的。 ”回头对坐在最远地贺青眨眨眼,然后丢给了他。 “真是我的,不信你们看。”湛清鸿把手中地东西在他们眼前亮了亮。 慕峰手快一把抢了过来,举着火折子,与几人一起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看大家都数完了,贺青把手中的荷包摇了摇,报出了最后一个数字,“十。” 大伙儿全都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掉头全盯着湛清鸿,慕峰实在是没忍住,“喂,湛清鸿,你家女人是荷包的啊,怎么送这么多给你?” 湛清鸿推了他一把,从他们收中把荷包逐个收回来,“关你们什么事?”低头把那股涩意给咽了下去,这些哪是她送的啊,全是他抢回来的。 “依我看,不是一个人送的,谁会这么白痴,一模一样的东西,一送就送十个?湛副尉老实交待,是不是家里藏着十个美人儿啊?” 十个人送一样的东西,难道就不奇怪吗?不搭理他们然后把 数收进了怀里,慕峰熄了火折子,凑到他耳边,“教我怎么才能把美人娶回家?我要的不多,一个就成,只要能把她娶回家,我就心满意足了。”林清弦到现在都与他保持着距离,让他一愁莫展。 “养你的神吧,留着精神头准备三日后的突袭。”闭上眼不再和他们说话,娶回家?自从来了草原后,这个念头便在湛清鸿心里生了根,在她身边的时候,只想着要待她好一点,却从来没动过把她娶回家的念头,可离得远了,这心里的想念一日胜过一日,总希望她能呆在自己身边。 如今,林清弦将军家的千金,自己不过是还没混出头的小副尉,如何能配得上呢? 从主营地出前,先锋营谁也不知这次突袭的计划是什么,临行前,叶将军把他叫进帐内,把计划详细与他说了,让他带着先锋营两千名兵士,先行埋伏在蛮子后退的唯一道路上,这里是格斯那草原的边界,王帐依着草原边上一处山脉,山脉绵绵数里,而退路便在他们现在埋伏的地方。 慕峰作为向导也加入了先锋营,带着他们走了两天,绕过蛮子的守卫,才到达此处,谁知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场大风雪,也正是因为这场大风雪,蛮子才没有现这里已经埋伏着两千兵士,将他们的后路给断了。 临出门时,叶将许诺,若是这一次能挡下蛮子的狼主,只要能拖住他一到半天的时间,就算是完成了任务,他定会向皇上进言替他请功,封个把小将是不成问题的。 在旁人眼里,这不是件讨的差事,可在湛清鸿心中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清弦一直瞧不起他,若能立此大功,说不定能得她另眼看待。 湛清鸿暗自叹一声,但愿叶将军能如期赶到,不然这两千兵士全得活活冻死在这雪地之下。他以为他的叹气只在心里,其实已经从口中溢了出来,其他人听到这一声,也明白情况并不乐观,雪坑里的气氛顿时低了好几度。 “湛副尉,大军若是三日不到,我们不是撤?”贺青想着自家的老父,打起了退堂鼓。 撤?没了大风雪做保护,怕他们一动,就会被对面的蛮子现,只怕也是一条死,他们徒步而来,没有马怎么可能逃得快,“放心好了,叶将军一定会赶到的,他是谁?可是这西蛮子眼中的魔王。” 慕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暗中拍了拍他的肩,“我爹对地形比我还熟,现在风雪已经停了,他们应该已经离我们不远了,说不定明日便会到。” 明日复日,明日何其多。慕峰口中的明日,他们足足盼了四天,可是远处的王帐外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东凌的大军迟迟未到。干粮已经吃尽,烈酒已经见底,大家能握着积雪,融了些雪水来喝,有不少士兵被冻得双足僵,动都不能动弹。 到了夜里,湛清鸿时常能听到那隐忍的咳嗽声,他们这几人呆的雪坑算是最好的,里面铺了些毛毡,让他们坐着,可那些兵士只能靠一层薄薄的营帐,挡着雪,却御不了寒。 大家都快绝望的时候,第五日清晨,天还未亮,突然听到一阵号角的声音,“呜呜”的声音在雪地里响起,慕峰本来已经睡着了,腾地坐直了身子,“清鸿你听,这是蛮子吹的号角,遇袭!是遇袭!” 湛清鸿猫着腰子,掀开头顶的营帐,伸出头向远处看着,只见远远的王帐外,火把四窜,蛮子们纷纷挎刀上马,乱七八糟地向营地外冲去,王帐前三里之处,东凌的大队黑压压的一片,已经集结完毕,正准备出战。 回头对头贺青下着命令,“贺青,你速去通知大家,能动的都起来动一动。随时听我号令!” 大军来临,他们这些人便有了希望,贺青揉了揉已经没有知觉的腿,悄悄从雪坑里爬了出去。 一切都如叶冲所预计的一样,狼主突然遇袭,看东凌大军人数远比自己的多,为了安全起见,匆忙分出一队人马,护着他向草原边界逃,只要出了草原,山脉那边就是他的地盘。 眼看着就要逃出去了,突然从雪地里窜出大批士兵,惊得马儿全都乱了套,一时间,嘶鸣声伴着震耳的杀声响彻草原,为之人手持银龙,身着黑袍银甲,挑起地上的积雪,向狼主冲去。 +++++++++++++++++++++++++++++++++++++++++++++ 今天被拍了,反省中。让我别扭了一个多月的第三卷终于结束了,呼呼~~~~~~~~~~~~~~~~~~ ------------ 第二章 以退为进 娘回林府是过年之前的事了,如今春节刚过,天还:春坞里依旧升着了炉火,两母女坐在花厅里绣着花闲聊着,映得两人脸上红彤彤的,红包立在一旁伺候着,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小姐和夫人还真是挺像的,除了夫人脸上的皱纹,那眉眼处的神态真是像极了。 林清弦轻瞟了一眼她的娘,回来已经快月余了,娘还是住在她的院子里,一点要搬出去的意思都没有,刚刚回府的那天晚上,爹和娘在房间里谈了一个多时辰。 两人出来后,林清弦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同,娘的脸上虽然很平静,可嘴角不自觉地在上扬,爹的脸上虽写着沮丧,可眼神里去透着坚定,送爹出门的时候,悄悄赞了爹一句,“爹,还是你高招,知道用圣旨把娘抬回来。” 不想她爹苦笑地摇着头,“不是我请的旨,唉,你娘也误会了,以为我要逼她回府。”一进门方娘就冷着一张脸,直言就算她现在回了府,他们的夫妻缘分也已经尽了,回来不过是因不能抗旨,让他千万不要做他想,他深知方娘性子倔,强逼的话,只怕会落得个两伤,不过他也知方娘口硬心软,时日久些她一定会原谅他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林清弦还是挺感激皇上的,娘毕竟是回来了,而且府里众人也不敢对娘不敬,让她放心了不少。 回府第二日,林另一位夫人带着儿女来了海棠春坞,一进门,便亲热地唤着,“大姐,妹妹来给您请安了。” “有心,坐。 ”方娘轻点着头,领了若月鹏的礼之后,转头从红包手中拿过两个红包,“若月、鲲鹏,这是一点见面礼,收下吧。” 等儿女们都经落座,下人已经奉好了茶,塔娜四周打量了一下,“大姐,为何不肯搬进自己的院子呢?挤在清弦这里,多不方便啊?” 方娘也学的样子四周打量下,然后回头淡然一笑,“我觉得这里挺,冬天挤一挤比较暖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塔边叹气边摇头。“大。咱们府里又怎么会不暖和呢?就打比这海棠春坞吧。到了冬日那一间没放火盆啊。夫君怎么说也是大将军啊?” 任她如何说。方娘不心动。但笑不。塔娜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稍稍变了变。昨日看方娘一定要住进海棠。她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思前想后了一晚上。她只想到一个原因。便是不愿意住到隔壁地院子。想住进主屋。想到这里。她也不敢再提什么。讪讪地说了句。“大姐喜欢住哪儿便住哪儿。反正都是在这府里。” 屋子里一时冷了场。只听见众人喝地声音。塔娜偷眼看了方娘许久。看她脸上平静得很。便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大姐。这是府中库房地钥匙。这些年来府中之事全由妹妹代为打理。如今大姐回来了。理应交还与大姐。” 本以为方娘会爽快地接受。不想她拿起钥匙看了一眼。然后推回到塔娜面前。“既然一直是你打理府中之事。还是由你继续好了。” 塔娜脸色变了变。“那怎么成?大姐已经回府了。如果还由我掌管。只怕会落人话柄。”虽然她并不想将这代表身份地钥匙交出去。可昨晚夫君已经当着全府下人地面说了。方娘以后便是林府地大夫人。这大夫人三字是什么意思。塔娜哪有不知地道理。事到如今只能咬牙退一步。一来也不怕府里小人说闲话。二来若夫君知道了也会赞她贤惠、识大体。怎么说都与她有利些。 “我没意见。谁有意见?”方娘突然抬起眼眸。扫了她一眼。扫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那眼神让她心一凛。仿佛看穿了她地心思一般。 虽然被方娘看穿了心思,不过,这个结局却是她乐见的,毕竟掌管林府这么些年,可花费了她不少心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虽然夫君并未提让方娘掌管,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先送出去比较好,如果方娘接了,她也能博个好名声,如果方娘不肯接,那么就正好如了她的意。“既然大姐这般觉得,我若是推辞就有些矫情了,不过,若是有什么妹妹拿不定主意,大姐可要多帮帮我。” 林清弦在一般轻撅了唇儿,虽说谁当家,对她来说没什么不同,而且她也愿意让娘亲累着了,如今是回家享福地,可不是替他们娘叁干活的,可二夫人这一出唱得是给谁看,明眼人稍加点心思就能看出来,不过娘亲推辞,自然有娘亲的理由,她也不便多说。 有时候林清弦都挺佩服二夫人的,自从娘回来之后,每日早饭之前,她便会带着儿女来请安,想当初自己回府之后,也不过是用餐时顺便请个安而已,而她不管天上下多大地雪,地多厚的冰,辰时一到,便出现在海棠春坞的门口。 这些天,雪好似没几日那么大了,昨儿,她还和娘一同去了 ,给客栈里送了些木炭过去,今天冬天似乎特别的的日子比往年多,京城里的许多人家都在囤积木炭,林清弦担心停云地木炭准备不足,便让林管家找了熟识的商家买了些给他们送去。 谁知在客栈里听到一些从西边来地商人,说起了玉甬关的战事,这才知道,玉甬关地雪下得比京城还大,让她的心情顿时低落了下来。这么久,也不见湛清鸿捎个信儿回来,虽说爹有时会和鲲鹏说起边关地战事,她也不过是从千桦嘴里打探了一些,说是天寒地冻,不少士兵都被冻死了,当初去的二十万大军,如今只怕有二三万是回不来了。 一直没听爹提及湛清鸿,也不知他到底怎么样了?冻着了吗?受伤了吗?前些日子一颗心全扑在了娘身上,如今突然听人提及,让她的心不得不悬了起来。 “囡囡?”方娘轻碰了碰她,女儿捧着个绣架发着呆,“想什么呢?” 林清弦手一用力,绣针扎在了自己的手指尖,赶忙含在嘴里吮了吮,方娘替她拿开针线,轻皱着眉,“绣花的时候要专心,不能想别地事,让我看看,怎么扎得这么深?” “没事的,我一时神了。”从娘手中抽出手指,轻揉了揉,这一下还真扎得重了些,让她这会儿还能感受到指尖地疼痛。 方娘轻叹着气,把心里地受甩了开,女儿的心思做娘的不知,让她觉得很难过,可难过的劲儿还没过,外面便传来吴妈的声音,“林管家,有什么事吗?” “小地有事找夫人。” 吴妈推开门,领了林管家进来,“大人,二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说是有要事要与您商量。” “什么事?”要商量来海棠坞就好,何必一定要去前厅? “小的也不知,二夫是这般吩咐的。”林管家身子轻颤了下,这屋子里明显比外面暖和多了,可他走进来后,只觉得浑身地寒气从骨子里往外钻,根本没法控制。 这天寒地冻~,看着门外那近一尺的积雪,林清弦皱了皱眉,本欲替她回绝,不想娘亲站起身子,“你先去吧,我这就过去。” “娘,还是别去了,她能有什么事情,往常她一个人处理得好好的,这会儿却不知要如何处理了吗?”外边这么冷,连林管家这样地男人都有些受不住,只怕到了晚上娘的咳嗽又会厉害了。 “怎么说话的?”当着吴妈的面,方娘作生气地沉了下脸,“也许真是她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去去就来。 林清弦扫了眼正娘亲装手炉的吴妈,冷哼了声,吴妈听在耳里,手一紧张,一块炭掉了出来,“红包,你陪着一起去,记着别让我娘冻着了。”吴妈紧张得心也咯噔了声。 方娘披着厚实地披风,怀里抱着暖炉,跨进了前厅,前厅里只有塔娜一人,看到方娘走了进来,热络地上前行着礼,“大姐,您来了。” 除了披风,落了座,塔娜挥手让红包下去,不想红包别开头,像是没看到一般,让她讨了个没趣,只得用眼神向方娘求助。 “红包,你先下去。”等红包带关了门,她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带任何表情地说了句,“说吧。” 塔把桌面上的金贴递给了她,“大姐,您看这个?” 庚贴?方娘打开一看,金色地贴子上,用红笔写着名字和生辰八字,“张嗣明?这人是谁?” “是当今袁国舅的外甥,刚刚京城地大媒人肖妈妈来了,说是替袁家向咱们家大小姐提亲,我说我做不了主,她便把庚贴给留下了,让咱们考虑考虑。”张嗣明的大名儿,塔娜可是听说过地,她不敢得罪,也敢答应,于是找来方娘商量。张嗣明是谁?她不知道,可塔娜眼神闪烁,似有什么难以说明的事,让她心生怀疑。 方娘拿着庚贴,打开又合上,“你给我看做甚?这事还是让相公做主好了。”她知女儿的亲事,莫说塔不了主,她也做了不主。 “其实,其实这人在京城里名声不太好,我也不愿意大小姐嫁过去,可袁国舅没有儿子,一向当他亲儿子般看待,咱们得罪不起。”塔娜知夫君对于这种纨绔公子深恶痛绝,若是他的话,只怕连庚贴都不会收,就直接给回绝了。可她却不愿意为了林清弦去得罪国舅爷,又不想让夫君知道自己收了庚贴,只得找方娘出面,毕竟她是一品贞敬夫人。 +++++++++++++++++++++++++++++++++++++++ 今天更晚了,单位上事烦着心,有人说海棠越来越火爆了,哎,实在是静不下来~~~~~~~~~ ------------ 第三章 权宜之计 二夫人的如意算盘最终也没能打响,当天晚间方娘子直接交给了林镇海,林镇海捏着庚贴,吹着胡子瞪着眼,怒气冲冲地回了主屋,要问个明白。 “塔娜!你明知道张嗣明是什么人?为什么还要收下他的庚贴?” 塔虽预计了林镇海会发火,却怎么也料不到怒气会这般大,那吼声过了半晌还在她耳朵里翁翁作响,捡起地上已经皱得不成形的庚贴,心里觉得很委屈,抹抹已经有些润了的眼角,“夫君既知他是什么人,就应该明白我当时的难处,我不过是一介普通的妇道人家,又如何能开罪得起国舅爷,再说了,我也不愿意夫君与这国舅爷起冲突啊。你可知肖妈妈当时那趾高气扬地神情,非得让我收下这庚贴。” “不是糊涂了?他是国舅爷,我就不是大将军?我不把女儿嫁给他,他能把我怎么样?” “若是这样,夫君发什么火,你找个理由直接去把庚贴退给人家便是。”塔娜更觉得委屈了,不愿意结亲退了便是,何必发她的脾气。 林镇海一声冷,“你可知收了庚贴代表什么?代表清弦还未曾许亲!我就是想找个借口都难,你说不想开罪国舅爷,不想我与他起冲突,现在想不得罪都难了。” 塔捏着烫金帖子,如今帖子真有些烫手了,“难得不能说清弦已经许了人家吗?就说我并不知情便是。” 这些日子看张嗣明没来骚扰清弦,林镇海还真忘记这么号人物了,以为当初只不过是赌气而已,不想他居然找来媒婆提亲,若是当时便说清弦已经许了人家,这一切都没事了,可偏偏塔娜没说,再说许了人家,只怕任谁都会认个借口,真是让他头痛,“你明日去把那媒婆找来,我亲自来退。” 媒婆来了,看前厅的林镇海,还以为这次的谢媒金有望了,谁知林镇海直接把庚贴丢还给她,“我家女儿早已经许了人家,这帖子你就收回去吧,还有这个。(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包银子,“这就算你的跑腿钱,拿去买双鞋子吧。” 肖妈妈想伸手又不敢手,伸了手只怕国舅爷那边不好交待,不伸手只怕大将军不会放过她,本来以为是桩门当户对的婚事,不想中间却出了茬子,“敢问大将军,贵府地大小姐许配的是哪家公子?” “怎么?”林镇海半眯眼。透出一道寒光。“不相信本将军?” 摇了肥得像个馒头地手。“不敢。只是不好和国舅爷交待啊。” “交待什么?许了便是许了。难道还要骗你不成?”半眯地眼突然一睁。吓得肖妈妈退了两步。灰溜溜地出了林家大门。 林镇海做好了要与国舅爷起冲突地准备。谁知在朝堂之外。国舅爷笑眯眯地与他打招呼。关于提亲之事只字未提。仿佛这一切他全然不放在心上。既然他不提。林镇海就更不会提。 过了三日。皇上突然传旨召他入。一进门便听到皇上地笑声。正在和袁国舅说着什么。君臣见礼之后。袁国舅对他拱手一礼。退了出去。临出门前还笑容可掬地看了他一眼。 “皇上。喜事?” “嗯,喜事,大喜事,是咱们东凌的大喜事,你先看这个。”说完递给他一本折子。 八百里急报?林镇海心喜若狂,急不可奈地打开一看,“果真是大喜事,叶冲带着大军把蛮子赶出了格斯那草原。恭喜皇上!天佑东凌!” “朕已经批准他们即日回朝,到时候朕要亲自去城门迎接。这些个西蛮子隔几年便要来骚扰一下,这回差点把老巢给丢了,看他们还嚣张不嚣张。”皇上很兴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突然转向了林镇海,“林将军,先不说这事,朕有事要和你说。昨日袁妃跟朕提及,家里有一表弟,自小养在袁家,如今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级。” 林镇海本来喜气洋洋地脸顿时僵住了,笑容一时收不回,就这么咧着嘴,怎么都合不上来,下面的话是什么,不消猜他已经知道了,却还是收了笑,用探问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人。 “你家大女儿,是去年回地家吧?听说容貌出众,温柔娴淑,袁妃想替她家表弟保个媒,林将军你意下如何?”皇上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在他眼中,这可是件好事。 鞠了一躬,“谢皇上好意,谢娘娘抬爱,只是老臣的闺女已经许了人家,还请皇上见谅。” 皇上脸一沉,许了人家?听袁妃说林清弦至今待字闺中,只听说她拒了周今墨的提亲,却不曾听闻许了人家,“何家男儿能有此福气?” 实不相瞒, 经向老臣提过亲,当时小女刚刚回府,老臣想多留便与他商量,若是战事结束,打了胜仗,便让小女嫁与慕峰。”林镇海思前想后,最终想起了与慕峰的约定,虽说约定内容有些不同,但也不算是欺君。 “你舍得将她嫁入草原?”草原上有多苦,皇上可是亲身体验过,他不信林镇海会舍得。 海不慌不忙地说着,“慕家父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能因为小女而留在东凌,便是托皇上的洪福。” “嗯,既然是这样,朕也不能强求,如今战事已定,不日大军将回,到时朕可要去讨杯喜酒喝。” 看皇上不再强求,林镇海偷偷抹了抹额上的汗,袁国舅果然不简单,表面上装成若无其事,背地里却让袁妃保媒,还好曾与慕峰私下说过此事,不然还真不知要如何应对。 回了府,林镇海不停蹄地赶去了海棠春坞,把这件事明白地说与了清弦两母女听,“慕峰?”林清弦一时傻了眼,慕峰住在府里的时候,时不时碰巧出现在她面前,她已经觉得很怪异了,此时说与他结亲,让她觉得很突然。 “是啊,慕卓达曾经向我提亲,当时你刚刚拒绝了周家的婚事,我也不想你太早离家,便回绝了。不过,后来见你与慕峰处得不错,虽未与他说明,不过也曾经暗示过他,只要他愿意留在东凌,便可以考虑你们的婚事。”林镇海边说边瞄了眼坐在一旁地方>,只见方娘什么都不说,淡笑地看着女儿,仿佛在说这事儿女儿决定。 林清弦听他么一说,一时也没了主张,慕峰与自己处得不错?何时不错了?明明是慕峰一厢情愿的事情,怎么在爹的眼里成了两厢情愿呢?“爹,我、其实、女儿与那慕峰,不过是点头之交。” “你,不乐意这亲事吗?”看女儿的神情似乎很为难,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林家的女儿找夫家,不看家世,不论钱财,只重人品,最重要的是女儿愿意。 轻咬了咬唇,用力地点,向她爹娘表示了自己的心意。 “囡囡,你也知,现在贵妃要与你保媒,除了已经许了人家之外,爹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林镇海希望她能明白,如今已经没法子拒绝了。 爹说她都知,可让她嫁给慕峰却是着实不愿意,方娘一直不语,看女儿的表情很为难,便转头看向林镇海,“一点回转地余地都没有吗?” 一直以来林镇海都以为清弦与慕峰相处得不错,没想到临到这时,才知又是他误会了,上次周今墨的事情怪他自作主张,可这次不一样,与其让清弦嫁与张嗣明,还不如嫁给慕峰,起码此人品性不差,“囡囡,我当初与慕峰说的,只是考虑,并不一定要成亲,等慕卓达他们回朝后,再作打算成不?” 她细想一番,觉得也只能如此,如今皇上对事留了心,想要反悔只怕有些难了,好在慕峰会不会留在东凌还是个未知数,也算是权宜之计了,可这个权宜之计却让她的心升起不安来,如果、如果慕峰留在东凌,她该怎么办? 就是这不安一直纠缠着她,让她整夜无法,翻来覆去一直到天边泛白才阖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林清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披着红嫁衣,头盖红喜帕,坐在花轿里,四周静悄悄地,一点声没有,她扯下喜帕,挑开轿帘,入眼是一片无垠的草原,一眼望不到头。 害怕地想要推开轿门,却发现任她怎么努力都推不开,只得大声喊着,“有没有人啊?娘?爹?红包?” 除了她自己地回声,没有一个人应她,当她叫得乏力的时候,一阵风突然吹来,轿门“砰”地一声被吹开了,林清弦跌跌撞撞地从轿子里冲出来,草原上风很大,抬起手用袖子挡着风,这才发现轿子前方有一个背影,黑色地披风,手持银枪,风中的背影一动不动,却没来由地觉得很熟悉。 她慢慢向背影靠过去,就在她要看清楚他地正面时,狂风起,卷着风沙向她袭来,在他们之间筑起一道风墙,让她无法靠近。 +++++++++++++++++++++++++++++++++++++++++++++++++++++ 今天海棠一位好朋友来起点发书了,小小谋私一回希望大家能去看看~~~ 梦幻台湾妹书号:1 一个不被相信的普通人和明星之间地爱情故事 ------------ 第四章 惊蛰雷声 事终于在林清弦忐忑不安中结束,春雨绵绵时,叶旋而归,皇上亲临天西门城楼迎接,一时间天沸腾了起来。 林清弦没有去赶这趟热闹,只是静静地呆在海棠春坞里,自从那日做了奇怪的梦后,她的心整日七上八下的,眼皮也跳得厉害,在她心里那个熟悉的背影是谁,早已经有了定论,只是不停地说服着自己,与他相处了十几年,担心他也是因为兄妹情谊,无关其他。 春日寒气依旧,夜里老是睡不安稳,一不小心便着了凉,如今这般热闹的盛事,是无缘一见的。从前在湛家的时候,这种小病一两天就好了,可如今病起来却没完没了了。 除了病之外,她实在也没有勇气,慕家父子应该会跟着大军一起来东凌吧,若是让慕峰见着她,止不定还会误会些什么,思极这一层,便更不愿意了。 午时过后,出去看热闹的红包回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看她那一脸崇拜的样子,林清弦摇摇头,只怕是春天来了,心儿动了。 “小姐,我替您打探了一个消息,保准你听了高兴。”红包神秘地凑到她耳边。 有什么好消息会让她高兴呢?想起那桩推不了的婚事,她就提不起兴儿来,“说吧,别装神秘。” “慕家父子只怕是不会来了!” “真的?”林清弦坐直了身子,那因病而失了神的双眼里泛着欣喜的光。 红包抿着嘴角儿,一脸的得意,“听说啊,格斯那草原的各族一同拥戴慕卓达老爷为族长,慕老爷还将代表格斯那草原各族与咱们东凌结盟,共同对付西疆蛮子。” 慕老爷成了族长。这么说慕峰自然就不能留在东凌了。林清弦心中一阵雀跃。久违地笑容也舒展开来。苍白地脸上瞬间红润起来。“你说地都是真地?” 扭了下腰肢。“红包有多少个胆啊。敢骗小姐?而且啊。现在他们父子全都在草原上。根本没有来东凌。说是等草原上地事务完结之后。才会来东凌签订结盟书。” 林清弦长长了吁了口气。随即又轻咳了几声。“对了。你看到湛清鸿没有?” “湛大少爷?没有啊。小姐啊。你想想城门口有多少人啊。我哪能顾得上来。我可是连叶家老爷都没瞧见。” 人都没瞧见也不知她哪里来地小道消息。清弦睨了她一眼。不过心里地阴郁一扫而空。既然红包没看到叶叔叔。自然就看不到湛清鸿了。等爹回来再去问好了。 等了一下午。终于等来了爹回来地消息。顾不得身子还没好利索。便带着红包急匆匆便向前厅赶去。刚刚转过花厅。便听到了叶冲地声音。 叶叔叔回来了,不消说湛清鸿一定在里面,正欲推门而入,里面的谈话不由地让她缩回了伸出去的手。 “大哥,对不起,当初从你这儿带走了清鸿,如今却不能把他带回来,实在是有负所托。”这是叶冲地声音,林清弦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把身子贴在门缝处,想要再听清楚些,却只听到“轰隆隆”一声。 春雷乍动,惊醒了蛰伏在土壤里冬眠的动物,也惊醒了林清弦心里那无法言明的情绪,湛清鸿没有回来,他为何不回来? 雷声渐渐远去,林清弦也顾不得其他的,直接推开了门,进了前厅,“爹,叶叔叔,我大哥他怎么了?” 叶冲面色讪讪地看着林清弦,看她脸色发白,唇儿都是乌色,身子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他越发是不敢多说一句,刚刚只是开了个头,大哥的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阴沉着脸,两道浓浓的眉全都锁在了一块。 看叶冲不说话,林清弦自觉大事不好,难道湛清鸿他已经?最后的一丝希望也从身体由抽了出去,脚下酥软发麻,身子不听使唤地向地面滑去,“啊,小姐!” 没等红包的话音落下,林镇海一个飞身已经扑了过来,接住了林清弦发软地身子,“囡囡?” 坐在榻上,喝了口茶,她的脸色这才恢复了几丝血色,转而看向叶冲,“叶叔叔,我大哥他到底怎么了?” 叶冲小心地看了下大哥的脸色,左右为难地坐回了凳子上,大哥的眼神告诉他,不要说实话,可囡囡却像是非知道真相不可,“你们俩父女别瞪着我,看得我心里怪寒的,湛清鸿不知所踪,可也没找到他的尸体。” 林镇海担心地看着女儿,女儿手里的茶盅已经倾斜了,热茶随时会从里面撒出来,伸手把茶盅捞过来,“囡囡,这清鸿不像是福薄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他失踪了?到底是死是活 清弦不敢想下去,对站在一旁的红包招了招手,“红|先回房,我累了。”一定是因为她生病,产生地幻觉,嗯,是幻觉,一定是的。 她这个样子能不能走回院子都成问题,林镇海不由分说地抱起她,亲自送回了海棠春坞。方娘只是去厨房给清弦煎药,不想回来便看到相公抱着女儿进门,把手里的食盒往红包手中一塞,紧跟着他们进了屋,“囡囡怎么了?” 回了院子的清弦很乖巧,自觉地爬上自己的床,闭上了眼。“你看好她,叶冲还在前厅等着我,待会儿就来看她。”林镇海仅仅知道湛清鸿失踪了,其他地细节却一点都不知,怎么也得问个清楚才是。 时间回溯到突袭王帐那一天,湛清鸿手持银龙直奔狼主而去,先锋营其他人从雪坑里跳出来,一手拿着盾,手持钢刀,直扑过去,他们的目标是马匹,只有砍伤了他们地马,才能有效的阻止他们逃跑。 当时叶冲正领着大军向他们包围过来,远远地还看到湛清鸿银龙挥舞,逼得狼主四处躲闪,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势。 狼主地忠卫看大势已去,只想保护他离开草原,不想湛清鸿一直挡着他们的去路,于是顾不得那些小兵士,掉转马头,一同向湛清鸿逼过去,想合几人之力替狼主杀开一条路。 湛清鸿眼看着狼主已经逃出了数丈,急忙反手挑下一人,翻身上了他地马,只身追出了草原。 虽然叶冲的兵马一直跟在后面,可跑了半日之后,不单是狼主不见了踪影,连湛清鸿也不知去向。 天公不作美,大风把积雪刮了起来,本来蛮子的马就比东凌军队的脚力强,这风一起,马蹄印更是看不清了。 风刮了一天,之后的十几天里,慕峰带着数千先锋营的兵士,一路寻找,却再也没有看到过任何人的身影,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狼主对地形熟识,找个地方躲起来很正常,可湛清鸿呢?方圆数百里之内,大家都已经找过了,可就是没见着他。 “会不会也像我一样,被人救走了?”林镇海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可能,最终只有这一个最合理。 叶冲摆摆手,“不单是咱们,慕卓达父子也出动了草原上的猎人,甚至连鹰都放出去了,可就是没有任何消息。皇上令我班师回朝,我只好把我家老大留下,让他继续找。” 也许,没有找到也算是一个好消息。林镇海如是想,“你替我送封信去格斯那,请慕大族长务必不要放弃。 打发走了叶冲,林镇海匆匆赶到了海棠春坞,方娘和红包坐在花厅里,正在交谈着什么,“囡囡怎么样?” “说是想睡会儿,把我和红包都赶了出来。”看林镇海贴在门缝边听里面的动静,方娘看他甚是关心女儿,柔柔地笑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心里的愁给盖过去了。 红包说,小姐和湛大少爷青梅竹马,湛大少爷自小就很爱护小姐。 红包说,湛大少爷不单是爱护小姐,心里也一直在爱慕着小姐。 红包说,小姐虽然不说,可她对湛大少爷是不一样的。 红包说,若是湛大少爷真有个什么不测,小姐的病只怕会好不了。 想到这些,方娘不由地有些怨林镇海,女儿的心事,他居然一点都不知,还把人家湛大少爷派去边关,甚至还想把女儿许配给他人。怪不得囡囡不愿意嫁与慕峰,原来是因为湛清鸿。 “湛家少爷他是不是已经”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出来。 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林镇海不得不失望地坐回桌子边,“没有消息总比坏消息要好。”他除了担心清弦,还有一件让他难办的事,要如何向湛老爷解释呢? 方娘斟酌了一会儿,寻思着要不要把从红包处听来的话告诉他,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里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林清弦穿着一身素白的里衣站在门口,看得他们心一紧,这才一会儿女儿的病似乎又重了不少,从上到下找不出一丝生气,“怎么不加衣服就出来了?”方娘赶紧拿起一旁的披风裹着她。 “爹,您能不能先不把这事儿告诉湛家,我怕,我怕娘会受不了。”话一说完,自顾自地转身,门再次被关上。 ++++++++++++++++++++++++++++++++++++ 今日要是能三更就,海棠加油~~~~~~~~~~( ------------ 第五章 最懂女儿心 清弦猛地睁开了眼,看着床顶的帏帐发呆,从傍晚到直躺在床上,说是睡觉,其实一直都没法入睡,一闭上眼,那夜梦里的场景就会出现在眼前,只是草原不再是绿油油的,而是白茫茫一片冰原。 爹说的那句,没有消息比坏消息要好,不时从脑子里窜出来,爹说得没错,她也用这话在安慰自己,湛清鸿一定还活着,如今叶家大哥还在草原上寻找,说不定过几日,便回了京城。 可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湛清鸿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林清弦的病时好时坏,眼看着本来已经养得圆润的鹅蛋脸,削成尖尖的瓜子脸。 海棠春坞里那一株海棠花已经开了,可花香却没法趋走屋子里那浓浓的药味儿,趁着少有的晴天,红包在院子里摆着靠椅,让小姐出来晒会儿太阳。 “大小姐,有几位客人来找您,正在前厅候着。”管家派来小丫头通报。 “谁?” “说是一位李姓少爷还有一位周姓少爷。” 李巍和周定邦,他们来做甚?林清弦撑着身子,“红包,替我换衣服,我出去看看。” 红包赶紧压着她的身子,“小姐,您这身子不舒服,还是少走动为好,要不让他们进院子来吧。” 这林府后院,又如何能让年轻男子随意进入,“不成,这是后院,还是我去吧。” “你去告诉管家。让他领客人来海棠春坞。”屋子里传来方娘地声音。轻轻柔柔地。却透着丝丝怒气。这管家明知清弦身子不好。也不知变通一下。 小丫头诧异地愣了神。红包伸手戳了她一下。轻喝着。“还不赶快去!” 不一会儿。林管家带着他们走进了院子。见了夫人陪大小姐坐在院子里。识趣了行礼退了出去。 两人给方娘行了礼。“清弦妹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你怎地瘦成这样了?”李巍冷不丁被清弦地样子给吓住了。 “小姐病得可厉害呢。已经半月了。”红包在一旁嘟嚷着。 林清弦笑着摇头。也不知为什么看到他们俩。这精神也好了许多。撑起了身子。“你们俩怎么跑来了?” 李巍推了推周定邦,示意他来说,“红包已经告诉我们了。” 红包急得一跺脚,这事儿小姐不准她说,她还是偷偷给二少爷传的信,谁知周少爷却把她给出卖了。 “你放心,福叔还不知道,只当他还在边关没跟大军回来。”周定邦没落下她眉间的轻动。 “清弦妹子,其实咱们俩是来跟你辞行的,你就在家好好养病,咱们去玉甬关找老大去。”李巍自从得了信,就一直嚷嚷着要去找人。 “草原那么大,你们俩怎么找?我爹已经派了亲兵去了,你们还是别去了。”林清弦说得有气无力,让方娘看着心痛。 周定邦紧抿了下唇,“我知道就凭咱们俩人,希望并不大,可是让咱们坐在这里等消息,却是万万不能地。” “是啊,咱们三人从小一块儿长大,总比那些亲兵要熟悉老大一些,多个人找总比坐着啥都不干好。” 林清弦沉默了半天,李巍他们说得对,与其坐着啥都不干,还不如去找找碰碰运气,“也好,你们俩要小心,记得要三个人一起回来。” 李巍他们走了之后,林清弦盯着院角的海棠树出神,周定邦的话触动了她,这些天她总是盼着爹能带给她一个好消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寻找他,可现在这个念头像是扎了根怎么也拔不掉,她想去找他,甚至会有种感觉她一定能找到他。 第一次她对于自己是千金小姐的身份生了厌,若她还是湛家的女儿,她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们一道去找湛清鸿,可如今她是林家的女儿,是千金小姐,去停云走动走动,都有人说闲话,若是跑去千里之外的边城,且不理有没有人说闲话,爹娘只怕也不会允。(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从前一直想要有一个让人羡慕的身份,如今到成了她地累赘了。 方娘听到了从她嘴里溢出的一声叹气,心下也跟着叹息起来,命运还真是捉弄人,自己的相公一去不复返,现在又轮到了自己的女儿,心中暗暗发誓,怎么也不能让女儿步自己的后尘。 塔娜看到走进自己院子地人,惊得睁大了眼,方娘自从回府之后,从来不曾踏进过主屋,而且还是这个时辰,“大姐,您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相公回来没有?”方娘没有忽略她的惊讶,在门外停下了脚步。 原来是来找夫君的,塔娜心里暗哼了声,平时装成一副与夫君形同陌路地样子,如今又亲自找上了门,这不是欲擒故纵是什么?“夫君 回来,您找他有事?” 本不愿到这里来,可左等右等都不见林镇海到海棠春坞来,可清弦的事耽误不得,只得跑来主屋,不想原来是还没有回家,“嗯,有事。” “那就进来坐着等吧,姐姐回府之后,妹妹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和姐姐说些体己话,既然来了,正好叙叙。”塔娜不知她找夫君有何事,想要从旁打探一番。 方娘婉拒着,“不了,你跟他说一声,回府后,来一趟海棠春坞,我有事要与他说。” “什么事呢?要不您说与妹妹听,妹妹替您转告。 “不必了,我先回院子。”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夫君去京四营去了,等他回来,只怕姐姐都已经睡了,耽搁了您的事多不好。”塔娜的好奇心全被她提了起来。 抬起地眼帘里闪出一丝嘲讽,“没关系,我会等他。” 这话里是什么意思?等夫君回来再睡?塔娜听在耳里很不是滋味,脸上的笑意慢慢隐了去。 “方娘?”林镇海一进院子,就看到站在檐廊处的两人,“怎么站在外面?” “相公,我有事要与你商量。”看到林镇海回来了,方娘心口的石头落了下来。 难得方娘肯主动来跟他说话,林镇海喜上眉梢,“来,进去说。”落了坐正欲问她何事,却见她为难地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塔娜,“塔娜,你去厨房弄些吃的来,肚子有些饿了。” 不情不愿地出了门,走到院子里,却听到身后关门地声音,塔娜心中的酸味一窜就上来了,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她地面说,还非着关上门? 方娘轻移了移身子,与坐在她身旁的林镇海保持着距离,看来相公是误会她地意思了,“湛家少爷有消息了吗?” 没有。” “我想求你件事儿。” 求?“咱们之间用着说这个字吗?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林镇海从语气里听出了生疏,泄气地叹着气。 “让囡囡去找湛大少爷,成不成?” 让囡囡去找清鸿?林镇海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她的眼再次确认,“为何?” “你怎么当人爹地?你难道一点能没看出来?囡囡这病,为何会时好时坏?全都取决与你带回来的消息!”方娘的声音里有些怒气,她这个娘已经看出来了,而当爹的却一无所知。 这话如当头棒喝,让林镇海猛然清醒过来,怪不得塔娜说囡囡的病情反复有些奇怪,原来是心病所至,用力地拍了下头,“哎呀,我真是糊涂!” “你做的糊涂事又何止这一件?”方娘颇有怨气地讽了他一声。 “可是囡囡的病还未好,要不等她病好了,我陪她一起去?” “等?我怕你很难等到。今天周李两家的少爷来了,说是要去玉甬关找湛家少爷,她虽不说,可我看得出来,她很想一起去找。我就琢磨着,她的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全因为心情不好,这才时好时坏,这出门虽说辛苦,却总比呆在家里成日胡思乱想的好,这滋味你不知道可我却清楚得很。”想想那一年,他在边关自己在家里,成日提心吊胆地,若不是有个初生的女儿,日子还真难熬。 林镇海用拳头轻敲着桌面,终于下定了决心,“你先劝女儿好好吃药,其他的我来安排,我这就去趟停云,和那两小子商量下,看能不能等上两天,等囡囡病情好转,就和他们一块儿上路。” 两人谈妥后,打开门却看到塔娜端着食盘,“夫君,我熬了些粥,趁热喝了吧。” “不了,我得出去一趟,回来再喝。”说完看向了方娘,轻轻说了声,“我去了。” 塔娜脸色一变,她辛苦在厨房里替他熬粥,他到好连看都不看一眼,转头看方娘还站在一旁,“大姐,要不您尝尝?” 燕窝粥?“不了,出门前我已经让红包替我去熬了青菜粥,若是凉了就不好喝了。” 看着方娘消失的背影,塔娜哼了声,青菜粥?喝了一辈子了,还没喝够吗? 林清弦喝完药进了里屋,娘亲自进门后就一直在屋子里,也不知在干什么?“娘,你这是干什么?为何在收拾包袱?你要去哪里?”顾不得身子发虚,从方娘手中夺过了包袱。 “不是我要去哪里,我在帮你收拾呢。” +++++++++++++++++++++++++++++++++++++++ 呼呼,二更来了~~~~~~~~~~~~ ------------ 第六章 初到玉甬关 痊愈的时候,已经离开京城五日了,林清弦挑开窗后,春雨绵绵,吸了一口微湿的空气,压在心头的大石稍稍轻了些。 那天夜里,娘陪着她说了整夜的话,娘亲是如何知道她心思的,林清弦不敢多问,只能羞红着脸任她说,很多话她都已经不太记得了,唯一有一句,“娘不想你和娘一样带着遗憾过一辈子,既然你相信他还活着,就去找他,把他找回来。”是啊,湛清鸿一定还活着,说不定他也和爹一样受了伤,没法子回来。 人有了念想,这病也好得飞快,临行前,除了身子虚一些,精神却是好了很多,娘细心地替她准备了不少药丸,虽不比汤药效果好,可也适合她在路上服用。拜别了爹娘,带着红包、林鹰与周定邦他们一道,驱车向玉甬关行去。 临上车的时候,林清弦把爹拉到一边,在他耳边说了些悄悄话,从那晚娘和她的谈话里,她听出娘对爹其实并非像表面那样,其中赌气的成份占了大多,她把这个讯息透露给爹,就是希望等她带着湛清鸿回来的时候,爹娘已经和好如初了。 林鹰在出行的第一天跟她说了句话,“大小姐,湛清鸿是在下亲手教出来的,他有多少本事,我知道,所以请小姐放宽心,他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原来不仅是她相信湛清鸿无事,很多人都和她一样,相信那个总是带着坏笑的人,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林清弦本以为一路上大家会很沉默,谁知道是她想错了。放下车帘,看着三个玩得起兴的男人,她也挑起了嘴角笑了笑。 林鹰不好相与在林府是出了名的,红包还曾经与他发生过不愉快,谁知道遇到了这两个玩乐大少后,变得不一样了,骰子、牌九、猜枚,所有赌场里地玩意儿,没一样能难倒他。 李巍钱袋里的钱已经少了一大截了,可他还是不服气地嚷着再来,输钱事小,面子事大,本来看他一副木讷寡言的样子,赌钱这种事情肯定是不会的。谁知他不单会还很精通,看那手法,绝对是个经常混赌场的人,这就让他想不通了,林将军治军严厉,林鹰更是被人称为铁血鹰卫,不可能时常出入赌场啊。 谁知在当李巍已经输得眼红的时候,林鹰笑出声来,想当年他也和他们俩一样成日混在赌场,什么手法没见过啊,这愣小子居然还敢来挑战他。 红包这爱热闹地丫头。每每他们开局时。都会凑过去。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看着大家地样子。林清弦本来紧揪着地心也不由地放松下来。 马车一直向西奔去。一月地时光就在大家热热闹闹中渡过了。越是接近玉甬关。林清弦地心却越是沉重。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 玉甬关被誉为东凌第一关。不仅仅因为它重要地地理位置。而是因为它是一座集城镇、关防为一体地城市。虽说比不过京城繁华。比不过康宁占地大。可城门口排着地长队等待过关地行人。却足以让人瞠目。几里外就能看到这条长龙了。李巍他们也没了赌钱地兴趣。全都挑着车帘看热闹。 赶车地直接把马车赶到城楼下。守城地官兵立刻围了过来。正准备斥责他们。林鹰从车里丢了一块牌子给为首地人。那人看到牌子。慌张地下拜行礼。“参见鹰卫大人。” “起来吧。叶守中在哪?” “回大人。叶小将军正在将军府。”为首地人看林鹰没了声音。立刻恭敬地把牌子交与赶车地大哥。然后挥手让人放行。 李巍啧啧声不断,“官大一级压死人,果然是不错。”自从把钱都输给了林鹰,这小子就跟他杠上了,时不时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来,赢不了你,打不过你,还气不死你? 林鹰依旧肃着脸,可脸上地线条却明显柔和了不少,转头看向林清弦,“小姐,今晚咱们就在叶将军的府邸住下可好?” “你安排好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一路上,所有地事情全是林鹰在张罗着,吃住都很上心,连红包都曾偷偷赞过他。 叶家老大已经接了自家老爹的信,说是林家妹子来了,要他好生照顾,这不一听到有人来报说是鹰卫大人来了,他可是一刻都不敢停留就窜到了门口,“鹰卫大哥,清弦妹妹,你们来了啊,我可是盼得眼都穿了。” 叶家三子不仅继承了叶冲地相貌,更连那大嗓门都继承了,一嗓子喊下来,半条街的人都把目光转了过来。 下了车,行了礼,林清弦迫不及待地问着,“叶大哥可有我大哥的消息。”清鸿两字本欲冲口而出,终究还是被大哥所代替。 了,我老早就跟那小子说了,别仗着力气大逞英雄,,还单枪匹马去追别人,这下好了,自己都被追丢了。”叶守中气不打一处出,人人都能回京,偏他不行,因为他是先锋营的将领,把湛清鸿丢了,回家没法子向林大伯交待的。 已经有三月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林清弦本来一直坚定的心,不由地动摇起来,莫非他真的已经思及此,眼前一阵晕眩,若不是红包眼尖,只怕会摔倒在地。 “清弦妹妹是不是累了?快些进府休息吧,你们还真是挺快的,刚刚收到爹的信不到半月,你们就已经到了,快些进去吧。”叶守中一看她脸色灰白,赶紧催着他们进门。 送了林清弦回房间,叶守中这才看到还有两个人站在一旁,“守中,这两位是湛清鸿的朋友。” 挥手打断了林鹰的介绍,“等下,让我猜猜,你这小子长得一脸横肉,一定是爱喝花酒的李巍,另一个就不用猜了,是虫少爷周定邦对不对。”叶守中乐哈哈地在两人肩上一拍,“果然和那小子说的一样,一个胖得眼神都成了条缝,一个文文弱弱、单瘦得很。” 李巍的脸一沉,黑着一张脸冲着周定邦喊着,“定邦咱们回去,不去找这没良心的家伙,居然说我坏话。” 叶守中可不肯放过他,拉着他就进了屋,“对,湛清鸿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咱们管他死活做甚,走,喝酒去!” 可是桌上一坐下,酒还没上来,李巍又忍不住了,“真一点消息都没有?”虽然湛清鸿没良心,可他是很有良心的。 “也不是完全没有消息,爹走的时候,军师想了个悬红寻人,来的人不少,可真消息却不多,不过,确实也真有人曾经见过他,大概是一个多月前,有一位草原上的老牧民,来玉甬赶集,看到咱们出的公告,说大约看到过一个年轻人,他所形容的衣服,还有手里拿的武器,都和湛清鸿很像,我们立刻派人到附近去找,却怎么也没找到。”叶守中长叹一声,“都三个月了,这小子到底是死是活啊,为什么就不回来呢?”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林鹰皱着眉,轻敲着桌面,“慕大族长那边怎么样?” “前些日子,慕峰曾经来过,他们正在联络着各族,准备过些日子开结盟大会,所以比较忙一点,但他们也一直都在寻找。” “叶大哥,我想明天去草原,行吗?”大家叹气地叹气,喝酒的喝酒,闷声不出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林清弦的声音。 明天?“清弦妹妹,你还是多休息几天吧,赶了一个月的路,休息几天,再去成吗?” 林清弦倚着门,一想到湛清鸿已经失踪了三个月,她的心就揪得痛,可大家的好意,她又不能不领情,“那后天好不好?” 还没等到他们出发,第二日,慕峰突然来了玉甬,看着坐在厅堂里的人,直奔到林清弦面前,“清弦小姐,你来了?”脸上的红色不知是因为赶得太急,还是太紧张。 林清弦小退了一步,欠身行礼,“慕公子好。” “好。”许是感受到厅堂里几道目光,慕峰也退了一步,转而与其他人打招呼,听说周定邦他们都是来找湛清鸿的,用力地点着头,“好兄弟!”他与湛清鸿认识时间不长,可也相处得不错。 “慕峰,你来得正巧,明日他们想去草原上寻人,我正好手头有事要处理,你陪他们去吧。”叶守正对他挤了挤眉,什么来得正巧,明明就是他通知的慕峰,这小子自从知道林清弦要来玉甬,便隔三差五地往他这儿跑,希望能遇上,这不昨天清弦一到,他便使人去给他报了信。 慕峰感激地冲叶守正点点头,这小子果然守信,说报信就真替他报了信,“没问题,明天先去我族营帐,然后再带你们去寻人。 看他答得干脆,林清弦总觉得应该表示点什么,再次起身,走到他近前,柔柔一笑,“清弦替大哥多谢慕公子。” “清弦小姐何须多礼,小姐的事便是慕峰的事,更何况湛清鸿也是我的兄弟,我是一定要找到他的。”慕峰被林清弦脸上的笑容迷了眼,虽说半年未见,清弦小姐比从前瘦了许多,眼里也透着疲态,却更惹得他心升怜惜。 ++++++++++++++++++++++++++++++++++ 呼呼,任务完成,睡觉~~~~~~~~~~ ------------ 第七章 重见旧物 原与林清弦梦里看见的其实并不太相同,时值春天,刚长出黄黄嫩嫩的浅草,时不时还能看到草下露出的沙地,不过虽是浅草,但远远看去依旧是一望无际的绿,只是那绿中间还夹杂着白色的无名小花,让原本很压抑的心情慢慢缓解开来。 马车上如今只剩下林清弦与红包,红包挑开车帘,羡慕地看着骑在马上的男人们,还在玉甬的时候,李巍便嚷着再也不坐车了,于是叶守中替几人备了马,从进入草原开始,他就像脱缰的野马般,骑着马到处乱冲,口中还大声喊着,林清弦摇摇头,这像是来寻人的吗? 叶守中不放心他们,便派了数十亲兵跟随,远远的,一队马一辆车,再加上李巍的叫喊声,引得远处放牧的人纷纷停驻侧目。 慕峰看林清弦挑着车帘看着外面,眉间却一直没能展开,淡淡轻愁却一点都不影响她的丽色,而是更添几分柔色,捺不住心头的狂跳,他策马行到车旁,邀请她共乘,“清弦小姐,可想上马一试?” 骑马,她不会,难道是共乘?林清弦脸色一冷,也许草原之人不懂这男女大防,可他曾经在京城住过一段日子,应知东凌女子与这草原女子不一样,本欲斥声拒绝,但想到此行还得依仗他,只得换了个笑容,轻柔地婉拒,“谢慕公子好意,这样挺好。” 脸色只是稍稍变了变,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是慕峰考虑不周,忘了清弦小姐不懂骑术,以为您和若月小姐一样,武艺精湛。” 林清弦轻眨了下眼,像是明白了他地意思,“若月妹妹双武双全,清弦自叹不如。 “清弦小姐为何如此说,在慕峰眼里,清弦姑娘秀外慧中,实属难得。”慕峰不失时机地赞着她。 “慕公子谬赞了,实不敢当。” 看着林清弦微红地脸。(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慕峰爽朗一笑。“当得。当得。” 赶了一整天地路。傍晚时分终于到了慕家族地。天色将晚。天上飞起了红霞。慕家族地倚着连绵地矮山。远远看去白色毛帐连成一片。族地中央燃起了一堆篝火。不少正在生火做饭地牧民看到有人接近。都警惕地站直了身子盯着他们。 离族地不到一里地时候。几匹马奔至近前。看到是慕峰。为那人一举手中地马刀挥了挥。向本来已经准备随时出击地族人报信。 “喀达。快去禀报我爹。林家大小姐来了。”得了吩咐那几人对队伍里地其他人低头行礼。转身奔回族地。 从马车上下来。便看到慕卓达已经站在主帐门口迎接她。林清弦款款上前。欠身行礼。“清弦拜见慕大族长。” “贤侄女快快请起。什么族长不族长。还是依着在京城时叫我慕叔叔就好。”慕卓达看清弦来了。笑得合不扰嘴。一心盼着慕峰能娶得这媳妇回来。自然不能怠慢。 也坚持,“慕叔叔。” 进了营帐,各自落了座,一位妇人走了进来,先向慕卓达行了礼,转而又向客人行了礼,“贤侄女,这是内子。” 慕卓达地妻子不是已经死在去年那场叛乱了吗?林清弦虽有问,却还是规矩地对她行着礼。 趁着上酒菜的时间,林清弦问起了湛清鸿的事,“贤侄女不用担心,我族人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令兄,只是月前冰雪才融,有不少部落很偏僻,不容易联络,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 听到这番话,心里又升起了希望,还有没有找过的部落,说不定他因冰雪阻隔,没法与东凌联系,这才失了踪。 给林清弦安排地毛帐在慕峰的营帐边,里面不但宽敞,而且东西齐全,族长夫人亲自领着她,看着她们主仆左右打量着,小心翼翼地解释着,“这是族地里除了主帐外,最好地毛帐,格斯那清贫不似东凌繁华,还望清弦小姐见谅。” 看她虽是外族女子,却说得一口好听的软语,林清弦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夫人多虑了,清弦只是第一次住帐篷,有些好奇。” “当初我也和清弦小姐一般。”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复杂表情,“这帐篷看似简陋,可就算是再大的风雪也能挡得住。” “夫人不似草原上的女子,敢问仙乡何处?”林清弦突然对她升起兴趣来。 族长夫人淡淡一笑,“离家多年,早已淡忘,不值一提。清弦小姐若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我先出去了。” 红包看林清弦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族长夫人离去的方向,凑到近前轻问,“小姐,她有何不妥吗?” “没有,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出去找人。” 清晨,林清 外的吆喝声惊醒,看着圆圆地帐顶,半晌没回过神自地,很奇怪地感觉,自从决定出门,林清弦就没有梦到过湛清鸿,而住在草原第一晚,湛清鸿又入了自己的梦。 那满脸坏笑地他,在梦里也不让她舒坦,斗嘴、抬扛一直到梦醒。 挑开帐帘,就看到来回走动的慕峰,“清弦小姐,您可醒来了,昨夜睡得可安稳?” “多谢慕公子关心,睡得安稳。”林清弦保持着与他地距离,生怕他会误会自己。 慕峰吁了口气,心想只要清弦小姐习惯就好,“大家都在主帐等着用饭,今日我特意让人做了些东凌的吃食。” 跟着他进了主帐,大家面前摆着清粥和糕点,样式挺精致,看来慕家挺欢吃东凌地吃食,尝了尝连味道都很正宗,让她心生问。 “贤侄女,这是内子亲手做的糕点,你尝尝味道如何?” “很地道,夫人真是有心了。”林清弦向坐在对面的夫人遥遥行了一礼。 慕卓达哈哈一笑,“我也来尝尝,这可是我第一次吃夫人做的早餐。” 夫人淡淡一笑,可眼光却是看向了清弦,仿佛有很多话要说一般。 用过早餐之后,林鹰提出要出去找湛清鸿,因有不少部落没人去寻过,慕卓达建议大家分开,向不同的方向找,林鹰不肯离开林清弦,于是四人分成二批,趁早出。 慕峰陪着林清弦一起坐在马车上,向离族地最近的部落行去,一路上红包紧紧贴着林清弦,时不时用警惕地目光扫向慕峰,这人有马不骑坐马车,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对小姐有企图,她可不能趁了他的意。 “清弦小姐与清鸿兄虽非亲生兄妹,却不辞辛苦地跑来草原寻找,想必两人感情很好。”慕峰自觉地把湛清鸿换成了清弦兄,想着若是娶得清弦,两人便就真是兄弟了。 林清弦还没说话,红包便立刻接了过去,“那当然,小姐与湛大少爷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当然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原来是这样。”慕峰莫名地觉得烦躁起来,他们仅仅是兄妹之情吗?据说湛清鸿还有一个弟弟,为何不见他来寻,而是由清弦小姐出面呢?“我曾听清鸿兄提过,他还有一个弟弟,他怎么没来呢?” “他们还不知,我娘身子不好,怕她受不了。” 林清弦的答案让慕峰烦躁的心又平静了下来,脸上升起的霜慢慢融化了,“对了,清弦小姐可知清鸿兄有心上人之事?”慕峰突然想起那些荷包来。 心上人?林清弦露出惊讶之色,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般,湛清鸿有心上人?为何她从来不知?酸意涌上心头,“他有心上人?” “是啊,我曾看到过那姑娘送与他的荷包,对了。”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到了清弦的面前,“这是那夜突袭时,清鸿兄掉的,我替他捡了,本想事后交与他,谁知?唉” 林清弦轻颤着手接过荷包,嘴唇微翕着,一时不知要说什么才好,这个荷包不止是眼熟这么简单,这可是她亲手做的,里面的平安符是她亲自求的,可她明明不曾送与湛清鸿啊,“这是他心上人送的?” “他没说,不过明眼人都知道是女人送的,而且还送了十个之多。”慕峰不能理解林清弦的表情,这东西她肯定见过,可她这问话是不是说并不是她送的,带着不确定地心试探一下。 十个?林清弦心中豁然,终于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些年她一共送了十个给不同的书生,虽不知湛清鸿是如何得来的,可她似乎明白为何那些书生全都一去不返,可笑她居然还傻傻地盼着他们回来娶她。 “呵呵呵。”林清弦盯着荷包突然笑出声来,让车厢里的两人顿时傻了眼,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更让人琢磨不透了,她脸上的笑突然转成了哭,豆大的眼泪从眼里掉下来,任凭红包怎么擦都擦不干,一时间又笑又哭,完全没了平日千金小姐的举止。 哭了一小会儿,林清弦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擦了擦眼角那不知是喜还是悲的泪水,心中的酸味早已经被百味所替代,紧紧把荷包握在手心,强行展了个笑靥对慕峰说,“能不能把它交由我来保管?” ++++++++++++++++++++++++++++++++++++++++++++++++ 新的一月,有票的亲记得给海棠投一张~~~~~~~~~~~~~~~~~~~ ------------ 第八章 嫁入草原? 峰许是被吓住了,当林清弦和他说出那句话时,硬应过来,只是怔怔地盯着她的脸,梨花带雨,恐怕就是他眼前这副画面了,林清弦并没有因为哭而损了她的美,反而更是惹人怜爱,特别是她眼角还挂着的那一颗泪珠,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替她抹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慕公子,我家小姐问你话呢?”红包虽不知林清弦为何而哭,但肯定和那荷包脱不了干系,心里怨慕峰多事,这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啊?”看着林清弦神情里带着点请求,他这才忆起刚刚她说的话,“好啊,其实你保管和我保管都是一样的,你尽管拿去好了。”看她小心地放入怀里,慕峰心中的惑更多了,为何林清弦看到这荷包便激动得又笑又哭,莫非中间有什么隐情? 跑了一整天的路,依旧是没有收获,林清弦拿着湛清鸿的画像在部落里逢人就问,得到的答案只是摇头,大雪封路,部落已经五个月不曾有人离开,又如何见到陌生人呢? 已经是第五天了,慕峰临时有事,脱不开身,便提出休息一天,明天再去寻人,林清弦不好说什么,客随主便,她求人办事,总不能强行拉着他。 四天里只跑了一个偏远的部落,那些部落不仅是远而且很小,三三两两的帐篷搭着,一个部落只有十几户人家,听慕峰说,这些部落从前也曾经风光过,可是自从西蛮狼主继位之后,不停地对周边地部落进行掠夺,部落也就没落了。 从怀里拿出荷包,抚摸着上面绣的花样,鸳鸯戏水,针角有些地方已经挑起来了,拿出随身的针线包,细心地把线头压了下去。她突然有种感觉,湛清鸿一定会平安的,怀中带着九个平安符,菩萨一定会保佑他的。 也知是他傻还是自己傻,兜转了这些年,居然还是回到了她手中。 林清弦不想闷在帐篷里,便带着红包从里面走了出来,还没走两步,林鹰已经随在身后了,自从来了草原,林鹰就几乎寸步不离,感激地对他一笑,然后向族地边地放牧场走去。 远远地满山的牛羊,不时有孩子在旁边乱跑,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林清弦的,她柔柔地笑了笑,看到这般美景,就算寻人之事再愁心,她也不自主地想要坐下来看看风景。 “很美吧。”一个轻柔地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不用回头也知是族长夫人。整个族地里。也只有她才有这般好听地软语。 林清弦转身行礼。“族长夫人。” “嗯。我经常来这里看看。特别是心情不好地时候。”族长夫人眼神很飘忽。顺着她地眼光看过去。不是那满山地牛羊。也不是那欢笑地孩子。而是那一望无际地草原深处。“你知道吗。草原那一边便是东凌。” 调回目光看了看她。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妇人心里藏着很多事。没等她回话。那软语再次响起。 “五年前。我第一次看到这片草原地时候。整整哭了一夜。 为何会哭?呵。再也回不去了。爹娘已死。我被叔叔卖到了这里。买我地是前任族长。我地夫君。”说这话时。嘴角闪过一丝淡淡地笑。“夫君待我极好。知我吃不惯格斯那地食物。便差人去东凌学厨艺。我也时常会下厨做些糕点给他吃。虽是老夫少妻。不过也相处融洽。” 前任族长?她不是慕卓达的妻子吗?这是怎么回事呢?林清弦瞟了眼坐在不远地林鹰,自从族长夫人来后,他便走开了,留下她们三人。 “可惜好景不长,西蛮子来了,杀了我夫君,杀了族人,唯独留下了我,而我便成了狼主的女人,现在狼主兵败,我又成了慕卓达地女人。”话说到这里,眼里换了种神色,带着无奈,带着恨,“你肯定会看不起我,其实我也看不起我自己,甚至会有些恨。” 林清弦惊讶她为何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夫人,其实我并没有。” 族长夫人自嘲地笑笑,摇头仿似在说她并不介意,“我没有死的勇气,我想要活下去。这草原上,没有什么道义礼教,有的只是生存之法。为了活下去,尊严其实并不重要。” 惊讶于她的经历,“清弦不明白,夫人为何要和我说这些?”她的事与自己何干? “没有其他地原因,我只是太久没和人说话了,他们都不能明白我。”转头看向了林清弦,“我觉得,你一定会明白我。” 她能明白吗?林清弦根本听不明白她说的话。 妇人突然走到她面前,替她把飘起地,纳于耳后,“等你嫁过来,咱们相互能做个伴,这样你就不会太思家。” 她在说什么?嫁过来?惊得 步,自己与慕峰的亲事,不过是爹应付袁妃地权宜之当初曾经与慕峰谈过些什么,也不过是说,如果他肯留在东凌,便考虑一下这门亲事,从来不曾给他肯定的答复,而如今听族长夫人这话,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难道慕峰准备用强吗?强行把她留在草原?一丝不好地预感从心底升起,这几日,慕家父子总问她在草原住得惯不惯,总说草原的好,她当时还没放在心上,这一刻全都变成了警讯。 这里已经不能多留了,可是还有二个部落不曾去,她又不想放弃寻找湛清鸿的机会,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族长夫人看她一脸的震惊,心生狐疑,难道她还不知道这门亲事吗?不知道为何不远千里的跑来这里?慕卓达说,寻找湛清鸿本不需要她前来,只怕是林大将军让女儿过来先看看,适应一番,“清弦小姐?想什么呢?” 林清弦收回了心思,扯了个笑容,“我在想我大哥的事情。” 对方打量的眼神在她脸上扫了两圈,柔柔地笑了,“清弦小姐放宽心,只要到了这草原之上,人人都会学会如何活下来。” 像是在安慰她,却又像是在说自己,林清弦有些不明白这个妇人,看似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仿佛已经看透了世事,总说自己会明白她,却不知林清弦一点都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族长夫人什么时候离开的,林清弦根本就没注意到,如今她正处在两难之,转头看了看同样蹙着眉的红包,再看了看慢慢走近的林鹰,“你们都听到了。” 两人肯定地点点头,“林鹰,明天不管慕峰有没有时间,我都要去最后那两个部落看一看,你去安排一下。红包,你去找周定邦,就说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去找,不用分开。”大家都聚在一起,要离开也方便一些。 第二日的出行,慕峰没有落下,骑着马与周定邦他们热络的聊着些什么,林清弦对他生了警惕,自然对他就注意一些,谁知,当她偷偷注意他时,他正巧一回头,眼光与她遇上了。 慕峰暗自得意地笑了,他没有漏过清弦小姐眼里那一丝惊慌,在他眼里那惊慌代表的是害羞,听爹说东凌女子向来含蓄,就算是中意一个人,也敢随意表达,这无意地一瞥,更让他坚定要娶她回来的决心,清弦小姐肯定是中意自己,不然也不会偷偷在打量他。 林清弦怎么都想不到,慕峰心中所想,她只是害怕被慕峰现她的计划,她已经想好了,最后两个部落去过之后,便直接出草原回玉甬,毕竟那是东凌的地方,慕峰就算是有任何企图也不敢对她如何。 玉什部落和托哈部落全都在格斯那草原之外,要穿过草原,翻过格尔盖峡谷,也就是当初东凌大军突袭狼主王帐之地,因为路途遥远,慕峰带着一小队人马,还拉了两辆装满扎营物品的马车。 大家日出而行,日落扎营,到达峡谷前已经是三天后了,这一路上,李巍的兴致最高,拉着慕峰教他马上骑射,草原的小动物全都遭了殃,不过,饭桌上也多了不少野味。 看大家都已经扎好了营,慕峰朝站在一旁的林清弦走去,“清弦小姐,大家都安顿好了,你在看什么?” “是这里吗?”林清弦语似呢喃,让人不得不凝神才能听清。 左右看了看,“清弦小姐是问当初我们埋伏的地方吧,没错就是这里。”这两日晚间,大伙儿坐在篝火前,慕峰向他们说着当初一起突袭王帐的情形。 慕峰还想继续说什么,红包已经整理完毕,大声喊着小姐进帐梳洗,林清弦略带歉意地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 “小姐,这人也真是的,老是缠着您,要不是得找湛家少爷,谁会给他好脸。”红包放下帐帘前,不忘对慕峰做了个鬼脸。 “嘴碎,再乱说,就把你留在草原。”林清弦笑着警告她,“这事儿就咱们三人知道,千万不要去说,特别是你的二少爷,嗯,知道吗?”这丫头虽已经是她的人,可心里还装着一个李二少爷。 红包偷偷翻了个白眼,她可没想要告诉二少爷,知自家少爷性子急,这件事若是让他知道了,没准儿会和慕峰起了冲突,到时候找湛家少爷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 天好冷啊,要是冬天来了怎么办?撮着手求票票~~~~~~~~~~ ------------ 第九章 回归 过峡谷的时候,林清弦挑开车帘回头看了眼,她总方才是,才是她寻找湛清鸿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按照慕峰的计划,先去最远的玉什部落,然后回转时再去托哈,出了峡谷,眼前再次开阔起来,走过一片荒凉的石子滩,再次进入了草原,这片草原临近河滩,是放牧的好地方,曾经这里是西蛮的地盘,如今因为狼主不知所踪,一些部落赶着牛羊来这里放牧。 马车走走停停,看到有人经过便拿出画像询问,一整天下来,只走了平时大半的路程,等到赶到玉什部落时,已经是五天后。 突然出现的人群,让玉什部落的牧民心生警惕,他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多人了,去年春天的时候,西蛮子杀来,部落里死了一半的人,一年的粮食全都被抢走。 “你们是什么人?”一名中年男子,横刀马上,把他们挡在了部落之外。 慕峰策马上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男子的表情才稍稍柔和了些,不过却没有放他们进去的意思,只是谨慎地盯着那辆马车,直到林清弦掀开车帘露了脸,他才收回了眼光,冷冷地问道,“是不是慕族长派你们来的?” “你误会了,我们只不过是来寻人。” “寻人?”那男子眉轻动了动,面无表情的继续问,“什么人?” 林清弦已经下了车,走到那人马前,把手中的画卷展开,“您见过这个人吗?” 男子看着画像,然后一双眼在林清弦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轻轻点头。 点头?见过?林清弦按捺着雀跃地心。小心地问着。生怕自己是眼花看错。“他在哪里?” 当那男子地话音一落。林清弦盈盈下拜。然后招呼所有人上车上马。(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回玉甬关。” 慕峰没想到她这般性急。匆匆把过些日子地结盟大会和那人简单说了之后。便策马奔到马车旁。“清弦小姐。既然清鸿兄已经回玉甬去了。咱们也不必这般赶。可以在族地多住些日子。好让慕峰一尽地主之谊。” “慕公子盛情邀请。清弦本不应拒绝。但离家已经一月多。我想快些找到大哥。然后回家。以免爹娘担心。”林清弦尽量压着激动地心情。用最平和地声音回答他。 难掩失望。慕峰讪讪地说。“是慕峰考虑不周。清弦小姐离家数日。必定很想念家人。以后还有机会地。” 林清弦放下车帘。暗想。以后恐怕是不会再有机会了。把荷包合十握在手心。闭上了眼。把双龙镇那位山神谢了又谢。暗自决定。回京城前一定要去趟双龙镇。替山神重塑神像。 湛清鸿还活着,这几个字汇成了一股热流涌上了她地眼眶,是的,还活着,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好呢? 林鹰似是能明白她心中所想,回程的路上如非必要,绝不停下来,本来一直骑马的李巍终于败下阵来,这一身地肉都被颠散了,自觉地爬上了马车,和红包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着。 林清弦把头搁在车厢上,想着玉什部落的头目说地话,湛清鸿在几月前,被部落里一对老夫妻所救,由于大雪封路,而且部落实在没有多余的马匹让他离开,他就一边养伤,一边等着雪融,半月前,他出回玉甬去了。 悬了几月的心,终于在这一刻落了下来,这眼皮儿也沉了些,慢慢地就着摇晃的马车入了梦乡。 马车晃悠悠地晃进了玉甬,正值午时,慕峰本意是说找家酒楼用过饭再进将军府,不想被清弦拒绝了,一路上随意吃了些干粮,这会儿也不饿,早些看到人这心才能定下来。 进了厅堂,叶守中人还未到,声音已经传来了,隔着门帘便听到他在说,“清弦妹妹,你可回来了。” 林清弦看他跨进门,立马迎了上前,嘴还没张开,他的话又说了开来,“我前几日特意着人去慕大族长那送信,谁知你们去了玉什,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妹妹啊,湛清鸿那小子回来了!”说最后那句话时,声如洪钟,震得林清弦耳朵里翁翁不绝。 “我大哥真回来了?”虽然被他这么一嗓子吓着了,可林清弦还是听到了重点,脸上笑靥一展,一时忘了矜持,拉着他的袖子问,“他人呢?” “在后院,他的伤还没好痊,我找了大夫给他扎几针。”叶守中被林清弦的举动弄得满脸通红,看着自己地袖子,是扯出来也不好,不扯出来也好。 李巍他们听了这消息,再也呆不住了,急冲冲地向后院跑去,边跑还在叫着,“老大!老大!” 红包扶着林清弦小跑步跟在后面, 慕峰,一边提醒着林清弦小心台阶,一边大步护着弦一脸高兴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转念一想,湛清鸿与她兄妹情深,以后可得好好讨好这位大舅爷。 转过影壁,便看到他们三个大男人站在一起相互拍着肩儿,李巍又吼又跳的,那样子像足了一个大马猴,“老大,你这浑球,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清弦眼眶一热,加紧了步子向前走过去,“大哥”也不知为何,本来有很多话要说,可偏偏看到他人时只剩下这两个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湛清鸿欣喜地推开了身前的两人,正欲迎过去。不想,林清弦脚下一崴,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双手及时地扶住了她的手臂,“小心!”稳住了身子,林清弦转头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又转过头看向了院子里的三人。 湛清鸿收了脚步,定定地站在院子中间,淡淡地说了句,“清弦,你来了。”不着痕迹地把刚刚伸出的手缩回了后背。 还没反应过来为何他是这副表情,林清弦本来踏起地脚又放了下来,脸上的笑也慢慢僵了些。 “湛清鸿!”身后的慕峰越过了清弦,站在湛清鸿的面前,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他胸口,惊得站在一旁的李巍差点扑过去,“好小子,你终于回来了!”如果李巍真扑过去,只怕得扑了个空,因为慕峰抱住了湛清鸿,用力地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我说慕大少爷,你能不能轻点,骨头都被你拍碎了。”湛清鸿知这是草原上地风俗,兄弟之间见面之礼。 四个大男人热络地笑着,闹着,就连本跟在他们身后的叶守中也凑到一起,生生把站在一旁地林清弦给冷落了。 进退两难着,突然从湛清鸿的屋子里走出一人,看到林清弦,三步并做两步地冲到她身边,扑进了她地怀里,“三表姐。” 若不是有红包扶着,林清弦只怕已经摔到地上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瑶儿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怀里的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呜呜地哭个不停,头还不停地摇着,那头上地步摇也跟着在林清弦的脸上晃动着,让她不得不用力把她推开些,“别哭啊,生什么事了?” “三表姐,你要帮我,我不要参加选妃,我不要嫁给太子。”被林清弦推开的龙瑶儿激动地呜咽着。选妃?嫁太子?原来龙家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舅老爷一直不肯答应湛家的提议,“我帮你?我怎么帮你啊?”林清弦才说了这么一句,龙瑶儿本来有些收的眼泪,又扑簌簌地往下掉,“好了,先别哭,咱们再想办法。” 林清弦又哄又骗,终于把这位大小姐给哄安静了,回头看到院子里那些看好戏的目光,她没好气的一一瞪了回去,只是当与某人的眼神相会时,自己的心不由地砰砰跳个不停。 让红包带着龙瑶儿去梳洗,林清弦跟着几个大男人进了湛清鸿的房间,“瑶儿妹妹怎么会在这里?” 湛清鸿对叶守中呶呶嘴,“你们去了草原之后,城里的卫兵来报,有个姑娘到处打听湛清鸿,于是便把她给带进了府,她说她是湛清鸿的表妹,可咱们谁也没见过,只好让她先住在府里。 “大哥,我是问她怎么会到这里来?这里边城,不是双龙镇,说来就能来的。”林清弦暗想,是不是分开久了,湛清鸿居然有些听不明白她的话了。 长叹了口气,“舅舅说要让她参加选妃,瑶儿不愿意,便偷偷跑到停云去找我,福叔和她说,我还在边关没回来,她就逃家来投奔我了。” 逃家?千里远的路,她一个女孩子,是怎么来的呢?心存问,正欲问个清楚,龙瑶儿已经梳洗完毕,迈着莲步走了进来,行到林清弦面前,优雅地行了一礼,“刚刚妹妹失态了,还忘三表姐莫怪。” 林清弦轻摇着头,淡然一笑,示意她不必挂在心上,素来与她不亲近,突然这般扑过来着实是吓了她一跳。 龙瑶儿转身对其他几人行了一礼,看了看坐在清弦身边的慕峰,歪着头柔柔一笑,“不消说,这位便是我那未来的表姐夫了。” ++++++++++++++++++++++++++++++++++++++++++++ 月初求票票~~~~~~~~~~~~~~~棠要求不高,大家有啥给啥吧~~~~ ------------ 第十章 龙瑶儿的眼泪 瑶儿一句话,一屋子里的人全都静了下来,表情却各李巍傻了眼似的张大了嘴;周定邦却皱着眉,眼光在湛清鸿和林清弦脸上扫来扫去;林鹰本来有些暖意地眼神突然变得冷竣起来,瞟了一眼龙瑶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林清弦瞪大了眼看着她,一时间心中激起千层浪,却不知要从何来反驳,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目光,她咽下了唾沫,哑着嗓子说了句,“瑶儿妹妹,你说什么呢?” “三表姐,你就不要再瞒着大家了?我早已经听爹说了,袁国舅向林将军提亲,林将军说早已经把三表姐你许配给了慕公子。”龙瑶儿可不相信这事儿她一点都不知,袁国舅向林将军提亲被拒的事,连她爹都知道了。 “清弦小姐,这是真的吗?”慕峰激动地捉着她的手,地眼神盯着林清弦的脸,如果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他真想把她拉进怀里。 “我”林清弦红着脸,用力地从他手中把手抽了回来,添了添干的唇,“我没有听爹说过,许是瑶儿妹妹听错了吧。 “怎么会错呢?这消息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龙瑶儿非常相信这消息的来源,因为啊,是袁国舅亲口告诉她爹的。 大伙儿所有的目光都盯在她的脸上,林清弦紧张地握着拳头,脑子里转了千百次,也没想出一个好的说辞,到是红包反应过来了,“这事儿肯定是表小姐听错了,林家可不止一位小姐?” 当初本是权宜之计,以为袁家顾着面子,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爹本意是只要慕峰不能留在京城,这亲事便做不算,可现在龙瑶儿当着慕峰地面说了出来,她不知要如何解释,“清弦并未听说此事,慕公子,你听说了吗?”无奈之下,故意把这话丢给了对方。 慕峰细想了想,确实林将军不曾同意这门亲事,可他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是,“也许是我爹订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清弦小姐,我” 及时出声打断了慕峰地话。“原来没有这么回事。瑶儿。这话可乱说不得。到时让慕少族长生了误会可不好。”湛清鸿一直盯着清弦地脸。没有漏下她那慌张地表情。 “表哥。我真没乱说。”龙瑶儿生气地扭了扭腰。可她又一时找不到证人。跺了跺脚。“反正你们也不相信我。我回房间去了。” 本来大家还有许多话要问湛清鸿。可被龙瑶儿一句话。惹得大家全都忘记要说什么了。她一走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林鹰轻咳了声。“大小姐。肚子饿了吧。午饭还没用地?” “是啊。叶守中。快去弄些东西吃。肚子饿死了。”李巍得了红包地暗示。立刻附和着。 这餐饭吃了些什么菜?林清弦一概不知。捧着个碗。木偶似地把饭粒扒进嘴里。若不是红包时不时替她布些菜。只怕光是白饭就已经让她饱了。 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画面在闪着。临从湛清鸿地房间出来时。她无意地路过他地床。枕边落了一条手绢儿。上面竹着一个瑶字。不用猜。一定是龙瑶儿地东西。可是瑶儿地手绢儿为何会在他地床上呢? 联想到进院子时,看到龙瑶儿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林清弦就怎么也吃不下饭了,龙瑶儿要逃婚,什么地方都不去,偏偏不远千里地跑来玉甬,她心中的想法,大家全都心知肚明。 龙瑶儿在双龙镇的时候,便时不时用那柔柔的眼神看着湛清鸿,这番逃了出来,想来她是铁了心要嫁与湛清鸿了,林清弦有些怨气地看了湛清鸿一眼,龙瑶儿地心思他到底懂不懂? 李巍一至不停地问着湛清鸿这几月的经历,湛清鸿答得有些心不在焉,昨日就已经听龙瑶儿说清弦与慕峰订亲地事,当时他还骂龙瑶儿乱说,可今日看着慕峰小心地扶着清弦进来,他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涩,而后林清弦听到瑶儿的话,那眼里的慌乱,着实刺痛了他的心。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他自认,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清弦,那样的慌乱只能证明,龙瑶儿说地是事实,林将军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说不定等慕峰回京的时候,便是他们成亲地日子,想到这里,他端起了酒一口喝了下去,玉甬特有的烈酒,一路从喉咙烧下去直到他心里。 找了个借口,林清弦提前退了席,一进房间,她只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红包体贴地打了热水来替她烫脚,这十来天,一直坐在马车上,睡在帐篷里,她地双脚早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可她却连哼都不哼一声,还让红包不要传出去,满以为看到湛清鸿,她会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嗯,是说不出话来,不过却找不到一丝高兴的感觉,他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更不要说看到她很高兴这样地话,让她的心有些失落,轻轻摸了摸怀里的荷包,若不是有这个荷包,她会 己错了,错以为在湛清鸿心里她是最重要的,可是一的幻觉吗? 第二天一早,红包边服侍她起床,边悄悄和她说,慕峰又在外面走来走去,林清弦揉着额头,龙瑶儿真是害人不浅,惹了个这么大的难题给她,虽说昨天她尽力否认了,可慕峰一定不是这么想的,在草原上,她一直小心地和他保持着距离,不想被龙瑶儿一句话给破坏了。 梳洗罢,推门而出,看着门外之人,林清弦装做惊讶地问了句,“慕公子,有事吗?” 看林清弦出了门,慕峰向前走了两步,想要拉近两人的距离,却被林清弦那清冷地神色给震住了,“清弦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说完便看向了林清弦身后的红包。 “慕公子,您本不是东凌人,不懂东凌的礼教,这怪不得您,可您得体谅体谅我这小小的丫头,若是让人传出什么流言来,我可就不好和老爷交待了。”红包侧身上前,紧紧扶着林清弦的手,轻扬着下~,仿佛告诉慕峰,有什么就当着她地面说,不然就请离开。 “有事吗?”单独相处,她定是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慕峰被红包一顿抢白,脸上红白两色变来变去,最后只能讪讪地说,“红包姑娘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也没什么不能当着你说的。清弦小姐,实不相瞒,林将军曾经答应过慕峰,如果我愿意留在东凌,便会考虑咱们的婚事。” 没想到他会当面来说这事,林清弦脸一红,把目光投向了其他地方,努力装成一副刚刚听闻的样子,“是吗?” “可您也知道,如今我爹是格斯那草原的族长,留在东凌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情。”林清弦心里的石头还没落下,“但是,请清弦小姐放心,等结盟大会一过,我定会赶往京城,去求得林将军同意,让清弦小姐与我一道回草原。” 林清弦被他那坚定地眼神吓住了,生生退了一步,“慕公子,清弦不过一个女儿家,一切当听从爹娘的决定。” “清弦小姐地心意,慕峰已经明白,定当不负小姐所望,征得将军的同意。”慕峰宣告了之后,便红着脸出了院子。 留在院子里的主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说明白了她的心意,可她地心意他真的明白了吗? “小姐,我看您还是快些回京啊,让老爷赶紧把您和湛大少爷地事办了,不然这事儿只怕夜长梦多。” 红包的担心不无道理,可突然提起她和湛清鸿,让她的脸上一热,自己的心思什么时候被这个小丫头看穿了?轻斥一声,“少胡扯!” “嘻嘻!”红包看着小姐脸上飞起了绯色,冲着她调皮地眨着眼,“红包可不敢,要不小姐把红包留在草原怎么办?又或是小姐也想留在草原?” “谁想留在草原?三表姐吗?” 林清弦正欲去拧红包的嘴,身后传来龙瑶儿的声音,赶紧收回了手,“大哥,瑶儿妹妹。” 心中暗呼不好,刚刚红包地话也不知他听去了几分,一时间羞得不知要如何是好,怎么都不敢看他的脸。 “红包,刚刚你说谁想留在草原啊?是三表姐吗?”龙瑶儿好像还不肯放过这个问题,再次追问着。 红包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这种破地方,谁愿意呆谁呆去,我家小姐可不愿意呆在这里。” 龙瑶儿本欲怒,可红包毕竟是将军家地丫头,实在是不好得罪,再说了,自己还要求三表姐帮忙呢,“三表姐,你帮帮瑶儿吧,瑶儿不要回家,瑶儿要和表哥”说话间偷瞟了湛清鸿一眼,看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下,鼻头一酸,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还有表姐一起。” “瑶儿妹妹,过些日子,我就要回京城了,我大哥他、他也得回京城复命。”林清弦对于她这种随时可以掉下的眼泪,有些害怕。 “三表姐,我不要嫁给太子,你让将军和我爹说说吧,我不要嫁给太子。”龙瑶儿地眼泪终于落下来了,表哥一句话都不说,任她在这里哭,她可是为了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路上一直提心吊胆的,不想表哥看到她,一点感动都无,开口便说她不应该逃家。 林清弦正欲把自己地手绢递给她,不想湛清鸿从怀里掏出了那条竹着瑶字的手绢,递了过去,“别哭了,擦擦吧。” 龙瑶儿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扑进了湛清鸿的怀里,“呜呜”地哭个不停。 +++++++++++++++++++++++++++++++++++++++++++++++++++ 打滚求票票~~~~~~~~~~~~~~~~~( ------------ 第十一章 猜心思 为昨天的断更道歉,一不小心感冒了,一个字都没+v躬~~~~两天补上吧~ ++++++++++++++++++++++++++++++++++++++++++++++++++++++ 林清弦遇到这样的场面,惊得什么话都说不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张脸羞得比当事人还红,可羞归羞,心里的怒火一窜就上来了,龙瑶儿虽说是他表,可也是堂堂千金小姐,为何这般不知羞地扑进男人怀里? 抬起头狠狠地瞪了湛清鸿一眼,意外地看到他正求助地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帮他把龙瑶儿拉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湛清鸿僵直着身子,双手垂在两侧,手中还拿着龙瑶儿的手绢,他已经对清弦使了好几下眼色了,可偏偏这丫头一双眼直瞪着瑶儿,怎么也不肯看他一眼,一直到他决定亲自把怀里的人推开时,她的眼神终于看向了他。 这是什么眼神?湛清鸿来不及多想,再次丢了个解围的眼神过去。 看他一脸的尴尬,本来升起的怒火,一时间熄了不少,刮了他一眼之后,上前拉开了龙瑶儿,“瑶儿妹妹,别哭了,哭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龙瑶儿离了湛清鸿的胸口,终于想起自己身为一个女儿家不应该随意与男子有接触,羞红了脸,接过湛清鸿手中的手绢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偷瞄着湛清鸿,害怕表哥对她生了轻视之心,还好湛清鸿神色正常地对红包吩咐了什么,她地心才安下。 “三表姐,瑶儿求你帮我。”想着怎么也要求得林清弦的帮助,楚楚可怜的模样,连林清弦都不由地心软起来。 心一软,刚刚的怒气也淡了些,“这样吧,等我们一同回京城后,我让我爹去说说,不过,管不管用,我可不担保。 龙瑶儿看她终于松了口。轻吸了吸鼻子。“都是我不好。把正经事给耽搁了。今天叶小将军请客。三表姐。咱们快去吧。” 叶守中在玉甬最好地酒楼为湛清鸿洗尘。席间大家兴致很高。喝酒地、划拳地。闹腾得楼下地厅堂里时不时有人伸长着脖子向上看。 林清弦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就是因为坐在她身侧地慕峰时不时会看她一眼。让她好不自在。本想离他远一些坐着。不想被龙瑶儿拉着她不肯放手。硬要和她坐一起。而慕峰地位置正好就在她身侧。 他们喝得兴致高昂。林清弦却坐得无趣。便起身告辞。说是想先行回府休息。不想同时有三人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要送她回去。 林鹰冷冷地扫了慕峰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寒意。“不必了。保护大小姐是属下地职责。” 慕峰一时语塞,面露尴尬地坐了下来,倒是那湛清鸿,一副没放在心上地样子,“鹰卫说的是,保护大小姐是咱们亲兵营的职责。我正巧想回府换件袍子,刚刚酒泼在上面,怪难闻的,这一趟就让属下代劳好了。” 大小姐与湛清鸿的关系,林鹰自然清楚得很,面色也不再难看,只是轻“嗯”了声,“快去快回。” 林清弦带着红包跟着湛清鸿离开后,酒席上地气氛还是很尴尬,叶守中这个主人打起了圆场,“鹰卫放心好了,这玉甬关别的不说,在我爹地管制之下,太平得很。” 龙瑶儿看着他们离开,心里很不高兴,可又不甘心跟着林清弦一道回府,听表哥话的意思,只是送表姐回去,若是跟着一道回去了,本想着与表哥上街逛逛只怕是不行了。 酒照喝着,可气氛已经不如开始那般轻松了,叶守中随意找了个话题,“慕峰,清鸿已经回来,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回京了,你呢?” “我得等结盟大会过后,才会随父亲一道上天”慕峰其实很想与他们一道去,那日龙瑶儿的话给了他不少希望,可希望之余又觉得此事肯定会波折重重,林将军自是不肯将清弦嫁入草原,而且清弦小姐对草原似乎并不太喜欢。 慕峰中意林清弦,叶守中早已经知晓,张嗣明那厮求亲之事,他已经听龙瑶儿说过了,想来想去,总觉得嫁与慕峰总好过那个泼皮,“你这家伙,你若想娶清弦妹妹,就应该跟咱们一起回去,早日成亲才好,让那姓张的死了这条心。” 叶守中本是一番好意,不想有人可不高兴了,李巍腾地站了起来,“凭什么非得是他,若只是让那姓张的死了心,我李巍也可以,他周定邦也可以,我们老大更不要说,咱们自小和清弦妹子一起长大,我看谁都比他适合。” 周定邦听了这话,嘴角轻轻一抿,李巍如今也算是聪明了几分,还知道绕着弯儿来替清鸿出头。 “你们?”叶守中乐了,哈哈大笑起来,“清弦妹妹是大将军家的千金小姐,京城里讲究地就是门当户对,你们是不可能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叶小将军地话,定邦不赞同,若是清弦妹子看重这门当户对,当初就不会拒了周状元的提亲,所以我赞同李巍说地,咱们谁都有可能。”周定邦话说得随意,可眼里的神色却一点都不随意。 叶守中没想到自己随意说地一句话,没能让大家气氛缓和,反而惹来了李巍他们的不快,烦恼地挠着头,“你们说得也没错,要不回京城,也让我爹去提亲去?” “哈哈。”叶守中这话,终于解了尴尬,桌上众人纷纷举杯,以示赞同,除了坐在一旁慕峰和龙瑶儿。 林清弦看着站在门口的湛清鸿,轻轻问了句,“大哥,要不要进屋坐坐?” 红包知趣地接过话,“湛大少爷请进屋先坐,红包去泡些茶来替您醒酒。”说完使了个眼神给他,便出了门。 两人坐定之后,沉默也随之而来,林清弦心中叹息,如今这千金小姐地身份,终究成了两人之间的障碍,从前在湛家时,何曾有过这样的沉默,从来是有什么说什么。 “我的事,爹娘知道了吗?”湛清鸿看着低头轻皱眉的林清弦,最终开口打破了沉默,劫后余生,两人还不曾好好说过话。 松了口气,“我让爹瞒了下来。” “谢谢。”声音很轻,却不难听出里面的诚意。 林清弦嘴角轻翘了下,“他们也是清弦的爹娘,清弦不想让他们担心难过。” “这里不比京城,何苦来这?”看她的脸庞,比出征前瘦了不少,只怕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昨晚周定邦和他说了许多,知清弦拖着病身子坚持要来边关,让他心疼不已。 他是心疼自己吗?林清弦瘪了瘪嘴,积压了许久的眼泪,瞬间涌上了心头,轻咬了咬唇,硬把眼泪憋了回去,“那你呢?东凌二十万兵马,就非得单枪匹马去追吗?” “当时没想那么多,上马就去追了。”湛清鸿不后悔去追狼主,只是遗憾没能追得上,那场大风雪,如非那匹抢来的马,只怕他连命都已经丢在了草原上。 他只顾着去追人,也不想想自己会有多担心,一句话冲口而出,“那你以后能不能多想想、多想想娘。”终究还是没勇气把真话说出口。 林清弦眼里有些湛清鸿捕捉不到地东西,让他心神一荡,随即甩甩头,把心中地妄念抛开,清弦如今已经是订亲的人了,“嗯,知道了。” 为何不敢向他说明,告诉他自己在担心他,林清弦突然有些恼怒起自己来,用力地咬着唇儿,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出来几月,也不知家里怎么样了,停云还好吗?”湛清鸿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些,却终究问不出口。 轻点着头,“停云生意不错,小七用心着呢,临来,他还一直惦记着你的事,你如今平安就好。大哥,我找到娘了。”突然想起一件,一直想和他分享的喜事。 “你娘?真地?”没有人比湛清鸿更了解,她对娘亲的思念,听她说找到了娘,打心眼里替她高兴。 “嗯,娘已经回了府。” 看她一提及娘亲,眼里闪过一丝挂念,“你不在京城陪你娘,何苦来这受罪?” 林清弦突地红了脸,想起娘说地那些话儿,一时间羞得连手都不知要如何放了,“娘她、她说来日方长,找人要紧,让我别、别担心她。”其实她很想说,娘让她别留下遗憾。 湛清鸿没能明白她为何会羞红了脸,只是呆呆地盯着她,从来没见过清弦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一时间,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莫说湛清鸿心砰砰地跳个不停,林清弦感觉到湛清鸿那灼热的眼神,羞得脸更红,只觉得整个脸都在热,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生怕泄漏了自己的心思。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端着茶站在门边的红包手也酸,腿也酸,偷听了半晌,红包替清弦干着急,也不知小姐是如何想地,好不容易能和湛少爷单独相处了,却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呆坐着。 红包麻着胆子,轻咳了声,打断了两人的心思,“湛少爷,您地茶。小姐,喝碗莲心茶润润吧,您的病还没好全,这几日在草原上餐风露宿地,莫要再了病才好。” 本是想和这话引得湛清弦心疼,不想湛清鸿脸一沉,皱着眉看着她,“病都未好,跑草原上去干什么?早晚寒气这般重,我们都受不了,何况是你?有个什么事,让我怎么向将军交待?” 千里迢迢来找她,还拖着个病身子,不想他一点都不感动,居然还大声地斥责自己,林清弦心里觉得委屈,眼泪滴溜就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别过身子看向它处,忿忿地说了声,“我自己交待。” +++++++++++ 继续求票票~~~~~( ------------ 第十二章 受伤 说女人的心思有如海底针,湛清鸿这一会儿总算是见不过是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说了句重话,她的眼泪滴溜儿就落下来了,一时间杵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红包看两人一个流泪一个干瞪眼,气得拍了自己嘴巴一下,真是多嘴,说什么不好,偏要说小姐身子不好的事情。 看她哭得伤心,湛清鸿长叹了口气,“别哭了,我错了成吗?” 什么叫他错了成吗?这歉道得一点诚意都没有,林清弦心里越想越难过,这眼泪越不可收拾。 “小姐,是红包的错,您别哭了,哭伤了身子,红包的错过就大了。”红包看湛清鸿根本不会哄人,只得出声相劝。 林清弦的哭声渐弱,湛清鸿长吁了口气,如今清弦转了性子,小时很难见她哭一次,总是轻咬着唇,倔强地低着头,这一哭还真让他手足无措,正想说些什么来,门外有跑步的声音。 “湛副尉,我家小将军叫你马上去前厅一趟。” 他们不是在酒楼吗?怎么就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还没,不过马上就会回来,还请您赶紧。”亲兵说完便行礼离开了。 湛清鸿低声和清弦说了声,“清弦,我先去了啊,等会儿再来陪你。”看清弦还侧着头掉泪,他只能看了眼红包,便匆匆赶去了前厅。 等林清弦收拾好心情。天色已经晚了。红包出去看了几次。都没见湛清鸿回来。一个人在嘀咕着。这个湛大少。说好等会儿来。怎么这么久没见人影?还有其他两位少爷怎么也没个影子呢? 将军府地下人跑来问她是在前厅用饭。还是在房间里用。说是将军和几位少爷都出去了。家里就剩下她和龙家小姐。龙家小姐说是累了想在房间用饭。问她是不是也在房间用。 既然大家都不在。一个人去前厅也没甚么意思。于是林清弦也呆在房间里。只是心中有些奇怪。他们出去了。是去哪里呢? 林清弦让红包去前院打探。结果只知将军带他们出去了。也不知是去哪里。暗啐了口。说定是去哪里玩去了。有了李巍止不定是去喝花酒去了。亏她还在这里担心。 有了这层心思。林清弦本来还不安地心静了下来。和红包说了些话。两人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睡到半夜有时候。林清弦被一阵喊门声惊醒。红包比她动作快。已经披着衣开了门。“二少爷。干什么呢?小姐睡了。” “别睡了,赶紧来帮忙,老大受了伤。”李巍的声音虽是压低了,可睡在里间的林清弦还是听见了。 受伤了?林清弦心一慌,赶紧起身手忙脚乱地穿着衣,若非红包来帮忙,恐怕半天也不能出门,“小姐,别急,你多披件披风,这早晚露重,莫沾了寒气。”红包看她穿好衣服就向外冲,连忙拉住了她。 赶到湛清鸿住的院子里,房间里灯火通明,外间里李巍来去走动着,时不时伸长了头向里间看去,其他几人都围在房间门口,中间那张八仙桌成了摆设。 “周定邦,我大哥怎么了?”找了个比较冷静地人问了句。 “清鸿受伤了。”周定邦的眉头皱得成了个川字,看林清弦脸色白,示意红包扶着她坐下,然后把经过缓缓道来。“下午的时候,有人现了蛮子地踪影。” 其实不止是蛮子地踪影,而是西蛮狼主的踪影,那贼子突然出现在离玉甬关不过二十里的地方,得牧民来报,兵士不敢怠慢,赶紧跑去酒楼禀报,于是叶守中立即调动了兵马,与湛清鸿汇合,杀了过去。 本是不会带其他人等去的,谁知这几个人好奇心太重,一定要跟着去看看,慕峰是格斯那人,带路自然是少不了他,林鹰好战,已经很多年没上过战场了,有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浩浩荡荡一群人,带着亲兵护卫,本没什么危险,谁知狼主似是得了消息,等他们赶到地时候,只留下了一座空营,大伙在附近搜索未果,只得打道回玉甬。 离开狼主的空营之时,天色已晚,大家打着火把前行,刚刚回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草原里突然横里窜出一支队伍来,什么都不说,举刀便杀,把他们围在了一个山坡上。 林鹰地功夫是这些人中最高的,因得了湛清鸿的嘱托,要保护李巍两人,带着几个亲兵围成个圈,守在中间,其他人四下冲杀,想要冲出包围,回玉甬送信。 狼主出现了,骑着高头大马,冷地哼着,他不过是略施小计,便把他们引了来,可惜自己人数太少,不然玉甬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了。 眼看着自己这边的士兵受伤地居多,叶守中急了,不顾湛清鸿的阻挡,当先冲了过去,与狼主拼杀起来,狼主虽过半百,可毕竟常年征战草原,叶守中如何是他的对 看着就要丧命在狼刀之下,湛清鸿用银龙一挑,救了 仇人相见格外眼红,狼主狼狈匿藏了数月之后,一直没有忘记这柄银龙,于是两人趁着月色在草原上纠缠起来。 一旁的林鹰,不停地点着头,他不得不佩服将军的眼光,这小子果真是得了将军的真传,一柄银龙在手中如同活了过来,招式变化多端,颇有横扫千军之势,一点也不逊色于将军当年。 两人大战三百回合,眼看着狼主已经处于下风,蛮子中有一人趁着大伙儿没注意,稍稍退了一步,拉紧了弓弦,瞄准了湛清鸿。 箭声响起时,其实湛清鸿已经听到了,可是他却不想退后一步,因为他已经把狼主逼得节节后退了,只要一招便能将他挑下马。 林清弦听完整个过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湛清鸿真是笨到家了,若人都死了,还提什么把狼主挑下马?”还好当时林鹰眼疾手快,抛出了手中地刀,把箭头打偏了些,不过最终箭还是射进了他的身体。 “他伤得怎么样?”她地话音还未落,随军大夫走了出来。 “小将军放心,老夫已经替湛副尉拔出了箭头,上好了药。只是副尉失血过多,现在还昏迷不醒,但只要过了今晚,就无大碍了。”大夫抹着额头的细汗回答着。 大伙不再听大夫嗦,全都挤进了屋子里,林清弦却不在这些人当中,问了些要注意地事情,把大夫送出门,最后才进来。 刚踏进门,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惹得林清弦心里一阵翻腾,下人拿着血衣、端着血水从她身边经过,看着满满一盆血水,她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们都去休息,别围在这里。 ”林鹰冷静地指挥着,大小姐刚刚的趔趄落入了他地眼中,“大小姐,您也去休息吧,属下在这里守着。” 林清弦压下恶心,摇摇头,“你们休息吧,都累了一晚上了,我来照顾他。” “大小姐,还是红包来吧。”小姐面色苍白,红包担心她会支持不住。 “一起吧,一个人照顾不来。你们都是大男人,粗手粗脚地,照顾人地事儿还是让我们来。”轻捏了捏红包的手,示意她别多嘴。 眼神相互交换了一下,几人乖乖地退出了里屋,除了慕峰。慕峰行在最后,经过清弦身边时,轻轻说了句,“累了就靠会儿,别顾着你大哥,忘了自己。” 感激地对他笑了笑,欠身行礼,“多谢慕公子关心,清弦省得。” 等大家全都离开,林清弦依着大夫说的法子,让红包去取了些温水来,用手帕儿打湿了,敷在湛清鸿的额头上,大夫说了,今儿晚上最重要,一定不能让他热,不然伤口只怕会作恶。 睡梦中地湛清鸿,紧皱着眉,时不时轻哼上一两声,哼得林清弦的心也跟着一紧。湛清鸿可真是个蛮夫!虽说狼主被他挑下了马,成了东凌的俘虏,可他地伤却不轻,一箭插在了右胸上,虽然暂无性命之忧,但伤口若是作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红包换水去了,屋子里只留下他们俩人,林清弦轻轻抹了抹自己的眼角,看他迷迷糊糊地哼着,自己的心也像是被人揪着,痛得慌。 听到他受伤的消息时,她地心乱成一团麻,手脚软,连衣服都穿不好了,心里直有一个念头,若是他有什么事情,自己要怎么办?和他闹别扭的时候,她还想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他,可那一会儿,什么别扭啦、恼怒啦,全都没放在心上了,一颗心只期盼着他平安无事。 天终于亮了,林清弦靠在床头眯了会儿眼,门外有敲门声响起,睁开眼才现自己握着湛清鸿的手睡着了,红着脸把手放开,看红包去开门去了,这才定了神。 “三表姐,表哥他怎么了?”得了信的龙瑶儿飞奔进来。 林清弦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轻点儿,他刚刚才睡安稳,别把他吵醒了。”哼了一晚上,一直到早间才没了声音。 “三表姐,昨儿晚上怎么不叫醒我呢?”龙瑶儿拉着清弦出了里间,有些埋怨地说着。 林清弦轻揉了揉眼,一晚上没睡,还真是有些困了,“有人照顾就成了,难不成还得所有的人都守着?” 龙瑶儿看她一脸倦意,“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表哥。” 回头看了看那张熟睡地脸,眉头已经舒展开来,想来已经无大碍,交待了些要注意的事情,便带着红包离开了。 ++++++++++++++++++++++++++++++++++++++++++++++++ 依旧是求票啊~~~~~~~~~~~ ------------ 第十三章 因人而异 再次走进湛清鸿的房间,已经是用过午饭之后了,林屋子沾床就睡着了,虽说是睡着了,可也睡得不安稳,梦里全是那件血衣,醒来时,自己的里衣全都汗湿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大小姐。”屋子里除了林鹰眼尖些,全都没注意到她,正围着湛清鸿,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湛清鸿已经醒来了,大夫来看过说是无大碍,只是需要好好休息,这会儿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正说得起劲。 周定邦自觉地让开,走近了床边,看着靠在床上的湛清鸿,脸色虽然还是无血色,可比昨天躺着那里的模样要好多了,“大哥,好些了没?” “三表姐放心,表哥他已经好多了。”湛清鸿还没回话,坐在床边的龙瑶儿接过了话。 醒来后,大伙儿都在,唯独不见了林清弦,这会儿看她来了,湛清鸿眼里闪过一丝柔和的光,对她点点头,“好些了。” 正说着,有下人端着一盅汤进来,大伙儿都自动让开,只见龙瑶儿却没有让开的意思,端坐在床边,伸手端过,接开盅盖儿,用勺子舀了一口汤,细心地吹了一吹,然后送到了湛清鸿的嘴边,“表哥,这是刚刚炖好的鸡汤,来尝尝。” 龙瑶儿这样的举动,任谁看到都会产生遐想,慕峰是第一个笑出声来的,“湛清鸿,没想到一箭能射得美人心,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啊。” 叶守中不离其后,“等回了京城,咱们这酒看来是能喝个够了。”边说边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慕峰和林清弦。 勺子放在嘴边很久,龙瑶儿的手臂都有些酸了,可湛清鸿还是没有张口,也没有接那两人的话,飞快地扫了清弦一眼,然后垂下了眼,淡淡地说了一句,“辛苦瑶儿了,你先放着吧,这会儿还不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怎么会不饿呢?从昨天到今天一点食物都没沾。”看湛清鸿身子稍稍向后挪了挪。龙瑶儿收回了手。“表哥是不是不爱喝鸡汤?” “大哥。”站在一旁地林清弦出了声。“这是瑶儿妹妹地一番心意。可别辜负了。” 也许别人现不了。可湛清鸿却没有忽略。这话里有另一种味道。带着些许地负气。于是淡淡说了句。“这药味儿有些浓。 龙瑶儿半晌没说出话来。她吩咐厨房多放些补品。不想表哥却嫌味重。“那表哥想吃什么。瑶儿让厨房给你做。” 湛清鸿想了会儿。“到是想念起镇口陈婆煮地青菜粥了。” 这话音一落,周定邦会心一笑,陈婆的青菜粥?只怕也只有一个人会煮,“清弦妹子,我看这事还得烦你,小时,陈婆最喜欢地就是你,想必这粥如何煮,你应该学会了吧。” 周定邦说这话的同时,林清弦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眼光,心里却升起了疑问,他何时喜欢上喝陈婆的青菜粥了,当年明明是她爱喝,每次去他都是坐在一旁看着,鲜少动勺子。 “清弦妹子?”看她半天没答应,周定邦暗自着急。 “哦,好,这就去。”转身离开前,林清弦不忘记再次看向了湛清鸿,可他却根本没看她,正在问叶守中狼主的事情。 进了厨房,取了些米放在瓦罐里用小火熬着,林清弦复又想起了新的问题,小时陈婆教她煮粥的事情,周定邦是如何得知的,而且湛清鸿陪她去喝粥也不过是十个指头数得清的次数,这才现,他们三个中除了李巍,其他两人还真是越来越让人摸不清了。 粥香四溢,林清弦看着被下人端回来地鸡汤,想着湛清鸿失血那么多,喝粥只怕是补不回来,于是从鸡汤里舀了一碗,倒进了粥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端着粥进屋时,屋里已经只剩下了龙瑶儿一人,正体贴地替湛清鸿压紧被子,“三表姐,放着我来吧。”找开盖子一股香气扑鼻而来,龙瑶儿脸色轻变,却不动声色地舀了一碗,送到了湛清鸿的面前。 “瑶儿,我自己来吧,手还能动呢。”龙瑶儿讪讪地应了声,递了勺子过去,却依旧替他端着碗,接过勺子他自己吃了起来,真是饿着了,三下两下便把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 龙瑶儿看着手中地空碗,脸色更差了,“表哥,味道怎么样?” “不错,清弦,你可以去双龙镇摆摊了。”湛清鸿随意地说笑着。 林清弦轻嗤一声,欲接过龙瑶儿手中的空碗再盛,却现她握得很紧,一时没能拿过来,“瑶儿妹妹,想什么呢?” 松了手,龙瑶儿站起身子,“表哥,我有些困了,先回房休息一下。”说完便出了屋子。 她怎么了?居然连招呼都不和她打一声,便 。林清弦轻呶呶嘴,继续着她手上的活,看着湛清把一罐粥全喝进肚子,她总算明白,他不是爱喝陈婆的粥,而是真饿了。 回了屋的龙瑶儿一头扑在了自己地床上,隐着声儿哭了起来,表哥说鸡汤药味儿浓不爱喝,可表姐刚刚做的粥里分明就是一样地味道,为何表哥不说药味儿浓?让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莫非? 前日里,李巍说的话窜进了她脑子里,让她惊得坐直了身子,莫非,表哥心中的人儿就是三表姐?她曾见过表哥是如何爱惜那件披风的,她曾听叶守中戏谑的说那是表哥的意中人送地,难道这人,这人竟然是三表姐? 不可能的,这是绝对不可能地,龙瑶儿用力地甩着头,生生把这个念头甩出脑子,表哥就算是对三表姐有意,可三表姐是不可能嫁与他的,当初林将军与皇上说与慕家结亲,若是亲事不成,只怕落了个欺君之罪。 这样一想,龙瑶儿心中舒服了很多,也许表哥只是不喜欢喝鸡汤而已,并非其他原因。 龙瑶儿心里如何想,另外两人根本不知,这一会儿,湛清鸿正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清弦闲话着,有时两人没了话题,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林清弦微闭着眼,眉间有着淡淡地轻愁,好几次湛清鸿都是强忍着,才把自己想要替她抚平眉头的念头压下。 到了晚间,厨子照着中午林清弦教地,继续煮了碗鸡汤青菜粥,谁知他尝了一口之后,便摇头拒绝着。 “中午不是吃得好好的吗?这会儿怎么不想吃了?”林清弦端着闻了闻,然后舀了一勺尝了尝,味道和自己做的没差多少。 “淡而无味,不想吃。” 林清弦思及自己生病的时候,也觉得粥太清淡,算是理解他的心情,“谁让你受伤的,大夫说了,只能吃清淡的。” “我知道为何他不想吃。”门外传来周定邦的声音,倚着门的他,一脸的促狭。 “为何?” 周定邦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收到了湛清鸿眼里那道厉色,叹着气把话咽了回去,“因为,他想吃这个。”摇了摇手中的纸包和酒壶。 抢过他手中的东西,林清弦脸色一沉,“不行。”埋怨地看了周定邦一眼,这牛肉性燥,酒更是刺激的,湛清鸿是伤,这两样东西根本不能沾。 看她说得坚决,周定邦无奈地耸耸肩,“清鸿,东西我给你送来了,是你家清弦不让你吃,可不关我事。” 一句“你家清弦”,惹得林清弦满脸的不自在,脸颊上飞起了红霞,周定邦说什么呢,背着他们俩人,等脸上的微红褪了,才转过身来,“大哥,我把这牛肉还切碎些,混在粥里一起可好?” “好。”聊胜于无嘛。 湛清鸿刚刚同意,便见她提着牛肉,飞也似的跑出了房间,等红包缓过神来,跟着跑出去时,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眼光还没收回,耳边就听到周定邦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再磨蹭下去,这米都成粥了。” 他何尝不知?可如今林清弦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他终究是晚了一步,本以为战事结束后,论功行赏下来,一个小将不在话下,到时再与将军提这亲,也算是配得上她的身份。 谁知,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一场风雪生生把他们隔开,也许是天意弄人吧,向来不信命的湛清鸿也有无力的时候。 她千里迢迢来寻,他又如何不感动,特别是看到她那已经瘦了一圈的身子,恨不得能把她拥在怀里。 可却得知她已经订亲的消息,而对方是格斯那族长之子,他又能如何?“她订亲了。”声音虽小,可周定邦还是听入了耳。 “清鸿,都说当局迷,你且听我这个旁人说一句。临行前,将军曾经找过我们,把清弦托付与我们照顾。你想想,任何一个父亲都不会随意同意自己的女儿,去寻找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更别说已经订了亲的女儿。在我看来,亲事只怕是讹传。” 周定邦细心地分析,在湛清鸿的心里燃起一道光亮,垂着的眼睑突然抬起,盯着一处不动,身侧的人心慰的笑了,因为从那眼里,他看到了湛清鸿的决心,终于长吁了口气。 +++++++++++++++++++++++++++++++++++++++ 明天又要上班了,打滚~何周末总过得太快~~而我的字还是码得这么慢~~~~~~~ ------------ 第十四章 夜会 清弦有些惶然,原因她并不知,自从听了周定邦那清弦”之后,心就一直砰砰地跳,跳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送了粥进去之后,找了个借口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早早上了床歇息,红包今天一反平常,一沾床就睡着了,躺在里屋的床上都能听到她那沉沉的呼吸声,想来是这两天累了,白天她休息的时候,这丫头好像并没有睡。 在床上翻了四次,终于确定自己是一丝瞌睡都无,穿好衣服,轻轻打开窗子,今晚有月无星,天空中的月亮又圆又亮,在双龙镇的时候,常常听到客人说起,关外的月亮特别的圆,特别的亮,看到的人都会流泪,如今总算是见识到了,之所以会流泪,也许是想起了远方的亲人吧。 出来两月了,她时不时会想到自己的娘亲,看到这月色,思念之心更甚,也不知娘现在过得好不好,在府里有爹在,自然不敢有人欺负她,也许最让她牵挂的便是自己吧,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地祈求着。 院子里突然有道人影闪过,“谁?”林清弦警惕地轻喝了声,这里虽说是将军府,而且隔壁那个院子就是林鹰住的地方,但终究不是自家的地方,若是有宵小之类的,她还是早些示警的好。 人影从暗处走到了月光下,又慢慢地走近到了窗前,“是我。” 紧绷着的弦立刻松了下来,暗呼了口气,原来是湛清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低斥着,“这么晚了,跑出来做什么,你忘记自己身上还有伤吗?” 湛清鸿心里惦记着其他事儿,只是干笑了两声,“没事,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 白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照顾自己,前日看他喝斥自己不爱惜身子,真想回敬给他,“你等等,我加件披风,送你回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等林清弦穿好衣服,轻轻带关门出去,躺在外间榻上的红包,偷笑出声来,其实早在用晚饭前,二少爷就已经暗中通知了她,今晚湛大少会来找小姐,让她早些入睡,小姐开窗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真是憋死她了。 扶着走一步停一步地湛清鸿。林清弦也不由地放慢了脚步。让他能把重心靠在自己这边。看他穿得有些单薄。似嗔似怒地埋怨了句。“草原早晚寒气重。你自个儿怎么不记得了?” 湛清鸿心里暗笑了声。虽然受了重伤。可这点寒气实在是不算什么。就连走一步停一下也过是自己装出来地。腿又没受伤。哪里不能走了。不过是贪念她身上地温暖。想靠一靠。 “怎么不说话?很痛吗?”半晌没有听到他地声音。急切地问着。 “没事。只不过在想要怎么和你说?”这是他地心里话。却不知不觉随口说了出来。 说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直说地?想到这里心头一窒。手心有些润了起来。“说什么啊?”脸一红。声音如蚊呐般。 暗叹一口气。说什么?瞄了一眼她那低着地头。本来鼓起地勇气。这一会儿全都跑得没了影。只得随意找了个话题。“你替我做地披风。在那一次暴风雪里弄破了。” 林清弦心里有些不舒服,那件披风可是她赶了几个晚上才赶出来的,转念一想,披风破了就破了呗,只要他人没事就好,“破成什么样了?” “挂了个大口子。” “哦。”话说着,两人已经到了房间门口,林清弦逼着他靠在床头,然后替他倒了杯水,“大夫说了,你不能热,要是受了寒气,只怕伤口会恶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看她一进门就忙这忙那地,有些过意不去,“歇会儿喝口茶吧。” “那件破了的披风在哪儿?”坐下后,又觉得这夜已经深了,两人这样呆坐着,气氛怪尴尬地,随口提起了披风。 湛清鸿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床尾,黑色地披风折得整整齐齐地摆在哪里,站起来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破了的地方,“没关系,我能补好。”很自然地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的针线包,就着烛光穿针引线,补了起来。 “你怎么还随身带着针线包?”在湛清鸿看来,她已经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了,这些缝缝补补的活本不是她做地。 “习惯了,那些年,你总是弄破衣服,我就习惯了。”手上的动作没停,林清弦随口答着。 听着这话,湛清鸿除了感动,又另升起别地想法,她只是习惯了吗?习惯了他是她大哥,习惯了这么些年来两人的相处? 寂静地屋子里只听到蜡烛“啪啪”地响声,湛清鸿的心思困在 方,怎么也走不出来,到是林清弦,这一刻什么都:要如何把那个撕破的口子补好。 “好了。”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时辰之后,林清弦巧手一转打了个结,用银牙轻轻咬断了丝钱,举着对湛清鸿看了看,“怎么样?比娘的手艺没得差吧。” 看着她把针线缠好,放入包里,湛清鸿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握住了她地手,“清弦”虽然不是第一次握着她的手,可不知为何,心跳得特别厉害,连手心都有些汗了。 自小到大,不知有多少次,湛清鸿拖着她地手,可不知为何,今夜这一握,硬是与往日不现,虽是如此,林清弦却也没抽回来,只是结结巴巴地唤了几声大哥。 两人就这样僵着,湛清鸿靠在床上,双眼直直地盯着她那绯红的侧脸,而林清弦就没这般好运,床边地凳子没个靠背,如今这一盏茶的时间,腰都开始僵了,手指轻轻地动了动,想要抽回来。 握着她地手,并没有因为她手指的轻动而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些,这个举动已经把他所有的心思全都透露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去了,定邦说得多,这些年就是因为他一直含含糊糊,才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大哥?”林清弦终于忍不住再次唤了声,再这么被他握下去,只怕自己的手都会捏碎了。 “清弦,其实,我并不想当你的大哥。”终于说出来了,湛清鸿似是放下了心头的大石,手上的劲道也轻了些。 不想做她大哥,那他当初干嘛指着她叫妹妹,负气地瞪了他一眼,却突然想起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来,腾地林清弦脸上的绯红变了鲜艳起来,娇羞似嗔的模样,让湛清鸿心神为之一荡。 这些年,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就连那念青楼的如花姑娘,都不曾让他动过心,可这个从来不给她好脸色看的小丫头,却一直占驻在那里,如今小丫头一天天长大,也许在别人眼里并非大美人,可在他心里却是无人能比的。 刚刚冲口而出说的话,却不知下面要如何继续了,湛清鸿尴尬地坐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轻轻地翘起,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还好一直放在怀里,还有些余热,递到了林清弦的面前,“给。” 林清弦一只手接着,感觉到了纸包上的余热,突然脸一红,不知这到底是湛清鸿的体温,还是什么,让她手足无措起来,“你不放手,我如何打开?” 娇羞的表情里略带着几分嗔,那流转的眼光,让湛清鸿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手上刚刚松了些的力道,不自主地又紧了一分。 “呀。”这力道,还是让林清弦感觉到了痛,不由地轻呼了声。 湛清鸿终于清醒了过来,忙不迭地松了手,小心地替她揉了揉,心中却在暗骂自己,“湛清鸿,你这是怎么了?打小这双手,你握的时候少了吗?为何要变得如此失态?” 再这么揉下去,不痛也会揉破一层皮,林清弦抽回了自己的手,打开了手中的纸包,怔怔地捧着纸包着呆,这糕点的形状因为搁在湛清鸿的怀里,已经有些变形,可这香气她一辈子都忘记不了,蓉香糕,她一直想吃,却一直没能吃到的东西。 这个故事要从小时说起,有一年的冬天,双龙镇上突然来了位很会做糕点的女人,那女人很奇怪,每天只做十笼,可双龙镇那么多人,时常不到一刻钟就被抢光了。 那时候,爹娘管清鸿管得紧,每每出去玩都是偷偷爬墙出去的,在某一个傍晚,林清弦正坐在院子里绣花,湛清鸿从围墙外跳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纸包,笑呵呵地让她打开。 纸包里面的东西,正如眼前看到的一样,粉色的芙蓉花一朵朵的,甚是好看,可手中的热度,扑鼻的香气却告诉她,这一定不是芙蓉花。 “这是蓉香糕,你尝一尝。”湛清鸿当时一脸的得意,这可是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去排队,谁知排到他时已经没有了,最后不得不从别人手中花高价给买回来。过了这些年之后,林清弦还能依稀记得那一脸的得意样儿,可她却终究没能尝到蓉香糕的味道,只是记住了那让人难以忘记的香味。 ++++++++++++++++++++++++++++++++++++++++++++++++++++ 睡觉前才写完,真是废材了,亲们别忘记送张票鼓励下吧~~~~~~~~~~~~~~ ------------ 第十五章 湛清鸿的表白 你在哪里买的?”林清弦语带微颤,低着头,掩饰的那股子不平静,那是一段不甚开心的记忆,如今想来,依稀还是会有些难过的感觉。 湛清鸿似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道破,只轻声催着她,“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看她只是盯着蓉香糕,却不动手,于是又道:“年前,有次在玉甬关闲逛的时候,居然看到了那个女人,其实如今已经是位老妇人了,不过这蓉香糕却还是和过去一样美味。” 过去是什么味道,她并不知道,可现在突然好想尝一尝,看看会是怎样一番滋味,“哪你怎么买到的?”她轻声喃着问他。现在已经入了夜,十笼只怕早已经卖光了。 看她老顾着问问题,却不肯尝上一块,心知她对于当年的事还耿耿于怀,于是拿起一块,递到她嘴边。 轻轻瞟了眼湛清鸿,本已经褪了的红瞬间又涌上了她的脸庞,这样的举动太过亲密,让她无所适从,可鼻尖的香气实在太诱人,于是轻启樱唇,就着糕点边缘轻轻咬了一小口。 糕点入口即融,她还没能品出味儿来,全数都已经从喉咙里滑了下去,轻嘟了下嘴,自动自的从湛清鸿手中接过那一块芙蓉糕,这回可不客气了,直接把一块蓉香糕塞进嘴里,边嚼还不忘边含糊地问了句,“到底是怎么买到的?” “刚刚出了趟府,直接去她家里买的。”其实这过程远远不止一句话这么简单,老婆婆家里早已经熄了火,但看他时常照顾自己的生意,这才答应替他现做一轮,为了能早些出笼,湛清鸿不顾受伤的身子,帮她劈柴生火,刚刚回屋换衣的时候,伤口都有些渗血了。 “谢谢。”虽说这些清弦都不知,但他是受伤之人,这么晚还惦记着要替她买糕点,心里除了感动外便是微恼,真是个不知爱惜身子的人,万一再加点小病小痛的,谁来照顾呀。 只要你喜欢就好,湛清鸿在心里暗说着。自那次看着她捧着沾着灰尘地蓉香糕哭,他便想着等第二天再去买来,谁知道那女人却是再也没出现过了。 林清弦吃了一块又一块,这才想起身边坐着的人一块都没吃,随手捡了一块递了过去,眼前的人只是看着她的手,也不接,眼里闪过一丝笑,还没等她想明白那笑的意思,只见他张开了嘴,仿佛是在等着她来喂。 羞红了脸地她。一时间不知要如何才好。缩回来吗?怕他生气。不缩回来吗?又怪羞人地。看他不肯放弃地一直张着嘴。心一横。飞快地塞进他嘴里。又飞快地缩回了手。 被塞了个满口。湛清鸿得意地嚼着蓉香糕。特别地用力。却一点都不想把它咽下去。“嗯。真是不错。”特别是当他瞥见那张俏脸上地两抹飞红。就觉得这糕点特别地甜。 想到他刚刚说地不想做自己地大哥。本来已经平静地心又砰砰地跳起来。想问为什么。又不敢开口。怕最后地答案不是她所想要地。眉头又不自主地皱了起来。要是自己有若月一半地勇气就好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湛清鸿脸上那两道好看地剑眉不受控制地开始向眉心聚拢。本来就有些尴尬地两人。这一会儿各自想着心事。同时出了两声叹息来。 林清弦转头看向他。不知他为何而叹息。却迎来了一双同样看着她地眼。飞速地躲了开。又低下了头。“大哥。我有事儿要和你说明。” 声音很轻。却让湛清鸿心里有些起怯来。清弦地表情很凝重。一看便知是有很重要地事情要对他说。 “那日瑶儿说的话,其实 。”林清弦觉得这件事不应该骗他,只是一直没说。 果然,湛清鸿心中一苦,强撑着扯了一个笑容,“那,大哥先恭喜你了。” “大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许是听出了他语里的苦涩,林清弦莫名地有些紧张起来,不由地捏了捏手中地纸包。 看着她那急切想要解释的样子,湛清鸿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其实在清弦地心里,自己并非一点都不重要,面色浮起一丝笑,“嗯?” “虽说龙瑶儿说的是实情,可当时那种情况之下,皇上亲自提亲,我爹只得以此为借口推脱,不然,不然”林清弦一想起那个张嗣明地眼神,心里很不自在,“当时只是权宜之计,并非真正订了亲。”声音越说越小,一双眼还时不时瞄向了他。 原来是这样?湛清鸿轻嘘了口气,对于此事虽得周定邦开解,可心里对于那日清弦眼里那一丝慌乱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听她这么一解释,也豁然能明白当日为何听龙瑶儿这么说,她会紧张,只怕这事慕峰本是不知的,如今却被龙瑶儿给捅了出来。 “嗯,知道了。”想明白之后,湛清鸿并没有继续问什么,只是很平淡了回了句。 就只是一句知道了而已吗?林清弦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个错,原来他一点都不在意,不关心,亏她这几天还担心他会误会什么,轻咬着牙,包起最后剩下地两块蓉香糕,站起了身,恹恹的说道:“你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才离了床边一步,自己的手就被人拉住了,生气地挣扎了几下,却现怎么也挣扎不开,一时间心里委屈难受,不顾辛苦跑来这里,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却现两人已经不如当年那般好了,虽说今天晚上,他说了那句话,送了这蓉香糕来给她,可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当年,清清一生气把你的蓉香糕给毁了,你当时虽没说什么,可事后,我却看到你偷偷跑到亭子里,捧着那包东西在哭,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只要是你想要的,只要是能替你做的,每一件我都会做到。”刻意放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大却很坚定。 林清弦慢慢停住了挣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静静地想听他后面说些什么,谁知等了许久,却一直没再听他说什么,不过心中刚刚的委屈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直在她身边,为她做很多事,有些是她不知的,有些是她知的,本以为他不过是个她看不起的败家子,谁知他早已经驻扎在她的心里了。 过了良久,声音再次响起,“订亲是不是权宜之计?将军是不是会同意慕峰的求亲?你要不要嫁给谁?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当年那个蹲在亭子里哭泣的你,是不是不再流泪?能不能过得好?” 听到这样的话,林清弦再也忍不住了,低着头啜泣起来,一直以来,在湛家受的委屈,在林家受的委屈,一股脑全涌上了心头。 哭着哭着,身后的人从床上下来,站在了她的身后,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对着自己,替她把脸上的泪擦干,看着那哭红的眼,心疼地说道,“别哭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等伤好了回京,我便去找将军提亲。” 原谅我吧,实在是没时间码字,本要码三千的如今是差了一千,其他的明天加,好不好 ------------ 第十六章 智应试探 包看了看熟睡的小姐,掩着嘴儿偷偷笑了起来,昨房的时候,其实她根本没睡,偷偷爬起来看了眼,只见小姐傻傻地坐在桌前,对着蜡烛在呆,嘴角含着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有人来敲门,红包飞快地窜了出去,一边拉开门,一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湛大少,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个大少,明知小姐睡得晚,怎么不知体贴人呢? 很早吗?湛清鸿抬头看了看,已经爬到半中天的太阳,摇摇头,想是清弦还没起身吧,把手中的纸包交给红包,“等她醒来,把这个给她。”说完便离开了。 看着一脸春风的湛大少,红包呶呶嘴,像是个受伤病重的人吗?不过,小姐就好比是一剂良药,如今大少恐怕连药都省了。 等她回了屋子,床上的人已经醒来了,边揉眼边问,“谁来了?” 扬了扬手中的纸包,“湛大少爷给小姐送东西来了,还热乎着呢。” 热乎着?林清弦披了衣衫,梳洗过后,打开了纸包,热乎着的蓉香糕散着扑鼻的香气,捡了一块放入嘴里,轻轻嚼着,觉得味儿比昨晚的更甜了些。 “小姐,这是什么糕?好香啊。”红包看林清弦一块接着一块,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吃了三块了。 看红包一副眼馋的模样,林清弦睨了她一眼,“蓉香糕,你也来尝尝。” 红包得令捡了一块咬了一口,之后便用怪异地眼光看了小姐一眼,然后又咬了一口,没什么奇特啊,“小姐,这蓉香糕也没什么稀奇啊,坦白说,咱们府里的厨子做的糕点都比这好吃。” 是吗?林清弦停下了再往嘴里塞地动作。奇怪地看着她。府里地厨子做地糕点怎么能比这好吃? 蓉香糕再好吃。可天天早上吃。也总归有吃腻味地时候。可是小姐已经一连吃了三天了。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这就让红包不能理解了。私下去问了周定邦少爷。谁知周少爷用一种很奇怪地表情看了她一眼。然后噗地笑出声来。 “谁知其中味啊。红包。你是不明白地。你家小姐喜欢就好。”这个湛清鸿真是个笨蛋。也不知成天吃会让人腻味地吗? 湛清鸿地伤势恢复得挺快。除了每日大早偷偷替清弦买蓉香糕。其余地时间都呆在房间里静养。龙瑶儿依旧守在他床边。端茶送水。一派女主人自居。 林清弦得了定心丸。也不与龙瑶儿计较这些。虽说两人不能当面说些什么。可那有意无意碰到一起地目光。那偷偷地相视一笑。心情时常像小鹿一般乱撞着。都能感觉到几分甜意。 这样地神情。时常落入旁人眼里。知情人都密而不宣。不知情地都带着几分打探地眼光来看他们。特别是龙瑶儿与慕峰。 慕峰带着怀地心情来找林清弦,其实慕卓达已经派人来催了好几次了,眼看着结盟大会就要开始,可他却一直呆在玉甬不想回家,自从那日龙瑶儿说出订亲之事后,清弦小姐就对他躲躲闪闪,让他很是苦恼,这时候回族地,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清弦小姐,在不在?”走进林清弦住的院子,只见着丫头红包坐在院子里。 红包素来不喜慕峰,自然没个好脸色,“小姐困了,正午睡呢。 “红包姑娘,能不能替我传个话,说是慕峰有事求见。” 双眼一瞪,“说了我家小姐在午睡,有什么事等小姐醒来再说。”这蛮子真是不懂事,小姐已经在疏远他了,还一直缠着不放。 “那就替我带句话给清弦小姐,说是我在府里地小花园里等着。”受了冷遇,慕峰的脸色一冷,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带着一肚子火气,慕峰走到了将军府的小花园里,“慕公子,好巧啊。” “原来是龙家小姐,有礼了。”慕峰收了脾气,对龙瑶儿行了一礼。 刚刚去找表哥,谁知表哥说要午睡,便把她赶了出来,不想在花园里遇到了慕峰,“嗯,随意走走,慕公子也来花园看花?” “刚刚去找清弦小姐,谁想她在午睡,便出来走走,顺道等她来。” 表也要午睡?这不过是件很普通的事情,可不知为何,龙瑶儿心里咯噔一响,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原来慕公子约了表姐,那瑶儿就打扰了。”走了两步,龙瑶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慕公子和我们一道回京城吗?” “回京城?何时的事?”慕峰半天没缓过神来。 “表姐没和你说吗?过两日便打道回京。”龙瑶儿心里突然有些明白了,只怕表姐压根就没想过要嫁给慕峰呢。 慕峰心头窜起一团火,可面上却朗朗一笑,“是我忘记了,前日听她说过了。”回京城地事,不单是林清弦没告诉他,连湛清鸿都没吱一声。 龙瑶儿歪着头笑了,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说了句,“慕公子是准备等结盟大会之后,才会去京城吧,你可得抓紧了,表姐年级不小了,可等不得人。”虽林清弦一再的否认那门亲事,可在她眼里却是笃定地事情。 “谢谢龙家小姐关心,我爹早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结盟之后,便和我一道上京去向将军提亲。”慕峰心里烦躁起来,按龙瑶儿上次所说,袁国舅也曾向林家提亲,看来他真要回家催一催爹了。 林清弦动了动身子,睁开眼看到床头正靠着一人,正欲撑起身子坐起来,却现自己的手正被他紧紧握着。 “醒来了?”床头的人说话了,却没有一丝把她的手放开的意思。 红着脸嘟着嘴,想要把手抽回来,不想越是用力,对方握得越紧,“放手啦,让人看到多不好。”声音里带着娇嗔,羞得不敢抬头。 “红包在外守着呢。”扶着她坐了起来,两人并肩坐在床头,“你又不是没握过我的手,为何羞成这个样子?” 轻啐了一口,“谁握过你地手来着!” “没有吗?我受伤那天晚上,是谁一直握着我的手呢?”湛清鸿故作奇怪地看着她,眼里全是促狭。 “你 迷了吗?又如何分得清是谁?说不定是瑶儿妹妹呢?一撇,轻哼了声,话里带着酸意。 湛清鸿哈哈一笑,却被林清弦用手给捂住了,“小声些。”若是让人听到地话,真是羞死人了。 “对了,我想着,先回双龙镇一趟,可好?” 当然好啊,娘虽不知他失踪之事,可儿子一去大半年,只怕也想念得紧,“当然好啊,可是瑶儿妹妹怎么办?她离家出走这么些日子,只怕舅老爷挺担心的。” “依着她地性子,让她独自回京城,只怕是不易,还是一同回双龙镇好了。”龙瑶儿还真是让他头痛,她那些暗示明示,他并非不知,不过是装作不知而已,可狠心地逼她回家,嫁与太子,他也有些不忍心,毕竟是自家表妹,一入宫门深似海,着实有些可怜。 湛清鸿地心思,她又如何不知,跟着一声长叹,“回双龙镇也好,有什么事儿,就让娘去决定好了。” 叹气过后,湛清鸿这才想起自己来地目的,从怀里拿出了纸包,递给了林清弦,只见她皱着眉,“怎么不喜欢吃?” 一连吃上好几天,再好吃的东西也会腻味,“你是不是准备让我一次吃个够?” “当然,等回了京城,你想吃都吃不到了。”湛清鸿没想那么多,只想弥补她小时的遗憾。 不想拂逆他的好意,捡了一块放入口中,总归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也是不太难吃。 坐了一会儿,红包来扣门,两人迅速地分开,等那丫头进来时,一人坐在外间的桌子前,一人正在水盆前梳洗着。 “小姐,醒来了?”其实她在外面早就听到两人在说话了。 林清弦用手帕捂了捂脸,确定自己地脸已经不再烫了,这才抬头应她,“怎么了?”这丫头脸色好像有些难看。 “小姐午睡时,慕公子来过了,说是在小花园里等您,让您一定要去。”慕峰那冷冷地一瞪眼,红包可没落下。 与坐在外间的湛清鸿交换了个眼神,才想起两人硬是把这人给忘记了,是时候打消他地念头了,林清弦轻点着头,“大哥,你先回屋子休息,我。” 看着这主仆两人离开,湛清鸿也出了院子,却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走另一条转去了小花园,慕峰一直对清弦不死心,虽说将军当时只是权宜之计,却保不定到时不得不同意这门亲事,清弦曾经说过,慕峰如果不能留在京城,这门亲事是绝对不会算数的,可万一他愿意留在京城呢? 将军府的小花园,有亭有山,却无水,不过正值春天,花红柳绿别有一番滋味。慕峰面对美景,却无心欣赏,刚刚龙瑶儿说的话,提醒了他,自己当初是答应了林将军要留在京城,可现在京城只怕已经不能留下,将军还会同意吗? 思来想去,这事儿最终还是落在了清弦小姐地态度上,当初清弦小姐拒婚,他是亲眼所见,林将军对她的宠爱也是有目共睹地,若是她执意要嫁入格斯那草原,将军只怕也不能阻挡,慕峰自问这一月来,对林清弦用足了心思,可清弦小姐却一直与他保持着距离,让他心烦不已。 今日一定要好好和她谈一谈,若是她不同意呢?慕峰皱着眉,眼里闪过一丝戾气,若是不同意,就强行把她留在草原!如今格斯那草原已经是慕家的天下,他就不信,东凌会为了一个小女子,而对草原动用武力,当然林镇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只要东凌皇上不兵,他一个人又如何能奈何得了。 “慕公子?”林清弦远远便看到慕峰坐在亭子里,皱着眉想着事情,连她走到身边都不曾察觉,看着这张脸阴晴不定,甚至看到了他脸上那一丝狠意,心里涌起一丝不安来。 一连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清弦小姐来了?” 两人入了座,“慕公子唤清弦来可是有重要的事情?” “听说,清弦小姐后日就要回京城了?”慕峰省了一些客套话,直奔主题,语气不由地有些生硬。 林清弦笑着起身行礼,她没有忽略那生硬的语气,“这些日子,多得慕公子帮助,才能找回大哥,清弦都不曾谢过,还望公子见谅。” “应该的,清弦小姐不是外人,还是不要与慕峰多礼了。” 话里有话,清弦淡然一笑,她没有忘记族长夫人说的话,慕家好像对这门亲事志在必得,如今虽在东凌地地盘,可离草原太近,自己还是小心应付的好,“常说礼多人不怪,这礼慕公子受得起。” “真是后日就走吗?何不多留些日子,等结盟大会结束之后,慕峰亲自护送清弦小姐回去。” 轻皱着眉,好似有些为难和不舍,“清弦也想多留些日子,那些天尽顾着找大哥,都不曾好好看看草原地美景。可是大哥急着回京复命,而清弦亦离家甚久,着实有些思念娘亲。” 她也想多留些日子,她也想好好看看草原的美景,慕峰听到这两句话,心一安,清弦小姐对草原也不是那么排斥地,语气也柔和了不少,“是慕峰想得不够周到,来日方长嘛,等到京城求得将军同意之后,慕峰一定会陪着清弦小姐一同来看草原的美景。 林清弦不拒绝也不答应,只是柔柔一笑,“听叶大哥说,等结盟大会之后,慕公子会与老族长一道上京,到时清弦定要请爹在府里摆上酒席,答两位在草原上地照顾。” 细细琢磨了这些句子,话里没有一丝拒绝之意,慕峰的心定了,暗骂自己多心,“既然这样,清弦小姐,咱们就京城再见了,爹催了几次,今日我便要返回族地了,到时还请小姐耐心等待,结盟大会一结束,慕峰就带着聘礼去天” 今日多写了一千字,算是补昨天的~~~( ------------ 第十七章 已经是他的人 轮轱辘,转了一圈又一圈,离开玉甬已经有数日,~了口气,那日慕峰走后,湛清鸿从另一扇门洞里走了出来,本欲向他解释自己为何没拒绝慕峰,不想他摇手说了句,“我明白的,草原上的人有抢亲的传统,若你一味地拒绝,只怕会适得其反。” 本来还有些搁心的林清弦,顿觉心里一暖,湛清鸿已经与从前大不相同,当初对叶二叔带着他来边关有些怨恨,如今竟变成了庆幸,经历了生死,他越来越成熟了。 回京城的同行很多,叶守中带着五千精兵,押着囚车在前开路,清弦的马车紧跟其后,因马车上多了个龙瑶儿,周定邦他们也不便呆在马车里,骑着马儿跟在马车左右。 每每到了晚间入宿的时候,就听见李巍在喊着,腰断了,腿断了,可大家都避着嫌,对他的叫唤只当是耳边风,可苦坏了这位大少爷。 林清弦也觉得心烦,龙瑶儿好似知道些什么,时不时提及慕峰,像是在打探些什么,这不,已经离开玉甬半月了,她还是不死心。 “表姐为何急着回京呢?等着慕公子一起多好,到时回了京城,将军替表姐做了主,咱们姐妹也好讨口酒喝。”前些日子提及慕峰,林清弦总是避而不答,要不就立马转了话题,这心里的不安就更甚了,表哥与表姐之间那流转的眼神,她一直都关注着,总觉得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也不知瑶儿妹妹从哪里听说的,这事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靠着厢壁轻扫了她一眼,“离开府里已有两月,再不回府,娘该担心了。” “表姐与表哥感情真好,虽非亲兄妹却更胜亲兄妹,瑶儿羡慕得紧了。”龙瑶儿话里充满着酸意。 “清弦是大哥领回家的,自然感情不错。”林清弦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心里升出一丝戏谑的意味,她越是紧张这事,自己就越说得轻描淡写,让她心里去折腾去。 龙瑶儿一双美目在她脸上打探来打探去,最后徒劳无功地垂下了眼帘,“瑶儿一直觉得挺奇怪,表姐只身来寻表哥,将军又如何会同意呢?莫不是与瑶儿一样是偷跑出来的?” 轻笑出声来。她又没人逼婚。何必偷跑出来。“清弦怎么算是只身呢?有红包有鹰卫。还有周定邦他们一起。” 是这样吗?难道是她看错了?龙瑶儿心里乱了起来。表哥对她一直很冷淡。甚至还斥责她不该离家出走。却对表姐和言悦色。让她很不甘心。本以为这一趟出来找表哥。既能避了那入宫之苦。又能与表哥长相厮守。谁知一切并不如她所原。 临近京城。叶守中地大军与林清弦地马车分道而行。担心他们地安全。叶守中分了一百精兵与他们。然后押着狼主直奔京城而去。 走了三日。双龙镇就在眼前。进了城。周定邦与李巍别了各位。独自回家。把精兵打到了驿站。马车晃晃悠悠地进了湛家大门。 看着冷清地门房。林清弦觉得很意外。进镇前已经派人通知了湛府。平日里若是得知她来了。湛老爷定会在门口迎接。可今日为何只有管家阿福在门口。连娘都没见人影。 “大少爷、三小姐、表小姐。老爷和夫人在前厅等候多时。让你们三位赶紧去。”阿福边说边在表小姐身子打量了一番。 脚还没踏进前厅,连里面坐了些什么人都没看清,一阵暴喝传了出来,“好你个湛清鸿!居然敢拐骗未来的太子妃!你是不是活腻了!” 声音一落,一个人影已经窜到了湛清鸿的面前,扬手就挥了过来,湛清鸿本能的侧身一闪,抓住了再要挥过来地第二掌。 大伙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舅舅,你干嘛?”湛清鸿铁青着一张脸,话虽恭敬,可声音却无一丝敬意。 本坐在前厅里的人也已经赶到了门口,湛夫人拉着自家兄长的手,“大哥,有话好说,别吓着孩子们。” 这突然窜出来的人还真把他们给吓着了,红包拉着小姐躲到了一旁,可那龙瑶儿却紧紧抓着湛清鸿地手臂躲在了他身后。 湛清鸿看爹娘都已经出来了,便放下了龙慎泉的手,却一步不让地与他对视着。 看大家都僵在门口,林清弦缓缓走到了他们面前,盈盈下拜,“清弦见过爹娘,见过舅老爷。” 湛夫人赶紧上前挡在了两个男人中间,拉起了下拜的清弦,“清弦回来了,快进屋坐去,鹰卫大人也来了?老爷,还不请鹰卫大人进屋坐坐。” 龙慎泉与湛清鸿怒目而对,终于败下阵来,瞪着躲在湛 后之人,喝道:“还不敢快过来!拉拉扯扯地成何 龙瑶儿本不欲过去,可看姑姑对着她猛丢眼色,只得乖乖地从他身后站出来,走到自家爹面前,弱弱地唤了声,“爹。 轻哼过后,抓着自己地女儿的手,拖到了厅堂里坐了下来,可脸色却阴沉得有如大雨之前的天色。 几人相互见礼之后,湛夫人拉着清弦的手嘘寒问暖,却一边向儿子打着眼色,让他好好说话,别冲撞了舅舅。 等大家都静了下来,龙慎泉开腔了,“清鸿,你说,为何将我家瑶儿拐去玉甬!”三日前,湛清鸿派人送了信来,说是瑶儿现在与他一起,正回双龙镇,让他别担心,看到这些他心头地火一窜就上来了,女儿失踪了两月多,他一直不敢告诉任何人,私下里寻找着,就怕误了她进宫的事儿,谁知她居然跑去了边关。 龙瑶儿挣了挣有些微痛的手,却现越是挣扎,她爹就抓得越紧,只得嘟着嘴忍了下来,“爹,是女儿自己去了玉甬,不关表哥的事。” “闭嘴!你一个女儿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知道什么?如果不是他替你谋划,你能跑哪么远?”不是他不相信女儿,可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他不信只她一人就能办到。 说到这个,龙瑶儿心里有些小得意,虽说她从未出过门,可因为经常在凝香坊买胭脂,认识了店里的老板娘,正巧老板娘要回玉甬娘家,她便跟着一道出了京城,“我说地是事实,你可不能冤枉表哥。” “你!”龙慎泉抬起手想给她一巴掌,却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你简直太胡闹了!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你是要进宫选妃之人,随便就跟着人家跑到边关去,如果出了什么事,你想让爹落个欺君之罪吗?” 龙瑶儿趁着他不注意,用力地一甩手,挣扎了他地手掌,“爹,瑶儿不要进宫,不要嫁给太子!” “哼!现在由得了你吗?袁国舅已经为你打点了一切,你想不嫁都不成!”他为了让女儿能参选,可是花了大价钱,不想女儿居然这般不懂事,真是气煞他了! 看着自家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龙瑶儿求助地看向了厅堂里的其他人,三步两步冲到湛夫人怀里,“姑姑,瑶儿不要进宫,您帮帮我。三表姐,你答应过帮瑶儿地,你答应过的。” 湛夫人拍了拍哭倒在自己怀里的瑶儿,“大哥,瑶儿非得进宫吗?其实京城里多得是好人家,何必一定要送进宫呢?” “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进宫有什么不好?将来太子登基,她就是皇后,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偏偏她不知好歹!”对于这个不同母的妹妹,平时龙慎泉就没给过好脸,这个时候更不会留半分面子。 被自家兄长抢白,夫人却好涵养地笑了笑,这个时候不宜再火上浇油,还是快些想法子才好。 “舅老爷。”龙瑶儿看夫人都被堵了回来,只得把求助的眼光投向了清弦,可清弦却一直不话,急得她用力在清弦手臂上一掐,力道虽不大,便林清弦还是痛皱了眉,“这些话本不该我这个外人来说,可瑶儿与我姐妹一场,实在是不忍心看她难过。或许在您眼里,进宫当太子妃是件很荣耀的事儿,可后宫三千佳丽,谁得宠谁失宠,这是很难说的事儿,舅老爷就忍心让妹妹守着一间空殿过一辈子吗?” 怒目一瞪本欲火,却感受到了对面座位上几道冷冷的眼光扫来,深吸了口气,语调低了半拍,不过话却一点都不客气,“谁说瑶儿就一定会失宠?国舅爷是当今太子的外祖,他举荐的妃子,太子自然会放在心上,何来失宠之说?” 真是笑话,是国舅爷举荐的妃子就不会失宠?若那天国舅爷失了圣心,妃子不失宠才怪,夫人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也是,关她何事,于是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父女争吵。 龙瑶儿看左右无人再能帮她,便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喝茶的表哥,谁知表哥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让她一时灰了心,银牙一咬心一横,“爹,我是不会进宫的,我已经是表哥的人了,想进也进不成!” ++++++++++++++++++++++++++++++++++++++++++++++ 冬天来得如此的快,大前天还是30度,今天只有6度,什么世道啊~~~~~~~~~~~~~~~ ------------ 第十八章 薄如纸的谎言 瑶儿的话,让整个厅堂里的人全都静了下来,目瞪口她,各人眼中的神情很是复杂,但这样的安静只一会儿,一声暴喝从龙慎泉口中传出,声音还没落下就已经扑到了湛清鸿的面前,没等一脸惊诧地湛清鸿回过神来,自己的脖子已经被人掐住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老子要杀了你这个小畜牲!老子要杀了你!”龙慎泉几近疯狂的声音在前厅里彻响,让震惊中的众人全都慌了手脚,最先反应过来的还不是湛清鸿自己,而是清弦,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上前使劲地掰着他的手,口中嚷嚷着,“舅老爷息怒!” 看到林清弦冲过来的那一刻,湛清鸿总算是清醒过来,手指用力在龙慎泉的手肘处敲了一下。 只感觉手一麻,自动了放开了湛清鸿的脖子,本想再扑上去,却被湛清鸿眼里的杀气吓得退了一步,但口中的骂声却一直没停下来,“老子一早就看出你对瑶儿不怀好意,老的小的都不是好东西!” 屋子里的人全都清醒了,龙瑶儿扑到湛清鸿身边,仔细查看他脖子上的伤,确定他无大碍,“嗖”地转过身来站在他爹面前,美目含烟,声音里带着颤音,“爹,你为何如此狠心,若表哥有个三长两短,瑶儿也活了。” “你还敢说!”龙慎泉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招呼在她的脸上。 龙瑶儿捂着脸,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她怎么也想不到一直疼爱她的爹居然会真打她。 “大哥,你先别急,有什么事儿好商量啊。”夫人拉开龙瑶儿,把她护在了身后。 龙慎泉大吼一声,“没什么好商量的,他毁了老子的心血,老子要他去坐牢!老子要他填命!” 一个尖尖地声音,从厅堂畔地门边传了过来,“舅老爷,您可别这样,若是女婿坐了牢,表小姐不是要守活寡吗?依我看啊,还是着急着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若是肚子里有了,可就不好看了。”雪娘本躲在门后偷听,这一会儿热闹了,她也忍不住要来插一脚。 乱糟糟地屋子。因这一句话就静了下来。大伙儿全掉头看向了雪姨。湛四海一直沉默着。这会儿也不得出声了。“大舅爷。你也别火。事以至此。还是依雪娘说地。早些把婚事办了地好。” “等一下!”湛清鸿推开一直粘在他身上地龙瑶儿。冷着一张脸。“你们是不是应该问问我?” “你还敢开口!”龙慎泉好不容易理智下来。这会儿火又窜上来了。 “舅舅!您先听我说。瑶儿为何要这么说。我不明白。不过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们。我与瑶儿是清白地。” 静。很静。比刚刚任何一个时候都静。几双眼睛从龙瑶儿身上扫到湛清鸿身上。然后又绕回到龙瑶儿身上。 龙瑶儿咬着唇。浑身着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却死都不肯开口。而湛清鸿全身散着一股寒意。一副生人勿近地模样。 “大少爷,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双手一抹嘴,就当没这回事,可让人家姑娘家怎么活?”雪娘乐呵呵地看着笑话。 龙慎泉带着一丝希望地追问了句,“真是清白的?可经得起查验。” “我经得起查验,不管是清醒还是不清醒地时候,我都不曾做过轻薄举动,我与瑶儿是清白的。”湛清鸿压着性子回答着他。 “表小姐,出句声啊,这事儿只要你说是,我想老爷和夫人都会替你做主的。”雪娘不失时机地提醒着龙瑶儿。 龙瑶儿一闭眼落下两滴泪,睁开眼看着湛清鸿,狠下心说了句:“表哥,你可知道,在你受伤昏迷的时候,我曾经照顾了你一晚上,就是那天晚上,我们,我们曾同睡在一张床上。 ”龙瑶儿其实哪知这夫妻之道,只当这样便是清白不保,毕竟一男一女同睡一床,任谁都会作他想。[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雪娘翻了翻眼,其他各人心头大石全都落了下来,“就这样?那大少爷有没有对你,或你们有没有” “雪娘!闭嘴!”湛四海大喝着止住她继续乱说。 “哈哈!”湛清鸿笑了,若龙瑶儿说其他的时间,他湛清鸿只怕是百口难辩,谁知她偏偏选择了那一晚,“瑶儿,够了!何苦要继续说下去,大家心知肚明,那天晚上照顾我的人,不是你!” 龙瑶儿面如死灰,本以为只要她说是,表哥定会顺水推舟向爹提亲,谁知表哥却极力否认;本以为那天晚上到底是谁照顾他,表哥不醒人事应该不知,谁知他早已经知道了。 怎么办?她一时没了主张,身子一软,眼看要滑到地上去了,站在她一旁的雪娘本不欲扶她,可身子已经倒向她这一边,由不得她多想,“表小姐啊,你可得支持住啊,这选妃地日子近了,若是病了,可就错过了。” 龙瑶儿这会儿的 疑告诉众人,她不过是因为不想入宫才说的谎话,一中生有,本来悬着的心全都放了下来。 “瑶儿啊,爹不是不疼你,你要知,入宫选妃千万人求都求不来,你就听爹的话,回家好好准备,好不好?”龙慎泉如今是放心了,女儿清白无忧,心血没有白费,语气也柔了许多。 龙瑶儿只觉得天旋转,心如死灰,无力再多说什么,只是喃喃地说了句,“爹,女儿累了,可否明日再回家?” “好,都依得你,只要你回家就好。 ”龙慎泉示意自家带来的丫环把她扶起,湛夫人立刻派人领路,把二人送进客房休息。 热闹的前厅在送走了两人之后,顿时陷入了寂静,大家各自想着心想,彼此之间突然没了话题。 “清弦,累了吧,红包快送小姐回房休息去。”湛夫人终于想起了坐在一旁的清弦。 清弦行礼离去,林鹰也趁机告退,前厅里只剩下湛家人,湛清鸿连忙开口,“爹,我骑了个把月地马,骨头都快散了,我先回房休息,有什么等我睡醒了再问吧。” 湛家夫妇确实有很多问题要问儿子,但见儿子一副疲累地模样,也只好放他去休息。 刚刚踏进自己的小院,湛清鸿就从后面赶了来,红包知趣地把院落让给两人,进屋去收拾行李。 “清弦,你要相信我,我誓与瑶儿真是清白的。”当时瑶儿说出那句话时,清弦脸色大变,着实让他担心。 看他神情紧张地誓,林清弦“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心里本来还有些芥蒂,也随之消散,“我可不知,那一晚的事谁都没看见,止不定真睡一张床上了。”说完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这等话,羞得捂着嘴。 湛清鸿嘿嘿一笑,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句,惹得林清弦红蕴上脸,生气地一跺脚,转身就要离开,“别走啊,我错了,其实我是真有事找你。” 嘟嘴斜了他一眼,他能有什么好事?“真有事,我挺担心瑶儿地,可我去看她实在是不方便,你能不能?”刚刚看到龙瑶儿毫无生气的脸,他担心瑶儿会想不开。 林清弦地眼神有些复杂,按理儿说,刚刚瑶儿陷清鸿于不义,着实让人痛恨,可她地处境实在有些可怜,胡言乱语不过是她一时情急,算了,既然湛清鸿都能原谅她,自己也不必太过在意,“嗯,我休息会儿就去看她。” 两人又说了会儿悄悄话,一直到红包出来催小姐休息,这才分开各自回屋。 小睡了一会儿,林清弦醒来时,红包正坐在桌前打盹,悄悄地起了身,蹑手蹑脚地准备独自出门,不想还是惊醒了她,“小姐,这是上哪儿去呢?” “我想去看看瑶儿。” 红包不乐意地轻嗤了声,跟着她出了门,“她有什么好看地?不知羞的女人。” “红包!”轻喝着止住她继续说下去,“宫里虽好,可并非人人都想要进去地,瑶儿不过是用错了方法,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换成我,我难保不会想出更傻的法子。” “小姐,莫只顾着别人,依红包看,那慕公子并没死心,还是早些想好对策才好。”红包看林清弦只顾着别人的事,着急着呢,偏偏自家小姐不当回事儿。 林清弦到是不担心,爹早说过不会把她嫁入草原,慕峰如今怎么可能再留在东凌,“放心好了,有爹呢。” 红包看林清弦说得笃定,心想,老爷宠爱小姐,自然不舍得小姐嫁去草原,看来是自己瞎操心呢。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走到了龙瑶儿父女住的小院,花厅里,龙慎泉正与龙瑶儿的丫环说着什么,脸色严肃,仿佛在交待些事情。 “舅老爷。” 没了怒气,这舅老爷又恢复了一副讨好的笑脸,“清弦侄女来了,松儿还不快去上茶,什么风把侄女给吹这儿来了?” “清弦想来看看瑶儿妹妹,不知成不成?” “成,怎么不成,你们是姐妹,多亲近些才好,侄女啊,你可得好生劝劝你这妹妹,莫要太任性了,不然进了宫可要吃亏。”龙慎泉虽恼女儿出逃,可看她与林清弦的关系好似亲近了不少,光这点他地怒气也消了许多。 林清弦不置可否的笑了,“瑶儿妹妹她睡了?” “没,松儿还不快去请小姐出来,说是表小姐来了。” 急急地打断了龙慎泉的话,“还是清弦进去看她吧。”有些话可不能当着龙老爷的面说。 ++++++++++++++++++++++++++++++++++++++++++++++++++ 继续求票票~~~~~~~~~~~ ------------ 第十九章 母子坦言 慎泉还没来得及拒绝,林清弦已经推开门进了里屋,把门关上了,一把挡住了他,“龙老爷,您就让两位小姐说几句体己的话吧,我家小姐会好好劝劝表小姐的。”既然如此,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悻悻回了自己房间。 真如湛清鸿所料,龙瑶儿躺在床上,呆呆地盯着床顶,一言不,看着桌面上已经冷了的饭菜,不用想,肯定是一点都没沾,“瑶儿妹妹?瑶儿妹妹?”林清弦轻推了推床上的人,没得到一丝反应。 林清弦拉了张凳子坐在了她床前,“我知你能听到的,只不过是不想搭理我罢了。” 床上的人眨了眨眼,依旧没有回答她。 “吃些东西吧,身体是自己的,熬坏了可不好。”看她仍然不理自己,林清弦有些生气,可想着湛清鸿的嘱托,只得忍下性子。 “其实,是大哥担心你,所以才让我来看看你。你也知,他现在不方便来看你。 ”这话算是有效了,龙瑶儿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说表哥他,他让你来的?”本来毫无生气地脸这一会儿突然有了光彩。 林清弦不失时机的从桌上端起了一杯茶递到她手里,“大哥知你心情不好,所以让我来看看。” 许是躺了半天,这会儿也口渴了,想都没想接过茶就一饮而尽,喝完可能又觉得饿了,便拿起了桌面上地糕点。 坐在一旁地人什么都没说。只在心里暗叹了一声。龙瑶儿对湛清鸿看来是用情至深。就只听到她说了一句担心。整个人就不同了。 “表姐。他、他还说了什么吗?”添饱了肚子。龙瑶儿压低了嗓子。似是怕外面有人偷听。 “没有啊。就说让我来看看你。别和自己身子较劲。” 明显失望地眼。“就这样?” 林清弦轻瞟了她一眼。心里嘀咕着。湛清鸿一直当她是表妹。可没其他想法。可这话又不能由她来说。只能轻点了点头。 屋子里静了下来。两人相对坐着。各自想着心事。门外松儿说话了。“小姐。湛夫人命人送来了煲汤。您要不要喝一口?” 龙瑶儿正失望着,一声不吭地傻坐着,看着她双眉紧锁,愁容满面,心下有些不忍,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雪姨有句话说得不错,你好好想想。”说完便开门让松儿进来,自个儿离开。 林清弦这话是什么意思?龙瑶儿死盯着她的背影,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雪姨说了什么?不就是看点好戏,说几句风凉话,剌得她连话都说不出。可她总觉得林清弦不会随意说这么一句,这话里总会有些什么其他的意思。 雪姨说,“舅老爷,您可别这样,若是女婿坐了牢,表小姐不是要守活寡吗?依我看啊,还是着急着把他们地婚事给办了,若是肚子里有了,可就不好看了。”这话看似在帮她,其实不过是在雪上加霜,让她爹的怒气更大。 雪姨又说,“大少爷,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双手一抹嘴,就当没这回事,可让人家姑娘家怎么活?”这话是在笑话她,笑她就算没了清白,表哥也不愿意负责。 雪姨还说,“就这样?那大少爷有没有对你,或你们有没有这句话什么意思,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雪姨最后说,“表小姐啊,你可得支持住啊,这选妃的日子近了,若是病了,可就错过了。”等等,若是病了,可就错过了?错过什么?错过选妃! 龙瑶儿猛地站起身子,惊得一旁正舀汤地松儿手中的汤勺掉在了桌上,“小姐,您这是?” 摇摇手,示意她不要出声,龙瑶儿深吸了口气,再次把林清弦的话和雪姨的话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心中突然有了想法,嘴角轻轻一挑,这心也踏实了,接过松儿递来的汤,一丝不漏地全喝进了肚子里。 许是怕龙瑶儿反悔,龙慎泉一大早就把人给带回了京城,湛家总算是清静了,湛夫人的心里地大石落了下来,这才想起几月没有儿子的音讯,唤来湛清鸿询问。 “清鸿,这几个月,你在边关,可把娘担心死了,虽说你只是当一个小小的亲兵,可娘也不放心,你到说说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拉着儿子坐在榻上,儿子这些日子脸是消瘦了些,可身子好像壮实了不少。 湛清鸿斜靠在案上,一副挺轻松的模样,“日子过得挺好啊,就是没啥好吃地,那地方想吃顿肉,可真不容易。” 他最爱吃肉,这没肉吃,可真是挺难熬的,湛夫人心一疼,“想吃肉不容易,如今回来了,娘天天替你做。你每日都做些什么呢?听说这仗 艰难,好些人没看到蛮子,就已经冻死了。” 眉轻拧了拧,娘怎么连这些都知道了,嘿嘿一笑,“我是亲兵,日子过得挺舒服的,成日陪着将军东看看西瞧瞧地。草原上可真冷,不过我是将军的亲兵,住得比下面地兵士好。” 湛夫人不相信地眼神在他脸上打探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想起了什么,“真挺舒服?哪为何瑶儿说你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这个瑶儿,还真是麻烦,随便就将自己受伤的事给捅了出来,实在是没法隐瞒,只得故作轻松地耸耸肩,“那个是意外,被暗箭给射了。” “真伤了,伤哪儿啦?”湛夫人急急地要拉开他衣服看。 湛清鸿慌了手脚,若是让娘看到那伤口,止不定再也不许自己离开双龙镇了,“没事,小伤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吗?娘,别拉了,儿子有事要和你说。” 被儿子强压着手,湛夫人动弹不得,眼窝里一酸,两行泪流了下来,“你当初说要闯一番功名出来,我没法不赞同,你当初说要上战场,我也知拗不过你,可你答应过娘,要毫无伤的回来,为何你做不到?” “娘,您别哭啊,真是小伤,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湛清鸿最怕便是面对女人的眼泪,小时就被林清弦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 大概哄了一刻钟之久,湛夫人的眼泪总算是收了,眼泪还在眼角转着,吸了吸鼻子,“真没事?” “真没事,有事也就回不来了。”诅咒誓,什么都用上了,娘亲的眼泪总算是止住了。 “你刚刚说,有事要说,是什么事儿?”看儿子确实还平安,她的心也了不少,可这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难道又要去哪里打仗?” 连连摇手,“不是,不是。是另一件事。” 儿子这是什么表情,她可从来没见过他这副表情,挠着头,脸上居然有不好意思的神情,他有什么事儿不好意思说? “娘,可几日,儿子要上京复命,到时您和爹陪我一道上京可好?”他想着,等复命之后,立即向林将军提亲。 湛夫人哪能明白他的心思,“上京干嘛?你爹现在没了帮手,什么都得自己亲自看着,哪有时间上京?” “其实,其实,儿子是想让爹娘替儿子去提亲。”不知为何,平时胆大包天的湛清鸿,这会儿居然胆怯了。 提亲?湛夫人张开嘴站了起来,从前一说要替湛清鸿张罗亲事,他就火,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干涉,这会儿怎么提出让他们去提亲来了?“谁?谁家的姑娘?莫不是你表妹?”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又把嘴给捂上了。 恼怒地挠着头,“关瑶儿什么事?不是她。” 摸了摸胸口,还好不是,大哥昨天那样儿,可真是把她吓死了,若清鸿真要娶瑶儿,只怕大哥真会杀了他。“那是哪家姑娘啊?” 湛清鸿咽了咽唾沫,看了她娘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轻轻说了两个字,“清弦。” “谁?”声音实在太轻了,湛夫人一时没听清。 深呼吸一口气,湛清鸿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娘,是清弦。” 清弦?湛夫人瞪大了眼,看着儿子有些紧张的表情,突然柔柔地一笑,“清弦?她可是你三妹啊?” “娘?”湛清鸿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急得额头上渗出了微汗,娘明明知道清弦不是他的亲妹子,为何要这般说?莫非她不喜欢清弦做湛家的媳妇? 明白地拍了拍他手,湛夫人笑着摇头,然后轻点了点他的头,不无感叹地说着,“你啊!清弦是我亲手带大的,我能不喜欢吗?” 两母子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笑后又能忧了起来,“儿子啊,你若想娶清弦,娘一定会去替你提亲,可清弦如今已经是大将军家的千金小姐,只怕、只怕咱们家高攀不上。” “这些我都知道,但我答应了清弦,一定会向将军提亲。虽说咱们是有些高攀,但这次我在边关也算立了些小功,但愿将军能看在这些功劳上,答应我。”湛清鸿细想了下,自己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毕竟能捉到狼主,这也算是大功一件,就像当初叶将军许诺他的一样,一个小将不成问题,这样也不算辱没了她。 ++++++++++++++++++++++++++++++++++++++++++++++ 海棠这段时间很忙,码字只能在晚上,但我会努力的~~~~~~~~~~~ ------------ 第二十章 两个人的山神庙 人知道了湛清鸿的心思,心里除了略微有些担心,剩下高兴了,依着湛清鸿说的,这事儿不必张扬,她和老爷一商量,两人准备起聘礼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湛老爷一听完夫人告诉他的话,这心里就直赞着,湛清鸿不愧是自己的儿子,知道什么是最好的,一挑就挑了个最好的回来。 娶林清弦进湛家,湛四海不是没想过,可考虑来考虑去,最后觉得还是不妥,她对于湛家太过了解,只怕林家不会答应。现在听夫人的口气,清弦也挺中意自家儿子,他当然不会反对亲事,如今就盼着林将军能同意就两全了。 有了这层心思,湛四海把准备聘礼的事儿就当成了头等大事来做,一想着林家是京城里的大户,多少珍宝没见过,他的头都大了,可偏生家里有人让他的头更大了。 “老爷,上次给您说的事儿,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这才起床,雪娘就来唠叨了。 湛四海如今想的是清鸿的婚事,把清清的事也搁了下来,“这不忙着吗?过些日子吧。” “还过些日子啊?您看人家龙家早已经打点好了,您要是再拖啊,清清又得等三年,到时年级就大了。”雪娘挺着急的,本以为龙瑶儿清白被毁,进不了宫,谁知他家大少爷居然根本没碰过人家,让她白高兴一场。 这女人还真是异想天开,湛四海早已经找人打听过,也试着打点过,可却现根本就行不通,女儿想要参加选妃,根本是不可能,当初想借着林将军这条线,可后来一打听,这事儿由袁国舅负责,而袁国舅举荐的人是龙瑶儿,自家女儿只怕是排不上了。 “进宫很好吗?你看人家瑶儿就怎么都不肯进宫?”有些话他不愿意和雪娘说。 雪娘轻啐了声,“那是她有自知之明,像她那样相貌平庸的,就算将来进了宫也不过是件摆设,能比得上咱们家清清吗?” “那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湛四海怒了。“出去!一大早就叽叽喳喳个没完了?”吼了两声雪娘消停了。一扭腰一跺脚出了门。 林清弦算了日子。过两天就是山神公公寿辰地日子。想着在草原上许过愿。若湛清鸿能平安。定要去酬神。 “清弦。你找我?”这人还没睡醒。红包就把他给找来了。 林清弦看湛清鸿进了门。示意红包关了门到外头去守着。“大哥。今日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成吗?”这两日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难得和他单独说会儿话。 “好啊。去什么地方?”山神庙?今日不是初一十五。而后日才是山神地寿辰。怎么突然想去那儿?“我还以为你想去看柳先生呢?好吧。我去和鹰卫说一声。让他准备下。” 吹了吹额前地碎。斜了他一眼。她如非想甩开红包和鹰卫。用得着偷偷和他说吗?“别。就咱们俩去。” 就他们俩,湛清鸿脸上突然闪过一个捉弄的笑,“怎么?想私会?” 杏眼一瞪,脸上升起一抹红绯,嗔道,“谁要与你私会来着?红包好不容易回趟双龙镇,总得让她去见见旧姐妹。若是叫上了鹰卫,只怕会带着一大队的亲兵,让镇上的人看到,指不定又乱传些什么。” “是属下想得不周。”湛清鸿面上装成一副恭敬的模样,可眉眼里全是笑意,惹得她轻啐了口。 林清弦先把红包打了去李府,然后跟着湛清鸿从侧门出了湛家,召来一辆马车,两人晃晃悠悠地向镇外地山神庙行去。 进庙,上香,还神,湛清鸿看林清弦跪拜得虔诚,有些惑,这丫头说来还神,她曾经来许过什么愿吗? “你杵着干嘛?快来拜一拜,多谢山神公公保佑你平安归来。”林清弦拜完起身却现湛清鸿在殿外站着,脸色一沉。 拜得神多自得神保佑,湛清鸿本不太信这个,但看清弦不高兴,便规矩地拜了两拜,起身时,听到清弦在跪在一旁轻念着,“信女清弦特来谢过山神公公,得山神庇佑湛清鸿方能平安归来。” 带着满肚子疑惑跟着林清弦到了山神庙的后山桃花林里,正值初夏,桃花早已经开过,如今剩下满枝的翠绿。 “清弦?你何时来求山神保佑我平安了?” 林清弦似嗔似怒地剐了他一眼,捡了一块干净的石块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这东西在他怀里好几年,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一夜突袭掉了一个,他还郁闷了好些日子,不想落到了清弦的手里。 “这里面可是我在山神庙里求的平安符,若非这十道平安符,你能平安回来吗?” 她知道自己抢了十个这样的荷包?湛清鸿腾地脸就红了,呐呐地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犹豫了半晌,只得轻问一句,“你都知道了?” ”林清弦生气地别过头,看向他处。 “别生气,我不过是不想他们得了你的荷包。”自己与她多年情谊,一个荷包都不曾送过,着实让他伤心。 “我说他们怎么都一去不返,原来是你在搞鬼,如今拖到十九还不曾这一切都怪你!”林清弦话一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怔住了,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儿,真是羞死人了,这话里三分嗔三分怨剩下的三分是撒娇。 看她地脸儿红彤彤的,俏丽的脸上平添了一抹儿娇媚,湛清鸿冲口而出,“是,都怪我!一切由我负责。” 啐了口,这脸儿更红了,“谁让你负责了?”站起身儿,把荷包甩进他怀里,朝林子里跑了去。 湛清鸿收好荷包追了去,边追还边唤着,“清弦,小心脚下。”这一路上石头树枝儿到处都是,莫要摔着了。 跑了一段路,脚有些酸,胸口也有些闷,林清弦停下来喘着气儿,自从病过一次后,这身子越来越娇气了。 一只水袋递了过来,“让你别跑,这会儿受罪了吧。”扶着她坐在桃树下休息。 拎着水袋还给他,林清弦看着满目的翠绿,轻轻地叹道,“你还欠我一次。” “什么?” “你答应过我陪我来祭花神的,你失约了。”就是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比小时疏远了很多。 湛清鸿眯着眼想了会,“哦,是瑶儿来的那天吧。可真怨不得我,爹非得让我陪着瑶儿,不然就要逼我去客栈学做生意。”没想到最后他没去学,到是清弦去了。 “我可不管,你失约在先,要怎么罚?”不知为何,自从明白了对方地心意之后,她就时不时想要小小的为难湛清鸿。 似是看穿了她的小把戏,“你说怎样就怎样。” 怎么难题又回到自己这里来了?林清弦轻抿着嘴儿,主意想了一条又一条,却被自己推翻了一条又一条,罚太重有些不舍,罚太轻又有些不甘,最后不得不有些怨地说了句,“你失约你受罚,什么叫我怎样就怎样,一点诚心都没有。” 湛清鸿似现这话里的撒娇意味,只觉得心神一荡,顺着她的话儿说了句,“我答应你,以后每年都陪你来祭花神。” 这算是承诺,这算是盟约吧?林清弦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 桃林里有风吹过,树叶儿飘了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头上,两人却视若无物,各自想着心事,突然树林里传来两个男人地声音。 “你失约你受罚,什么叫我怎样就怎样,一点诚心都没有。”这男人捏着嗓子学着女声。 “我答应你,以后每年都陪你来祭花神。” “啊呀,不对,你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像,要温柔一点,像我这样。”轻咳了一声,“我答应你,以后每年都陪你来祭花神。” 湛清鸿再也听不下去了,红着脸朝着声音的方向大吼一声,“李巍、周定邦,你们俩给我滚出来!” 身后的一棵大树后,转出来两个人,站在他们面前,什么都不说,只是哈哈地笑弯了腰,惹得湛清鸿上向一人踹了一脚。 “别介,老大,你这一脚踹下来,咱们俩还有活路吗?”两个人机灵地闪过,躲到了林清弦的身后,气得湛清鸿脸上青青红红地。 林清弦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羞得一张脸比桃花还要红,不想周定邦比她快,挡住了她的去路,“清弦妹子,干嘛去呢?你走了,咱们俩就没活路了,你就替我们挡挡先。” 湛清鸿长臂一伸,把清弦拉到自己身后,“想要活路就快些给我滚。” “李巍,怎么办?老大嫌我们碍事了,得,咱们还是走吧。” “那就走吧!”话虽是这么说,可他们像是要走的样子吗?两人一唱一和的,口中说要走,可脚下却没移动半分。 取笑了半天,看林清弦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周定邦碰了李巍一下,让他收了声,然后笑嘻嘻地看着两人,“清弦妹子,别介意,咱们兄弟就是心里高兴儿,说了会儿胡话,你不会生气吧?” 她能生气吗?这两人不但是湛清鸿的兄弟,更当她是自己妹子般照顾,打小对她就爱护有佳,斜了他们俩一眼,轻哼了声,当是回答。 “看吧,我就知道清弦妹子不会生气,老大,今天高兴,咱们喝酒去!” ++++++++++++++++++++++++++++++++++++++++++++++++++ 窗外是凄风冷雨,而可怜地我还要出门,大伙儿记得给张票票啊~~~~~~~~~~~ ------------ 第二十一章 慕家父子 来不知道双龙酒馆里的花生这般好吃,也从来不知酒先生说的书是这般精彩,说书先生说得精彩,花生壳已经剥了一大堆,酒馆里的小二已经上了好几碟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林清弦朝身边三个大男人斜了眼,喝酒、赌钱、看姑娘,这三人在一起就真没别的事可干了吗?还好,湛清鸿如今已经不同了,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 回到湛府时,天色已晚,门房的阿全站在门边掂着脚看着路口,一看到两人,便松了口气地拍了拍胸口,“大少爷、三小姐,你们可回了,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老爷这会儿正着火呢?” 两人相视一笑,如今真是出趟门也不容易了,只怕是鹰卫没见着人,把爹给逼急了,这会儿正上火呢? “你们两个上哪里去了?”果不其然,前脚才踏进厅堂,湛老爷的声音就传到了耳里。 扫了一眼厅堂,里面湛家人整整齐齐地坐着,全都伸长了脖子看着他们,鹰卫和一个陌生人则满脸不悦地坐在一旁,湛清鸿一边打量着那陌生人一边答道,“我们去山神庙还神去了。” “胡闹!去山神庙还神,为何一声不吭?你可知道清弦如今的身份不同?有个闪失你担当得起吗?”湛四海怒火冲天,努力地瞪大眼睛,林清弦偷瞟了眼,这模样还真是挺有威严的。 林清弦上前一步,轻福了福,柔柔道来,“爹,是清弦不想劳烦鹰卫,这才让大哥单独陪我去的。” “大小姐,您是千金之躯,这双龙镇过往人多,环境复杂,还是小心为上。”林鹰神色很凝重,让林清弦不敢轻视。 “鹰卫说得是,清弦定当注意。” “闺女啊。不是爹平白要生你地气。晌午林将军就派人来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可到了现在才见到你们地人。府里竟然无人知你们去了哪里。我这心啊就像是吊在半空中似地。要是你有个什么意外。我怎么向林将军交待啊?”湛四海地话说得急切。面上地表情更是真切。 林清弦低头轻语。“是女儿考虑不周。让爹守惊了。” “算了。平安回来就好。”指着厅堂里一位陌生人说道。“这位是林将军派来地周千户。” 不等清弦见礼。那人一步上前单膝着地。拱手一拜。“亲兵营千户周树见过大小姐。” 抬了抬手。心里突生起一丝不安来。爹为何会突然派人来?“起来吧。有什么事儿吗?” 双手递上一封信。“将军命属下给大小姐送一封信来。” 看完信的林清弦脸色大变,困难的添了添唇,“鹰卫大人,明儿咱们就回京。” 得了令,林鹰带着周树出了门,留下湛家人面面相觑,“清弦,怎么回事?”湛夫人拉着她的手,悄声问着。 “娘,没事。不过是出来时日已久,爹娘想念,让清弦赶紧回家。”说这话时,正巧遇上了湛清鸿的目光,稍使了个眼色,湛清鸿似是明白她地意思,轻点了点头。 第二日清晨,林清弦与湛清鸿拜别的湛家夫妇,向京城进。临行前,湛夫人告诉她,过些日子,老爷会带她一道上京城,说是要去巡视停云客栈,可湛夫人看她的眼神热切得很,让她羞得低下了头,她立马明白了他们上京所为何事。 马车上,林清弦地心情有些沉重,爹的来信很简单,只有寥寥几句,可字里行间却好似藏着千言万语,慕卓达父子上京,爹让她速归。 慕卓达父子到达京城的时间如此之快,是林清弦始料未及的,本以为起码也要一两个月,不想居然赶在了他们之前,虽说在双龙镇呆了几日,可从玉甬出来之后,大伙日夜兼程,并未多加休息,如此算来,只怕是结盟大会一结束,他们就出了。 昨儿夜里,湛清鸿偷偷来了她的院子,看了林将军地信,一言不,只是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似在说着,“别怕一切有我。” 可林清弦能不担心吗? 担心归担心,可一路上湛清鸿地细心,却让林清弦打心眼里觉得窝心,这一路他没有骑马,呆在马车里陪她说着话,红包知趣地坐在车辕上,把车厢让给了他们俩。 一路上,天南地北的乱侃着,知他是为了让自己宽心,林清弦也暂时甩开了烦心事儿,林清弦本不是话多之人,车厢里时常会陷入沉默,可就是那短暂地眼神交会,那会心的相视一笑,足以把两人的心紧紧拉拢在一起。 时光仿佛又回来了一年多前,两人一同上京之时。那时地他吊儿郎当,嬉笑玩闹里却暗藏着关心;那时的她一颗心系在别人身上,却从来不曾把他真正撇在心门之外,如今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又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 两日后, 弦赶回林府,便在前院遇着了林二夫人,短短寒暄二夫人似叹非叹地说了句,“清弦啊,你可回来了,夫君如今正愁着呢?” 爹在愁什么?莫非慕家父子并非当初想像地般好说服?急急地拜别了二夫人,回了海棠春坞,一进门,便见娘悠闲地坐在院子里海棠树下竹花,本来悬起的心立刻落了下来。 “娘。”扑进娘地怀里,那柔柔的怀抱惹得林清弦鼻尖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打湿了娘亲的前襟。 拍了拍女儿的背,带着些许宠溺,“真是傻孩子,看到娘不高兴吗?” 听到这话,林清弦赶紧抹了眼泪,喃喃说了声,“哪有?不过是太想娘了。” “是吗?一句话都没有,我还以为囡囡早已经忘记我了。” 林清弦正欲辩解,却看到娘的眼里有着坏坏的笑意,娇声唤着,“娘。” “好啦,回来就好。看到你爹了吗?” 轻嘟了嘟嘴,“还没呢?二夫人说爹出门了。娘,爹为何急着把我给召回来?”去双龙镇前,曾经让叶守中带了封信回来,上面写明了此行经过,虽然未曾说明,可她也曾隐晦地表明,自己不想嫁进慕家。 方娘在她脸上扫了几眼,最后微闭了下眼,“还是等你爹回来再和你说吧。 囡囡,你跟娘说说这一路上的事儿?你怎么找到湛家少爷的?”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喝着红包沏来的茶,林清弦把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慢慢道来,当说到草原上的艰辛时,她确实有些夸大,不过,草原本是清苦,想必娘也不会怀。 娘听得很仔细,为了避嫌,林清弦鲜少提湛清鸿的名字,可每次一跳过,娘亲便会插上一句,“那湛大少爷呢?”羞得她不敢去看娘的眼神,生怕自己的眼神透漏了那些秘密。 两母女说了一个下午,黄昏上灯之时,林镇海走进了海棠春坞,亲昵地拉着女儿坐在榻上,左瞧右瞧,看着女儿真真瘦了一圈,本来就黝黑的脸,这会儿更黑了,直骂着叶守中和林鹰,没好好照顾清弦。 把这一路上的巨细全都了解清楚之后,林镇海拧着眉看着女儿,虽未曾说什么,可林清弦还是感觉到事情没她想得那么简单。 “囡囡,慕家父子已经到了京城,与东凌结盟之事,已经进行得七七八八了。那日,他们曾来府里拜访,言语之间已经明说了提亲之事。” 这些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可办法是什么,她其实也想不到,只得轻问了句,“爹,您的意思呢?” “草原的清苦,不消你说,我也不愿意把你嫁过去,这一点我早已经与皇上明说过。只是那慕卓达不知在哪里听的信儿,说是我曾经以此亲事回绝过袁国舅,慕大族长在言语中暗示,若不答应,便要找皇上赐婚。” 赐婚?林清弦脑子里乱成一团,本以为慕峰与爹的约定是留在东凌,只要他不肯,这事儿便成不了。可龙瑶儿已经把爹拒了袁国舅提亲之事说了出来,慕家又岂会放过这等机会?难道真要摊上个欺君之罪,亦或得嫁给张嗣明? 这一刻,她只想见到湛清鸿,把这一切告诉他,商量一个成全之策来,可湛清鸿已经回了京四营,如今他不再湛家亲兵,就算想传封信给他都难。 “囡囡,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爹就算是拼了命,也断不会让你嫁入草原。”看女儿面色惨白,林镇海心疼不已。 “相公。”一直没出声的方娘说话了,“那湛家对囡囡有养育之恩,如今湛家少爷更是生擒狼主,得立大功。你说,若由湛家少爷求皇上赐婚,成还是不成?” 林镇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儿,女儿与湛清鸿之间到底是兄妹之情,亦或像是方娘说的情投意合,从来不曾说过一星半点,让他不好拿主意,毕竟已经弄错了一次。 娘的提醒,爹的试探,最终让林清弦鼓起了勇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正色地看着林镇海,“爹,女儿与大哥情投意合,望爹能成全。” “有你这句话,爹就放心了。你娘说的,爹不是没想过,如今只怕是最稳妥之法。这些日子,皇上时常和我提及湛清鸿,赞他有勇有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曾说要好好赏赐于他,若能趁此机会向皇上求得赐婚,此事便有望能成。” ,十一月就有,还真是难得啊,海棠都不知要穿什么衣服了,冬衣可是一件没制~~~ ------------ 第二十二章 一家有女三家求 府的第一晚,林家人聚在前厅用了餐饭,席间很安着眉,似还在想着刚刚的话题;娘亲一脸清冷,除了对清弦偶有笑容,对其他人连一丝表情都无;林二夫人偶与清弦的眼神相遇时,那眼神欲言又止,似有满腹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林若月与从前大不相同,举止优雅,举手投足间像足了大家闺秀;只有那林鲲鹏一点都没变。 一向热闹喜动的林二小姐,如今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着实让人吃惊,林清弦不由地多瞟了她几眼,自从娘回来之后,与林若月见面的时间少了许多,教绣花女红的事也落下了,不过听爹说,林二夫人替她寻了京城里最好的针线师傅,曾听人说:绣花与练字一样,能修身养性。这点林清弦很赞同,可短短几月的时间,把林若月培养成大家闺秀的模样,她却一点都不信。 才两月不在家,林清弦觉得府里的气氛完全变了,从前到了吃饭的时间一家人便聚在前厅,如今除了初一和十五,每到用餐的时候,厨房里的人便把吃食送到各个院子里,而爹则轮流在两位夫人的院子里用餐,本以为爹会不高兴,毕竟一家同桌吃饭是他最高兴的,可清弦暗中观察过几次,他似乎一点不乐意都无。 据红包打听回来的消息,大概是一个多月前,林大夫人突然说想在自己院子里用餐,于是,这规矩便定了下来。 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吗?如今娘面对爹不再是一味的冷脸,时不时也露点微笑,而且说是说爹轮流在两位夫人的院子里用餐,可林清弦粗粗算了下,明显爹来海棠春坞的次数多一些,有一次,清弦无意中说了句,还以为爹会去二夫人的院子用饭,林镇海的脸上居然闪过异样的神色,匆匆答了句:许久不见她,怪想她的。 与爹娘一道坐在桌前,林清弦当然很高兴,在她私下里一直觉得,这才像是一家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这些事情终究没能转移林清弦地注意力,接下来的日子,她提着的一颗心,就从来不曾安然放下。爹自从那晚之后,便再也不曾透露过一丝,慕家求亲到底要怎么解决?与湛清鸿商量的结果是什么?袁国舅是不是已经死了心?这些问像是一块又一块石子,全都压在她的心里。 林镇海心里很烦,却不敢告诉自家女儿,只是与方娘眼光相遇时,才透露出心底的担忧,方娘虽不说,却能明白他的难处,理解地轻点着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慕卓达已经是第三次上门了,一进门便直言,知林大小姐已经回府,还请将军让两人早日完婚,促其美事。 关注这件事的又何止是慕卓达,早朝刚散,袁国舅带着一丝玩味地笑来恭喜他,“听说将军家要办喜事了,老夫脸厚,可要向将军讨杯喜酒喝。” 这一会儿连皇上也开口询问了。“林将军日子定了吗?要不要朕让人替你选个日子?” “老臣家事。岂敢劳烦皇上。”今日皇上召见湛清鸿。让他作陪。这可是个好机会。若能求得皇上赐婚。事情就好办了。谁知湛清鸿还未进来。皇上就提起这事。让他暗叫不好。 正欲说什么。门外侍卫走了进来。“启禀皇上。湛清鸿在殿外候见。” 皇上按下了这个话题。“传。” 一身戎装地湛清鸿随侍卫进殿。行了君臣之礼后。得皇上允许站立回话。皇上似对单挑狼主那一战颇感兴趣。详细询问着过程。 皇上问得详细。湛清鸿答得精彩。这些年听书果真没有白听。虽说面对圣颜。他不由地胆怯。可林将军事前已经教了他许多。让他有了不少底气。 “好!”皇上听到湛清鸿一枪将狼主挑下马,兴奋地赞了声,“湛清鸿,听说当时有暗箭射向你,你为何不躲?” “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当时情况紧急,若不能捉住狼主,咱们一干人等全都会被蛮子所杀,连玉甬只怕都会失守,也就顾不得其他了。”湛清鸿低头暗想,看皇上地脸色不错,等会儿求赐婚之事,应该能成。 “说得好!林将军,湛清鸿不愧是你弟子,东凌第一勇将只怕要换人了,如今银龙枪有了传人,朕都替你欣慰。”皇上越说越高兴,看着湛清鸿,“湛清鸿,你单枪匹马去追敌,朕当时还以为你是个鲁莽之人,不想你原来有勇有谋,紧急情况之下,还能分清利弊。” 话说到这里,对站在一旁的公公挥了挥手,公公走上前,手中捧着金印、浅绯色将军服、金带一条,尖尖的嗓音响起,“湛清鸿听封!” 湛清鸿立刻跪地接旨,“征西军先锋营副尉湛清鸿,骁勇 单枪追敌在先,生擒狼主在后,今赐封宁远将军, “谢圣恩。” 扣谢之后,湛清鸿并未起身,抬眼看了看皇上,又看向了林将军。皇上笑着对他说,“湛清鸿,除了这些,你可还有其他要求?”看湛清鸿似乎还有话欲说未说,便询问了起来。 湛清鸿得林将军提示,提起勇气说了出来,“回皇上,臣有一请求,臣对林将军之长女颇为倾慕,心仪已久,臣恳请陛下垂怜,赐婚与臣。” 皇上面色微凝,仿佛没听清,再次追问了句,“是哪家的姑娘?” “是林将军长女清弦姑娘。” 林家长女?皇上的面色凝重,“湛清鸿,你可知林清弦已经许了人家?” 林镇海不失时机地向前一步,“老臣有事向皇上禀报。” 话才说了一半,有侍卫走了进来,“皇上,袁国舅与格斯那族长慕卓达殿外求见。” 慕家父子?林镇海与湛清鸿相视一眼,两人心中大叫不好,本以为借此机会能把这事向皇上禀明,谁知这两人来了。 两人正遗憾着,慕卓达和袁国舅走了进来,行礼之后,袁国舅笑着对林镇海说,“原来林将军也在,那就真是太好了,慕族长正是为了两家亲事而来。” 两家亲事?皇上地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惑地看着面前几人,慕家的亲事不是早已经订下了吗? “犬子慕峰对林将军长女林清弦小姐倾慕以久,慕卓达特来请皇上替犬子赐婚。”慕卓达把手放在左胸上,躬身对皇上行了一礼。 又是赐婚?这林慕两家地亲事不是早已经说定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掉头看向林镇海,似是等着他的回答。 “这正是刚刚老臣要向皇上禀报的,当初老臣曾与慕峰慕公子说过,若他愿意留在京城,便考虑把女儿清弦嫁与他,可如今情况有变,慕公子贵为格斯那族长的继承人,只怕是不能留在京城了。”林镇海如实禀报着。 这事儿皇上到是有点印象,林镇海曾经说过,不会把女儿嫁入草原,轻点点头,然后把头转向慕卓达,“慕族长,林将军所说的可属实?” “此事属实,但犬子对林家小姐倾慕多时,慕卓达斗胆来求皇上赐婚与他。”慕卓达到是挺实诚,刚刚遇到袁国舅,他听完自己说的事后,便给出了个主意让来皇上这儿求赐婚。 皇上很为难,在殿下众人脸上扫来扫去,格斯那草原地重要性他是知道的,若是能两国联姻,对将来边境安稳可是有着重要地意义。 可林镇海对东凌有功,更重要的是,曾经救过他,把他女儿嫁入草原,他也有些不忍心,这一刻实在不知要如何选择。 正当皇上为难之际,袁国舅说话了,“皇上,老臣也有话说,袁妃娘娘曾有意替我侄儿张嗣明提亲,但因林将军与慕公子早有约定在前,方才作罢,如今事已有变,老臣厚颜,请皇上赐婚与老臣侄子。” 当袁国舅也提出赐婚,皇上心里就纳闷了,他不明白为何他们全都想着娶林清弦,这林家长女莫非长得美若天仙,居然得三家前来求亲?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本是常事,可当朝国舅、友好邻邦、新晋将军全都求皇上赐婚,实在是东凌首例。 清了清嗓子,本等着他决定地人全都抬头看着他,“其实你们是不是找错了人?若是朕地女儿,朕还能替她决定一番,可毕竟是林将军的女儿,何不让林将军来决定?”这事太为难,还是丢给林镇海自己处理好了。 皇上地难处,林镇海又如何不明白,可他也挺为难的,本把这事寄希望由皇上解决,想不到却被这两人坏了事,说心理话,把女儿嫁入草原也好,嫁给张嗣明也,都是他不愿意选择的,可他又如何能当面拒绝呢?若是能当面拒绝,他就不用为难了。 殿上很安静,众人把目光全都集中在林镇海身上,等着他的回答,等了快一刻钟时,林镇海终于有了决定,不管得罪谁,反正是得罪定了,何不先成全了两个孩子? 正欲开口,有人抢在了他的前面说话了,“皇上,臣有一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眼一眯,既然有人出主意,能解了当前之难,他肯定是愿意听的,“湛清鸿你且说来听听。” ++++++++++++++++++++++++++++++++++++++++ 呼呼,继续求票票啦求票票~~~~~~~~~~~ ------------ 第二十三章 失了踪 了算日子,已经有十天不曾见过湛清鸿了,林清弦派了红包去打听,据红包所说,她缠了林鹰一个多时辰,最后也不过得了句,“湛将军出外公干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皇上的封赏早已经在林府里传了个遍,林清弦本以为当晚便能见到湛清鸿,谁知那天是爹一个人回来的,她询问过求皇上赐婚之事,谁知爹长叹一声,并未答她。 难道皇上不允?林清弦心慌意乱,却无人能回答她。殿上到底生了什么事?她无从得知,求了娘去问爹,结果回来娘也是长叹一声,那声叹息硬是把她的心都揉碎了。 林清弦的担忧焦急,红包在一旁全都看在眼里,小姐回来时本已经慢慢圆润的脸蛋,如今又尖了起来,“小姐,要不咱们去停云看看吧?”湛夫人曾经说过过几日,便会上京城来,说不定湛大少爷正在停云呢? 禀了爹娘,带着红包与亲兵,一队人马急冲冲地赶去了停云,下了马车,看着停云的门,林清弦呆住了,一时间怀自己是不是到错了地方,“红包,你看咱们没走错地方吧?” 红包傻了眼,这、这、这还是停云吗?简陋的院门换成了宽大的门楼,两层飞檐,两个守门的大石狮,原来那土院墙也换成了砖墙,白灰刷得干干净净,这些都不算,原本左右的邻居全都并在了一起,连成长长的一片墙,足足占了半条街。 若非门楼上四个大字,林清弦肯定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可上面实实在在的写着“停云客栈”,这自然是错不了啦。 人还杵在门外,一个身穿灰黄色短褂的小二跑了出来,“客倌,真不好意思,咱们店还没开张,如要住店还得过些日子。” 红包上下打量了半晌,皱着眉问道,“新来的?” “客倌怎么知道?小的才来不到二日,看来两位是这里的常客了?”小二退了一步,把他们让了进去,七掌柜可是说了,如有常客可以让他们先来参观一下。 不认识小姐地人肯定是新人。这一点红包还是能看出来地。“小七在不在?” 小七?小二愣了会儿神。马上又机灵了过来。“您说地是七掌柜吧?在呢。就在里面。两位稍等。我去通传一声。”赶紧小跑步进去通传。 两人再次停住了脚步。四周打量一番。从前地二层小楼。如今换成了高大地店堂。院子里除了那小小地凉棚没有拆掉。已经完全换了模样。 “清弦姐。您来了啊?”小七穿着一身光鲜地衣服。窜到了她面前。 几月不见。她都快认不出眼前地人了。蓝色绸缎做地袍子。黑绒面地靴子。头光溜溜地梳得脑后。原本单瘦矮小地人。如今长高了不少。就连脸都有了福相。圆圆地脸上溢着得意地笑。 “七掌柜?”红包故意学着小二地声音来笑话他。 “别介,红包姐姐,您这可是折煞小的了。”小七赶紧给红包行了一礼。 指着四周,林清弦询问了句,“小七,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得从几月前说起,您去了玉甬找大少爷之后,老爷来了一趟,听说曾经有小混混来捣乱,后来又听说林将军派了人来驻守,老爷大手一挥,把左右这些民居全都买了下来,说是要扩充门面,让别人不敢小看了咱们。” 原来是湛老爷的决定,还真是大手笔,买下了整整半条街了都,不过现在的停云不单是多砌了些房子,而且还种了不少树木,特别是左边地小院,整个像是花园。 “清弦姐要不要到处看看?”小七领着他们穿过长廊来到了左边的隔壁院落,“这里是地字号房,一共有十多间,分为上下两层,门外这些小亭、小池,还有花墙之类的,全是原来那户人家的,老爷说不用改,就这样当成小景得了。” 湛四海能家并不纯是运气,看这院子便知,只封了门,把原来的旧楼拆了砌了些客房,其它的基本保持原样,客人来了会觉得环境不错,花多些钱也是愿意地。 右边的院落更是有些新鲜,长长地走廊把院子分成四个小院落,单门独户,像是普通民家一般,“这里是天字号院落,一共四个院子,适合那些有钱人家,自带了家眷丫头的,每个院子总共有五间房,花厅、主屋、下人房间,没有其他客人来打扰,安静得很啊。” 小七边说边把她领到一间院子门前,轻敲着门,一个丫头窜了出来,“三小姐,您来了啊?” 原来是小蝶,喜滋滋地拉着她,冲得里面喊了声,“老爷、夫人,三小姐来了。” 爹娘果然来了,踏进小院,便见娘亲正坐在树荫下竹着花,“清弦来了?老爷,清弦回来了。”老爷正在里屋看着账本,听说她来了立马迎了出来。 “清弦啊,怎么就来了呢?我还准备过些日子新张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呢?”湛四海一挥手 头送上了茶点。 赶情爹娘将这儿当成了别院,里面的装饰硬和湛家主屋里差不太多,“还真是惊喜呢?没想到才几月停云就变了样。” “怎么样?爹地想法不错吧?这两日,可是有不少客人来打听。”湛四海那股子得意劲,把脸上的肉全都挤到了一块儿。 “爹的想法新奇,将来停云定会生意兴隆、日进千金。” 湛四海摇摇头,“人都老了,这些钱财也不重要了,我就想着清鸿虽当了将军,可一年的俸禄也不多,总得替他打算打算,把这停云重新装饰下,将来清鸿成亲了,也算是他的家产。” 看湛老爷说清鸿成亲的事时,轻瞟了她一眼,看得她脸顿时热了起来,可一想到这些日子没见他的人,而且爹对她的亲事三缄其口,心情不由地低落下来。 “我可没老爷想得多,就想着,以后来京城也有个落脚的地方,这小院不错,老爷说以后就专门给咱们留着。”湛夫人看到林清弦脸露羞涩,便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 本来扩充停云不过是湛四海想将生意转到京城展,但后来知清鸿有意娶清弦为妻,想想就算是能得皇家封赏,只怕也比不得林家的家世,便想把清弦最看重地停云客栈送给儿子,这样也算是有些家底。 “娘说笑话了,大哥已经是将军了,他日定能有自己的府邸,又怎会同意爹娘住在停云呢?只怕到时会将爹娘接上京城,一同居住。”话一说完,又惊觉这事不能由自己说出来,脸更红上了一层。 湛四海轻哼了声,“我的想法,你们又怎么知?这做官和做生意本是一个道理,上下打点,左右逢源,方能官运亨通,若像那新科状元周今墨一般,最后落了个小小的翰林,可就得不偿失了。” 突然听到周今墨的名字,林清弦稍稍一怔,许久未曾见过他了,也不知他现在如何?想到这里又暗笑了,他现在如何又关她何事? “这打点费钱甚多,我这做爹的,不得不为他谋划,那小子一身蛮力,又如何会考虑这些。 ”若再能打通关节,给清澈弄个文官当当,他湛家就是一门双杰了。 “爹说的是,爹比娘和我想得长远。对了,娘,大哥他知你们来了没有?”林清弦没忘记此行地目的。 “他应该知道吧,你们离开时,我已经告诉过他了。” “他这几日没来过?”既然知道爹娘会来,为何不见人? 湛夫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到是传了个口讯来,说是这些日子有要事,等忙过这一阵,便回来。你在府里没见到他?”本以为儿子会在将军府,可听清弦这么问,只怕是不在。 “自从回京之后就没见着大哥了。”她现在一肚子的话要问他,可偏生这人像是失了踪似地。 陪爹娘坐了一会儿,林清弦借口想去店堂里看看,走进店堂,如今这儿重新砌过了,根本找不到从前的一丝影子,小七正指挥着一帮子新来的下人,“清弦姐,怎么不陪老爷和夫人多坐会儿?” 把林清弦引到了靠窗地雅间,小小的隔间里,四方桌高背椅,坐起来甚是舒服,利落地给她沏了一杯茶,“小七,原来我住的屋子也拆了?” “是啊,不过清弦姐放心,房间里的东西全都原封不动地移到了老爷他们住地院落里,包括老大的东西也是。” 还是小七上心,哪屋子里可有她不少东西,当初一赌气回林府时只拿了一个包袱,其他的东西可全落在了停云,“对了,周定邦他们呢?还在双龙镇?” “没啊,好几天前就来了,他们俩包了一个院落,说是以后长住呢。” “那,他们见过湛清鸿吗?”周定邦他们来了,湛清鸿没理由不来见一面。 小七细想了想,“那到没听说,不过两人神秘兮兮的,也不知在弄些什么,说是要给老大一份大礼。” “周定邦他们来了,他也不回来,爹娘来了,他不见人影,你平时怎么找他?湛清鸿稍来的口信是怎么说的?”林清弦地口气有些不悦了。 “平时?送信到京四营啊。这次送信来的人是他地亲兵,就说老大这些天有事,暂时不回来,等事情忙完了就回。” 有什么事儿这般急呢?林清弦有些泄气,本以为在停云能探到他的消息,谁知他像失了踪似地,总不能让她也去京四营找吧,“小七,你找人替我送个信给他,说是我找他有急事,让他去趟将军府。” +++++++++++++++++++++++++++++++++++++++++++++++++++++++ 继续求票儿~~~~~~~~~~~随便啥票都成,砸一张过来吧~~~~~( ------------ 第二十四章 跟我去渝州吧 弦没能等来湛清鸿,到是等来了另外一个人,刚饭,正陪着方娘在房间里说着话,突然来一小丫头,“大小姐,周状元来找您,正在前厅等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周今墨?说来还真是奇了,前儿才听湛老爷说到这人,今儿人就来了,林清弦半晌没有答话,心里在犯嘀咕,这人是见还是不见呢? “知道了,你先去回吧,说小姐等会儿就出来。”方娘看女儿半天不说话,便替她做了这主。 看着小丫头走了,林清弦回头看着自己的娘,“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他是谁。” “那我换件衫儿就去见他。”既然娘也觉得自己应该见他一见,也就不再说什么。 前厅里摆设依旧,周今墨穿着官服独坐在那儿,手里端着一杯茶,却一口都没沾,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茶杯盖。 “周公子,你找我?”林清弦在门外呆了一会儿,边跨步边问着。 把称呼从今墨公子换成周公子,是林清弦一直在路上考虑的,如今还是避些嫌为好。 感受到了林清弦的生疏,周今墨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端着茶杯站在座椅前,看她一脸疑问,这才应了句,“清弦小姐,你来了。” “你坐。”看着红包把茶奉了上来,林清弦笑着示意着,“你找我有事吗?” “我、我是来向你辞行地。”周今墨添了添上唇。端在手中地茶杯轻晃了下。 辞行?“辞行?你上哪儿?”突然听说辞行。她还真没缓过神来。爹不是说他在翰林院干得挺好地。皇上如今挺器重他吗? 周今墨看着她话说切。眼神里透着一丝关心。心里升起一丝希望来。“我被外放到渝州任通判。皇上说得让我去多磨炼磨炼。” 渝州不是他地家乡吗?如今也算是衣锦还乡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恭喜你。老夫人也与你同行吗?”其实她想问地不是这个。他若回了渝州。那林若月与他地亲事岂不是没了希望。 “任命已下。不能耽搁。我会先行一步。娘身子不太好。等天气凉些便回渝州。”周今墨紧张地喝了口茶。压下心里地紧张。 林清弦淡笑了笑。“嗯。那祝你一路顺风。” “清弦小姐,我听说、我听说”周今墨琢磨了半天,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听说什么?林清弦本来笑着的脸,隐了一分,侧着头看着他,眼神里全是询问。 “听说,袁国舅与慕族长他们曾经求皇上赐婚。”飞快地说完,然后关注着她的表情。 赐婚?只是稍稍愣了会儿神,林清弦便把整件事在脑子里理清了,既然周今墨来告诉自己,那么被赐婚地人自然是自己,难怪这些日子爹一字不提,原来是因为还有其他人也在求皇上赐婚,相比之下这两家位高权重,湛清鸿只怕是没了希望,神色黯了下来,心一揪,难道皇上已经把她赐婚给了别人? 看她脸色不好,周今墨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遍,想来这事儿一定搁着她的心,正让她难受着,“清弦小姐,其实,其实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 周今墨的声音很小,林清弦一时没注意到,“周公子,你知道皇上是怎么决定地吗?”在爹那儿打听不到,若能从周今墨这儿探听到也成啊,总好过现在蒙在鼓里。 皇上是怎么回答的?这话真是把他给难住了,其实他也不知皇上是如何决定地,只是听皇上身边的人提了句,有一天袁国舅和慕族长一同向皇上求赐婚,这事儿弄得挺为难的,可后来呢?“不知道。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林清弦脸色稍缓了些,起码皇上的金口还未开,说不定爹还在想办法呢,想着便放宽了心,端起茶轻抿了口。 看清弦一句话都不说,周今墨有些担心,总觉得应该和她说清楚,“清弦小姐,袁国舅的侄子我见过,他不是好人,就京城里一混混,这事儿若月小姐也知,有次他当街强抢民女,被她撞上了,好好教训了一顿。” 林若月曾经教训过他?也是,依着林若月那爽直的性子,遇到这等无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知道。” 知道还一点都不着急?难道她愿意嫁入草原吗?听说格斯那草原一年有一半地时间是冬天,那寒气连兵士都受不了,而她不过是个弱质女子,周今墨急了,“您身子薄,草原的气候并不适合您,何苦去受这等苦?” 格斯那草原虽美,可她一想到湛清鸿差点就冻死在草原上,心里也着怵,“嗯。”看他这么关心自己,林清弦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轻应一声。 这一声轻应飘忽得很,似乎正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周今墨鼓起所 气,正视着林清弦,“清弦小姐,其实我来是想说,也不知为何,这话一到了嘴边便说不下去了。 他到底想说什么?为何表情这般严肃?“周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跟我一起去渝州吧。”终于把这话说了出来,周今墨吁了口气,看林清弦那不相信的眼神,他立马低下了头,话也说得含糊起来,“草原清苦,只怕清弦小姐挨不住,而那袁国舅地侄子是个泼皮,都不是什么好姻缘,我就想着,离开京城会安全些。” 林清弦傻了眼,“周公子,你、你这话是?” 头压得更低了,那声音小得林清弦得费很大的劲儿才能听到,“我们曾经有过誓约,若实在不好拒绝他们,清弦小姐不妨考虑一下今墨地提议。” 她应该多谢他的好意吗?林清弦眼神越来越清冷,冷得周今墨不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整个前厅里只听到林清弦手中茶杯与杯盖轻碰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一声轻叹,“我以为上次已经说清楚了。” 上次?她是说清楚了,可现在不一样,自从听到那些人求皇上赐婚后,周今墨就坐立不安,那些人又怎会是清弦小姐的良配,与其嫁与他们,还不如跟着自己离开京城,毕竟两人是有誓约在先,另外两家也说不得什么。 “清弦小姐上次是说清楚了,今墨本不应该过多纠缠,可如今形势不同,那两人都不是小姐的良配,别说林将军不会愿意,连我都觉得可惜。虽说、虽说我与清弦小姐也非情投意合,但今墨誓会好好待你,绝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周今墨神情激动,腾地站了起来。 看着他那因激动而微红的脸,神情是认真得紧,并无半点笑话之意,林清弦心里的疙瘩也自然地消失了,脑子里竟然会浮现出当初在双龙镇时,两人相处的情形,也许他是看在昔日自己帮过他的情分上想帮自己一把,“多谢周公子好意,婚姻大事素来由爹娘做主,至于袁国舅与慕族长的提亲,我爹已经拒绝了,还请周公子无须担心。” 若是林若月,依着她的性子,皇上还未开口说赐婚此二人,早就拼了性命逃离了京城,可她是林清弦,她如今顾虑的不止是自己还有家人。 “真的?”周今墨细想着前日听来的消息,若是皇上已经赐婚,只怕是全京城都已经传遍了,讪然一笑,“是今墨多事了,还请清弦小姐莫怪。”虽说自己的提议是一番好心,可也真是逾越了,一时间难堪至极。 “周公子一番好意,清弦岂有不明之理,又怎会怪你呢?”林清弦边说边起身行了一礼,毕竟是关心自己,她怎么都得多谢人家。 周今墨心有些灰,今儿这话他在心里想过了千遍,本以为是为了清弦小姐着想,不想人家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忙,回头一想还真是有些不自量力,林将军与皇上关系非同一般,自己这心是白操了,清弦小姐虽说得客气,只怕心中并不是如此想。 两人一时没了话说,屋子里静得让人的心慌,林清弦轻咳一声,随意地问了句,“老夫人身体可好些了?”这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当初若非自己当众退婚,老夫人又怎会气出病来,回想上次见面,她连问候都无,实在是有些汗颜。 “谢清弦小姐关心,娘亲的身子好多了,前几日还和若月小姐一道去了趟庵堂,听娘说这回连粗气都没多喘。”周今墨心思没转得那么快,自不知林清弦想的是什么。 林若月还是时常去陪周老夫人?细想也有些奇怪,听他的口气,林若月与周家也算走得较近了,却从不曾听爹提过让他们二人结亲之事,到是今日周今墨旧事重提,着实让她尴尬了一番,“如此甚好。” 看林清弦端起了茶,周今墨忽地醒悟自己坐太久了,连忙起身告辞,临走又略带不甘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着气离开了,这一别只怕日后再难相见,当初清弦小姐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还不曾报答,本以为这次是个机会,谁知他还是想错了。 +++++++++++++++++++++++++++++++++++++++++++++++++++++ 我知道道歉是不够的,可海棠真是没了法子,单位上来了新人,领导说要搞活动,于是海棠啥也没带就被拖到了乡下地方,电脑是看不到的,就这样了三天的傻,连假都没能请一个,55555555555 ------------ 第二十五章 你为什么要回来? 周今墨送出了前厅,林清弦便没有再跟着出去,只着他的背影,了一会儿呆,然后转身回了后院。 连接着前厅的甬道里站着一个人,呆傻地靠在墙面上,连有人出来了,都没觉。 “若月妹妹?”林清弦不可能当没看到一般,从她身边走过,只得唤了她一声。 林若月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会,没等林清弦说什么,便微欠着身子转身离开。 “嗬!”身后的红包忍不住嘀咕出了声,“她这是什么意思嘛?应都不应一声,一点礼貌都没有。” 想是她听到了刚刚周今墨说的了,心里肯定不太舒服,瞪了一眼多嘴的红包,“回院子。” 周今墨说了些什么,方娘没问,林清弦也没说,袁、慕两家求赐婚的事儿还是别让娘亲担心的好。 其实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为何周今墨只听说两家求赐婚,却未听到他说湛清鸿?到底是湛清鸿没有求,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林清弦很心烦,突然没了个人影,想找个人商量都找不到。 林清弦的烦心事得不到解决,闷在心里挺不痛快,可让她更不痛快的事儿又缠上了她。 今儿是初一,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前厅吃午饭,饭后方娘母女俩像是事先已经商量好了似的,一同开口说要先回院子,塔娜看了她们一眼,又偷瞟了一眼夫君,看夫君并无异议,也没说什么。 “大姐。下午有时间吗?”一中午没说一句话地林若月说话了。 其实她一开口。林清弦便知她想干什么。可自己也不好说不。只得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儿?” 林若月轻抿着嘴儿笑了。“有个绣样儿。一直画不好。想请大姐帮我改改。” 仅仅是改竹样吗?林清弦嘴角轻勾了起来。也不揭穿她。昨儿在前厅后地甬道上看到她。便知她会来找自己。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好。” “那大姐等我会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爹娘若月先行告退。”起身优雅地一欠身。走到林清弦身边柔柔一笑。“大姐。绣样儿在我那里。请吧。” 细想一下也挺奇怪地。回到林府已经快一年了。林若月地房间却是第一次进来。房间里除了墙上挂着地剑。并没有太多装饰。若非榻上放着地竹架。根本看不出是小姐地闺房。 “大姐坐吧,心儿你陪红包到外间去坐坐,我们姐妹说点体己话。 ”林若月看丫头奉了茶上来,便把两丫头打了出去。 红包虽不愿意,但在林清弦凌厉的眼神之下,还是乖乖地出了门。 手里拿着绣样儿,林清弦拿着笔改了几处地方,然后递给了坐在对面的林若月,“唉,大姐这针线功夫只怕再学十年,若月也赶不上。”林若月泄气地把图样儿丢在了桌面上。 “用心就好。”林清弦看着她把自己改好地图样随意地丢在桌上,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知她是借着改图样找她来,但这般子不尊重她的心血,还是让她心里起了疙瘩。 林若月笑了,笑声里带着些许不甘,“用心就好?大姐说得轻巧,但用心就真的会好吗?” 这是当然,可看她地脸色好似已经变了样,也就把话给压了下来。 “这几月,我还不够用心?学规矩、学针线刺绣、学琴棋书画,如今谁提起林若月不是夸端庄贤淑、就是说温柔大方,十足的大家闺秀模样。” 这些的确是足够她得意的,可在她脸上竟找不到一丝得意,林清弦似知道下面地话不好听,希望能阻止她,“这样不是很好吗?爹可是一直盼着你性子沉一点。” “很好?”林若月嘴角一扯冷笑了声,“是很好啊,可好有什么用,在他心里依旧只惦记着别人。” 终于绕到正题上了,可林清弦能说什么,那个别人正是她啊,笑了笑掩饰着心里的尴尬。 “他喜欢端庄贤淑的女子,我便丢下马鞭成日坐着马车,他喜欢心灵手巧会绣花的女子,我便在手指尖上扎了一个又一个洞,他喜欢温柔大方的女子,我便改了性子,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林若月一双眼盯着对面地人,惨然一笑,“到了现在我时常会问自己,你到底是林若月还是林清弦?” 讪讪笑了,这事儿怎么也能扯到她头上啊?“这端庄贤淑、温柔大方,哪一点我可都沾不上边。” 林若月没有理她,自顾自地说着什么,“这些都无所谓,变成谁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最让我受不了地,便是不管我是林若月还是林清弦,在周今墨的眼里都不是你。” “也许是妹妹误会了,周公子与我当初一场相识,只是有些朋友地情谊。”周今墨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见他明明对林若月动了心,这会儿却是退缩了。 林若月笑了,那笑声却让林清弦心一紧,“大姐何必骗我,你当初在众人面前说并非情投意合,不过是给大家找个台阶而已。我知,如非我,今日 们早已经结为夫妻,可我不明白的是,明明已经过了,为何他还放不下你?” 突然现自己和周今墨之间,真是一笔糊涂账,回头细想一番,自己当初真地是一心喜欢上他吗?也许攀上高枝、离开湛家,这个原因占了大半,所以面对周今墨与林若月纠缠不清,她的心里只觉得很空,并不太伤心,或说伤心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周今墨是如何想的,林清弦无从知道,也不想知道,“若月妹妹说得太严重了,其实不过是大家都误会了,周公子与我应该是感激多过其他。” 仅仅是这样吗?她曾听周老夫人说过,周今墨一直认为林清弦那样的女子才是能陪他相伴一生的,于是她样样学着自己的姐姐,却一直得不到他地回应,让她越地觉得无力,“仅仅是感激?大姐何必自欺欺人,感激一个人,会冒着得罪国舅,毁了前程,也要带你离开?” 说实话,虽说周今墨用的方活,她并不赞成,可他那一心想帮她一把的心意,她还是很感动,“这一点真是妹妹误会了。” “我又何尝愿意误会?你可知,这些日子周老夫人明里暗里,无数次与他商量来家里提亲,可他却百般推脱,若非他一直惦记着你,又怎会如此?”林若月突然生了恨意,周今墨心里没有自己并不可恨,可恨地是林清弦,明明因她而起的事情,却装作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一味地说着误会、误会,可真地是误会吗? 林清弦不知她心生恨意,却还是觉得气氛很压抑,轻揉着头,“婚姻大事,本应考虑清楚,想来周公子有其他的考虑,并非不愿意吧。” “你可知,你没回家时,我们一直相处得很好,两家都已经默许了,可自从你回家之后,一切都变样了,你是我的大姐,爹说你受了不少苦,爹说让我体谅他,我虽不愿意,可也不得不放弃,可谁想到你居然说拒绝就拒绝,拒绝也就罢了,可时隔快一年,他还是忘不了你。” 林若月越说越激动,已经站了起来,涨红着脸,眼里冒得怒火,惊得林清弦手中地茶盅都轻颤了下,喝了口茶静下心来,冷冷地回道,“若月妹妹,他如何想我真不知,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你也无须太过担心,说不定过两日,他便会上门来家里提亲了。”再与她纠缠下去,吃亏的恐怕是自己,还是早些抽身的好。 “提亲?你觉得经你拒绝之后,他还会来家里提亲吗?”这是近日她终于想明白的地方,就算周老夫人再喜欢她,周今墨只怕是忘不了那受辱地感觉。 林清弦承认这想法很正确,当初她拒绝了周今墨,若周家再来提亲,只怕会落为京城的笑柄,可这件事大家都已经无法回头了,“其实妹妹想太多了,只要周老夫人不在意,爹娘同意,一切皆有可能。” 失神的摇着头,仿佛林清弦劝她的话,一句都没有听到,“那一天,我并非故意去偷听,可我现在庆幸听到了这一切,让我终于明白,不管我为他做了些什么,哪怕我变成了你,他还是不会把我放在心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林若月完全听不进她的话,只是一个尽地说自己的,再呆下去,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林清弦果断地站了起来,“不管你如何想,这些事情都不关我地事,你若有心要嫁入周家,这些话不妨直接说给他听。” 许是语气有些生硬,林若月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了出来,愣着神看着她,直接说给他听?能说吗?她心里害怕起来,从前那个林若月真地不存在了,勇气硬是一点都无,“可能吗?说得真容易。” “从前那个有什么说什么、敢做敢当的林若月,到哪里去了?”可惜了,一直以来挺羡慕她地勇敢,她的率真,谁知林若月已经不再是林若月了? “到哪里去了?哼,真是可笑啊?我即不是林若月也不是林清弦,难怪周今墨如今连正眼都不看我。 ”林若月微闭了下眼,再次睁开时,眼里透着寒意。 许是那股寒意刺了林清弦地心,“绣样儿,我已经替妹妹改好了,娘亲还有事儿找我,我先回去了。”说完起身向门口跨了步。 “你为什么要回来?若你不回来,我还是我,一切都不会变样。还有你娘亲,她为什么要回来?她若不回来,爹还是爹,娘还是娘,林家还是林家,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你可知,爹已经快一月没有回过主屋了。”林若月的声音从身后飘忽而来,让林清弦抬起的脚步又放了下来。 ++++++++++++++++++++++++++++++++++++++++++++++++++++++++++++++++ 终于赶在十二点前码完了,呼呼~续求票票~~~~~ ------------ 第二十六章 主屋之争 一个月没回主屋了?林若月的话让林清弦不由地放爹和二夫人吵架了?可今儿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来,挺融洽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一个月?心里细算了回家已经半月了,那么是她回家前的事情了。 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这将军府都是爹的,爹想呆哪儿便呆哪儿,与你我何干?” 一句话把林若月给噎住了,可一想到独自在房间里垂泪的娘亲,还是不甘心地说了句,“我娘亲为了林家操劳数十年,照顾爹养育我们,最后却讨不到一丝好,而你娘一回来便封了个一品夫人,实在是让人心寒。” 如果是其他事,也许林清弦忍忍便算,可事关自己娘亲,由不得她冷静,“你觉得我娘亲不配这个一品夫人?或说,你觉得你的娘亲能配得上这个头衔?” 看林清弦瞬间变了脸,林若月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不过她可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当然,我娘也是配不上的,毕竟她不是元配夫人嘛。” “若月妹妹,话说到这分上可不好听了,元配也好,不是元配也好,为林家也好,照顾爹也好,这些事若让我娘亲来做,相信不会比二夫人差多少。毕竟高床暖枕,舒适着呢?怎比得上在外餐风露宿?”娘亲受的苦,可不是她林若月能随意抹掉的。 林若月本不似林清弦这般会说话,一时竟接不下话,只得闷闷地在心里火。 “若是无事,我就先回院子了。”林清弦拂袖而去。 回了海棠春坞,林清弦都没想明白,爹与二夫人之间生了什么事,可依着林若月的意思,吵架也好,冷战也好,都与自己娘亲有关,若是爹娘真能和好如初,那该是多让人高兴的事儿啊。 本来一直担心着自己婚事地林清弦。心里地担忧一扫而光。[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压着心头那些许地好奇。坐在娘亲身边。悄悄偷看着。 娘亲还是一如往昔地绣着她地花儿。轻抿着唇儿。嘴角微翘着。兰花指捏着绣花针。一针接着一针。像是压着韵儿似地。上下飞舞。 “娘亲。”林清弦抛开刚刚地不愉快。凑到了方娘面前。娘侧头干活地模样还真是好看。 抬着眼敛看了女儿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干什么?” 林清弦轻抿着嘴角。“我刚刚听林若月说。爹和二夫人吵架了。” 上下飞舞地手只是稍稍顿了一顿。又继续动了起来。若非林清弦一直注意着。这小小地停顿只怕是察觉不到。 “娘,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林清弦心里已经有了些底,继续追问着。 方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头看着女儿,轻哼一声,“我怎么会知道?” “你为什么不知道?那时女儿可是在路上还没回家,不问你问谁啊?难不成让女儿去问二夫人?”越是说不知道,越是知道,这是林清弦此刻心里所想的。 “可以啊。”方娘剐了女儿一眼,继续着手里的活儿。 有些泄气,娘的嘴还真严实,让她去问二夫人,这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她又怎么问得出口,“娘。”林清弦撒了个娇,摇着自己娘亲的手臂,不依不饶地。 唉了口气,摇着头低语了句,“我真不知道,要不,你问你爹去。” 在方娘嘴里得不到答案,她难道就不能从别的地方找了吗?招来红包,让她去把这几月离家后生的大事,全都给打听回来。 过了一个时辰,红包不见人影,过了两个时辰,红包终于回来了,一回来便拉着林清弦出了院子,“小姐,真有大事啊。” “别卖关子,快说来听听。”一改平日里波澜不惊地样子,林清弦心急着呢。 红包左右看了看,附耳说了起来,“老爷确实是很久没进过主屋了。” “知道生了什么事吗?”如今可与当初不同,红包想打听个什么事儿,下人们看在自己的份上,自然不会隐瞒。 “当然。”红包得意地笑着,像是在说,她红包出马什么事儿打听不到,可看到小姐瞪了她一眼,立马收了笑,吐了吐舌,“听说是二夫人和老爷吵了一架,老爷一气之下,便再也没回过主屋了,一直呆在给夫人准备的院子里。” 林清弦不确定地追问了一句,“真的?”看红包用力地点着头,“可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每逢一家人聚在前厅里,二夫人可是一丝不悦无。” “啧啧,这才是二夫人高明之处吗?不动声色,外人面前还是恩爱得紧,可里子里谁知道。”红包有板有眼地分析着,整个脸庞上都泛着亮光,“再说了,小姐多日不在府里,这些让她难堪地事儿,怎么都不能让小姐知道啊?” “等下,为何吵架?”总觉得不是为了简单的事情,不然,林若月也 此来找她麻烦。 红包再次左右看了看,这会眼睫毛眨得飞快,凑到林清弦的耳边悄声说着,“其实,在吵架前的一月里,老爷曾经有几晚没有宿在主屋。” 没有宿在主屋?爹有时会呆在军营,这是她知的,有啥可奇怪的呢?用得着红包弄出一副这般神秘地模样?“嗯?” “海棠春坞。”红包一字一顿地把这四个字说了出来。 倒吸了口气,林清弦半张着嘴,喉咙像是卡住了一时喘不出气儿来,呆了半晌之后,艰难地闭上了嘴,然后添了添唇,可眼里已经换了几分欢喜,“你确定?” “这事儿,我早听说了,而且还是咱们院子里的那小玉说出去的,据说,起头二夫人并未说什么,可后来全府的人都传了个遍,着实让她难堪了。” 自家夫君没回主屋,林二夫人稍一动心思便知他去了哪里,林镇海想宿在哪个院子,自然是他自己的事,容不得她多说什么,本想就此忍了,毕竟两女共侍一夫,这样地事情她就算再不愿意,也由不得她。 可府里的下人,可不这么认为,有一次竟听到有个下人在嚼舌,二夫人本不是元配,居然占着主屋不肯搬出来,害得老爷与夫人得宿在海棠春坞,海棠春坞是什么地方啊?小姐的闺房啊,这若是传出去,谁地脸面都不好看。 许是哪下人说得忒难听了,塔娜怒气难竭,大打了二十板给撵了出去,那下人哭着喊着求着,把家里的老小都搬了出来,可塔娜硬是狠着心肠赶人。 这就算了,塔娜还不甘心,要把海棠春坞里地小玉也撵走,带了一帮子人冲进海棠春坞,二话不说,让人直接拉了小玉就往外走,方娘经不起吴妈的跪求,便出面要阻止,不想塔娜就等着方娘出面,“姐姐,妹妹如今管着府里上上下下地事儿,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力,可不能让一个没教养的小丫头给毁了,小小年级就学着嚼舌惹事,也不知道是学着谁的?” 这话若是林清弦听着,只怕也不舒服,虽说小玉不是自己的人,而且还犯了错,可好歹归自己使唤,怎能任谁想拉走就拉走。方娘出面斥责了小玉几句,劝着塔娜,“小孩子家不懂事,以后吴妈会教的。” “我看她懂事得很,敢说主子的是非,谁给她的胆子?”塔娜得了理,自然不依不饶。 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方娘从下人手中把小玉给拖了回来,冷冷说道,“小玉我使唤惯了,不想换,妹妹若是不高兴,就让相公亲自来拉人。” 事情当然是闹到了林镇海那里,塔娜委委屈屈,哭了一整夜,细数着自己在林家这些年来的辛苦,数落那些下人不服她的管教,心里没把她当夫人,最后话儿落到了夫君不宿在主屋的事儿上,说是落了话柄给别人,说是姐姐不体谅她,她明明已经替姐姐安排了院子,却非得住了清弦一起,到头来让她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林镇海挺心烦的,塔娜跟了自己这些年,确实是辛苦了,可方娘在外面受尽了苦,如今连容都毁了,自己怎么都不想委屈她,可现在不想委屈也委屈了,明明是大夫人,却不能住在主屋,可若真是让塔娜从主屋搬出去,他又狠不了这个心,毕竟这些年一直都住在这里,说搬就搬,实在是不近人情。 他一直寻思着,等过些日子把主屋的院子改成东西两厢,再把方娘接过来,事情也就圆满了,谁知在海棠春坞陪了方娘几晚,家里就闹腾得不成样子。 “下人说是非,你教训一下便是了,用不着把所有的人都撵出去,至于主屋的事,我已经有了打算,过些日子把这里改造一下,改成东西两厢,你和方娘都住院子里好了。” 本以为这个安排已经是最合理的,谁知却触了塔娜的痛脚,“夫君可是觉得塔娜早就应该从主屋里搬出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姐姐才要住在海棠春坞吧?为何你们一直不说?只要说一声,我自然会识相地搬到隔壁去,现在却让别人来说我的不是?你们这不是成心来羞辱我吗?” 林镇海终于怒了,女儿出了远门,他知方娘想念清弦,便去海棠春坞陪她,也因此能哄得方娘原谅自己,这本是件高兴的事儿,可塔娜现在又哭又闹的,成何体统?“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我没心思陪你折腾!” ++++++++++++++++++++++++++++++++++++++++++++++++++ 预先请个假,明儿事忙,晚上要回家见老佛爷,只怕没时间码字,若是断更,就请亲们先原谅一次~~~~~~~~~~~ ------------ 第二十七章 探的是什么病 歉放前面,因为各种原因,这月更新出了大问题,=不知要怎么解释,而且解释就是借口,你们想骂就骂,想砸就砸,不敢有半句怨言,555555555,顶着金刚石头盔爬走~~~~~~~~~~ +++++++++++++++++++++++++++ 林清弦听完整件事情,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爹娘真是和好如初了?难怪娘亲听到这事儿,表情有些不自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为何要瞒着自己呢? “小姐?”红包以为小姐会表什么意见,可谁知小姐很奇怪,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的。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把疑问从心里赶了出去,不管是什么原因,爹娘能和好,一家人能开开心心在一起是她最想要的。 知道了始末,晚上用饭时,林清弦留了个心眼,一双眼在三人身上转来转去,娘亲依旧淡然,安安静静地,一句多话都无,爹的话多一些,不过话题也只是在几个孩子身上打转,问过清弦的身子,问过鲲鹏的学业,自然也没忘记若月的刺绣;林二夫人呢?林清弦看不明白,本以为能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可那张脸上竟找不到一丝异样,一如既往地替爹布着菜,替儿女张罗着,还不忘记问方娘和清弦合不合胃口。 事情过了两天,本就为赐婚而烦的林清弦,慢慢把这件事给淡忘了,本是长辈之间的事儿,她可不好参合进去。 湛清鸿依旧没个影儿,不过,京城里却生了件大事儿,皇上决定在今秋开武举,为朝庭选拔武将,据说报名的第一天,整个京城里所有的学武之人,全都聚在了报名点,都是想趁着这机会,能得个一官半职。 爹突然忙碌了起来,本来东凌大败西蛮,战事已结束,这军务轻松了不少,可这武举一开,他虽不是主考,却是监考,担子更重了。 这天本是爹去主屋用餐地日子,厨子依着惯例,只备了清弦母女的饭菜,两人刚刚拿起筷子,林镇海就跨进了院子。 从前不明白地事儿。如今她已经弄明白了。爹想必是和二夫人还呕着气。不想去那边用餐。也不多问。林清弦连忙吩咐红包去取了碗筷来。 一家三口。在饭桌上有说有笑。林清弦当然不忘要问一下湛清鸿地行踪。爹依旧是一句外派了打了她。外派了?外派去哪儿呢?却一字都不提。 饭桌上两父女一直小声说笑着。而方娘只是偶尔抬眼看了看他们。然后嘴角挂上几份笑意。自从找到女儿之后。她没有其他地想法。只求女儿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如今看到女儿脸上甜甜地笑。心想当初受地苦也值了。 林清弦虽说一直和爹说笑着。可眼睛却不着痕迹地看着娘。娘嘴角地笑。她自然不会遗漏。这时候地她不免会有些贪心起来。若是爹娘永远都能这样和自己呆一起。那该多好。 林镇海从海棠春坞出来已过戌时。经过主屋时。从院门外看到里面还亮着灯。身形停滞了一下。又继续向隔壁地院子走去。塔娜那日闹过之后。他一直采取这种冷淡地态度。希望她能好好反省。没想到这一招还是挺用。起码自己耳根清静了。 塔娜反省了没有。他并不知。只是奇怪自己房间里何时亮起了灯。推门而入。若月坐在桌前。正替他煮着茶。这才想起。今日是应该回主屋和若月他们一道用餐地。可是他忘记了。 带着些许内疚,“好香啊,这是雨前龙井?”轻摸了摸女儿的头,若月的性子沉稳了不少,让他欣慰不已。 “嗯,爹公务繁忙,女儿不能替爹分担,只能替爹煮茶,让您解解乏。”林若月熟练地洗过杯具,斟了一杯递到他面前。 从前林若月可不会干这些,只会缠着他学武功,如今也会体谅自己了,心一喜,接过杯子轻抿了口,“嗯,不错。” “爹可曾用过饭?要不要让厨房端些吃食来?” 再次觉得愧疚,轻摇摇手,“我已经在你大娘那儿用过了。”说完看到女儿眼中的失望,连忙接了一句,“你大娘身子不舒服,我便去看了下。”这谎一说完,林镇海又觉得愧疚更深了,连忙扯开话题掩饰起自己的心慌来。 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谎言,不过是林镇海不想让女儿失望地小小谎言,谁能料到竟惹来后面的风波。 林若月自然把这事儿告诉了自己的娘亲,塔娜第二日,大清早的便提着药厢来了海棠春坞。 进了院子,只见着方娘独自一人坐在院子的树下乘凉,双方打过招呼之后,塔娜热心地拉起了方娘的手,放在药枕包上,“听相公说,姐姐身子不舒服,本说是去请大夫的,可我实在不放心,便来替姐姐瞧瞧。” 方娘眉一微皱,身子不舒服?何时身 服了?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我没事,劳你费心。 塔娜只看了她地脸色,便知方娘根本就没病,看她这般抽回自己的手,这心里便不顺畅了,没病为何夫君说她病了?莫非是她装病引得夫君来院子里?如今这一月有半数以上的日子,夫君和她们娘俩一块用餐,难不成还想着要把另一半时间也给抢了去? “还是看看的好,莫非姐姐是不相信我的医术?”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地手腕,凝了一分神,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心里地猜想也证实了十成实,这方娘根本无病,收回手指在桌子底下握得紧紧的。 看她脸色难看,方娘地眉皱得更厉害了,自己从前咳嗽得厉害,可经过这几月的调养,大夫说早已经好了,为何她一副这模样,难道是大夫有什么瞒着自己,心一惊,轻声问了句,“怎么?” “姐姐这病,只怕不轻。”塔娜说话了,眼神里一闪而过地怒气,被藏得很深,让人一时觉不了。 谁听说自己病了,这心里都会直打鼓,方娘也不例外,“怎么说?” “主要还是心病,再加上姐姐曾经得过伤寒,如今可是病气攻心,我医术有限,恐怕是不能帮姐姐。”塔娜说得很严重,说完还长长地叹了口气。 心病?自己有什么心病,不过就是一直担心女儿的婚事罢了,这也不至于像她说的这般严重,“心病?从何说起?” 塔娜诡异一笑,“姐姐心知肚明,何必让妹妹说明呢?就好比我来说吧,从前持家虽苦,可也胜在人口简单,一家人有什么说什么,我做起事来从没个忌讳,可如今不同了,我做什么都得先想一想别人的感受,这时间一长,难免搁下些心事来,压在心头累着呢?” 这个别人,恐怕是自己吧?想来她是在暗射小玉的事儿,本以为事情过得久了,她自己都忘了,不想还有人时常放在心上,方娘可没兴趣和她闹腾,淡淡一笑,“妹妹持家有道,大家都看在眼里,就连相公都一直夸奖。” “夫君这人,忙起公务来,时常会把家里的事情给忘记了,就拿这家里的规矩来说吧,本是说好初一、十五,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热闹饭,可偏生夫君就会忘记。这男人忘性大,本是常事,我这做妹妹的也只能从旁提醒,可提醒多了,又怕夫君心生不满,难啊!” 方娘细细琢磨着这话里的话,自从定下初一、十五的规矩,相公还从不曾忘记过,那么塔娜指的会是什么事儿呢?莫非是昨晚的事儿?想明白了塔娜来的目的,她了然一笑,“妹妹做的这些事儿,相公又怎会心生不满呢?你可是为了这个家好。” 林镇海来不来海棠春坞,对方娘来说,并没什么关系,不过女儿对此好似挺高兴,她自然也不排斥,清弦出去找湛清鸿的那些日子里,相公到是来陪过她几晚,那几晚,两人说的话比重逢后任何时候都多,却无非是说些女儿小时候的趣事,说着说着天就亮了。 塔娜听到方娘说的话,心里结了个疙瘩,以为在暗讽自己与夫君的冷战,冷战至今,她本已经有后悔之意,可听了这些话,她更加坚定地觉得,自己不妥协不认错是对的,“这夫君满不满意,我还没察觉到,可有人不满意,我还是感觉到了。如今这府里可不比从前,新人旧人,时常有些个磕啊绊的,好生为难啊。” 何谓新人?何谓旧人?方娘只是轻瞟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轻端起杯,若有所思地说了句,“看来这心病,还真是难医,不知妹妹可有相熟的大夫可以介绍?”心病?只怕是妒病吧,塔娜觉得自己得了妒病,而在她眼里真正生病的人可不是自己。 塔娜握着的拳头再次紧了紧,本以为方娘会一时忍不住和自己争吵起来,谁想她居然闪身转了话题,把自己的气力全都卸往了他处,让她蓄起的斗志,全无地方可泄,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翻腾,“大夫,识得虽多,却终归是不太放心,而且妹妹对这病到有几分兴趣,很想试一试,不知可不可以?”盯着方娘的眼睛,看她并没反对,“这往后少不得来院子里坐坐,咱们姐妹正好多亲近。” 方娘微笑不语,似是允了她的要求,塔娜也不再久坐,道了别起身离开,走了不多远,又回头看了看院门,脸色青地重哼了声。 当林二夫人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海棠春坞的墙边转出来一人,看着二夫人消失的方向,她脸色有些不大好,不过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后,嘴角慢慢地挑起了一丝冷笑,接着轻哼一声,转身回了春坞。 “娘,我回来了。” ------------ 第二十八章 一家人一张床 清弦走进自己的院子,看娘还一人坐在树下,手里端嘴角含着一丝淡笑,眼神很飘忽,自己完全看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娘,刚刚看到二夫人从院子里出去,她来做什么?”贴着娘坐着,就着娘亲的茶杯喝了一口。 轻斜着杯口,让女儿把杯子里的茶水饮尽,“她来坐坐。” 本以为娘亲会说二夫人的不是,谁知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林清弦有些瞠目,娘亲到底是怎么想的?任由这二夫人想几时来闹一场,便来闹一场吗?她都觉得没法忍了,可娘却一点怒气都无。 “我现在啊,没其他想法,就想看着你,陪着你。”方娘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却又似在表明她的心迹。 娘亲看她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平静,只是嘴角的微笑,似在告诉她,现在的她很满足,可林清弦却不这么认为,如今自己还陪着娘,可将来呢?任由娘亲在府里让人欺负吗?任由娘亲一人住在海棠春坞吗? 暗中下了决定之后,林清弦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靠在娘亲身上,“我也只想看着你,陪着你。” 林镇海回家很早,惦记着昨日失约于若月他们,一进门便吩咐着管家,今日在主屋用饭,之后便来了海棠春坞。 陪她们母女喝了几盅茶之后,厨房已经把饭菜送了过来,林镇海略带歉意地和林清弦说,“囡囡,今晚爹不在这儿用饭,昨儿本要去主屋的,我给忘记了,今天我就过去那边用饭,成不成?” 脸上的笑意黯了黯,不过还是很爽快地点了头,有些事儿,不急于一时,“没关系,爹您去吧。” 等爹走了之后。林清弦回头看了看娘亲地表情。平静如水。仿佛爹那句话。她根本没听到似地。正指挥着红包把饭菜摆好。准备用餐。 次日。林镇海依旧没来。林清弦不急不燥。为明晚地事情做准备。 一切准备妥当。当林镇海跨进花厅地时候。立刻被里面地情形给怔住了。桌面上放着一袋面粉。还有擀面杖。 “囡囡。你这是干什么?”女儿正端着个菜盆。盆里装满了面粉。 林清弦一边往盆里倒水。一边笑答。“很久没吃过饺子了。想念得紧呢。” “想吃。叫厨房替你做好了。自己忙乎什么?”难怪刚刚花厅外放着一口炉子。原来是为了煮饺子地。 轻睨了自己的爹一眼,“这饺子当然是自己包地好吃啊,爹该不是不会吧?没关系,今儿您就试试我和娘的手艺,包您满意。” 林镇海冲她一乐,“小看你爹是吧?爹可告诉你,这揉面的活儿,可不容易,饺子好不好吃,可就全都赖着这功夫了。”看着林清弦倒了水,然后使出全身的力儿在揉着,轻“啧”了声,“还是我来,得用绵力,暗劲,你这样等会儿煮出来的饺子肯定不好吃。” 林清弦等的就是这话,自觉地让到一旁,看娘端着拌好的肉馅走了进来,特意大声地说,“娘,爹说这揉面擀面的活儿,他全包了,咱们俩只要包饺子就成。” 方娘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眼正卖力的林镇海,含着笑继续拌着肉馅,一旁的林清弦左边瞧上一眼,右边瞟上一眼,心里乐开了花,早听说爹喜欢吃娘包地饺子,今天就让他们好好重温一下过去的时光。 也许是出了力,林镇海一口气吃了二十个饺子,摸着肚子,直呼着舒服,“老了,想当年,可以一口气吃了五十个饺子,如今只吃了二十个就有些饱了。” 看着爹把碗里的饺子一扫而光,林清弦低着头,一边咽着饺子,一边呜咽起来,眼泪顺着面颊落进了碗里,本还摸着肚子长吁着气的林镇海,直接傻了眼,这孩子怎么突然哭了起来呢? 莫说林镇海给吓坏了,方娘赶紧放下手中的碗筷,拉着手绢替女儿抹着眼泪,“囡囡,你哭什么啊?” “小时候”才说了三个字,林清弦便停了下来,抽噎个不停。 林镇海也加入了劝慰的队伍,有些笨拙地用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小时候怎么了?” 林清弦深吸了口气,把情绪先稳定了下来,“那时候,看着湛家人围在一起吃饺子,我就难过,我好想能和自己地爹娘一起,一起吃饭,一起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哪怕只有粗茶淡饭,哪怕只有一床被子,我也愿意。” 眼泪像是没法止住似的,从林镇海的指尖滴落了下来,那一颗颗冰凉的泪珠,如今像是滚烫的开水,烫伤了他的指尖,那痛从指尖一直延伸 ,若非他的缘故,女儿怎么可能受这么多的苦?不然想起湛清鸿曾经说过的话,你补偿得了吗? 是啊,总说要补偿,如何补偿?吃最好地、穿最好的、住最好的这就是补偿吗? 方娘听了清弦的话,眼眶马上就湿了,“都是娘不好,娘不带着你离开家乡就好了。”自从得知镇哥没死之后,她曾经后悔过不止一次,要是当初不带着囡囡离开家乡,或走了几日便回家乡,那该多好,可一切都不能回头了。 “我不怪谁,我只是有些贪心,总想着要是咱们一家三口,每天都能呆在一起,那该多好。”林清弦总算把话说出了口,自从回了林府,她一直找不到家的感觉,在她的心底,一家人只要能天天呆在一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哪怕是吃苦都没关系,就像、就像干爹他们一家一样。 林镇海被这一句话给怔住了,回头细想,从前总觉得女儿性子冷淡,很难亲近,但自从找回了方娘,囡囡似乎和他亲近了不少,但也仅限于在海棠春坞,出了这院子,女儿就恢复了原样,想到这里,他为难地叹了口气。原来他心中的一家人,和女儿心中地一家人,并不是一个模样。 方娘抱着女儿,默默地流着泪,心想,自己老想着只要有女儿在身边就好,只要陪着她就好,却从未想过,女儿要的并不仅仅是这些,她要的,是有爹有娘一家人开开心心守在一起。 也知哭了多久,泪水终有干涸的时候,林清弦抹了抹眼角残留的泪水,抱了抱自己地娘亲,然后愧疚地对林镇海说:“爹,女儿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隔天就能和爹娘一桌吃饭,同住在一间府里,想见面也就是走几步地事儿,这一切已经很好了,我不应该再作他想。” 林镇海被这几句话割得心都疼了,女儿的想法没有丝毫地错,谁不想天天和爹娘守在一起,囡囡打小便与他们分开,一个人孤单了这么些年,她有这样的想法,一点错都没有。 还记得~鹏刚刚出世那会儿,若月从主屋搬了出去,可每到了半夜总会偷偷跑回主屋,爬上他们地床,那怕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都成,也要和他们挤在一块。 囡囡只怕也经历过这样的夜晚吧,可她能爬上谁的床? 用力地摇摇头,否定了女儿的说法,“不,你说的都是对的,一切都是爹的错,爹总说要补偿你,其实除了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什么样的补偿都是假的。”说到这里,林镇海停了一会儿,用一种略带坚定的眼神看着她,“囡囡,爹知道该怎么做了,从今晚起,爹就住在海棠春坞了,你可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怎么会不欢迎?林清弦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眼里含着泪光,用力地点着头,“今天晚上,我要和爹娘挤在一张床上睡。”忽而又觉得不妥,自己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可以和爹娘挤一张床上,轻咬了一下唇,羞红了一张脸,“还是不要了,我睡外间的软榻就成。” “那怎么成?还是我睡好了,你一个女儿家身子娇贵。”林镇海可舍不得女儿受苦,刚刚才下定决心要好好补偿,怎么都不允? 林清弦懂事地摇头,“爹明儿还要去校场,若是睡不好,恐怕精神不济。” 两人你推我推了几个回合,方娘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他们,“不要再争了,那软榻难道是什么好地方吗?这床又大又宽,比咱们乡下的床大多了,睡三个人应该不会太挤。”她舍不得让女儿睡榻上,那地方太窄,睡着不踏实,可也知女儿肯定不会同意让相公睡榻上,那榻对他而言不仅是窄而且太短了。 林镇海听方娘这么一说,立刻想起女儿刚刚满月之时,与方娘把她抱在两人中间,夫妻俩相依着说话的情景,一时间黝黑的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心中暗想还好脸色很黑,不然这窘态被方娘看到了可不好,轻咳了声,别过眼神,“应该不会太挤吧。” 三人睡一张床,既然爹娘都不介意,她自然是百分百的乐意了,当下让红包去准备寝具,自己则倚着娘陪林镇海说着话。 府外的绑子声响过二更,林清弦让红包打来清水,亲自服侍爹娘洗过脸,烫过脚,换了衣服,一同躺在了床上。 +++++++++++++++++++++++++++++ 呼呼~~~~~票票啊~~~~( ------------ 第二十九章 低头 实话,床虽大却还是有些挤,特别是睡在中间的林|:僵直着身子,不敢乱动。生怕动了一下会影响到爹娘,她只得闭着眼数着数儿,希望自己能早些睡着。 就在这时,睡在她左侧的人稍动了动,本是仰面的躺着,不过略向外侧翻了一些,正好让出半个身子的位置,而且还在她耳边轻语着,“囡囡,别太挤着你娘,你睡过来些。” 看爹让出了这大半身子来,只怕他也睡得不舒服。林清弦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让爹爹仰面地躺好,自己则侧过身子,把两边空出来许多,她也小声地说道,“爹,我这样挺舒服的,老是仰面躺着也怪不自在的。” 也算是实话吧,她从来不爱仰面躺着,总喜欢蜷着身子,还总是抱着自己的双臂,拢出一个圈儿来。可自从娘亲回府之后,她就一直担心自己这样睡,会不会碍着娘亲睡不好,这才开始仰面躺着睡觉的。可让她挺好意思地事情就是,每日大早起来,自己依旧是侧着身子蜷着,甚至好几次还倚在了娘亲的怀里,就像个小娃娃一样。 说话完没一会儿,林清弦便觉得眼皮沉,呼吸也越来越绵长,然后慢慢进入了梦乡。林镇海看女儿睡着了,小心地替她抚开滑落在眉目间的,正有些微微的恍神,却突然现最里面的人,好似动了动身子,没睡着。 方娘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她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睁开眼,因为在这个微妙的夜里,她能感觉到林镇海正看着自己,那种古怪的感觉,让她不敢睁开眼,只能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地。 一夜无话,各人心中有各人的滋味。 一大清早,林清弦睁开眼动了动身子,立马就坐了起来,左侧已经空空的,而自己又蜷着身子窝在了娘亲地怀里,今天更是离谱了,居然是枕在娘亲的手臂上睡着的。 顾不得不好意思,她匆匆地起了床,准备洗漱。想来爹肯定是一大早就去军营了,不过就算清早没有看见爹爹的脸,林清弦心里的喜悦还是持续了一上午。 既然爹准备住在海棠春坞,那就应该替他准备些东西。带着这种欢喜和雀跃,林清弦准备去主屋边林镇海暂住的院子里看看,红包自然是跟着的。 林清弦推开院门。正巧从门里走出来一人。许是没想到突然看到对方。两人都站在门口。有些意外地相互看着。不过僵持地时间并不多。林清弦率先清醒了过来。嘴角轻轻一弯。“若月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林若月拉扯了下僵地嘴角。却没能像林清弦那么自然。声音里也带着些许僵硬。“我过来看一看。”其实事实并非如此。昨晚她特意在爹地间等爹回来。谁知等到后来趴在桌上睡着了。她正是满肚子地疑惑不解。不过更不解地是。一大清早能在这里看见林清弦。“大姐来找爹吗?爹他不在。 “不是。我过来替爹收拾几件衣服。”林清弦笑吟吟地答道。 林若月娥眉轻挑。有些惑地问了句。“爹要出远门吗?”也不对啊。从前爹出门都是娘替他收拾行装。这次为何是大姐呢?好古怪。 林清弦本来无意回应什么。可不知为何。心里突生出一个念头来。嘴角一弯。话就这么顺着出来了。“没有啊。爹说跟我说。想要住到海棠春坞去。我心想着既然久住。也不能让爹还麻烦到这里换衣服。索性过来替他收拾几件。总不能让爹两边跑来跑去吧。那可是我地不孝了。” 林清弦这么说着,并没有忽略对面的人脚下突然退了一步,也很明显地看见林若月脸上的那抹错愕,她地心里顿时升起一丝快感,可是快感过后,又衍生起出几分莫名的内疚来。其实她的本意,不过是想找个法子让爹娘合好,让娘亲在林府地生活能更好一些,有爹关照着娘亲,二夫人也不能再肆意挑衅了。 一见林若月苍白的脸色,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冒犯了什么似的。可是转念一想,那也是自己的爹,为什么争取属于自己地温暖,就好像偷东西一样的不安?不,不应该这样! 不论林清弦的脸色变幻如何,林若月的脸色却苍白了许多,脑子里转过无数的思绪。爹快一个月没回主屋,娘亲已经很难过了,现在如果再住到海棠春坞去,只怕会更难熬,她嘴唇微颤,声音犹,“爹说要住到海棠春坞去?” 林清弦因为心中的思绪有些乱,所以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轻轻笑了笑,便错身进了院子。至于身后地人心情如何,她已经无法得知了,也不想知道她想什么。 林清弦整理衣物的档儿,林二夫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脸上神色变了几变,最后睨了女儿一眼,竟是笑了,“你爹想住哪儿,你这丫头瞎操什么心?” 这一眼这一笑,倒是让林若月满头雾水,明明是听完我地话脸色很不对劲,可这转眼,怎么就挂上笑容了?这样的娘亲,还真让她有些不适应,“娘,您就自己找个台阶,跟爹赔个不是吧,这样老僵着,我和~鹏看着心里也难受。” 林若月地话让塔娜顿时把笑容收了起来,她的心里也是说不上地憋闷和窝气,自从夫君拂袖而去,真的再没踏进主屋,平时当着家人下人的面,两人看似有说有笑,可私底下,却从未说过一句话,家里的事儿他也不管,任由她一人做主,看似风光自在,实际上,她心里却实在是不舒服。 这么些年,两人一直有商有量,恩爱妥帖,从来没有这样的冷战过,但要她就此认错,她却是如何 下这个脸面。许是这么多年,林镇海一直能让就让她从没有意识到当真正的问题来临时,她需要退让一步。 “娘自有分寸。”想到这儿,塔娜笑着女儿说了句,“你不是说今天要去看周老太太吗?这周状元已经去渝州了,你有空就多去陪陪她吧。” 周今墨已经启程,临行前派人稍了个信给林家,可林若月并没有去送行。原因无它,自从知道周今墨心里还惦记着自家姐姐,她就不想去见他,不想去送他,想着自己费尽心力,只求他多在意自己一些,谁知到头来,还是不及姐姐在他心里的地位。 虽是这样,周今墨走了之后,她却还是后悔了,一想到他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这心里就酸的不行,也想念得不行,只能借着去看望周老夫人的时候,可以打听些他地事儿,以解相思。 用这个理由,林若月果然很快地离开了,而塔娜一直强撑着的笑脸,就在女儿离开的瞬间就垮了下来。说她不计较,不在意,那怎么可能呢!这头,难道真要低下去了吗?塔娜怔怔地想着。 晚餐是塔娜精心准备的,甚至连平日里不准林镇海多喝的草原烈酒都已经摆在了桌上,今天的塔娜,比平日更殷勤、更温柔,饭后,林若月姐弟俩知趣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主屋里只剩下了林镇海与塔娜。 “夫君。”塔娜主动开了口,手里端着一杯茶,低头送到了他面前,“我知错了。” 过了一个多月,林镇海火气其实早已经消了,再加上林清弦的婚事一直没能解决,他更是没有再把这事放在心上,剩下的不过是几分面子,塔娜一直没有和他说话,他心里也有了计较,这事儿如果塔娜不肯低头,他放不下那脸面,也是绝对不会回主屋地。 此时塔娜主动开口说话,又斟茶道歉,林镇海本来一直硬着的心肠软了,声音也软了下来,“嗯?错在哪儿?” “姐姐只是想多些时间与清弦聚在一起,并非对我有所不满,我不应该听信下人的胡乱猜测,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塔娜答得温柔,态度也看似诚恳。 林镇海松了口气,接过了茶盅喝了口,心里也舒坦了许多,“还有呢?” 塔娜抬头温和一笑,“主屋的事儿,就按夫君的意思办好了,我后日就去找工匠来进行改造,明日我便陪夫君一起在隔壁先住些日子,你看可好?” 这下林镇海彻底放下了心,宽慰地点点头,然后示意她坐下,“嗯,改造的事情,你看着办,先搬去隔壁院子住些日子,完工后,再一起搬进来。”说完又顿了下,“我准备去海棠春坞住些日子,她留在家里地日子不多了,我想多陪陪她。” 虽然她已经从自己女儿的话里知晓了个大概,可从林镇海口中说出来,却不知为何格外地难以入耳,塔娜强忍下心中的不快,试探着说道,“嗯,那我这就去替你把些日常用地东西送去海棠春坞。可是,春坞里地方不大,姐姐与清弦两人住着都有些紧,夫君若是住过去只怕多有不便啊。” 林镇海一笑,没听出话里的意思,还以为塔娜只是关心。“没关系,当初家乡的房子只有一间,我们一家三口也能住得下。” 一家三口,一家三口!如今在他眼里,这一家难道就他们三口吗?一听到这四个字,塔娜本已经强行压下的怒火又窜起一丝,可是为了不破坏现在地气氛,她还是努力忍着,然后说道,“当初,清弦不过是个没满月的孩子,如今可是一个大姑娘了,难道还能与爹娘同睡一间房?” 林镇海带着几丝宠溺的笑了,想起那个懂事又吃了许多苦的大女儿,心里又是心酸又是温暖,“这是清弦的心愿,她打小就想和爹娘睡在同一张床上,我欠了她那么多,等她出嫁,可就没办法再实现了。” 从夫君的嘴里听见林清弦这个名字,塔娜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些主意都是林清弦想地,她的手在袖子里顿时握成拳头,心中大恨,可表面依旧努力平静,“这样不成体统吧,毕竟是将出阁地大小姐,这样若是传了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啊。” “有什么关系呢?那些穷人家,不都是一家人睡在一个坑上。”林镇海无所谓地回着,反正在他地心里,这种弥补的方式既温馨又美好,他真是没理由拒绝。 又是一家人,今儿晚上,听这话听多了,更是分外地刺耳,可是她今日竟然全都忍下来了,“既然夫君决定了,那我明儿就去收拾,夫君先洗漱了休息吧。”塔娜站起身来,准备替林镇海脱下外衣。 不想林镇海按住了她的手,“不用了,我今晚去海棠春坞歇,你也累了,就自各儿早些歇息吧。”说完从主屋里拿了几件平时用的东西,便出了门。 僵直的身子一直到林镇海消失在院门都没能缓和一点,塔娜只觉得自己的手脚完全不能动弹了,紧握地拳头里,指尖早已经划破了掌心,她以为自己低了头认了错,夫君也原谅了她,起码今晚会呆在主屋里,谁知林镇海还是要去春坞,这让她一时慌了神,竟没了主意。 +++++++++++++++++++++++++++++++++++++++++++++++++++ 停了两天,今天才更,实在是不得以,到了年底事儿多,这段日子恐怕更新有点不定时,亲们别怪~~~ ------------ 第三十章 正面交锋 着小小的花厅里堆满了箱子,林清弦娘俩傻眼了,管家便带着一群下人,抬着箱子进了海棠春坞,“大夫人,二夫人让小的把老爷平时用惯的东西整理了一些,送到这边来,您看要如何摆放呢?” “这些都是平时爹惯用的东西?”林清弦暗数了数,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十几口,这也太夸张了些吧。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林管家点头称是,“这春夏秋冬四季的衣物,还有薄的厚的几种被褥,再加上老爷睡惯的枕头,用惯的面盆,全都在这里了。” 好家伙,就算是搬家也不过如此了,这二夫人唱的是哪一出呢?海棠春坞里哪有闲地儿,放置这些东西啊,不过既然送来了,林清弦也没理由要把它们给送回去,“红包你跟我来。”推开睡房对面一间,那间用作书房的房子,一直都空放着,“你和小玉收拾一下,然后请管家把东西先搬进来。”先临时安置吧,等爹回来再决定。 等管家带着下人走了之后,林清弦进了书房看了一眼,空空的一间屋子,这一会儿可全都摆满了,要是放进里屋,只怕连挪动的地方都没有了,吩咐了吴妈和小玉好生整理,便坐回了娘亲身边。 这些人的来去,方娘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捧着个绣架一门心思地在绣着,她粗略了算了算,娘亲这段日子已经绣了两套被单面儿,一套枕面,说是替她准备的嫁妆,赐婚的事情像就这么淡了下来,爹不曾提及,慕家的人和袁家的人也没见过上门来提亲,当然清鸿依旧是一点消息都无。 有爹娘经常陪着得日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时间过了十日,这十日,林镇海依旧隔天去主屋陪塔娜他们吃饭,陪若月姐弟说些话之后来到海棠春坞,有时陪着她们娘俩坐在海棠树下聊天有时三人聚在一起打马吊,当然三人不成局,红包便成了牌桌上的一员。 方娘趁着清不在家,指挥着小玉和吴妈把屋子里的东西拿到院子里晒一晒,正忙着,突然听到小玉唤了声“二夫人。” “姐姐,在忙什么呢?”林二人手里提着医箱一脸笑意地走近了她身边、 手摊,方娘笑了笑“闲来让她们把东西拿出来晒一晒。” 林二夫人带笑摇头。“这些事下人做就是了。姐姐矜贵着呢。怎么能做这等粗活?” “什贵不矜贵。一点小事而已。”方娘不在意地回了句。 “姐姐啊。你病还没好。怎么经得起这般地太阳。还是让他们做吧。咱们到一边聊会儿天。”拉着方娘到了阴凉处。回头对吴妈吩咐了句。“吴妈。去替大夫人泡壶凉茶过来。” 吴妈对于上次她要撵走小玉地事情。一直记在心里。对二夫人心存不满。听到她地吩咐。不由地迟了少许。就是这少许时间。二夫人又说话了。只不过声音提高了几分。“吴妈。你什么呆?难道想看大夫人晕倒了才去泡吗?” 看着吴妈急急离开地背影。二夫人长叹一声。“姐姐啊。这些下人是要教地。不然她们容易忘记自己地身份。” 方娘看了她一眼。什么都不说。自顾自地坐在树下地椅子上。转头看向她。似乎在问她。找自己做什么? “姐姐啊,我就是来看看你的病好些了没,前些日子不是替你诊过脉吗?这又过了十日了,妹妹放心不下啊。”说完,利落地放下医箱,从里面拿出医枕,放在茶几上,把手伸向了方娘。 方娘看着那手,指尖纤细,掌心中除了掌纹,连一个茧子都没有,不由地用指尖触了触自己掌中的茧子,暗叹一声,摇摇头,“不用了,我的身子自己知道。” “姐姐和我客气什么,一家人平日就应该多关心些,以后咱们姐妹俩要同住一个院子,妹妹需要姐姐帮衬的日子多着呢?”塔娜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半眯着眼,听起脉来。 住在一个院子里?方娘一愣,手已经被塔娜拉到了枕包上,两指手指压在了脉搏上。 过了半晌,塔娜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手,静静地看着她,“恭喜姐姐,你的病好了不少,看来这些日子,姐姐调养得不错。” 方娘收回手,嘴角轻弯,“谢谢。” 塔娜收回了医枕,站起身来,四周打量着,“海棠春坞里还真是小了点,从前清弦一人住时,我还不觉得,如今姐姐和夫君都住在这里,只怕是不方便吧?” 自从林镇海住进来,方娘就算着塔娜会来找自己的麻烦,没想到居然忍了十日之久,也算是沉得住气了,“我到是无所谓,只要相公不觉得就成。” “这都是要出阁的大小姐了,将来若是让亲家知道了,只怕会说咱们林家不成体统,毕竟成年的大小姐与 住一屋,这种事儿在大户人家可是从未听闻的。” 吴妈已经把凉茶端了过来,方娘轻抿了口,放在几上,“只要清弦高兴就好,她爹也不会在意,再说了,有谁会多事把这事传出去呢?”边说边瞟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不去说,还有谁会去说。 塔娜冷目在方娘的脸上扫了两眼,她们娘俩这般算计不就是想要住进主屋吗?心中暗恨起林清弦来,什么打小的心愿,什么盼着一家人在一起,说来说去,不就是想她们娘俩独占着林镇海吗?“姐姐有所不知,如今这府里可不好管,人多嘴杂不说,还有些外来的人儿,我就是有心让他们少嚼舌,也禁不住啊。”稍稍停了停,想看看方娘的反应,“就好比去年的时候,清弦刚刚进门,家里就谣言四起,说什么姐姐是青楼女子,说清弦是私生女儿,可把我给气坏了。” 一句青楼女子已经让方娘的脸色大变,再后来听说是私生女儿更是让她怒火中烧,没想到清弦刚刚回府,便被流言中伤,到底是谁点的火?忍下心头的怒火,方娘的声音里充满着寒气,“还有吗?” “多着呢,姐妹争夫啦,贪图富贵啦,背弃誓约啦,还有些我还真说不出口。像当初慕族长带着少族长住在家里的时候,清弦与少族长相与得不错,就有人说,清弦想要嫁入草原,当族长夫人呢。姐姐,你也知道,这些下人不懂礼数,见到风就是雨的,那里会消停啊。”有的没的,经塔娜一说,全都成了真有其事了。 方娘握紧了拳,“打理一头家,为难之事甚多,我能理解,可连流言都平息不了,未免会让相公失望吧,若真是这样,我就免为其难,帮你一把,也好让府里这些不知好歹的人知道,家里除了有你,还有一位皇上亲封的一品夫人。” 许是被一品夫人四个字:刺激到了,塔娜本来一直笑颜满面,这会儿完全换了张脸,“姐姐的意思是妹妹我持家无方?” “如何持家?我懂,不过,对付造谣生事的人,我还有些法子,要不要试上一试?”方娘心里有数,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可当下人的,难敢明目张胆的生事,除非是有人放纵。 执掌林府多年,塔娜又会愿意把这位子拱手让人,“那到不用,打理林府多年,对付这些造谣生事的人还是有办法的,不责罚他们,不过是体恤他们多年来为林府做了不少事,但也不会任由他们作乱,姐姐就不用担心了。” “如甚好,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清弦是我的女儿,委屈这两个字,我绝对不会让她沾上,就算是沾上了,我也会帮她讨回来。”方娘声音轻柔,可语气里却透着生冷,直盯盯地看着塔娜的脸,带着警告的意味。 塔娜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要换上些笑意,最后只是徒然,“那是当然。依妹妹看,这闺女还是早些嫁了的好,如今清弦也算是名门闺秀,求亲的人自然是数过来,就好比这皇亲国戚、这草原旺族、这京城大户,全都对清弦另眼相看,姐姐还是早些定夺的好,切不可误了时光。” 方笑了,可脸上的笑容却越的生冷,“清弦要嫁与谁家,自然有相公操心,毕竟是林家嫡女,我想相公绝对不会让她受丁点委屈,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府里这些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为好。” 平日里方娘不爱搭理塔娜,就算是塔娜故意说些刺耳的话,她也当耳边之风,可今日却一再的警告,让塔娜一时没法适应,却又不甘心就这般被给打败,“这些都是妹妹的份内事,自然不敢让姐姐操心,只是清弦眼看就要到双十年华,若还留在家里,只怕会让外人觉得,我这家当得不好,不把大小姐的婚事放在心上,我为难啊。如果再传出些什么谣言,只怕就算是姐姐也难以堵上京城这是非之口。” 升级了?本不过是府里的人传谣言,这会儿林清弦到成了京城里众人的关注之事,方娘挺直了腰杆,正视着塔娜,“你多虑了,清弦不是公主,没有人会成天关心她的婚事,她嫁不嫁,嫁与谁,不过是我林家的事情,就算是有人说闲话,也只是说我这个当娘的不是,绝对与二夫人你没有关系。 相公让你执掌整个家事,你就放心大胆的做好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说完站起了身子,冲着还在院子干活的吴妈唤了声,“吴妈,我累了,替我送二夫人出去。” ++++++++++++++++++++++++++++++++++++ 岁未事多,还请大家谅解,我一有时间就会码字更新的~~~~~~~~~~ ------------ 第三十一章 林二夫人疯了? 清弦一回自己的院子,吴妈便拉着她在一旁嘀咕了很与小玉本不是她的人,平时也不和她亲近,但自从二夫人要赶走小玉之后,吴妈自动站到了她们母女这一边。而这次把大小姐拽到一边不为别的,就是把二夫人的事情说给她。 知晓了今天二夫人来的事,知晓了今天二夫人说的话,林清弦心中隐隐涌起怒气,却只是冷笑了一声,二夫人算是在娘这里吃了个硬钉子了,看来平日里娘虽然不爱多说话,可并不代表她就好欺负,看来是她过于担忧了,不过,爹娘的关系还没完全和解,她要做的事还很多。 林清弦咬唇想了想,然后拉过红包,附耳对自个的贴身丫头说了几句话,话语简单,红包却已经明白了她所有的意思,两眼闪着光地点了点头,然后出了院子。想必是照她说的话去做了,红包这个鬼灵精办事,她很放心。 流言?哼! 府里的那些老妈子们一夜之间,全都规矩了,看向林二夫人的眼光也全然不同,那些眼神很复杂,看得塔娜有些不明,却又带着莫名的惊心,眼神里带着些畏惧,又带着怨气和仇视,特别是那些平日里被她视为亲信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对她躲闪起来。 “林管家,她们这是怎么了?”塔娜找来管家,想要问明此事。 林管家抬头看了她一眼,迅速地低下了头,“回二夫人的话,小的不知。” 真不知?塔娜着怀地打量着他,看他眼神闪烁,不像是说真话,“林管家,你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自从将军府落成你便呆在这里,我这人如何,你知,有什么就直说好了。” 能说吗?自然是不能的,管家怀里揣着精明,面上则糊涂地笑了,“小的自然不敢瞒着二夫人,要不去替您问问?” 挥着算是否决了他的提议,“算了是我自己来问。”看着远走的背影,林二夫人琢磨着要先从谁问起。 红包究竟:了什么呢?不过是把二夫人在海棠春坞地话。放了出来。再添了些自己地猜想。说是二夫人为了保全自己在林家地地位备开始着手把那些个嚼舌地人。找出来然后赶出去。 平时嚼舌地老妈子。全都乱了套。这些话谁没传过。当初大小姐进府地时候。私下里传得可厉害了。虽说老爷发了怒是不找出源头。就把他们全赶出去可后来大小姐发了话。事情就这样算了。 谁知现在二夫人又把他们地话传给了大夫人大夫人可不一般。皇上亲封地一品夫人不说今老爷成日宿在海棠春坞。她一句话下来。只怕连二夫人都保不住他们。这心里便不由地埋怨起二夫人来。本来都已经平息地往事。何必要告诉大夫人呢? 老妈子们私下讨论过后。得了个结论。如今二夫人这当家地位子只怕是坐不久了。便想把他们全都顶出来。好在老爷和大夫人面前邀功。这样一来。怨气自然就产生了。更何况这些流言。当初二夫人就真不知吗?不过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得厉害了。就敲敲他们地边鼓。让他们收敛些。却从来不曾真正制止过。 “于妈。”塔娜首先找来地是若月和~鹏地奶妈。也是当初最早进府地一批人。这老妈子除了对几个主子顺从。其他地人全都不放在眼里。连林管家她都是爱理不理地。当初清弦来家后。她是一百个看不顺眼。那些闲话十有是从她嘴里传出去地。“这些日子府里可有什么事情吗?” 于妈长得一副精明模样。眉峰轻扬、脸颊深陷、下巴紧绷。听二夫人这么一问。薄嘴唇轻扯了扯。“二夫人怎么来问我呢?府里有什么事情。不应该是管家最清楚吗?” 塔娜稍愣了神,没想到于妈居然会推到管家身上,平日里自己有什么事问她,她可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隐瞒,“于妈可别这么说,别人听了这话,当是信了,我可不信,这些年来,府里上上下下,有什么能瞒过您的眼呢?” “我一个奶妈子,如今小姐、少爷都大了,也不需要我了,蒙老爷夫人看得起,让我呆在府里,干些杂活,混几口饭吃。”于妈心里有了计较,那些话自己说得多,二夫人如今肯定不愿意再保她了,大夫人、大小姐她算是得罪够了,当前只能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怎么会呢?”塔娜不明白于妈心中的怨气来自于何处,可也明白若连于妈都摆不平,只怕这家里没人会听她的话,虽说她是主子,可总不能真把所有的下人都换了吧,“家里依仗您的地方多着呢,怎么说,您都是我孩子的奶妈啊。” 此时听到这些,于妈却没有一丝得意,如今明哲保身才是要紧,好话听多了也是要人命的。“我也就是一个奶妈子,除了这,其它的都不会,二夫人有什么事儿,还是去问管家吧。” 塔娜算是彻底地傻眼了,怎么于妈都不帮她,那家里这些下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得上哪儿去问啊,要是绿儿在就好了,可恨这丫头不争气,被清弦逼着撵出了门,如今身边一个顺心可靠的人都没有,着实让人气闷。“于妈,好歹你也要告诉我,为何他们都对我怨气十足啊?” “成!”于妈一狠心,也算是豁出去了。反正怎么说她都是小姐少爷的奶妈,二夫人就是想把她给顶出去,小姐少爷也会替她求情,“二夫人如今的难处,我于妈看在眼里,知道您如今不容易,可您不容易,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容易,下人之间相互打听些事儿传些话儿,您说这是嚼舌根,也对,可二夫人,有些话就仅仅是咱们传出来的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二夫人没忽略她的弦外之音,也知有些话是自己说给她们听的,可她并没准许她们去传啊。 “就拿绿儿来说好了,您一句话就把她给送回了草原,可那次的事情单单就是她一人的错吗?二夫人您拿大小姐的人没法子,可也不能把咱们这些老人,说送走就送走,说要撵出去就撵出去,多寒人心啊。”于妈算是把话全说透了,她一直对二夫人送走绿儿来平息风波有气,这会儿算是说出来了。 塔娜彻底呆住她木然地坐在那里,连于妈走了都没有注意。她要撵走谁?她可没想要做什么,虽说与方娘斗气时,说了句她会好好整治那些流言的出处,可她从没动此心啊,怎么她们会有这样的想法?不用说,定是那方娘说出来的,即便不是她,也是她院子里的人传出来的,真是可恨。可是,她该怎么办? 房间里灯点上了,她还是动不动地坐着,直到门外传来女儿的叫唤声,才让她稍稍回过神来,塔娜攥紧了拳头,用力地挥了挥,心中有了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必须得做些什么。 一句话,一查底。 可塔娜从来没想到,向在府里说一不二的她,如今做起事来竟然会束手束脚,下人们的态度很冷淡,她说要查,可底下谁都不说话,没有人告诉她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全都紧闭着嘴,一问三不知,这可是惹火了她。 塔娜一次觉得自己的权利,正被人肆无忌惮地挑衅,可是她偏又一点办法都没有。发抖的手只能依靠着捏紧拳头才能止住那抖动,可发抖的唇呢,她微闭着眼,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可一看到那些不屑的眼神,她就忍不住了,她虽不是大夫人,好歹也是林府的当家,怎么可以让他们如此轻视。她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么轻慢她?! 睁开眼在下的人群里随意盯着一人,“你真不知道?”寒意起,那下人不由地轻抖了抖,但还是紧闭着嘴,不管是从前的流言,还是今天的事情,谁没传过,她如何敢说。 “很好,家,拿家法来,先打她三板,打完再问。”既然他们不给自己面子,她又何必管其他的? 三板过后,那人招了,被招出来的人立马从人群中被人拉了出来,“二夫人,我说,我什么都说,是张大嫂告诉我的。” 被拉出来的是厨房里的洗碗娘,“现在想说了?可惜已经迟了,先打她三大板再说。” 打完了洗碗娘,塔娜把头转向了张大嫂,刚刚听到洗碗娘把自己的名字喊出来,她的魂都被吓飞了,可双脚却像是被钉住了一般,硬是一步也挪不了,只能用发抖的声音说着,“二夫人饶命,我是听二小姐房里的小丫头说的。” 塔娜像是被鬼上了身,眼里的寒气一阵胜过一阵,不管是谁拖出来先打三大板,打得林管家的手都在发抖,可又不得不听从她的话,只是每打一人,他都会带着期望看她一眼,希望她能叫一声停,可惜她端坐在正中,梁上挂帏的影子正落在她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到那一声厉过一声的“打。” 今日的林府,阴森可怕得吓人,就如同阎罗殿一般让府中的众人心颤,她们只有一个想法:二夫人莫不是疯了吧?! +++++++++++++++++++++++++++++++++++++++++++ 昨天出了乌龙事件,上传了却不记得发布,哎~~这记性啊~ ------------ 第三十二章 交锋 二夫人真的疯了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她心里清)己在做什么,从林夫人到林二夫人,虽然还是当家夫人,可府里这些下人,做任何事之前,总会自然地想到家里还有位大夫人,天平自然就有所倾斜了。 方娘回府后,林镇海让她继续当这个家,她私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可现在却高兴不起来了,看着厅堂里,一声尖过一声的叫声,她心里找不到一丝快感,却平白生出更多的无力,从何时起,她需要用棍子来证明自己的地位了。 杖打声终于停了下来,塔娜扫了一眼堂下的人,林管家手持木杖站在她一旁,一眼看过去,仍能看到他手腕正抖动着,想来是刚刚打得手都软了吧,挨了打的人,跪了一地,哭泣声、呼痛声此起彼伏。 “全都打完了?现在该轮到谁了?”塔娜终于记起了自己此举的用意,目不斜视地看着厅堂外,冷冷地问了句。 林管家诧异地看着她,刚刚最后那人说的话,莫非她是没听清?感受了那扫来的冷目,只得硬着头皮回了句,“是红包。” 果然!塔娜端着杯,白皙细嫩的手背上突地暴起了青筋,不出她所料,这些话儿全都是从海棠春坞里传出来的,方娘果真是好手段,红包是什么人?她不是林家的下人,大小姐受人之托,暂时收留之人,管也轮不到她管,打也轮不到她打,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只能和大小姐说。 别说红包,今日这训斥大,海棠春坞里的另外两名下人都没来,说是大夫人吩咐她们干活,抽不出身来等话,由不得她不作他想,定是那方娘知道今日之事,使的诡计。 “砰”地一声和茶盖全都打翻在了案几上,塔娜嗖地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堂下的人“今日就到这里,如果以后府里再传出些什么胡话,你们尽管来试试。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着林管家和贴身的老妈子,风风火火地朝海棠春坞赶去,塔娜不甘心就这样被方娘摆上一道,非得问出个缘由来,谁知入了后院没多远,便看到林清弦带着红包信步朝她走来。 “清见过二夫人。”林清弦在走廊里拦住了她的去路盈下拜。 想是没预料会在这里遇到。林二夫人显愣了下神。“清弦啊。这是去哪里呢?” “我正想去前呢。有些事想和您说呢。”林清弦轻柔一笑。“听说二夫人正在查找胡乱嚼舌地下人。是吗?” 胡乱嚼舌地人不就是她地人吗?林二夫人一时没想明白。只是点头回了应了下。 “那真是太好了里这些人总喜欢胡乱传话。是应该好好整理一下地。我找二夫人也正是因为此事。” 塔娜看着对面地人儿。听说方娘年轻地时候和她一模一样。难怪夫君这么些年来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哦。有什么事吗?” “二夫人是来向您道歉地。红包这次多了嘴您地意思事先透给了其他人。真是对不住了。”说完纤手一挥走了上向。对塔娜行了一礼。“不过。依着二夫人地聪明。想来是没有影响地。如今可找到那些喜欢乱嚼舌地人了没有?” 所有的情况都是塔娜没想到的,本以为林清弦会硬着不认帐,谁知她却主动承认了,可承认了又如何,她能说什么呢?只能铁青着脸瞪着她身边的红包。 “二夫人,红包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我本是想让他们都收敛些,不想他们会错了意,这事儿都怪我,还请二夫人您责罚。”红包主动上前认错,低眉顺目,虚心得很。 可这一切看在塔娜眼里,却是无比的讽刺,本欲去海棠春坞兴师问罪地,谁想林清弦会来上这么一招,让她一时没法招架,可她依旧不甘心,“红包,你不是咱们林府的人,责罚二字,我可不敢当,可是清弦啊,”转身朝向了林清弦,“你也谅体谅我啊,家里几十口人,一个没处理好,也不知会引起些什么乱事来。 “二夫人说得是,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您就放心好了。”林清弦对二夫人盈盈下拜,似有满腹的歉意。 塔娜向左边稍稍挪了挪步子,似是让过了这一礼,“本来清弦你这般说,我是应该放心的,可是,处罚事小,若是让府里其他人生了不满之心,可就不妥了,你要知道,为了找出红包,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连家法都请出来了。” 林清弦本以为她会就此吞下这亏,谁知她却不肯让步,“二夫人想怎么处置呢?” “其实从前我 提过了,红包毕竟不是府里的人,当初大小姐刚刚没个熟悉的人,我也就随了你的意,可今时不同往日,吴妈贴心,小玉乖巧,红包再留在府里,实在是不妥,还请清弦你多为夫君着想,毕竟他也不想见府里不安宁。”塔娜算是铁了心,先把红包送走了再说。 “这就有些难了,你也知,红包是爹让我带进府的,她聪明能干,连爹都时常夸她。如今爹住在海棠春坞里,就吴妈和小玉俩人,只怕会应付不来,二夫人总不希望爹住得不舒心吧。”或许她就是希望爹住得不舒心,然后搬回主屋去,林清弦像是充满了斗心的公鸡,抬着头挑衅地看着塔娜。 塔娜轻掩着嘴笑了,“这不容易,从我屋里拨个下人过去就成了,她们从前就服侍着夫君,对夫君的喜好、习惯了如指掌,定不会输给红包。” “是吗?若果真是这样,为何不曾听爹提过?”林清弦轻勾起唇角,想赶走红包,再安插几个亲信过来,门都没有,海棠春坞是她的地盘,就她做主。 “哟,那海棠春坞一丁点大的地方,已经有了三个下人,若是再来一两个,只怕连转身的地方都没了,夫君又怎么会说呢?” 林清弦若有所地点点头,“清弦算是明白二夫人的苦心了,这样吧,今儿晚上,我和爹商量商量,看府里哪个院子大一点,咱们一家三口,明儿就搬过去,到时,还请二夫人再多拨一两个下人过来,也好让爹住得舒心些。” 家里哪个院子大?不就是屋的院子最大吗?她方娘母女的算盘打得好精啊,塔娜又怎么会甘心呢?“搬院子的事情,咱们可以容后再商量,可红包的事儿,大小姐还是早些处理的好,毕竟府里的人心不定,就算是夫君也安抚不了。” “送不送走红,不是二夫人您和清弦能说了算的,她进府既然是爹点的头,这事儿就该爹来处理,我自会问明了爹,您还是甭操这个心了。至于府里那些乱嚼舌,乱传话的人,是应该得些教训,让他们说话、做事有个分寸,若是再分不清大小、上下,别说是您会生气,想来爹也会怒的。”林清弦特意把大小上下四字咬得很重,满意地看着林二夫人脸上的颜色变幻。 眼里喷着怒火,却一直很努力地压着,她心里明白,这个女儿对于林镇海的重要性,为了这么一句话,与她吵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赢面,怒火瞬间从塔娜的眼里消失了,“既然是这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先走一步,告辞。” 林二夫人这一转身,反倒是让林清弦愣了神,她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会如何做呢?算了,兵来将挡,反正自己有的是筹码。 林镇海今日在塔娜的院子里吃饭,吃饭后,塔娜用眼色把两个孩子给赶了出去,然后坐在林镇海面前,把近日府里生的事情说了个遍。 说完之后,侧抹了抹眼角,“夫君,你把这么一大家子交给我,可我没能打理好,如今更是弄得一团糟,我怕是没法子再继续下去了,若是夫君有好的人选,就把家交给她吧,姐姐也好,清弦也好,我觉得都挺合适的。”说完低声呜咽起来。 拍了拍塔娜的肩,林镇海这些日子忙着武举的事情,时常不在家,没想到家里乱成了一团糟,“我知道家里的事情很烦琐,可你执掌家里这么些年,做得好与不好,我心里自有定论,方娘喜静,家中的琐事就不要麻烦她了,清弦迟早要出嫁,让她执掌这个家,实在是不合适,至于红包的事情,我先问清楚再说。塔娜,方娘和清弦受了不少苦,你要多关心些她们。好了,我现在去海棠春坞,有什么事等我弄清楚了再说。” 林镇海走了,留下塔娜坐在屋子里,袖子里紧攥在一起的双手,早已经扭得痛,可她却一点痛都感觉不到,只觉得一颗心猛揪着,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清描淡写地几句话,说是安抚她,实则是替方娘母女说话,真让她窝火,如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娘仨在林镇海心里比不过方娘母女,每每想到这些,她就不甘心,这一次定要让方娘母女低头,不然在家里就再也不会有他们娘仨的位置了。 现在对自己无话可说了,平时没时间,到了休息却什么都码不出,哎~~~~~~~ ------------ 第三十三章 红包中计 路上,林镇海想了很多,塔娜说的话,里面有几分真分辩得出,可她也说了一个事实,如今家里这两个女人似乎并不能好好相处,当初他纳塔娜为妾,虽说是为了她的名节,其实心里还是挺喜欢她,觉得她比东凌的姑娘家要单纯,谁知这些年到了东凌,似乎改变了不少,从前还担心她会不能适应京城的生活,没想到这些年她一直做得很好,但自从清弦母女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进了海棠春坞,看着正在说着闲话的两母女,林镇海一脸的严肃,对着女儿说了句,“囡囡,你跟我出来一下,爹有话和你说。” 林清弦看着站在树下的爹,心里已经有几分明白,也不由地有些忐忑,但还是镇定地走了过去,“爹,有什么事情吗?” “红包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林镇海直接了当地问着。 虽然有些明白,今晚的谈话是为此事而来,可林清弦还是被爹严肃的模样给怔住了,“是我让她去说的。”既然事情到了眼前,她觉得确实有必要把话都说清楚。 “你。”林镇海被这给噎住了,看着女儿半晌才说了句,“囡囡啊,你这是为何呢?” “那日,二夫人来了海棠春”林清弦把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爹,我并没想要闹得府里鸡犬不宁,我只是担心将来。”担心什么并没说清楚,可她知道爹会懂。 林镇海看着的表情,心自然就软了下来,却也不得不硬起心肠,“你想太多了,你娘虽然不爱说话,可也不是任由人摆布的人说了,你当爹是摆设吗?我会放任你娘不管?” 是这样吗?真是她想太多了吗?林弦低头皱眉,喃喃说了句,“娘亲初回,又不喜多言,府里连个知心的人都没有将来一人住在海棠春坞,实在是太孤单了,每思及此儿就会心疼不已。” “这些我早已经有了安排,道爹还不会明白你的心思?不就是担心嫁人后你娘亲没人照顾吗?可是你要明白,我不仅是你爹,还是你娘的相公。”林镇海的脸上总算没了那种逼人的严肃。 话至此他地都不应该再多说了。林清弦撇撇嘴。靠近了林镇海一些。然后撒娇地倚在他怀里。“是女儿多事。以后不会了。” “。”林镇海无可奈何地敲着女儿地头“圣上地旨意就要下来了。你还是专心在家待嫁吧。” 圣上地旨意?赐婚吗?会是湛清鸿吗?月余不见想念他地。可偏偏不见个人影弦试探地问了句。“皇上应允了吗?” 林镇海看了她一眼再多话地回了屋子。留下不明就里地林清弦。在院子里站了一小会儿。红包出来唤她进屋。 红包可一点都不担心。小姐护着她。她是知道地。老爷疼爱小姐。她也是知道地。虽说二夫人今天说要送她出府。可她并不害怕。这大宅子里地生存法则很简单。只要跟对了主子。只要不犯大错。谁也奈何不了她。更何况她并非爱惹事之人。 主屋里地丫头们。全都躲在门外不敢进门。二夫人地心情不好。任谁都看得出来。自从大早老爷来过之后。二夫人地脸色就一直蒙着一层霜。看谁地眼色都带着寒光。昨日才挨过了打。谁都没胆子惹她。只得悄悄唤来于妈。 于妈是林府的老人,林二夫人的心思,她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把几个丫头全都赶到别屋去干活,自个儿进了屋,“二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早饭还没用吧,老妈子替您叫厨子送些过来。” “不用。”林二夫人看进来的人是于妈,收了那眼里的寒光,换成了一副恹恹的模样,倚着榻上的案几回了句。 于妈唤了声外边的小丫头去厨房拿些吃食来,便随手关上门,“夫人,您这般气恼,若是气坏了身子,不是遂了别人的心吗?” “哼,早晚的事儿。” 掩嘴叹气,“夫人,可不能就这样被人给击败了啊,您这些年府里府外,谁不赞上一声,就算是一品夫人又如何,这家不还是您在当吗?”于妈看她脸上稍稍缓和了些,便附耳说了句,“您若真是被那丫头堵得气不顺,老妈子替您出个主意,也好出了这口气。” 林二夫人眼一亮,虽不应声,眼神却在示意她继续,那于妈再次压低了嗓子,如此这般说了起来。 林镇海今日宿在军营,早早便派人来通知了清弦母女,红包看了看天色,已经快一更天了,提着灯笼准备关上院门,入睡了事。 刚刚走到门口,突然门 人影闪过,“谁?”红包提起灯笼照了照外面,人影,眼看就要拐出她的视线,也不知是太过好奇,还是胆子太大,也没多想,便跟了过去。 前面的人走得时快时慢,引得红包到了后院一处小院落,有人在**海棠春坞,这是红包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的事情,虽说不知是何人,但心里已经升起一丝危机感,越坚定了她要跟过去的想法,一定要弄清楚那人是谁? 一间屋子外,那人终于停下了脚步,红包赶紧把手中的灯笼给熄了,就着月光,虽看不清那人的脸,却依着身段儿看出是个女子,女子朝来路上看了看,红包警惕地躲在了柱子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女子飞快地闪入其内。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屋子里亮起灯来,红包心生惑,便蹑手蹑脚地行到门外,耳朵紧贴着门缝,想要听清楚里面的动静。 咦,怎么没声音了?红包直觉奇怪,正狐着,突然一声尖叫声,从屋里传了出来,让人不由地心惊胆战。 没有多想,红包开门冲了进去,耳边只听见一阵桌椅掀翻的声音,眼睛还在适应的时候,有人已经靠到了她的近前,正欲出声提醒,一巴掌已经刮上了她的脸,紧接着被推翻在地,而接下来的更是一顿拳打脚踢,让她完全懵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落在身上拳脚总算是停了下来,门外不知何时已经聚满了提着灯笼的人,红包护着头,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门外那些灯光一直在摇晃,摇晃得让人恶心,一阵晕眩袭来,瞬间不省人事。 等红包再次:来时,现已经回到了海棠春坞自己的屋子里,天已经亮了,她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只知道挪一下,这身子就痛一下,仿佛骨头都散架了,双手撑着身子想要下床,这会儿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马上把生的事情告诉小姐,她心里明白,自己只怕是招了人的暗算,却说不清为什么会生这些。 没等红包爬起来,小玉进了门,看醒了,立刻扑了过来,“红包姐,你快躺下。” 红包摇着手,“不行,我得去小姐。” “我你叫去。”小玉不由分说把她按回床上,然后三步两步地跑出了屋子。 “包,你怎么样了?”林清弦人还没进门,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带着一脸的焦急冲到了她的榻前。 “小姐”红包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拉着林清弦的手,低声哭泣着。 方娘也跟在林清弦的身边进了门,“红包,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到底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红包说完看到夫人和小姐眼里的诧异,又急急地加了句,“我真不知道。” 方娘坐在小玉拉过来的凳子上,换了个柔和地眼神,“红包,你别急,从头说起。” 红包定定神,从自己看到有人影在海棠春坞外闪过,一直到后面自己晕倒之前的事情,细细说了个遍,说完之后,却看到夫人与小姐相互对望了一眼,心下着急,“怎么?” “你知道那间屋子是什么地方吗?”林清弦先问。 红包仔细回忆了一下,“不太清楚,不过好像那个地方离主屋不是太远。”夜太深,她只顾着跟紧那人,却忘记看四周的环境了。 “那间屋子通向府里的二库房,里面虽没什么珍贵之物,却也放了些值钱的物品,平日里就是两个老妈子守着。”林清弦这般说时,心里已经生了问,别说是红包,就是她也不过是头一次听说那间库房。 傻了眼的红包轻啊了声,然后愣了下神,继续问,“那又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才跟了去。 方娘与林清弦又相互换了个眼神,这才叹气说到,“可看守的老妈子说,半夜睡得迷糊,突然看到有贼人进来翻箱倒柜,于是便出手痛打了贼人一顿。” 敢情把她当成了贼人?红包张着嘴半天合不拢,这可就是冤枉了,自己跟着贼人进去的,却被当成贼子挨了打,这会儿想起来,她听到里面有尖叫声,然后才闯了进去,莫非是那老妈子看得不清楚,害得自己倒成了替罪羊。 +++++++++++++++++++++++++++++++++++++ 努力了一晚上,赶出一章,有票的亲们给一张奖励一下吧,这些日子忙得很,只能挤点时间来码字~( ------------ 第三十四章 安静不了 小姐,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红包急得捉住了林却引得伤处痛了起来。 林清弦没有说话,半夜里,二夫人带着一帮子人把红包给送了回来,开口便定了红包的罪,说她潜入二库房去偷东西被捉住了,说什么本是要赶出府的,可红包毕竟不是府里的人,如今又受了伤,便通融两天等她伤好了再赶出去。 当时红包昏迷不醒,林清弦苦于无人可以问,便回了二夫人一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凭二夫人一句话而定,一切等红包醒了再说。 红包肯定是被人冤枉的,林清弦私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却没任何证据,真是让她头痛不已,“你先养好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讲,你是我带进府的人,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安抚了红包之后,林清弦母女回了花厅,方娘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重逢后从来没见过女儿这般模样,肃着一张脸的时候,像极了她爹,只是那眼神却是与林镇海不同的,眼神里面所包含的阴沉,却是她不想看见的。 “囡囡,一切等你回来再说。”方娘用不容反对的语调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清弦半晌没缓过神来,“是” 方娘沉下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了放在手边的针线绣了起来,“就这样。” 可惜一切都没能像方娘设想的一样,镇海一连两天都没能回家,一直都宿在京四营,而红包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二夫人如期出现在海棠春坞。 院子里只有林清弦正悠闲地乘着,轻摇着扇子,“二夫人,怎么这么有闲心上我这儿来了?” “清弦。红包在府里这么久。一直照顾着你们。我呢不是小气地人。这里有一些银子。算是府里地一点小意思。”二夫人从林管家手中接过一个荷包在了案几上。眼里有掩藏不住地得意。 林清弦侧目看了眼案几上地荷包。心里掂量着里面地数目。“二夫人真是有心了。我替红包谢谢您。不过。红包暂时不会离开。这些东西您先收回去吧。” 林二夫人当场目瞪口呆以为这次能把红包送走。吴妈和小玉又没那么机灵。这样方娘母女也搞不出花样来。谁知林清弦居然会反悔了。只得软声软语地说:“清弦。前天咱们可是说好了。红包犯下这么大地错。实在不适合留在府里啊。” “二夫人天我不过是说等红包醒来再问清楚。并没允了送她出府吧?再说了。红包到底犯了什么错呢?” “她怎么没犯错?”塔娜提高了声调。不敢相信到现在林清弦还硬撑着不肯低头。“三更半夜潜入二库房是偷东西哪是去做什么?” 林清弦嗤地一笑。美目流转“二库房?那个地方是二库房吗?我这个做大小姐都不知道。她一个丫头又如何知道?她成日跟着我那个地方都没去过。如何知道是二库房?还有啊不是说每日都有人守着吗?她哪来那么大地胆子进去偷东西?” “她如何知道的,她哪里来那么大的胆子,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当天晚上,可是很多人都看到她去了二库房外,容不得抵赖。”塔娜没预料林清弦居然这般护短,心下更是气愤。 “她去了那院子就一定是偷东西吗?难道就不可以去捉贼?我就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说不定有人想偷东西,被红包撞破了,才没能得逞,这么一来,红包就立了大功,二夫人,您说要不要好好奖赏一番?” 林清弦知道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像林家这样的大户生这样的事情,一般是送去衙门,而这次林二夫人却没有说送去衙门,而是直接把红包送出去,事有蹊跷。 塔娜终于怒了,腾地站起来,“犯下这等错事,还说要奖赏?清弦,我知道红包是你带进府的人,你要护短我无话可说,可林府在京城里有头有脸,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你爹还有何脸面?我本要送去衙门,但念及不是府里的人,又一直尽心服侍你,才宽大处理,你可别枉费我一番苦心。” “二夫人,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查清楚,凭什么说红包就是贼?我知道您一向不喜欢红包,可也不能随意毁人名声,您说送去衙门,我没意见,就让衙门的人来府里查就是了,结果如何,到时自然有个分晓。” “你以为我不敢吗?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需要这么低声下气地来请她出去?”塔娜拿起案几上 摔在了林清弦的面前。 林清弦看着落了一地的银子,嗬,这二夫人还真挺大方的,随意数了数就有三四两,这般大方就更显得不寻常了,当下也不示弱地站了起来,“是不需要低声下气,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在我院子外**,是谁引得红包去那里,我一定不会低声下气!” 塔娜咬着牙瞪着她,“大小姐是说我在冤枉她吗?我用得着吗?既然大小姐不领我这个情,那就别怪我不再讲情面,林管家你去把红包给我送出府,咱们府里留不得这样的人。” “慢着!”林清弦跨步挡在了林管家面前,“这里是海棠春坞,是我的地方,不是你们想拉人就可以拉人的。”真是可笑,这林二夫人如今词穷了,居然想用强。 “大小姐,夫君让我当这个家,我就有权利处理家里的任何事,我希望大小姐不要让我为难。”强硬的塔娜说完后对林管家使了个眼色。 林清弦嘴角轻出一个冷笑,话语里已经完全没了一丝敬意,“当家?二夫人,您要明白,爹让您当家,是信任您,并不是让您做这么些无谓的事。当然,我也不会为难您,这样好了,您让林管家也把我送出府好了。” 又用这句话来堵她,塔娜着停步不前的林管家,怒火直冲到脑门上,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喘了几声之后,“你是林家大小姐,动不动为了个丫头说要离府,你到底有没有把你爹放在眼里,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有,怎么没?我何时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我不是一直都尊称您一声二夫人吗?”林清弦看着她已经变形的脸,嘴角的冷笑越地放肆,连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几许嘲弄。 许是被林清弦嘴角的冷笑和眼里的弄给刺激到了,塔娜用手指着她,怒吼着,“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一直对我心存不满,你觉得我们娘仨抢了你爹,抢走了原本属于你和你娘的东西,你一直在给我难堪,这些我都知道,我看在你爹的份上,我忍!可是大小姐,你要明白,我们四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些情份不是你想破坏就能破坏的!” “二夫人,我想应该是您到现在都还弄明白,血永远都是浓于水的,我是林镇海的女儿,林家的大小姐,您就是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这件事都是不能改变的。”林清弦看着她脸上那变幻多样的颜色,轻笑了声,“说到破坏,我就更不敢当了,爹每天都陪着我,我需要破坏什么吗?到是夫人您,一直以来您在我身上,在我娘身上都讨不到便宜,如今便想着在红包身上讨彩头,可是我告诉您,这个家不是由您一个人说了算,我爹还活着!我娘还活着!我林清弦还活着!” 话说了,院子里的下人们都不由地暗抽了口气,大小姐这话说得,完全没把二夫人放在眼里,简直是在挑衅她,再转头看向二夫人,已经被气得双唇抖,似要昏倒了般,“是,你娘是大夫人,你是大小姐,可你别忘记了,我是当家!我依着府里的规矩办事,没人可以阻拦我!”话说得咬牙切齿,那表情似把林清弦生吞了都不解气。 “都是聪明人,何必我说得如此明白,当家?哼,也得我爹让您当才行,也得我娘让您当才行!”林清弦说得畅快,满意地看着塔娜退了一步,直觉解恨。 “你!”塔娜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她,“你什么意思?” 林清弦正欲说什么,院门外突然响起了方娘的话语,“都在干什么?”清冷地声音一传来,院子里顿时静了下来,只有塔娜依旧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一双涨红的眼怒视着对面的人儿。 下人们自动分出一条路,看着方娘带着吴妈从外走来,方娘边走边扫视着院子里的人,下人们一个个眼神闪烁,不用问了,看塔娜的神态便知,她这怒气恐怕是因为自家女儿吧,难怪一大早女儿便把她打去祠堂上香,原来是知道塔娜会来找麻烦。 方娘警告地看了林清弦一眼,怨她多事,然后掉头看向了林管家,“你们先下去吧。” 下人们全都看向了林管家,林管家则看向了塔娜,看二夫人还在气头上一句话都不说,便挥手把看了半天好戏的下人们全都赶了出去,临出院门时,又回头瞧了眼,心叹着,如今这府里就是想要安静都难了。 ------------ 第三十五章 终于爆发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而这三位主子像是打对场似的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方娘叹了口气,朝一旁的吴妈说了句,“去泡几杯凉茶过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这太阳已经上了三竿了,莫再站在院子里,小心沾了暑气,囡囡,扶二夫人到屋里来坐会儿吧。” 林清弦虽不愿意,但娘亲已经话,由不得她拒绝,于是主动走了上前,“二夫人,请里边坐。” “不必了。”塔娜深吸一口气,略过林清弦看向了方娘,语气坚决,“姐姐,我希望你能明白,红包的事总得有个解决,送红包出府是最好的选择。” 方娘看林清弦脸色瞬变,轻咳了声,止住她说话,“红包的事,我想其中恐怕有些误解,依我看是不是查清楚之后,再决定是不是送她出府。” “姐姐啊,你这样做会让我为难的。”塔娜强笑一声,接着笑容变得凌厉,“再说了,红包偷窃的事情,我有人证物证,作为家里的管事人,我连这点主都不能做了吗?要不然就把她送出去,要不然就施行家法,姐姐想要哪一样?”塔娜暗自咬了咬牙,就算撵不走红包,重重打她一顿,打得她不敢再惹事也是好的。 方娘摇了摇头,气也很强硬,“既然你这么说,我也给你出两个主意,第一个,让亲卫营的人来查;第二个,通知相公回来,让他处理这件事。二库房失窃虽是在府里生,不过这里毕竟是将军府,不管是外人干的,还是府内人做的,都不算是小事,既然要定罪,那都干脆查个清楚。” 方娘的话让塔娜没法驳,她心里一抖,虽然她很想选第二个是一想起林镇海这阵子的作为,她对这个男人的信心降低了很多,只能选择让亲卫营来查,心里却在暗中祈祷着,这是内宅生的事情,亲卫营再神通广大,也未必能查出什么来。 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冷一笑,“那就找亲卫营果定下红包的罪,直接打了出去。 塔娜想不到,亲卫营的人都是林镇海**来的精兵,做起事雷厉风行,很快就查出了结果,因为这件事本就没有多么复杂,只是塔娜自以为很天衣无缝罢了。 林听完了下属地汇报。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心里也暗叫一声糟糕事情展到现在这步。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地。本以为只是府内普通地**。谁知居然牵扯到两位夫人地恩怨。这就是他负责不来地地方了。几番思量。他决定先不把查到地事情告诉大夫人。而是直截了当地全部告知将军。由将军自行处置。毕竟。这都是将军地家事。他一个做下属地实在不方便。 一连两日。塔娜都生活在忐忑不安中知为何。第一次对方娘产生了畏惧感。当初于妈献计时。她只想着把红包赶出去。只想着给方娘母女一个下马威从来不曾想。方娘根本不慌不乱接把事情摆到台面上。让她不得不接受由亲卫营来调查这件事。可是万一事情真被查出来了怎么办虽然于妈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说。也没有别地差错可林虎他们做事历来干练。而且她总觉得心慌。好像有些凶险是她料不到地。 今日是林镇海从军营回地第一天。依着惯例应该在海棠春坞里用餐。塔娜便与若月姐弟早早开了饭。突然听到“砰”地一声。院门被人用力踢了开。 林镇海一身盔甲未卸。立在了门外。惊出一身冷汗地塔娜。赶紧捡起已经掉落在地地筷子。站起身来。“夫君。您怎么来了?不是在姐姐那儿用饭吗?” 感觉到两道寒光扫来。塔娜立马撇开了头。冲着站在院子里那些吓得不能动弹地丫头说了声。“快去准备碗筷。” “不必了!”林镇海地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塔娜地脸。他想要从这张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羞愧慌张地神色。可惜他没看到。便冷冷地低喝一声。“若月、~鹏。你们先出去。” 塔娜的心一颤,连忙按住要起身的儿子,嘴角勾起一抹强笑,“夫君,这才刚刚开动呢,雷公不打吃饭人,总得让他们先吃饱了。” “我没那个耐性!” 林镇海一改平日的好脾性,语气恶狠狠的,塔娜从未见到这样的他,只觉双膝软,手止不住地抖起来,艰难地咽下唾沫之后,放开了儿子肩上的手,深吸一口气,淡淡地对儿女说道,“你们先出去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林若月到底年长一岁,眼前这两人的表情,让她察觉出了什么,她乖巧地替林镇海倒了杯茶,温柔地说道,“爹,您先喝口茶,有什么事儿慢慢说。” “都出去吧。” 看到儿女眼中的担忧,林镇海稍软了些口气,可是一想到刚刚得知的那些事,他忍不住瞪了塔娜一眼,心里烦躁至极。这个女人只知道跟方娘和清弦过不去,就不曾替两个孩子想过吗?她这么闹得家宅不宁,到底是为了什么? 等儿女都出了门,林镇海把门关上,回头看着塔娜,眼前的她除了丰腴些、成熟些,模样和当年并没多少改变,眉宇间还有曾经让他心动的那抹娇憨,可是如今做出来的事情,却让他无比寒心。他失望之余,心下不禁地自问,当初把她带来京城,到底是对还是错?背弃方娘,而选择跟塔娜在一起,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可是再看向低站在一旁的塔娜,忆起数十年来两人相处的日子,林镇海又心中一软,声音稍低了些,“你没话和我说吗?” 塔娜的心微微一颤, 君的性子,若林虎已经查出真相,必定会暴跳如雷,现在的口气温和,可见事情没有暴露,而于妈也没有出卖自己,于是她心存侥幸,温温地笑着说道“夫君问的是何事?” 林镇海看着她一副无辜自若的表情,顿时心生失望,进而原本消融的怒火又涌了上来,他本想给她一个机会,谁知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而且也不肯承认什么。他冷哼一声,强压着怒气,“二库房被人潜入之事,你就没什么可说的吗?” “此事与清弦有关,我还是少说为妙。” 塔娜抿了抿嘴唇想摆出无辜单纯的姿态,却不知她的这副模样都落在林镇海的眼中,而不会换来林镇海的怜惜,更多的反而是失望。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说这样的话!她究竟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 他的拳头紧握,努力克制着,如非念及多年情分,真恨不得一拳挥下去,“这件事,与清弦有什么关系?” 塔娜抿嘴微微笑不知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还想趁机会搬弄一番,“其实我这样说也不妥,这事与清弦无关,红包她潜入二库房偷窃,依我看清弦应该并不知情,但她毕竟是清弦带进府的人,为免将来再生这样的事,所以我一直说要送她出府,我真是一番苦心姐姐与清弦却误会了。”说完,她还做作地叹了口气自以为是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 而这一番话下来,林镇海怒气早已经一窜就上了头,双拳攥得“咯咯”直想,怒目圆睁瞪着塔娜,咬着牙从口中挤出话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实话?林虎什么都查出来了,明明就是你在中间搬弄我本想听你说一句真话,可是你句句是假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塔娜的心一紧看着夫君怒气冲冲的表情,她心中慌乱之后,竟又决绝起来,冷笑一声,“塔娜不知夫君说的真话是什么?林虎又查出了什么?” 林镇恨极她那副死不认账的模样,咬牙切齿地说道,“查出什么?查出有人故意把红包引到二库房,趁着夜色把她打伤,然后栽赃于她。你说,有没有这回事?” 塔依旧嘴硬地辩驳着,“有没有这样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红包在二库房被人捉住,三更半夜的她去那里做甚?如非有不轨企图,我实在找不出其他理由。”他的心里就算再害怕,既然一开始就选择了隐瞒欺骗,她就没后退之路,只能硬撑下去。 塔娜的坚决否认,让林镇海一时间有恍惚,眼前的人难道是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吗?林镇海第一次觉得很陌生,他原本也不想去相信塔娜会有这样的作为。 塔娜怎么管教下人,在林海的心里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偏偏这个下人是清弦的,塔娜的目的昭然若揭,她就是在针对清弦,他自问从没有冷落塔娜,反而处处维护,就连面对清弦时,偶尔还会心虚愧疚,塔娜怎么一点珍惜之心都没有呢? 林镇海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语气又稍稍平缓了下来,“我在来之前曾经去找过于妈。” 塔娜的心里顿起不详的感觉,连忙问道,“于妈怎么了?” “于妈年级大了,我想是时候让她回家享清福了,我已经让林管家送她出府了。”林镇海冷哼一声,低沉地说道。 塔娜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林镇海,尖声质问,“为什么?于妈是若月他们的奶妈啊,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把她撵出去了?” “她搬弄是非,教坏主子,没打她板子就不错了!” 一想到最忠心的于妈都被撵走,塔娜已经慌得语无伦次,抓住林镇海的袖口,大声辩驳,“那红包呢?那个死丫头嚼舌惹事不止一次两次,你为什么从来不说把她撵出府,就因为她是林清弦的人?于妈是我的人,你现在把于妈送出去,是因为我好欺负吗?不行,你把于妈给我找回来!” 林镇海满脸震怒,气得浑身直颤,他本以为她会知错,本以为这不过是她一时糊涂,却没想到她根本不知悔改,而且还在红包的事情上纠缠,“你还好意思说让她回来,要不是于妈搬弄是非,你会脑子昏地非要抓什么贼,撵什么人?你诬陷红包,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到了如今真相大白的地步,你难道还以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吗?” 塔娜的心一沉,手指松开,往后退了两步,反而觉得豁出去了,疯一样地喊道,“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我嫁给你有错吗?我伺候你有错吗?我给你生了一儿一女有错吗?我尽心尽力地把林家打理好有错吗?我不想自己的夫君被别人抢走有错吗?你怎么只知道说我的错,你眼里还有没有我,有没有~鹏和若月?你是不是现在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和那个死丫头,要是你真是这样,干脆把我休了,我回草原去,就当以前你说给我的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林镇海被这一大段话说得狼狈至极,也被塔娜此刻的疯狂吓到了,他从没看过那个对他温柔似水的塔娜会说出这么尖利的话,慌乱之后只是重重地摔了一下胳膊,再低喝了一句,“不可理喻!” 说完,他转身便出去,只留下塔娜一个人浑浑噩噩地站在那里,两行清泪顺颊而下,打湿了地上的青石板,留下点滴的水痕。 ------------ 第三十六章 红包落难 包不见了。 一大早红包出了府去医馆,谁知去了一整天,一直到开晚饭时都没回来,林清弦觉得奇怪,去医馆好像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于是吩咐小玉去门房问一问。 结果依然让人失望,门房只见着红包出去,却没见着红包回来,也许是去了停云吧,林清弦这般安慰自己。可是左等右等,这天黑得快,她的心跳得越快,红包不是个没交待的人,不可能一去不返,只怕是有什么难事吧。 干等不是办法,林清弦亲自去了趟亲卫营,这等在京城里找人的事情,应该是难不倒他们的,亲卫营今日是林鹰当值,听了她的叙述,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让她回院子等消息。 自从那天回来与塔娜吵了一架之后,林镇海气冲冲地回了军营,就再也没回过将军府,说实话这两天军务是很繁忙,可比起前几日来说已经轻松很多了,可他却一点回家的意愿都没有,一想起塔娜那天晚上像了疯似的,他就生出一股子想要避一避的想法,虽说可以避到海棠春坞去,却担心塔娜了疯跑去打扰她们母女,如今家不成家,想起就恼火。 林清弦辗转了宿,一大早起身便让小玉去亲卫营探听消息,谁知亲卫营的小兵说,鹰卫昨晚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而红包却一点消息都无。 担忧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时候,红包没找回来是林镇海突然回了家,然后把林清弦母女俩叫到了书房。 书房里除了们母女,还有随后进来的塔娜母子三人,等大家落座后,林镇海吩咐亲兵把门给关上了,然后看向了塔娜,问道:“红包上哪儿去了?” 一句简单的问话,却令几人满脸错愕,红包上哪儿去了为何要问二夫人呢?问一生,全都齐齐侧头看向塔娜。 塔无法避过这些目光只能微抬着头着眉头反问,“是啊,红包去哪儿了?” “红包在哪里?”林镇海无视她地反问。且声音与平日完全不同。整个好像变了个人。 “她在哪里何要问我?”塔娜:过身子背对着林镇海。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嚷着“有手有脚地人。想去哪就去哪。轮得到我管吗?” “砰”地一声巨响。正中地案几突然塌倒在地。林镇海浑身散着寒气。“无可药救!”转头冲着鲲鹏吼了句“你去把林管家叫进来。” 林鲲鹏脚一哆嗦。下意识地看向了母亲只看到母亲地背影。只得依着爹地话开门叫人进来。 “林管家二库房地钥匙由谁保管?”林镇海一句多话都没有。劈直了问林管家。 “二库房地钥匙?”林管家了下愣了二夫人一眼。继续说着。“平时都由小地保管。” “好,我们去二库房。”没有提问,也没有解释,林镇海突地提出要去二库房,让大家全都怔住了。 林管家为难地看了林镇海一眼,然后低头轻语,“回老爷,这二库房的钥匙,此时不在小的手中。” 林镇海挑眉怒声问,“不在你手中?你是管家,库房是何得重要之地,若是丢失了东西,该由谁担当?” “老爷息怒,前日,二夫人说有东西要入库,让小的开锁,可当时账房正查账,我一时忙不过来,便把钥匙交与了二夫人。”林管家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心里直怵。 “前日?如今已经过了两日了,这钥匙是还了还是没还?” 林管家吓得脚肚子抖,牙关也打起颤来,“没,没遇着二夫人。” 鼻子里透出一声粗气,林镇海一挥袖,让林管家靠边站着,犀利的眼神扫向了一直侧着身子的女人,“塔娜,既然钥匙在你这里,我们这就去二库房。” “二库房的钥匙?昨儿我还想着要还给林管家呢,今儿就忘记了,这是放在哪里了呢?”塔娜在怀里、袖里摸了一阵,一脸的为难,“夫君,您瞧我这记性,硬是不知丢哪儿了。” 林镇海眯着眼,眼敛下透着寒光,默了一会儿,终于站起了身,冲着门外喊了声,“林鹰,跟我去二库房!”走了几步,临近门口时又顿了身,“你们都跟我来!” 当大家全都在二库房外站定的时候,林清弦这才有机会看清整个环境,一间大屋里放着桌椅,角落里还放着一着床榻,对着门口的墙面上,一张黑漆大门紧闭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塔娜,找到钥匙了没?”林镇海面对着大门,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真不知丢哪儿了。”塔娜微垂着眼敛,把惊慌失措全收在了里面。 “林鹰!”林镇海也不废话,唤了声一直站立身后的林鹰。 林鹰领命抽出宝刀,一刀把锁劈开,门一推便开,库房里漆黑一片,林管家在林镇海的示意之下,点了盏灯进来,就着灯火,大家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红包!”林清弦一眼便看到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的人影,看她手脚被缚,黑巾蒙眼,口中更是被塞了块帕子。许是听到了声音,红包这会儿正扭着身子想要弄出些声响来。 一解开绳索,拉下帕子,红包便扑到了林清弦的怀里,“小姐,小姐!”唤了两声,似是想起了刚刚受的惊吓,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丧啊!”塔娜脸色不佳地骂了红包一句,看她没一点收声的意思,便加大了嗓门,“红包!你好大的胆子,上次偷东西不成功,这次又来偷吗?” 红包凭地升起一股勇气来,“二夫人个偷字可 我,你看到过哪个贼偷东西把自己的手脚绑上,然后房里的?” “那就是还有同党,你们分赃不均,然后他把你绑了,丢里面罗!”塔娜继续指鹿为马,终于激起了叶清弦压抑已久的怒火。 “胡说!谁能看出,红包是被人绑架了藏在这里!偏偏你看不出来,难道瞎了眼?”叶清弦拉住了要顶嘴的红包,“红包们上衙门去只相信,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终有一天遭报应!” “红包是被人绑架?笑话了,她一没有家世,二没有钱财架她有什么好处?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塔娜虽心虚,可心底还是相信林镇海不会把她交给官府。 林清弦指了指库房里“库房的门锁没被破坏,里面的东西也没翻乱,想必也没丢什么东西,凭什么说是来了贼?我看就是你把红包绑了然后藏这里!” “你随便指两下,把事情算到了我头上?钥匙早就不见了,我哪知道这丫头得罪了谁她关在这里。 “哼,除了你还会得罪谁?”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房里显得特别的吵闹,“都给我闭嘴!出去!” 塔娜与林清互瞪着眼甘不愿地随着林镇海再次回到了书房,林镇海走到正中,却没有坐下,只是瞪着位子旁已经倒塌的案几,“林管家!你是怎么做事的,东西烂成这样也不收拾?” 林管家唯唯诺诺地赶:叫人来收拾,正收拾着,谁知林镇海转头看向了塔娜,“塔娜,你是怎么当家的?家里下人不干活你不教,家里有人失了踪你不理,家里库房多了人你不知!还有什么是你知的?” 谁没想到林镇海的话突然转向了她,不但是塔娜被问得目瞪口呆,连其他人也都愣住了,“夫君,我” “你不用讲了!你做的事,真以为就没知吗?昨日红包去看大夫,回来的时候经过一条巷子,结果被人用布袋套住了头,是不是?大门的门房本一直好好地守着,却在午时过后突然肚痛难忍,只因为喝了一壶铁观音,是不是?他把大门关上,离开去茅厕,就在他离开的短短时间里,有人运了一车货进来,是不是?” 塔娜越听越心惊,夫君是如得知的?既然全都知晓为何开始不直接揭穿,而要在这时说出来?“夫君你在说什么啊?” “说什么?我也想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我更想知道你在做什么?从前拈酸吃醋、搞风搞雨也就算了,现在居然绑架藏人,以后你还想做什么?杀人放火?”林镇海越说火越大,最后四个字生生从口中吼了出来。 林若月腾地站了起来,“爹,不可能的,娘不会做这样的事,一定是您弄错了!” “错?刚刚大家都看到了,钥匙只有你娘才有,不是她又会是谁?”林清弦听完塔娜绑架红包的过程,直觉得这个女人太阴险让人心寒。 “钥匙丢了不行吗?娘刚刚也找不到啊!”林若月怎么都不肯相信塔娜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心想着要替她开脱。 “清弦。”一直不曾出声的方娘伸手拉住了要继续与林若月争辩的女儿,“一切由你爹定夺,你安静些。” 林镇海看两个女儿都收了声,转头看着塔娜,看她一脸漠然,仿佛刚刚两个孩子的争吵根本与她无关,“塔娜,你还有何话说?” “我说我没做过,你会信吗?既然如此我何必多说,你说是就是。”说完塔娜眼睫一动,两颗眼珠落了下来,一改刚刚的漠然。 “你!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塔娜,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儿女面前,我一再的给你机会,希望你能知错就改,希望你自己说出来,你不说,现在我揭穿你,你还是不肯承认。你能不能替孩子们多想想,给他们留几分脸面?”到如今,他也算是失望到了极点,塔娜做的事,已经是他不能容忍的。 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的塔娜,突然大笑起来,然后讥讽地冲着林镇海冷哼,“脸面?他们两个还有脸面吗?自己的爹当审犯人一样来审问自己的娘亲,你认为他们以后在这个家里还有面吗?” “塔娜,到了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如果你不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他们怎么会没脸面!既然这样,也别怪我不念及十多年的情分,由今日起,这家不用你当,这主屋也不用你住,这二夫人的头衔也不用你顶,你给我老老实实跪在祠堂里反省,一日不反省就一日不准出来!” 不反省就不准许出来,这不是等同软禁吗?“爹,不要啊!”林若月急跪上前,“娘亲犯的错,理当由女儿来受罚,爹,求您让女儿代替娘亲罚跪,求您了!”得林若月提醒,鲲鹏也跪在她身边,一个劲地给林镇海磕头,哭着喊着要替塔娜受罚。 林镇海为难地撇过头,两个孩子的哭声,像是刀子般割着他的心,可塔娜的行为已经触及他的底线,想他堂堂将军府里居然出了绑架藏人之事,若是传出去,还有何脸面在京城立足? “不许求他,谁都不许求他!十几年的同床共枕,竟比不上一个小丫头,我到要去问问林家的列祖列宗,我为夫生子,为家操劳,最后竟落得这般田地,究竟还有没有天理!”塔娜歇斯底里地喊着,双眼充满了怨气,脸扭曲得不成形,像是被厉鬼上了身般恐怖。 ------------ 第三十七章 处置 ------------ 第三十八章 奉旨出嫁 ------------ 第三十九 大结局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